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空中交错吊桥栈道,成了血奴畅行无阻的地形优势。他可以从血奴中得到鲜血,但他无法控制孤檀忧刹母所放出的血奴。只有用最笨的方法--斩头,来让他们血枯绝!

第二卷妖裹行天第七十一章狱蝶对木藤

众人正各怀心思之间,忽然阁楼四周花摇叶摆,藤条居然开始慢慢扭缠,碎石径道上,居然印出淡淡碧意。站在最前面的风临止微微凝眸,只见自轻弦院内呼的一下张开数条长藤,顺着院墙就向着这边甩扑了过来!

随着这藤条暴长,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岳轻弦,原来你早已经背叛师门,投效魔宗。亏的盘大人好生款待于你,真是死的不明不白!”言语之间,园池花木已经扭曲暴长,簌簌间遮天蔽日,草木横生,将这里弄得有如诡异森林一般。

朗清秋!轻弦听出是他的声音,木藤一族,若要追溯其祖该是木妖女桢。相传女桢曾经一度称霸东土,号称万木之祖。女桢慧洁,其气清明,其力称之为生之法。木法生生不息,可令死木归魂重碧。

后来万妖大战,重新归族。天下木藤,除了北地魔宗之属沾染妖鬼之气以外,其他木藤之妖皆属同根。

沼泽朗氏一族,是木藤妖族的一大分系,其木法沿习祖辈之力,为纵木穿刺,天罗地网斩,万木绞杀,死木化形!只不过,朗清秋的实力还达不到可以控纵所有木系,其族实力相比羽光以东的绿瑶一族,四羽属地的花熙一族都相对要弱一些。所以,他此时隐于花叶之中,催法令园中花木暴长异化,明显是在构结天罗地网斩。借此困死他们!

轻弦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毫无意义,朗清秋精于医道,于力相对较弱。料他无法死木化形或者万木绞杀。他右肘微翻,掌心推力,强行抵逼冥寒之气,手心忽黑忽金,脉震极痛若暴。

其他几人此时根本不用言语,月和醉用后背抵住洛奇与迎舞:“你们先进去。”醉轻向着洛奇说话,此时他知道洛奇相对较敏一些。他一见对方催藤狂长,就知道其无法控制死木。也就是楼阁栏廊是无法被控制成为兵器。但一时间妖气溢满。也找不到对方所在,只能等他出招,露出行踪再将他揪出来!

洛奇此时虽然已经肝胆半碎,但至少她有求生本能。不像迎舞,原本已经想求死。刚才再亲见风临止杀人,更是有些麻漠起来。根本就是木呆呆全然无反应。

洛奇一扯迎舞,把她愣是拽进堂去。月忽然手心一送,将袖中的夜意心抖了进去,啪的一声。至桌而卸力,拿捏分毫不差。他刀出门闭,一系列动作极是流畅。

两侧花木越长越高,越来越密,长藤如蛇,纠缠密布于地。突然之间,木抖花摇。像是被人齐齐拉震一样,唰唰之间,已经绿影缤纷,花飞粉坠,无数枝叶藤花瞬间于空中抖出千万支尖锐。密密麻麻的向着他们齐齐击来!

在那一刻,风临止有如蝶舞,旋身而起。每每触即花叶便开始飘摇。这个院子本来就不大,密叶之间可移动的范围已经极小。但他的动作依旧舒展非常,像是在一个空旷的大场子里凌空舞蹈,摇曳出极度妙曼的舞姿。

在他旋身的霎那,双手轻拈,指尖微移,狱蝶魅形!瞬间,万千细小黑蝶自他身体飞散。他有如一个巨大蝶巢,黑蝶嗡散而出,密密如雨,千只万只,狂舞如旋烟。每一枚花刺,每一支叶镖都有一只蝶相应。有如在这藤网之内。又布上一层黑色烟罩!

与此同时,醉和轻弦竟然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二人从动到伸手。时机居然不差分毫。月一直倚门静立,眼前的一切于他视若不见,他只关心屋内地情况。

醉和轻弦同时出手,向着院墙位置伸手曲抓。招式一放,纵气露出行踪。醉要拿他,自然是解决自己目前的渴血状态,木妖的血虽然寒凉,但毕竟他已经聚出人形,当食物也是好的。而轻弦出手,则是想去救朗清秋一命。

两人身体急掠,空中醉已经翻腕击向轻弦腰侧。轻弦身体猛的一歪,手掌压向醉的腕间:“朗大人不要打了!”他一吼气便难继,掌心压不住醉的去势,让醉一下拱到一边。打着转向后栽,眼瞅就要撞上一条布满尖刺的长藤。

轻弦险险一个后翻,脚一踏刺侧斜掠。这边已经有蝶扑来,但显然目标不是他,长了眼一般的从他身侧一个弯绕,咻地一下击上藤枝,冒出一股淡烟来!

