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什么东西?”蓝兰很好奇。

“兰,你不会像十年前那样伤心了吧?”夜阑小心翼翼地问道。

蓝兰也记起来,正是因为那次夜阑不经意的提醒惹得自己伤心不已,但也给了自己拥有身体的契机。是不是另外一个契机到了?能彻底改变现在身体没有表情和口不能言的现状了呢?连忙答道:“不会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想通吗?你说吧,送什么给我?”

夜阑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慢慢打开,里面有一套湖蓝色的裙装,现在折起来看不到式样;另外有一个巴掌大的红漆雕花小盒子,夜阑轻轻打开盒盖:

“OH!Mygod!好漂亮!”蓝兰又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只顶端为兰花的玉簪,青碧色的簪抦,白色的兰花,红色的花蕊;玉质通透,青碧如流水;洁白如冬雪;殷红如鲜血。

夜阑浅笑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在心底想象真实的蓝兰是什么样子的?他想看看陪伴他,关心他,教导他的人是否如他想象般,令他怦然心动!

“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待会儿我就把它放卧室里去,不管你能不能用上,你都不能伤心。要是我知道送你东西让你伤心的话,我现在就把这些丢了!”

“咦!夜阑,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今天是我的生日?还有,礼物我很喜欢,我自有用处!”蓝兰连忙表明态度。

夜阑没有回答,接着就转移了话题,本来就有些不通世事的蓝兰很快就忘记追问。不停地偷瞄桌上的包裹,话说自己还没穿过那么好得衣料呢!还有那发簪,太漂亮了!要是自己依然是魂魄,夜阑送这些东西,看得到,摸不到,自己十成十会气得疯掉。几天过去,蓝兰想象当中的契机也一点出现的迹象也没有!倒是溯源的天气出现了异象。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屋外没有一丝风,连知了的叫声都有气无力,这几天的蓝兰都是趁早上早点起床,弄好一天的饭菜,中午和晚上都是以凉菜为主,院中的水井也利用来做天然的冰箱,白天根本不敢迈出房门,地上烫得不敢站脚,只有早晚没有太阳的时候才能轻松一些!天热得有些诡异,在大气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二十一世纪蓝兰都没有感觉这么热过,现在热得自己真想钻进夜阑的书房凉爽凉爽,可是夜阑天没有亮就去了城主府,也带走了书房的钥匙。气得蓝兰火大地想砸了书房门,想想,还是没能敢付诸现实。干脆身体就放在书房门口椅子上睡觉,魂魄飘进了书房,夜阑的这间书房背后有一颗高大的树木,夏天格外凉爽一点。蓝兰在书房探宝,可惜现在打不开那个似乎装满秘密的柜子,但书房的躺椅边上有一张油纸封皮很面熟,好像是上次夜阑生日是胡玉轩送礼物来的包装,后面自己问夜阑,他难得的红了脸,但没告诉究竟是什么?蓝兰在躺椅周围找了找,在躺椅上的瓷枕边发现露出来的一页书角,书角露出得太少了,蓝兰只看见一只光裸的手臂,不知道是什么书?一直到了晚上夜阑也没回来,正在蓝兰担心的时候,宋大娘来了,给蓝兰收拾了一包衣物,就拉着她回到了溯阳城里的“盛唐酒楼”,到了这里,蓝兰才从胡叔和宋大娘的谈话里知道夜阑去了哪里?

第十四章 迷信真的害死人

更新时间2012-1-10 20:37:31 字数:3019

 夜阑之所以离开溯阳,接下来几天,蓝兰从胡叔和宋大娘的只言片语中逐渐了解了事情的原因。

今年异常炎热的天气也引起了朝廷的关注,正在皇帝下旨让国师占卜之际,当初胡叔他们出海的临水城传出噩耗:临水是一个靠海的县城,那里的平民都是靠着在海上捕鱼讨生活

,慢慢地,临水渔民在浅水区捕获的普通鱼类已经达到了市场饱和,只能少量地出售,得来的银钱实在有限。临水大多是世世代代的渔民,基本不会其他的谋生手段,加上今年的天气更是让那些人难以为生。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生存的渔民找到了临水城主,临水城主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他考虑良久,提议渔民自愿参加,组成一个整体,一起去远一点的海域,要么可以寻找珍珠,要么可以捕获一些珍惜鱼类,这样的话也可以卖个高价钱,得来的银钱就可以平均分配,也许就能缓解一下平民的生存现状。

