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爱找二郎爱得太过深沉,还是说赵二郎真的改了?

顾玖记得清清楚楚,她大婚的时候,顾玥都不想回海西伯府,找了各种借口留在顾府。

那个时候,顾玥就喊出要和离。

怎么短短几个月,就改了性子?

她留意着顾玥的反应,没看出蹊跷之处。

恰巧这时,赵二郎找了过来。

赵二郎当初被打断腿,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太灵便,走路的姿势不是那么好看。

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十步之外,靠着小厮的肩膀支撑身体,冲顾玥喊道:“你过来。”

顾玥抿唇一笑,“夫君来叫我,三位姐姐,我先告辞。”

“赵家妹夫来了,怎么不过来打个招呼?”顾珍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玥。

顾玥轻声一笑,“他面生,害羞,就不过来了。三位姐姐自在玩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顾玥起身,朝赵二郎走去。

赵二郎非常粗鲁地拉扯顾玥的手臂,冲她低声吼了一句什么。

顾玥全程一张笑脸,连眉眼都没动过一下。

不仅如此,她还主动扶着赵二郎离开了此地。

顾珍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叹,“真没想到,三妹妹也有这么贤惠。”

“着实令人意外。”顾玫点头赞同顾珍的话。

顾玖心生怀疑,总感觉顾玥正憋着什么坏水。

顾珍又说道:“看来三妹妹之前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她真的不想同赵二郎和离。她对赵二郎还是有很深的感情。”

当真有很深的感情吗?

顾玖不太相信。

顾玫问道:“小玖妹妹,你在想什么?”

顾玖摇头,“没什么。就是三妹妹的变化,让我唏嘘不已。”

“三妹妹如此贤惠,这是好事。”顾珍说道。

顾玖笑了笑,“或许吧。”

就是不知顾玥是真贤惠还是假贤惠。

顾玥将赵二郎扶到马车上,伺候他坐下。

赵二郎阴沉沉的,“你娘家人打断我的腿,你就得负责伺候我一辈子。”

顾玥温柔一笑,“夫君不用一直强调,妾身也会伺候你一辈子。”

赵二郎冷哼一声,“别试图耍花样。”

顾玥试着靠近赵二郎的身体,“妾身从身到心都是夫君的,你还怕我耍花样吗?”

赵二郎有些嫌恶地推开顾玥,似乎是在骂:别那么浪荡。

顾玥低下头,讥讽一笑,转眼又恢复了平静。

她替赵二郎按摩受伤的腿,力道适中。

赵二郎闭着眼睛享受,一副舒服满足的模样。

顾玥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隐含杀意。

若是有一把匕首在身上,说不定顾玥就要铤而走险,一刀刺入赵二郎的怀里。

她耐心等待,示意丫鬟葡萄不许说话。

葡萄面色苍白,心里头惴惴不安,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夫君,听庄子上的人说,他们猎了许多野鸡野鸭野兔,肉质肥美。夫君不是最喜欢吃兔肉吗?今日春光明媚,要不要去庄子上走一趟,反正离着这里也不远。”

赵二郎突然睁开眼睛,“你眼瞎吗?没看到我的腿不方便行动?”

顾玥一脸怯生生的样子,“妾身考虑不周,请夫君见谅。那,就以后找机会去吧。”

“不用了,就今儿去。”

顾玥提到野鸡野兔,赵二郎突然就觉着嘴馋。心想反正庄子离着这里也不远,去一趟也无妨。

顾玥怯生生问道:“夫君真要去吗?”

“你耳朵聋了吗?还说自小读书识字,那你怎会如此蠢笨,连话都听不懂?”赵二郎对顾玥各种嫌弃,挑剔。

顾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已经完全臣服在赵二郎的暴力驱使之下。

赵二郎哼了一声,娘们就是欠揍。多打几顿就老实了。

瞧瞧,顾玥如今比低贱的丫鬟还要老实顺从。

顾玥惶恐地说道:“夫君见谅,妾身愚钝,妾身这就去安排。”

“去吧。尽早出发,也能早点回来。”

“妾身遵命。”

顾玥下了马车,吩咐小厮做准备。

然后,她又走出几步,避开所有人,对丫鬟葡萄说道:“照计划行事。”

“少奶奶,能行吗?”