醉已经探到院墙边,无视满铺的绿长尖锐,伸手便入,五指一突,指尖骨骼已经突变。挟着一股黑气向着中央一根巨藤而去,那藤如蛇咻咻乱摆回收。

若非轻弦突然出声,朗清秋真要让他一把掏出来。边上长藤开始纠缠向醉的手臂,长刺有如獠牙一般扎入他的臂肩。他根本未觉,手臂一绞一绕,生生把一大片藤连半扇墙一并拉拖下来。

轰塌之间,朗清秋的真身在飞速盘地回收。他刚才欲来宜春馆送药,正遇上盘急急入内。结果刚入一半,便闻血气四溢!

他心下大骇,化出真身隐于花木中,才知这些人竟然都是妖鬼!他想攻其不备,以天罗地网将他们一并困死在此地。却不成想,这妖鬼之中,还有一个可以身放百万蝶,将他的天罗地网皆数防成铁桶。而他们根本就是在故意等他出招,好找他的方位!

这半墙一塌,朗清秋那如蟒一般地真身便再难隐。而他的法力一回收保命,天罗地网明显后继无力。千波醉掠空而起,正待抓他。忽然自天而降,半空栈道上辟里啪拉掉下一大堆人来!

这城是一层层的向上中空之路,有无数索桥纵横密布。

但是东区这里,只有一条官道是通向中央,是从城主府最顶端高阁大阁而出的长桥。此时居然有人掉下来,必然是有人在上斩断桥道,阻止血奴通行。这么快,已经从中央广场蔓延至东区来了。

醉的身体突然上冲,手臂一转,凌空之间已经一下捞住一个人下坠地腰身,另一只快的一削,一股血咻的一下便冒顶出来。他已经被魅黑毒沾上。面上已经呈现死黑。加上突然下坠神志已经呈现溃死状态!

而朗清秋已经趁机跑得没了踪影,轻弦这边身侧亦已经掉下好几个人来。啪啪地砸在地上,墙沿,楼阁顶,草丛中。有的身体已经摔得骨断,四肢呈扭曲的状态,但很快的,便喉间咯咯作响。在地上匍伏欲起!

“孤檀忧刹母地魅黑好厉害。”风临止已经立在院中,他在赞美别人的招法。却面无表情,声音依旧淡而无味。

草木开始变为正常的状态。但丛中不时站起刚才掉落的人,正晃晃荡荡地向着他而来。他根本动也不动,蝶已经皆收到他的身侧,正一只两只的去削那些人的头颅。霎时间,鲜血飞溅,一团怖诡之景。

洛奇和迎舞在屋里站着。洛奇抱着迎舞的头,听得外面啪啪作响。每响一声,她都感觉迎舞在抖一下。她听不到有什么惨呼地声音传出来,但也嗅到那股浓腥地味道。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其实于这种怪法横出,几番追逐杀戮。血腥满地。以及他们种种行为,洛奇早已经见多。害怕是必然地,但不至于发疯失常!

即便是迎舞。这一年来也经历不少。迎舞发抖,恐惧竟是在其次,只是这一次次触面血腥之景,更是让她原本内心已经几近褪尽的温热散得干净!她如条件反射一般地本能发抖,但心内却成了一团死灰。

外头突然又静了下来,洛奇只得门响。月淡淡的开口:“出来吧!”他的声音再是平常不过,洛奇一手握着匕首。触目见到地,是他身后的大团腥红。她向前迈步。竟然还是脚软,所谓钢铁意志,需要先麻木神经才能做到。她一直做不到麻木,因此也难成钢铁!

月一步过来,伸手去拉她的肘,她半是踉跄的拖着迎舞。此时千波醉已经踱了过来。他看迎舞一脸僵木。几步过来,想替她拿她肩上的包袱。一托之间。忽然觉得重量不对!再微微一捏,登时他眼神微变,一手将她从洛奇手中带了过来,伸手拈着她尖尖地下巴:“你把他放了?”他原本是在木盒上下了蛊毒,迎舞把手指扎破之后。他是怕她触而中毒,所以散去。凤宣喑的妖力已溃,但也正是如此,就算呆在他边上,也难查他的妖气。

刚才月带着她们出来,直至与轻弦对话,遇到休叶盘,再与朗清秋缠斗。这段时间,足够凤宣喑随便藏在哪里。

迎舞被他捏着下巴,被迫看着他地眼睛。他盯着她惨白的脸:“我一直以为,你根本不过问宗派之间的纷争!”他之所以会把凤宣喑拿过来给她,因为他觉得迎舞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冷漠。无论再怎么去救她,她都不在意般的淡冷。一个完全不在意生死的人,当然不会认为救其性命是多大的恩德。是他想错了?还是她太会掩藏?

“生气吗?我坏你的事了。”迎舞唇边竟然带出一丝微笑,眼直对向他地眸,“把这样的人发展成你的族人,你放心吗?”

洛奇此时已经让寂隐月挟出房去,大步向着外而去。而风临止已经半拖着岳轻弦出了院子,向宜春馆外急掠。洛奇大肆挣扎,却是无用,只得拼命大吼:“小舞,小舞快点跟上来”。她明知是废话也忍不住要吼,明知自己是无能还是要吼!

