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又不是没有女儿了,心儿你就不疼了。”

这能一样吗!“——都什么事!”

“你冲我说有什么用,礼都走完了,更贴都换了,婚期就这两天的事,你在这里说不同意有什么用,好了,徐家也是真遇到了事,皇上也是赐下如意了的,你担心什么,真要是舍不得女儿,等她成婚了,我邀了她回来住就是。”

端木瑞冷哼一声:“她成了婚你真好意思把她接回来住,看看你会不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徐家就是说的好听。”

赵氏顿时冷了脸放下手里的单子:“没完了是不是,不愿意,你去跟徐家说去,好人想做,人还不想给,哪有那么好的事,再说了她李岁烛敢说那话,我就敢做,女儿那么小带回来住怎么了,我理解他们家,他们家就不能理解我们思子心切吗!少说有没有,一会心烦了!你信不信我去退婚去!”

端木瑞又不想承认了:“谁……心切了……”

赵氏哼都懒得哼,重新拿出嫁妆单子继续添加东西。

端木瑞看爱妻不理他了,自己翻来覆去的走了两圈,没有得到安慰,慢慢的挪到妻子身后看嫁妆单子,看了两眼后皱眉:“把我得的那根百年人参添上。”

‘根’都用上了,又不是草,当初谁答应的很怕女婿跑了一样,真成婚啊,横挑鼻子竖挑眼。

端木瑞见爱妻没理他,闹了个没脸,但看着爱妻的容色,散发着珍珠玉光的肌肤,心神微微震荡……

“你别闹我,我忙着呢,放开……”

端木瑞舔着脸哄着:“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

生什么生!

烛光映衬着端木徳淑美乱没换的容颜,凝脂白玉,凤击九霄,大道成音,虽未完全长成,但已堪称绝世容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举起自己终于完成的并蒂莲纹手帕,甜甜的问身旁的戏珠:“好看吗?”

戏珠目光恍惚了一瞬,小姐真好看:“好看。”

端木徳淑开心的看了又看,大婚在即,她能亲自绣的也仅有这一样东西,就算不赶时间她也不可能绣完一个喜帕,母亲不会让她伤了眼睛,家里早已请了京城颇有盛名的绣坊为她绣整套的嫁衣床褥,那些都不是她该操心的。

端木徳淑想到即将嫁给子智哥哥,能光明正大的看他,拥抱他,摸到他,心里说不出的甜腻,再过一个多月那个男子就是她的了。

端木徳淑又想起那天徐夫人的话,想到他那么喜欢自己,见了自己却冷着一张脸,心里颇有几分志得意满,就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她看中的更是能拿在手里。

小人得志后便是小女儿家的娇羞,手指放在双膝上腼腆的摆弄自己的手指,她才十四岁,这么早成婚……是不是太早了啊。

戏珠打了水进来,温柔的提醒:“小姐,天色不早了……”

“我……我再坐一会……”母亲说成了家麻烦,即便连就寝这点小事,也要等男主人的,端木徳淑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了,等笑够了,水也不看,翻进床铺中抱着软香的被子直接睡觉。

戏珠无奈的看着手里的洗涑用具,只能等小姐睡下了,悄悄为小姐净手净面。

时间飞逝,秋日繁盛浓烈的色彩慢慢退出了主场,寒风已至。

徐府与端木府的婚事越来越近,纷乱了一个秋天的朝廷,就像即将到来的季节陷入沉寂,有了喘息的空间,众臣才发现,皇室的子嗣已损伤眼中,剩下的能主事的也寥寥无几,便有臣子恳请皇上允许远在封地的七皇子宗之毅回京。

突然之间老了十多岁的皇帝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或者说在以为皇子死光的现在,哪怕他想不起来的都变成了年迈的他唯一的安慰,允许了这个提议。

徐千洌从此场宫变中抽身,除了有些累其他的还好,就是端木瑞,看着他总是欲言又止,几近怜悯,但他肯定,他家里这些破事,发妻不会与人说,儿子更不会,可是能是过早成婚让端木家不高兴了吧。