城主的办法很可行,渔民们很快地采纳了,很快自愿组成了一个船队,大约一百来人浩浩荡荡地出海了。谁料,他们却在这个季节里重复了胡叔他们以前所犯的错误,只带了淡水和干粮就在海上驻扎了十多天,倒是捞了不少珍珠,也捕获了几种从来就没见过的海产。但就在这时候,渔民中不少人开始出现皮下瘀紫,浑身疼痛,牙齿松动的症状。慌乱无措间,个别渔民忆起了十年前郑家风光出海,黯淡收场的事情,那些人大多的死亡就是来源于这种病症。顿时一群人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起锚回航。

他们回到临水后,城主迅速地召集了无数名医,但对这种病症也是束手无策。不得已,城主只得上报朝廷,请朝廷派遣御医前来诊治。谁知同御医一起到来的还有国师大人,据说国师大人一到临水,还不待御医诊治,就断言是这些渔民捕获了海龙王的儿子,所以海龙王降罪于渔民,连带溯源全国炎热,要想解除危机,必需择日设神坛祈雨,并且需要将这批渔民全部祭海!

得知这个消息,临水顿时哀声遍野,就在城主快要愧疚自裁之时,接到了一封匿名书信,告知他溯阳曾经有人治愈过这种海上染回的病症。临水城主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趁着国师请旨祭海祈雨还没得到皇上回复的旨意。飞速地派人来到溯阳,在祝城主的帮助下,找到了夜阑,当夜阑得知事情原委以后,连家都顾不上回,随着临水的官差赶了过去。

蓝兰倒是不担心夜阑的安全,只是夜阑如此急切前去,除了关心人命之余,应该还和那个神棍国师有关。当年夜阑就是因为他的一句“克星”被驱逐到溯阳,希望他到时别意气用事!

后来又从胡叔口中得知,胡玉轩就是给临水城主投匿名信的人,他这段时间恰巧呆在临水寻找蓝兰所说的蛤蜊、鱿鱼、鲍鱼、龙虾…不知名的深海水产,以便弄个“海鲜大餐”,遇到关系这么多条人命的事情,任谁也没法置之度外,辗转商海几年,已经经验老道的他之所以匿名投信,是打算和夜阑暂时划清关系,给夜阑出手无功以后留一条后路。

这些事情有些是胡兴在夜阑书房里对着空气说的,他是说给魂魄蓝兰听的!十天以后,大雨倾盆而下,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清凉!夜阑还是没有回来。蓝兰在心底默默地数着日子,哪怕现在看到夜阑的冷脸,日子也不会如此无趣吧?

————————————

在蓝兰开始想方设法打听夜阑离开的原因时,夜阑和临水来的官差赵大虎一人一骑飞奔在宽敞的官道上。

赵大虎赞赏地看看旁边的夜阑,高高的天上没有一丝云,飞奔的马匹倒是能带来一阵聊胜于无的热风,饶是如此,炙热的阳光,骏马奔腾而起的尘土,连他这个常年骑马传讯的壮年人都要吃不消了,但他发现夜阑虽然极度不适,也只是微皱眉毛,仍然紧紧跟在自己身边。临走的时候,祝城主还曾经叮嘱过:这位夜公子只是会骑马,但从未骑马走过远道,更没有受过颠簸,让自己小心照顾,途中尽量慢一点。要不是临水城情况紧急,赵大虎也不想让一个如谪仙般的小公子吃这种苦头。看看前面的道路,再加紧一点吧,争取明天能赶回去,希望大人还能把国师拖住几天,也希望夜公子能治好那种怪病,打消国师把活人祭海的念头。

