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妈在一边听了眉开眼笑,坐下来催着夏至安再吃点别的。满桌子的菜在灯光的照耀下色香味的诱惑提升了好几个等级,夏至安刚放下勺子又拿起了筷子……欧阳灿喝了口汤,忍了笑,慢慢吃着排骨喝了汤,听着夏至安和母亲聊天。她也不出声,直到灿妈叩叩桌面,问道:“你说回来讲讲田藻的事儿,怎么?”

“田叔叔电话里怎么说的?”欧阳灿放下碗,问道。

“还不就是那些话么,找不着田藻急死了……他说,医院那边讲你是最后一个探视的,田藻去哪儿你应该知道的。他说田藻最信你,有什么事儿肯定和你商量的。那,虽然没明着说你把人家女儿拐带走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明白吗?”灿妈道。

欧阳灿搓搓鼻尖。

她正待说什么,一眼瞥见夏至安也在凝神细听,便没开口。

灿妈看了她,说:“就是人家不那么暗示,我还不知道你呀?这事儿跟你能脱得了关系才怪呢。”

“那您怎么跟田叔叔说的呀?”欧阳灿问。

“我问了下田藻那个坏蛋前夫的情况,他有点儿含糊。我一听,那心里还没数吗?我当时电话里想多说几句吧,呵呵,这毕竟是人家家事;不说吧,我又忍不住。我就问他啊,这几年孩子遭的罪,你真一点儿都没察觉?你心疼不心疼吧?他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我还气闷了半天。”灿妈说。

欧阳灿停了一会儿,就把从早到晚她在医院里见到的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灿妈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手不住地扣着桌面,念着:“这成什么话……”

这时候外面门响,欧阳勋回来了。

夏至安先起身,他示意他还坐下,说:“咦,这是在开会吗?气氛有点严肃啊。”

他身上略有酒气,可并没有醉,坐下来,看到有冬瓜排骨,说:“这个也给我一碗……”

“在外面没吃饱么?回来还吃家里的!”灿妈正觉得烦躁,便来了一句。

“我就要碗汤喝,不给就不给嘛,发什么火啊。”欧阳勋平白碰了个钉子,并不生气,笑眯眯地说。

灿妈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欧阳灿忙给父亲盛了碗,趁父亲吃着,把刚才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我妈是听着生气呢……晚上我跟恩窈姐姐也说了一下这情况。我是有点儿担心,万一后面有什么事,也许会麻烦到恩窈姐姐和唐伯伯吧。”

欧阳灿“唔”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汤美味,还是赞成女儿的思路。

“那边医院也是恩窈姐姐联系的,姐夫战友那里。知道的人很少,而且我估计司马默那边也想不到会给安排到那儿去吧。这样也比较安全。”欧阳灿说。

“好,还学会‘灯下黑’这招儿了。”欧阳勋笑道。

“就是麻烦了恩窈姐姐了,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麻烦都麻烦了,好在也不是外人。明天我给老唐打个电话说说……今天闲了我就琢磨这事儿。我料着事儿就得照这个路子走。”欧阳勋说。

“他们家这么嚣张,也是因为把田藻家里吃的死死的。现在我倒不担心田藻同意他们家的意见,跟那边和解。我是有点担心那边自以为上下都打点好了,证据都没了,回头再翻脸不认人……司马默这暴力倾向也不是容易改的,再出事肯定就是大事。那我们坐视不理,不就又纵容一次犯罪?”欧阳灿说。

“证据还是有的。”夏至安忽然说。

“咹?”欧阳灿看了他一眼,“在哪?视频资料都交出去了,这会儿恐怕都销毁了,再哪来的证据?”

