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她一笑而过,偶尔,会附和两句,只有一次,她当场吐了。

锦溪当即黑了脸。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因为她那些让人恶心的话吐了,那样的自

tang制力她还是有的,而是因为当时,锦溪边上的丫头冬雨手中端着一碗红枣蹄膀,那上面飘着一层的厚油,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她一个没忍住就吐了。

看着锦溪愤然离开的模样,她禁不住有些想笑,可是笑过之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平时,她也不是一个怕油的人,而且,这种呕吐的症状早上洗漱的时候也有,而且,这几日她还嗜睡,而且…

这般一想,她脸色大变。

不会吧?

连忙一手探向自己另一手腕上的脉搏,那指腹下突突的脉动如同她此刻突突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强烈地撞进耳朵里。

她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喜脉?

她怀孕了?

总共她跟那个男人就做了三回,第一回在皇宫密室里,第二回在啸影山庄,第三回在书房,按照第二回男人如此处心积虑给她避子药来看,第一回的事后,他肯定也给过她药吃了,只是她不知道,而第三回,他们两人没有做完。

她怎么可能怀孕?

接二连三发生变故,她自己上次月事是几日,她都忘了。

脉搏探了又探,她犹不相信,便一人偷偷出府去了医馆。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

蔚景抱膝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夜风阵阵,夹杂着淡淡夜来香的味道,轻拂在脸上。

要说这间厢房,她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这扇窗,竟有一个很大的窗台,就像是现代的那种飘窗一样。

每夜她都会上来坐一会儿。

只是,今夜......

她的心里面乱做一团。

今日她去了医馆,大夫说,她的确是喜脉,从脉相来看,应该三十几天。

她算了算,那就是在啸影山庄那回。

如果说是第一次,他漏给了避子药还有可能,第二次,绝对不会啊,她吃了药是毫无疑问的。

她告诉大夫,她事后吃了避子药的,大夫说,不可能,胎儿很正常,没有任何药物影响。

她就奇怪了。

难道当时,凌澜给她吃的药不是避子药?

毕竟,凌澜在啸影山庄药房里拿的那几味药本就只是补血养气的,是必须加一味芸粒才成为避.孕药。

难道,他其实并未加,他只是给她喝的单纯的那几味补血养气的药?

可是,那几味药通常不是只开给男人的药方吗?

他如此擅长岐黄,难道不知道?

还是说,他其实配的别的药给她喝的,只是里面含了紫草而已?

百思不得其解。

可不管想得通想不通,现在的一个事实,就是,她怀孕了。

她要怎么办?

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还有那么艰巨的任务没有完成。

而且,来得也名不正言不顺,她是大嫂,他是小叔。

叔嫂的孩子,怎能生下来?

偷偷打掉?

可,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来到世间,就这样亲手被她给扼杀掉?

说实在的,她不忍,也舍不得。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了一下午,又想了一晚上,她最终决定,还是应该找另一个当事人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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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39】打掉!(第二更)

夜微凉,偶尔有一两声夏虫呢哝和蛙鸣传来。

蔚景拢了拢身上的中衣,顺着抄手游廊往书房的方向走,步子有些踯躅犹豫。

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僵,都很久没说话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去找他,他会不会依旧不理不睬。

而且,还是这么重磅的消息给他祜。

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其实,他的情况跟她一样,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未成,自是不适合这个时候要孩子,而且他们也不是夫妻。

这些她都知道。

可是,人就是这样奇怪。

就像上次在啸影山庄一样,她自己本也打算要吃避.子药的,可是,自己打算是一码事,别人给又是一码事。

所以,当她以为,凌澜处心积虑给她避.子药的时候,她很受伤。

这次呢?

她是希望他说留下呢,还是说打掉呢?

如果留下,她跟孩子的将来怎么办?

他们没有名分,他们也没有爱情,无爱之下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对孩子的一种不负责任吧?

可如果说打掉,如果说打掉…

那就打掉。

走廊上原本风灯就不少,如今边上都挂起了一条长龙的红灯笼,听说是为了明日锦溪的寿辰所布置的。

走廊上更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毯,一直绵延看不到头。

走在红毯上,就像是踩在云絮之端,松松软软,一丝脚步声都没有。

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书房?

只能说去碰碰运气看。

远远的,可以看见书房里亮着烛火,她心中一喜,还真有人。

只是不知道是鹜颜,还是凌澜。

如果是鹜颜,怎么说?

就说,她是过来问问,明日锦溪生辰,她需要送什么礼物?

想好了应对,她加快了脚下步伐。

来到书房门口站定,她抬手,正欲敲门,就蓦地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她怎么可能会有喜了?”

男人的声音明显透着难以置信,虽刻意有些压低,但是,门口的蔚景还是十分清晰地听到。

她抬起的手就僵硬在了半空中。

有喜?!

是说她吗?

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没有敲门,也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偷听。

“我怎么知道?这个要问你啊!”

鹜颜的声音有些不悦。

“她不可能怀孕!绝对不可能!”凌澜的声音低沉笃定。

“不管可能不可能,现在人家就是怀上了,你准备怎么办?”

