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好了,改日老夫请白公公喝茶,白公公一定要赏脸。”

“好说好说!”

白仲幸不辱命,带着好消息回宫复命。

顾玖招来大皇子刘御。

她说道:“孙先生已经松口,你的婚事终于有了眉目。赐婚之前,本宫会召孙家母女到宫里说话,你和孙家七娘正式见一面。”

大皇子刘御说道:“儿子想亲自前往孙家,给孙先生道歉。”

顾玖点头赞同,“置办一份礼物,明儿你就上孙家赔礼道歉,记得行弟子礼。”

“儿子听母后的。”

顾玖又提醒道:“你得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挖掘人才,带在身边历练。可有什么想法?”

大皇子刘御沉默片刻,“儿子在京大营看中了好几个人才,想提拔到身边做亲卫。另外,山河书院那边,也有几个人才,儿子对他们的才华十分赏识。”

顾玖鼓励他,“有了合适的人才,就赶紧笼络到身边,不必有顾虑。只要别和你父皇抢人才,本宫保证没事。”

“父皇会不会有所不满?”刘御问得很小心。

顾玖笑道:“别把你父亲想得那么小气!当年你父亲身为皇孙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摸摸笼络人才,他能理解你。堂堂皇子身边,若是连几个得用的人才都没有,成何体统。”

“谢谢母后支持!”刘御彻底放心下来。

次日,刘御带着一车礼物,前往新民县孙家面见孙状元。

执弟子礼,态度诚恳。

孙状元即便满腹怨气,这会也消了大半。

孙七娘躲在屏风后面偷看。

“原来他就是大皇子殿下!”

真人比记忆中更加俊朗。

孙状元重重咳嗽一声,提醒屏风后面偷看的孙七娘动静小一点。

孙七娘脸颊一红,跑了!

刘御就只看到一道背影,纤细高挑,带着淡淡的香风。

孙状元一声咳嗽,大皇子刘御回神。

“你说你要招揽几个人才?”

“正是!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老夫这里,倒是有几个人才推荐给你。能不能笼络住他们,还得靠你自己。”

“学生会考察他们。果真有大才,学生一定尽力笼络。”

孙状元哈哈一笑,“不盲从,甚好。老夫只管推荐,合不合适,你自己判断。”

“多谢先生。”

第1035章 王图霸业

关外,大草原。

一行人骑马飞驰,最终在水源处停下来。

袁庸下马,亲下木桩。

“从今以后,我袁庸就是这片草原的主人。”

他轻轻摩挲木桩顶部,心中感慨万千。

陈伯跟随在他的身后,小声提醒,“公子,约定的时间就在今晚,还要赶路。”

袁庸回头,看着身后二十几骑精壮汉子,都是他这些年招募的心腹手下。

今晚,他将带领心腹,前往几百里外的一个小部落赴约,要干一票大的。

“以这片草原为基地,给我三年时间,我要将草原上所有部落整合在一起。”

袁庸野心很大,他要做草原的王。

趁着北荣败退,西凉改换门庭,草原空虚,朝廷鼓励大周人圈地为王的机会,袁庸不惜放弃官身,跑到草原圈地。

草原上有人,很多人。

大大小小的部落,不下百个。

虽然每个部落的人很少,少则一两百人,多则千把人。

但是如果能将所有部落的青壮人口整合在一起,就是一支能改天换地的恐怖力量。

届时,他就是草原的王,他要在草原上建立属于他的王国,掀翻大周。

当什么海盗,永远都不会有大作为。

草原,大有可为。

陈伯说道:“老爷若是知道公子会有今日,一定大感欣慰。”

袁庸背着陈伯,嘴角露出讥讽的笑。

他根本不在意生父周瑾的看法和态度。

在他眼里,生父周瑾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尤其是临死前两年的一些列操作和安排,在袁庸眼里,仿若英雄迟暮,愚蠢而懦弱。

