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石姣姣提前安排交代过,皇帝绝对拿着佩剑,在封元淮的身上,十倍捅回来。

石姣姣则是一直套着技能,不死加身,死是死不了的,只不过整整半个月,都昏迷不醒,把一众御医差点愁秃了头。

终于醒过来,石姣姣第一件事就是空间取药,给自己的贯穿伤换药,接着撤掉了一个高烧的技能,不疼不痒,舒舒服服的躺床上,一看空间的怨念值,乐了。

就剩26%了。

傀儡婢女伺候的舒服,得知她醒了,大夫人红着眼睛赶来,哭的差点背过气。

晚间的时候,封思云也来了,石姣姣没什么精神应对,说了几句好话,把皇帝赐给她的东西,其中有两块上好的墨,给了封思云,草草给打发走了。

屋子里彻底没人,她让婢女扶着她下地转了两圈,身上都要锈住了,石姣姣干了两大碗粥,才又去睡了。

大夫人天天来看她,却刻意避开封元淮的话题,石姣姣也不急,拖人给皇帝稍了信,第二天皇帝随便给石姣姣安了个救驾有功的名头,赐封公主的圣旨就下来了。

石姣姣抱着圣旨一脸懵,总算好些了,才进宫和皇帝又见了一面。

大致也就是怀旧加安抚,同时再三声明,要他不要再这样大肆封赏。

抬回来的时候,她没什么精神了,到底也是一剑穿胸而过,要是放在以前,石姣姣是肯定豁不出去的。

但是现在她越发的觉得,能尽快完成任务才是王道,反正也不怎么疼,不死的前提下,苦肉计是真的好用啊,伤身体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指望在任务世界长命百岁。

这还是上一个世界乐正海给她的启蒙,苦肉计是最有用的,就比如……乐正海不过护了她一下,她到现在还戴着他的戒指。

至于她的苦肉计,石姣姣敢笃定,封元淮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撞在他剑上的女人,用那么卑微的语气乞求他的拥抱,他无论以后抱着谁,永远都会想起她吐口血都能淹死人的样子。

实际上石姣姣估计的没错,封元淮这段时间,确实总是想起石姣姣的泪眼,还有她口吐鲜血对自己露出的笑。

皇都镇南王的手臂被斩断,余孽清理的差不多,这势必要引起镇南王的反噬,皇帝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不给他狗急跳墙的机会。

除他以外,包括皇帝的私卫首领,还有其他两位悍将,一同悄然南下,其余人折曲北道,领万兵,汇聚南疆,活捉镇南王。

封元淮很快要就跟着治理瘟疫南下的巡按队伍,去往南疆,这一遭失了圣心,他大将军仍旧是一个虚号,无任何封赏。

但是封元淮并不在意这个,他苦恼的是控制不住脑子。

空间的怨念值剩下的不太多了,石姣姣整个人都变得佛系起来,不再急功近利,毕竟剩下的怨念不是演演戏就能消掉的,剩下都是切切实实,封元淮对于原身背叛的介意。

无论因为什么,无论她找到了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出如何痛心疾首的忏悔,棺材板上的那件事,没有那么轻易能够抹去。

所以她现在急也白急,总得给封元淮一个淡化的时间。

只是石姣姣没料到封元淮给她回应的这么快,醒过来没几天,一纸休书,就送到了她的面前。

突然间出现在桌子上的,石姣姣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估计是暗夜送来的,石姣姣拆开看了看,顺手收进了首饰盒里面。

然后当晚,就传出二夫人急火攻心,又呕血的消息,封元淮听闻之后,又怔了许久。

不过这一次没有给石姣姣作妖的时间,封元淮第二日便准备起了返回南疆的事宜。

还是大夫人跑来和石姣姣说的,说的吞吞吐吐的,话里话外,是不用顾忌封元淮的休书,反正他也没有要石姣姣立刻滚出去。

要是封元淮好好的呆在家里,石姣姣不光不走,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死也要死在封家。

但是封元淮要是回南疆了,她在这府里干什么?等着剩下的百分之19%的怨念值自行消除?

