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死者为大!

惹得朝臣议论纷纷,都说皇帝不该将先帝的潜邸赐给汝阳公主,超纲了!

汝阳公主,承受不起这样的殊荣。

这是骄纵!

恐怕大周皇室,很快就会出现第二个湖阳公主,甚至比湖阳公主更骄纵,更放肆。

皇帝刘诏翻了个白眼,“朕只有汝阳一个闺女,就是想宠爱她。”

如此任性的话,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来,太缺乏政治头脑,太不成熟。

就连中书令陆大人,都是一脸心塞。

皇帝刘诏玩嘴炮,他自己爽了。

却苦了他,要替皇帝擦屁股,安抚炸毛的御史。

私下里,中书令陆大人提醒皇帝刘诏,“陛下在公开场合说话,能否斟酌一二?最近朝堂因为汝阳公主府邸一事,吵闹不休。陛下不该火上浇油。”

“朕说的是实话。”

“朝臣不需要陛下的实话。”陆大人直接怼了回去,半点不客气。

刘诏呵呵冷笑,“朕说实话,你们还不乐意听。”

陆大人板着脸,揭穿事实,“没有谁真的愿意听陛下的实话。”

这回换成刘诏心塞。

陆大人继续怼他,“朝堂上,只需要陛下一个态度,而不是实话。”

刘诏嘴角抽搐,眼看陆大人没完没了,他挥挥手,“行了,行了,朕知道了。以后少说实话。”

陆大人再次提醒,“陛下最好不要在朝堂上说实话。”

刘诏吐槽:“你们这帮臣子真是难伺候!竟然还敢嫌弃朕说实话。”

陆大人当然是不客气地怼回去,“本来朝臣就有诸多不满,陛下的实话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激发矛盾。如何左右朝堂的情绪,陛下应该朝皇后娘娘请教一二。”

一记重锤,砸得刘诏心口痛。

他借口不舒服,赶走了陆大人。然后跑到长安宫找顾玖诉苦。

“姓陆的老匹夫,竟然指责朕不该在朝堂上实话。还说朝臣根本不稀罕听到朕的实话,真是欺人太甚!”

顾玖放下书本,轻声说道:“他说的没错啊!朝堂的确不需要皇帝说实话。实话,都是在私下里,不会被记录的场合说的。”

起居郎表示不服。

皇帝的一言一行,都应该被记录下来。

刘诏没得到安慰,反而再次遭受重击。

他委屈,“朕被陆爱卿打击,你都不安慰我。”

顾玖笑了起来,“谁让你将宁王府赐给汝阳。她还小,公主府可以晚几年再赏赐。这不,因为你赐了府邸,她吵着要搬出皇宫住。”

“那怎么行!她那么小,朕哪能让她搬出宫住。”刘诏急了。

闺女可不能搬出去啊。

顾玖白了他一眼,“舍不得她搬出去,那你干什么这么早给她赐府邸?”

“朕一时高兴,没想到汝阳这死丫头,竟然想出宫住。宫外有那么好吗?”

“宫外好不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刘诏嘿嘿一笑。

住在宫外当然好!

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

不像在宫里,进出都得禀报,还得掐着时间,轨迹又大。

刘诏自告奋勇,“我和汝阳谈一谈,她现在还小,决不能搬出皇宫。”

“谈话的时候记住控制住脾气。你闺女年龄越大,脾气越怪。你语气重了,当心她钻牛角尖。”

“朕有分寸。”

姑娘家的心思,总是比男孩来得细腻,想得更多。

换做刘衡,刘衠两兄弟,要是敢吵着搬到宫外去住。刘诏懒得废话,聊天谈话不存在的,直接打一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担不担心两小子钻牛角尖?

根本不存在。

男孩子就得糙养。

玩儿自闭那一套,还得挨一顿板子。

也只有汝阳,父母的小棉袄,才拥有耍脾气,钻牛角尖,各种自闭的权利。

她这样闹腾,父母还得耐心地开解她,生怕她受刺激。

暴躁?

