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爷子看看我,又看看瑾崋,调笑道:“哟!小两口吵架了?”

“谁跟她吵架!”

“我们没有!”

我和瑾崋异口同声而出。

瑾崋怔了怔,不看我地直接撇开脸,又像是回到巫月皇宫,神情别扭而烦躁:“我跟她没关系,她男人太多,我算什么?!哼!”他说到最后更是拉高了声音,重重哼了一声,直接甩脸走人,和他在皇宫时一模一样。

凤老爷子看了一会儿,噗噗而笑,看向了我。

我立刻拉起马车:“我先回房了。”

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凤老爷子的大喊:“丫头——男人不能太多——后院会起火的——”

我脚下登时一绊,差点摔了一跤,抬起脸时,看到了尴尬的凤鸣,他朝我招招手,干涩地笑着:“我爹……他不正经,您可别在意。”说完,他尴尬地跑开。

我叹气拧眉,这也是我不想做女皇的另一个原因,想到要平衡朝中各种势力而和一堆男人成婚,就头痛。

别人当是没事,我却觉心烦要死!

第六十五章 再为君沐浴

边城府衙简陋,房屋也年久失色。

牵马车停于后院中,院中客房已经灯火明亮,从里面匆匆走出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年纪十五六上下,都是身穿旧甲,男孩儿帅气可爱,女孩儿娇俏玲珑,两人长得极为相似,似是龙凤胎,他们也是楚娇的子女,之前随楚娇迎敌。

“玉狐姐姐,房间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您快进去休息,还给您准备了热水!”女孩儿显得有些激动。

“玉狐姐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摸说。”那孩儿有些腼腆。

我感谢看他们:“你们是……”

“我们是楚月楚星,我是姐姐,他啊,是我弟弟。”楚月伸手摸楚星的头,楚星不高兴地拂开她的手:“明明是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好不好?!”

“你敢说你是哥哥!”楚月立时秀目圆瞪,指在楚星脸上,和楚娇的表情如出一辙,“你敢再说一次!”

楚星立刻瘪瘪嘴,转开脸:“好好好,让让你,姐姐。”楚星的神情也是跟凤老爷子及其相似。

我笑了:“谢谢你们,我想要一套干净的男子的衣服。”

“男子的?”楚星立刻好奇看我,随即看向我身边幽静的车厢,“玉狐姐姐,那里面真是传说中的孤煌泗海?能不能让我看看。”

“别去看。”楚星立刻阻止,“没听娘说,孤煌兄弟有毒,女人看了都会中毒,被谜地神魂颠倒连自己亲人都会杀的,你们女人就是好奇心太重!”

楚月立时不服气地双手叉腰:“你们男人就不喜欢看美女吗?那是玉狐姐姐面巾拉下来了,之前谁看她看得直发愣的?”

楚星被楚月说得语塞。反驳无力。

这个世界,男人永远不要跟女人吵架。

“玉狐姐姐,你洗着,我给你去拿,大概要多大的?”楚月问。

我淡淡笑道:“比瑾崋将军略高些。”

“这么高啊……”楚月看向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楚星,连连摇头,“难怪你做不成美男子。身高就差一大截。”

“楚月你说什么?!我还会长的!”楚星立刻炸毛。

“就你?没缩就不错了。”楚月坏坏一笑开溜。

“楚月你太过分了!”楚星紧追而上。两人打打闹闹而去。

西凤家族住在玉女关虽然清苦,但能感觉到他们获得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如同隐世。是我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泗海,下车了。”我打开了车厢门,修长白皙的手指掀开了布帘。那原本是粉红的指甲上,沾染了已经干涸的血渍。

雪发垂于地面。他从里面缓缓而出,脸上的面具在细细的飘雪中多了分神秘。

我扶住他的身体,他用一边完好的腿跃落马车,稳稳站在我的身旁。雪发直垂脚踝,丝丝闪亮,不沾尘垢。

他顿住了身体。面具倏然朝向一边残破的矮墙,冷冷而语:“看够了没?!再看挖出你们的眼睛!”

