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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万万不可去找她坏了规矩,她会暗中照应你的。”

“一年,最多一年,不就是六个两个月嘛,到时候你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我每个月都会写信给你,有事情你也托人带信过来,我会想办法疏通的。”

“我的乖孩子,都怪你那杀千刀的姐姐,你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了!”

可现在怎么有点不对劲啊?难道是她忘记了?不是洪婕妤?姓王?姓吕?难道是程夫人也和她一样得了健忘的毛病?把亲戚的姓记错了?把写家信的事情给忘记了?

想着想着,程宝贝有些担忧了起来:要是能找个人去提醒提醒程夫人就好了。

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缺了牙的老太婆,拿了个讨饭用的破碗,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四处乞讨,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吴贵妃、封蓉蓉、红倚都在大快朵颐,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蓉蓉姐,你说要照应我的!”程宝贝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在了封蓉蓉的牛肉粉丝汤上,抓着她的筷子哧溜了一口。

“来人呐,拖下去!”封蓉蓉大怒。

程宝贝一眼瞅见了红倚,扑过去谄媚地帮她敲了敲背:“红倚,以前我对你那么好,现在该轮到你照应我了!”

红倚忧郁地看着她说:“少年不努力,老大成乞丐,主子,让你不听我的话,现在后悔晚了!”

说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把桌上的扬州炒饭都倒进了嘴里…

程宝贝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按了按自己怦怦乱跳的心,惊惶四顾,床还是那张床,屋还是那间屋,仔细听还能听到红倚轻微的鼻息声…

可没东西吃的梦境太可怕,让素来都十分乐观的程宝贝有些害怕,她咬着牙坐了起来:不行!好歹得让人去带个信提醒提醒程夫人,她该不会把忘记了宫里还有她的一个假女儿了吧?

该找谁呢?程宝贝起了床,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啊宝贝,同情你啊,被骗了吧?下一更要在周一了,么么哒!

第 4 章

程宝贝迫不及待地起了床,偷偷溜到了内宫和外宫交界的墙角,趴在墙头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侍卫们换防的时间怎么变了?

程宝贝虽然十分健忘,脑子里会突然出现一些她自己都记不起来的画面,但她有个长处就是耳力特别的好,声音过耳不忘,有时候连几个人走在一起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一下子不敢贸然出去,只好悻悻地回到了屋里,闭着眼睛迷糊了一会儿,一大早便起来了。

红倚见她起得早,高兴地说:“主子,你可开窍了,外面春光明媚,我们一起到宫里走走,附近就是应昭仪的云曦宫,说不定可以去串串门,就算巴结不上应昭仪,也可以和同住一宫的几个才人、宝林们套套近乎。”

程宝贝自动过滤了她的话,自管自地想了一会儿问道:“红倚,宫里是不是有很多御前侍卫?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侍卫,嘴唇薄薄的,鼻子很挺,眉毛好像一把刀似的,眼睛…哎呦,总之很漂亮。”

“一穿上那侍卫袍,人就神气得紧,我看侍卫大哥个个都很漂亮。”红倚到底也是个十五六岁的怀春少女,看到那些个英姿勃发的侍卫,也会心里小鹿乱撞。

“有没有一个叫…”程宝贝使劲地想,却一下子想不起来那个人叫什么,“风什么的?”

“我哪里会知道,”红倚见她没有去攀交情的打算,便嘟着嘴巴干活去了。

程宝贝一见她走了,便把昨日封蓉蓉留下的印糕装在了自己的袋子里,哧溜一下便离开了自己的采女房。

外面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偶有暖暖的小风吹过,有种懒洋洋的感觉,青砖路上不时有太监和宫女走过,好几个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程宝贝。

程宝贝却浑然不觉,她四下张望着,寻找着宫中侍卫的身影。

大内侍卫等级森严,从蓝翎侍卫到一等侍卫,从从六品到正三品,从守门的到御前侍卫,都各不相同。

路上偶有守值的侍卫经过,程宝贝笑脸迎上去,一边招呼着让人尝印糕,一边一个劲儿地打量着,妄图和那个侍卫来个不期而遇。

侍卫们自然不会去接她的印糕,一个个都有些惊疑不定:后宫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了?

