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日诏夫人进宫一趟,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

“女人干政,荒唐!老夫要弹劾诏夫人。”

邓存礼带着使命,以及一群人来到国子监,亲自奉上五万两补偿。

国子监上下,人人双目喷火。

拿钱羞辱人,无耻!

看热闹的百姓,跟着起哄。

“请拿钱羞辱我吧,尽管羞辱吧,我会笑着面对羞辱,只要钱给足。”

“羞辱一顿,就有五万两进账,这生意未免太好做了吧。”

“难道这一切都是国子监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从诏夫人手里头讹诈一笔银子。”

“休要血口喷人!国子监上下堂堂正正,何来阴谋。”

“没有阴谋,那你们为什么串联弹劾诏夫人?诏夫人惹你了吗?人家本是苦主,结果还要反倒赔你们五万两银子,不是阴谋是什么?”

“这回的事情,最倒霉的还是诏夫人。被人弹劾就算了,还要倒贴五万两。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们懂本夫人!你们说出了本夫人的心声。

本夫人窦娥冤啊!

可惜她法力有限,无法让老天爷六月飞雪。

邓存礼笑眯眯地说道:“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国子监诸位,请收下这五万两。告辞!”

“国子监无耻!”

“国子监算计诏夫人,就为了要钱。穷疯了吧。”

京城街头巷尾,又掀起了新的一轮热议。

第696章 最纯粹的黑

“竟然倒打一耙,污蔑国子监讹诈。欺人太甚!”

“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事有蹊跷。果不其然,用区区五万两银子引导舆论,就让国子监的名声荡然无存。不愧是最会做生意的诏夫人。”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位朝臣,关起门来偷偷商议。

却不料,房门从外面打开。

中书令李大人走进来,“这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起争端。”

“大人,大殿下和诏夫人如此欺人,就这么算了?不怕人心散了吗?”

李大人随意翻看着桌上的文书,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这么算了,难道想要继续斗下去?斗得赢吗?只要陛下还认刘诏这个儿子,加上诏夫人手头上的银钱,就凭你们那点手段,根本斗不赢对方。”

两位朝臣紧皱眉头,“大人的意思是,想要斗赢对方,就得先挑拨陛下和大皇子殿下的父子关系?”

李大人严肃说道:“本官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你们不要理解错了。总之,此事到此为止。谁敢再生事端,本官不会保他。将本官的意思传达下去,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李大人甩袖离去。

两位朝臣彼此看了眼,心中有了默契。

朝臣熄火,这事很快就平息下来,无人再提起。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滑过。

学子们鸡飞狗跳,准备着山河书院的入学考试。

暴增的报考人数,意味着山河书院越来越红火。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山河书院的时候,新民县百工学院悄无声息开学。

百工学院,顾名思义,专门培养技术人才的学院。

与百工学院同时开学的还有新民县初级学堂,新民县女子初级学堂,新民县女子中级学堂。

没有大肆宣扬,没有广而告之,几所学堂,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在新民县二期后巷对面,偷偷扎下了根。

“夫人冒险开办女子学堂,此乃冒天下之大不韪。目前规模尚小,不曾引人注目。再过三五年,女子学堂藏不住的时候,此事必定会引起朝堂非议。届时,天下汹汹怒火,恐怕会烧到夫人身上。”

黄去病小声地提醒顾玖。

顾玖站在空旷的空地上。

此处空地,将用于学堂扩建。

怕动静太大,引人侧目,扩建工程只能推迟两年才能进行。

听到黄去病地提醒,她笑了笑,“我会怕吗?”

“言语能救人,也能杀人。”黄去病再次提醒道。

顾玖回头看着他,“你当文青书局是摆设吗?”

黄去病一脸懵逼,这和文青书局有什么关系?

顾玖轻声说道:“三五年之后,文青书局如果依旧只是一个卖书的书局,只能说明你这个负责人太蠢太笨。”

黄去病不服气,“你虽然是我老板,但是你这话我不赞同。我哪里蠢笨,你说清楚?”