直接上一顿?

哪里舍得!

就这么一个闺女!

刘诏乐呵呵地去找汝阳谈话。

汝阳没自闭。

反而是刘诏自闭了。

晚上,他和顾玖抱怨。

“你说汝阳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朕完全不理解她的心思。”

“你闺女的想法,一天一个样。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天马行空,我都无法理解。”

代沟太大!

汝阳最近这段时间,天天钻兰台寺查资料。都和兰台寺那帮坐冷板凳的官员混熟了。

前两日还跑到顾玖跟前,说是在兰台寺发现一个有才之士,特意推荐给她。

顾玖没直接拒绝,而是暗中派人调查。

的确有点才华,但是还没达到有才之士的程度。

她很清楚,有人将汝阳视为少奋斗二十年的捷径,特意在汝阳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华。

顾玖没有过多干涉。

以汝阳那个聪明劲,耳濡目染的皇室底蕴,迟早会看透真相。

汝阳迟早要独立,顾玖没办法保护她一辈子。那就从现在开始,慢慢放手吧。

刘诏叹气,“朕和汝阳谈了一个时辰。谈到最后,朕被她打击到,都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

“她比你还能说,还会引经据典,对吧。”顾玖笑了起来,夫妻二人同病相怜。

刘诏苦笑,“看来你是早就领教过汝阳的厉害。”

顾玖笑道:“说她胡搅蛮缠,她又说得头头是道,貌似还有点道理。说她有道理,仔细一想又都是胡闹。”

万事不怕的刘诏,终于在今天,栽在了闺女手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感慨道:“还是儿子好!不听话直接打一顿。”

顾玖嘴角抽抽,“你也就只会这一招。”

孩子们小的时候,刘诏就是凡事揍一顿就好的态度。

如今孩子们大了,他还是这个脾气,教育孩子没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

真的解决不了,那就打两顿。

这个人终于遇到了克星,在汝阳手上吃瘪。

知道父皇母后都不同意自己搬出皇宫居住,抗争了几天,汝阳就放弃了。

她选择曲线救国。

不能光明正大搬出皇宫,她就三天两头往大哥的齐王府跑。

时间晚了,就名正言顺住在齐王府,还是以前她住的那个院落。

刘御宠她,偶尔教训她几句,大部分时候都是顺着她的意思。

头几次,顾玖还会担心一二。

后来见没出事,也就放了心。

汝阳也就在齐王府安了个窝。

住宫里住得不耐烦了,就跑到齐王府住几天。

齐王府住腻了,就回到宫里。

刘御大婚后,先到吏部历练。

吏部上上下下,举双手欢迎。

能和钦定的储君,下一任皇帝共事,只要表现好,前途肯定不用愁。说不定还有机会飞黄腾达。

当然,也有人不欢迎刘御。

同齐王殿下共事,很多潜规则操作起来,自然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吏部作为六部之首,捞油水的机会大大的有。

只是齐王来了后,大家就得收敛一二。捞油水都不敢像过去那般明目张胆。

刘御不是小白,朝廷潜规则,他一清二楚。

他不作声,他只是默默地看,将看到的情况记录下来。

弊端不是一日形成,也不是一日就能根除。

对于刘御的表现,朝臣们都觉得很满意。

纷纷认为,齐王刘御比皇帝刘诏做事更沉稳,更可靠。

有先帝成宗文德帝的风范。

将来定是个明君。

至于刘诏,已经被打上了昏君的戳,怕是很能洗白。

第1061章 提袁庸人头来见(三更)

景明六年,秋!

袁庸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皇帝的案头。

“袁庸何人?”

名字已经报到皇帝面前,此人的生平经历,早就被查清楚。

钱富躬身说道,“袁庸,南方人士,文德年间,曾在山河书院求学两年,有举人功名。北荣西凉南侵,此人花钱打通人脉关系,在西北大都督府谋了一个位置。”

刘诏问道:“花钱打通关系,跑到大都督府当差,这人很有钱吗?”