李岁烛感受着京中越来越来太平的气息,整个人也慢慢舒展看来,心中安静,看徐千洌也平和了三分。

婚期近在眼前。

赵氏每天睁开眼就有忙不完的事,府里的吓人人为大小姐三日后大婚忙的进进出出,庭院打扫一新,喜佛已经敬上,路途远的亲戚已经倒了,端木夫人专门收拾完了客房供亲眷居住。

婚期越近可忙的事情越来越少,赵氏打理好大问题,将琐事也分派给众位管事,才猛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她还没有交代。

可她也没有急在一时,还是耐心的让张姑找了几本绘制不俗的册子,等着听雨楼的小姐妹们喧闹的散了,烛灯亮起,用了晚膳,歇了饭食,才裹了斗篷带着侍女去了听雨楼。

端木徳淑用了膳,招待了一天小姐妹们早已经累了,美人如画,娇俏艳丽犹如春上枝头,最亮丽的一株,此刻小美人散了发,燃了熏香,贪享的趴在榻上,哼哼唧唧的让丫头为她通发。

“夫人安好。”

端木徳淑听见了,眯着眼睛懒洋洋的不动,她好累想睡觉。

赵氏看着女儿软软糯糯没个正行的女儿,嘴上抱怨着,眼里却漫上腻死人的慈爱的温柔,疼惜的走过去挨着女儿坐在榻上,伸手帮她揉腰i:“这点小场面就累了,以后当了家,应付宴席,还不得虚脱。”

“哎呀娘,你就别吓你女儿了,我现在都要化成水了。”婚都不想成了。

赵氏闻言,嗔怪的打她一下,耳边听着她哼哼唧唧的不依不饶,心里叹口气,这幅样子,新婚后,怎么能指望徐家那小子手下留情。

赵氏心里压着事,女儿长的不美了嫁不出操心,可这女儿长的太好看了早嫁,她更操心。

“用力,再往上一点……”对:“舒服……娘,我最爱你了……”

“少来这套。”赵氏挥挥手让张姑带着房里的人出去。

端木徳淑头上没了舒服的力道,又开始哼哼唧唧的不高兴,娇弱无力的声音挠的人心生怜爱。

气的赵氏一掌拍她腿上:“闭嘴。”

“娘——”端木徳淑觉得自己挨这一下冤枉死了:“我在我房里哼唧你也要管,是谁说我在家里可以为所欲为的。”骗人。

赵氏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无力,早知道就教女儿凶一些了!但现在也不晚!和女儿说这些事她没有扭扭捏捏的意思,她那时候便是母亲支支吾吾的,害她懂的不多吃了亏,轮到她女儿,她定是不避讳的:“给我起来。”

端木徳淑腻在赵氏怀里撒娇的拱着她的小腹,声音较软无力:“起不来,腰疼……”她今天招呼小姐妹们坐了一天呢。

赵氏的手又下意识的搭上她的腰轻轻揉着,不忍苛责:“你快成婚了,是大姑娘了。”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月事也有一年了。”

端木徳淑舒服蹭蹭娘身上的软肉,半听不听的听着。

“娘给你拿了两本书。”说着打开其中一本,翻到一页不那么露骨的一男一女上,坏心的盖在她快睡着的脸上。

端木徳淑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顿时打个激灵,噌的一声坐好,红着脸垂着头,扣自己圆圆嫩嫩的脚趾头。

她柔软的长发垂下,肌肤晶莹净白,嫣红水润的唇瓣犹如上好的雨露,可爱的让赵氏想捏捏她的脸颊,换做她以后的夫君,恐怕就不是捏捏脸了。

第035章 婚成

让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徐子智放下新房添置好的物品清单,面无表情的接过父亲院子里送来的盒子,七皇子宗之毅是不是皇上的亲子不重要,更何况皇上没有处死那对母子,多半是传言,更何况目前来说他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更或者说,谁当太子不是一样,有必要挑选吗,徐子智看也不看,直接将盒子放在了一边。

夜渐渐的深了,徐子智最后一遍核对完所有清淡,已经过了子时,明日就是他大婚的日子。

想到她会穿着嫁衣,安安静静的等他,那位曾经惊鸿一瞥住进他心里的影子与他共享未来,徐子智向来平静的心,忍不住震如擂鼓。

为平复心神,徐子智欲站起身,倾身间看到放在一旁的盒子的锁扣处,隐约不显的图案,坐下来,打开盒子,拿出那本书。

下一刻,徐知乎哐的一声关上!