“哎,你觉得我和欧伯有那么实心眼儿么?交出去之前不留个备份儿,那不是傻么!”夏至安说。

欧阳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抬起左拳在往前一伸,夏至安就跟他碰了碰拳头。

欧阳勋道:“留一手,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安全的。”

“现在就是要想办法,让司马默知道我们也不是拿他没办法。就算不送他进去蹲一蹲,也要让他从此以后别说田藻,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打。他应该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必须接受治疗。”夏至安说。

“这点我同意。咱们手上的资料留好了,肯定用得上。不过最终还是要看田藻的想法。目前她安全,田家司马家肯定是要着急找到她的……咱们家不用说,一定是‘窝主’。咱也不能枉担了这虚名,是吧?田藻伤愈之前,交给妈妈应付田家爸妈吧。”欧阳勋说。

第十四章 浪花朵朵 (二十)

灿妈一直在听他们讲,听到最后见把这么个麻烦任务交到自己这儿来了,忍不住“啧啧”两声,说:“那好吧,装糊涂我最在行了。不行我就真疯给他们看好了。”

“妈,您可真是的。”欧阳灿笑道。

“好啦,吃也吃饱了,事儿也商量好了,不早了,都休息吧……对了,外面那些乐高玩具,谁的?小灿的吧?”

“是我的。”欧阳灿笑道。

“谁送你的?”欧阳勋问。

欧阳灿见饭桌上的三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张了张嘴:“呃……”

“你怎么知道是人家送她的?”灿妈好奇地问。

“我还不了解咱闺女啊?要说那么一两箱有可能,一下子那么多,她舍得买才怪哩!”欧阳勋笑道。

欧阳灿悻悻地抽抽鼻子,灿妈早催着丈夫起身回房了,念着他回来也不知道先洗洗,“一身汗臭味,真是个糟老头……小灿你把桌子收拾了。”

“知道。”欧阳灿忙答应。

“伯父伯母晚安。”夏至安说。

“晚安、晚安。早点去休息吧,这几天都不得安生。”灿妈说。

“没关系的。”夏至安微笑道。

“对了,石头晚上下来吃过一顿排骨了,不要再给它加餐了,我看它最近有发胖的趋势。”灿妈说。

“知道了。”夏至安笑道。

“石头还要给哼哼喂奶呢,不多吃怎么行啊。妈您真小气……”欧阳灿说。

“好好好,我小气。回头给喂成一百二十斤的大胖子,我看谁先受不了。”灿妈笑着走开了。

欧阳灿托着腮,等父母走了,松口气。见他们走出去,还在那堆箱子那里嘀咕了几句才离开,心里也明白刚才是母亲给她解围了……她舒了口气,发现夏至安还在,说:“你上去吧,这儿我来。”

“我来吧。”夏至安起身去拿了围裙和手套,很快就把桌上的碗碟拿走去洗了。

欧阳灿把剩下的食物该丢的丢、该收好的收好,“你不觉得排骨汤咸?”

夏至安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和欧伯不也没出声么?”

欧阳灿一笑,搓搓鼻子,“怪不得我妈喜欢你……”

“我猜伯母晚饭就只简单吃了一点,汤是专门给咱们留的,做好了没尝咸淡。”夏至安收拾好了,洗洗手。

欧阳灿靠在桌边,有点儿出神。

“你在想怎么处理那些玩具吧?”夏至安过来,倒了两杯水,给她一杯。

“嗯。”欧阳灿晃了晃脑袋。

“有什么难的。喜欢就留着嘛。”

“有点贵……而且,是个不该再收人家礼物的人送的。”

“哦……那我知道是谁了。”

“你知道个鬼!”

“这个鬼要是一直在你心里,这礼物确实不好办。”夏至安笑笑。

“要不在了呢?”欧阳灿问。

“那礼物就只是礼物而已啊。赠与和接受赠与,双方合意就合法,于情于理也都讲得通,很正常的。”

“也许这个赠与有附加条件。”欧阳灿说。

“有的话,迟早让你知道的。”夏至安喝光了水,示意她一下。“我先上去了。”

第十四章 浪花朵朵 (二十一)

“我跟你一起上去看看哼哼。”欧阳灿说着,顺手关了厨房灯。

夏至安走在前面,她在后面一盏盏灯关掉。

出来看到走廊上这堆纸盒子,她莫名又叹了口气,往父母房间那边看了看,见门开着,准备过去说声晚安,站在门口要敲门,就见父亲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比划一把修剪树枝用的大剪刀,便问:“您怎么把这个拿上来了啊?”

