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对,老大对自己等人残忍无情,对着杨家小姐,说不得又换了一副面貌,没见到杨家小姐瞧见老大纸条时开心的样子吗?

可就是怎么一想到老大也会说甜言蜜语,这身上就止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呢?

“小姐,那位沈夫人过来了。”青碧忽然道。

希和回神,抬眸处,正好瞧见裘氏协同谢畅的姑母周氏,正快步走过来,心知这两人八成是因为裘泽。

周氏正好看过来,瞧着希和的眼神简直跟淬了毒一般——

之前听说太后给沈杨两家赐婚时,周氏心理还颇为不平。倒不是对杨希和多看中,不过是不平罢了。即便两家婚事不成,怎么也得是自家不要,倒好,竟是接二连三的被杨家给打脸。

先是被杨泽芳明着拒绝,甚而想了太后赐婚的万全之策,最后却是便宜了沈承。

这会儿却又开始庆幸,亏得没和这狐狸精扫把星结亲,没瞧见儿子不过是沾上点儿边,就生生摔了两次,好好的腿都给弄折了吗。真是把人娶回家,还不定得出什么祸事呢。

行至希和身边时,终是没忍住重重的哼了声:

“见了长辈连个好都不知道问一声,杨家教的好女儿!”

裘氏也狠狠的剜了希和一眼,冷冷道:

“穷乡僻壤来的,能有什么出息,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是有的,嫂子你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竟是明明白白的替希和认下了周氏的评价。

侍立在希和身后的青碧等人一个个气的脸都红了,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裘氏再怎么说也是主子的未来婆婆。昨儿个还可以跟对方呛声,今儿个对方占着大义的情况下,却是受什么样的委屈都得忍着。

有个这样的恶婆婆,即使沈大公子疼小姐,日子怕也不好过。

便是性格强势的雷家母女,这会儿也面面相觑,无计可施。

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情形,不由疑惑不已。很快,太后发了懿旨,把昨儿个新鲜出炉的大美女杨希和赐给了沈家废物沈承的事就在女眷中传了开来。

大家瞧向这边的眼神更多了些看好戏的意味——

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吗,杨泽芳的事果然连累到女儿了。

得了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婿,名满大正的大儒杨泽芳算是名誉扫地了。

正自指指点点,一声野兽的嗥叫声忽然隐隐从远远的树林里传来。

察觉到身旁的阿兰气息一下变了,希和有些诧异:

“怎么了?”

“许是我听错了,”阿兰神情也有些犹豫,“那声音听着,怎么像是老虎?”

可也不应该啊,毕竟圣驾亲临,那边儿即便还留着些相对而言大些的兽类,为免惊着皇上,老虎这类凶兽也不会留下的。更何况据自己所知,这山林里根本就不应该有老虎活动。

只很快,希和就意识到,阿兰的猜测怕是对的,却是南边的林子里已隐隐有“救驾”的声音传来!

第144章 144

“皇,皇上…”

眼下随侍在皇上身边的是大内副总管赵城。平日里沾了皇上的光,也算养尊处优,哪里碰到过这般凶险场面?

竟是双腿打战,一副马上就会晕过去的模样。

这两日邓总管告病,还想着终于可以沾光到外面松散松散,如何也无法料到,会这般倒霉——

许是因为心情好,皇上今儿个也亲自进了猎场。兴之所至,逐渐就走到了林子深处。

正欲回转,再不想竟是先遇上狼群,好不容易在侍卫的掩护下,主仆两人跑出重围,倒好,竟是又遇上恶虎拦路。

更要命的,这老虎还是两头。

甚而站在这里,还能瞧见斑斓猛虎血盆大口旁的淋漓鲜血。

“皇上,您,您先走——”

赵城哽咽着,边拼命擦泪,边试着往前冲,大有以身饲虎,掩护皇上逃走的架势。

饶是天和帝姬谌,当年也曾叱咤沙场,这会儿也是冷汗涔涔——

这会儿哪里瞧不出?两头老虎分明被鲜血激的凶性大发。这般凶残野兽,自己或许可以勉强对付一头,想要制伏两头,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方才不过一愣神的情况下,两头老虎已然形成了前后包围之势,想要分毫不伤的安然离开,已是毫无机会。

当下一咬牙,手中匕首朝着马屁股那儿用力一刺,马儿吃痛之下,唏律律一阵嘶鸣,慌不择路的就往前冲。

姬谌心里不断滴血——

这匹马可是羌人进贡的汗血宝马,陪伴在自己身边已是三年有余。平日里向来极为爱惜,今儿个却要做此牺牲…

却也明白,这会儿不是哀悼的时候,这匹马不独脚程极快,且性子够烈,说不得能令前面那头老虎方寸大乱。自己这边儿须得趁此良机,先杀了一头老虎才好谋划逃生之法。心神电闪之间,手中宝剑已是直直递出,朝着前面老虎颈部砍了过去。