“啊!”一声尖叫响起。随即是匆匆跑离的脚步声,我哭笑不得看孤煌泗海:“你何必呢?他们只是孩子。”

他微微抬首,面具后的目光孤傲冷淡:“但我非供人参观之物,哼。”他冷然转身,一瘸一拐走了一步,停下,静静站了一会儿,朝我伸出手,转开脸轻轻嘟囔了一句:“扶我。”

我不由轻笑,伸手扶住了他,他却顺势朝我身上一倒,软若无骨,佯装孱弱。但在男人里,他真的很轻,轻盈的身体才能让他如同雪花般飘逸,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别全靠我身上,你太高了。”

“我喜欢。”他撒娇。

我无奈继续扶他,慢慢进屋。

房内已经收拾干净,还有大大的浴桶和用来取暖的暖炉。

我把他扶到床上,看了看房间。两位老将军只给我准备了休歇的房间,所以只有一张小床。孤煌泗海在他们眼里可是囚犯。

我关上门窗,让暖炉里的暖气留存。窗外已经传来热闹的鼓声,是兵士们在欢闹。但瑾崋的轻骑今晚不准喝酒,因为明日我们还要继续出发。

“丑死了。”他再次纠结腿上的树枝,用手指戳那些树枝。

房间不大,我一眼看见角落的浴桶,拖了出来,房间里是我拖浴桶的声音:“别嫌弃了,过会儿我给你换木板。”

“木板也丑。”他抬起面具,面具后的眼睛是满满的不悦。

我把浴桶拖到他面前,无语看他:“那你想怎样?还要我去给你弄白玉的吗?”

他在面具后含笑地看着我,宛如很喜欢看我生气的模样。

“你骨头断了,如果不固定变形也就算了,反正你也说你快砍头了。但如果断骨再刺出,不是给我找麻烦?”

他笑眯眯地低下脸,单手撑在床沿,雪发滑落面具,遮住面具上诡异的血泪,让整张面具透出狐狸的狡猾。

看到他的面具,我的心又开始发沉,脑海里浮现出椒老爷子的断手,和椒萸的惧怕神情,他的双手实在沾染了太多太多地鲜血,多到即便连天神来,也无力保他,多到我心中无法原谅。

“泗海,对不起。”

他微微一怔,抬起脸含笑看我:“为何又要说对不起?我现在很快乐。”

“我……”我垂下了脸,“算了,我给你洗洗。”不开心的事还是别提了。

我把热水倒入木桶中,他一直在面具后看着我忙碌,白狐的脸随着我的动作转动。当我挽起衣袖,蹲下准备给他的腿拆树枝时,他期待地看向我:“心玉和我一起洗吗?”

我眉脚一抽:“你全身是血,我才不要呢。”

“那……帮我洗吗?”

“当然。”我心烦地抬脸看他,“你手脚不便,这里又没其他人,还能有谁帮你洗?”

他双眸闪闪地低下脸,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在面具后的笑意。

“以前……让你帮我洗,还要强迫你……”他低垂面具慢慢地说了起来,“其实那样我也不开心。我希望今夜,心玉能为我洗久一点。”

我看了他一会儿,低下脸笑了:“知道了。”说完,我轻轻拆下了他腿部的树枝,裤腿上的血渍已经完全变成了深褐色,整条裤腿的材质也变了硬。即使如此,他的身上依然传来一种清新的异香,让人心旷神怡的同时,却又心猿意马。

第六十六章 答应你们的会做到

屋内的渐渐暖和起来,染血的树枝一根根放落地面,先前撕开的裤腿散开,露出了我裙衫做成的绷带。

我一圈一圈小心拆开,运气的事没有和皮肉粘连。草药完全被伤口吸收,外面的皮肉恢复地很好,虽然被血污布满看不清楚,但布条取下时没有粘连。

我轻轻摸上了他的腿,双手握住断骨的部位:“我要检查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恩。”

我双手捏了下去,面具下传来他一声抽气:“嘶!”

