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效着齐红鸾抬起下巴,严真真的脸上却满是笑意:“表小姐的身份不同寻常,说话可得有证据才行,不能无缘无故地冤枉了人去。太妃那里的镯子,咱们可都瞧在眼里。若抱秋真是冤枉,当时怎么又供认不讳?我倒不信偷镯子的是抱冬,咱们妇道人家审不出来,不如扭了双双送官,让京兆尹来判个是非屈直。”

齐红鸾哑口无言,胀红着脸咕哝:“就知道送官…难不成官府是你家开的不成?”

孟子惆俊眉微锁:“不过是件家事,又要闹得满城风雨,说出去好听么?”

“就是,王妃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存了心给临川王府没脸,让表哥出丑吗?王府的面子,都要被你丢尽了”

严真真不动声色,幽然叹息:“丢了面子,总比丢了里子的好。里子足了,日后总能还把面子找回来。可里子丢了,往后的面子,可就得一路丢到底。表小姐也帮着太妃管过了一阵子的家,难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齐红鸾怒道:“你这算是什么道理”

孟子惆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息事宁人:“把小丫头赶出去便是,王妃也不必为着一个奴婢,跟表小姐置气。”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看向孟子惆:“王爷这话说得轻巧,不过是打发个把人,原不值王爷费心。只是王爷想过没有,抱冬这样出去,身上背着个小偷的名头,哪个好人家敢用她?除了乞讨,便只有误入邪途。别瞧着咱们府里头的小丫头,在家里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将心比心,王爷何忍?”

“这丫头可不知收了王妃多少好处,硬生生地想把姨母那里的大丫头都给挤下去。这会儿,王妃还要一心护着她,我才要问问,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出嫁从夫,你可曾听表哥的话?”

这句话,把孟子惆说得脸上无光,颇有些恼羞成怒:“王妃若是有闲,不如多捐些去寺庙里。或者到了冬日施粥,也能活一方百姓。”

严真真仍是不服:“就是要赶人出去,总也要找出证据来。才刚抱秋人赃俱获,还仍留在府里呢按理表小姐是客,主家的侍女们得罪了,便该惩罚。只是如今抱冬并不曾招供拿了你的虾须镯,这样草草定罪,反让人心不服。”

“那还不简单?带人搜了抱冬的行李,到时候王妃可不能偏袒了。”齐红鸾迅速地接口。

严真真狐疑,看样子,似乎抱冬还真拿了齐红鸾的虾须镯?螺儿紧张地握瞪大眼睛,对严真真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针对她们的阴谋。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局是怎么设的,但抱冬注定是在劫难道。

既如此,就不能再护着抱冬了。大不了,她们往后多接济着一些,也是一种说法。

“是么?”严真真沉吟,抬眼看向抱冬,见她一脸悲愤,小小的脸蛋上露出一股决然之意,却并没有分辩。

“王妃既然要证据,总也要给出个人赃俱获,才能让王妃相信。”齐红鸾的话说得很光棍,朝着身后跟来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我没有偷”抱冬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坚决。

严真真心中一软,扬声道:“好,表小姐便让人和我一同去搜便是。抱冬才搬过来,身边也只一个包袱,三两眼就能瞧得明白。”

站在门口的秀娘和侍立在身后的螺儿都急了:“王妃”

“我相信抱冬,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严真真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胸有成竹道。

秀娘急得鬓角生汗:“王妃,抱冬就是没偷,那嬷嬷也能坐实了她的罪名。”

“嗯。”严真真不及再说,带着齐红鸾的奶娘陈嬷嬷就进了下人房。抱冬看着她们的背影,眼泪扑倏而下。

螺儿颓然:“抱冬,这回谁也帮不了你,还连累了王妃,是我的错。”

抱冬扯了她的衣袖哭道:“我分明是冤枉的,为什么人人都要找我的茬呢?掴了脸倒也罢了,如今还要生生捏造一个罪名,平日里我也不曾得罪了谁啊?”