“你刚说言语能救人,也能杀人。论言语杀人,本夫人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黄去病。

黄去病隐隐约约抓到点什么,又没抓住。

他急得不行,“夫人可否将话说明白点。你也说我是书局的负责人,我连你的意图都不明白,我怎么负责?”

“还没看透吗?”

顾玖挑眉一笑,“《七郎十战采花贼》,如此典型的事件,你真没看懂吗?我能将七郎捧成全民追捧的江湖侠客,浪子英雄。将三娘子捧成一个人人敬爱的奇女子。

反过来,我也能将七郎和三娘子的名声毁于一旦。做到这一点,我只需出版一本《才子解读七郎十战采花贼》,从根子上深挖七郎和三娘子恶行恶言。英雄奇女子,离着伪君子荡妇,只差薄薄的一层窗户纸。现在懂了吗?”

黄去病心头一冷,“言语杀人!”

顾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的手生得极好,白皙滑嫩修长。

“你要记住,以文杀人,这个时代我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经过后世的网络骂战洗礼的顾玖,太懂得怎么操控言论。

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看似信息不畅,却不知,这使得上位者能更好的掌握话语权。

当信息畅通的时候,想要掌握话语权,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继续说道:“三五年的时间,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去布局,足以让文青书局成为天下读书人的书房,成为‘真理’的生厂商。有这样强大的武器掌握在手中,还干不赢朝中那帮迂腐之辈,你这个负责人,届时要负起主要责任。”

黄去病压力山大。

他擦擦额头的冷汗,“确定要玩这么大吗?”

顾玖笑了起来,“我这人不玩则已,玩的话,当然要玩大的。否则我干什么劳心劳力,操心一个破书局。”

“这个破书局,每月少则几千两利润,多则几万两的利润。比你修路还赚钱。”

“没有路,你出版的那写书,能确保在半个月内运往江南吗?”

黄去病很心塞。

“我认输!修路的确很有必要,但是你也不能说文青书局是个破书局。”

顾玖哼了一声,“不说破书局,难道要说天下第一书局?真不怕树大招风吗?文青书局赚钱赚得那么猛,已经引来许多人眼红。这个时候就该低调一点。”

黄去病嘴角抽抽。

确定是低调,而不是高调吗?

这话是反着说的吧。

“等到《历届状元榜眼探花会试文集合集》出版后,想要低调都不成。”

顾玖笑了笑,“书局生意好,你居功至伟。年底给你包个大红包。上次我和你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黄去病一听,顿时眉飞色舞。

“那些笔墨纸砚商人,一听说只需要出一笔钱,就能在我们的习题集后面打上了他们商行的招牌,都高兴疯了。参与商家太多,我学你的,搞了一个竞标。你猜,习题集扉页,一条广告卖了多少钱?”

顾玖不走心的问道:“多少钱?”

“卖了一千五百两。一共卖了四条广告出去。”

顾玖一脸嫌弃,“才一千五百两,才四条,就把你高兴成这样,真没出息。”

黄去病捂着胸口,遭遇了平生最大的刺激。

“我有病!你再嫌弃我,小心我当场犯病。别忘了,我可是郡主驸马,陛下的女婿。”

顾玖嗤笑一声,“我还是陛下的儿媳妇!”

黄去病喷血。

比不过比不过。

他彻底认输。

顾玖吩咐他:“已经竞标的不用去管。趁着《状元榜眼探花文集》还没出版,你搞一次文雅点的竞标。书籍封皮背面,扉页,以及书页下首页码周围,这些地方全都用来打广告。

书籍封皮背面广告价位,不得低于一万两,期限两年。低于一万两,情愿广告位空着也不能降价。两年时间内,这版书无论再版多少回,都会出现竞标广告。所有广告,只有两年期限。两年以后,有两年后的价位,到时候再谈。”

“一万两,会不会太狠了点。”

顾玖轻声一笑,“我们做的是什么?是爆款书籍,是读书人人手一本的书籍。区区一万两,就能买来两年的广告位,赚大了。而且我们还可以帮他们免费设计广告图案,确保醒目有效。

总而言之,少于一万两,不卖。扉页和书页,可以便宜点,具体价格你自己拿定主意,我不干涉。”

压力山大啊!