“侍卫大哥尝一个吧,吴贵妃赏我的喔。”

“侍卫大哥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姓风的侍卫?我有急事找他。”

“就是个子这么高,眼睛这么大的一个人,比你要好看多了。”

“侍卫大哥,坐下来歇一会儿吧,没人看见你偷懒的。”

程宝贝口干舌燥地问了半天,被她问到的侍卫们无一不急急地避让走了,她一无所获,手里拿着送不出去的印糕,忿忿地自己吃了好几个。

她走得累了,看见前面有好几个宫殿,中间一间隐隐有青烟冒出,外面也没侍卫把守,便哧溜一下钻进了里面。

殿内十分幽静,中间空荡荡的,里面供着几尊木制的佛像,大约比真人大个一倍左右,佛像前放着两盆糕点,两盆瓜果,三支清香正袅袅燃烧。

程宝贝一瞧,盘中有几块龙须酥,还有几颗龙眼,顿时口中香津四溢,朝着菩萨拜了两拜,口中喃喃地说:“菩萨你普度众生,必然不忍心看到我嘴馋而死。”

说着,她抓起龙眼,想了一下,又放回去两个,剩余的放进兜里,龙须酥没法藏,她拎了起来,仰头放进嘴里,顿时粉末四散飘了开来。

她一边咀嚼,一边趴在地上,用手使劲地去擦粉末,没擦两下,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了起来!

顿时,她脑袋有些发胀,四下瞧瞧,没地方躲了,只好一猫腰躲进了供台下面,她的身材娇小,刚好被供台下的帘子挡住了。

那脚步声走到供台前便停住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紧接着,那人在供台前绕了两圈,然后用脚擦了擦地。

程宝贝隐隐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她拼命地想了想,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正准备掀开布帘钻出去,却听到一声“哐啷”的巨响,供台被掀开了,她的猫腰撅着屁股的模样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干什么!”程宝贝吓得捂住了脑袋,“是我!是我!我给你吃过黄金白玉糕的!”

掐向她脖子的手立刻顿住了,厉行风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看着她脸上一块一块的白沫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你躲在这里偷东西吃?”

程宝贝返身朝菩萨鞠了个躬,辩解道:“怎么会是偷呢?我怕菩萨晚上吃太多了撑着了。”

厉行风哼了一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到这里来放肆,不要命了不成?”

程宝贝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这不是没人看到嘛。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就记得一个风字,到处找你也找不到。”

厉行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起来,半晌才说:“你居然还不知道我是谁?还把我的名字给忘记了?”

程宝贝有求于他,自然放低了声调,软言道:“我这不是记性不好嘛。我一直记得你,瞧,我今天给你带来了印糕。”

说着,她殷勤地从袋里拿出了一块,递到他手上。厉行风嫌弃地看了一眼,见她殷殷期待的眼神,只好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好吃吗?吴贵妃赏我的,你一定没吃过吧?”程宝贝得意地说,“你是不是宫里最差的侍卫?我刚才比划了你的模样,都没人知道你是谁。”

厉行风的眼神一滞,被口中的印糕呛得咳嗽了起来,半晌才停了下来,嘲笑地看着她:“想不到,你的眼睛还挺厉害的。”

程宝贝偷瞄了一下他的脸色,赔笑着说,“皇宫很难混嘛,我知道的,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难道你混得很好?”厉行风鄙夷地看了看她的衣服,“难道你混成了贵妃?”

程宝贝挺了挺胸,吹嘘道:“那是我不想混,宫里有什么好,这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就象我…我看到乞丐们去抢一个肉包子,最后的结果就是肉包子被扯得四分五裂,好可怜…”

程宝贝愿意是想说那乞丐们好可怜,可怎么听怎么都成了那四分五裂的肉包子好可怜,厉行风的脸有些扭曲了起来,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那你来宫里做什么?”

“嘘!”程宝贝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小声,“我打算在宫里混个一年半载,然后外放出宫。”

“做梦!”厉行风铁青着脸说。

“不会啦,陛下这么日理万机,又有这么多美人排队等着,怎么轮都轮不到我。喂,你不会去告密吧?”程宝贝忽然想了起来,手插着腰,瞪圆了眼睛。

她的五官都是圆圆的,就好像一只刚摘下来的红苹果,其中就数这双眼睛长得漂亮,一瞪起来颇有点杏眼圆睁的味道,看得厉行风的心里扑得漏跳一拍: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变得有些入眼了?