“这会儿说这个已经晚了。”螺儿失神,却咬了咬唇,“你被赶出府去也好,往后我们也…我总是铁了心要跟着王妃的。”

抱冬连连点头:“王妃是好人。”

正文 第72章 不可开交

第72章 不可开交

而现在,这个好人正有意无意地挡在陈嬷嬷之前。身份有别,陈嬷嬷虽然急于完成“栽赃”大业,却也不敢抢到严真真的前头。

齐红鸾酸溜溜道:“表嫂可真没有什么王妃的风范,搜个小丫头,也要亲自过去。表哥得了闲儿,可得好好儿地调教。”

螺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跟在严真真的身后去了。秀娘却六神无主,明明是一个坑,为什么平常看起来还算聪明的小姐,竟然睁着眼往里跳呢?抱冬腮上泪痕宛然,接收到秀娘责怪的目光后,不由得垂下了头。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该让王妃出面相救。如今倒好,自己仍然被设计了不说,还连累了善良好心的王妃。看着远去的裙裾翩跹,她的目光再次朦胧。可惜自己纵有报效之心,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但愿老天保佑,王妃不会被王爷打进冷宫。而坏心肠的表小姐,也不要入主王府才好。

严真真走得很慢,一边数着地上的蚂蚁,一边想着对策。看抱冬的神色,她应该没有拿什么虾须镯。而齐红鸾和陈嬷嬷对上的几个眼风,也清楚地让严真真明白,最终的线头,就在陈嬷嬷身上。

如果抱冬的包袱里并没有虾须镯,陈嬷嬷一定会把镯子带在身上。她有些懊悔,缺乏半争经验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刚才搜一搜陈嬷嬷的身呢?但万一没有,丢脸的又似乎不仅仅是自己。

不过,既然陈嬷嬷带在身边,也许她可以有法子…手指头抚住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微眯了眼睛,唇角显出一丝淡淡的笑纹。回头看到螺儿满脸焦急,朝自己打了个手势。

啥米意思?严真真茫然。螺儿更急,把头摇了两摇,又比了个手势。严真真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没有学过哑语,真的不懂是什么意思啊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看紧了陈嬷嬷…她没有再和螺儿猜哑谜,而是盯住了陈嬷嬷,果然看到陈嬷嬷的伸进怀里,再度拿出来的时候,已是叫了起来:“看,这不就是我家小姐的虾须镯吗?”

严真真趁其不备,抢过了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了空间。至于砸到了哪一株植物上,现在已经顾不得了。反正紫色的雾气,有着超强的修复能力,就算重新长一株出来,也费不了什么时候。

“哪里有镯子?”严真真惊诧地问,“嬷嬷想是老眼昏花了,这分明是抱春的一件旧衣服。这丫头可真是可怜,包袱里连支铜簪子都没有。就这件淡黄的衫子还成色新一些,嬷嬷就当成是虾须镯的颜色了。”

陈嬷嬷瞪大了眼睛,吃吃地道:“是王妃取走了…”

严真真有恃无恐,反正谁也搜不着,虾须镯又只她两个瞧见,死无对症,故意沉下脸恐吓:“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爷才替我置了几样首饰,我还会贪图你家小姐的一只镯子?莫说未见得那镯子是什么样儿的珍贵,就是王爷赏下的几件儿,我也推辞了再三的。”

孟子惆皱紧了眉,瞟了一眼正张大了嘴巴的齐红鸾:“好了,不就是一个丫头吗?何至于闹成这样”

齐红鸾摇头:“表哥,陈嬷嬷跟了我这么多年,人品是尽可信的,王妃分明是打定了主意包庇那丫头。若说王妃没有收买了抱冬,傻子都不信。”

螺儿紧张的视线看过来,严真真笃定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笑意很轻松。不过,再转脸时,已经板了下去:“陈嬷嬷,本来念着你年纪大,总是个稳重人,谁知道竟随口攀污人。我们王府虽素来怜老恤贫,可也容不得这样的刁奴。表小姐自幼离开齐府,乏人教导,难怪会这样…”