辞诡瞬间看过去:怎么了?

片刻,徐知乎目光镇定,神色起身,将盒子带上,直接扔进了炉火中,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徐府长子的婚礼异常低调,相比于下聘时轰轰烈烈的热闹,在如今皇室萎靡的大环境下,徐府的婚事极力缩减的自己的存在感。

徐子智没有不同意,对父亲,他有身为人子的尊重,只是私下里把所有的礼品的品相又升了一层。

端木府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皇家子嗣都要死完了,臣子家却在操办婚事,皇上心里能好受吗?!低调些总是对的。

可以徐家在雁国的地位,端木府在官场上的人脉,京中风云人物的两位新人,这场婚事再低调,也注定人头攒动、争相观看。

端木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小姐妹拥簇着打扮妥当的端木徳淑调笑,一身红装,凤冠霞帔的端木徳淑美的仿若冬日的精魄,一颦一笑都是一针值得珍藏的山河画卷。

柏溪儿、宁纹袖心中艳羡的看着好友,还有一丝稀奇和期待,这就是成婚吗?谁能想到端木徳淑会是她们这些小姐妹中最先成婚的人,徳淑今天真好看,也只有徐家公子那样绝世的人物才能配的上她吧。

端木徳淑心中羞涩不已,不见前两日的你笑闹,从今天起她就是徐家的新妇,再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心中有期待有希望有一往无前的幸福。

端木大姑姑在一旁看着被围绕在人群中的姑娘,心中欢喜,姑娘们还小,尚不理解出嫁时长辈的心酸,不过,这有什么,看着小姐、少爷们高兴,老爷和夫人就高兴。

梅香宁揪着表妹的袖子,气死她了,姑姑竟然不准她靠近听雨楼!好像她一定会闹事一样!谁稀罕!

端木徳淑被打趣的越发害羞,成婚的欣喜让她暂且忘了昨晚的惊世骇俗,昨晚母亲带她去了别院,在双绣帘后让她看了……看了……总之……

外面突然一阵骚动。

管事的姑姑匆匆进来,笑的一脸喜庆:“快把盖头盖上,姑爷进门了——”

房内的姑娘们顿时羞红了脸,几位成了魂的外嫁媳妇上前,笑着为大小姐将盖头盖上,心中艳羡,瞧这绣工,是绣坊的老手艺了,头上的凤冠更是精致好看,没有在手艺坊间见过呢。

虽然正在这个关头,可是这场婚宴也不能说低调,她们这位表妹真是好福气呢,得以嫁入徐家。

成了婚的新妇们方知妹妹这一嫁意味着什么,与她们此刻羡慕一些排行和新得的东西比,以后便是夫家带来的地位差距,何况徐家长子又是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天蒙蒙亮,徐家迎亲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端木府接走了在端木家娇宠了十四年的姑娘。

徐知足坐在马背上,红衣如火,热烈却又内敛的从容,从今日起,她将在他的身旁触手可及!

端木徳淑坐在轿中,吹打声改过了两旁的喧闹声,她捧着手里的玉如意,心中惴惴又欢喜。

她成婚了,嫁给她心心念念的公子,以后就不一样了,此时坐在轿子里,端木徳淑方有一丝紧张的害怕。

吹拉弹唱的队伍从街头蜿蜒到巷尾,每个人鼓足了劲,奏响今日的盛曲。

街边观礼的人们看到马上俊逸的少年,不禁眯了眼,忍不住要赞一声陌上人无双,不知迎娶的娘子是不是配的上他。

笑闹的孩童讨了喜糖,大叫着新郎装小少年哭哭啼啼闹洞房的笑话,被管事的笑着赶走。

徐府的大门外已经挤满了人,轿子就要到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气,虽然不理解徐家为何匆忙成婚,但总归是喜事。