对于死,周瑾早有预料。

在进京之前,周瑾已经得了咳血症,而且已经药石无效。

那两年,海盗内讧,争权夺利。

周瑾身为海盗头子,自知时日不多,所以当手下人互相残杀的时候,他并没有干涉。

反而是借着内耗严重,手底下的人自顾不暇的时机,趁机将积攒多年的财宝转移。

明面上,他将财产都交给了家族。

实际上,大部分财宝,都被他藏了起来。

交给家族的财产只是他当海盗多年积攒下来的冰山一角。

等他一死,世上无人知道他将财宝藏在什么地方。

所有知情者,都被他斩草除根。

但是他留下了线索。

就留在淮安老宅。

未免被族人和敌人察觉他的意图,早在数年前,他就将族人迁出淮安。

只留下几个老仆看守老宅。

做出老宅已经搬空,任何值钱东西都没留下的样子。

等到只剩下最后半年的时间,周瑾义无反顾来到京城,找到江燕。

江燕是个聪明的女人,她隐约察觉到周瑾对她隐瞒了什么。

比如周瑾花钱不再那么大方,就很值得怀疑。

周瑾同样是个多疑且凶残的人。

察觉到江燕生出了疑心,周瑾就做出了杀人灭口的决定。

因为他知道,江燕做过皇帝的女人,不可能是笨蛋。让江燕继续活着,宝藏的事情恐怕瞒不住。

这个女人,说不定会顺藤摸瓜查出真相。

杀了江燕一了百了。

但是在杀人之前,周瑾演了一出戏。

他找到刘诏,以海盗内讧,无处可去为由,打算投诚。希望朝廷能招安他,给他一官半职。

然后供出江燕,顺势杀了这个女人。

最后,周瑾死在了钱富的手里。

匕首捅入身体的那一刻,周瑾内心是平静的,甚至笑了出来。

他对自己的安排,感到自豪,简直完美。

堂堂嫡长皇子刘诏也被他骗了过去。

虽然死了,但死的其所。

唯一的遗憾,没能在死之前见到顾玖最后一面。

无数的画面在周瑾脑海中闪过。

画面最后定格在,和顾玖茶楼初相识那一面。

周瑾死了,尸体被埋在乱葬岗。

是袁庸带着人挖出了他的尸体,命人带回淮安祖宅落葬。

与此同时,袁庸吩咐陈伯南下灭口。

陈伯奉命令南下灭口。

办完事情后,前往淮安周家老宅走了一趟。

没想到会找到周瑾留下的藏宝线索。

陈伯,是周瑾袁庸父子最信任的人,也是一心一意忠于他们父子的人。

陈伯拿到线索,没有丝毫犹豫,赶回京城,将线索交给了袁庸。

袁庸循着线索,找到了藏宝地。

堆积如山的宝藏,是身为海盗头子的周瑾多年的积攒,说是金山银山绝不夸张。

靠着这笔宝藏,袁庸这些年顺风顺水。

他本就聪明,已经考取举人功名。

当大周同北荣西凉开战,他拿钱开道,顺利进入西北大都督府,并谋得一官半职。

以袁庸的聪明才智,加上金钱傍身,他本可以在西北大都督府大放光芒,得到重用。

却不料,杨季和陈壮实这两个妖孽也在西北大都督府历练。

袁庸的风头被杨季陈壮实狠狠压制。

甚至,杨季有意打压袁庸。

二人早在京城认识,杨季对袁庸的第一印象不好。

当杨季在西北大都督府碰见袁庸,眉头紧皱,心道此人太会钻营,印象越发不好。

陈壮实肯定是无条件支持杨季。

杨季防备的人,一定有问题。

陈壮实考虑问题,就是如此简单直白。

杨季是探花郎,又是翰林院学士,当时背后还站着秦王妃顾玖。

背景硬茬,他有意打压袁庸,袁庸纵然有万般手段也施展不开。

他一个举人,除了有钱毫无背景,斗不过职务比他高,资历比他深,背景比他硬的杨季。

西北大都督府数年,袁庸被打压得极惨,始终没有机会出头。

于是袁庸剑走偏锋,盗取刘诏的行军路线,令陈伯联络北荣,半路伏击刘诏。

伏击数次,皆铩羽而归。

最后一次,袁庸亲自出马。

带毒的毒箭射进刘诏的胳膊。

他兴奋难耐。

他以为刘诏必死无疑。

却没料到,顾玖替刘诏准备了当世最好的解毒丸。

刘诏服用了解毒丸,保住了性命。

袁庸得知行动失败,只能不甘心说一句:“算他命大!”