石姣姣连夜进宫,找皇帝了解情况,三天后,封元淮辞别大夫人,只字未提石姣姣,直接跟着赈灾的队伍南下了。

而石姣姣,也给大夫人留书一封,又留了皇帝那里要来的两个掌家的人,令他们搬进皇帝赐下的公主府,带着保命的两个暗卫,也乔装打扮混进南下的医师队伍。

行进前几天,封元淮整日骑马,无论是进驿站还是在路上搭设帐篷,都是目不斜视,并不会在人群中瞎划拉,自然就没看到一个自称外伤好手,纤弱的跟个小鸡仔一样的小嫩医师。

石姣姣的妆容是暗卫帮着易容的,连喉结都有,这个年代衣衫能遮盖住一切,也不需做的多么精细,况且石姣姣可是掌握着现世三大变脸邪术之一化妆术的现代女性,虽然化妆品没那么持久样式也不够多,但是把自己画成一个俊俏的小公子,改变下轮廓再贴上稀疏的胡子,看着确实也像那么回事。

医师多是被征去,或者为了前途以命一搏的青年医师,若是这次治理瘟疫上有了建树,回到皇城就可晋升,或被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推荐进太医院中。

因此一路上个个捧着医书捏着药材,废寝忘食的研究。

这时候,石姣姣这种游手好闲,根本不识草药的人,就变成了异类。

不过倒也不算太稀奇,很多没能耐的想浑水摸鱼,最后小命不保,他们也只是看不起,没有做其他的。

石姣姣整日一休息就背个小竹篓朝林子里面钻,也不干别的,不采草药,就看看有没有山参挖一些,抑或是弄两条毒蛇取毒液。

她一点不去封元淮的跟前晃,生怕他发现自己,每天都老老实实的挖人参,回来切成晒干,她也不太认识,反正就凭借网上看到的图片,找那一种,还真的总能找到。

但是这样的次数多了,一块儿去山上采药,却时常无所获的人,看她的眼神渐渐不同了。

这一天终于有几个叽叽咕咕的了一会,忍不住走到石姣姣的身边,问她,“小兄弟,能问问你这参是在哪挖的吗?”

石姣姣头也不抬的切片儿,“就是南边的山坡啊。”

“恕在下见识短浅,这是什么参?”石姣姣捏起个个根须浓密,胳膊腿儿健全的人参看了看……不认识品种,只知道是野山参……

“就……野山参啊。”她说的习以为常,众医师却眼皮抽搐。

这个气候,这个时节,这个地方,它就不应该长这玩意,除了石姣姣之外,也没有一个人挖到,若不是看她每天回来,拎着的人参上还带着泥,这群人都要怀疑她为了出头,自带的呢。

石姣姣不在意众人奇怪的视线,她根本就是混进来的,啥也不懂,并自己不奇怪天天都能挖到参。

何止是挖到啊,挖到小的,胳膊腿儿不全的,她还要嫌弃的扔了,更不知道她走后,那些被嫌弃的就嘤嘤嘤的晃动身体原地消散了。

在世界待的时间越久,这世界对于她这个缔造者的优待就会越来越多,只不过石姣姣把平时的所有便利,全当做自己的运气好,没有察觉到而已。

出发十天,她攒了一小包晒干的参片,两小瓶子蛇毒。

临近瘟疫的城镇,隆文镇,他们在荒郊遇见了一个从城中逃脱的百姓,也已经染上了瘟疫,整个人骨瘦如柴的躺在荒野路边,眼见着就要撑不住了。

众人停下,医师们都在忙着戴隔离物品的时候,石姣姣走到近前,解下自己的水囊,对着躺在地上的,看起来也不过才四十来岁男人的嘴,给他喂水。

她身上还套着不死技能呢,这个技能虽然花的怨念值很多,但是那天她没死,并且恢复之后才发现,这个技能还没失效,仔细看了说明,才发现这个是消耗品,但是效用能够维持当前世界。

所以石姣姣不怕,她现在,只要不把脑袋切下去,就是不死之身。

石姣姣并不能拯救他,只不过见他嘴唇干裂,能给他一口水喝而已。

但是她这未经思考的举动,看在这个视瘟疫为死症,且会传染的年代,当然是惊愕不已的。

尤其是石姣姣喂完之后收了水囊,看那样子还要用,众人更是哗然,走近人群众医师都躲着她,石姣姣这才猛的惊觉自己要遭。

果然,多日从不曾停驻在她身上的视线,此刻灼灼的停在她的身上。

街边的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临死前干渴无比,就是想喝一口水,水喝到了,没等众医师开始研究怎么办,就咽气了。

