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九月。

梅雨季节一过,卿予肚子又沉了些,却比从前精神头要好。闲暇的时候跟芷儿学起绣花来打发时间,商允迟疑了许久才决定开口:“要不换点旁的爱好,夫人还是有些别的天赋的。”

…就是笑她绣得丑,还笨拙,手指上扎了好些洞,卿予瞬间领会。

“我看喂喂莺歌就挺好,夫人素来与莺歌搭调。”

卿予再忍不住,嘴角抽搐道:“你嫌丑,小葡萄可不嫌。这是给小葡萄绣的,若是不忍视之,请移目。”

因为她爱吃葡萄,孩子的小名便都要用上葡萄二字。商允有意靠拢:“小葡萄比我命好,他娘亲还没给旁人绣过东西呢。”

卿予手中一滞这一针便扎得深,渗入丝丝血迹。商允赶紧擦掉,又吮在口中,“疼不疼?”卿予摇头,不疼。只是,她从前便绣过一个香囊,也曾扎得满手是伤。

她眉间异色,商允尽收眼底。茶香入腹,心中却似雾霾层层泅开。遂而浅笑起身,说议事厅还有事要忙不多耽搁。整整半日,面色不虞也未听进去议事几分。

直至黄昏,卿予挺着肚子来添茶,他揽至怀中语气多有苛责:“自己来做什么?”磕着绊着烫着怎么办?她攀上他后颈便笑:“想你了,所以来看你。”

眼底盈盈碎芒带了几分羞赧,商允微怔,好似先前的不快烟消云散,却还是敛起情绪,淡淡道:“不是晌午才见过,有多想?”话虽如此,双唇已不自觉贴上她嘴角。“不知道,就是半日里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做不了。”她如实作答。

“我亦是。”商允莞尔,就着心头欢愉拗开贝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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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的婚事一早便定在九月下旬,算是吉时。若冰是许夫人的大丫鬟,许夫人不想婚事办得寒碜,商允帮顾言一力承担下来。

顾言不知言何。

顾言是早年就跟在商允身边的旧人,当时商允流落在外也是顾言来寻的他。若是没有顾言,商允今日还不知尚在何处。商允对他与自然对旁人不同,顾言的婚事,商允便也上心。

卿予闲着无事,商允张罗婚事时就处处都带着她,美其名曰弥补当时遗憾,实则是怕她无趣。卿予却是心花怒放,用心程度比商允还高了几分。“当年刚到晋州府,人生地不熟,是顾言处处照应我。”

卿予甚是诚恳,又滔滔不绝说了许多。“见了哪些人要绕道走,哪些人是喜欢背后使诈的,虽然我是不怕,但听听也没什么坏处…”终于,商允忍不住笑意将她揽在怀中:“夫人,你就真没想过,他当年是怕你闯祸,连累到我?”

先前的诚恳尽数石化在空气中,商允说的话,她便又信了。“顾言,你等小葡萄出来的!”

商允顺势含住她耳垂把玩,温润的呼吸便抵在耳后:“夫人,是我快等不及小葡萄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是加更,今日还有一章,时间待定。

我最近是不是很勤奋、、、

第三十八掌 葡萄

第三十八章葡萄

金秋十月天气转凉,日子又好过了许多。卿予快要临盆,便是永宁侯府头件大事。

其间陆锦然和宋隐都来看过,还照面过一次。卿予悠然养胎,被商允严令喝止舞刀弄剑,兴致来时陆锦然便代劳和宋隐过了几招。陆锦然功夫本就在卿予之上,宋隐自然招架不住。

连番败在两个女子手中,宋隐气恼得很。

好在有酒相伴,先前的阴郁一扫而空,和商允煮酒闲谈,好似方才颜面丢尽是旁人。宋隐便是这样的人,嬉笑怒骂,随性不羁,半分不像侯门权贵倒是多了几分江湖侠气。

甚是少见。

卿予有些乏就少有接话,宋隐便凑过来眉梢一挑:“卿予,上次没弄坏你的伞,但知晓你喜欢那些东西。这次来刚好路过宣州,我带了几把来给你解闷,放在商允那里,你晚些时候去看。”