恭喜虎妞当娘,撒花虎妞,好好调养身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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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裹行天第七十二章成全?不成全?

醉和迎舞依旧立在房中,无视众人早已经离去。 此地上空的栈道只有一条,所以再并没有其它的血奴掉落下来。院内寂静无声,只剩两人四目相对。

迎舞在收拾包袱的时候,利用了寂隐月对她的忽略。她刻意没有拿走那个盒子,将盒盖半开,放在床上。凤宣喑是散了妖气才能混进来,真身已经溃败至未成妖的体形大小。她知道醉早晚会发现,她是借此激怒他!

万象罗衣固然有强力,但今天要走,她便再没机会利用九天的时间来放血通灵。她只有最后的机会--坏他的事。突出袭来的变故帮了她的忙,凤宣喑虽然力溃,但很好藏身。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是可以躲藏的地方。

“为什么?”他轻语,眼眸微微的凝深,看着她的眼,却看不穿那深潭之底。

“不想成为你的族人,不想当你的血河,不想留在你的身边!”她第一次这样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第一次这样露出强烈的内心抗拒,第一次眼中毫不掩释厌怒之色,“要么拿走我的血,要么从此你后你不得安宁!”她也是第一次,开始威胁他。

“言外之意,是想去他的身边了?他现在有本事救你么?”他同样也是第一次,内心品味到一种极为难忍的嫉妒。她在对凤宣喑知恩图报!她把花洛奇当成交心的知己,把凤宣喑当成恩人。是自己在推波助澜,让他们变得有情有义!

“不想去任何人的身边!”迎舞开口,“只想照自己的方式活!”

“不是不想活吗?”他盯着她的眼,她还是第一次出卖了自己的内心。或者她认为,放掉凤宣喑这件事一出,她赢定了?但是,他还是因这句话产生了好奇,他始终看不到她的心。他认为她是没有心的,至少对着他的时候是没有的。对着他的时候没有。对着凤宣喑地时候也不该有。所以他刚刚才会有些失控,但却因她这句话,让他又找到了一点点平衡。

她微怔,她太笃定了。她以为这件事做完,他不可能再留着她。没有人会笨到给一个时时找自己麻烦的人力量,她可利用的价值唯有血。他拿去,她死掉。他和她,两愿齐满!

既然说了,再藏也无意义。她索性伸手去掰他的手。试图把他的手指从自己下巴上拿开:“我是身体有固疾,因身体病弱,所以我只配得到别人的保护。只能成为负累或者任人支配。所有人都可以替我做决定,冠上为我好,为我着想的美名。我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慢慢消耗就可以了。我想照着的方式活一次。我做到过一次。已经够了!”

“够了?”他声音微微喑哑,原来,她想要自由。想要尊重,想要认同,想要自由!不以身疾为累。不以乱世为悲,不因离别为绝。她接受这上天给予的条件,不改变。亦不强求。然后,她用这仅有地条件,去绽放自己生命的花火。

“身体渐愈,内心却渐不甘愿。所以够了!本来这病愈,已经超出凡世的力量。我的脚步,早该在逃出家门不久,永远的停在路上!这一段路,已经是赚的。”迎舞轻笑。“花种,羽衣,冥寒之法,羽光之力…”

“我成全你。”他忽然开口,不意外的看到她大睁地眸子蕴出泪光。不是恐惧,而是欣喜!她小小的身体开始微颤。不再是木然的条件反射。而是激动。他的指肚轻抚她的下颌,眼眸变得凝黑而深澈:“我不要你了!”

她半抬着头。两行泪顺着眼尾而落。却是发出璀灿地光耀,第一次,如此闪亮。他曾经把她逼到尽头,她同样不甘示弱将他逼迫回去。她的心力不及,但她意志钢强。她可以利用任何机会,让他同样也心力交瘁。他时时针尖,她刻刻麦芒。如今,凭她这句,他成全!

“谢谢”她泪滚而落,成全,此生难逢的成全!

他渐放下手,再不看她,掉头便走!黑色与金色交织地发辫,尾梢轻扫她的眼尾,沾染上她的泪滴。化作飞星碎片,与他发丝相融。所谓成全,就是如此。不管是死是生,与他无关。她不愿意当他的族人,不愿意当他的血河,不愿意在他的身边。那么好,无论此境是何凶险,不再为她周全。

迎舞长出一口气,看他的背影一闪而逝。院中身首分离的尸身依旧,鲜血沾染花叶,为碧色染上浓红。地上绽出大团血迹,破碎地枝桠乱抖漫散。她当然不愿意成为那僵行无识的血奴,要在那些血奴来到这前,先让自己变成尸体。人死之后,血会渐干,血奴也不会再咬尸身。这里,真是一个不错的葬身之地。

没有人再为她做决定,没有人再干涉她的行动。她终是在临死之前,得到最后的自由。她慢慢走到园中,无视满地的尸身。她还没有机会仔细看看这座恢宏地大城,领略一下羽光之地各异地风光。不过已经很好了,这里很安静,没有吵嚷声。如果不看那些墙上枝间的血渍,还算是美景无边。