石姣姣想上车,却被众人的视线制止了,她刚才没带任何的防具,现在在众人的眼中无异于传染源。

石姣姣其实想说,要真是传染病,你们捂着布条子能有什么用……

但是她知道说也没用,只能认栽,不上车,硬着头皮跟在车旁边走。

队伍行进的并不快,石姣姣却叫苦不迭,实在是太热了,正是阳光最烈的时候,哪怕已经要入秋,可也能把人晒爆皮。

其实她也不是唯一一个走的,还有很多随从,只不过人家都是大老爷们,还能尝点辛苦,石姣姣一个娇嫩的连坐车屁股都疼的,走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

封元淮本来打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变成了后面,石姣姣走的很辛苦,好在隆文镇就快到了。

但是她察觉到背后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总是盯着她,石姣姣步子迈的有些僵,却始终没敢回头。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古代的化妆品,哪来的防水效果,她出点汗,袖子抹几把,那刻意涂暗的肤色就露出的原本的模样,被技巧勾画的不出彩的眉眼,也在汗水下还原出了本来的美丽。

但好在她的硬件设施喉结啊头发和束胸都还在,所以只是从一个不大打眼的小医师,变成了一个俊的简直娘们儿似的小医师。

其他人没看出太大的区别,但是石姣姣这一张脸,看在封元淮的眼中,却是彻彻底底的把他震的在马上一颤。

真的是她!

她疯了!

封元淮这两天也不是没看到石姣姣,只不过脑子不太听使唤的时候,看到一个有些像的人就草木皆兵,未免也太可笑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万万分的确定,这确实是石姣姣。

她怎么会来,还扮成这幅模样……

封元淮从不自作多情,但是无论找什么理由,她已经得到了休书,被圣上亲封了公主,即便只有一个虚名,可凭借她一张相似太后年轻时的脸,也足够一生富贵。

且就算她不离封家……那一家上到嫂嫂下到小丫鬟,都对她死心塌地的,他又没有一定要赶她,她也能住的安逸。

缘何要乔装改扮,混进医师队。

无论何种理由,都不足以解释,封元淮一时心乱如麻,自己被自己的心思给烦的暴躁不已。

尤其是看着她傻兮兮的捧着水壶在车边跟着跑,汗已经浸湿了窄瘦的脊背,呼哧呼哧的,看着摇摇欲坠,简直胆战心惊。

若是不慎摔了,卷进车底下……

封元淮被自己脑补给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在隆文镇外,众人再度扎营,镇子里家家关门闭户,再者大多都已经空了,集中在城门这边的集中营。

没有药方,镇里的大夫都要死绝了,左右城镇都已经彻底隔断了隆文镇,到处是烧灼尸体的腐臭焦糊和漫天的飞灰。

弄营帐的间隙,石姣姣趁机背着小背篓到附近的山上,一是那烧尸体的味道闻着恶心,再者她实在是受不了封元淮的视线。

准备好好找个水边洗漱凉快下,在重新描画一番眉眼,明知道封元淮发现了,也要尽力藏好小尾巴,显得自己乔装的很真诚。

不过石姣姣没料到,封元淮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她才找到小溪,脱了鞋袜准备凉快会,这时候巡按的人正在和城中交涉,今日已晚,就算进城,也是明天的事儿。

夕阳斜照,石姣姣洗了晒的泛红的脸,脚在埋在溪水的沙子里,冰凉凉的,她捧着洗干净,灌的鼓鼓的水囊,正要喝,突然一道凌厉的枝条抽过来。

水囊“啪”的掉在了怀里,水撒一身,石姣姣顺这树枝看去,就是封元淮那张黑沉的脸。

她有点意外,这显得她的愣怔恰到好处,但是接下来就纯粹是演的,石姣姣愣过之后,本来粉红惬意的小脸,瞬间煞白,并且布满惊恐的神色。

她猛的用袖口挡住脸,接着鞋子和小背篓都顾不上了,猛的起身,就这么赤着脚朝着封元淮的反方向跑。

封元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什么都没想,反正足尖一点,石姣姣倒腾出去的十步的距离,只够他飞掠一下,接着抓猪一样抓住了她。

