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旭跟着管家带着十几名丫鬟家丁,在阳春府里挨门挨院的寻找。

从前的他只知道抓鬼除魔,哪里会去想这些人心险恶?阳春府里没有妖气,他便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于是管家怎么说,他便怎么做。

可一直找到深夜,却还是一无所获。

到了后半夜,大家都累了一天,好几人都撑不住了,管家便让大家去休息。

“钟道长,给您准备了一间客房,您先休息休息,明日我再陪您到院外去寻。”管家道。

“有劳了。”钟旭一脸怔忡,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管家离开后,钟旭便想起江湖流传的一个寻人法门,此法有损阴德,但是甚是好用,只需要被寻之人的一根头发或是一片指甲。

钟旭无法,只得连夜赶回见素医馆,潜入了狄姜的闺房。

他在梳妆台上翻找了一番,随即在梳子上拿到了一根头发丝。随即他立刻用这根发丝做引,去探查狄姜的下落。

发丝牵引,道出三界无常,钟旭跟着发丝的指引,只发现她的大致方位仍是在九渡河边,任凭头发丝燃烧殆尽,也没有具体方位。

这更增加了搜索难度,他们的搜寻犹如大海捞针。

问药听到楼上有响动,以为掌柜的回来了,于是连忙上楼,打开门却只见钟旭坐在窗边,一脸懊悔。

“钟道长……您怎么在这?”问药一愣,随即心中“咯噔”一声,急道:“我家掌柜呢?”

“是不是狄掌柜回来了?”楼道里传来瑞安上楼的声音,他边走边道:“早知道狄掌柜不同寻常,想不到回家都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经过,真是顽皮。怎么?你还不愿意原谅本王吗……”他的话语里带着十分的兴奋,可一见到楼上坐着的是钟旭后,立即也是沉下脸,蹙眉道:“钟道长,狄大夫呢?”

“狄大夫,失踪了。”

“什么?!”

瑞安和问药皆是大惊,二人将钟旭围在中间,一左一右逼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钟旭知道,凭他一个人不可能将她找回来,于是只得将这两日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情节描述上,没有过分描述和渲染尸体的可怕,亦没有提起孟老太爷的复活。

他尽量想让这件事情听上去,没有那么的诡异。

瑞安听罢,勃然大怒道:“真是反了天了!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公然行凶,钟旭啊钟旭,你竟然还帮着他们知情不报!”

钟旭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难逃其责。

瑞安担心不已,而问药却不是那么担心,她道:“或许掌柜的有自己的事情,明天就会回来了。”

“她一个弱女子,大半夜不回家,能有什么事?”瑞安蹙眉,来回的在房中踱步。

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商量了大半夜也没有结果,索性都不打算睡了,准备来个夜探阳春府。

三月里的风凉中带寒,尤其到了深夜,配合着雨水一起,倒春寒过一月里,将三人都好一顿折磨。

瑞安行走在桃花林间,雨水沾湿了鞋袜,弄得下半身皆是泥土,这对平日极其讲究外表的他,简直是灭顶之灾。

可是他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他只想赶紧的赶到阳春府,看看这传说中的府邸,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人带着沉重的心情一路疾行,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府上。

此时,府里众人皆在酣睡,四周寂静一片。桃花一树连着一树,每一颗都开得十分艳丽,在这幽黑起雾的雨夜里,尤其显得繁盛和高大。瑞安好几次都被飘落的桃花砸到脑袋,凉得他浑身激灵。

三人挨家挨户的搜寻,皆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尤其是问药,她丝毫闻不见任何非人的气息,便稍稍放下心来。

因为她知道,只要是人为,凭掌柜的一身本领,应当就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

“院子里都找了好几遍了,哪里来的鬼影?连人影都看不到一只……”问药嘟囔着,垂着小腿,似乎已经累极。

钟旭看了眼天色,见天光微亮,再在院子里乱窜,或许会被人当小偷抓起来,于礼不合,于是便道:“我们去后山的佛堂看看。”

“佛堂?”瑞安蹙眉。

钟旭点了点头:“我最后一次见狄大夫,便是在佛堂。”

“你为何不早说!快带我去!”问药道。

“我……”钟旭沉默了,他这样做,其实是不想吓着他们,现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为之。

三人穿过大院,出了后门,便在山脚发现一个小门。

此门已经被一把铜锁从外面锁住,除非有钥匙,否则凭人力是打不开的。

“怎么办?”钟旭道。

武瑞安想了想,便拿下了头上的金冠,抽出金簪对着铜锁的锁口捅去。问药和钟旭在一旁都看呆了,竟不知高高在上的王爷原来还有这般手艺。

瑞安见他们神色惊异,便边捅边干笑道:“你们不要误会,我这一招是跟婧仪学的,她时常出宫玩耍,母后不放人,于是只能寻得一技傍身,我跟在她身边,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钟旭与问药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过了一刻钟,瑞安那边还在孜孜不倦的捅门锁,问药在边上踱步,着急道:“弄好了没?不行还是我来吧!”

