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得知母亲枉死后,没有当场失去理智,立即与之对上。

如今,既能为母亲报了仇,还保全了他自己的名声,可能还会更好些。

“谢皇上厚爱。”要不是有皇上撑腰,他也不会如此顺利,定要费一番心思。

“如今你母亲在天有灵也会安息了。”皇上说了一句,然后又对他说道,“你的宅子,你要是自己有满意的,就告知一声户部的人。”

“不管是哪个宅子,你尽管开口便是,你自己挑,与妻儿住着清净。”又是求收回苏家的爵位,又把苏家的财产给捐了出来,都是为了给琳琅报仇,苏家如今是与他是势不两立的了,可皇上一点都不觉得他做得绝情。

苏斐点了点头,“是。”

“嗯,那你就去吧。”皇上笑着点头说道。

“微臣告退。”

等苏斐退了出去,皇上就去了皇后娘娘。

早朝一散,事情就飞一般的传了开来。

皇后娘娘亲自挥退了众宫女,亲自给皇上奉了茶,看着皇上略带倦意的脸,担心说道,“皇上,臣妾看您的脸色有些不好,要不要宣太医来给您把把脉。”

皇上摇了摇头,接了她递的茶放在了桌上,握着皇后娘娘的手,“当初朕不过否你的意思啊。”

“当年,皇上是为了琳琅姑娘好,可谁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这都是命。”皇后轻声劝慰说道。

当年她知道皇上心仪孙琳琅,是有意把孙琳琅纳进宫里来,可皇上却否决了,不想孙琳琅关在这无边寂寞的深宫里。

皇后娘娘在心里叹息了一句,可惜了那般如玉一般的人了,竟然是被枕边人设计,然后死在了婆母与母亲的手里。

“那苏华检倒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是做出如此阴私的事来陷害自己的嫡妻。”皇上面上布了薄怒。

最好他说的属实!

“谁说不是呢。”皇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斐儿那孩子可还好?”

“看着还不错,不过这孩子心里有事向来都会藏在心里不说。”皇上道。

“皇上不用担心,如今他有了妻儿,清宁是个通透的孩子,有她在,斐儿没事的。”皇后娘娘说道。

皇上点了点头,“嗯。”

天气很热,何如茉,何如莲姐妹两人顶着大太阳去了景萃园。

清宁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让丫头请了两姐妹进屋见了她们两人。

上了茶,清宁笑着看向逗苏瑾玩的何家姐妹说道,“这么烈的日头,两位妹妹怎么过来了?”

“就是来看看大表嫂与小侄子。”何如茉嫣然展笑。

清宁笑道,“你们有心了。”

喝了几口茶,清宁见得心不在焉的两姐妹,让乳娘把苏瑾抱了下去,又让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然后看向何家姐妹说道,“有什么话,两位妹妹就说罢,不过,我话说在前面,若为了昨日的事情,你们就不用开口了。”

何如茉笑容微一顿,继而笑道,“大表嫂,你也知道,我与姐姐在国公府里住了一年多了,如今外祖母重伤在身,我们是不该说这样的话的,但,我们离家太久了,有些想家了,我与姐姐商量了,等外祖母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就回家去,毕竟父母在,我们怎么能寄居在外家呢?如今舅母与外祖母都有伤在身,眼下舅母与外祖母都有伤在身,我和姐姐就想拜托大表嫂帮我们递个信回家。”

她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回家。

照昨日的情况来看,大表哥与舅舅他们是形同水火了。

外祖母,舅母两人都有伤在身。

送信回去,是正常不过的事。

她们自己可以派人送信回去,也可以让驿站的人送信回去。

事情要是传开了,等传到了郦城,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她们得先送信回去,让母亲有个心里准备。

而且,家丑不可外扬,她狐疑着大表哥会真的捅出去之类的话。

不管是有没有传开,这件事对于母亲来说都非同小可,得让信得过的人送回去。

清宁微微想了下,就明白了何如茉的意思,笑着点头,“好,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帮忙的,你们把信准备好,嗯,要是还有其他的东西也备好,我到时候派人亲自帮你们送过去。”

清宁对何如茉这小姑娘印象不错,这点小事,还是能帮她的。

苏斐说会毁了苏家,那他定会做到。

她们姐妹是不适合呆在这里的。

“如此,那就多谢大表嫂了。”何如茉感激说道,然后立即拿了准备好的信出来递给清宁,“麻烦大表嫂了。”

原是做好了准备而来的。

清宁伸手接了信,笑道,“等会我就派人出发。”

何如莲动了动嘴角,轻声问道,“表嫂,大表哥他真的会把事情捅出去吗?”