钱富点头,“此人财富惊人。然而到目前为止,老奴还没查到此人的钱到底来自祖萌,还是有别的渠道。”

顾玖问道:“袁庸的家世如何?父母是谁?”

“他的档案上面登记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小地主,老奴派人反复调查,没发现问题。但是以他父母的财力,根本供养不起他的开销。据老奴了解的情况,袁庸为了打通前往西北大都督府的关系,先后送出价值四五万两的贵重珠宝玉器。这些珠宝玉器的来历,到目前还没下落。”

钱富很惭愧。

身为情报专业人员,竟然查不到珠宝玉器的来历,这是失职啊。

“这么说,袁庸的身份颇多疑点。”刘诏蹙眉。

一对老实巴交的小地主夫妻,绝不会拥有如此大的财力。

钱富说小地主夫妻没问题,想来是真没问题。

那么很显然袁庸不是这对夫妻的孩子,袁庸只是借用了这对夫妻的身份。

通信不便,身份遭人借用,不派人到当地调查,都不会知道真相。

“那对小地主夫妻又是怎么说的?”顾玖问道。

钱富躬身说道:“老奴亲自走了一趟,那对老夫妻根本不认识袁庸,听都没听说过袁庸的名字。这一点,经过反复核实,小地主夫妻应该没说谎。”

顾玖笑了起来,“费尽心思编造出身来历,这个袁庸的真实身份,很值得推敲啊。他敢借用小地主夫妻的身份,显然他确定这对夫妻对他而言很安全,没机会主动揭穿他的身份。你刚才说,袁庸送出去的珠宝玉器查不到来历,那你有没有从珠宝玉器的风格和雕工下手?每个工匠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手法。”

钱富忙说道:“回禀娘娘,老奴查了。不是大周境内任何一个玉雕工匠的手艺。他送出去的珠宝玉器,很可能来自域外。具体是从海上过来,还是从塞外过来,还在调查。”

有点意思。

刘诏吩咐道:“继续说这个袁庸的情况。”

钱富组织言辞,说道:“西北战事结束后,袁庸主动调到马政,这里又花了一笔钱。他这些年一直在西北,以马政官员身份做掩饰。实际上,此人除了报到那一天出现在马政衙门外,之后马政上下无人再见过他。

他借着马政官员深入草原,威逼利诱,收拢草原上各个部落。短短两三年时间,他已经拉起了上万人的队伍,并且给领地取名为燕,西北那边都称呼他为燕首领。”

草原上又出现了一个上万人的大部落,而且战斗力很强悍。

刘诏眉头已经皱起来。

顾玖翻看着资料,“这个袁庸的领地,还挺有意思。登记的名字叫陈伯,是大周良民,同样是南方人士。借着本宫鼓励开拓草原的机会,跑到塞外圈了大片牧场。衙门还给了他六品官身。哼,本宫的域外开拓计划,花费无数人力物力,竟然被人偷偷摘桃子。还拉起上万人的队伍,明显是要造反,占地盘啊!”

刘诏一拳头砸在桌上。

“朝廷付出巨大代价,才将北荣驱赶到西域。草原开拓计划刚有了点起色,结果竟然被人摘桃子,在塞外兴风作浪。此人不除,朕心头这口气就出不了。”

夫妻两人已经极有默契。

“打吧!”

“打!”

趁着袁庸还没真正壮大之前,一力降十会,直接杀过去,灭了他。

花费巨额代价才拿到手的大草原,被人摘桃子吃现成,真当他们夫妻好欺负吗?