真的就像是抓猪崽,石姣姣莫名的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熟悉,她在封元淮的手臂上四蹄乱蹬,封元淮胳膊连动都不动,就这么夹着把她放到刚才坐着的那片软沙上了。

石姣姣挣扎不过,被封元淮放下,就显得格外老实柔顺,像个猫儿,近距离的依着他垂头站着。

“你……”封元淮盯着她一截儿细白的脖子,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先前还不确定,但是现如今,就刚才石姣姣看到他怕成那个样子,他要还不明白她是为了自己来,他脑子也就不用要了。

石姣姣却垂头意外的挑了挑眉,就在刚才,封元淮说出一个你的时候,空间里面少了0.5的怨念值……

石姣姣又没想到,先前无论如何要杀她的人,一旦开始动摇,竟然这么轻易。

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也什么都没说,一把抱住了封元淮的腰。

这个人长的壮实,但是腰却不粗,石姣姣还没捏过这种结实,有点手痒痒,但是现在这气氛不太合适……

她就只是抱着封元淮,无声的落泪,轻轻的啜泣。

封元淮浑身僵硬,到今天,此时此刻,还是不理解,这个女人胆子怎的就这么大,险些死在自己的剑下,却还是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亲近自己……

但是封元淮想着想着就开始无奈起来,她似乎一直都那样胆大,敢背叛他,却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敢朝他的剑上撞,似乎从来不惧生死。

石姣姣哭了一会儿,还挺意外的,封元淮竟然就让她抱了?

封元淮是真的反应不能,他一辈子,不是没见过娇媚风情的女人,他身为将领,自然有人挖空心思讨好,军.妓营中,也有很多温柔小意的娇美女人,甚至有官宦家落难的温婉小姐。

但是他从未曾有过什么特别的想法,甚至像暗夜那样的刚强肃杀的女子,他也只是赞她吃得苦,武艺好。

偏偏是这个女人,这个他一日也未曾举案齐眉过的发妻,能将他激怒到发疯,也能让他像这样无所适从。

他不吭声,石姣姣也不吭,就抱呗,一身链甲凉凉的,就当消暑了。

“你回去。”封元淮皱眉道,“你既然带了护着你的人,我再派一人送你。”

石姣姣怎么可能听话,咬着嘴唇半晌不吭声,生生把嘴唇咬出血了,封元淮对血腥何等敏锐,尤其还站在下风口,眉头拧的死紧,伸手勾起石姣姣的下巴,瞳孔一缩,殷红的血顺着她瓷白的下巴落在他的手指上,封元淮被烫了似的缩手,背到身后……

石姣姣殷切的看着他,封元淮察觉自己的动作多么夸张,又把手拿到身前。

“我不走。”石姣姣看着封元淮,眼中乘着夕阳,像是烧着两捧暖黄的火,倔强又执拗,灼的封元淮生平第一次有点想“临阵脱逃”。

半晌,封元淮再次开口,“你我并无夫妻之实,现如今也……”

“我不认!”石姣姣打断他的话,“休书我已经撕了!”

封元淮张了张嘴,石姣姣一下推开他一点面具,沁过溪水,又被风吹,泛着冰凉的指尖,按在了封元淮的嘴上。

“元淮……”石姣姣声音又低又可怜,“你若是还不消气,就再杀我一次,十次,百次,千次……但是我跟定你了,便是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

她的眼中充满乞求,却又坚定的无坚不摧,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她还能怕什么?

封元淮抓着石姣姣的手臂,拿下她的手后,却没这么容易被感动。

“你若不自行回去,我便告知巡按大人,你是女子,让他遣你回去。”

封元淮说完之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石姣姣,转身欲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石姣姣却也不追,只在他身后幽幽道,“你看隆文镇这个样子,我混在医师中,人都要死光了,谁还在乎男女呢?”