若无其事回到大都督府的袁庸,花了一大笔钱,调回了京城,在马政谋了一个实缺。

一晃数年。

朝廷鼓励民众前往海外以及大草原圈地为王。

袁庸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请调西北庆平马场,花钱摆平关系,可以自由行动。

他同陈伯汇合,率领手下人马,开始在草原上搅风搅雨。

不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成为王,成为草原的王,成为同大周分庭抗礼的草原王。

木桩打下。

方圆上千顷草原,都是他的地盘。

他回头对陈伯说道:“这里将是新的起点。陈伯,这一切辛苦你了。”

“公子客气!为了公子的伟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一定要留着有用之躯,很多事情都离不开你。”

“是!我听公子的。”

当晚,他们一行二十几骑,宿在草原深处一个四五百人的小部落。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交情深厚的样子。

半夜三更,熟睡之时,火焰冲天。

一颗人头被袁庸提在手上,赫然是部落首领的大好头颅。

他高声怒吼,“都听好了,你们头领已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五声之内,放下武器,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否则,杀无赦!一…二…三…”

小小部落,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胆敢反抗者,当场被斩杀。

妄图替首领复仇的人,同样落了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当袁庸喊到第五声,部落青壮纷纷放下用兽骨打造的武器,臣服于袁庸脚下。

袁庸仰天哈哈大笑。

父亲,你看到了吗?

这才是王图霸业。

大好男儿当如此!

干一辈子海盗,能有什么出息!

笑过之后,袁庸看着丢满一地的兽骨武器,小声骂了一句:“叫花子。”

这些弱小的草原部落,穷得就和叫花子差不多。

除了部落首领,大部分人都是衣不蔽体,男女皆如此。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新首领,你们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谁敢违抗,杀无赦!”

首领的儿子被当众斩杀。

女人和女儿,全都留下,分配给新纳降的人。

此举,获得了部落人欢呼。

带着纳降的几百部落人口,袁庸踏上了他的王图霸业路。

偌大的草原,即将掀起腥风血雨。

忙完今天,明天就解脱了。

元宝要努力码字!

第1036章 冰火两重天

赐婚旨意送到孙家。

自孙状元以下跪地接旨。

宣旨的人是林书平,皇帝刘诏身边第一得用的人。

孙家七娘温柔贤惠,才学品貌出众,指婚给大皇子刘御。

旨意下达,年轻的两个人正式成为未婚夫妻。

孙状元替孙女接下旨意。

林书平亲自将他扶起来,“陛下很关心先生的身体,让咱家代为问候。”

“谢陛下厚爱!老夫很好,依旧能报效朝廷,报效陛下。”

林书平笑眯眯地说道:“孙先生老当益壮,陛下就放心了。筹建书院,可有为难的地方?不妨提出来,陛下自会替先生解决。”

“书院修建一事,无需老夫操心。唯一需要发愁的地方,书院的夫子从何处聘请。老夫知道翰林院有许多有才之士,然而让他们放弃官职,当书院教书,那是万万不行的。”

孙状元拐着弯问皇帝刘诏要政策,要支持。

新办的书院,能不能效仿国子监,也给个一官半职啊!

林书平装傻,“先生真会说笑。说起才学,谁能比得上孙家人。教书的夫子,先生大可以从子侄里面挑选几人,举贤不避亲,陛下绝对支持先生。”

孙状元夫子抖了抖,“如此,老夫就自己想想办法。”

林书平笑眯眯的,“咱家就知道,筹办书院一定难不住先生。想那镇国侯府的崔七,南下江陵府,经过一番努力也将书院办起来。孙先生乃是堂堂状元,筹办书院肯定比崔七更具优势。咱家静候先生佳音,等书院开学的时候,一定来捧场。”

“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告辞!”