齐红鸾大叫:“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没教养”

严真真扁了扁唇,这人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

沿着窗棂走回来的时候,严真真心情很好。看着枝叶散尽留荒影,也觉得景动弦心。青石条的台阶被雨水洗得清清亮亮,阶边的枫树,已经红了泰半的叶子,在绵密的细雨里,显得张扬而亮丽。

孟子惆看着严真真越行越近,发有些微微的湿意,刘海上还缀着两颗晶莹的雨珠,衬得那张巴掌般大小的脸,更加精致。乌黑的眸子,在偶尔划过的闪电里,几乎如新得的那颗黑色珍珠,生出温润的光泽。

她走得不急不躁,唇边是一朵浅淡的笑容。微微仰脸,尖尖的下巴,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波到处,是醉人心神的烟雨迷蒙。

他不由得有些泫惑,当年严夫人的美貌,是闻名京城的。也许严真真并没继承了她的美貌,看着不过清秀。可是小小年纪,只在不经意间灵动着的双眸,便能勾人心魄。

“王爷”她不急不徐地行到近前,行了半礼,“原是陈嬷嬷年纪大了,把一件家常的旧衣,看作了虾须镯,倒平白无故地冤枉了小丫头。依我看,表小姐也不该把老人家留着,放归荣养方是正理。就是平日里使得顺手,也要让老人家饴养天年。”

齐红鸾急得跳脚:“胡说八道,陈嬷嬷才只三十三岁的年纪,哪里就称得上老眼昏花了?王妃不必借题发挥,把我和太妃身边得用的人都赶出王府去”

“表小姐这话可奇,若非犯了大过罪,我怎么会随意处置客人的仆妇?陈嬷嬷自然是由表小姐打发的,我不过好心提个建议罢了。”

“陈嬷嬷,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说,是不是看到了抱冬包袱里藏着的虾须镯?”齐红鸾恨恨地剜了严真真一眼,才大声问。

“老奴看得真真儿的”陈嬷嬷作赌咒发誓状。

严真真嗤笑:“既如此,嬷嬷倒是把镯子交出来。”

陈嬷嬷镇静道:“那镯子么…已是被王妃收了起来。”

“我收起来?”严真真好笑似地挑眉,“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母亲当初留给我的东西都变卖得一件不剩,还会贪你家小姐那镯子?论珍贵,它能珍贵得紫参去?况且,我的性子,怕是王爷也知道,素来不会贪图别人家的东西。”

“你不贪图别人的东西,拿着我的虾须镯做什么?”齐红鸾咄咄逼人,不肯放松一步。

严真真有点不耐烦地蹙起了眉:“表小姐怎么一口咬定我拿了你的镯子?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听个奴才随口乱说?”

“她才没有乱说”齐红鸾急了,“不信,让我搜上一搜便知。”

孟子惆皱眉轻斥:“红鸾,这话可不能瞎说临川王妃的身份何等尊贵,你逾矩了。”

齐红鸾拿帕子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泫然欲泣:“表哥,我的嬷嬷不会说假话的,她说是亲眼瞧见的,必有其事。况且,红鸾与表嫂又没有隔夜的仇,也不至于会往表嫂头上套屎盆子。只是想还一个清白,才请表哥答应我的不情之请。”

“搜身?”严真真冷笑,“你还不配若真要搜,不如你差了人请太妃来,当着王爷的面儿,咱们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你的嬷嬷不会冤枉人,难道我的丫环就能受人的冤枉不成?纵然亲戚客气情分,也要讲个章程。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理字儿。”

螺儿大急,她后来赶去,确实看到陈嬷嬷刚拿出来的一件黄澄澄的东西被严真真眼明手快地夺了过去,想必是那虾须镯。这会儿想挨至她身边,可陈嬷嬷早就看出了她的企图,大马金刀地横在严真真的身前,让她无计可施,只能紧张得满额是汗,还要故作镇静,不敢伸手去拭。