程宝贝见他没有吭声,立刻便高兴了起来:“我就知道我不会看走眼,你一定是个大英雄大侠士,只是一时落魄罢了。厉…厉…”

“行风。”厉行风接口道。

程宝贝在心里默念三遍,赞道:“你的名字真好听,刚柔并济,哪像我的名字,宝贝宝贝,真是太土气了。”

“我翻看了后宫的名册,没有一个叫宝贝的,你是不是在骗我?”厉行风盯着她。

“我大名叫程韵之啦,可是人家都叫我宝贝。”程宝贝叹了一口气。

厉行风想了想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富林郡选送的秀女,程家是当地的首富,怪不得你长得如此白白胖胖。”

“我这是富态,你不懂啦。”程宝贝愉快地说,“原来你知道我家,那就好办多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厉行风奇道。

“帮我给我娘亲带个信,就说我在宫里甚是想念他们,让她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情。”程宝贝含糊其辞地说。

厉行风摇了摇头:“私自和宫外通信,被抓到了要杖责的。”

程宝贝急了:“你偷偷地不就行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告密,说你半夜里偷溜出宫。”

厉行风冷冷地看着她,看得程宝贝有些心虚了起来,呐呐地说:“我…我在宫里只认识你一个人了…你不帮我…没人帮我了…我不想这样…”

她忽然悲从中来,眼圈渐渐地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我想回家…我想师傅…我想吃好吃的…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宫里…”

她眼泪流了下来,清澈的泪水滑过脸上的龙须酥沫子,留下了两道泪痕,看起来有些滑稽。

厉行风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梨花带雨的女人,眼前这个女人哭得好丑,却鬼使神差般地让他的心有些发软。他掏出一块手绢递给了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有空帮你去你家瞧瞧就是了。”

程宝贝接了手帕,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破涕为笑:“说好了,不许赖,来,拉钩!”

说着,她伸出小手指勾住了厉行风的,扯了两下,嘴里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厉行风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他想了想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宫里?就因为没点心吃吗?”

程宝贝用力地点了点头,眼里放出光来:“嗯,等我以后拿到了钱,就去找我师傅,然后和师傅一起去开个饭馆,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厉行风嗤笑了一声:“就这点愿望?放心,过几天你就会喜欢留在宫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宝贝啊宝贝,你所托非人啊!

第 5 章

终于解决了心头的大事,程宝贝浑身轻松:厉行风让她五天后再到这里来,等他的好消息。

她生怕自己找不到这地方,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还在每个路边的转角都找了一颗显眼的树,用指甲在树皮上做了好几个记号。

等她忙完这些,回到自己的屋里,已经都快要午膳了,红倚正站在门前望眼欲穿,急得都快哭了:“主子你跑到哪里去了!贵妃娘娘刚才来过了,还特意到你的屋子里来了,这样的大好机会,你居然不在!”

程宝贝傻眼了,嗫嚅说:“贵妃娘娘怎么会找我?难道…”难道她知道了她冒名顶替的事情?难道她发现了她半夜偷东西吃?

“娘娘关心你的膳食,特意让御膳房的人给你加了菜。”红倚跺脚说,“明儿个赶紧递帖子到华阳宫去叩谢娘娘恩典。”

程宝贝顿时松了一口气,三步两步来到自己的屋里,果然,自己的桌子上除了那几个例行的菜式,多了一道白玉炒松子,玉米、松子、青豆,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这顿饭程宝贝吃了满满的两碗,饭后还有一盆水果,一个个草莓水灵诱人,又香又甜,程宝贝放进嘴里,那味道让她忍不住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晌午小憩之后,程宝贝的屋子里忽然宾客盈门,几个平时不相熟的采女们都来窜门,一时之间,莺莺燕燕的,十分热闹。

程宝贝原来就是个开朗的性子,原本因为自己冒名顶替的身份不敢随意和人搭腔,现在有人主动来示好,自然十分开心,听着那几个采女们说了一下午的话:这个宫的娘娘和那个宫的有嫌隙;那个宫的娘娘最漂亮,最受皇上宠爱;这个宫的娘娘是太后的心肝宝贝;那个宫的娘娘最碍眼,上次被陛下训斥了…

程宝贝完全记不清楚那些娘娘的封号和名字,也记不清楚她们住的宫殿,听到一半,她兴致勃勃地说:“老说别人多没趣,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

“抛骰子,猜大小怎么样?”程宝贝看到破庙里有乞丐玩过,她那时候跃跃欲试,却被师傅打了个后脑勺,说是此种东西,玩物丧志,万万不可沉溺。

采女们都是名门之后,最不济也是商贾之女,自然没有听说过抛骰子这回事情。程宝贝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破骰子,示范了两把,几个人便轮番玩了起来,程宝贝大获全胜,赢了几个铜板,几块糕点,几块丝帕。

一些人正热闹着呢,门口有人冷冷地说:“程采女倒是悠闲,把市井中的把戏带到宫里来了,也不怕被人怪罪吗?”