她顺着楼外地旋梯一点点的走上去,每踏一步,唇边的笑便深一分。她崔迎舞,自小便心悸成疾,活不过十八岁。从她很小,便药不离身,不喜不怒亦不哀。父亲每每见她,嗟叹更胜悦喜。为父亲带来的欢乐,不及给他带来的哀愁。

哪怕她再精工女织,再琴书双通,只会加深他的负担。她越是生得粉雕玉琢,越是明艳动人,越是体心通意,越是温柔有加。父亲的眉头,便越锁得深重。是啊,越是可爱,去的时候就越是悲哀。越是贴心,死的一刻就越是痛心!她可以体会。所以,她不要他看。

她开始只是慢慢的走,后来便提裙而跑。她一生之中也没疯跑过几回,但今天,她跑了两次!飞快的,满脸通红的,感觉心跳膨膨,血脉飞涌。脚下虽然无力,但身体开始发飘。这种感觉,真是会上瘾的毒!她登登的转上楼去,绕着外旋梯直向顶端。脸颊仰出耀眼的红晕,眼中焕出夺人的光彩!她一边跑,一边急喘,手足并用沿着竖梯爬上伞檐顶。跪行着,瓦片咯吱响,咯得她生疼,却让她觉得兴奋。

她一直爬一直爬,直到抓住那尖尖的顶柱,她拼尽全力抱着它站起身来。俯看这宜春馆的全景,真美呀!这是她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爬上屋顶,她急急的喘着气,忽然大叫出声。她的大叫只能算是断断续续的,但她依旧学着洛奇的样子,声音尖细的叫着:“我,我是大王,我,我是大,王!!!!”

她几欲扑倒,却心潮澎涌,声音带出的力量有限。却激发她所有豪情:“我,我是,天,天下,无,无敌!!”

她的眼泪一下子喷薄,她终是放肆一场,再不当任何人的负担,再不要依靠任何人的保护。再不需要压抑,再不需要冷漠。再不是,病人一个!!!

她抱着膝坐在尖顶边,咆哮过后,心情舒畅了。突然间,有人从她身后轻轻拍她的肩,这下把她给吓得整个人毛发直竖。不怕死归不怕死,但不代表活的时候不怕吓!她整个人一激,本能的回过头来,一下目瞪口呆。千波醉!他竟然站在自己身后,弯着腰看着她。一手还保持着拍她的姿势,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你,你怎么回来了?”迎舞瞪着眼看他,“你什么意思,反悔了?”

“没有,成全你呀,大王!”他的声音里带了戏谑,忽然另一只手一下转过来,指尖抖着一根细细的丝线,正是她为他束发的金线。他的手微扯,迎舞一下变了脸色。霎时头皮都要炸裂了开来。他居然用一根丝,拉着一个血奴!

她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让那东西一声不出,更不知道这样细细丝线如何牵制对方的行动。只是那黑死半烂的脸,血般的眼珠,满嘴黑尖的牙齿,以及沾满血迹破烂衣衫下的**躯体。让迎舞登时一股呕意急翻而上!那东西随着线僵僵的向她挪来,一动步,便咯吱咯吱的踏瓦之音!

“你混蛋!”迎舞尖叫着骂出来,恐惧逼出她前所未有的力气,她根本没借助那个尖住便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她的死法里不包括成为僵尸,她不要当这种死了还要杀人的东西!

“不是不怕死吗?不是想死吗?站着别动,让他咬一口就一了百了。”醉的眼里闪出光来,她越是怒目横眉,就越是带出鲜活的色彩。让他的声音里,竟然还有愉悦的味道,“刚才还说谢谢,这么一会,开始骂人了?”

那东西已经越离越近,虽然缓慢,但那股血气已经扑面而来,她刚才怎么没有闻到?她微睨身后,一退便会直接滚下楼底。不让它咬就是了!

“下面好多呢,你要是摔断了气也就罢了。要是让它们直接接住了,你可就…你仔细瞧瞧!”他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指尖微动之间,那血奴似是欲拼力向前,却总挪不出一寸!它的手已经向着迎舞平平的伸,手指黑黑的,有些地方似是断扭,诡异的弯曲。

迎舞眼睛直发黑,她不用在往下看已经知道了,她听到声音了。这声音像是一下突然涌过来,而且有些在向楼上爬!他在等她求他!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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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裹行天第七十三章陪我一段路

迎舞沿着房顶横挪,他把血奴往前送一分,她便往边上挪一分。_她竭力不去看那恶心手指,尽量忽略那喷薄的血气。她的心狂跳,跳得她的疼痛在一点点加深。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脏上。每一张瓦的颤,都会让她全身的神经崩跳。她只能尽量在这种又惧又惊的状态下,强行调整自己的心绪。