“胡闹”孟子惆轻斥,“堂堂临川王妃,让人搜身,传扬出去,可不知道又演变成了什么话”

“表哥,我不过是想要个公道罢了,免得被王妃诬陷了什么。”齐红鸾坚持。

孟子惆看向严真真,见她一脸坦然,更觉得齐红鸾无理取闹,心下厌烦:“行了,你要惩治那个丫头,就赶她出去便是。王妃…你若是身边的人不够使,叫牙婆进来多挑上几个好的也就是了。为着一个丫头,和客人起争执做什么”

严真真对他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深为不满,正待再说,外面的小丫头却扬声叫了起来:“给太妃请安。”

她可真来得够及时的。

孟子惆十分恼怒,相较之下,严真真的“忤逆”,倒不再触动他的逆鳞了。微微地沉了脸,他抬眸轻哼:“多谢太妃挂怀,只是劳驾母亲前来,实在有违孝道,还请太妃回去罢。”

太妃见了齐红鸾的眼色,心里有了底,明明看出他的不快,也万不肯走的。这个机会一旦放过,下回再要设计,可就又难了。

“又不是七老八十地走不动,过来看看王爷这几日怎么样,亦是应当。遥遥地听见红鸾和王妃的声音,似乎有点不愉快?”

PS:已经九千字哦,晚上再奉上一章,请亲们监督。

正文 第73章 空间新用途

第73章 空间新用途

齐红鸾急忙扯着她的袖子“告状”,末了才道:“姨母请允了甥女儿罢。若不见那只虾须镯,甥女可怎么向死去的娘交代?”

太妃自然假意地安慰了一会儿,齐红鸾趁势收了泪。太妃为难地看向孟子惆:“王爷,也不是搜身,不过是让红鸾放下心…”

孟子惆恼怒,语气虽淡,态度却很坚决:“不行。”

严真真不语不动,只垂首站在他的身侧。双手笼在袖里,齐红鸾只当她把镯子藏在袖筒里,越发要往大里闹:“不让红鸾见上一见,如何能够甘心。可怜我娘…也就留这点念想。”

太妃沉下脸,喝退了一众丫头嬷嬷,连陈嬷嬷和螺儿也都退了下去,这才叹息:“我也相信王妃哪至于就贪图小孩子家的玩意儿?不过让红鸾放个心罢了,王爷也不必拘于形式。这儿尽是自家人,也让她瞧瞧王妃行得正,岂不是好?”

孟子惆瞥了她一眼:“王妃若真是看中了什么,本王难道不会买给她?前儿已经让两家掌柜的进府来,让王妃尽着兴儿挑了两套。只可惜王妃眼界儿高,没能挑更多我。”

齐红鸾大恨,凭什么严真真能大大方方地挑首饰,身后还有临川王府付钱?不过是因为生在了严家嫡夫人的肚子里,就是家里再不待见,还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女。严真真的平静无波,她看着却觉得更加刺眼。

太妃看了齐红鸾笃定的脸,咬牙道:“就怕王妃起了什么糊涂心思,为了袒护那个小丫头。抱冬跟了我的时间也不长短,原有点手脚不干净的毛病。”

严真真毫不示弱:“太妃此话可可得三思而言,上回说她偷了什么镯子的,已经抓着了抱秋,她原是被冤了的。”

太妃脸上殊不好看,齐红鸾却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栽赃陷害呢?表嫂待那丫头这样的偏心,莫不是她早就是表嫂的人罢?”

“那个丫头买进来的时候,王妃还不曾进府况且,既是临川王府,哪一处的丫头都由王妃管着。”孟子惆没好气道。

“表嫂的手段儿,表哥一直昏迷着,可并不知道。”齐红鸾软了声音,“表哥,你就依了我,若是搜不出镯子,我…”

严真真见她顿住,追问道:“那便如何?”