刘诏板着脸,说道:“袁庸此人既然在西北大都督府做过,西北大都督府的人对他肯定了解。朕今日就给西北大都督府下一道旨意,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朕只要求一年内解决袁庸此人。”

顾玖对钱富说道:“告诉李大人还有陈壮实,叫他们二人提着袁庸的人头来见本宫。本宫如果见不到袁庸的人头,他们二人休想有好日子过。”

“这也是朕的意思。”

打袁庸,这是明旨。

提着袁庸的头回京面圣,这就不能写在旨意上。甚至不能留下文字。

这事得口头传达。

反正修通了水泥路后,京城到西北的路程被缩短了一半时间。

来回一趟,耽误不了多少事。

顾玖提醒刘诏,“西北开战,朝堂定有人闹腾。你控制脾气,别和朝臣们硬顶硬。南边也将打仗,这个时候你需要朝臣的支持。”

“放心吧,朕有分寸。”

“南边打仗,杨季可以调过去,主持大局。江南官场,被他整顿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让他挪个位置,而且他还有打仗的经验。另外军事学院的学子,分南边,都派往战场历练。”

顾玖一边说,一边记录。

“袁庸这个人的身份有点鬼名堂,必须查清楚。叫人将他送出去的珠宝玉器收上来,请专人检查。钱富查情报是很厉害,但是珠宝玉器这一块,他有短板。可能他有疏漏的地方。”

刘诏取走她手中的毛笔,“这些事情,自有人去做。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就别操心。”

顾玖贪凉,吹了风。

这两天有点鼻塞,昏昏沉沉的。

刘诏担心她的身体,不准她操劳。

顾玖顺着他,“好吧,好吧,这些事情你安排人去做,我不插手。我只是很好奇袁庸的身份。”

“迟早会查清楚。”

王学成被人请到文青书局,他以为是严辞找他有事。

等他到了文青书局,才知道是内侍监下面的情报司找他。

等等,内侍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情报司。

他虽然不混官场,然而他接触的人里面很多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对朝廷对内侍监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的。

这些人,莫非是骗子?

他面色迟疑,心中警铃大作。

秦六,钱富的徒弟,情报司头目。

见王学成怀疑他们的身份,直接拿出腰牌亮了亮。

“情报司属于秘密部门,不对外公开。今儿你出了这道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让我们知道你在外面乱说,后果你是知道的。还有,我们如果是骗子,如何能让文青书局配合?别人不清楚我们是谁,黄老板总归是清楚的。“

如果骗子,骗得了一般人,肯定骗不了黄去病。

刚进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黄去病。

黄去病什么都没说,显然是默认了。

秦六又说道:“接下来的问话,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找人核实。所以你不要指望能骗过我们。”

“我犯了什么事吗?”王学成越来越惶恐。

秦六扫了他一眼,眼神冷酷,“袁庸,你认识吗?”

王学成点头,“认识啊!”

“什么时候认识,怎么认识…”

整整两个时辰!

王学成被情报司的人盘问了整整两个时辰,连口水都没得喝。

嗓子冒烟,还被逼着回答问题。

对方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摧毁他。

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啊!

他和袁庸认识了很多年,很多细节早就记不清了。当初说过什么话,他又不是杨季那样的学霸,真记不住啊。

他要是有杨季那样的记忆力,何至于只考了一个秀才功名。

两个时辰,终得自由。

走出房舍,看见严辞从隔壁出来。

难兄难弟,都是一脸菜色。

“你也被问话了?”两人齐声开口,接着又齐齐点头。

“你说袁庸到底犯了什么事?连宫里都惊动了,十年前的事情还跑来问,我哪记得住啊。”

王学成一脸苦逼样子。

严辞拍拍他的肩膀,“走,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

难兄难弟去了城外酒家,严辞土豪,包下整个后院,避免有人偷听。

虽然不知道袁庸犯了什么事,但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袁庸,我上次见到他,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他有钱,走关系做了官。宫里调查他,难道是在任上闹得民怨沸腾?还是杀了人潜逃?”