“好!”卿予自然欢喜,不过片刻眼色却是一敛,果然见陆锦然迟疑看她。皆是一愣,陆锦然又低眉饮酒,全当不知。

两人都在晋州府住了三日,而后陆锦然辞别回了云州。宋隐只差没有跟去,商允便笑,你不是该回汝阳侯府吗?似是不顺路的。

宋隐便萎靡不振,唠叨了整整一日商允不厚道。但只过了一夜,消沉的意志尽敛,重回神采熠熠,自诩要展开积极攻势。尔后便是缠着商允取经:“听说你过去花了不少心思讨好陆姑娘,颇有成效,快说来我听听。”

商允面露难色,都是夫人教的,她临盆在即,怕她醋意上来不敢问,要不你自己去?当年的事宋隐是知晓的,被商允如此一说顿时语塞,也不再提其他,只自己窝在一处生闷气。

“你又调侃宋隐了?”卿予一早便见到宋隐那张骚包受气脸,饶是如此,却还赖在永宁侯府不肯走,多半是别有目的的。

商允就笑:“有一事说与你听。我们成亲当日,宋隐兄为了放我回洞房把自己搭进去了,当众调侃佳慧郡主。此事传出后佳慧郡主对他甚为针对,苦不堪言。后来又扬言要嫁他,他便吓得当夜溜出了汝阳侯府。”

卿予笑不可抑。

商允就从身后环住她:“夫人,我们是不是该为宋隐兄尽些绵力?”卿予点头,这些都是打趣的话,若是宋隐有事还能推辞?

“宋隐兄喜欢陆姑娘,今早问了我些过去的事,夫人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他?”眉头微拢,饶是纠结,一袭话又将他自己从中抛得干干净净。

卿予转身,明眸青睐下甚是疑惑:“过去何事?”言罢又低头摸摸肚子:“小葡萄,陪娘亲出去散散心…”

商允脸色微变,淡然道:“过去无事,我记差了。”卿予莞尔,他个子本就比她高些,踮起脚尖才亲上他脸颊。“呆子。”商允唇瓣含笑,绾起她耳发就是清浅一吻。

晚膳的时候,宋隐自顾在一旁吃食也不讲话,只有芷儿给他添酒的时候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还是芷儿好。”芷儿汗颜,拎起酒壶就走。

卿予便乘了一碗汤给他:“我听说陆锦然小时候养过一只猫。”宋隐抬眸看她,举在唇边的酒也不喝了,眼中隐隐喜色:“然后呢?”

“没有然后。”卿予强忍着笑意喝汤:“世子爷想问什么?”宋隐趁势嗖得一声凑上:“好卿予,嫂夫人,你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商允。”

商允险些呛死,自己好端端坐在一旁,他就这么当自己不存在吗?

卿予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后来那只猫就死了。”

“…”商允愣住。

“…”宋隐也愣住。

商允若无其事夹菜给她,宋隐也跟着夹,商允愕然:“宋隐兄,你夹到我碗里了。”

“…”宋隐看他的眼神甚是哀怨。

卿予所幸不再逗他:“那只猫叫曲儿。小时候陆庄主管教陆锦然很严,她没有什么朋友,大凡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和它说。曲儿陪了她六年,后来死的时候,陆锦然哭了三天。”顿了顿,又继续,“旁人不知道她有多喜欢那只猫,别人跟她打架的时候,那只猫还去挠别人的脸,差点把人挠破相。”

商允总觉得最后一句甚是怨念,多半,怕是讲得她自己。

宋隐怔住。

“后来陆锦然再没养过猫,不是不想,只是因为她是那般性子的人。若是有人送她一只,她定是喜欢的,也自然会刮目相看。”卿予已说得再明显不过。

宋隐就差没有扑过来:“什么猫?”

商允额头三道黑线,便果然见她怒目开口:“圆脸,扁鼻,腿粗短。耳小,眼大,尾短圆。背毛长而密,质地如棉,轻如丝。毛色艳丽,光彩华贵。”一字一句,难为那么长,她都记得那般清楚。

该是有多憎恶!