夜阑强忍住因为第一次这么骑马奔波而带来的不适,拿出临行时祝城主给的药膏,小心地涂抹在磨破的大腿内侧,心底苦笑着:幸好蓝兰没跟来,不然看到自己已经发红破皮的手脸,还有因为三天没有好好梳洗而纠结的头发,满是灰尘的全身,她一定既心疼自己受苦,又失望自己变得不“帅”了!才三天,夜阑就觉得寂寞,当时一听到是国师作祟,要拿活人祭海,自己就控制不了心绪。当年就是他的一句话,害得自己有家不能回,有亲不敢靠;现在他又打算把更多的孩子害得像自己一样。他以为他是神吗?任意主宰别人生命!他一定要想法阻止那个害人的国师。直到和赵大虎出了溯阳,夜阑才忆起小院的蓝兰和“草儿”,只好又叫人传讯让胡叔去小院接“草儿”,以免蓝兰挂心。

给伤口抹好药物,夜阑问过赵大虎离临水并不是很远了,决定就在这客栈吃点东西,连夜赶路。赵大虎当然没意见。

两人披星戴月赶到临水城门外,已经是四更了,赵大虎刚刚喊开城门,就听见一阵阵压抑地哭声传来,问起守门的门子才知道。

国师来到临水城后,又做了一场神奇的法事。神谕说溯源再不处置得罪海龙神的罪人,就会立刻给溯源降来血光之灾。随同前来的御医不太赞同他的说法,但又对众人的病症束手无策。现在病人的家属聚集在国师和御医所住的驿馆外跪求国师改变主意。

夜阑知道后很是生气,对于一个国家因为迷信带来的危害,从蓝兰来处的历史里,夜阑就深以为戒!他沉着脸吩咐赵大虎直接带自己去病患的居住地,深感事情紧急的赵大虎立刻照办。

径直来到城主府,原来,城主为了避免人心涣散,也怕少数人在国师煽动下做出无法挽回的憾事。就把病患安排住在了自己府上,夜阑暗自赞许了城主的做法。当城主发现等来的神医竟然是一个稚气尚存的少年时,他失望了!十年前,这个少年才几岁?怎么可能医治连御医都找不出原因的怪病?

夜阑看出了城主的失望,他看了眼就站在面前一个症状较轻的病人,病人佝偻着腰,浑浊的眼神还是透露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旁边因为失望低垂着头的城主,他已经为了这些渔民得罪了国师,又操心过度,一头凌乱的白发显得有些苍凉。

夜阑不会因为这样一个爱民敬业的城主的轻慢而置气。夜阑只是坚定地对城主说:

“你现在必需相信我,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让面前的这个病情稍轻的患者恢复正常。”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震惊地把目光投向他。

夜阑稳稳坐在那里,一脸的肯定,满身疲倦的狼狈丝毫掩盖不了他的绝世风华,满目的自信尽显高高在上的威严,令人不由地心折。

临水城主折服于这种强大的自信,不自觉地站到了夜阑面前,拱手道:

“既然公子如此自信,临水赵政就在此代表那些病人和家属先感谢公子高义了。有什么需要请公子尽管吩咐?”

“如此甚好!首先你派人带这块玉佩去盛唐酒楼,告诉掌柜把其他地方送到的果蔬,立刻分门别类,鲜榨取汁,用冰桶装好陆续送来;其次,国师来此所做的那个法事,我都会做,而且比他道行还要高深,你找人先把这个话宣扬出去,以降低民众的恐慌,等到病人情况恢复,我还想和他斗斗法呢?最后就是我能治愈这些病症的事暂时保密,尽量不让人察觉,我想借这次机会扳倒害人的国师,你能配合我做到吗?”

赵政接过夜阑手中的玉佩,刚看了一眼就惊讶地问夜阑:

“不知公子和皇都祝家什么关系?这块玉佩的效用等同家主令牌,不知公子…?”

