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处,彼此才能真正了解和包容。

他问道:“舒服点了吗?真有这么痛?”

顾玖剜了他一眼,“要不你试试?”

刘诏一脸跃跃欲试,偏偏还要装作一本正经,“下次你在上面?”

顾玖脸颊爆红。

污了,污了!

“我不和你说,你总是欺负我。”顾玖蒙头。

刘诏将裘被掀开,“当心闷着。听说你现在管着厨房,有难处吗?”

顾玖说道:“真要论难处,自然是钱不够用。父王和母妃每月开销大,厨房月月超支。到了盘账的时候,少不得将我拎出来说几句。”

“为难你了。四弟如今身在江南,算着时间,江南那边该送第一批银子回来。”

第292章 敢不敢(五更)

江南的银子送了回来。

然而同预想中的数目差距不少,少了几万两。

刘议在信里面说了很多,一句话总结起来,就是钱只有这么多,不是他无能,而是困难太多。他已经尽力了。

宁王看着账本,脸色阴沉沉的。

裴氏劝解道:“老四已经尽力了,你也不要太苛责他。”

宁王哼了一声,“本王一句话都没说,你就说本王苛责他?”

裴氏尴尬,“我也是见你要生气的样子,所以劝一劝。”

“休要再劝,此事本王自有决断。”

宁王拿着账本,准备离开。

裴氏急忙叫住人,“王爷,这笔银子,能给内院留多少?内院开销大,早已经入不敷出。”

宁王说道:“这笔银子,本王另有他用。内院的开销,你想办法克服克服。”

“没钱如何克服?”裴氏叫苦,“好几万两,王爷好歹也该给内院留一点吧。一两银子都不给,王府上下近千口人,要喝西北风吗?”

宁王心头烦躁,“行了,我会让账房拨一万两给内院。”

裴氏嫌一万两太少,想要多要一点。

然而宁王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径直离开。

裴氏心头恼火,吩咐内侍文忠,“给老四去信,问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才送了这么点银子回来。”

她心头怀疑,刘议是不是贪墨了银子。

按照往年的情况估算,今年就算没有十万两,八九万两总该有的。结果只送回来不到四万两的白银。比预想中的数目少了整整一半多。

文忠提醒裴氏,“娘娘,王爷可能会派人去江南调查。是不是要提醒四公子一声?”

裴氏板着脸,“你也怀疑老四贪墨了银子?”

文忠赶紧低头,“老奴不敢。”

裴氏蹙眉,“老四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贪墨一半的银子?”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立马吩咐道:“派人去看看萧琴儿,老四给她也写了信。你叫人私下里查一查,萧琴儿是不是收到了银票。”

文忠领命,又问道:“万一四公子真的给四夫人寄了银票,此事该如何处置?”

裴氏叮嘱道:“千万不能声张,不能叫王爷知道。其余的事情,你看着办。”

“老奴明白。”

文忠领命而去。

宁王回到碧玺阁,叫来刘诏,将账本丢给他,“你看看这账本有什么问题。”

刘诏翻开账本一页页仔细查看,说道:“有几笔数目不对,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上面。”

宁王靠在罗汉榻上,“依你之见,是下面的人在糊弄老四,还是老四在糊弄本王?”

刘诏低头一笑,合上账本。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父王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宁王哼了一声,“往年江南那边都是你在负责,每年少说能从江南解送十万两白银回京。

今年老四第一次担当重任,结果只解送了不到四万两。这个差距,本王就不信老四一点脑子都没有,敢出这么大的纰漏。

要么是下面的人糊弄老四,要么就是老四联合下面的人一起糊弄本王。”

刘诏面色清冷地说道:“前两个月,儿子接到从江南送来的信件,说今年收成不太好,大约减产两成。”

宁王呵呵冷笑,“难为你,还替老四说好话。”

“儿子只是实话实说。”刘诏面无表情,谁都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宁王板着脸,说道:“就算减产两成,加上损耗,至少也有七八万两。不到四万两,老四也敢送回来,他将本王当做叫花子打发吗?”

刘诏说道:“四弟第一次去江南,人生地不熟,被下面的人糊弄也是有可能的。”

宁王一脸不满,“少在本王面前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你和老四向来不对付,帮他说话,有何居心。”

刘诏轻声一笑,“儿子一心向善,父王也不满意?”