“我就说卿予你最好了!”宋隐起身就要扑过来,商允轻咳两声,宋隐才止住。卿予嫌弃放下筷煮:“困了,芷儿扶我去睡会儿,你们慢慢用。”

芷儿便上前,待得两人走远,商允才是摇头:“你看不出来她讨厌那只猫?”

嗯?宋隐尚在兴头上,合计着要去何处寻这品种的猫,全然没有理会。心情大好,又恢复了平日嬉笑:“商允,你从前在哪里寻过这种猫?”

商允嘴角微挑:“这些,她从前没有给我说起过。”

宋隐诧异,“你不是说…”

嘴角笑意更浓:“大概,这种好事,是不想说与我听罢了。”

宋隐滞了片刻,遂即大笑:“我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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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隐便来辞行,浩浩荡荡踏上了寻猫之旅,想来这般性子的人走到哪里都很惬意。

卿予觉得宋隐和陆锦然很般配,陆锦然的冷清孤傲,宋隐却是不拘小节肆意逍遥。“夫人所言,甚是有理。”她如此说,他便赞同,附和的好处就是她什么事都依着他。

“夫人帮帮我。”握着她的手就滑至身下。

到了十月中旬,卿予产期渐近,商允开始思量孩子名字。

之前一直有考虑,近来用了三日将男女名字各拟了五个,让卿予挑喜欢的。卿予浑浑噩噩,名字商允定便好,她来想小名。然后,小名已经想好了,无论男女都叫小葡萄。

饶是有所预期,商允还是愕然片刻,她倒是有心得很。

卿予尴尬笑道,我就喜欢葡萄。

商允拢眉,“可我喜欢杨桃,如何是好?”有意为难她,却似乎不管用。“那以后的宝宝就叫小杨桃吧。”

商允好气好笑,亲吻上她额头:“卿予,我不想那么快再要孩子。”她抬眸看他,秀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眼中是貌不掩饰的爱意。“新婚不易,都被他占去了多半,是不是得好好补偿我几年?

“有小葡萄就够了。”他缓缓抚上她的肚子:“葡萄,若是体恤你爹爹,就早些时候出来。”

于是不久之后,小葡萄蠢蠢欲动。

生产那天却正好遇到雨日,商允心中慌乱如麻。稳婆一早便进了屋,烧水端水的丫鬟来来回回。

直至入夜,才有稳婆吱吱唔唔,夫人似是难产,昏过去好几回。左大夫赶来的时候,商允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不是难产,是旧疾,侯爷莫急。”不知是他宽慰还是事实。

折腾一宿,孩子还是没有出来,进进出出的稳婆和丫鬟都有些慌乱,不敢看他。商允心中好似悬着一根孤弦,若是弦断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旁人生孩子多远都能听到喊痛,这一夜几乎没有多少声音,他心沉入谷底。

第二日早上,左大夫也有些慌乱出屋,眉间皆是难色。欲言又止时,商允已沉声开口:“要大人平安。”

左大夫只得点头。

到了午间,突然听到婴儿啼哭声。稳婆抱着孩子出来,“恭喜侯爷,是个小公子。”商允便有些怔,好似没有反应过来。怀中的人那般小,还有些许褶皱,眼睛都睁不开。

是他和她的小葡萄。

仿佛心头沉石落地,却又突然一滞,卿予呢!!