清宁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淡声问道,“莲表妹,这是担心吗?”

担心他们,还是担心苏老夫人等人?

亦或是担心她自己!

何如莲脸色微白,道,“我自然是担心的。”

“表妹有心了。”清宁淡声道。

何如莲脸上赫然。

“我们是没有想到先舅母的死是如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和姐姐是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何如茉瞥了眼何如莲,与清宁说道,“母亲经常与我提起她来呢,说她长得漂亮,人又好…。”

何如茉岔开了话,说起了何家的事来。

坐了会,两姐妹才起身告辞。

苏华检入了狱,神情很镇定,他心里很坚信他很快就会从牢里出去,然,他入了狱没不到二个时辰,就从狱卒的嘴里听得了他离开金銮殿上所发生事。

知道苏斐不仅是把爵位求皇上收了回去,还把苏家的财产给捐了出去,苏斐这般不按理出牌的行为气得苏华检差点昏了过去,顿时暴跳如雷地大叫,“来人,我要见皇上,我要见苏斐那孽子,来人,我要见苏斐那孽子!”

那不孝子,怎么能做出如此不孝的事情来?

气死他了。

叫了半响也没有人过来,苏华检不甘心,一边叫一边拍打着,不会,手就破了皮,他也管不着,使劲地叫着。

可喉咙都要嚎哑了,也没有人理会他。

苏华检嗓子哑了,心急如焚急得想撞墙。

第二十八章 后悔了?

“这不孝的东西,等我出去了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让你不得好死!”苏华检粗哑着嗓子,干嚎了一句。爱睍莼璩

然后又是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牢房里只有一小窗口,光线微弱,又正是盛夏,苏华检只觉得异常的闷热,烦躁。

浑身跟着了火似的。

可他便是有千万个不甘心,他如今被困在囹圄,他也只能干着急。

狱卒说了苏斐与国公府的事,可对于皇上要怎么处置他的话,一句话都没有提到。

大家都是说说是非,唏嘘一番八卦。

苏华检深了几口气,好一会,才是稳定了情绪下来。

可这闷热的牢房,又让他心里起火。

那不孝子,真的是看轻他了!

苏华检既是担心苏家,又是担心自己。

眼下他身陷囹圄,处于被动。

就算是有人,有计谋,他却是非常的被动。

那臭小子,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后招!

汗水湿透了背心,他也渐渐地冷静了起来,沉思。

苏家已经被他弄成了这样了,他下一步会怎么做?下一步会如何?

唯有知道了他下一步是什么,才能做出相应的应对之策。

他现在是牢里,家里能够支撑起来的就只有苏谦。

但,苏谦他显然不是苏斐那孽子的对手。

他得想一想,下一步是什么。

散朝后,四皇子处理了手里的事情,才去了淑妃那。

去之前,他与得力心腹大臣商议了一番,大家还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尽全力营救苏华检。

苏家已经被成了这了,但是苏家的人脉还是在的。

只要大事成了,加官进爵还不是手到擒来?

到时候重新把齐国公这爵位加还给苏家便是了。

淑妃早已是听了这事,等四皇子把与几位大臣商议的结果说与淑妃后,淑妃直接摇头,对四皇子道,“皇儿,你要拉拢苏家是好,你要拉拢便去拉拢苏斐苏谦两兄弟,苏华检的事,切记不要插手。”

四皇子很是不解,“为什么?苏斐已经与苏家闹到了这个地步,苏家的积攒的人脉还会给他这个面子吗?至于苏谦,他能力不够,等他历练了出来,有能力,还不知要到何年马月?话说,父皇也真是的,这当年孙琳琅的死,怎么就都算到了苏华检的身上去了呢?他不过是命人掳走了她罢了,更何况,那件事也没有传开,人又不是他下的手,是那两位老夫人做的,怎么就要算到了他的手上呢?要我说,这实在是不关他的事!”

“皇儿,这件事你不要忤了你父皇的意,也约束好了你的人,都不要为苏华检求情!”淑妃告诫四皇子。

“为什么?母妃,我是不懂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能抓住了?”四皇子道。

淑妃喝了口茶,道,“你父皇自有定夺,你听母妃的话就是了,错不了,难道母妃还能害了你不成?”