夜阑虽然很奇怪祝先生怎么会送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自己,思及最近连祝城主都对自己态度恭敬。此时也不容多想:“这块玉佩是我一个姓祝的长辈所赐,我还不知道有如此重要,只是觉着图案特别,才用来暂代我寻找挚友帮助的信物。”

赵政也知趣地没有多问,但这块令牌让他对夜阑的“大话”再无怀疑,回头照办夜阑交待的事情去了。

第十五章 科学VS迷信

更新时间2012-1-11 21:39:09 字数:2956

 国师感觉有点不对劲,自从来到临水,本来人们对他还有点憎恨,但自从公开施了一个小法术以后,这些贱民见到自己就会既恭敬又恐惧地跪在地上,要么求自己放过家人,要么捧着财宝献祭,求自己替他们向海龙神求情!每天他都会大张旗鼓地出游一番,他极度享受这种高高在上,万民敬仰的感觉。今天出来怎么感觉就消失了,这些贱民都在一边犹犹豫豫,平日跪在两边祈求饶命的人也没了。

“啪——”

国师从脸上抹下一条腐烂,臭气冲天的小鱼。彻底愤怒了,旁边保护的侍卫追了出去,但因为人有点多,侍卫并没有抓到人。国师的兴致全没了,转身大步回了驿馆。

等了一会儿,出去打听消息的侍卫回来了,原来现在临水城主请来了一个“活神仙”,长得那个风华绝代,仙气莹然,比又老又丑的国师更像仙界中人,而且这位“小神仙”还会施很多法术,像国师施的那种法术,“小神仙”说是雕虫小技,他一千年前就学过了。还说要在五天后在城主府前的大广场上搭起高台,看看溯源法力高强的国师是否敢接受挑战,高台比试。

了解了前因后果,国师又怒又怕,怒的是竟敢有人无视他的威严,怕什么?就只有国师自己心里明白了。

国师嘴上起了好大个燎泡。他这几天一直在盘算,是先把那批得病的贱民祭海,挽回一点颜面,还是想办法做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神仙”。但是一个想法都没能实现,他没法见到城主赵政,也没办法强行进入城主府带出那批生病的渔民。更遑论小神仙了,手下的人连他的背影都没见着。一起前来的庸医也见风使舵,搬到客栈去了,待自己想法弄死了那个所谓的小神仙,这些人通通都别想好过!

五日时间一晃就到了,一大早,临水广场就聚集了临水城里绝大多数的居民,官差们和临时征集的民丁合力把前来看热闹的乡民隔离在高台外面二十丈距离,正中央的高台上,左右两边各树立了一个高约一丈,四尺见方的木柱。

木柱左边挂着:两仙临水斗法,各显神通

木柱右边挂着:盛唐鼎力赞助,生意兴隆

高台四周,也团团安满了写着“盛唐”两个字的靠背座椅,据说盛唐酒楼的老板正好在临水,这位写满传奇的“点金手”出巨资买下了高台方圆二十丈的位置,现在盛唐的伙计正在一旁收钱卖座位。

辰时,国师在人们指指点点中快步行到左边木柱下面,叫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蹲在地上,踩着侍卫的肩膀,小心扶着柱子,待侍卫站直的时候,他撅着屁股艰难地爬了上去。

这时,城主府的正门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开启,进入眼帘的是沐浴在晨光中如谪仙般的少年。

只见他头上插着一支普通的木簪,飘逸的白衫,行云流水的步伐,加之五官精致,令人为之心折。他就是夜阑,经过秘密和胡玉轩谋划了一番,就有了今天的斗法,往胡玉轩的方向投去了两人才懂得的眼神,看到胡玉轩微微点头,夜阑脸上的微笑更灿烂了。

自信地走到木柱之下,夜阑伸出一只手舞动了一下,木柱的装饰纸做的莲花竟然平放下来了,纸质的红莲绽放在他脚下,轻移脚步站在中央,红莲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冉冉升起,直到夜阑跨步站到木柱中央,红莲落下,恢复原状。对面的国师,底下的民众才合上大张地嘴巴。

国师一脸苍白,口中的呢喃只有他自己能听到;“难道真的有神仙?”

