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挺好,一目了然。”

邓存礼拿起账本,开始报账。

随着他报出一个个数字,在座的股东们,一会皱眉,一会震惊,一会愁眉苦脸,一会惊喜连连。

表情十分丰富。

二十个收费站的账目很快报完。

“收入最高的收费站,是京城外的京城收费站,以及洛州那边的洛州收费站。这两个收费站,单十月份,就收入三千七百二十一两。”

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很热闹。

邓存礼继续说道:“收入最低的收费站,是位于山区的五里坝收费站,十月份共收入九十八两二钱银子。

有八处收费站,收入是在一百到两百两之间,包括八里铺收费站…有六处收费站,收入在两百到三百两之间。

有两处收费站收入在三百到四百两之间。还有一处收费站,十月份收入堪堪破了五百两。

所有收费站的收入加起来,十月份收入,出乎预料,破了七千两,共计七千一百二十七两七钱银子。”

会议室内再次沸腾起来。

“十月份果真超过了七千两?”

“京城和洛州两处收费站,十月份收入怎么这么高?这账目确定没问题?”

“京城收费站,离着京城南城门就三十里远,北上进京的货物,都要从这里过。收入能不高吗?”

“洛州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这两处收费站,从早到晚车来人往,收费员都比别处多了三倍,收入高正常。”

“十月份收入都有七千两,那一年下来,岂不是得有十万两。”

“恐怕不止十万两。”

“扣掉成本,养路费,剩下的不用投入其他项目,岂不是都能拿来分红。一年下来,也能分不少钱啊。要不了几年就能把本钱赚回来。”

“哪里需要几年。别忘了,上个月是十月,很多地方都飘了雪,路上商队少了一半不止。而且很多人还不知道水泥路已经贯通。等到明年,怕是每个月都能收入上万两。”

“哈哈,那敢情好。”

众股东兴奋难耐。

本以为凑钱修路得个名声就好,没想到还真有分红。

对于不少人来说,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见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顾玖给邓存礼使了个眼色。

邓存礼点点头,将抄录好的账本,分发到每个股东手中。

上面不仅详细记录了每个收费站的账目,还做了数据分析。

京城到洛州的水泥路,其中有四百多里,全部位于山区。

幸亏是沿着官道修,才能在一年内完工。

这些位于山区的收费站都有一个共同地特点,那就是离码头极远,最近都要走一百多里路。

这就意味着,走水运的商队不会为了躲避关卡,在这些地方下船改走陆运。

这也就限制了这些收费站的发展。

每个月能收入一二百两,已经算是极好的。

其他凡是收入上了两百两的收费站,地势都比较平坦,没那么多山。

这些地方,民生经济都比较好。有的收费站离码头还比较近,时常会有躲避水运关卡的商队通过,收费站的收入自然高一些。

顾玖敲敲桌子。

闹哄哄的会议室转眼安静下来。

第539章 想开点

顾玖轻咳一声,“都看完了吗?”

“诏夫人有何吩咐。”

顾玖说道:“京城和洛州两处收费站收入最高,也是我们的主要利润点,所以这两处一定要维护好,确保不出乱子。什么亲戚,朋友,这几年先别往这两处安排,免得仗着你们的势得罪人,闹得大家面上无光。”

众人面露迟疑之色。

顾玖扫视众人,挑眉冷笑,“怎么,不满意本夫人的安排?”

“当然没有。只是这两处不安排自己人,能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顾玖看着反驳她的人,“收费站的人员,一半天狼军退伍,一半是从京城洛州两地招工。钱账分离,每月专人查账。你倒是说说看,哪里让你不放心?”

“诏夫人误会了,大家没有不放心。夫人的安排很好,防止有人徇私,我们肯定是赞成的。”

这个时候,自然有人出来和稀泥,打圆场。

顾玖轻声一笑,神色和缓了些许,“在座各位都是当地名门望族,关于打击山匪路霸的必要性,想来你们都清楚。本夫人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不给山匪路霸半条活路,定要将这帮祸害斩草除根。要做到这点,还需要各位鼎力支持。”

说完,她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语气突然加重,“我不希望某天听见谁和山匪路霸有勾结的传闻。打劫过路商旅,不劳而获,的确很爽。希望这么干的人,都能承担相应的后果,能活过明年。”

这是话中有话啊!