“夫人睡过去了,大夫还在看,身体耗得厉害。”不等稳婆收拾妥当,商允便冲进内屋。人还在昏睡中,脸色有些苍白,商允想起方才进进出出的物什,触目惊心又觉后怕。

靠着床沿坐好,怕吵醒她不敢高声,又实在忍不住将孩子抱起,小声道:“小葡萄,为何这样折腾你娘亲?”叹息之时,伸手去抚上她脸颊,心疼不已。

“侯爷,您也一宿没合眼了,回去休息吧,夫人这里有奴婢照看着。小公子,还是先交给乳娘看着?”芷儿一袭话提醒了他。

商允便将孩子递给乳娘,“我就在这里陪夫人,靠在她身旁睡就好。”他是舍不得走。

芷儿便笑:“侯爷不休息,夫人也是要休息的。”

商允一惊才缓缓起身,翌日晨间听说卿予醒了,大夫也来看过,夫人只是虚弱要调理。去的时候,卿予躺在床上逗孩子。他怔在门口看了半晌,妻儿都好,心底像是被柔软的柳絮拂过。

“商允。”她声音有些发轻。

商允上前抚抚她额头,好似千言万语都含在此刻眸光之中,握起她的手送至自己唇瓣一吻:“卿予,辛苦你了。”乳娘将小葡萄交到他怀中,他便抱着葡萄逗她:“小葡萄,看把你娘亲折腾的!”

“就说你向来不喜欢我的小葡萄,还给我。”卿予含笑伸手。

“夫人,小葡萄也有我的份。”义正言辞避过。

卿予啼笑既非。

“卿予,我做父亲了,谢谢你。”唇间一吻甚是暖意,小葡萄却是哇得一声哭出来。商允脸都绿了,卿予轻笑出声,耳畔是孩子的哭声。秋日里的阳光,便依稀透着浓浓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今天不会有三更。。。

我是挺想继续的。

第三十九章 隐情

第三十九章隐情

“永宁侯喜得长子,上书请封为世子,平远侯以为如何?”华帝将折子一抛,眼中蕴含的笑意几分慎人。“十月下旬得子,不足腊月请封的折子就到了本殿这里,永宁侯对幼子疼爱得很哪。”

卓文冷眸瞥过,也没有上前拾起,淡然道:“永宁侯好福气,殿上循例封了便是。”

华帝“啧啧”赞叹两声,眉梢挑起的幅度意味深长:“平远侯素来大度,不然今日做父亲的人该是你。既然平远侯都说准了,本殿还有何不准的!来人,备墨拟旨!”一席话闭,心情极好。

内侍上前研墨,又将空白圣旨铺开,双手取笔奉上。

恰逢宫女端茶送至华帝面前,华帝伸手却不接过,反是在那双白皙玉手上来回抚摸,宫女心中大骇险些打翻茶盏。茶盏虽未打翻,茶水却溢了出来溅到他衣袖上。

“殿上恕罪,殿上恕罪。”宫女不寒而栗。

“让本殿恕你何罪?”凤眸微挑下嘴角讥笑,手指顺着她手臂一路下滑,宫女吓得浑身哆嗦。

“端稳了,再是水满溢出,本殿就治你抗旨不尊的死罪。”语气轻佻好似玩笑,余光瞥过卓文,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

还真是沉得住气,华帝心中戏谑更深,手掌便停在宫女衣襟前揉捏。

宫女又惊又怕,双手依旧将茶杯高高举起,却不敢喘息。华帝似是觉得更为有趣,这般挑弄不够尽兴,手掌便顺着衣襟伸进去,狠狠一握。

宫女一惊,茶盏摔在递上粉碎。想起先前殿上所言,吓得面色惨败,拼命磕头认罪:“殿上饶命!”

华帝笑得更欢,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不耐烦得看了几眼,“本殿不治你的罪,还要奖赏你,来。”扶起她的手将她揽至怀中,双手肆无忌惮得伸进衣襟里触碰,引得怀中之人阵阵呻/吟。

本是宣召进宫,华帝未开口卓文也不便走。

书房内还有华帝的内侍和暗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卓文也不信他会在这里上演一幅活色春香,便也不做声。

“本殿乏了,平远侯,就由你来待本殿拟旨。”言罢将怀中衣衫半褪的人抱起,让出身前案几的位置,轻声笑道:“反正你和永宁侯交好,你来拟旨,再好不过了。”

卓文眼中微怔。

内侍得了吩咐便起身重新跪下,将笔举至他身前:“请平远侯用笔。”