“任由表嫂处置。”齐红鸾说得很光棍。有太妃和孟子惆在,严真真又能拿她怎么样?

“表小姐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搜,那我便让太妃亲自搜上一搜就是。若是搜出来,自然由得表小姐处置。旁的不说,就是临川王妃这个位置,我也让贤便是。若是搜不出来,我却要表小姐答应,往后不可再为难抱冬。她身世堪怜,平白遭了这一场罪,也是可怜。”

齐红鸾一听是这样简单的条件,自然乐得答应。若严真真含羞求去,岂不是遂了她的心意?

孟子惆不满地看向严真真,不过后者没有心思理会他的眼光,宽了外袍:“这里也没有外人,太妃只管搜捡了罢。”

太妃看她如此大方,不由踌躇。齐红鸾却回以肯定的目光,这才缓步上前:“王妃只当是逗小孩子高兴罢了,红鸾被我宠坏了。”

严真真不置可否,把外袍交到她的手上:“太妃只管搜个仔细,免得日后再有什么闲话传出来。表小姐的家教,原不是太妃能担当得的。”

太妃听这话不大客气,也顾不上分辩。捏了捏外袍,看向齐红鸾,后者却轻轻点头。到底还是不甘心,再度上前。严真真也不捏扭,任由她把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一一翻捡。

孟子惆的脸色,越来越沉。

齐红鸾也急了起来:“明明陈嬷嬷说…”

太妃沉了脸:“你也真正胡闹,都怪我平日里把你给宠的。奴才的话,也能信得?”

“可是…”

严真真笑吟吟笑:“表小姐若是不信,只管也来搜一遍。”

齐红鸾倒是跃跃欲试,孟子惆怒道:“我的王妃,还能任由人折辱不成?太妃是婆母,你可是她的平辈”

太妃恼怒地瞪了齐红鸾一眼,赔笑道:“红鸾没上没下的,我回去好好教训她一番。几日不抄《女儿经》,这会儿便张狂得无法无天了。”

孟子惆不语,太妃又说了不少软话,这才带着齐红鸾离开。

严真真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得意。不管什么东西藏进了空间,除了自己再没一个人能找到。

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抬头却看到孟子惆的脸,比刚才还要黑。严真真莫名其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又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被孟子惆看出了她的小把戏?可是不该有人能窥破戒指空间的秘密呀?

“你倒是好性儿,任由着她们搜捡?”孟子惆阴沉着脸道。

“总得让她们死心,否则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谁吃得消?”严真真不以为然,“再者,也没让别人搜,太妃是我的婆母。”

孟子惆仍然恼怒:“我不是明明替你挡了么?”

“王爷纵能挡得一时,还能替我挡得一世?”严真真反问,看到孟子惆明显怔愣的表情,才幽幽叹息,“不让她们死心,谁知道明儿又弄出什么花样儿来?”

“你倒是藏得好。”孟子惆冷哼,“连本王都没有看出道道儿,难怪这么理直气壮。”

严真真心虚,原来自己的小手段,孟子惆心里有数?

“我…”她有点结舌。

“罢了,这回也没算吃大亏。”孟子惆没再深究她的藏宝地点,“既已做下了,便赶紧地处理了,别日后被抓住了把柄。”

呃…原来他想当同谋。

严真真讪笑:“我把它毁尸灭迹。”

她本就没贪图那几两金子,就当给植物们当养料了。土壤里,不也有金粉吗?说不定植物们的长势,会更好。

“融了也好,只别让人知道,脸上不好看。”孟子惆瞟了她一眼,“这些事,想必你自个儿也有门路。”

严真真答应一声,她可没有自备“王水”,但空间里,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安全的地方。