“夫人的意思,我们当中有人同山匪路霸勾结?”

顾玖似笑非笑,“有没有,个人心里清楚。今儿本夫人先将话撂在这里,大家好自为之。”

这么说,真的有人同山匪路霸勾结?

谁这么想不开,竟然干这等勾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间都生出了警惕心。

顾玖见这把火烧得不错,于是果断散会。

众股东鱼贯走出圆桌会议室,大家纷纷摇头。

“人心不古啊,我们当中竟然有人和山匪路霸勾结。”

“谁会嫌钱烫手。这事大家都没少做吧。”

“不要胡说八道,我们都是耕读传家,大大的良民,怎么可能和山匪路霸勾结。那不能。”

“山匪路霸打劫了过往商旅,总得找人销赃吧。恐怕每个人家里都有那么几件赃物。”

“荒谬!污蔑!无耻!休要和老夫说话。”

有人甩袖离去,有人看笑话,有人神色惊疑不定,有人面不改色…

众生百态,顾玖站在窗户后面,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讥讽一笑,神色很冷。

邓存礼躬身站在她身后。

顾玖轻声说道:“盯着这些人,明年找机会踢几个人出去。”

这些股东,有不少人屁股都不干净。

只要叫顾玖抓住了把柄,明年择期发难,届时踢一帮人出去,净化一下股东队伍。

天冷,顾玖也没多做停留,上了马车启程回王府。

再有半个月,三皇子大婚。王府里里外外,都已经开始布置。

大红灯笼挂在屋檐下,看着很喜庆。

在大婚之前,三皇子的两个侧室会提前进门。以免给新娘子添堵。

其实不管是先进门,还是后进门,都会给新娘子添堵。

谁乐意刚大婚,男人后院就添了两个妾室啊。

有关于大婚一应事情,皆有少府操办。

顾玖和两位妯娌,倒是轻松了许多。

刚回府,欧阳芙就派人过来问她,要不要去看望四弟妹萧琴儿。

四皇子的两个妾先后生了,四房添了一个庶子,一个庶女。

以萧琴儿的脾气,这些日子自然不好过,怕是天天生闷气。

顾玖想了想,同意了欧阳芙的提议,“走吧,去四房看一看。”

妯娌二人约在花园碰面,欧阳芙先到了。

“让二弟妹久等了。”

“我也是刚到。大嫂最近似乎很忙,经常看你出府。”

顾玖笑了笑,“生意上的事情,偶尔还是需要我亲自出面料理。”

欧阳芙打趣道:“大嫂辛苦了。我们都是坐享其成,半点不操心,就等着嫂嫂给我们分红。”

顾玖随口说道:“我呢,就是个劳碌命。我也想坐享其成,只是那样不适合我。不说这些,我们先去看望四弟妹。”

顾玖含笑终止了话题,拉着欧阳芙前往四房。

萧琴儿的心情的确很不好。

就因为孩子多哭了几声,她就开始发火。

“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我生你出来就是讨债的。”

她一吼,孩子哭得更厉害。

还不到一周岁的小姑娘,哪里知道那么多。见娘亲吼自己,自然是怕了,越怕就哭得越发厉害。

奶娘要将孩子抱走,孩子却伸着手要亲娘。

萧琴儿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伸手抱孩子。

孩子见状,哭得更加伤心。

“这是怎么了?四弟妹心头不顺,也不该冲孩子发火。妞妞才多大点,瞧瞧,哭得多委屈,四弟妹就真不心疼吗?”