黄去病拿着折扇,皱眉深思。

想了想,终于应下这份差事,“行,这事我去办。要是卖不出去,可别怪我。”

“这事忙完之后,你将消息传出去,就说《七郎十战采花贼》同样接受广告竞标。精装版免广告。”

黄去病彻底服了。

“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来赚钱的,你说,你全都说。”

顾玖眉开眼笑,“赚钱赚疯了吧,还让我全都说。说了你忙得过来吗?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你着什么急。”

黄去病哼哼两声,“出版书籍,如此文雅的事情,被你弄得如此市侩。少不得又要背一箩筐骂名。”

顾玖抿唇一笑,“所以我才让你搞一个文雅点的竞标。笔墨纸砚啊,书院招生啊,只刊登和书籍读书相关的广告,想来骂你的人会少一点。”

黄去病一脸心塞。

幸好他主持出版的书籍,用的都是笔名。

别人骂,也只会骂他的笔名。

擦擦额头的冷汗。

黄去病感觉自从和顾玖一起混了后,心脏的承受力越来越强大。

很快《历届状元榜眼探花会试文集合集》就出版啦!

一次出两册,囊括近四十年所有状元帮颜探花的会试文集。

精美的包装,厚实的纸张,清晰的印刷,精装版还附带彩页,简直是惊喜。

顺便诞生了本朝首批书面广告:

蔡氏纸坊,你值得拥有!

张记制笔,一直被人模仿,从未被人超越!

徐记墨坊,世上最纯粹的黑!

蜂拥而来的学子,将文青书局堵得水泄不通。

“我倒要看看三元公的文章,到底是徒有虚名,还是实至名归。”

“李大人文采斐然,若是再比一次,说不定状元就是李大人的。”

“我看不一定,三元公当年可是真才实学。绝非如今的平平而已可比。”

“不要挤,不要挤。人都快挤成肉干啦。”

“谁偷了我的钱袋?”

“我的鞋子!谁把我的鞋子踩掉了。”

“精装版竟然要三两五钱银子一本,太黑了。”

“买不起精装版,就买平装版,亦或是简装版。说书局太黑,有失公允。”

“精装版拿在手里,手感明显不一样。卖三两五钱银子不算贵,就是特费钱。”

“买了书,这个月就只能吃糠咽菜。”

“真羡慕山河书院的学子,不用为吃饭发愁。”

人群外围,停着一辆马车。

李大人端坐马车,透过车窗,看着人头攒动的文青书局。

管家拿着两本包装精美的书籍,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到马车上。

“老爷,书买回来了。您请过目。”

李大人拿起第二册 ,直接翻到开耀十一年。他和杨元庆的文章,赫然都印在上面。”

时隔多年,再看见杨元庆的文章,依旧被震撼得浑身都在颤抖。

什么是才气?

这就是才气!

对比自己的文章,老持稳重,不失为一篇好文章。却无法产生那种浑身战栗的感觉。

“比不上,比不上!”

李大人一脸失落。

“当年本官的确输了他一筹。世人对比了我们二人的文章后,也会发出类似的感慨。本官,不服啊…”

并非他写不出那样激荡人心的文字。

而是当年会试,主考官的风格就是稳重。

他投其所好,文章特意写得四平八稳。

却不料,他还是输了。

李大人将文集丢在一边,脸色铁青。

管家担心地问道:“老爷,接下来怎么办?老爷的文集,要不要提前出版?”

“不用!等世人都认定杨元庆强过本官的时候,本官再出版个人文集。届时,定要让世人知道,一时的输赢,不代表永久输赢。”

“等陛下见了这本文集,会不会再次召见杨元庆?”