“打掉!”

轻飘飘二字干干脆脆落下,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蔚景的心坎上。

蔚景脚下一软,差点摔跤,所幸脚下都是软毯,并未弄出什么声响。

“这事儿要处理好,不能明着来。”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的。”

男人的声音清冷决然,毫不拖泥带水,也不带一丝感情。

蔚景站在门外,脸色白了又白,听到里面似乎有脚步声响起,往门口的方向走,她才猛地一惊,回过神来。

落荒而逃。

五月二十九,溪公主寿辰。

相府张灯结彩、大摆筵席、隆重庆祝。

宾客一波一波的来,还未到巳时,就已经高朋满座、热闹非凡,文武百官尽数到场、皇家国戚一个不落,就连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也早早地亲临现场。

坐于一片喧嚣之间,身边都是相谈甚欢的身影,蔚景忽然想起

tang现代的两句歌词来。

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

最明亮时总是最迷惘,最繁华时也是最悲凉。

所有的热闹都不属于她。

她起身,避开宾客,离开大厅,兰竹紧跟其后,主仆二人来到前院的花园里。

花园里一些夏花开得正艳,她缓缓走在其间,嗅着那芬芳,兀自想着心事。

耳边一直回荡着男人的那句“打掉!”

她不明白,既然这般,为何当初不给她避子药?

他不是那种冲动做事不计较后果的人。

如此心思缜密,如此步步为营,如此走一步,会想十步的人,怎会让她事后怀上孩子,然后再打掉?

而且,昨夜他那句“她不可能怀孕,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让他那般笃定?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其实就是给她食了避子药,而且,她那时还是当着他的面喝下去的,所以,他肯定。

可是,既然吃了避子药,为何还会怀孕呢?

而且,大夫明确说,没有,胎儿没有一丝受药力的影响。

脑中再次将啸影山庄那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理了一遍,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

“兰竹,那夜,你罚跪,你是不是跟我说过,有个人打翻了药罐,然后被杖责的事?”

兰竹一怔,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此时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事儿来,茫然地点了点头:“是啊,是小红。”

蔚景瞳孔一敛,“怎么回事当时?说来听听。”

兰竹环顾了一下左右,见无人,才开口道:“那日小红负责给相爷煎药,然后在给炉子加炭火的时候,不小心将药罐打翻了,里面的药全部撒泼了出来,晴管家很生气,杖责了小红。”

果然是他的药。

“然后呢?”她急急地问,“然后那药怎么办?”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晴管家生气不生气的事。

如果药打翻了,那么她喝的药从何来?

“然后,晴管家懂医,她根据洒落在地上的药渣,知道了里面是些什么药,就命人速速重新去山庄药房配了药过来另外煎了一罐,因为相爷是庄里的客人,恐不好,所以,晴管家让大家不要声张出去,反正药重新煎了,小红也受罚了,就到此…”

兰竹的话还没有说完,蔚景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

因为那几味补血养气的药,是有药渣的,而活血化瘀的芸粒是装在男人小瓷瓶里的药粉,粉溶于水,是没有药渣的,所以,打翻以后,晴雨根据药渣来辨,自是没有发现芸粒。

重新配置过的药就只剩下补血养气之效了。

所以,男人觉得她喝了避子药,绝对不会怀孕,而她却怀上了。

想了一夜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她却忽然觉得很难过。

真的很难过。

兰竹被她笑的样子吓住,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一怔,敛了唇边比哭还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大厅吧。”

主仆二人刚走出花园,就碰到花园门口缓缓踱步的明黄身影。

怎么会碰到他了?

眉心微微一皱,刚想着要不要返回花园里再转转,男人正好堪堪回头,一个抬眼,就看到了她,凤眸中的光华似是轻轻一闪。

已无处可逃,只得硬着头皮上。

蔚景对着男人恭敬地鞠了鞠身:“鹜颜参见皇上。”

黑眸凝了她片刻,男人唇角倏地一扬,“平身,大厅如此热闹,夫人为何一人躲在这里享清幽?”

蔚景怔了怔,“哦,鹜颜正好路

过,见里面的六月雪开得正好,一时贪恋,就进去看了看,现在正欲去大厅,若皇上没有什么吩咐,鹜颜就先行告退了。”

“嗯,朕也正好去大厅。”

男人说完,径直转身,走在前面。

关于小红打翻药罐的伏笔,详见【122】章味精撞上罚跪的兰竹,两人对话那段,以及【124】章一堆人站在君傲的院子里小红本人的心里那段哈~~

总之,伏笔多多,真相意外~~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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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0】一个美丽、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

蔚景怔了怔,“哦,鹜颜正好路过,见里面的六月雪开得正好,一时贪恋,就进去看了看,现在正欲去大厅,若皇上没有什么吩咐,鹜颜就先行告退了。 ”

蔚景微微怔忡,没想到他会这样,左右看了看,她是从府中出来的,路过这里还可以理解,而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皇后蔚卿不在身边,就连随侍赵贤也没带,就一个人。

却也没有时间多想,见男人已经走了几步远,只得轻抿了唇拾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