宁王眯起眼睛,盯着刘诏,转眼又笑了起来。

他提起另外一件事,“这个月老头子召见楚王三次,对楚王真是宠爱有加啊。”

楚王就是皇长孙,仁宣太子的嫡长子。是刘诏的堂兄弟。

刘诏笑了笑,“那些人着急了吗?”

宁王点点头,“能不着急吗?这么多年,楚王所得到的宠爱,是头一份。朝中已经有人在议论,老头子是不是要立楚王为皇太孙。”

刘诏掷地有声地说道:“越过皇子,立皇太孙,根本就是取祸之道。我倒是想知道,他日皇太孙登基,要如何处置这么多叔叔。除非皇祖父在活着的时候,就将父王你们全都圈禁起来,扼杀一切造反的可能性。”

宁王龇牙,“老头子精明了一辈子,不会临老糊涂吧。难道老头子真要对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动刀?”

刘诏想了想,提了一个办法,“不如试探一下皇祖父的心意。”

宁王盯着刘诏,“你是说叫人上本立皇太孙?”

宁王哈哈大笑,“是该试探一下老头子的心意。总这么吊着,也不是事。”

此时,有人在外求见。

常恩悄声出门处理。

片刻之后,常恩急匆匆回到偏厅,“王爷,宫里传来消息,李昭仪已经有了两月身孕。”

“什么?确定李昭仪有了身孕?”

常恩点头,“此事千真万确。”

宁王同刘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挥挥手,叫常恩退下。

宁王眉头拧紧,在偏厅里走来走去,一脸烦躁。

“哼,老头子还真是龙精虎猛,这把年纪,竟然还能让李昭仪怀孕。若非知道李昭仪身边没有男人靠近,本王都要怀疑她肚子里是不是怀了谁的野种。”

刘诏蹙眉,说道:“李昭仪怀孕,皇祖父龙精虎猛,自然不肯认老。”

人不认老,就不会急着立太子。

皇太孙说法,也就无从谈起。

如今看来,李昭仪怀孕,最失望的莫过于楚王,以及太妃孙氏。

皇长孙被立为楚王后,太子妃孙氏也摇身一变,做了太妃。

刘诏又说道:“父王,我们该抓紧时间挑选一个和楚王走得近的舍人上本请立皇太孙。”

“你是想嫁祸楚王?”

宁王笑了起来,“李昭仪怀孕,楚王派人上本请立皇太孙,不出意外老头子一定会震怒。

老头子的脾气,本王还是知道一点的。多年前他就不服老,李昭仪怀孕,更让他不肯服老。

这个时候谁敢上本请立太子,太孙,就是找死。若非楚王受宠,渐成势头,本王一定会借此机会收拾赵王一顿。

赵王躲过一劫,他该感谢楚王抢了他的风头。”

想到能算计楚王一把,宁王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说道:“本王准备派人前往江南调查,你可有人选?”

刘诏说道:“父王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能担当重任。”

宁王哈哈一笑,“出去历练了几个月,变得会说话了,不错,不错。老四媳妇有了身孕,你身为老大,也该抓紧一点。要是让老四媳妇想生下嫡长孙,本王看你怎么办。”

刘诏挑眉,“就算四弟率先生下嫡长孙又如何,儿子可曾怕过?”

宁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诏,“你最好永远都别怕。”

刘诏笑了笑,“父王若是没别的吩咐,儿子告退。”

宁王挥挥手,“去忙你的吧。趁着最近有空,多陪陪你媳妇,最好早日有孕。”

“此事不劳父王操心。”

刘诏起身离去。

宁王安排人准备前往江南。

装饰一新的楚王府,仁宣太子一家从东宫搬进去已经一月有余。

李昭仪怀孕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入京城千家万户。

有人忙着歌功颂德,拍天子马屁。

有人兴高采烈,以李昭仪娘家人为最。

有人忧心忡忡,则以楚王一家为首。

太妃孙氏席地而坐,楚王坐在她的下首,方少监坐在她的对面。

楚王面色阴沉,“母妃,李昭仪有孕,儿子该如何是好?”