老虎明显没有想到,马上的人正狼狈奔逃间,竟会突然转身对付自己,反应果然慢了一拍。

姬谌大喜,宝剑用力下押,满心希望,能够一击之下,令这头老虎毙命。不想那老虎百忙之中,头往左猛地一摆,右耳朵一下被宝剑扫落,连带的右边眼角处多了一个尺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汩汩流了一地。

同一时间,一声马的悲惨嘶鸣声传来,姬谌悚然回头,只觉浑身的鲜血都要凝固了。

却是这片刻之间,自己的坐骑已被对面那头老虎咬断喉咙,倒地而亡。

更可怕的是那头老虎咬死了汗血马后,根本不曾停留,而是挟着余威,朝着姬谌冲了过来。

而眼前那头老虎,也因为被砍伤而发了狂,尾巴竖起,鞭子般朝着姬谌就抽。

慌乱之中,姬谌一脚踩空,一下半跪在地上。亏得赵城扑过来,抱着姬谌的胳膊猛地往外一拉,主仆齐齐跌倒在地。

那两头老虎一击不中,已是齐齐转身,再次对姬谌二人发起攻击。

“父皇——”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声传来,却是三皇子姬旻远远的听到“救驾”声,已是催马赶至外围,他的身后烟尘四起,无疑有更多的人正在赶过来。

无奈离得太远,竟是眼睁睁的瞧着飞扑过去的老虎却是援救不及。

眼看着两头老虎齐齐扑了过来,跌倒在地的姬谌心头也是苍凉无比。难不成多次死里逃生,今儿个竟会葬身这畜生口中?

一念未毕,身旁忽然有劲风掠过,姬谌只觉身形一轻,却是被人俯身捞起送至身后。

至于方才同样跌落地面的赵城,则被人一脚踹了出去。堪堪落在一丛灌木上,同样脱离了老虎攻击的范围。

“你这臭小子,怎么这时候才到——”瞧着眼前那英武挺拔的身形,姬谌只觉死了一回终于又活了过来。

“皇上要活的还是死的?”沈承头也不回道,甚而还有心情小声道,“不然,待会儿这虎皮皇上赏臣一张,让臣巴结巴结老丈人——”

随着一声“人”字出口,那两头老虎已是到了近前,沈承身形如山,竟是动都没动,只把手中宝刀直直往左边一掷,右脚同时踹了出去。

两声嗥叫几乎同时响起,那虎啸声委实太过凄惨,姬旻**的马儿自来温吞,陡然听见这般悲鸣,竟是前腿一软,若非旁边侍卫赶紧扶住,险些就被从马上掀了下来。

这么一耽搁,后面的人就赶了上来。虽是姬旻贵为皇子,这会儿却没有人关心他。

可待得再往前冲了几步,看清眼前场景,一干大臣也不由个个倒抽了口冷气——

两头老虎,一只嘴里捅着一把刀,只余刀把露在嘴巴外边,其余刀身部分竟是尽皆没入肚腹,瞧那模样,分明已是死的透透的了。

至于另一只,死相倒是没有上一只凶残,只硕大的虎头却是扭曲着倒向一边,分明方才被人一踹之下,断了脖子。

最先到达的正是东亭侯关封。关封也算身经百战,依旧被眼前这惨烈景象给唬的目瞪口呆。眼瞧着满地的鲜血,和两头死相凄惨的老虎,又是惊艳又是激赏:

“这年轻人是谁?当真是好俊的身手!皇上,这人我要了,正好手底下正缺人呢…”

说着飞身下马,边把老虎翻过来边啧啧称奇:

“奶奶的,这刀功,这脚法,可真是绝了,瞧瞧这两头老虎,死的透透了,竟是一点儿皮外伤都没有,这剥下来,可不就是两张完好的虎皮?皮相这么好,还真是少见…”

忽然意识到不对,忙抬头,正对上皇上不满的眼神,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跪下,终于找回了自己应该说的词:

“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后面三皇子等人也终于赶了过来,却是从马上下来,三步化作两步飞奔而至,抱着姬谌的腿流泪不止:

“父皇,父皇,方才,吓死孩儿了,上苍护佑,父皇遇难呈祥…”

林子里顿时呼啦啦跪了一地,一片请罪问安之声。

“都起来吧。”皇上理了理身上袍服,却是瞧向沈承,神情极为欣赏,“方才多亏了这个年轻人。”

众人这才想起什么,眼神瞬时集中在沈承身上。羡慕之余又有些妒忌——

这可是救驾的大功。瞧这年轻人有些面生,理应不是出身什么勋贵家族。可饶是如此,既得了皇上青眼,身手又确然了得,想要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

虽是被这么多人瞧着,沈承神情却没有丝毫局促,跪下磕了个头道:

“沈承见过皇上。”

沈承?姬旻蹙了下眉头,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倒是旁边的关封,猛地一拍大腿,不敢置信的瞧着沈承:

“娃娃,你叫沈承?和英国公府可有关系?”