“咱们家原先那把不知道让你妈妈收拾到哪儿去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这是我跟医院的绿化组借的那些树枝再不剪两下,人都快走不进去了。等往下天凉了,可以赏月喝茶的时候再收拾那就晚了。”欧阳勋道。

“我还有点儿盼着赏月的时候呢,到时候就凉快了。”欧阳灿笑道。

“你不说帮帮忙,就惦记着赏月?”灿妈戴着花镜在缝袜子,顺口说。

欧阳灿便说:“我帮忙。技术活儿我干不了,清理剪下来的枯枝烂叶还是行的妈您大晚上的就别缝了吧,不累眼睛啊?那袜子有什么好补的”

“我也不要补的,你爸爸说这双袜子是他最近穿的最舒服的,就是破了个小洞,一定要补一补继续穿。”灿妈说。

欧阳灿笑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上去了。”

“你那些宝贝别老堆在走廊上啊,进进出出的多碍事。”灿妈说。

“晓得了。”欧阳灿笑嘻嘻地说。

她回身准备上楼,才想起来进门就只顾看包裹了,背包就顺手扔在地板上,忙过去拿了起来,掏出手机来边看边上楼梯,果然手机里有未接来电,拿出来看看倒是田藻。

她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用微信给她留言,问她是不是休息了。

田藻几乎是立即回了信息,说:“还没休息呢,你没接电话,不知道你是不是安全到家了,我有点儿担心睡不着。”

“甭担心我,你安心养伤就行了早点儿休息。明天还得做检查。我有时间就去看你。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欧阳灿说。

“你忙就不用来了。我在这可以的。护士对我可好了。”田藻说。

欧阳灿沉吟片刻,说:“嗯,那就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小灿,我跟我爸妈通过电话了。我告诉他们是我自己趁送你走的工夫偷跑的。我跟他们说了需要时间养伤和考虑,谁要敢逼我那就鱼死破。”田藻说。

欧阳灿说:“知道了。早点睡吧。”

田藻发了个大红唇过来,欧阳灿就回了个月亮。

她站在楼梯口,深吸了口气,按了梁嘉维的手机号码,拨出去却无法接通。她想了想,手机揣回包里,往地上一放,喊了夏至安一声,“你有没有休息啊?”

过了一会儿,听见夏至安说:“没有!”

“那我上来了。”她跑上去,在走廊上就听见夏至安在说话。她走过去敲了敲门,“你在打电话啊?”

夏至安背对着她站在床边,这会儿侧了下身,说:“我在跟石头谈谈这个问题把哼哼拿出来给它是让它喂奶的,不是让它叼着上我枕头上舔毛的枕头都给它放窝里了,还是不行。你看看,哼哼都快给舔秃噜皮了!”

第十四章 浪花朵朵 (二十二)

欧阳灿走过去看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道:“哪有那么夸张。肯定是哼哼保温箱里呆久了,石头觉得它味道不对了呗……哼哼差不多可以不用保温箱了吧?带着给杜医生去检查下吧。”

夏至安哼了一声。

石头停下舔毛的动作,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舔。

“伯母说她跟杜医生预约个时间。可能明天上午或者下午。要是下午的话我可以一起去。下午我没课。”夏至安说。

“要不就等周末吧,我也去。”欧阳灿走过去,凑近了看看哼哼,虽然身上还裹着纱布,可是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小眼睛也似睁非睁的。

“挺顽强的小家伙啊,总算是活下来了。”欧阳灿叹道。

夏至安又哼了一声,才说:“费多大劲照顾的呢。不活下来对不起我们付出这么多。”

“不不不,我们不敢贪功,主要是你付出的多。”欧阳灿忙说。

夏至安眉毛抬了抬,也笑了。

欧阳灿见他身上衬衫有点潮乎乎的,想起他也该洗澡休息了,又看了看搂着哼哼的石头,笑道:“要不你把床让给它们算了……”