当年的孙琳琅才貌双绝,这京城心仪她的人海了去,这而其中的人也包括皇上了。

皇上也是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只是当年皇上对孙琳琅的心思,皇上隐藏得好。

宫里能猜测出来皇上心思来的妃嫔们,大家自是心照不宣不提。

便是猜不到皇上心思的,见了孙琳琅人后也不安。

于是当年,众妃嫔都憋了一口气,暗地里都想,这孙琳琅了要真是进了宫,那还不得宠冠后宫?

那到时候哪里还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然,皇上却是没有招孙琳琅进宫为妃的意思,后她还嫁给了苏华检。

众妃嫔都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很是高兴。

同时,猜得了皇上心思一二的人又都怀疑她们是不是猜错了,又暗地里庆幸,好在大家都没有说出来。

否则,人家大姑娘的怎么说亲?

如今,淑妃脸上就带了一抹了然的笑。

什么猜错了,如今看来皇上心里现在还是惦记着孙琳琅,这要要斩了苏华检,还不是为了那孙琳琅报仇?

四皇子也是人精,脑袋一转,问道,“是不是父皇与苏华检有私仇?可是不对啊…”

要是有私仇,还不早就收拾了他,还要等到现在,来拿这件事情做由头?做皇上的要收拾一个臣子,那不多的方法?

四皇子又想了想,顿瞪圆了眼睛,“难道说,父皇与那孙琳琅…。”

事情是突然暴了出来,以前,父皇肯定是不知道。

父皇又从来都那么疼爱苏斐那小子。

“你也别猜了,这件事你记住我刚与你说的就是了。”淑妃也没有否决他的话,也没有肯定他的话,只是叮嘱了一句。

这想到通了其中的关节,四皇子点头,“嗯,儿臣谨记母妃的话。”

同样,九皇子与人商讨了后,去了良嫔那。

九皇子等人商讨的结果也是帮苏华检一把,趁此机会也明朗了苏华检是他这边的人。

良嫔与淑妃给的回话是一样的。

九皇子考虑了一番,点头应了良嫔的话。

良嫔知道他心里有狐疑,笑着开解他说道,“国公爷自己有安排的,你不用担心,便是你不出手搭救他,他也不会因此记恨你而投靠了你两位兄长的,你若是有心,就吩咐了下去关照他一二,让他在牢里能过得舒服点便是了。”

怎么就这般信任他?九皇子心里狐疑了一句,但也没有问出口来,点了点头,“是,儿臣回头就吩咐人去打点。”

而,五皇子那边,虽是有人也认为这是个机会,主张帮苏华检一般,被五皇子与其余的人压了下去。

事情传遍了京城,整个京城都如七月的日头一样,沸腾了起来。

清宁听了忍冬禀告的话后笑了下,原苏斐说的他有办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昨晚苏华检威胁他,今日他就在金銮殿上以老夫人来威胁苏华检!

随即叫了孙妈妈过来,吩咐了她去叫了国公府几个老妈妈过来回话。

清宁很怀疑那一番丫头的说辞,当时候苏华检那时候可是国公府的世子,他该是有多么乖张,多没有脑子,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出来?

苏华检他应该不至于敢欺君,但是清宁一点都不信什么为了丫头的那套说辞。

孙妈妈去叫人的时候,户部与兵部,还有负责监察的枢密院一起派的人到了国公府了。

这国公府的财产要清点,因为是皇上亲自下的令,又因齐国公府也不是抄家,所以三方来人都比较态度都很好。

国公府里的人也正是听外面关于金銮殿上的事,众人心里狐疑不行,可这户部,兵部,枢密院的人就到了,虽来的人态度和蔼,可众人都人心惶惶了起来。

苏华检入了狱,苏斐与苏谦都还衙门当值没有回来,所以就大管家接待了来人。

来人传达了意思,让苏家配合户部清算苏家的财产,并是请苏家得七日之类搬离国公府。

国公府顿时风声鹤唳。

孙妈妈也没管那么多,叫了四个婆子去景萃园回话。

四个婆子忐忑不安地跪地行礼,“见过夫人。”

清宁直接了当地问道,“你们可还是记得当年的事,当年国公爷真的有个宠爱的丫头?”

四个婆子不敢有隐瞒,你一言我一语把能记得的和盘托出。

确实是有那么个丫头,叫映秀,八岁的时候在苏华检身边伺候。

容貌虽不出众,但苏华检对她很好,手把手的教她念书认字。

长大了,自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也确实是在孙琳琅进门后,没多久没的。

当时,映秀有身孕的事是她死了才知道的,自没有声张,大家便都只当映秀是身子娇弱而没命的。

“是犯了什么错?”清宁皱眉。

一个刚嫁过来的新媳妇,她应该不会下那么狠的手,处理夫君身边的人啊?