“那丫头…真是你送进府来的?”孟子惆仍倚回了榻子上,状似不经意地问。

“抱冬?我之前哪里认识她?不过是见她被冤枉得可怜,才拔刀相助,替她说了几句话。太妃原该感激我才是,明明替她找到了真正的小偷,谁知还被怀恨上了,我可真是冤枉。”

孟子惆看她孩子气地噘了嘴,忍不住笑骂:“活该,你去装什么好心?别说太妃心里有想法,我也当你有这样高的手段呢”

严真真叹息:“谁想去探查些什么?王爷醒来,就更犯不上。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子顶着么?王爷的个子,可比我高得多了,横竖是压不着我的。”

孟子惆被她故作无赖的样子逗笑了,摇头也不跟她计较:“行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罢。不过,我不希望你和太妃撕破脸皮。”

“我没有…”严真真理直气壮,“是她自个儿拿了我的丫头生事,碧柳到今天还不能下地儿呢”

“一个丫头,值得你这样吗?”孟子惆不解,“碧柳跟你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倒也罢了。抱冬…你又替她出什么头?”

“我瞧她人老实,手脚也利落。况且,这次的事分明是冤枉的,太妃和表小姐就是针对着我,她不过是被当成个耙子。事情既因我起,我又怎能拿人家当成替罪羔羊?纵然是个小丫头,也有做人的尊严。”

孟子惆嗤笑:“跟一个丫头讲尊严…”

严真真泄气,好吧,她又在鸡同鸭讲了。

“王爷也劳了不少神儿,我这就去把晚饭安排上来。”她看了看天色,有点懒怠,找了个借口就想离开卧室。

孤男寡女,还是少相处的好。晚上已经是无可奈何,白天既有落脚处,还是别留在房里大眼瞪小眼了。虽然他出声替她解过围,可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拿抱冬息事宁人,她还是无法做到心无芥蒂。

明知道她把抱冬带了回来,便是自己的人。

孟子惆却不放她:“这才多早晚,哪里就吃晚饭了?又不宴客,你也不必亲自关注厨房。只是自己爱吃的菜,让丫头们去交代一声儿也就是了。”

严真真看他的神态,知道有话要说,而且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偷溜的主意,又被扼杀在摇篮里,只恨脚下没有生轮子,滑溜不出去,无奈地在一边绣墩子上不请自坐。

“太妃那里还要好生安抚,虽与她不是一条心——也不可能是一条心,面儿上还要顾及着。这么些年,王府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真有了事,齐家虽未必会为一个庶女出头。但如今面儿上看着还好,太妃又能奉承人,齐家也是很看重的。”

“哦,我记下了。”严真真点头,表示受教,“心里腹诽着,可面儿上还会给足太妃面子的。毕竟,在府里头,她也是我婆母嘛”

孟子惆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如今多事之秋,你可不要横生枝节。”

正文 第74章 削权

第74章 削权

不知道孟子惆使了什么手段,那个子虚乌有的蒋氏买主,被他掘地三尺地找了出来。看着他的形象,严真真打翻了自己原先的推测。

就一个萎萎缩缩的六十岁山羊胡男人,实在难以把太妃和他联系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除了留在齐红鸾手里的两间,其他的又被收回在了临川王府。不过,孟子惆没有交到严真真的手上,而是自己让人去了铺子做管事。

“你管着府里头,外面的事恐怕管不过来。”这是他的理由。

严真真乖乖地应了,反正她也不稀罕那些铺子。虽然有些产业,手头能活泛一些。但仅以目前而言,她的用度都在官中出。

“以前铺子的事太妃也管不着的,是王爷出事以后,太妃才接过手去的。”抱冬以为严真真会失落,因此很详尽地介绍了以前的工作流程。

“嗯,没关系,我也不想管。”严真真平和地点着头,看着抱冬已经完全恢复的脸,忍不住笑了,“总算没留下疤痕,要不然日后找婆家可就难了。”

抱冬很认真地摇头:“王妃,奴婢要一辈子服侍王妃,不打算找…那个婆家。”