“我倒是没意见,可是我去哪儿睡石头跟我去哪儿,我还不如消停点儿,就在这儿凑合算了。”夏至安无奈地说。

欧阳灿看看圆滚滚的哼哼,心想等这小家伙长大点儿,不把这屋子给啃出个洞来就算好的……她忍住没有“吓唬”夏至安,打个招呼往外走,“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夏至安说。

欧阳灿出来,听到夏至安在身后又说:“今天谢谢你去接我回来。”

欧阳灿抬起手臂来晃了晃,“小意思啦,平常麻烦你的时候我也没这么客气。”

她没听见夏至安说什么,以为他回房间了,走到楼梯口要转弯下楼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转脸看了看,果然看到夏至安还站在卧室门口。她愣了下,看他手抄在裤袋里,人就靠在门框上,看起来是很疲劳,状态更是平常难得一见松松垮垮的……“哎,累了赶紧洗澡睡觉啊,还站那儿干嘛呢?”她忍不住说。

“目送。”夏至安说。

“哦……回头写篇《背影》交作业啊。”欧阳灿笑笑,一挥手,蹦蹦跳跳下楼梯了。

她听见呼哧呼哧有动静,一抬头看见胖胖趴在二楼的走廊上,笑道:“怎么了,这是想上去跟石头争宠、胖的爬不上楼去了是吧?你要是也上去,夏至安那床就彻底不是他的了。”

胖胖瞅了她一眼,倒头又躺好,只甩了甩尾巴。

她伸脚过去蹭了蹭它的背毛,回了房间拿好睡衣准备去浴室,顺手从包里把手机摸出来,一边走一边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微信群里同学们一个劲儿地艾特她,她只好浮出水面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准备休息了,醒了再回复大家的问题……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发表情、讲话,好像不久前大家还在一起讨论问题争个不休的情形就在眼前。她忍不住站下来,挑了个很多心的表情发出去。

Daniel说:“这么多颗心肯定有一颗是给我的了。不过灿你是不是恋爱了,以前你才不会这么热情……”

她看了笑起来,揉了下眼睛,刚要说话,有电话进来。她见是梁嘉维的号,马上就接起来,“是我。”

“刚才一直在跟人通电话。是挺重要的事儿,没法儿马上回电话给你。”梁嘉维说。

“嗯。”欧阳灿答应着。梁嘉维的声音听起来也透着疲倦……她推开浴室门,走进去坐在了凳子上。“我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你先处理你的事情好了。”

梁嘉维没有立即说话,但她听得出来他是在笑。

“笑什么啊?”欧阳灿问。

“你以前也这样。我有时候想你是太懂事了,从来不会说为了自己方便啊、耍小脾气啊,给我制造什么麻烦。”梁嘉维说。

欧阳灿沉默。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儿……

“嗯,我不是故意要说以前的事儿的。就是你刚那么一说,我忽然有点感触。”梁嘉维忙解释道。“你没生气吧?”

“没有。难得你有这个认知。”欧阳灿说。

“好像没有也不行。我倒是不想有呢。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身边哪儿有我的位置啊?”梁嘉维又笑了。

“嘉维,”欧阳灿忽然叫他名字。

“啊?”梁嘉维似乎吃了一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欧阳灿问。

她忽的想起来接到他未婚妻那个电话的事。也是这一天又忙又乱,她把这事儿都扔脑后了……

“没有啊。干嘛这么说。”梁嘉维否认。

“你吧,一有事儿的时候就特别愿意表现得没事儿,然后话也多还老笑,你不知道你这样更显得神经兮兮的。”欧阳灿说。

梁嘉维沉默片刻,说:“有点儿事,不过跟你没关系,就不跟你说了。”

“礼物收到了。”欧阳灿换了话题。“谢谢你。”

“还可以吧?我记得你喜欢这个。”梁嘉维说。

“相当可以的……就是有点太夸张了。又是限量版,又是最新款,你真是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收集。”欧阳灿说。