高台下的民众轰动起来!神迹啊!

胡玉轩端着圆圆的笑脸,在离高台最近的一圈里四处宣传:“我们盛唐酒楼在溯阳的总店就是这位小神仙题的名,我能有今天全靠小神仙点化。”心里暗暗得意:你们都不懂科学是不?这就是科学的力量,滑轮懂不?纸的受力点懂不?其实我也不懂,只是按照夜阑的吩咐在做。经过这么多年,虽然没人知会胡玉轩,但他隐隐知道家里有个秘密,就是教导夜阑和自己的神秘人物,现在他觉着教导他们的就是一个真正的神仙,你看夜阑,现在多么仙风道骨啊!

这时胡玉轩接待了最后一批高价买第一排座位的顾客,这一行人有点奇怪了,一个主子,买了第一排全部的位置,坐下的却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中老年人,身着一件皇都才有的锦纱长袍,腰带上面的玉扣,垂下来的绶带都不是凡品;总之,通身的气派。他一坐下,带来的丫鬟立刻一个撑伞,一个掌扇,侍卫整齐划一地侍立在他身后。

胡玉轩心里急急盘算一番,亲自送上了盛唐独有的茉莉花茶,几碟干果,点心。那个老人挥手示意侍卫不必阻拦,还和蔼地让胡玉轩坐到他的身边去,胡玉轩告罪一声,也不多礼,端着东西礼貌地轻坐在老人身边。和老人边看台上边胡乱聊着,他有点怕身边这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那样的话,夜阑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回头寻找临水城主,发现在这紧要关头怎么就找不见人了呢?

“胡玉轩,盛唐酒楼的老板是吧?现在的年轻人不简单啊,不仅能在我溯源开了六十二家店,连大理和牧野都发展开了,不错不错!”老人见胡玉轩坐立不安,率先开口,喝了一口茶,接着赞道:“不错,这茶也不错,我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谁能把茶汤熬制成这样,清澈芳香,回味悠长,小朋友,今后我喝的茶你要给我包了啊!”

胡玉轩抹去额头上吓出来的汗水,“好说,好说,承蒙您老人家看得起,以后您老只管开口,我亲自给您送府上!”胡玉轩心底不停打着鼓,这人何方神圣啊,消息这么灵通,不过幸好你还没有调查到我的秘方,不然你不会不知道我这茶是泡的。

老人没有计较胡玉轩想套话的小伎俩,磕着瓜子,向台上仔细看去,眼神里似乎在回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胡玉轩看过去,原来是夜阑和国师的斗法已经开始了,胡玉轩再次仔细观察了老人的眼神,发现老人的眼神似乎透过夜阑在看别的什么,但眼神里充满了爱恋和怀念,没有丝毫恶意。胡玉轩暂时放下戒心也专心看向台上。

现在的时间是辰时末,夜阑在台上重复起国师初来临水所施展的“法术”:

用一个能看清里面的仙瓶,装上仙丹,施过咒语,直立地固定在铁架上,并在下面以炉火加热,取小豆粒大小木炭一块,投入仙瓶中,并继续加热。过一会儿就看到仙丹烧融成液状,小木炭块在仙瓶中的液体上突然地跳跃起来,一会儿上下跳动,一会儿自身翻转,好似跳舞一样,并且发出灼热的红光,红光就像一种字体在仙瓶周围闪现。

国师看到这里开始失去继续比拼下去的勇气,自己用来施法的瓶子是自己炼丹时无意烧制出来的,虽然能看清里面,但凹凸不平,极为粗超,就是这样,费尽二十年亦没有再烧制成功另外一个,仅有的一个被自己视为至宝。看对面少年用的无论透明度,光泽,形状都高过自己无数倍。但为了面子,他还是要继续死撑着。

台下出来阵阵惊奇的呼喊,胡玉轩身边的老人也惊讶了,他似乎以前见过这个“法术”,起先并不惊讶,他只是看见夜阑手中清澈的玻璃杯时才现出惊讶之色,到了夜阑圆满完成时,老人也是满脸沉思。

胡玉轩难得卖弄的机会,小声对老人解释:“老人家,这只是一个小伎俩,只要你有那个所谓的仙丹,你也可以完成法术,不比他们的差!”