程宝贝抬头一瞧,是柳盈云。柳盈云的条件在这群秀女里面是数一数二的,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行走时如弱柳扶风,静坐时柔媚优雅,父亲是承德年间的状元,现任国子监祭酒,家学渊源,她很小的时候便出口成章、七步成诗,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

只是她为人高傲,不屑与人交往,在秀女们中的人缘没有八面玲珑的封蓉蓉好,几个秀女一看她来了,便都托辞走了。

程宝贝心里却十分喜欢她,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一首诗、一幅画,分外动人。

今天一见她来了,程宝贝只觉得受宠若惊,三下两下便收了骰子,吐了下舌头说:“多谢柳姐姐提点。”

柳盈云缓步走进了屋子,看了看四周,眉心微蹙,程宝贝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屋太过寒酸,桌椅上全是灰尘,东西摆得太过杂乱,跑来跑去一阵收拾,甚至用衣袖擦了擦椅子,这才殷勤地请她坐下。

柳盈云的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地说:“程采女何需如此?倒让我受宠若惊,以后程采女提了份位,只有我替你端茶递水的份儿。”

程宝贝一脸的惊异:“姐姐为什么这样说?提谁也不会提我啊,你和封姐姐摆在那里,陛下又不是眼睛被屎…被布蒙住了!”

柳盈云轻哼了一声,讥讽地说:“怎么程采女现在还遮着掩着,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是太后的人,就连吴贵妃都找着借口看你来了,又何必再装呢?”

“哎呦,柳妹妹的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大家都是一起进来的,都要互相帮衬着点,别粘酸惹醋的,平白叫人看了笑话。”说话间,封蓉蓉笑着走了进来,亲昵地挽住了程宝贝的手。

柳盈云笑了笑说:“原来是封姐姐,封姐姐什么时候和程采女也交好了?可惜了那日陛下听到的惊才绝艳的古琴了。”

柳盈云的话带着讥讽,却挑不出半分毛病,掩嘴轻笑了一声便往外走去;封蓉蓉的脸色都青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宝贝犹自像个木桩似的站着,眼看着柳盈云就要走出屋子,骤然惊醒过来,扑过去拉住了柳盈云的衣服:“柳姐姐,你倒是说说清楚,我哪里是太后的人了!我和太后,那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啊!”

柳盈云的衣衫被拉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模样顿时有些狼狈,她惊喘了一声,一个站立不稳便往旁边摔了下去,程宝贝急了,使劲地拽了一下,顿时听到“嘶”的一声,半边袖子被拉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摔了个屁股墩。

屋子里鸦雀无声,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正发呆呢,门口传来了一阵尖细的叫声:“圣旨到!程韵之、封蓉蓉、柳盈云听封!”

程宝贝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眼看着那大太监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采女程韵之,温良贤淑,率真灵巧,现封为才人。程女韵之,圆润喜人,甚得朕心,特赐御膳房挂炉局挂炉一席,点心局蒸笼一份。”

“采女封蓉蓉,温恭懋著,心灵手巧,现封为才人。”

“采女柳盈云,温婉贤淑、聪颖过人,现封为才人。”

“望三位尚袛勤夙夜,衍庆家邦,恪守宫规,尊皇太后之训,钦此。”

太监宣完旨意,上前恭贺,一旁封蓉蓉的侍女早就备了一块玉佩,放入了他的手里,柳盈云则赏了两锭银子,红倚在一旁看了,急得汗珠都快出来,使劲地拉了拉程宝贝的袖子,程宝贝这才回过神来,嘴唇嗫嚅了几下,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了刚才掷骰子赢的几个铜板,刚想递给那太监,却见那太监脸色一肃:“程才人这莫不是要折杀奴才了。”

程宝贝恍惚着把铜板放回怀里,虚飘飘地说:“多谢公公,公公到我屋里喝杯茶吧,还有些水果剩着…”

那太监忙不迭地说:“奴才还要回去复旨呢,程才人请留步!”说完,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红倚一见那太监走了,立刻抱着程宝贝又笑又跳:“主子!我就知道主子你是最好的!终于可熬出头了!主子你想吃什么?以后红倚每天弄给你吃,想吃什么就弄什么!”

一旁的柳盈云和封蓉蓉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一时之间都弄不清楚,这程宝贝到底是走了什么路线,居然和她们俩一起被封为才人,还特别加了赏赐。若说当今喜爱她吧,这赏的怎么会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若说当今不喜爱她吧,又怎么会把太后照应着的人封了才人?当初进宫时,家人都频频暗示,太后和陛下略有芥蒂。

封蓉蓉的侍女封岚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声:“小人得志。”

封蓉蓉朝着她使了个颜色,她立刻闭了嘴,一声不吭地回自己屋里去了。封蓉蓉则亲热地对着程宝贝说:“恭喜妹妹,但愿我们能分在同一宫中,以后也好一起有个照应。”

程宝贝万分沮丧,嘴角勉强翘了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恭喜姐姐,姐姐一定会步步高升的。”

“多谢妹妹吉言。”封蓉蓉挽着她的手走了几步,提点说,“妹妹还是赶紧去收拾一下,只怕马上就要搬了。”

程宝贝点了点头,回头一看,只见柳盈云站在原地,正怔怔地看着她,不由得心里一阵愧疚,心虚地说:“柳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会不会陛下把我们俩弄错了?陛下要赏的其实是你?”