王学成一肚子疑问。

严辞给他斟酒,“无论是民怨沸腾,还是杀人潜逃,都不足以让宫里派人调查他。而且还是十年前的老皇历。你想想他们的问题,总问我们知不知道袁庸的来历,见没见过袁庸的家人,或是有没有听他提起家里人。这些问题,很明显是在查袁庸的祖宗十八代。我猜啊…”

严辞猛地压低声音,刺激得王学成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猜啊,袁庸的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连名字都是假的。”

王学成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愕。

“不能吧!袁庸考了秀才,又考了举人,他的身份肯定要经过核查确认无误才能参加考试的。对了,考秀才的时候还得有保举。总不能保举的人全都是假的吧。”

严辞哼了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袁庸有没有钱?”

王学成点头,当然有钱。

袁庸从未掩饰过自己有钱的特点。

严辞挑眉一笑,“他那么有钱,想做个假身份,找人保举,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当年保举他的人,岂不是倒了大霉。”王学成一阵心慌,替不相干的人瞎操心。

替人保举,结果袁庸的身份成疑。当年保举的人,自然要被调查,承担责任。

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道那些人是否还活着。”

严辞这话,真的把王学成给吓住了。

王学成把袁庸想得太善良。

袁庸这样的狠人,岂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严辞猜得没错,当年保举袁庸的人,这些年都因为各种原因先后去世。

有人是落水掩死。

有人是路上遭遇劫匪,被人砍死。

有人是去青楼和人打架,被人打死。

只有最后一个是病死。不过想到袁庸的手段,病死的人未必是真的病死,被毒死的可能性更高。

这些人的死,都被做成意外。

而且死的时间不统一,最早死的那个和最晚死的那个相隔五年。

所以没人怀疑过袁庸。

没人将这些人的死和袁庸联系起来。

登记在档案上的小地主夫妻,因为不知道袁庸这个人,也不知道身份被人借用,这才逃过一劫,没有被弄死。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1062章 刘御想做什么

顾玥的儿子刘峰,偷偷回到了京城。

他没敢回楚王府。

当年他被送出京城,还是个半大小子,懵懵懂懂。

被弄到庄子上好长时间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等他长大了,脑子开了窍,模模糊糊终于想通了其中关键。

他刚和刘御接触,刚和外祖家有了来往,没几天就被捆绑,强行塞进马车送得远远的。

在偏远的庄子里,一住就是近十年光阴。

到底是谁不乐意看见他和外祖一家来往?

下令将他送出京城的人,肯定是父王和嫡母。

他什么时候碍着他们的眼?

还是有人递了话,父王和嫡母不得不将他送出去。

站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被人撞一下肩膀,踩一下脚面。

京城,比他记忆中的模样还要热闹三分。

人是越来越多。

操着各地口音的人都有。

他甚至还看到了从西域来的商人,舞姬。

还有被称之为骆驼的玩意,走路慢悠悠。结果被京城卫生员拦住,要加倍收取卫生费。

京城不光有西域来客,还有海外来客。穿得奇形怪状,身材瘦小,引来每一个京城人的鄙视。

就连京城本土的叫花子,都忍不住啐了一口。

特么的,什么时候连叫花子也有资格看不起人。

要不要这么膨胀?

更过分的是,叫花子碗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又香又软。

据说现在发面和以前不一样,有种发面粉,放进面粉中,蒸出来的馒头很软,很香,吃起来不割喉咙。

刘峰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他忍着饥饿,朝皇城方向走去,远远地看了眼楚王府。

楚王府有人从角门进出,那是专门供下人进出的门,便于采购。

进出的人都是老面孔。

看来楚王府这几年处境没怎么改善,依旧是不好却也不坏。

老实本分过日子,宫里也不会故意刁难。

看了一会,刘峰悄悄离开。

他偷偷回京城,不着急回楚王府。

而且,能不能回楚王府,他心头也没底。

他长大了,大小伙子。

都说三十岁之前,长什么样都是父母给的。

三十岁之后,长什么样都是自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