“哦?你就叫我上官大人吧,你说说,怎么回事?”

胡玉轩很得意地解释:“这是**和木炭加热后温度上升,发生激烈的化学反应过程。如此…如此…就是不知道国师怎么得到玻璃和**的?我都费了好大的劲才帮夜阑弄出了一个瓶子和那么一小点**!”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得意过头了,只好呵呵傻笑:“上官大人,在您面前,您看我连谎话都不敢说一句了!”

老人貌似很得意,摸摸三寸长须,叫过身后侍卫小声吩咐了点事情,然后就开始继续喝茶吃点心。胡玉轩似乎讨了个没趣,也假装口渴,端起了茶杯,从茶杯边缘看到赵政恭敬地陪着几个人往这边走来,动静有点大,很多在前面的人都伸长脖子好奇地看过来,想看看什么人可以令一城之主这么兴奋。

PS:猜猜是什么人出现了?

第十六章 正义战胜邪恶

更新时间2012-1-12 21:01:19 字数:3236

 看清从城主府走出来的人,特别是前面两人,胡玉轩放下嘴边的茶杯,兴奋地跑了过去,和走在前面的那个少年亲热地拥在一起。胡玉轩长得比较平凡,但圆圆的笑脸很和气,身高也不矮,和他抱在一团的少年却足足高了他半个头,起码有一米八,闪亮的金冠把头发全部束在头顶,一身银红色束袖长衫用一条亮银色的腰带束住,更显得精神奕奕,玉树临风。

原来他正是和夜阑他们分开七年的祝音非,他身边一脸温文的正是七年不见也未显老态的祝先生,胡玉轩连忙招呼两人到前面去坐!在一旁的临水城主也带着身边几个身体已经大好的渔民一起前去!

位置上的那位老先生依然含笑看着台上,新来的几人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祝先生和祝音非却整理衣着,恭敬地走过去弯腰行大礼。赵城主安排渔民站在旁边,也惶恐地跟了上去。

胡玉轩看到那老人只是摆摆手说:“免了,出门在外,不用多礼,待他们斗法结束再说吧!”祝家两爷孙就恭敬地配站在他身边,胡玉轩顾不上叙旧,也只好陪着祝音非站在一边。

台下的动静没有惊动惊疑不定的国师,倒是夜阑看清胡玉轩迎进来的人,脸色柔和了,接着就看到了台下的那位老人,夜阑浑身一震,迟疑地确定地再看一眼,僵硬了全身。但衡量了现在的状况,他迅速调整了态度。

为了加快结束这无聊地争斗,彻底击垮国师的心理防线,草草结束了“跳舞的小木炭”这个简单的游戏,挑衅地看了一眼明显丧失斗志的国师。夜阑步步紧逼:

“你不是还有其他的大神通吗?我还可以一一表演出来呢?”夜阑随手娴熟地摆弄起国师多年以来众所周知的那一套术法。什么腾云驾雾、符箓显血、无火自燃…

直到国师面无人色,夜阑还犹不解气:“你这些年就仗着这些伎俩害了多少人?你真的能沟通天地?断人宿命?你不过想得到民众仰视!你自称上达天听,随意决断他人生死,你置国家律法于何地,置我溯源皇上于何地?”

“你…你…”国师无言以对,干脆狡辩:“来人,快给本国师把他抓起来,随意侮辱朝廷重臣,该死!”