太妃孙之朝方少监看去,“方少监,说说你的想法吧。”

方少监微微躬身,“王爷,此时一动不如一静。继续做个孝子孝孙,在陛下跟前承欢。

至于李昭仪肚子里的孩子,未必是皇子,就算是皇子长到能说能跑能承欢膝下的时候,至少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王爷可以趁着这几年时间小心筹谋。另外,宫里面老奴也会提早安排。

想要培养一个优秀的皇子很难,但是想要教坏一个皇子却易如反掌。”

楚王闻言,暗暗点头。

太妃孙氏却说道:“李昭仪身边的人,全都是陛下亲自安排。将来皇子出生,陛下肯定也会亲自过问,安排信得过人的伺候。你确定你安排的人能靠近皇子,并将皇子带坏?”

方少监神秘一笑,“别的事情老奴或许没把握,但是安排人到李昭仪身边伺候,老奴有完全的把握。”

太妃孙氏狐疑地盯着方少监。这个老奴,到底藏了多少手?

不过细细一想,也不奇怪。

方少监在睿真崔皇后身边伺候了二三十年,二三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他扎根皇宫,结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看着不相干的人,说不定就是方少监关系网中的一个马前卒。

太妃孙氏说道:“既然你有把握,本宫就将此事全部交给你负责。这一次,不要让本宫失望。”

“娘娘放心,老奴不敢辜负娘娘的厚望。”

江燕惴惴不安地站在大殿中央,很是无措。

她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何要见她。

她左右看看,和她一起被叫来的还有好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都容貌出众。

大殿内有动静。

贵妃娘娘携赵王一同出现。

赵王坐在下首,目光探究地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母妃,这些美人,真要全部献给父皇?父皇年纪大了,不如将这些美人都赏给儿子。”

薛贵妃瞪了眼赵王,“瞧你这点出息。你的王府缺女人吗?”

赵王嘿嘿一笑,“儿子开玩笑的。”

薛贵妃哼了一声,“李昭仪怀孕,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然而这句话在天子这里没有应验。

仁宣太子是长子,然而天子不爱仁宣太子,甚至视仁宣太子为仇寇。

若非仁宣太子为天子挡刀子,而且死了,东宫那一家子早就被圈禁,哪里还能被赐封楚王。

如今李昭仪怀孕,如果生的是皇子,不出意外,必定是天子最宠爱的儿子,无人能抢其风头。

所有皇子,最小的都已经成年。

所有成年皇子,在天子眼里,全都面目可憎。

因为成年皇子不再乖巧,他们只想着同天子争权夺位。

没有人会喜欢抢夺自己权位的人,皇帝更是恨不得将成年皇子都给宰了,看着碍眼。

然而小小软软,童言无忌的小皇子却不一样。

小皇子那样的天真可爱,那样的纯洁无邪。睁大着无辜的双眼,冲击着天子坚硬的内心。

试问,天子能抵挡小皇子的魅力吗?

不能!

一想到李昭仪极有可能生下最受宠爱的小皇子,宫内宫外,许多人都坐不住了。

万一天子还能活一二十年,等到小皇子长大,岂不是就是下一任帝王。

等到那时候,天子在临死前,一定会替小皇子扫清登基称帝的所有障碍,将那些碍眼的成年皇子统统圈禁赐死。

一定的!

不要怀疑天子的冷酷绝情。

说不定,为了减少小皇子登基后的阻碍,连后宫嫔妃,都会被处理掉。

李昭仪携儿子独揽权柄,试问,谁能甘心。

薛贵妃纵横后宫多年,岂能坐以待毙。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给天子敬献美人。

李昭仪怀孕,不能侍寝。这个时候,正该趁虚而入。

江燕容貌绝美,于是她的名字就入了薛贵妃的眼。

薛贵妃轻咳一声,扫视众人,“本宫打算提拔你们,让你们伺候陛下,你们可愿意?”

五人面面相觑,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砸在她们的头上。

“愿意,愿意!”

其他几个人高呼愿意。

唯有江燕有些迟疑。

五个人中,唯有她读书。

当初她进京之前,顾玖送了她许多书。那些书,这些年她一直带着身边,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想过卖掉。

每一本书,她都翻了不下十回。

书中没有黄金屋,但是有做人立身的道理。

天子今年多少岁?