我抬脸看他,他立刻收住声转开脸,用雪发遮住了他的面具。

我缓缓起身,探脸到他面具前,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又转开脸,雪发在灯光中颤动,划过一抹金黄的流光。

我再到他面具前,他面具下的眼睛朝我撇来:“看什么?”

“那你躲什么?”

他眨了眨眼,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我伸手缓缓拿上他的面具,从那雪发之间慢慢揭下,他艳绝无双的脸从面具后渐渐浮现眼前,那双和师傅一般狭长勾人的眼睛,精致却高挺的鼻梁,和嫣红微翘诱人的红唇,当他眨眼之时,那长长的睫毛会像蝴蝶振翅一般地美丽,而那被睫毛遮盖下的清澈目光会多一分狐媚与娇嗔。

他抬起眼睑深深看我,狭长的双眸,即使不笑,也百媚丛生,灵动逼人,勾魂摄魄,让你无法从他的眼睛上移开目光。她们像最强的磁石般,牢牢吸住你的灵魂。

他的眸光渐渐炽热起来,朝我缓缓靠近,我甚至已经呼吸到了他的呼吸。长长的刘海将他的美眸遮盖地若隐若现,却越发地迷人神秘。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嫣红的双唇就在我的唇前,火热的气息从里面吐出,也染红,染热了我的双唇,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也和他溶在了一起。随着他的节奏。开始慢慢加快,加快……

“玉狐姐姐!”忽然,一声呼唤从门外而来。我立刻退回身体摸上已经微热的脸。他的脸上划过一抹阴冷,烦躁地撇开了脸,雪发扬起深深遮起他的脸庞,在他已经发散的阴邪之气中微微轻扬。

“你答应我的。不再杀人了。”我握住他冰凉的手,他的身体柔软下来。从雪发下如媚如丝地瞥向我,唇角也随之勾起,清澈动听的声音立时而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杀人。”说完。他微微侧身,好让屋外之人看不见他的脸庞。

我打开了门,楚月就朝屋内好奇张望。孤煌泗海修挺地侧坐在床边。满头的雪发垂下床沿,让人心神迷惘。

“看什么看!”楚星一巴掌按在楚月的脸上。“奇奇怪怪的,还是白头发,有什么好看的。”

“哼!”楚月白了楚星一眼,送上衣物,“玉狐姐姐,这里是男女两套衣服,我看您衣服也颇了,所以也给您拿了一套来。”

“谢谢小月。”我接过衣物。

“还有还有,我想您可能热水不够,所以让楚星把炉子和水壶也拿来了,您不够自己烧,院子里就有井。”她随手指了指水井。楚星提着一个炉子和水壶放入我屋内,也好奇地看孤煌泗海两眼。

兄妹两人再次站在房门前,楚星疑惑看我:“玉狐姐姐,你说孤煌泗海是要犯,你怎么还照顾他啊。”

楚月眨了眨眼睛,坏笑起来:“难道姐姐也喜欢孤煌泗海?”

我一时语塞,第一次无言以对,淡淡说道:“有个人对我说过,即使他是要犯,也不能待他如狗。所以……”

“我们懂!我们懂~~~~”楚月对楚星坏笑地眨眨眼,“那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楚星,走。”楚月拉起楚星就走,哎……她懂什么呀……

我转身把衣物放在桌上,孤煌泗海转回身扬起脸,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哼,我孤煌泗海没死之前,始终是心玉的夫王……”

在他开口之时,我已双眉紧拧,他依然自得地狡黠而笑:“你想跟心玉一起,依然需要经由我夫王的同意。我现在的决定是,不,可,以。”

“泗海!不要再刺激他了。”

他朝我瞥了一眼,扬唇而笑,微微转脸优雅地抬手梳理脸边的雪发:“他配不上你。”他轻轻巧巧地说。

我放好衣衫转身出门。

“你去哪儿?”他立刻朝我看来,目露紧张。

“就外面。”我说完直接关上了门,后退几步入院中扬起脸:“如果想动手,来吧!”