“你不是法术高强、上达天听吗?你应该祈求上天来惩罚我啊?哦,还有,海龙王已经原谅临水的渔民了,你看台下有几人正是已经全部痊愈的渔民。而且我告诉你,就在今天,会有一场大雨降下,在我溯源皇上治下,我朝会风调雨顺、国富民强。至于你的法术,那都是你出于你自己的目的编撰出来蒙蔽世人的。”夜阑的话语掷地有声。

“你敢侮辱先皇亲封的本国师,我…”

“够了!你住口,朕也觉得你修为不够,斗不过小神仙不说,还误解了海龙神的意思,朕看:你应该亲自去和海龙神大人沟通沟通。”一句威严的话语来自第一排胡玉轩接待的那位老人。

他就是当今溯源皇帝上官弘泽。话语一出,各方反应不一,国师瘫软在木台上,被皇上的侍卫拖下去带走了,皇上的意思,可是要让他和海龙王“面谈”,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了。

上官弘泽的侍卫迅速围在周围,外面的人全都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夜阑不顾祝先生等人频频示意的眼神,仍然站在木台上没动。脸上的温和,坚定全都不见了,只余下淡淡的哀愁。

上官弘泽慢慢一步一步走到高台下,抬头直视高台上的夜阑:“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夜阑还是没有言语,上官弘泽伸手在木柱上缓缓摸索,胡玉轩见夜阑没有下来的迹象,而皇上也没有怪罪的兆头,大着胆子,递了一根不显眼的绳索给上官弘泽,引导他用巧力一拉,莲花瓣就放开了,迈步站到胡玉轩指点的位置,拉动绳索,上官弘泽也慢慢升上去了。

被官差挡在外面,不知根底的民众沸腾了,皇上也能乘莲花上木柱,果然真命天子不一般啊!有人开始大呼:“天佑溯源!皇上万岁!”

上官弘泽很得意,对台下微笑着示意众人起身,偏过头,小声地问夜阑:“怎么?你不认识父皇了么?阑儿!”最后一声“阑儿”带着警告的严厉。

夜阑没有迟疑,现在大庭广众,也不是和一个皇帝赌气的时候,双膝跪了下去:“不孝皇儿上官夜阑,参见父皇!”

“乖孩子!我们待会再详谈,先把眼前的事情了结。”上官弘泽扶起了他,对台下道:“朕知道溯源怪病以后,错信了国师,朕心不安啊,幸好天佑溯源,朕的七皇儿上官夜阑学有所成,治好了奇症,还揭露了国师,避免了草菅人命,朕心甚慰!”顿了顿,环顾四周,“朕决定把临水城交给吾儿治理一年,一年以后,只要临水城的大多数人能填饱肚子。朕就数功并在一起,两年后皇储提名一定会是七皇子:上官夜阑!”

话音一落,祝先生,祝音非率先带头“皇上英明!”接下来整齐划一地“皇上英明”在广场上响起。病情大好的渔民也陆续来到木台下谢恩!

正午时分,城主府内众人明显感觉天色暗了下来,眼看就会有大雨落下!表情不一,上官弘泽也略有些奇怪,晴了这么久,夜阑怎么就敢肯定就在今天会下雨?

夜阑本不想开口解释,奈何祝先生固执的眼神似乎并不放过自己,只好开口解释:

“其实也是那个骗子国师从未看过《四季农学》,里面夏季篇就有天将降雨的若干预兆,我只是昨日和今日都见到了其中五六种,所以我才敢肯定,今日必定有雨!说起来,天气变化只是季节使然,只有某些盲目的人才会误信那些个神棍编织的胡言。”

听到这儿,祝先生等人识相地退了出大厅,留下上官父子两人单独相处,如此无理的对话,不适宜外人在场。

一时大厅安静下来,夜阑站在下首保持沉默,上官弘泽只好开口:

“阑儿怎么不说了?父皇想听你说你看见什么了?不会是刚好猜对吧?呵呵!”夜阑不会容忍别人质疑蓝兰所言,哪怕是自己想念多年的父皇,立刻反驳:“‘蚂蚁挡道,大雨即到。蚂蚁搬家,大雨要下’。雨前,水气加多,蚁穴变潮,致使蚂蚁不能安居而离巢穴。‘蜻蜓低飞,不风即雨’。雨前,昆虫多在低空浮游,蜻蜓为了觅食,往往在离地二、三米处的空中飞行,这是即将有风雨的征兆。…还有很多,要我一一背来么?”