李岁烛在侍女的拥簇下,等在二门外,看着院落中蒸腾的热气,弥漫的酒席香味,来来往往的宾客,以为再不会有感触的心,忍不住颤抖,这回……总归不一样了,都会好的,会好的……

阿土见夫人竟然哭了,赶紧递上手帕:“夫人也太高兴了,添丁进口大喜事。”

李岁烛笑着,她是真高兴,可不是大喜事,再没有比这更让她安心的事了。

徐知慢扶着母亲的手,神色比以往越加温柔贤淑:“娘,让嫂嫂看到,可要笑话你了。”

李岁烛嗔怪的点点女儿的额头:“都敢打趣我了。”

徐知慢笑笑,以前是她拘谨了,母亲和父亲怎么会对她们不好。

端木徳淑被大哥背下轿,繁杂的福礼一重又一重,她走的紧张欢喜又小心翼翼。

红绸的另一端换上了魂牵梦绕的人,未来为她遮风挡雨。

耳旁是数不清的起哄声,盖头遮住了众人灼热的视线,环佩下她仅仅低着头,羞涩的任人一步步牵引即可。

这一天有很多事,耳边有数不清的声音,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很多人说了什么,笑着过来看她,她被送入新房,吉时到了又匆匆去拜堂,一重重头磕下来,端木徳淑才有了头昏眼花,腰都直不起来的疲倦。

她好像听到徐知乎的声音,也好像没有,她感觉不出他是不是欢喜,也没有功夫多听,从周围哄然的热闹中,和盖头下一双双腿,她想这场婚事一定很让热闹。

端木徳淑再被放回新房时,已经没了胡思乱想的心思,外面的缤客开席,小丫头给她端来了糕点充饥,本来围在外间淅淅索索的声音如今只剩亲近的内家人在说话。

李岁烛趁着人少,亲自过来看了看她,让她累了就休息一会,再晚些还有合卺酒。

酒席散后未时已过,徐家陆陆续续的开始送客,只剩缠席的还在高歌,徐家的要客在书房商议国事。

内院里便是当家熟婶,同家的孩子闹着要看新娘子,徐知乎友人有限,相熟的没人会上前闹洞房,同辈的堂兄弟平日尚且不敢同这位同辈说话,更何况在他成婚这一天胡来。

端木徳淑简单用了膳,便在徐家丫头婆子的服侍下重新梳妆,盖上盖头。

戏珠、明珠在一旁候着,并未在不熟的地方喧宾夺主,以后这里就是她们小姐的家,那也是以后,现在她们还是外人。

李岁烛叫了徐知慢、徐知若去陪新娘子说话。

繁忙落幕,冬短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当家的亲戚们帮着散了帮供的人呢,各院掌事结清部分费用,外院的戏楼、杂耍都慢慢的散了。

最后新房里象征性的与新娘子打趣了几句,也已经散了,长廊外亮起了夜灯。

戏珠、明珠紧绷的身体方松一口气。

端木徳淑挺直的腰背也放松下来,恨不得倒在后面的床上,翻两个滚,让戏珠好好伺候她一番。

徐姑笑眯眯的端了酒盏进来,身后跟着含笑的无思、轻梦。

戏珠、明珠的目光悄无声息的在两位姑娘身上略过,心中闪过一丝警醒,这两位姑娘好美,虽然都是通房妾室,她们小姐安排的和原本姑爷身边的怎么能一样,有从小到大的情分,总是碍眼一些,私下院子里与姑爷的小动作也多一些,碍眼。

徐姑、梅姑笑的温和:“少夫人稍等,少爷被老爷叫去了,一会就来。”一转眼少爷都成婚了,这青竹园也有了女主人,婚事虽然匆忙了些,但这不是也没办法,他们少爷成了婚皇家总不会还惦记她们少爷,不知道少夫人是个什么脾气,好不好伺候,听说年纪也不大,想来还是一个孩子。

不过也没什么,一切有夫人在,跟着夫人,什么学不来。

另一边,李岁烛听说徐千洌将徐子智弄走谈什么七皇子去了,久未有过情绪的她,猛然一拍桌子!气的脸色发青,这个紧要关头惹他干什么,还嫌不够烦的!