他看着她想慢慢挪到另一侧去,那里没有旋梯,而且倚着与轻弦原本所住小院的院墙。虽然那墙已经半塌,但那里有比较高的树。但他不认为她有本事可以从房顶直接跳到树上,再顺着树踏到墙上翻出院去。如果是花洛奇当然是没问题,但她不是!她现在光是挪脚就已经摇摇晃晃。

但是,她的心志承受力的确让人惊讶。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冷静!虽然力不从心,但依旧在努力的做。

“喂,那边也有。”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死也不求你,王八蛋!”她又骂,她居然两次骂人。她的冷汗已经上了一后背,后脑整个都是麻的。但面色不白反红,身体不僵反活。她一边挪一边一伸手把头上的簪子拔出来了。这个动作着实让他心底微惊了一下,她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作势向自己颈上比了比,一昂头,这个动作险些让她栽下去。她晃了半天才站住,看他一只手微微前伸,瞪着她。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他终是忍不住低吼着,“不想变成血奴就给我乖乖站好!”他根本不是凭这些线去控制这血奴,他需要催气。借线丝灌入冥隐气,控制它的四肢。他刚才出去就是引这些东西进来,他知道她不会马上自杀,好不容易随性一回,必是要好好享受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笃定,或者自己也曾有这样的心情。只不过,冥隐太深,已经埋没。年头太长,已经浅薄。

但却在那一霎,让她瞬间给勾出来。在他听到她尖嗓气促的喊自己是大王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那一刻,她简直美的惊心动魄。他明显感觉到心脏的收缩!

他知道她不会乖乖认输,但他了解她定是不会接受死了都要成为屠人的工具。所以,在血奴的环身的面前,她必要低下她地头!但她没有,不但没有。她更加任性胡为。她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么?还是说,她脑子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他一直在跟一个疯子斗气!

她身体晃晃荡荡,长发飘舞成飞展的蝶翼:“我不当血族!”她簪子对着自己的喉,其实她根本没把握在自己扎穿喉管前他会不会冲过来。她不过是看到他眼中的纷乱,她本能的抓住这一点,为自己换取一点点的希望。

“不当就不当!”他眼珠子开始冒火光,真想把她揪过来抽一顿!她此时手没有攀扶。她又不肯趴在房顶。脚下没根,要多险有多险,他的指尖开始抖,险些把金线给震断了。

他那颗龙牙的元魂珠此时就在喉哽,其实他揪她过来轻而易举。但是。那样她就又跟以前一样了。时时刻刻他都得加小心,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搞出事来。他明知道她根本就是故意,她那点子力气能捅穿喉咙他都服她!他知道他地弱点又被她找到了。当他流露出要将她变成血族的意图的时候,她就已经准确的猜到了。他想找个伴儿,他对她的意志很欣赏!这就是他的弱点。所以现在,她又将它利用到了极限!

“你陪我走一段路。”既然已经让她发现,就不用再掩藏,他此时,跟她之前在他面前说那番话时,居然是一样。她微微发怔。看着他表情有些抽搐。他看着她,重复:“请,你陪我走一段路。”他竟然用了一个“请”字。不是支配她,而是请求她!陪他走一段路!

迎舞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渐渐放了下来。洛奇曾经把她当成希望。她说,小舞。我们结拜。洛奇怕她绝望。怕她见到女的洛奇失去活下去地勇气。那时,她因洛奇的“怕”。给了洛奇希望。同时,也从洛奇那里,得到希望。彼此支撑着,在魔宗生存下去!她不是负累,而是别人的希望。所以,就算她的爱,成了泡影。她依旧不恨,因为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

而现在,千波醉,他也这样。他终是剖开内心地软弱,不将自己掩在冥隐气的淡漠里。他同样是需要希望的!

他趁她发呆地当口,忽然手指一旋,那丝崩然而断。那僵挣的血奴身体猛的一个前冲,一下就突到迎舞的面前。但就在它触达迎舞的一瞬间,它的身体一个斜倾。倾斜的房顶无法承受它这样的突冲,而它僵直地身体也不可能保持这样的平衡。哗拉一声,它直接就从房顶僵僵的直倒了下去!

迎舞被这下吓得不轻,整个人本能的后仰,一下就倒翻过去。醉已经突到身前来,一把将她抄挟了向上掠去。他的身体还在上冲,但已经扬手给了她屁股一下:“我让你抽疯!”

他的手劲不轻不重,但声音抖得厉害,带着怒带着惊又带着一肚子没处撒地狂乱。与以前淡淡与无起无伏,简直有天差地远!

迎舞被他这样一打,只觉半臀直麻。但也霎时让他弄回了神,她地簪子早不知道扔哪去了。长发垂荡着快拂了满脸。一时间她又羞又怒,挣扎着用指甲去抠他扣着她的腰地手:“混蛋,王八蛋!”她骂人的词也极是有限,能出口也就这两句。

他这一纵极高,此时他没空再打她第二下。一伸手便揪到上空折断的索桥链子,借着力一个前甩,这一下斜纵的就出去了。宜春馆全景皆展,一甩之间已经到了另一个半截索桥边。迎舞一直面冲下,只觉眼花缭乱,什么也瞧不清楚。以往她身体不好,他即使这次带她出门也是慢行缓走。即便叫出龙牙也是平缓飞行。但此时故意的,横冲直撞,上下翻飞,弄得她颠三倒四,金光乱冒,感觉眼珠子都快让他给颠出来了!