问药见他开了半天还开不开,不等瑞安回答,便索性拉过他的后颈,将他拖离了铜锁,然后飞起一脚踢在铜锁之上。铜锁“啪”地一声,便断成两截落在了地上。

武瑞安看呆了,他止不住的赞道:“早知道问药姑娘如此神力,一早就该这么做了,也不必浪费本王一枚金簪。”

“你还心疼一根簪子?”问药反问道。

瑞安想了想,便一拍手,郑重道:“也对,不就是一根簪子?本王有成千上万的簪子!”

三人先后走了进去,由于是暗访,于是没有点燃火把和烛火,他们只能就着佛堂前昏暗的长明灯来观察四周的环境。

空气里透着几分压抑,让几人都觉得有些不舒服,钟旭左右寻了一圈,便摇了摇头:“这里没有狄姑娘的气息,也没有死灵。”

“没错。”问药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没有死灵?”瑞安大声怪叫道:“这般幽暗的房间里会没有死灵?我怎么觉得浑身发冷呢?”

“那是因为更深露重,且山体不通风,才会觉得不舒服,这是正常的,请王爷放心。”

瑞安松了口气,指着暗房的小门道:“死去的两个人,就在里面?”

“是,”钟旭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劝王爷还是不要看了。”

“为何?”

“里面只有十米见方,藏不了人,棺材里面……也有些骇人,还是回去吧。”

“嗨,不就是死人吗?本王见过的死人多得去了,你别忘了,我也是鬼门关走过来的人!”瑞安一挑眉,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紧接着是问药,钟旭则殿后。

一进小屋,一股腐尸的味道便扑面而来。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天,尸体不易腐烂,但张思瑶已经死去多时,多少会散发些气味。

瑞安捂住口鼻,在四周看了一圈,然后走到存放张思瑶的棺椁前,用力推开了盖子。

“怎么还有块布?”瑞安一奇,问药也凑了过去。

“这家人装神弄鬼的,真不讨喜。”问药嘟囔了一句,顺手揭开了白布,然后将灯油放在张思瑶的面上。

紧接着,便听“啊——”地两声尖叫,先后在这个小房间里回荡,瑞安和问药皆是满脸惊骇。

问药连忙放下白布,惊魂未定道地对钟旭道:“她怎么会是这般模样?你为何不早提醒我!”

“是啊,她这般模样,也实在太瘆人了些。”

“我本就不想吓着你们。”钟旭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出去吧,待在这个屋子里,让本王浑身不舒坦。”瑞安王爷埋怨了一句,又率先走了出去。

问药和钟旭虽然不多害怕,但也觉得不怎么好受,便同样跟了出去。

三人出来之后,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光便大亮了来,他们的暗访接下来也就变成了明探。

三人前脚刚走回客房,老管家后脚便跟了进来。

他端来一人份的早餐,对钟旭道:“钟道长,您一宿没睡?”

“有劳大管家了。”钟旭说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胃口。

“多少也吃一点,否则即便找着了狄姑娘,您的身体也垮了……”

“什么叫即便找着狄姑娘?我们一定会找到我家掌柜的!”问药撸起袖子站起来,作势想与他拼命。

老管家这才看见,屋子里还有两个人。

他不知道钟旭半夜回去过一次,也不知道他身边的这两个一个是狄姜的丫鬟,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辰皇第六子。

他见了二人只是觉得惊讶,惊讶这三人一脸疲惫,眼袋深深深几许。

“这二位是?”老管家道。

“我们是狄姑娘的好友,钟道长连夜将我们寻了来,本……我听闻昨日之事,便风急火燎的赶了来,你瞧,我这衣裤都污了个彻底。”瑞安打马虎眼,尽量将自己扮作了市井平民。

问药起先便对老管家没好印象,此刻更是窝火,只觉得这老管家很是古怪。

明明前日她与狄姜才与他照过面,且相处不睦,此时他竟又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模样,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第10章 失踪(2)

问药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便两步走上前,一拳打在管家面上,怒道:“你把我家掌柜的弄哪去了!快说!否则我要你好看!”