“说来也是那丫头自己不惜福…,仗着国公爷的宠爱,她不觉心也大了起来…。”

“那次是她是摔了先夫人亲手给国公爷做的汤。夫人一气之下,便是让人打了她二十板子,不想二十板子下去,就没了命…。”

即使她是苏华检的人,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孙琳琅自不会自掉身价与她捏酸吃醋。

想来是映秀她自己往死里作,所以,孙琳琅才会出手收拾她一顿,不想她却是有了身孕没了命!清宁又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孙妈妈打发了她们回去。

孙氏今日是请了太医与女医过来剐肉。

一刀一刀在腰背部剐下去,孙氏痛得昏死了过去,又在刀下痛醒了过来。

如此,数番,孙氏觉得自己像是在阎王殿走了几遭一般。

剐去了腐肉,背上的白骨都森森可见。

好不容易完了,孙氏脸色煞白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到了下午,孙氏依旧是冷汗淋漓紧闭着双眸,没有醒来的迹象

武妈妈抹了把眼泪,出了屋子,把院子里的人都叫了出来,严厉敲打了一番院子里的伺候的人,严禁他们在孙氏的面前透了口风。

可守着孙氏的苏瑶听得了武妈妈的话,立即拉开门气得蹦起来,“大哥他疯了不成?他一定是疯了,我不信,我要去找他,找他问个清楚,他凭什么那么样做?”

武妈妈吓得立即跑了去,一把就搂住了苏瑶,然后伸手捂住了苏瑶的嘴,看了眼低声道,“我的小姐,您小声些,夫人刚遭了那么大的罪,这要是她知道了,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等明儿,夫人好点了,恢复了些力气,再与她说,现在,万万不能让夫人知道啊…”

“妈妈,大哥他是要做什么?大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他难道真的要整个苏家给大娘赔罪不成?我要去问问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怎么做!”苏瑶推了一把武妈妈,往外走去。

武妈妈踉跄了两下,然后又追了上去,“我的小姐,您这个去找世子与世子夫人,这不是自讨没趣吗?您不要去了,等二少爷回来了,您与二少爷好好商量商量,而且,国公爷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人正说着,屋里啪的传来一声脆响,还有梅红几个丫头的尖叫声。

苏瑶脸色一白,与武妈妈转身疾步进了屋子。

孙氏脸色雪白,趴在床上,额头汗水如豆,武妈妈与苏瑶进门来,孙氏声嘶力竭地问道,“你们说什么?苏斐他做了什么?把爵位还了朝廷?把苏家的财产捐了出去?”

“母亲…”苏瑶奔了过去,点了点头,“刚户部与兵部还有枢密使那边都派了人过来,让我们七日内搬出去。”

“不孝子,他敢,他有什么资格如此做?这苏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孙氏火冒三丈腾地坐了了起来,不想一口血哽在喉咙,眼前一黑背过了气去,从床上栽了下去。

顿时,背上的鲜血直流。

吓得苏瑶,武妈妈等人一团乱。

见得孙氏背上的森森的白骨,苏瑶吓得差点尖叫了起来,好不容易把重新上了药包扎好了,苏瑶脸色苍白地坐在了床边,想了想,嘱咐了武妈妈照顾好孙氏,白着脸一言不发往苏老夫人的院子奔去。

苏老夫人还在昏迷中,苏瑶去了就趴在苏老夫人的床边一边捶打着,一边哭诉,“祖母,您快醒醒啊,苏家都要被大哥给毁了…。”

单妈妈等人急得满头大汗,“小姐,您快别说了,不能这么刺激老夫人啊!”

“滚开,祖母许听到了这样的话,就醒过来了呢?”苏瑶叱了一声,继续大声痛哭。

“什…么…。”好一会,在苏瑶快要失了耐心的时候,苏老夫人赤红着双眼醒了过来,“你…说…什…么。”

苏老夫人目光看向单妈妈,“说…清…楚。”

单妈妈不敢有欺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说了。

“那…孽子…。”他怎么可以设计孙琳琅…让自己误会她?苏老夫人气得直翻白眼,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单妈妈等人端茶的端茶,顺气的顺气,好一会,苏老夫人才是喘过了气来。

苏老夫人攥着了单妈妈的手,道,“去,去…请斐儿…过来…。”

清宁一边给苏斐换衣服,一边与他说了四个婆子说的话。

“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普渡寺那边查了,大理寺与顺天府的也会查,是不是,早晚会清楚的。”苏斐低头看着她温柔的眉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