他几个腾跃已经纵上城主府贴壁而建的最顶端。这里是东墙,悬阁层层而下。远嘹可以看到空中密网罗织,直通中央广场。

迎舞此时已经软了,整个人挂在他的肘间。她恍惚间看到这里极高,下面宜春馆已经缩成一个小小不规则的方块。涛形高台此时平展成一条带状,再远看只觉人如蝼蚁。只不过,她无法确定,那些还是人,亦或是血奴。

他立在房顶的尖端,这里只容他一个人站。尖椎形的屋顶,两边沿于楼廊如臂,下悬垂的阁楼像是两个秤坨一样挂在上面。

他低垂着眼看她的后脑勺:“一会到中间去,从上面出口出去。你把凤宣喑给放了,我还得再想想怎么上雷云山!”

她觉得心口嗡震的难受,喘了半天低语:“洛奇他们呢。”

“八成已经出去了吧。她有三个保镖,你想想你自己吧!”他说着伸手去弹她的后脑勺,不用压着的感觉也是很好。他以为,冥隐日深,过往已无。即便孤檀忧刹母重现之时,他也不觉有任何激动。但其实,那丝丝缕缕曾经以及悲欢,皆没有消隐。或者只有寂隐月那样,自婴儿起便入玄冰,完全不给他任何情感的机会。才能真正做到波澜全无,心绪无荡。哼,寂隐月,不一样吗?二十年的波澜全无,一遇上对的,马上惊涛骇浪!对的?或者是错的?其实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变得有了希望。

她微抖,她倒不是让他弹痛,总觉得他现在变得怪声怪气的,一下子让她有些不习惯了!她没力气扭头,静静的歇了一会气说:“我放了凤宣喑,你没办法上雷云山了!”

“你是纯粹想激怒我杀你,还是想报他救命之恩?”他忽然问她。

“有分别吗?”她闭了眼睛,“反正做都做了,你上不了雷云山是事实。”

“知道我是怎么跑出来的吗?”他静了一下,开口。

“什么意思?”迎舞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个。

“羽光之中,并不都希望四羽一直占着山头。”醉微微的眯了下眼睛,突然话锋一转,“你是想这样接着挂着呢?还是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这话弄得她脸一下窘烫了起来,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我想你把我扔下去!”

“成全你。”她话音刚落,他忽然手一松,迎舞哪料到他正是如此。只觉身体一坠,整个人已经失控,头下脚上!口中惊呼还未送出去,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耳畔已经抖出尖啸之音,就在她快晕去的一霎,膨的一下栽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但这下依旧把她跌得七荤八素,头颈都快窝断了去。她一抬头,正看到微凉展翅,毛绒绒的尖耳不停的耸来耸去。千波醉正立在她身后,低眼看着她被折腾的半死不活!

饶是迎舞再好的脾气,也想回身咬他两口。但她此时半点力气没有,头晕眼花已经到了极致。偏是这副骨头突然变得耐折腾起来,怎么也不晕过去应应景!

她气得快口吐白沫,脸已经憋得又青又紫。手抖得都撑不起来,只得趴在微凉的背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怎么能被这个混球一时间的昏话弄软了心?她怎么不在他一转头就走的时候,马上就一头碰死!

第二卷妖裹行天第七十四章临危莫游移

其实这一年来,洛奇的功夫不进反退了。 主要是寂隐月所去之地,根本没有洛奇的用武之地。加上她这一年来,大伤大病不断,长期卧床也让她根本没时间去操练自己。

不过有一样本事洛奇这一年来可谓日益进展,特别是这段时间更是突飞猛进。那就是不管她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是在他身后还是身侧,只要她有机会可以抓住他衣衫一角,马上就灵猴上身,两不三下就能爬到他背上去。而且他这段时间该怎么打怎么打,完全不用受她影响。

只要她爬上去,就能跟钉死在他背上一样,她根本不需要他伸手去为她保持平衡。

他们此时还滞留在中央广场上,没能第一时间冲出去。刚出院子的时候,碰上了休叶其他三族的强妖,那些人原本是出去增援广场的。结果刚出城主府外苑,更看到朗清秋逃窜而出。得知休叶盘已经身死宜春馆内,众人焉能善罢甘休。当时妖力汇结而出,一时间房倒屋倾,乱战当场。

也正是因此,他们延误了时间。待他们打发了那些妖众的时候,血奴已经以一种倾海翻江之势在城中极速蔓延。魅黑毒会逐渐腐蚀灵魂。力法渐渐消溃,只剩残躯空腔,永远填不饱的体魂。城内大部份只是普通的百姓,他们即便是妖,力量也难与善战者相提并论。大多百姓都不会再刻意为增加力量而修行,他们受了人类的生存方式影响。趋于享受这种平凡又规律的生活。所以,当血奴出现的时候,很多人根本是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之下便开始蜕变。

沼离城是沼泽三大城之一,人口众多。而其城市的特殊建筑方式,一时间让人很难四下逃窜。而当下方三门发觉情况有异的时候,因惧血奴向城外各地蔓延,忙乱之间居然当时封闭三门。导致城如铁桶,哀鸣不绝!