顾玖走进上房,亲自从奶娘怀中抱过孩子,交给萧琴儿。

萧琴儿本来不想搭理孩子,可是孩子哭得着实可怜,又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心头一软,下意识伸出手抱住孩子。

孩子回到亲娘的怀抱,哭声瞬间小了下去。

只是因为之前哭得太厉害,有些抽抽。

萧琴儿拍拍孩子的背,替孩子顺气。

“大嫂二嫂来了,都坐吧。我这里乱糟糟的,我自个也没收拾,倒叫你们看了笑话。”

“四弟妹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妞妞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萧琴儿扯着嘴角,勉强说道:“孩子嘛,淘气。我心情不好,说了她两句,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听得懂,就哭了起来。”

顾玖笑道:“孩子当然听得懂。她和你亲,你的情绪会轻易的感染到她。你高兴,她便高兴。你不高兴的时候,她自然也伤心。”

萧琴儿闻言,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抱着孩子,让孩子更舒服些。

“四弟妹心情不好,不如出门散散心。”欧阳芙提议道。

萧琴儿挑眉,冲欧阳芙甩了个白眼。她显然不领情。

“二嫂说笑了,我哪有心情不好。我还没恭喜二嫂,过几个月,你那院里又得添个孩子。”

萧琴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芙。

前段时间,二皇子的一个妾查出怀了身孕。等到明年,二房又得添个孩子。

欧阳芙竟然笑了起来,似乎半点不在意,“我家殿下有福气,我自然也是跟着享福。四弟妹该和我学学,看开点。就当是沾点福气。”

萧琴儿哼了一声,“这样的福气我可不敢沾,我没二嫂那么想得开。”

欧阳芙抿唇一笑,“事已至此,四弟妹不想开点,这日子可是很煎熬的。除非你有大嫂的本事,像大嫂管住大殿下那样,能管住四殿下。”

顾玖哈哈一笑,“你们可别拿我开玩笑。太后娘娘每次见我,就是催我给我家殿下纳妾,我这日子也不轻松。”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太后娘娘催归催,大嫂的好日子还不是照旧过着。”

欧阳芙是羡慕的,但是并不嫉妒。

凡事有利有弊。

萧琴儿就真的嫉妒顾玖的好日子。

她幽幽一叹,“可惜我没大嫂的本事。”

欧阳芙接她的话,“四弟妹既然没那本事,就想开些。”

萧琴儿哼了一声,“凭什么啊!难不成我还得笑眯眯的目送他去睡小妾吗?”

这话粗鲁,却也是实话。

欧阳芙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就凭你不想开点,为难的只是你自己,难过的也只有你自己。所以,为了自个好过,何不想开点。你有儿有女,好好经营,未必不能过得开心点。”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可惜,萧琴儿并没有完全听进去。

她和四皇子刘议是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马,从小的情分。感情很不一般。

不是说一声看开点,就能轻易看开。

萧琴儿似笑非笑。

孩子哭累了,躺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

她手酸痛,就将孩子交给奶娘。

孩子睡得熟,幸亏没有醒来。

她松了松手臂,朝顾玖看去,“大嫂也是想劝我看开点吗?”

顾玖挑眉一笑,“四弟妹不是小孩子,你要过什么生活,自然由你自己决定。”

“大嫂是不是觉着我很傻?”

顾玖笑道:“傻人有傻福。”

欧阳芙低头一笑,萧琴儿可不是真傻,自然不会傻人有傻福。

萧琴儿有些不高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既然拦不住,不如想开点,别那么在乎。可是人的心啊,有时候不受自己控制。不是嘴上说着不在乎,心头就真的不在乎。这一点二嫂应该深有体会吧。”

“我很想得开。”欧阳芙一脸轻松地说道,“不就是几个妾,外加几个庶子庶女。反正不用我操心,我自然想得开。莫非四皇子的妾,四弟妹还得操心?”