“冤枉啊——我真不知道!”老管家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

问药本想新仇旧恨一起算,谁知瑞安和钟旭同时拦住了她。

“问药姑娘不要冲动。”瑞安道。

“切莫伤人!”钟旭道。

问药看了二人一眼,只觉得这二人的行事作风简直是与自家掌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于是冷哼一声,只得放开了老管家。

老管家如蒙大赦,连话都顾不得问了,立刻撒腿就跑。

“问药姑娘,这般问话可问不出什么来。”瑞安道。

“那依照王爷的意思,该如何问?”

“且让本王去探上一探。”瑞安清了清嗓子,率先走出了客房。

问药和钟旭也跟着他走了出去,三人出门后便开始各自行动。钟旭脚程快,去了山中寻找,问药则去了周边的十里桃林。

而瑞安却仗着自己模样好有亲和力,便留在府中四下打听。他的效率很高,不到中午,他便将阳春府各门各院的八卦囊括在胸。

原来阳春府里总共有三进三出三个大院,六个小院,其中两个大院分别住了长房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以及她们的儿子,孟太老夫人是阳春山人的结发妻子,年逾九十,则与大夫人同住一院。剩下一个大院空了下来,原本是给二房的夫人,但二房一家很早就远走他乡,十几年来没有消息。

其他六个小院空了五个,皆是亲戚走走散散,都接连搬了出府。剩下的那个小院里住了着食堂的伙夫和几个打扫的婆子,于是整个阳春大宅,只剩下了这十几个人,真是萧条落寞到让人惊叹。

中午午膳时分,三人便在约定的时间,重又在大夫人院中的客房重聚。

“王爷,您可有发现?”

“当然!”瑞安道:“本王打听过了,这阳春府上所有的大小事务,表面上是大夫人说了算,可实际上她却以太老夫人为尊。”

“哦?王爷如何得知?”

“随便找人一问便知晓了。”瑞安笑了笑,抬眼看去,便见他目光瞬间变得柔情似水,教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问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屋外的亭台下,阁楼上,就连过道上扫地的婢女也都红着一张脸,满目娇羞欲滴的模样。

似乎每个女子都将他的柔情认作了是对自己,但实际上,他不过是广泛撒网,愿者上勾。

问药连连惊叹,一脸佩服至极的模样道:“王爷真是好手段!”

“过奖过奖,这些不过是小意思,为了狄大夫,哪怕是去色诱太老夫人,本王也是甘之如饴,在所不惜的!”

问药听罢,浑身一抖,脑海中竟不自觉的想到了瑞安坐在太老夫人身侧,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拈了颗葡萄塞到她嘴里,还一边凑在她的耳畔,柔声地对她说道:“夫人的皮肤,就如同剥了皮的葡萄一般嫩滑呢!”

这哪里是王爷?分明是个男妓!

问药低头窃笑,不过这样的想法她并没有说出来,她见王爷对自家掌柜这般上心,心中还是十分的感激。

当日,他们除了打听到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其余旁的事情是一点也没问出来。

阴霾在几人头上越积越深,先是书香和竹柴,紧接着又是掌柜,全都此去一无消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心中便越发的担忧起来。

第二日,武瑞安来回的在见素医馆里踱步,脑海中思忖着这两日的蛛丝马迹。问药站在一旁,正一脸焦急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盘腿坐在蒲团上,灵魂出窍的钟旭。

今日辰时,钟旭在问药的咒骂与自身心里过意不去的双重压力下,只得动用本门无上心法,出动自己的元神去寻狄姜。

虽然这样做会有性命之虞,可他似乎根本不关心。他只道:“只要狄姜能安全的回来,就算自己散尽一身修为也在所不惜。”

或许此时的他,担心狄姜比担心自己还要多。

钟旭靠着意念去感知,路上还遇到了两名拘魂的鬼差,他们一听钟旭在打听见素医馆的掌柜,便纷纷眉头一皱,连忙摇头道:“不知。”

钟旭的元神在九渡河周边游走了近两个时辰,待魂魄回体之后,便觉喉头一甜,紧接着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问药见钟旭收功,不顾他的疼痛,立即上前问道:“钟道长,怎么样了?可找到我家掌柜了?”