方才没仔细瞧,这会儿怎么越看越像老国公沈鼎。

沈承瞧向关封,俯首施礼:

“见过侯爷,不瞒侯爷,小子正是出身英国公府。”

却是绝口不提父亲的名讳。

关封已然是喜出望外:

“这么说,你果然是老国公沈鼎的孙子?好个英雄少年郎!我就说嘛,果然有乃祖遗风。”

姬旻却是心里一沉——沈承,英国公府?怪道觉得耳熟。犹记得方才那周家小姐所言,太后赐婚懿旨的对象可不就是杨希和并英国公府的沈承?

一时心里又惊又怒——

沈家可是老五的人,沈承既和杨家女定亲,难不成杨泽芳其实不是选了老四,而是,选了老五?

其他人也都大为奇怪——早听说英国公府两位公子,二公子有才气,颇具大家公子气度,至于大公子却是从不曾出现人前,据沈家人自己的话,分明是个病秧子,可方才对方的身手大家可是全都瞧见了,身手之高,在场众人,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这沈家还真是…

正自思忖,又一阵马蹄声响起,却是又一队人马正飞奔而来。为首的那个一脸的汗水,远远的瞧见皇上,忙不迭从马上滚落,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一下跪倒在皇上面前,连连磕头不止:

“皇上恕罪,臣沈青云救驾来迟!”

待得瞧见满地的血迹并倒毙地上的两头猛虎,更是体如筛糠——

身为左翼前锋军参领,无论是猎场的保卫工作,抑或是林中野兽的清扫事务,无疑都由前锋军全权负责。此次西山围猎,沈青云全力钻营之下,更是拔了头筹,主持一应事务。

眼下出了这么大纰漏,即便皇上无虞,也是一桩大罪。

关封瞧得暗暗摇头,犹记得幼时的沈青云也算聪明,眼下瞧着,年龄都让狗吃了,怎么竟是越来越蠢了呢。

说什么要弃武兴文,还不是靠了老国公的余荫,弄了个武职当,偏是平日里要装出一副名士派头,竟生生把自己弄成了个文不成武不就不伦不类的德性。

眼下出了事,可不在情理之中?

又瞧了眼跪在另一侧的沈承——就是可惜了这孩子,这么好一棵苗子,怎么会有个这么没出息没见识的爹?

“沈大人办事不利,倒是生了个好儿子。”一旁侍立的内阁学士、同时也是三皇子姬旻的岳丈孔存忽然开口道。

好儿子?沈青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旁边瞧,正好看见沈承,眼登时红了。

第145章 145

沈青云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朝头上涌去——

好容易争取到这么一个可以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沈青云不可谓不尽心。

更是笃定,这么大的事,皇上必然还派了锦衣卫甚或龙骑卫暗中措置,有了这个认知,沈青云更加放心,甚而还起了和那两家比一比的心思——

且让皇上瞧瞧,谁才是更有用的哪一个,说不得此事了结,皇上明白了自己的本事,自己也能一如当年的父亲那般,成为皇上驾前公卿勋贵中的第一人。

却再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就捅了这么大篓子。只天可怜见,明明之前几乎带领手下把山都翻了一遍,根本连根老虎毛都没有发现。

眼下孔存既如此说,沈青云立马认定,那两头老虎怕是和沈承有关,毕竟这个孽障,有他在,自己从来就没有舒心过。

或者,这两头老虎根本就是他弄过来的?

再瞧沈承低头俯首,这么长时间了根本瞧都没瞧自己一眼,分明是做贼心虚!毕竟,前几日这个孽障还拿自家兄弟的命威胁过自己。这般无法无天的人,给沈家惹出滔天祸事只是早晚罢了。

一时对老公爷也充满怨尤——

若非爹老糊涂了,死活要保着这个孽障,又岂会有今日祸事?眼下瞧着,别说重振国公府了,说不得整个家族都要败在他手里里…

绝望愤怒之下,沈青云心里更多的是不甘心,终是咬牙,罢了,权当没有这个儿子罢了——

大不了牺牲了这个儿子,好歹落个大义灭亲的美名之外,还能减轻罪责!

心思已定,竟是连犹豫一下、询问一句事情缘由都没有,反是顺着孔存的话做出一副目瞪口呆、悲愤欲绝的模样:

“逆子!难不成这里突然出现的老虎和你有关?”