“民荣,送林公公出府。”

长子孙民荣亲自送林书平出府。

走到大门口,林书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门框上的门匾。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新家新气象,恭喜你们三房!陛下得知分宗一事,十分关心,又倍感欣慰。你们一定要多用心,为天下读书人多多书写书籍。”

“林公公放心,我们新民孙家一日不敢懈怠。”

送走林书平一行人。

孙民荣转身回府,将林书平最后一番话转告父亲。

孙状元捋着胡须,“他这是在敲打老夫,别忘了当初的承诺。”

“写书的承诺?”

“哪有这么简单!老夫着书立说,不能老调重弹,得提出新的学术思想,最好对嫡支大房的那边进行批评,甚至是形成竞争。所以不要以为我们父子能筹建书院,就万事大吉。学术上的事情要是办不好,触怒了宫里,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孙民荣紧皱眉头,“儿子怎么觉着,宫里对嫡支大房怀有深深的恶意。”

孙状元了然一笑,“谁让孙家的学术思想,占据了文坛半壁江山。偏偏为了维持住这份荣耀,这些年孙家的学说,越发趋于保守。这和宫里的想法背道而驰。”

“父亲的意思,宫里需要更加开放包容的思想。希望通过我们父子,尽可能的影响更多的读书人。”

这只是目的之一。

孙状元已经看透了皇后娘娘的险恶用心。

她是要掀起文坛学术斗争。

换个好听的说法,她要看见文坛百花齐放,各种思想学术的碰撞。

为什么选他?

因为他姓孙,还是状元。

打着孙家的名头,有着足够的影响力,能撬动保守的文坛。

三元公杨元庆能创作新的学说,但是他撬不动发展了几百年的顽固派。

这件事,唯有他孙状元能做。

只有当他出手,同孙家大房打擂台,顽固派内部才会出现裂缝。那些坚守一切的学子,内心才会出现动摇。

只是,他不免会背上叛徒,无耻小人等等骂名。

孙状元感慨道:“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

不甘吗?

可他已经上了贼船,就不能下船。

孙民荣龇牙,心头哇凉哇凉。

“宫里这是要压榨我们父子,食我们的血肉,压榨到死啊!”

孙状元撩了撩眼皮,“否则皇后娘娘凭什么让我们父子筹建书院。这等好事,京城但凡有点名望的人,全都嫉妒疯了。”

筹建书院很辛苦,但是比起所获得的荣誉,地位,那点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新建书院第一任山长,必定会名留青史,在史书上占据一席之地。

“等到书院建起来,京城的书院不再是两王相争,而是三足鼎立。所以书院的夫子,一定要有真才实学。不能让山河书院还有国子监压我们一头。”

“儿子明白!儿子这些日子一直在联络昔日好友同窗,相信很快就有回信。”

“还不够!学学山河书院。老夫是怎么被忽悠进山河书院,三元公又是为什么答应到山河书院教书,还有周世安…不拘一格,凡是有才之人,就算同我们有嫌隙,也要请来。”

孙状元豪气冲天,他要将书院办成京城第一书院,狠狠压一压山河书院的风头。

三元公下帖子,请孙状元喝酒。

孙状元欣然赴约。

“孙兄不地道啊!”

“罚酒罚酒!”

“孙兄又是分宗,又是筹建书院,正儿八经成了大忙人。最近报纸上全是关于你和你们家族的报道,热闹得不得了。”

“孙兄筹建书院,为何不找我们。难道是怕我们抢了孙兄的风头吗?”

“这话绝对是冤枉了老夫。老夫做梦都想请你们出任新书院的夫子,就怕你们不答应。”孙状元替自己开脱。

三元公哈哈一笑,“习惯了山河书院,还真不乐意挪窝。不过若是孙兄诚心邀请,老夫和周兄勉为其难,给你撑场子,一个月拿出三天时间,到新建的书院教书,如何?”