当他们冲到城中心的时候,洛奇觉得这里已经变成屠宰场。地面已经没有土色。触目而见,都是鲜血横流,断肢四散。空中栈道有的已经断开,在空中东摇西晃,有些依旧完整,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小黑点,腾出一团团的黑雾。中心大旋梯阶上,布满了尸体。有少数兵勇或者强法者依旧在强撑斩杀。城壁上也有阶梯或者楼阁,但无论触眼哪里都是此景。洛奇已经将夜意心握在手中。黑刃莹出寒光。但她握刀地手却一直在抖!以前她也经历过屠城的惨景,但那时人死了便是死了。绝不会还像现在这样,有些头颅只连着一点点筋,却依旧摇摇摆摆的僵行。

风临止与轻弦一左一右,月居于中。三人布成三角状,以备各方之漏。轻弦虎口疼痛难当,强摧气力的后果就是让他的伤患再度加重。从这里直接向上跃。过七八条空中栈道就可以到达中门口。但他们不是有翅的妖怪,中途一定要踏脚借力,凌跃之中,很容易会被血妖抓伤。月和风临止已经魂体合一,不怕被抓伤。但他不行!但如果延着旋梯慢慢上去。一路上不知道要斩多少才能到达顶端。这样下去,根本就是没完没了!

月眉眼不抬,削人头颅有如掐花拂叶。血不沾指,衣不沾尘。从下高台至中间广场,他们基本上都是在慢行开路。血奴源源不绝,活人的气息引得它们如潮涌一般而来。洛奇觉得血腥味四溢浓稠,简直要阻断呼吸。而且自地下半城也不停的涌上血奴来。她侧眼看着身边的轻弦,他地左手一直半垂,突然洛奇发现有血延着他的手指滴落。

她知道轻弦之前受伤不轻,此番大动。必是牵脉裂体。她的眼一直盯着轻弦,不时的提醒他哪里又冒出人来。太多了,太密了。好像杀也杀不尽,斩也斩不完。如果轻弦此时可以用万罗剑阵,这些血奴自然不在话下。但是现在,他连催出金绞成形都困难。生生是催气断斩对方颈脖。这一番行下来。让轻弦步履打晃,脸色泛金。双眼发黑!

正当此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清啸,裹带着沙沙之音。轻弦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已经绿意招展,他本能的侧身一架,正瞅见一条长藤呼啸直飞而来。藤上缠出一条隐隐蛇形,与藤花已经纠缠合一。向着洛奇的后心就直拱过来!他伸手侧抓,一摸之间竟然藤生乱刺,旋之若碎手掌。月已经半侧回身,让出洛奇后心,手腕翻削断藤而落。但那藤扭转之间竟然断而复生,碎叶一旋亦又复长。轻弦拉其不住,只觉掌心被刺穿,痛入心室。那藤转眼已经到了月地眼前,倏的一下,尖端竟然开绽,抖开一朵巨大花瓣,生要将其直吞下腹。月猛的一弹花萼,身子侧着前移。但他这一移,前方拱涌而至的血奴已经扑将而来。.一侧为藤,一侧为血奴!轻弦目欲裂暴,不顾掌心痛楚,亦不顾自己身后也有血奴扑来,猛的兜臂而上,生生用血肉之臂扯拉,减缓其前冲地速度!

洛奇只见那藤上刺芒无数,蛇形已经盘进花朵,内蕊张开大口。月此时已经不能再退,推力用让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后冲。这样会直接落进血奴堆里。他刚才弹指间已经试了对方地受力,翻削它依旧能长。这东西出来的太隐蔽,隐在血气和妖气里。他索性一正身体,准备以体接力,然后将其主拉出来!

他刚一转过身体,长藤已经猛的一刺。呼拉一声,轻弦手臂已经血肉模糊。巨萼兜头一下,萼心绽出一根长刺,有如长剑一般。正这当口,忽然一个人影一下掠到月的身前,是风临止!他旋身当口,双臂一展,蝶影纷纷,将三人身周血奴生生回震了数步。走在前面的已经反扔飞出去,他击飞血奴,这边身体一挡,长刺噗的一下直直穿透他的左肩,透着血正扎到月的肩头一点。

花萼正险险贴着他地脸,但他伸手一把抓住那巨花的连藤部份。猛的向上一拽,整个人已经凌空而起。哗的一声巨响。他竟生生将那巨花给扯脱了下来。长藤噗的一下竟然暴出血来。乱甩着上下飞窜回收!