“就算陛下再次召见杨元庆,给他授官,本官也有办法让杨元庆滚出朝堂。他既然离开了朝堂,就休想再染指朝堂。”

“可是诏夫人和大皇子殿下,似乎很重视杨元庆。看情形,他们有心将杨元庆捧起来。”

李大人冷哼一声,“捧起来又如何?陛下绝不会重用刘诏捧的人。”

皇帝和皇子天生不对付。

皇子要捧的人,皇帝怎么可能重用。

文德帝同刘诏这对父子,心生嫌隙,已经是朝堂心照不宣的事情。

杨元庆注定入不了文德帝的眼。

第697章 掏空他们的口袋

前往西北的官道上。

还未到午时,一群凶悍的西北兵下马,走进酒肆。

“老板,上酒菜。”

李胜瞧着这群凶悍的兵痞,不敢怠慢,亲自出面招呼。

裴荣把玩着一把匕首,神情冷冷的。

亲兵上前悄声禀报,“启禀将军,诏夫人派人送信,想见将军一面。”

“不见!告诉她,本将军出京回西北,京城的事情别找我。”

裴荣回京,是替妹妹裴蔓送嫁。

顾珽和裴蔓,已经在上个月离开京城,前往西北。

裴荣因为有公事要处理,多耽误了一个多月。

直到今天,才忙完一切,带着亲兵启程回西北大营。

“诏夫人说,她要谈的不是京城的事,而是西北的事,有关西凉,北荣的事。”

裴荣冷哼一声,“叫刘诏跟我谈。”

亲兵很为难,又很佩服顾玖。竟然提前料到了将军的所有反应,连答案都准备好了。

亲兵躬身说道:“诏夫人说,此事大殿下出面不合适。”

裴荣报以冷笑。

他和顾玖没打过交道,只听说过顾玖的各种传闻。对顾玖的观感一般般。

他对亲兵说道:“告诉她,本将军只和刘诏谈。她来没用。”

反正吃完这餐饭,下次回京就是几年后。着急的人是对方,而不是他。

亲兵尽到了传话的责任,躬身领命,急匆匆出了酒肆。

军师窦先生悄声问道:“将军真不见诏夫人”

裴荣笑了笑,“见她作甚?我们和她,仅有生意上的来往。生意上的事情,自有专人负责。本将军见她无益。如果她是替刘诏带话,那更没必要见面。我们裴家,不可能和刘诏合作,至少目前没有这个可能。”

窦先生思虑片刻,说道:“老夫感觉,诏夫人执意见将军,可能另有深意。”

“哼!管她什么深意,本将军一概不理。”

随着一声佛号,无望大师走进了这个小小的酒肆。

老板李胜左右看看,知趣地将小二全都赶去了后院。他自己也去了厨房。

酒肆大堂,就只剩下一群兵痞,外加一派高僧风范的无望大师。

裴荣见到无望,嗤笑一声,“真难得,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大师。大师别来无恙啊!”

“将军一如往昔,幸甚!”

裴荣把玩着匕首,轻蔑地扫了眼无望,“大师为谁而来?还是为你的佛祖而来。”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帮人送一件东西给将军。”

无望手伸进怀里。

大堂内,兵器响动。

只需一个眼神,就要让无望血溅当场。

无望不为所动。

裴荣挥挥手,示意亲兵不必如此紧张。料想无望没有胆子搞刺杀。

无望从怀中拿出一份单据。

“有人让贫僧将这份单据交给将军过目。”

裴荣扬了扬下巴,亲兵接过单据,放在他面前。

单据上,全是各色货物,且数量众多,价值不菲。

裴荣嗤笑一声,“给本将军看这个,是想贿赂本将军吗?”

“将军想多了。这是货物清单,总价值五十万两,如果顺利送到西凉京城,价值将高达三百万两。”

三百万两!

这是什么概念?