阿土吓了一跳:“夫,夫人?!”

“说完快死了!去把老爷叫来!”闲的他!她花了这么大力气,他还嫌不够是不是!管什么皇家破事太子人选,谁爱当谁当!

阿土见状吓的急忙让人去通知老爷。

李岁烛气的胸口发疼,她脸面不要求来的婚事,他还横插一杠,皇家给他什么好处了儿子大喜的日子也不往鞠躬尽瘁!

“少爷来了,少爷来了。”

端木徳淑背脊顿时停滞,双手搅着手里的帕子,羞涩的垂着头。

徐知乎一身红袍,身量修长,气质华然,映衬着他脸颊越加沉稳俊朗。

“见过少爷。”

“见过姑爷。”明珠明显感觉到,姑爷进来的一刻,房内所有伺候的徐府的人神色都多了一抹严谨,脸上的笑意都不见了,明珠心里猛然一凸,姑爷不好相处!?

不好相处都是轻的!姑爷不会脾气不好吧!?

端木徳淑视线内出现一双脚的时候,脸颊绯红。

徐姑姑和喜娘上前,一本正经的让新郎掀盖头。

明珠余光扫着姑爷,姑爷面上看不出高兴与否,与往常一般的神色,可大婚的日子,姑爷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合适,不满意这门婚事吗?

明珠心里有些打鼓,换做任何人,明珠都不担心,可她跟着小姐多次接触下来,心里真没谱。

明珠悄无声息的看眼戏珠。

戏珠含笑的看着一对新人,心里为小姐、姑爷高兴。

盖头掀开,室内顿时璀璨生辉,梅姑姑因为少夫人的容色惊讶的看直了眼睛,好美的姑娘。

端木徳淑看也不敢看徐子智,羞涩的半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犹如垂柳拂波缱眷温柔。

徐子智心神瞬间恍惚,下一刻立即被他克制住,镇定的看着她,可还是忍不住心神震动,她距离他那么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而且,她是他的了,那时候住进他心里的女孩,他娶回了家,一种落地生根的感觉抓住他的心神房,仿佛天地广袤、川海有归。

喜娘见连个闹气氛的人都没有,不敢自作主张,慌忙让两位新人行完礼,说了句早生贵子赶紧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梅姑、徐姑见状也赶紧带这人候到了外面。

明珠看眼戏珠。

戏珠站着。

明珠想了想,她也站着,身为小姐的贴身丫头,没什么不能看的,以后贴身的伺候的都是她们,收拾床铺也是她们,夫人已经提前指点过了,她们要习惯。

第036章

徐知乎从容的解开扣子,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着盘扣的纽带。

端木徳淑脸瞬间通红,垂下的头更低了。

徐知乎扫她一眼,似乎故意一样,每一颗都解的异常缓慢,但外衫本身也没有几个扣子,徐知乎脱下与她绑着并缔结的外衫,随意的放在她身侧:“饿了吗?”

端木徳淑使劲抠着手里的帕子,她在想什么!丢死人了。

徐知乎非常有耐心的等了她一会再次开口:“饿了吗?”

端木徳淑急忙摇头,她吃过了,徐夫人有照看到她。

“那我去洗涑。”徐知乎起身。

端木徳淑也急忙跟着起身,不小心带落了一旁的外袍,又急忙捞起来,欲盖弥彰的往自己身后塞。

徐知乎幽暗的目光在她洁白如玉的手指上转了一圈,又缓缓的收回,她手指真好看:“我去洗漱。”再没多停,急忙离开。

戏珠、明珠立即上前为娘娘拆头饰。

端木徳淑含笑的看眼戏珠、明珠。

戏珠也笑:“姑爷今天真精神。”

明珠不知道戏珠从哪里看出姑爷精神了,姑爷分明很严厉。

此时外面进来两个丫头,

“奴婢可非。”