这一放一收,洛奇惊得目瞪口呆。风临止一落下地,肩窝处这才开始汩汩冒血。刚才那一扎直透身背,已经抵上月地肩。他面容依旧,睨了一眼月:“你算错距离了。”

刚才月是想以身拦藤,既然不能躲,就让藤刺穿身体之间抓住对方气脉,以断其力。有岳轻弦拉藤腰,所以刺穿体地时候会稍稍减速。但是。他算错距离了!算错地,不仅仅是距离,还有岳轻弦的力量。轻弦在藤旋一刻已经拉不住了,他是有感觉地,他会痛。极痛之下,再想发力总有延迟。只便是这一霎的延迟,足以让藤速化成来时的速度。再穿透他的身体。那么他身后的洛奇就会被一起穿中!只能说,那一霎间,他急了。脑中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精确地算准别人的力量以及速度。然后做出最为正确有利的反应!这叫什么?关心则乱。他要学的,还有很多!如何才能在关心的同时。又能冷静准确的争取最大的机会。实在是件很难完成地事!

风临止瞥了一眼犹自在发怔的洛奇:“找个像样的,对你也有好处!”此时他还不忘记去动摇洛奇的意志。原本洛奇因他以身拦藤,对他一向糟透的印像有些许改观。但他此话一出。却让洛奇心下一怒。刚才轻弦出手地时候,止明明可以第一时间过来帮着把藤速拉住。不至让月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但他偏不动,非要等轻弦手都拽烂了才出来。

他就是要让寂隐月暴露缺点,找到他薄弱神经。要在他紊乱的时候显示自己地更清醒!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成为工具之一。因他无痛无觉,他只要结果。他想要的结果是,洛奇对月失去信心,而愿意成为他的血河!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他只认定这个结果。

洛奇瞪着他的眼,刚要开口,忽然间刚去的巨藤又呼啸而来。这两次间隔的时间很短,但寂隐月明显受到刚才风临止地影响。月刚刚才了解情感的可贵,无法一见的接受这种情绪变幻的跌宕。就如一个人,你一再的挫败他的自信。他以后地举动只会越加地畏首畏尾。

月此时的心志是不能被刺激地。这点洛奇这两天深刻体会。他对刺激的接受点很低,但此时风临止就偏要刺激他。轻弦的手已经很难再抬起来。对方自使至终不发一言,无视血奴泛滥只盯着他们招招夺命。而且目的性非常强,就是向着最弱的一点--花洛奇频频下手。

月眼见那长藤又一次卷过来,这次他显然比刚才要凌乱了起来。藤妖对他而言根本称不上是对手,但是他这次的想法更加混乱了。如何让洛奇避开成了他的主要目的,但同时也正中对方下怀。这藤再度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一条,原本是数条纠缠此时已经抖将开来。形成网状乱旋而掠,啸出一道碧影。而且周围已经裹出旋气。月本能的抄手去托洛奇的腰,这个动作等于向洛奇明示他准备跳。但这个动作也同样向对方明示他的下一刻动向,藤条猛然开张,先一步向上凌展。分明是要封他上路,洛奇此时大骇,眼瞅轻弦已经拦到面前要挡,根本不顾自家死活摧力泛金。她知道风临止这厮定要在月再度思虑失控的时候出手,要一再的打击他的自信。也正是因这种又骇又怒的情绪之下,洛奇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浑身的力逼得她脑仁直疼。脑子还在轰轰响,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动作起来,她猛的一扬手,向着那急如闪电的长藤就把夜意心给扔了出去!

她这么做全凭本能,什么算啊什么的全不在话下。此时她目力比以前强,藤速虽然快但她看得清楚。所以照着就是一记飞刀。跟以前在山里讨生活一样,先出手的占便宜,后出手的就吃亏。她奋力一扔一间,只觉臂肘突出强气而催。挟着一股热顶,夜意心已经急削而出!

眼前居然一花。夜意心有如回旋镖一样咻咻在空中乱转。寒刃霎时爆出急光,划出一道弯月强气。哗拉拉一下,竟然乱削割藤,一割之间,藤开始冒血。

夜意心乃是饮血鬼刀。血滴一出,刀刃开始布上血丝,旋力不绝。那藤居然不及回长已经开始干枯,夜意心一旦着血,力便突然加增。余力未尽之间,其刀自身之力已经开始涌继。它开始是被洛奇一挥出力,但后来便有如神引,上下翻飞之间,枯枝败叶噼啪而落。它的刀身越加寒光四溢,隐隐洛奇见那女子的容颜开始在鬼刀之间飞转。白色之影兜出半月之辉,血滴开始汇出血线,源源不绝被刀体回收!

那藤条开始乱甩,但渐渐干枯,藤枝开始发出吱吱的叫声。轻弦都快看傻了,月更是一脸惨白反眼盯着洛奇。

洛奇的手还在哆嗦,刚才一股气一出,顶得她手指已经僵麻。极惧加上极怒之下暴发出来的力量果然不一般。她突然一下俯下头,在月耳边吼着:“老….大!”她声音还打着颤,面容已经微微扭曲,但堆了满脸的怒火:“如果,你嫌我碍手碍脚你….你就直说,要不你吸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