瑾崋单膝曲起坐在细细飘雪的夜空之下,额前垂落的一缕刘海给他添了一分成熟。他手中的剑紧了紧,狠狠咬了咬下唇,又爱又恨地瞪视我:“巫心玉,你被那妖男迷惑了!”

我淡然看他:“不是迷惑,是喜欢。”

“你!”他愤然而起,“你要放走他!”

我黯然地垂落眼睑:“不,是带他回京,在你们所有人面前……领死……”

倏地,整个世界静了像是时间凝固般静了,没有了风声,没有了雪花坠地声,也没有了瑾崋的……呼吸声……

“你……”

我没有再看他,只看向屋内那摇曳的灯光:“即使我是巫女巫心玉,不是女皇,我还是会带他回去领罪,向椒萸,椒老爷子,怀幽,凝霜,你,以及所有他害过的人恕罪。我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我也不会包庇他,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守护他。”我眸光收紧,坚定地抬脸看向雪夜下长发飞扬的瑾崋,“不会让你们所有人碰他一分一毫!”

瑾崋站在房檐上怔怔俯看我:“你,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吗?”

我淡淡看他:“所以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要杀死自己所爱之人兑现与你们的承诺?那我的回答是:是的。”

静默在我和瑾崋之间开始弥漫,他静静站在房檐之上,飘雪之下,我静静站在院中,飘落的雪花在我和他相连的视线里,他渐渐的目光被复杂的情愫覆盖,他移开了与我相连的视线,缓缓转过身,静默地站了一会儿,起身跃起,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之中。

第六十七章 一夜又夫妻

我不想骗瑾崋,骗他很容易,我可以用上万种理由搪塞他,比如巫溪雪若是在所有人面前阵法孤煌兄弟,会使皇权更加稳固,人心更加凝聚。

但是,我不想,不能因为他好骗而欺骗他。

我想让他看到真正的我,一个毫无掩饰,彻底敞开给他看的巫心玉。这是我对他的尊重,与君臣之爱。

我回到房间,里面越发地暖和了,和外面已有极大的区别。

孤煌泗海转脸看我,面容平静:“杀了我是不是能让他和其他男人对你更加死心塌地?”

我疑惑走到他面前:“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唇角勾出了邪邪的笑,目光狐媚地睨向一边:“因为我要让他们对我的心玉死心塌地,心中只爱我的心玉一人,永生不变,永世不离!”

我怔怔看着他邪气的笑容,那带一丝阴狠的话语更像是在对瑾崋他们下恶毒的诅咒!诅咒他们今生今世只爱我巫心玉一人!

“泗海,你到底怎么了?!”我被他的反常真的吓到了。曾经一直霸道的他,把所有男人从我身边都要赶走的他,此时此刻,却下诅咒一般让他们不离开我的身边。

他转回了目光,笑容却是清澈起来:“因为我死了,谁来让你开心?所以,我要他们在你身边,陪你开心,任你使唤。”他那明明随意的语气却深深揪痛了我的心,他妩媚一笑,又沉下了脸,冷冷睨向我,“但我在的时候你不准跟他们相好!不然我马上杀了他们!”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我扑向了他,他就此怔住了身体,我深深抱紧了他:“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我抱住他在他的雪发间深深呼吸,他没有再说话,异常安静地坐在床上,任由我抱着。

时间在呼吸中静静离去。火炉上的水壶发出了呲鸣“呲————”。水开了。

我放开他,他垂下了脸,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你第一次主动扑向我。”