“奴婢未言,伺候少夫人。”

明珠见状,立即让出身边的位置给距离她最近的姑娘。

戏珠没有动,笑着看眼对方,见叫可非的姑娘手法娴熟,动作轻巧,心便放了一下,她们初来此地,总要用到这两位丫头的。

“你们在这,姑爷谁伺候着?”明珠故作好奇的开口。

“回明珠姑娘,辞诡服侍着。”

明珠有些不解,为什么是辞诡,内宅不都是丫头伺候着?现在不是打听这些的时候:“劳烦两位妹妹了。”

“都是伺候夫人。”

徐知乎出来的很快。

端木徳淑发钗已经退下,墨色的头发简单的盘着,身上的外衫已经拖了,与他接下来的一起叠放在一起,亲密无间。

端木徳淑看着一身常服的夫君,脸颊羞红,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声自己去洗涑,赶紧带着人走了。

徐知乎站在原地,鼻翼间是她淡淡的香气。

明珠惊讶的看眼这间浴房,唯恐自己走错了,又退回去看了一眼,确定这真是一间浴房才跟着走了进去。

端木徳淑只顾着羞涩,哪有功夫管眼前看到了什么,就是这里做成仙殿也不及即将发生的事让她羞怯。

明珠啧啧升起的认小姐被服侍着入了浴池,高处的兽口中又温水缓缓流淌,汉白玉的浴池边上是木质的台阶,水池里也是木质的台阶。水池里的水不停的交换,清澈无比。

不远处一人高的香炉中,散发着纯正的果香,香炉后面是一排木架,架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不同的沐浴器具,架子边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珠子,是夜明珠吗?明珠没有见过,不敢认,也因为没有见过,不能问。

她只是不动神色扫了一眼,心里有个数。

长长紫色浴袍托着地裹住端木徳淑还未长成,但已玲珑有致的身躯,长发在沐浴时已被训练有速的侍女熏干,被手巧的老姑姑简单的寻了两缕,从背后卡主,长发如墨般披散在背上,恍惚了浴房中伺候人的眼睛,明紫的衣袍衬的她的肌肤越加粉嫩透亮,长长的睫毛,含羞带怯的水眸,刚刚沐浴过的水雾还笼罩在她身上,在夜明珠散发的光亮中,她犹如落入人间的精灵纯净无暇。

端木徳淑踩着软靴缓缓进了卧房。

坐在榻上看书的徐子智缓缓抬头,那一片紫犹如蔓藤瞬间缠绕在他心上,肆意疯长。

端木徳淑哪里敢看他,没事寻事的笼着长发坐在床便,紫色的衣衫半盖住脚踝,尾部打着旋落在木榻上,端木德辉书拘谨的坐在新床上,垂着头,慢慢捋着长发看着鞋尖,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床上的枣果早已收拾干净,床帏内透着温馨的光。

明珠看到了床柱上小小的一点亮光,亮光被红纱遮住,明紫色的睡袍上笼罩了一层朦胧的红,不算合拍的眼色融合在一起依旧被她们小姐绝丽脱俗的眼色稳稳的接住,衬的她越加较小无害,分外惹人怜爱。

徐知乎心跳如鼓,再看不进书里的内容,脑海中都是她刚刚走过的样子,长发散下,无辜无害,美丽张扬的让人屏息。

可非、未言早已退了出去。

明珠、戏珠也默默退到了耳房。

烛灯发出撕拉的声响,又没了声息,房内的两个新人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却都散发着不容呼吸的存在感。

端木徳淑取了一缕发,他在看书,定然没这么早睡,闲极无聊无聊的勾起胸前一缕发一圈圈玩着,其实那晚在自家庄子里依稀看到的事她一点也不怕,如果是子智哥哥就更……

端木徳淑脸颊微红,自顾自的玩,他在,她反而不急了。

徐知乎身体不可言喻的躁动,这种不可掌控的感觉,顿时让他不悦,今晚会发生什么他自然知道,可这种事也必须会在他的控制中。他子智怎么会被这些俗事激的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