亲兵们都被无望口中的三百万两给震惊了。

裴荣眯起眼睛,拿起货物清单,仔细看起来。

象牙制品,绫罗绸缎,茶叶,红糖,白糖,瓷器,玉器,漆器,铜器,金器,各色珠宝首饰,精美的羊绒制品,羊毛制品,各类书籍,还有草原极度缺乏的各类铁器…

任何一样物件,运送到西凉王城,都将遭到哄抢。

唯独需要担心的就是:有命赚没命花。

裴荣面容严肃,挥挥手,亲兵全体起立,将整座酒肆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入。

路过客商行人,见此情况,哪里敢靠近,唯恐逃得太慢,成了刀下亡魂。

裴荣将货物清单摆在桌上,“诏夫人叫你来的?”

“正是!”无望不卑不亢。

“她让你送来这份清单,什么意思?”

无望面色慈悲,“夫人想和将军谈一笔买卖,助将军西征一臂之力。”

裴荣不动声色地朝窦军师看去。

窦军师微微点头。

裴荣问道:“诏夫人人在何处?”

“前方五里亭。”

裴荣笑了笑,“你不是替刘诏跑腿吗?什么时候又成了诏夫人的马前卒?”

无望淡漠一笑,“多谢将军关心,贫僧愿意为诏夫人驱策。”

裴荣呵呵一笑,“带路!”

无望转身离开酒肆,骑马疾驰离去。

裴荣带上亲兵,窦军师,跟在后面。

五里亭,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青竹正在用红泥小炉烧水,烹调茶水。

王依偷偷下了几道绊马索。

许有四领着人站在路口,朝着酒肆的方向张望。

顾玖拿着一本书翻阅,用来消遣。

御哥儿陪在顾玖身边,乖乖地坐着,面目严肃,像个小大人。

顾玖冲他笑了笑,“即将见到裴将军,紧张吗?”

“有娘亲在,儿子不紧张。”

顾玖摸摸他的头,“紧张很正常。他是军人,还是战功赫赫,杀人如麻的军人。身上带着冲天煞气,一般人远远看着就觉着怕。你这么小,会怕,会紧张,都很正常,不用觉着丢脸。”

“等儿子长大后,就不怕了。”

“光长个子可不行,还得长脑子,锻炼体魄。当你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任何人,你都不用怕。”

御哥儿仰着头,“什么叫底气?”

“就是你手中的筹码有多少。”顾玖简单解释道。

御哥儿似懂非懂。

远处,地面振动,尘土飞扬。

很快,人就到了跟前,扬起漫天尘土。

幸亏亭子离官道有点距离,尘土没有飘过来。

裴荣下马,身穿半甲,腰配利剑,大步朝亭子走来。

“裴将军,幸会!”

顾玖站起来,主动迎接。

裴荣笑了笑,目光放肆打量顾玖,“你就是诏夫人?”

“裴将军记忆不行啊,我记得顾珽大婚的时候,我们才见过一面。”

“那时候没顾上细看。”

顾玖招呼裴荣落座。

青竹奉上茶水。

“裴将军喝茶。”

“茶什么时候都能喝,夫人还是直接说说你的目的吧。本将军时间有限,不能浪费在不必要的吃喝上面。”

顾玖轻声一笑,“裴将军爽快。”

她拍拍手,青竹从食篮里面拿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放在石桌上,看样子像是吃的。

接着,她又示意裴荣亲自打开。

裴荣满腹疑问,拆开油纸包装,里面是切成小小的一块块肉粒。

“这是?”

顾玖轻声说道:“这是牛肉干。这些年你们西北军在草原上缴获的牛羊,通过少府,基本上都是由我们四海商行收购。收购价,一头成年牛,大约四两银子,很公道。

牛肉干,就是用你们缴获的草原牛制作出来的,确保可以长期存放。像这样包装的牛肉干,经过验证,在潮湿多雨的地方,可以存放半年之久。在干旱少雨的地方,保存一两年不成问题。

我们还调整了制作工艺,做出了各种口味的牛肉干,有五香味,有香辣味,有麻辣味,还有甜味,咸味,确保可以满足任何口味的人。裴将军要不要尝一口,叫你的亲兵也都尝一尝?”

裴荣半信半疑,拿起一块牛肉干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他吃的是五香味,味道的确不错,而且很有嚼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