六十三,还是六十五?

还有多少年好活?

万一天子过两年死了,她们又没孩子,那下半辈子比做宫女还惨。

薛贵妃叫她们伺候天子,必定是要她们同李昭仪争宠。

李昭仪如今冲冠后宫,这个时候同李昭仪争宠,有一半的可能死在李昭仪的手中。

她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只是她能拒绝吗?

她是甘露宫的宫女,她根本没有资格拒绝薛贵妃的安排。

她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跪下来领命。

薛贵妃满意地点头,“接下来一个月,本宫会安排人好好替你们保养,希望你们争气点,别让本宫失望。”

江燕偷偷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的确有些粗糙。脸上的皮肤,飞吹日晒,也没有以前细嫩。

想要伺候陛下,的确要先保养,至少要将手上的死皮去掉,脸上的肌肤养的嫩嫩的。

之后,她们被带离原先的住所,统一住在偏殿内,由专人保养。

还有嬷嬷为她们讲解男女之事,如何取悦,如何伺候。

内容新奇,又令人瞠目结舌。

原来男女之间,也有这么多讲究。

江燕一直寻找机会。

终于同周苗联络上。

两人约在御花园见面。

江燕一见他,就急忙说道:“贵妃让我伺候陛下,我心里头怕得很,不想去,你帮帮我。”

周苗问道:“伺候陛下这么好的事情,你不想去?你进宫,不就是为了攀高枝吗?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怎么又退缩了?”

江燕一脸苦恼,“我不是退缩,而是不想死。而且陛下年龄那么大,万一哪天…到时候我能怎么办?难道一辈子都要在庵堂里青灯古佛吗?”

周苗咬咬牙,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既能伺候陛下,飞上枝头做凤凰,将来有个万一,还能保命。就怕你不敢。”

五更,两万五千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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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烧钱大户

顾玖拨打算盘,刘诏回府,东院这个月的开销直线飙升。

一个月才过了一半,公中拨给东院的银钱已经用完了。

刘诏私下里置办的私产,无非就是两个庄子,几个铺子,一年收入有限。

她拿着算盘,把账目算了又算。

反正到了最后,她肯定得陶嫁妆银子贴补家用,要不然这日子没办法过。

难怪萧琴儿天天想着办法搂钱,估计刘议开销太大,让她吃不消。

账目算到最后,实在是算不下去了,顾玖干脆将算盘给扔在边上,有些气闷。

这些皇孙们怎么回事,自己就挣那么几个钱,开销却比谁都大。

成亲前,一应开销公中负责,王爷王妃时不时贴补一点。

成亲后,一切开销都按照规矩来,是多少就是多少,多一两银子都没有。

缺的那部分怎么办?王爷王妃都不给贴补,全都是做妻子拿嫁妆贴补。

这是什么破规矩。

小翠从账房回来,拿了几张单据。

“夫人,公子新置办了一套文房四宝,价值三百两,这是单据。账房让奴婢问夫人一声,这三百两是现在就补给账房,还是下个月直接从东院的开销里面扣?”

顾玖脑门子痛,拿过单据飞快地扫了眼。

徽墨,宣纸,湖笔,端砚,全都是文房四宝里面的奢侈品。三百两不算贵。

只是,要她为这三百两买单,顾玖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照着刘诏花钱的速度,一个月别说两千两,就算有一万两,也不够用。

她吩咐小翠,“将这份单据交给公子,告诉公子,东院这个月的银钱已经用完了。叫他自己补齐这三百两的亏空。”

小翠有点怕怕,“夫人,真的要这么说吗?”