“太好了!”孙状元喜出望外,“此事我们说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二位可别临时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除非孙兄嫌弃我们二人排面不够,撑不起你那场子。”

“一派胡言!以二位今时今日在文坛的地位,多少书院请都请不来。能说出排面不够的人,定是棒槌。”

“哈哈…孙兄不必给我们二人戴高帽。”

“杨兄发现没,孙兄自从开始筹建书院,说话越来越俗气市侩,就跟山下那些商贩似的,不真诚。”

三元公杨元庆连连点头,“孙兄越发的不真诚。”

孙状元大呼冤枉,“老夫将一颗赤诚之心都捧了出来,却被嫌弃不够真诚。你们二位的要求真高。”

“谁让孙兄得了天大的好处,叫我等好生羡慕。”周世安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筹建书院,多大的荣耀啊!

孙状元却连连叹气,“你们只看到老夫的荣耀,却不知道老夫这些日子寝食难安,每日战战兢兢。”

“孙兄是担心办不好书院?”三元公关心问道。

孙状元摆手摇头,“非也!筹办书院,老夫有信心能办好。你们可知,为了获得这份荣耀,老夫不仅付出了分宗的代价,将来还要同本宗那边针尖对麦芒,在学术上针锋相对。这可是宫里的任务。”

“孙兄的意思是,宫里有意对孙家的学术思想发起攻击?”

“宫里竟然想出孙家人同孙家人打擂台的招数,真够阴险。”

孙状元连连苦笑,“何止是阴险,是将我们一大家子,全都架在火上烤。老夫是苦不堪言啊!”

“你们孙家,在文坛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拥护。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宫里想动一动你们孙家,让你们孙家人打擂台,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好,也能最快见到效果。”

周世安一本正经地分析,不带半点感情。

孙状元越发心塞,他指着周世安,“下回就轮到你们周家,信不信?”

周世安闻言,放声大笑,“若是皇后娘娘果真有本事逼着楚州周家分宗,老夫定要仰天大笑三声。”

孙状元胡子一抽一抽,“周世安,你就是当世第一怪人。”

周世安十分得意,哈哈大笑,“承让承让!”

三元公杨元庆笑眯眯地说道:“周兄似乎盼着楚州周氏能分宗。”

“几千族人,抱成一团,结果就是藏污纳垢,老夫看着恶心。以所谓的大局,不仅控制他人的财产,还控制他们的意志。这样的宗族,迟早分开最好。”

周世安像个老愤青,对家族怨念颇深。

三元公笑眯眯地说道:“周兄同宫里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陛下和皇后娘娘,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拿当世第一大家族孙家开刀,老夫估摸着将来朝廷说不定会制定具体的措施,限制宗族世家的发展。”

“限制宗族世家?”周世安诧异,“如何限制?”

三元公朝孙状元努努嘴,示意周世安问孙状元。

孙状元灌下一杯酒,“老夫一颗心,到现在依旧很痛。”

“孙兄为何心疼。”三元公替他斟酒。

“皇后娘娘说我们孙氏一族,乃是当世第一大恶,给天下人做了个极坏极坏的榜样。”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具体怎么说?”

“孙氏一族抱团排外,获取了极大的好处,给世人树立了一个极坏的榜样。以至于世人有样学样,纷纷同姓连宗,抱团排外、各地世族豪强横行,始于我们孙家。”

“这个罪名可大了!”周世安敲着桌子,“然而老夫认为皇后娘娘这番话,十分有理。宗族恶在抱团排外,恶在为祸地方。为了一族之利益,可以牺牲无数姓氏家族的利益。为了一族之利益,在地方上频频挑起争斗…老夫决定了,要重新写一篇文章,刊登在报纸上。”

“可是没有宗族,人要怎么活?即便是周兄,在求学过程中,也得到了宗族诸多帮助。”孙状元提出反驳。

“这个问题老夫来回答。”三元公杨元庆抢先一步说道:“老夫说朝廷会限制宗族,但是没说会消灭宗族。宗族不可能被消灭,但是可以限制,可以控制规模。皇后娘娘,并没有逼着任何人脱离宗族。就算是孙兄,皇后娘娘只是让你们三房分宗,另立宗祠,成为一个脱离的本宗的新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