顾玥轻声一笑,“为什么不行?去,赶紧去通知谢实。”

葡萄无可奈何,只能提着裙摆,去找谢实。

然后,顾玥一人上了马车。

此时,小溪边,不知是谁突然大叫一声,“打起来了!顾家三郎同谢家大郎打起来了。”

顾珽同谢实打起来了。

两人都在京营当差,归属不同将领。

今日休沐,倒是不违反军中严禁私斗的规定。

两人都光着膀子,直接在溪水里打了起来。

你一拳,我一掌。

拳拳到肉,一副要治对方于死地的架势。

有人上前拉架,不仅没拉开,反而自己挨了打。

顾玖急急忙忙感到水边。

见顾珽压着谢实打,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哥哥到军营历练一年多,倒是长进了不少。能将谢实压着打,很好。

却不料,顾玖没高兴到三秒钟,谢实翻身,又将顾珽压在下面打。

一拳头接着一拳头,全都往脸上招呼。

顾玖急的跺脚。

笨蛋哥哥,连谢实都打不赢,当得什么兵。

顾珽冤枉。

谢实耍阴招,对着他最脆弱的部位狠狠踢了一脚,否则他怎么会打不赢谢实。

顾玖急忙吩咐宋正,“赶紧将两人拉开。”

宋正领命,叫上两个侍卫,跳下溪水,强行拉开谢实,又扶起顾珽。

顾珽弯腰缩背,痛死他了。

MMP,下次一定要找补回来,将谢实狠狠收拾一顿。

谢实甩开宋正的手,指着顾珽,怒道:“别以为我们谢家败了,我就会怕你。风水轮流转,我们走着瞧。”

谢实跳上河岸,怒气冲冲离开。没人阻拦他。

就连顾琤,也是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谢实离开。

顾玖急忙吩咐侍卫,将顾珽拉上来。

“哥哥,你怎么样?”

顾珽倒吸一口凉气,“谢实小人,竟然敢玩阴的。下次老子以牙还牙,玩死他。”

顾玖担心,探手诊脉,“不要紧,小事。”

顾珽龇牙,都快痛死了,还能是小事。

顾玖直接吩咐身边的小黄门,“将三少爷扶下去休息。”

之后,她将小厮李串叫到身边,“怎么回事?哥哥怎么会和谢实打起来?”

“一开始只是言语冲突,至于是谁先动手,小的也没看清楚。可能是两个人一起动的手。”

顾玖蹙眉,“哥哥有没有说,他在军营里,可曾和谢实发生私斗?”

李串连连摇头,“军营里严禁私斗。不过有一次大比武,少爷赢了谢实。或许谢实怀恨在心,想要一雪前耻。”

看来还是得问当事人,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顾珽没回马车,直接往草坪上一趟,权当休息。

顾玖找了过来,“哥哥好点了吗?”

顾珽不甚在意,咧嘴一笑,“好多了,小事。妹妹不用担心。”

顾玖哼了一声,面容严肃,“哥哥怎么会和谢实打起来?”

“那小子讥笑我,我岂能和他客气。没打死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你若是打死他,也要吃官司。”

顾珽龇牙,“所以我下手很有分寸,保证他死不了。”

顾玖叮嘱道:“下次别在意气用事。他现在是皇长孙亲兵,你打他,当心有人到御前告你一本,弹劾你藐视皇权。”

顾珽脸色都变了,“不会吧。我和谢实是私人恩怨,绝对没有藐视皇权。”

“这个我知道,但是架不住有小人兴风作浪。所以哥哥以后行事切莫冲动,三思而后行。”

顾珽摸着后脑勺,“真有这么严重?”

顾玖点头,郑重说滴:“此事说小是小,说大也大。全看上面的人是什么心思。比如父亲的政敌,会不会趁机参一本,弹劾父亲教子无方?亦或是直接弹劾你的顶头上司,逼着军方拿军法治你?”

顾珽一听,脸色大变。他跳起来,怒气冲冲说道;“真要用军法治我,谢实也休想免罪。我死,他也得给老子陪葬。”

“哥哥莫慌。我只是说最严重的情况,也有可能别人都当你们是小孩子胡闹,不值一提。”

顾珽顿时松了一口气,“妹妹,下次你可别这么吓唬我。我可经不住吓。”

顾玖哼了一声,“不吓吓你,你会老实吗?浑身的力气,上阵杀敌不好吗?”

顾珽嘿嘿嘿地笑起来,“等过两年换防,我申请去西北,到鲁侯麾下当差,杀敌,建功立业。等我立下军功,我给妹妹撑腰。”

顾玖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好好练好本事,将来上阵杀敌,立下军功。”

顾珽开怀大笑。因谢实引起的不快,烟消云散。

顾玥陪着赵二郎来到庄子。

庄头迎了出来,十分热情。

过去数年赵二郎每年都要来庄子住几天,打猎,散心。

最近两年,因为事情多,就没来。

今日到了庄子,赵二郎兴致很高昂。

先看了看庄子猎户打的野鸡野兔。

他十分嫌弃,“这都死了多久?一点都不新鲜。你们是在哄骗本少爷吗?”

“少爷息怒。小的这就安排人上山,打最新鲜的野味。”

赵二郎冷哼一声,“本少爷同你们一起上山。”

“山路崎岖,十分辛苦。少爷不如就在庄子里等候。”

“废话少说。莫非担心本少爷拖累你们?放心,本少爷就是去散散心,绝不耽误你们打猎。”

“小的遵命!”