“我操心个屁。”萧琴儿怒道。

“不用操心就不必在意,四弟妹还是想开些吧。”欧阳芙抿唇一笑。

说来说去,话题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就是个让人纠结的话题。

看样子,萧琴儿一时半会是想不开的。

每年过了元旦就会重感冒,似乎都成了定时打卡。

感冒时,思路不太清晰,码字比较慢。

不过,依旧每天三更。只是更新时间会稍微晚一点。

第540章 殿下竟然如此穷困潦倒

相国寺后山某院落,传出阵阵琴音。

刘诏一身宽袍大袖,像个贵介公子席地而坐,双手抚琴。

琴音时而悠远,时而高亢,时而如泣如诉,时而仗剑天涯。

下人们躬身伺候在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钱富从外面走进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敢上前打搅刘诏的雅兴。

琴音骤停。

一根琴弦断裂,高高弹起,从刘诏面门弹过,差一点划伤他的脸颊。

“殿下可要紧?”

内侍林书平很担心地问道。

刘诏沉着一张脸,伸出手,自有清隽小厮上前,为他擦拭保养双手。

过去,这些事情都是漂亮的丫鬟在做。

知道顾玖是个醋坛子,这些近身伺候的活,也都改由清隽小厮来做。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误以为刘诏有断袖之癖。

刘诏朝钱富看去。

钱富忙躬身说道:“启禀殿下,李侍中到了。”

他面有迟疑之色。

刘诏问道:“还有什么事?”

“李侍中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刘诏嗤笑一声,“请李大人进来。”

“那个女人?”

“另外找地方安排。”

片刻,李侍中被请进厢房,在刘诏对面席地而坐。

“刚听闻殿下琴音,真乃天籁。不知何时有幸,能再听一回殿下的琴音。”

刘诏轻轻擦拭着双手,下人将古琴搬下去,换上茶水点心。

“李大人请喝茶。”刘诏面色清冷,并不接对方的话。

李侍中端起茶杯,轻轻吹拂,浅饮一口,茶水温度刚刚好。

茶香悠远。

然而此刻并无品茶的心情。

他将茶杯放下,“殿下果然沉得住气。”

刘诏浅淡一笑,“父皇登基,还不到两年时间,本殿下自然不着急。”

“可是你的兄弟们,却很着急。”李侍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诏。

刘诏挑眉,“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李大人若是看好我的某个兄弟,自去就是,又何必辛苦走这一趟。”

李侍中哈哈一笑。

笑过之后,他才说道:“换做别人说这番话,本官只当对方自大狂妄。不过换做殿下你,你倒是有这个底气。去年你借平乱的名义出京半年,实则是在南边操练水军。

就连你身边的几个心腹侍卫都留在了南边。本官听闻,水军渐成规模,正在不遗余力的肃清沿海祸害,打击海盗李海龙。”

刘诏面色清冷地问道:“李大人辛苦来见我,难不成就为了这些老掉牙的消息?文德元年即将过去,你我二人,何不谈一谈文德二年的事情。”

“殿下这般着急?”

“李大人不着急吗?”

李侍中握着茶杯,“看来殿下已经猜到本官的来意。”

刘诏没有否认,“略知一二。”

李侍中说道:“本官也不卖关子,南边有人托关系托到本官头上,希望水军的行动能限制在沿海附近。”

刘诏哈哈一笑,笑过之后,他嘲讽道:“莫非海盗李海龙托关系,竟然托到了李大人跟前?他倒是有办法。”

“托关系的人并非海盗李海龙,而是江南大都督府大都督。”

刘诏眉头微动,“张大都督请托关系?”

“正是。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张大都督的面子不能不给。要不然殿下的水军在沿海一带,将寸步难行。”

刘诏嗤笑一声,“大人是在威胁本殿下吗?”

李侍中摇头,“非也。本官是在替你攒人脉。”

刘诏:呵呵!