严真真失笑:“你如今还小,以后真遇上了对眼的,哭着喊着都要嫁人家呢”

“奴婢不嫁,一辈子伺候王妃。”抱冬脸红,却仍坚持己见。

“就是嫁了人,也一样可以伺候我嘛”严真真叹息,“抱冬,别把我当成救命恩人,其实就是不救,你也死不了,顶多也就是吃点皮肉之苦。”

“王妃待奴婢不一样。”抱冬倔强地坚持己见。

好吧,严真真决定不再劝。就算要嫁人,也还有七八年的时间要等。到时候,抱冬的想法早就变了,根本不必她再去说教。

碧柳的伤口终于愈合,虽然行走还有些不便,但仍坚持到严真真身边服侍。好在螺儿把大部分的活都揽了过去,碧柳只在一旁动嘴不动手。严真真知道她闲不住,也就由着她。

王府有了孟子惆坐镇,以前那种凌乱劲儿便少了,严真真处理这些日常事务,驾轻就熟。再加上太妃也理亏在先,有意与孟子惆修复关系,因此大家相安无事。就是齐红鸾,也安分守己了不少,不再有事没事地找茬。

不过,碧柳很看不上她对孟子惆的殷勤劲儿,就连秀娘也提醒严真真注意关些,尽量留在孟子惆的身边。

“只有捉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理儿?干柴若是没有烈火,也烧不起来。”严真真看了一眼湖边的俪影双双,情绪有点低落。

算了,原本就该知道,临川王不是她的良人。

皇后的寿礼,却颇费思量。虽说孟子惆把她的嫁妆折了银子还给她,也不过二千两银子,根本置办不出什么象样儿的东西。当然,这是对于宫而言的。

在严真真看来,花上千把两银子,也不过拿出件淹没在礼物堆里不起眼的一件,更不甘心。还不如不送,省点银子也好。

“又不是拿王妃的体己银子,自然是由公中出的。可人情儿做下来,却是王妃的,这礼可得好好儿地挑。”孙嬷嬷在一旁指点。

“可…”严真真怕的是自己的身份,见的人越多,被拆穿的可能性越大,她也不想落了皇后的眼。

“太妃那里,还会拿体己送份礼,若是被比下去了,皇后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奴婢知道王妃的意思,想不惹人注目。可王妃也不想想,身为临川王妃,怎么会不惹人注目呢?若是送得轻了,怕是更引人注意。”

严真真听得大是有理,少不得又向她讨主意:“对这个我可没主意,嬷嬷说说,我该送些什么好呢?”

“这会儿,各府的女主人都在卯着劲儿想呢总要往精致和新奇上靠,不怕花银子,重要的是东西入眼。这位皇后与皇帝是结发夫妻,虽说如今承幸不多,但凡说几句话,在皇帝面前还是很有份量的。若是王妃借此机会能得了皇后的欢心,在王府的地位又自不同。表小姐想着进府里来当个侧妃,但毕竟只是齐家的庶女,进宫这种事,还是要王妃来撑场面的。”

“嬷嬷说的是。”严真真勉强应了,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齐红鸾是要做临川王侧妃的。看着孟子惆的背影,暗中啐了一口。

才刚能勉强走两步,就出来招蜂引蝶

“咱们去挑礼物。”严真真转过脸,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借着置办礼物的名头,她倒是借机出了两趟府。怕自己紫色的稻穗吓着了人,借着在外头找客栈午休的机会,买了架脱谷机收进空间。古代的生产力难怪这么弱,说是脱谷机,其实也是全人力的。她捣鼓了好半天,才弄了小半碗米出来。

还没有下锅,就嗅到了一阵稻米的清香,让人垂涎。严真真又让人购了锅碗瓢盆,自己假公济私,留下了几件。带了火折子进去,折下几根苹果树枝,生火造饭。

原来还以为要弄些干柴,谁知火折子打上,树枝就燃了起来,甚至没有用纸片之类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