顾玖眼一瞪,“去,按照我说的办,一个字不准改。”

小翠只能领命而去。

等小翠走后,青梅才说道:“小翠怕公子,夫人交给她这个差事,为难她了。”

顾玖又捡起算盘,认命地算账。

“不能永远都怕。我身边得用就你们几个,要是怕就不做事,本夫人只能另外提拔人上来。”

青梅忙说道:“奴婢也只是随口说一句,夫人别计较。”

顾玖摇头,“我不计较,而是银子同我计较。”

顾玖手头上闲钱已经不多。

西北那边,邓存礼已经接下二十万套的羊毛成衣军需订单。

靠着裴芸的面子,鲁侯批了三成的定金给工坊,但是不够。

她和裴芸,一人出了七千两,一人出了五千两银子,凑足一万二千两给工坊送了过去。

因她占着工坊的六成股份,因此出钱也是她出大头,裴芸出小头。

不能让裴芸拿着四成股份,却出一样的钱。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出了七千两,顾玖出嫁时带来的嫁妆银子,只剩下两千两左右。

珠花生意还在继续,每个月也有几十两百来两的利润。过年那两个月收入最高,光她一人的分红就有一百多两。

药铺生意,靠着她给的四张镇店药方,总算打开了局面。在京城医药市场,好歹算是站稳了脚跟。

如今每个月也是略有盈余。

不过药铺需要囤积大量的药材,顾玖不能从药铺抽取利润,断了药铺的现金流。

至于她的陪嫁庄子,铺子,要到年底才会上缴收益。

顾玖拿着算盘算了下,两个庄子,加上几个铺子,一年下来,能给她攒六七千两的现银,外加上万斤的粮食。

店铺也需要现银周转,还需要压货。故此,收益不可能全部交上来。能交六七千两,已经算是很好的收成。

她的陪嫁铺子,做的都是普通百姓的生意。而非暴利行业。收益自然有限。

这么一算,她手里只有的两千两闲钱可以用。

这点钱能撑到年底,她实在是怀疑。

她的生意摊子铺得太大,到处都要用钱。然而钱却十分不经用。

更恼火的是,家里还有个烧钱大户,公子诏。

小翠从文书苑回来,“启禀夫人,公子说,说他的钱都给了夫人,叫夫人拿三百两出来。”

顾玖拍着桌子,怒了。

“臭不要脸。”

“夫人息怒。”青梅急忙劝道,生怕顾玖暴躁,将公子诏打一顿。

顾玖拿起账本,“走,随我去文书苑见公子。今儿我得好好同他算笔账。”

账本,算盘,全都带上。连带着正月里从钱富手里拿来的檀木匣子也都抱在手里,浩浩荡荡杀向了文书苑。

侍琴几个丫鬟见到顾玖来者不善,顿时唬了一跳。

被顾玖眼一瞪,都不敢进书房给公子诏通风报信。

只能在心里头祈祷:公子,你自求多福吧。

公子诏拿着新买的文房四宝,正在作画。

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你先坐会,我先润润笔。”

“没时间坐在这里消遣。”顾玖上前,直接将账本啪的一声,甩在书桌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今年我们东院的开销。”

刘诏蹙眉,看看账本,又看看顾玖,“你这是发得哪门子邪火?”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我发火,是银子找我的麻烦。我呢,就只能找你的麻烦。”

刘诏面色狐疑,拿起账本翻看了几页。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晓得东院每月开销这么大,处处都要花钱。

原本账房每月给东院拨两千两银钱,别奢侈浪费,别整日买买买,基本上是够用的。

然而年初裁剪用度,一下子被裁剪了三成,一个月就少了六百两。

一个月一千四百两的用度,顾玖一个人的时候,每个月还有能有点剩余。

等刘诏一回来,别说剩余,才半个月,一千四百两已经全部用完,剩下半个月就得倒贴。

顾玖说道:“离着年底铺子庄子交账,还有好几个月,照着这个开销,我手里头的银子根本支撑不到年底。尤其是你,回来才几天,已经开销了上千两银子,而且全部是从东院走账。为何不从差事上头走账?”

刘诏微蹙眉头,“年初我让钱富交给你的钱,都用完了吗?”

顾玖将檀木匣子放在桌上,“全都在里面,没动你一文钱。”

刘诏不悦道:“这些钱给你,就是让你用的。为何不动用?”

“我以为靠着公中给的钱,足以支撑日常开销。结果是我低估了你花钱的能力。”

刘诏打开檀木匣子,里面有四五千两银票,他全部交给顾玖,“有了这些钱,应该能够撑到年底。”

顾玖没伸手拿钱,她板着脸,很不高兴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