钟旭满脸歉疚地摇了摇头:“她的气息仍旧在九渡河,可是我依旧找不到她……我只知道……她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弱了……”

“什么!两日过去,你却只跟我说,掌柜的气息越来越弱?!”问药一把拎起钟旭的衣领,大怒道:“是你将我家掌柜带走了,你却不能把她平安带回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钟旭握紧了拳头,半晌说不出话来。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是他想找的人,连鬼差也会给三分薄面,而今日……却似乎不管用了。

武瑞安停住步子,转身看向钟旭:“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他的话语里没有问药那般莽撞,眼神清冽如许,没有多少责备,却更加让人如鲠在喉。

钟旭更加自责,眼中尽是茫然和无措。

“看来,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武瑞安叹了口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说完便出了药铺径直走向了京兆府,又在府尹那里要了三百人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杀进了阳春府。

“让所有人到前院里来,就连那两口棺材,也给我抬过来!”武瑞安一声令下,众将士立即得了令,四下着手去做。

不一会,整个阳春府的人便都被集结在院子里,就连后院里双腿残废已久的太老夫人也被官府的人推了出来,扔在了寒风中。

冬日的太阳藏在云层之后,并不十分炙热,洒在太老夫人的身上,她便止不住的浑身颤抖。那形状,就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老鬼被人放在太阳下蒸烤,很快就要魂飞魄散了去。

不一会,只听她发出连续的三声打嗝,随即浑身抽搐,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太老夫人!您没事吧!”大夫人连忙上前,在她鼻下探了一番,随即大叫道:“大夫,快去请大夫来!!”

官兵面面相觑,纷纷看向武瑞安,瑞安沉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王爷——求您饶命啊!”

“饶命?”武瑞安冷笑一声:“我绕了你们的命,谁来救狄大夫的命?今日你们若交不出狄姜来,谁也别想踏出这个院门半步!”

士兵气势汹汹,齐声高喊了好几声,院子里稍微胆小一些的人,立刻就吓晕了过去。

但是瑞安仍旧并没有多加理会,他只淡淡道:“就让她们睡在地上吧,总要冻醒过来的。”

阳春府上下终于知道,这次惹上了大麻烦,一个比张思瑶更大的麻烦。

他们一开始本想压下张思瑶的事情,却不想因此牵扯出了更大的事情,现在闹到这个局面,谁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众人一声不吭的站在院子里,心中都祈求着同一件事:祈求那个犯事的赶紧把人交出来,也好免了他们的连带责任,否则长此以往的站下去,不是冻死,也会饿死。

就这般,武瑞安带着官府之人在宅子里日夜寻找,将阳春府方圆十几里翻了个底朝天,但仍旧一无所获。

又是两天过去,加起来,狄姜已经消失了整整五日,书香和竹柴就更为久远了……

这五日里,阳春府上下都在这一个院子里用餐,就连出恭也会有两名以上的衙役跟着,他们已经站在院子里,两日没有睡过觉了。

“王爷,您这样做不能服众啊!”大夫人踉跄着站直了身子,走出人群,怒道:“虽然我阳春府是市井商贾,但也不能让您这般无故践踏!”

“无故践踏?”武瑞安冷笑一声,道:“你们的证供前后矛盾,让人如何信服?我今日说你们强掳民女,怕是没冤枉你们!就算此事真不是你们做的,但人是在你们这里丢的,你们也难逃其责!”

“王爷既然如此说,民妇无话可说。就让我们这些无辜的平民,给狄姑娘陪葬吧!”

“你们一点都不无辜。”武瑞安再次反驳她,朗声道:“从一开始,你们就一口咬定狄姑娘已经失踪。你们怎知,狄大夫不是回家了?”

瑞安说完,大家的表情皆有些怪异。

他又道:“你们又凭什么肯定,她一定是在这阳春府中消失了去?”

“因为……因为这个府邸不干净啊!”人群中一碧衣丫鬟急道:“这些天已经死了好些人了,好多好多……他们日日夜夜都在向我们索命啊!”

“无稽之谈!休要将此事推到鬼神之说,”武瑞安打断道:“钟道长再三确定,这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分明是在贼喊捉贼!”

“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士的话如何能信?”老管家急道。

“哦?”武瑞安挑眉冷笑:“钟旭的话不可信,那是不是要让本王请来当朝国师,才能堵住你的嘴呢?!”

“草民不敢……”老管家垂下眼,不敢再多话。

武瑞安此时表现出的铁血与他平日里的作风大不一样,问药站在他身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崇拜。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地下有天上无,谁都没有他有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