先是水满则溢抗旨不尊,再让他代笔拟旨,卓文心中冷笑。随意取过内侍手中物什,行至案几前俯身蘸墨,才掩袖提笔。

华帝笑吟吟抱了怀中之人往后殿而去,语气挑逗又慵懒。“好好伺候本殿,待得本殿尽兴了便将你赏赐下去,也做个诸侯夫人。”言过之后瞥目看他,如愿以偿见到有人背影一僵。

轻蔑笑过,进了后殿。

卓文落笔时手中一滞,墨迹便顺着落笔处渲染开来,触目惊心。内侍想另换一幅卷轴,却见他面色不善,握笔的手上青筋突起,内侍不敢再开口。

顷刻间,“啪”的一声,他手中的笔断成两截。

内侍大惊。

“一起换了吧。”卓文开口,却是语气平淡,先前眼中的戾气一敛而尽。内侍顿觉方才该是幻觉,只顾侧身去办。

也由得这一断笔声,隐在书房四角的四个暗卫悉数露出踪迹。深谙的眸色泛着幽光,好似林间的凶狼,不出声便可让人颤栗。内侍吓得不轻:“各位大人…误会了…平远侯,不过断笔。”

卓文目光一一扫过四人,眼底沾染了几分笑意。

片刻之后内侍已重新取了笔和卷轴来,卓文不再管那四人,伏案拟旨。

清风银钩下,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心间,从未想过原来一个简单的名字便可让人揪心至此。

商洛。

两人姓氏自成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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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翻云雨,华帝意犹未尽,心中尚有惦念便随口问起。直至内侍言及平远侯拟完圣旨便离开了,他心中遂才通透锐利了几分。

就连看身下之人都多了些许姿色。

不过是个一时兴起玩物,他随手拿来挑衅卓文,先前并未好好看清。待得抬起她下巴端详,竟觉眼角稍有相似。再多看几眼,只觉越看越像。宫女被他看得惊慌失措,却见他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姓什么?”他饶有兴致爱抚。

“奴婢…奴婢…姓冯。”宫女不敢高声,断断续续的声音显得温柔至极。

“姓冯?”他鼻息一顿,又低眉看了那副眼角,还果然是像。右手抚上她脸颊,甚是爱怜:“叫什么名字?”

“…云昭”

“云昭?”他俯身去含她胸前的花蕾,她身体的敏感让他万分受用。“好名字。本殿不准备把你送人了。”

沉浸欢愉时,他遍遍唤她:“姗姗。”她不知姗姗是谁,他已钳住她下巴,眸间的厉色好似将她吞没:“叫我子修。”云昭不敢乱唤殿上名字,他动作更狠,直至耳畔萦绕的唯有“子修”和娇/喘声才心满意足泄出。

床榻流连半日,衣袍一批沉声道了句封贵人,内侍遵旨照办。

出得后殿,见书房案几上的圣旨已然拟好,卓文字迹他一认便知,看得津津有味。“苍烈,你说他做了什么?”

一袭黑袍跃然眼前,语气冷得想从冰窖中出来:“写废了一卷圣旨,折断了一只笔。”

华帝便笑:“我方才还以为他是沉得住气的人,不想也会如此显怀。”

“他是有意的,动了杀念,才会要看殿上周围有哪些人。”苍烈一语道破。动了杀念?华帝轻笑:“看见了几个?”

“都看见了。”

“杀他你有多大把握?”这一句便是少有的冷静。

“没见过平远侯出手,藏得深也看不出。”

华帝挑眉:“那他要杀你呢?”

“他自己也拿捏不住,所以不会妄动,除非值得与我死拼。”言简意赅。

华帝幽幽一叹:“卓文这枚棋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苍烈抬眸:“殿上指他私下放走永宁侯一事?”

华帝冷笑:“汝阳侯近来太盛,动作频频。我扣下商允就要是看汝阳侯是否会进京,结果被他私下放走。”恼怒之色渐起:“原本给他一道圣旨,是要看他演一出抢亲的好戏,没想到晋州风平浪静。苍烈,你说他是知晓实情还是不知晓实情?”

苍烈摇头,他确实看不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