“不用背了,阑儿,朕只是十年未见你了,想和你说说话,你长大了,越来越像你的母妃了!唉,你母妃也走了十年了!”

“你不要作出那种怀念的样子,你真的怀念母妃的话,当初就不会让我在母妃还未入土就远赴溯阳,我才六岁,你就能狠心地送走我?”夜阑在外这么多年,第一次把委屈大声说出来,强忍着心中的悲意,夜阑也没在乎面前的是皇帝,固执地自称“我”。

“你知道我在外面怎样生存吗?你关心过我的学业和生活吗?就因为一句‘克星’,你就舍得把儿子逐出家门,连犹豫都不曾有过。”

上官弘泽也愧疚地没有反驳儿子的指责,深深地叹了口气:

“阑儿,无论当初真相如何?这十年我对你不闻不问就已经是一个父亲最大的失职了。我很庆幸现在的相遇,我也不会问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作为上官家的儿子,你能努力走到这一步已经证明你的能力,我也希望能有个弥补你的机会!”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怎么解释接下来的话语。

“你先在临水暂且协助赵城打理一年政务,一年后我会风光地把你带入朝堂,你的能力,加上祝家的支持,完全可以不负我的期望!两年后的皇储提名就可以顺理成章了”

感觉像在施舍,夜阑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失望地对上官弘泽说:

“你不必为我的将来操心,”自嘲地冷笑了下,

“十年了,没有你的照拂,我也过得很好,现在我成年了,更不用你多管闲事!你认为你的弥补就是让我有机会坐上你的位置,你的位子在我的眼中什么都不是,我一点都不稀罕那个没有亲人、朋友、爱人的位子。兰说的对,不应该对帝王抱希望。我可以回去告诉她,帝王永远是帝王,不会是一个孩子的爹爹!”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夜阑没有再看上官弘泽一眼,一步一步出了厅堂,独留皇帝一人若有所悟的低语“我只是想补偿,不对吗?”上官弘泽一直生活在皇家,他显然没法理解夜阑渴望的只是一份父爱,而不是他以为的权力。

侯在厅堂外的众人看到夜阑冷漠的眼神,满面的泪痕,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胡玉轩大步地上前,搂住夜阑的肩膀。

“兄弟,走,我们把音非带到盛唐去灌醉,这小子,走了这么多年,不知酒量如何?”

祝音非也从另一边搂着夜阑,豪气冲天地大呼:

“走就走,谁怕谁?乌龟怕棒槌!哈哈,不醉不归!叔爷爷,你就代我给那位告罪一声,我陪陪兄弟!”

看看肩膀上面的两只不同的大手,夜阑感到暖心,还是这样就好,不因身份变化,依然真心朋友。像里面那位那样,一辈子也不会有人敢勾肩搭背同去买醉。我有朋友,有…兰。

第十七章 父与子的较量

更新时间2012-1-13 21:31:55 字数:2930

 看着远去的三人,祝先生和赵城主一起重新来到上官弘泽面前,上官弘泽已经恢复自己上位者的威严,打发赵城主去收拾善后。

向祝先生详细询问夜阑前几年的经历,听到夜阑身后的“高人”的事情,上官弘泽很震惊;听到夜阑买胡兴一家,却又平了胡兴儿女奴籍,他很纳闷;再听到夜阑无偿献出四本惊才绝艳的启蒙书籍,以及帮助溯阳普及农物,他就有些麻木了。

难怪夜阑说出那番话了,他身后的必定是一位淡薄名利的世外高人,到这里,上官弘泽是真的希望夜阑能在他百年之后继任皇位,他也不避讳祝先生,坦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