封元淮脚步顿住,却没回头,石姣姣凄凉的叹息道,“嫂嫂和思云已经搬进公主府了,陛下也答应照料,”石姣姣说,“现如今我身后无所顾忌,唯有跟着将军这一个愿望,若是将军不肯,这隆文镇想来也不差多一具尸体吧……”

要是以前,石姣姣这话封元淮立刻就能让她去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在他剑上贯穿而过,便算是死在他手下一次。

休书已写,他们现在连夫妻也不是,可是除去这一切,石姣姣先前策划的那些,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除去那糟心的爬墙头儿事件,她有护他家人之功,更有后来助他捉人之劳,大将军心思磊落恩怨分明,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封元淮觉得这个女人又在逼他,他这一辈子,所有的闷亏,几乎都吃在石姣姣的手里。

攥紧拳头,封元淮嘴唇动了动,想狠心的说句“你要死便死。”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

他不知,说不出口的这一句话,才仅仅只是个开始。

石姣姣看着封元淮走没影,洗漱描画好了自己,穿上鞋子,想了想没去捡水壶,这才回到营地。

但是回去之后,才发现医师众人个个面有菜色,石姣姣刚才不在,算是躲过一劫,这才进入隆文镇范围多久,方才巡按身边有个随从,突然呕吐不止。

众人都去查看了,最后确诊为他患了瘟疫,虽然这会儿人已经送去了城中集中营隔离开来,但是刚才众人为了献殷勤,可是一拥而上了,甚至有几人溅上了呕吐秽物,正胆战心惊,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相比于石姣姣只是给患了瘟疫的人喂水,这会儿倒不知道谁嫌弃谁了。

天色晚了,众人都纷纷睡下,石姣姣原本这些天都混在众人之间,但是这会儿假惺惺的睡不着,等人都静下了,这才磨磨蹭蹭的,蹭到了封元淮的营帐外。

正要掀开进去,一柄眼熟的长剑横在眼前,石姣姣侧头一看,呦吼,亲闺女。

石姣姣看了看营帐里面的人影,冲着暗夜露出一个笑,接着轻轻的,但是确保里面的人绝对能听到的声音,“哎呦”了一声。

坐在地上,石姣姣按着自己的肩膀,提高了一些声音,“你干嘛打我,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石姣姣泪汪汪的,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夫君就算休了我,你也没机会!男人婆!”

暗夜:“……”她真的鲜少见到这种阵仗,有理说不清,关键是女人或者男人见了她,也不敢和她玩什么心眼。

但是她在这个女人身上吃了好几次亏,本来前些日子她撞在封元淮剑上,暗夜还有点佩服她,现在彻底变成了恼羞成怒,第一次有扔了剑不用武功,和她上手撕一场挠一场的冲动。

封元淮听到石姣姣的声音,就第一时间绷紧了身体,他也确实在因为石姣姣的事情糟心,无奈起身掀开门帘出来,看了眼地上的石姣姣,奇怪的看了暗夜一眼。

暗夜想吐血,正要解释,却听封元淮说,“你进来。”

石姣姣闹猫似的“哎”了一声,起身十分顺滑的溜进去,还顺带着冲暗夜吐舌头无声略略略。

在外头对暗夜张牙舞爪,进来封元淮的营帐,却彻底变成了小猫。

封元淮看着她脑壳疼,深呼吸了几口气,问道,“你不去休息研究药方,来我这干什么。”

石姣姣看着封元淮,手指搅一起,“你白天把我的水囊打掉,顺水跑了。”

石姣姣说,“我……我没水喝,渴了。”

封元淮看着石姣姣,眨了眨眼,他会打,是因为石姣姣用那个喂了患了瘟疫的人。

可是这队伍中,怎么可能没有备用,她那么聪明……这次明显找了个烂借口。

可她那么聪明,找这样烂的借口也要来……封元淮头心里堵了一团乱麻似的。

“将军……”石姣姣软软的叫了一声。

封元淮不着痕迹的窜了一身的小疙瘩,瞪着她一把扯下腰间水囊塞给她,“喝!”

石姣姣接过来,红着脸慢慢的拧开,当着封元淮的面,送到唇边灌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封元淮操蛋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看她咳,见她实在咳的厉害,伸手去给她拍了两下后背。

酒香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