收拾了工具,赵二郎随庄头,猎户,在小厮的搀扶下一起上山。

顾玥站在门口相送,面上很是担忧。

赵二郎冷哼一声,“少做出那副样子,本少爷的腿还没瘸。”

顾玥喊道:“夫君早去早回。”

赵二郎一脸嫌弃,叫顾玥赶紧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等走远了,顾玥才返身回到后院。

一路上,她都低着头,一副受了委屈,心情酸楚的模样。

却不知,她心里头一直在笑。

笑赵二郎的蠢,笑他的自大。

回到后院后,顾玥示意葡萄将房门关上,然后悄声问道:“通知谢实了吗?”

葡萄点头,“奴婢第一时间通知了谢少爷。谢少爷紧接着就和三少爷打了一架,打得可厉害了。”

顾玥嘲讽一笑,“顾珽就是欠教训。他要是有顾玖一半聪明,也不会被人称之为莽老三。”

葡萄很紧张,紧张到手都在发抖,“少奶奶,能,能行吗?”

顾玥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次不行,大不了下次再找机会。”

“可是万一被人知道了,那如何是好?”

“真要被人知道了,那就玉石俱焚。”

顾玥神情轻松,半点不担心自己的计划会失败。

葡萄没顾玥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整个人慌得不行。

“镇定点。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顾玥对葡萄十分嫌弃,轻声呵斥。

葡萄都快哭了。

这可是弑夫啊!

少奶奶怎么这么镇定?一点都不慌?

顾玥直接拿出针线活开始做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是靠针线活打发时间。

过去在娘家的时候,她的针线活真的拿不出手。

这段时间,她的针线活突飞猛进。

没当她心绪不宁的时候,她就做针线活。

一边做,一边思考。

她从疯狂的情绪中渐渐冷静下来。

她决定先弄死赵二郎,报仇。

第268章 命大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好了!”

下人慌慌张张,跑到海西伯夫人跟前。

海西伯夫人怒斥,“慌慌张张,像什么话。”

此刻,海西伯夫人正身处渭水河畔高台大厅一侧,为亲闺女寻觅佳婿。

和她一个想法的人不少。大家都聚集在大厅内,留意着隔壁动静。

隔壁的年轻的男男女女们,正玩着这曲水流觞。

海西伯夫人已经看中了好几个少年郎,品貌出众,才学出众,更重要的是家世也很好。

当着这么多夫人太太的面,下人完全没有平日里训练有素的样子,反而慌乱不堪,实在是丢脸。

下人有些不安,不过还是急着说道:“启禀夫人,二少爷跌下山崖,生死不知。”

海西伯夫人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人在哪里?”

“在,在庄子后山。”

“怎么跑到庄子上去了?”

“二少爷说要吃野兔,于是吩咐下人驾车去了庄子。”

海西伯夫人急忙同众位夫人太太告辞,带着下人急匆匆赶往庄子。

侯府大夫人小魏氏,顺耳听了几句,她悄声问身边的婆子,“出事的人是不是顾玥的夫君?”

婆子答道:“海西伯府二少爷,正是顾玥的夫君。”

大夫人小魏氏说道:“既然事关隔壁府上三姑爷的安危,你赶紧派两个小厮过去看看,一有情况立即禀报。另外,派人通知隔壁府邸。”

婆子急忙领命,接着又迟疑地说道:“隔壁府邸的大太太和二太太今日都没来。”

大夫人小魏氏蹙眉,问道:“谁来了?”

“大少奶奶小张氏来了,几位姑娘也到了,还有几位少爷。另外许三奶奶,诏夫人也来了。”

许三奶奶就是顾珍,诏夫人自然就是顾玖。

大夫人小魏氏当即吩咐道:“通知小张氏。另外,通知一声诏夫人。对了,顾玥人在哪里?”

婆子说道:“听说跟着赵二郎一起去了庄子。”

大夫人小魏氏想了想,挥挥手,示意婆子照着她的吩咐做事。

顾玖正和小张氏,顾珍,顾玫几人一起野炊。

高台上的饮宴,她们就不去凑热闹。

那都是给未婚男女准备的机会。

韩大郎不放心顾玫,跑过来凑热闹。

顾班就指使韩大郎忙前忙后,做表现。结果把顾玫心疼坏了,吩咐小厮去给韩大郎解围。

众人大笑出声。

顾玫先是不好意思,接着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是孩子的爹爹,我自然得心疼他。”

“没说不让你心疼。”

顾玫捏捏顾玖的脸颊,“下次叫上公子诏,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心疼。”

顾玖笑道:“他要是来了,估计你们没胆子使唤他做事。”

这话倒是没错。

顾珽哼哼两声,“我就敢指使他做事。”

众人大笑。

顾珽可是公子诏的大舅哥,倒是要看看顾珽使唤他,能不能使唤得动。

顾玖笑了笑,开玩笑道:“哥哥,说话别那么满。别到时候,反过来是公子指使你做事。”

顾珽哼了一声,“他没那本事。”

“顾珽,你怎么不去高台饮宴?”顾玫好奇地问道。

顾珽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群酸儒,我不去。除非比试刀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大家纷纷偷笑,也不拆穿顾珽。

顾珽不爱读书,高台上那帮人都在玩词令,那是顾珽的短板。与其在人前出丑,不如和姐妹们在一起。

“咦,杜嬷嬷怎么来了?”