柳盈云微微一笑:“程才人不要开玩笑了,弄错谁都有可能,弄错我们俩,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陛下若是要赏我,怎么会赏这种东西?”

程宝贝嘿嘿笑了笑,看了看自己丰腴的身材,又看看柳盈云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自惭形秽地说:“是,柳姐姐你比我漂亮多了,刚才摔痛了没有?对不住,等我有银子了,我买条裙子赔给你。”

柳盈云摇摇头:“不必了,就当我这条裙子恭贺你升为才人吧。”

程宝贝见她的语气和缓了下来,便又殷勤地说:“柳姐姐,你不要叫我程才人啊,叫我宝贝好了,我的小名叫宝贝。”

一旁柳盈云的侍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柳盈云瞟了她一眼,她立刻不吭声了。“我可不敢叫,封姐姐你说呢?程才人可比我们俩都高了一头呢。”

封蓉蓉的笑容丝毫未变,柔声说:“妹妹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姐妹有人有出息了,我可比谁都高兴,何苦这样夹枪带棒的,让别人看了笑话。”

“我只是感慨一下,姐姐不要误会了,这天色都暗了,夜凉如水,我们也散了吧。”柳盈云淡淡地说着,便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封蓉蓉叮嘱了程宝贝几句,也回去了,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程宝贝和红倚两个人。红倚疑惑地左看右看,忽然一拍腿,后知后觉地说:“主子,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提份位啦,撒花庆祝!谢谢JuneKo扔了一个地雷 狐狸诶呦喂扔了一个手榴弹 小芄子扔了一个地雷, 么么哒

第 6 章

有没有得罪人,程宝贝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封了才人,她还有没有机会被外放出宫。

可这种事情不能明目张胆地去问别人,她在这深宫里头也没有熟人,可把她给愁坏了,回到屋子里便化愁绪为食欲,把中午剩下的草莓吃得一个都不剩,到了半夜,肚子忽然就绞痛了起来。

一开始程宝贝还不想吵醒红倚,可等她解了两趟手,躺在床上便只有哼哼的份儿了。

红倚披着衣服起了身,急得团团转,喂程宝贝喝了点温水,又帮她揉了肚子,可却一点儿也不见好,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红倚便急急地出去找了管事的麽麽。

整排屋子里顿时忙乱了起来,麽麽们自然不希望新升的才人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岔子,而那些没提份位的秀女们,看热闹的看热闹,说风凉话的说风凉话,献殷勤的献殷勤,分外热闹。

程宝贝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浑身发冷,嘴巴发苦,肚子好饿,却不敢再吃东西,红倚红着眼圈把闲杂人等都请了出去,坐在程宝贝的床边一边抹眼泪。

“主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情。”

“主子,你要是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主子,会不会是有人想害你啊,我…我怕…”

程宝贝拽了拽她的衣袖,虚弱地安慰说:“不会啦,哪有人这么傻来害我,一定是我吃坏肚子了。”

“主子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我可还等着吃你做的点心呢,你别哭了。”

“主子你放心,等你好了,我天天做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葱油饼、生煎包、油煎果子、糯米糕、杏仁酥…”程宝贝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有人“噗嗤”一声在门口乐了,两个女人一看,只见门口站了两个人,一高一矮,正是前几天在华阳宫外遇见的温御医和他的药僮。

红倚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激动地喊道:“温御医,是你来了,这可太好了,我家主子有救了。”

“还能想着吃东西,怎么会没救?”那药僮打趣说。

“可是我家主子向来没病没痛的,我好害怕…”红倚哽咽着说。

“放心吧,就算阎王爷来叫人了,我家大人不让走,他也只能干瞪眼。”药僮神气地说。

温太医伸手敲了那药僮一下,温言说:“别慌,让我先帮程才人搭个脉。”

程宝贝有些害羞,双眼却一直滴溜溜地看着温太医,见他在床前的圆榻上坐下,拿了一块丝帕盖住她的手腕,然后便双指一伸,搭在她的脉门上。

温太医双目微闭,沉吟了片刻,问道:“风寒受凉,加之食之不当,导致腹泻,服些药剂,将养三日,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