“这么说本殿下还要谢谢李大人。”

李侍中也不废话,直言道:“张大都督作保,诏夫人名下的海贸,保证每年能走三艘船的货物,绝无虚言。”

自顾玖同周瑾翻脸后,顾玖的海贸生意一直不太顺利。

天高皇帝远,江南那边的海商,个个阳奉阴违。

什么皇子殿下,皇子妻,在大海上还不如海盗李海龙一句话好使。

李海龙发句话,不让四海海贸的船通过,顾玖的货就出不了近海。

李海龙就是这么嚣张。

当然,李海龙只是海盗头子周瑾的化名。

刘诏打击周瑾,周瑾就反过来打击顾玖在江南的生意。

如今张大都督出面调停,似乎是个机会。

刘诏笑了笑,问道:“本殿下若是不同意,张大都督是不是要上本弹劾本殿下?”

李侍中说道:“张大都督坐镇江南多年,在本官看来,四五年内,陛下不会撤换张大都督。”

言下之意,刘诏要是不同意调停,四五年内,大家就乱斗一气。倒霉的未必会是张大都督。

只因为刘诏身为皇子,有些事情朝臣能做,他不能做。

他做了就是犯忌讳。

就比如去年他偷偷前往江南训练水军。

这事一旦被捅破,文德帝少不得要给朝臣一个交代。

因为没有明旨让刘诏下江南训练水军。事关军权,他的身份又是皇子,这事很犯忌讳。

很多时候,皇子的身份真没有皇孙身份方便。

最大的区别,就是皇子不能掌兵权,至少不能明着掌兵权。

过去,刘诏身为皇孙,还可以领兵作战。

而今,他最多只能当当监军。手中掌握的兵权,不会超过一千人。

刘诏缓缓摇头。

李侍中蹙眉,“你不同意?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刘诏轻笑一声,“对方开出的条件不够。区区三艘货物,就想将水军限制在近海一带,他们是将本殿下当成了要饭的叫花子吗?”

李侍中问道:“那你开条件,我替你争取。”

刘诏笑了笑,“二十艘货物。”

李侍中紧蹙眉头,“殿下的胃口未免太大。”

刘诏轻蔑一笑,“李大人可以拒绝。”

“本官无所谓,关键是长大都督那里可能不会同意。如果是十艘,本官倒是可以替殿下争取一二。”

“十五艘,这是本殿下的底线。否则本殿下不介意把江南搅得天翻地覆。不管结果如何,本殿下始终都是皇子,沉寂几年就能翻身。至于张大都督嘛,未必还会是都督。”

刘诏直言威胁,没有丝毫客气。

李侍中有些为难。

刘诏便说道:“我不让李大人难做。京城到洛州的水泥路,要是李大人愿意,本殿下可以做主,给你一部分股份。”

李侍中哈哈一笑,“殿下能做诏夫人的主?”

刘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侍中连连摆手,“好好好,算本官说错了话。此事本官会尽量斡旋,也请殿下尽快写信给水军,限制他们的行动。”

“本殿下自不会让李大人失望,前提李大人也别让本殿下失望。”

“殿下放心,本官做事一向守信。”

刘诏端起茶杯,浅饮一口。

李侍中说道:“今儿过来,本官还另有要事。”

“殿下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本官带来了一位女子。”

刘诏挑眉,等着李侍中的下文。

李侍中继续说道:“这人的身份十分敏感,本官没能力护住她,只好求到殿下跟前。”

刘诏笑了起来,“本殿下为何要帮你护住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因为这事是你们刘家人做下的孽。”

刘诏呵呵冷笑。

“谁做的孽,你找谁去。”

“作孽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废话真多。”

李侍中神色古怪地看着刘诏,“殿下当真不好奇这位女子的身份?”

刘诏冷笑一声,“李大人既然提到刘家作孽,估摸着这人该是皇室私生女之类的身份。这事,你该找少府。找本殿下没用。”

李侍中却摇头,“这事还真的只能找你。找少府,她就活不成了。”

“李大人倒是怜香惜玉,不如就收了她,将她带回去当宠妾养着。”

“殿下害我。”李侍中直言说道。

刘诏冷漠一笑,“李大人不也在害本殿下吗?”

“本官怎会害你。”

“你让本殿下护着她,我家夫人那里你叫本殿下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