那模样,恨不得把沈承给生吞了。

且不待沈承辩解,已是涕泪交流的又转头朝着皇上磕头不止:

“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管教无方,才让这逆子惹出滔天大祸来。这孽障从小就无法无天,微臣怜惜他年幼失怙,便也格外纵着些,孰想这孽障不独不能怜我苦心,反而益发无法无天,甚而长时间混迹江湖人物之间。微臣管束不力,又不忍直接打杀,这才对外谎称此子体弱…这些时日可不是为了他的婚事,才想尽办法,令他返家。也不知今儿个家里又有什么惹得他不快,竟是胡乱跑了出来,冲撞了圣驾,惹出这般滔天大祸来!”

口中说着,越想越觉得就是这回事,甚而因为自己的急智颇有些得意——

方才所言真假参半。皇上若去调查的话,就会发现所谓结交江湖人物并非虚妄,眼前家里可还杵了个漕帮的人。

且既为之前裘氏有关“沈承体弱不久于人世的”的说法正了名,更和沈承撇开关系,便是他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很难牵连到自己。

还有“不快”一说,说不好还能一箭三雕——

毕竟,今儿个皇上才通过太后下了赐婚懿旨,这般一联想,说不得皇上就会对沈承厌恨之际,收回指婚旨意不说,便是国公府的爵位也再与他无缘。

旁观众人绝没想到,天下还有沈青云这般愚蠢的人。一个个张口结舌,神情都有些扭曲——

这个沈青云,脑子有毛病吧?本来自己犯了错,儿子却替皇上解了围,多磕几个头,说几句好听话,说不得还能将功折罪、落个不功不过。

怎么眼下倒是往自己头上扣起了屎盆子?

他这么一说,沈承不独救驾无功,说不得还是心怀叵测罪大恶极之辈。

不独沈承要被怪罪,便是沈青云自己,又能落得什么样的好下场?

早知道是沈青云心偏,也不能偏到这般程度啊,生生是不把自己亲儿子弄死不甘心啊。

关封第一个见不得这般腌臜事,勃然大怒道:

“沈青云,你自己找死,莫要拉上我这好侄儿!口口声声说沈承孽障,我瞧着你才是冥顽不灵。这么红口白牙诬赖儿子,也不怕被雷劈?明明沈承是救驾大功,怎么到你嘴里,就敢这么胡咧咧栽赃自己儿子?可惜英国公府数百年威名,都得毁在你的手中。老国公地下有知,说不得会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关封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诬赖,什么救驾…”沈青云也是自来瞧关封不顺眼,总觉得这人就是没有脑子的赳赳武夫,眼下被指着脸骂了个狗血喷头,如何能忍得?

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只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一脸懵逼的转向沈承,声音倏地拔高:

“救驾?孽障,到底怎么回事?”

该死!

蓦然意识到什么,猝然回头,喘着粗气恨恨的望着孔存:

“孔存,你什么意思,缘何要这般冤枉我沈家?”

“冤枉?”孔存冷笑一声,“叫我说是沈大人做贼心虚吧?明明是你自家认了纵容长子私放猛虎,谋害圣驾的错,又与我何干?也是,我就说是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呢?你沈大人亲自巡的山,旁人想要做什么手脚自是不宜,亲儿子想要干什么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到时只认个教子不严的罪名也就罢了!”

这话就有些毒辣,分明是要把沈家给一网打尽。

“孔大人这话也太偏颇了吧”虽然深厌沈青云为人,关封却也不忍瞧着沈家就这般糊里糊涂的被送上绝路,当下蹙眉道,“要是两人早有商议,沈青云心知肚明之下,如何还会这般愚蠢的认下?我瞧他也是昏了头,才会这般胡言乱语。这老虎又不是条狗,还听起人话来了!这事定然也就是一场误会罢了。”

话虽如此说,已是认定了沈青云就是天下第一蠢。生生把救驾大功弄成了刺客的嫌疑。

“东亭候,”一直静静站着一句话没说的三皇子姬旻叹了口气道,“谋刺大事,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误会就能算了的。沈公子还是交代清楚的好。”

一时又是佩服岳父的急智,又是满意眼下的结果——

方才不过递了个眼色,岳父立马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令得沈青云方寸大乱之下上了套。

以父皇越来越多疑的性子,即便这件事漏洞百出,也定然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这件事之后,沈家重则伤筋动骨,再不能给老五出力,退一万步说,起码沈青云身上的左翼前锋军参领一职是做到头了。

心里却也有些讶异,实在是这边吵得不可开交,沈承哪里怎么始终无声无息?

竟是既不争吵也不辩解。

这是吓傻了?这般想着,不觉对自己之前对此人的警惕有些可笑——

沈家的话倒也不全错,此人果然太废物了些,这般上不得台面,不拿来用一用,简直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