顾玫有些奇怪。

杜嬷嬷是大夫人魏氏身边的得用嬷嬷,她过来,肯定是有事。

“奴婢参见诏夫人,各位姑奶奶。刚得到消息,海西伯府的赵姑爷从山崖上跌下来,生死不知。”

“啊?怎会如此?从哪里跌下来的?”顾珍捂着嘴,大叫一声。

杜嬷嬷说道:“听说是在庄子那边出的事情。海西伯府在附近有一座庄子。”

顾玖忙问道:“顾玥也在庄子吗?”

杜嬷嬷点头,“是的,三姑奶奶陪着赵姑爷一起去了庄子。”

顾玖说道:“赵二郎若是平安无事还好,若是有个万一…大嫂,我们走一趟海西伯府的庄子,你看如何?”

小张氏点头,“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的确该过去看看情况。”

顾玖又叫上顾珽,还有顾班。

有爷们陪在身边,底气更足。

顾珍也想跟着去看看。

顾玖拦住她,“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万一不小心被人冲撞了肚子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顾玫拉着顾珍,“珍妹妹,你就留在这里,我们作伴。”

顾珍只好留下。

顾玖他们坐上马车,急匆匆朝海西伯府的庄子赶去。

刚下马车,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骂声,哭声。

她和小张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赶紧进去。

庄子上的下人全都乱了,都没人拦住他们问询身份。

院子里,门板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顾玥趴在门板上,呜呜咽咽,哭得极为伤心。

“夫君?夫君,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海西伯夫人怒问:“到底怎么回事?二少爷跟着你们出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厮,庄头,庄丁,猎户,一溜的人,齐齐跪在地上。

小厮小声说道:“地面湿滑,二少爷没有踩稳,就,就跌了下去。”

海西伯夫人怒斥,“最近十来天都没下雨,何来的地面湿滑?”

小厮连连磕头,“小的没有说谎,地面的确湿滑。庄头可以作证。”

庄头忙说道:“山中露水重,而且二少爷跌下去的地方,附近就有一个水潭。地面难免湿滑。”

海西伯夫人脸色铁青,“这回二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夫人叫你们陪葬。”

一溜的下人,全都变了脸色,惶惶然。

海西伯夫人厉声问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启禀夫人,这里离京城有些距离。等大夫过来,奴婢担心二少爷的伤势恐怕…不如先将二少爷送回京城,时间上会更快。”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二少爷抬上马车,启程回京。”

下人们七手八脚,抬着门板,将赵二郎安顿在马车上。

赵二郎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看样子伤势很严重。能不能救回来,现在可说不准。

“夫君…”

顾玥跪在地上,一声凄厉的喊叫。

“闭嘴!口口声声说会尽心照顾二郎,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海西伯夫人抬起手,就要朝顾玥的脸上挥去。

“住手!”顾玖一声厉喝,“当着我们顾家人的面,夫人毫无顾忌的打三妹妹耳光,真当顾家无人吗?”

顾玥一脸茫然,一副十足十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似乎不懂反抗,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仿佛她的神魂,都随着赵二郎死去了。

海西伯夫人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她瞪了眼顾玥,然而顾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始终处于茫然无措的状态。

海西伯夫人回头看着顾玖,“原来是诏夫人,幸会。”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海西伯夫人,“夫人脾气挺大的。”

海西伯夫人收回手,“犬子受伤,心急了点。”

“我能理解夫人的心情。不过还请夫人对三妹妹客气些,她可是你们伯爵府明媒正娶的二少奶奶。她有娘家,娘家也有人。”

顾玖要替顾玥出头,是为了顾家的面子。

真要让海西伯夫人当真他们的面,一巴掌打在顾玥的脸上,也就等于是那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顾家人的脸上,打得啪啪作响。

故此,顾家人必须站出来。

顾玖使了个眼色。

青梅和小翠上前,将顾玥扶起来。

顾玥这才回过神来。

她无声落泪,绝望恐惧地望着海西伯夫人,“婆母,儿媳劝了夫君。可是夫君不听儿媳的,执意要去山上。早知道,儿媳说什么也要拦着他。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夫君…”

顾玥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