“你喜欢就好,其他也不值什么。我的时间不值钱的,你晓得的。”梁嘉维笑道。

“怎么会啊。”

“我本来希望每一年都送你一件生日礼物的。既然缘分就只有这么多,那我把从你出生到今年生日的礼物都补齐了。千万别退给我……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脑子也不大好使……要是实在觉得有负担,你捐给福利院也行。”梁嘉维笑着说。

欧阳灿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吸了吸鼻子。

“还有啊,我妈那个人……要是以后再什么场合不巧遇见她,她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别那么讲礼貌了。你讲礼貌,在她看来是好欺负。我很认真地跟你说的。”梁嘉维说。

“啊……好。”欧阳灿轻轻点着头。“我确实也没打算以后还那么客气。”

第十五章 浪花朵朵 (二十三)

“其实以前你也不用的。”梁嘉维忽然笑了。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都很乖很听话的。”

“那是以前啊,我总不能老那样,而且也不该什么话都听。”梁嘉维说。

欧阳灿说:“以后结了婚独立了,应该会好很多吧。”

“哦,那是。”梁嘉维低声道。

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要再说的了,沉默了一会儿,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时候不早了……”

“早点休息吧。”欧阳灿接着说。

“好……小灿。”梁嘉维趁着还没挂电话,又说。“以后有空了偶尔还能通个电话、喝杯酒吧?”

“我看最好不要。你那位准太太未必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就算是好脾气,除非你带她一起来,不然单独联系还是不合适。”欧阳灿说。

“明白了。晚安。”梁嘉维说。

“晚安。”欧阳灿说完,挂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坐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靠在墙上拨弄着手机屏,看着同学们在群里发着各种各样自己操作台或者办公桌上的混乱样子,心想要是让夏至安那个整理癖看到了,不晓得会不会抓狂哦……她笑了一会儿,觉得心情好些了。

她把手机放在台子上,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两声,她拿过来一看,是促销信息。

她忍不住笑自己多想,又看了一遍所有未接来电和信息,都没有曾悦希的……“茶叶不给你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说好了的要带特产给他的,不禁气哼哼地说。

手机一扔,她跑去麻利地冲了个澡出来,回房间躺在床上时,却在想明天早上记得把准备给他的东西准备好,省得忘记……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已经七点四十了。欧阳灿睁大眼睛确认了一下,才相信自己千真万确是起晚了。

她胡乱从衣柜里拿了T恤牛仔裤套上就冲下来,头发和脸都还湿乎乎的完全顾不上收拾,最后三级楼梯她更是直接蹦下来的,叫道:“为什么我不下来吃饭也没人叫我啊!”

没人出声,屋子里极其安静。

她跑进厨房去看到饭桌上摆着早餐,可是不像有人吃过的样子。

顾不上追究什么了,她把豆浆喝了拿起一根油条来咬在嘴里,拿两只水煮蛋塞裤袋里,转身从冰箱上揭了一张便利贴下来给母亲留了张字条贴在桌上,匆匆忙忙换了鞋跑出门,下来时就见夏至安从后院转出来,抱着两捆树枝。看到她叼着半根油条,他托了下帽檐,说:“小心别噎着。”

他说完从她面前走过去了,看样子是要把树枝拿出去丢掉。

欧阳灿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问:“我爸妈是不是也在后院?不是说好了请工人来弄吗?”

“嗯,上午工人就来。我们先把简单的活儿做了。”夏至安说。

欧阳灿看他长裤上沾了绿色的枝叶,手臂上身上也都有,便说:“我帮你拿一捆吧。”

夏至安听了,回头看她一眼,说:“算了吧,你上班都要迟到了,赶紧走吧。”

“那我就不假模假式地客气了哈……”欧阳灿跑出门去。

夏至安喊了她一声,问:“你怎么上班去啊?

“打车去。今儿得把我爸的车开回来,老丢单位占着车位人家该有意见了。”欧阳灿说着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