“喜欢吗?”我爷爷垂下了目光。

久久的,他点点头:“恩。”

我也笑了:“我给你拆手上的树枝。”

“好。”

在“咕咚咕咚”的水汽中,我开始拆下他手臂上的树枝,他一直甜甜地笑着。看着我。然后看着我提起热水桶倒入浴桶。

浴桶很长,他坐下伤腿可以放直。这样很好,不然只能给他擦身了。温热的水对他的恢复也有好处,只要外伤愈合。

他一直坐在床沿看着我,和那在后。宫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只有笑容。

“你别笑了。你笑起来更勾人。”我因为他的美,而有些嫉妒了。

他努努嘴。转开了脸:“我只给我的心玉看。别人看,我就挖了他们的眼睛!”

我好笑看他:“你我大婚的时候,多少人看见了,你都挖了?”

他一时语塞。

我走回他身前:“来,我给你脱衣服。”

“好啊!”他立刻开心地用单腿站起,瞬间高过我的头顶,一股强烈的欺近感,让我反而有些心慌意乱。我能感觉到他盯视我头顶的深情火热的视线,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温度。他炽热的视线,不寻常的体温和那越发沁人的异香,让我心跳开始为他而紊乱我低下脸保持冷静地抽开他的腰带,脏污不堪的白衣在我的面前彻底打开,露出了他白皙起伏的胸膛。那如玉的肌肤,和像海棠花一样艳丽的玉珠,在破碎的衣衫下若隐若现,诱人触摸。

我赶紧走到他的身后,想让自己平静,入目却是那大片的,曾经我一直在回避的血渍,我轻轻摸上那片血迹,脑中浮现他一次次为我受伤,他身上的伤,全属于我。

轻轻揭下他的衣领,莹白的肌肤上,斑斑血渍如同一片片焦了的玫瑰花瓣烙印在了他的是身上,小心翼翼地脱下他左侧衣衫,露出那一侧干净的肩膀和手臂。

“冷吗?”我问。这样的严冬,即使屋内已有热气,但常人依然会无法忍受。

他向我侧脸:“看着你,不冷,还有点……热。”他要转身,我狠狠在他箭伤的位置摁了一下,“够热了吗?”

他痛得拧眉,抿紧了微翘的红唇,艰难而语:“恩!有点出汗了。”

我笑了,走到他右侧小心地撕开衣袖,彻底脱下了他的衣物。

我伸出手:“要我抱你进去吗?”

他忽然撇开脸,高傲地横白我:“不要,我是男人,怎能让女人那样抱着。不过……”他再次勾起唇角朝我坏坏看来,眯起的双眸中是狐狸满满的狡黠,他缓缓俯下身到我耳侧:“我裤子没脱,怎么洗?”

我抽了抽眉,转身的同时,抽开了他裤腰的系带,身后是裤子“扑簌”坠地的声音。那轻微的声音,也让我一时凝滞了呼吸。

轻轻的,传来水声,我转身看时,他身体轻盈地几乎像是站立在水面之上,雪发遮盖了他的身体,让人无法窥见他的一切。那如玉的左脚点开了水面,他缓缓落入水中,轻地几乎听不见水被撞开的声音。

雪发飘荡在水汽缭绕的水面上,他在水中微抬左手,泛着热气的清水从他修长的指尖流下,坠入水中。无论任何人,看着此时的他,都不会觉得他是妖孽,而是误堕人间的仙子。

他转身懒洋洋地靠在了浴桶沿上,期待地看我:“心玉真的不和我一起洗吗?很舒服。”

我随手拿起布巾:“是我帮你洗,你看看你把水弄成了红色,多恶心。”

整个浴桶的清水被他身上的血渍瞬间染成了淡粉色,让人心疼。

“哗啦……哗啦……”我轻轻洗去他后背的血渍,他的雪发也被那一桶雪发染得微微发红。

“心玉,你喜欢月倾城吗?”

我一愣:“你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