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青撅着嘴被无焱带到了马上,生平第一次穿真资格的唐朝宫装,就这么直接被忽视了。

天很蓝,地很广,人很多,俊男美女的组合就这么一个,不过其中美女的形象有点问题。此时跨坐在马身上的陆小青身体前倾,双臂紧紧的抱住马头,只从马的鬃毛里露出个小小的脸颊,东张西望满脸好奇的望着街道旁的景观,时不时还换一面看。

不是马跑的快,也不是陆小青很喜欢这副模样,无奈,无焱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先是事急从权现在可不能搂搂抱抱,免得坏了他的名声。注意,不是陆小青的名声,而是他无焱的名声。哑巴吃黄连的陆小青在心里把无焱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个遍,求取天宇支援不成,只好不管了,美丽诚可贵,气节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就出现了大街上众人瞩目的一幕。

满眼的书生,文士,侠客,衣袖翩翩谈笑自若,时不时一把折扇轻轻摇晃,满袖清风四处飘扬,经史子集随口道出,诗词文章信手捻来。这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陆小青不由自言自语道:“这人都说江南好,先不说其他,这空气到是比现代的好,恩,不错,不错,没经过污染的空气就是好啊。”边说边使劲的深呼吸。

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的无焱,看着她对那些文人骚客平平点头,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不料实在是高估陆小青了,不由一脸黑线的向马屁股就给了一鞭。

啊,大海你全是水,啊,骏马你四条腿,四条腿的骏马反映就是快,吃鞭就跑,扬起的马毛刚刚够张大嘴深呼吸的陆小青吃上满嘴。

第三章初到西湖

笑的温文而雅的天宇向脸黑黑的无焱道:“无焱,别在街道上跑马,会伤了百姓的。”无焱冷哼一声速度却也慢了下来。

天宇微笑着看着跑的二晕二晕的陆小青道:“我们原商议好下午去游湖的,小青要不要跟我们去啊。”

“好,好,我要去,呸,呸。”陆小青边欢喜的连连道好,边不停的往外吐嘴里的马毛。

无焱一脸鄙视的道:“带上她还不坏了我们的兴致。”

陆小青毫不淑女的向无焱比了一个中指,还好无焱看不懂。边转头向天宇道:“天宇,我要去,我要去嘛。”心眼转的比谁都快的陆小青,早就看出这天宇的话在俩人中可是起决定作用的。

天宇好笑的看着一脸期盼的陆小青和脸色漆黑的无焱,笑着道:“好,好,一起去,一起去。”边说边前面打马小跑而去。

陆小青忙俯下身子紧紧抱着马头,等待无焱快马加鞭。无焱看着陆小青的模样,不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全神贯注抱着马头的陆小青没有看见,也没心思看。

西湖,杨柳阴阴,白鹭翻飞,靠岸停着不少画舫,精美绝对的精美。登舟之人,不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就是巧笑嫣兮,美目盼兮的美娇娘。生在二十一世纪的陆小青那看过这些,那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

耳里听到天宇的声音在喊上船,陆小青答应了一声就目不转睛的直直朝那些做工精良的画舫走去。

脑袋一痛,陆小青满面怒色的转过身来就要开骂,却见是比自己脸色还要黑的无焱正一脸好气的望着自己。不由没好气的道:“干什么?”

无焱脸色漆黑的道:“船在那边。”

陆小青极不好意思的扰扰头,快步向无焱指的地方走去。入眼一艘极平常的小船,就是电视里看见的那种乌篷船停在那。此时天宇已经站在了船头,一脸笑意的向陆小青招手。身后是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船夫。陆小青一见虽然有点失望,不过也寥胜与无。

天宇,无焱站在船头,船夫站在船尾,陆小青坐在中间,一行四人随着湖水缓缓驶向湖中。白鹭在水面上飞舞,风轻轻的吹着,吹皱了一池西湖水,虽然这个池有点大。

风从船尾吹来,立在船头的俩人说的什么话,陆小青一个字都没听到,坐在船中间好生气闷,不由从船蓬中钻出来,跑到船尾和船夫立在一起。

船夫看着陆小青跑出来,不仅叮嘱道:“女客官可要小心,不要掉入湖中,这水可深着呢。”

陆小青听船夫这么一叫不由一楞后道:“女客官?”想了想可能是说自己,不由笑起来道:“没事,我不怕。”说罢立在船尾看着满眼的山水,自言自语道:“在现代我没来过西湖,没想到这到了古代,第一件事就是逛西湖,唉,真是世事无常。”

风越来越大了,吹的衣裳沙沙做响,陆小青立在船尾,伸开双臂微闭着眼仰着头,肆意享受着如此美好的时候。风吹起她的衣衫,撩起她的发梢,翩翩有出尘之势。

边上往来的画舫中有不少人站立在船头,看见湖中那一抹鹅黄的身影,矗立在阳光下,山水中。阳光好似在她周边加了一圈光晕,让她发出圣洁的光芒,那么美丽,那么引人遐想,不由都停留观看。

大小船只谁都不愿打扰这美好的画面,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一声若有若无的笛声破空而来,婉转悠扬声声如耳。伴随着笛声而来一吟唱之声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声情并茂铿锵有力。

闭着双眼的陆小青心想:“这古人啊,说话怎么不直白点好呢?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文绉绉的。唉,当初上语文课的时候古文没学好,从古到今有名的诗也就只会课本上教的那几首,现在这一掉文,就只能鸡同鸭讲,听都听不懂。”

正想着,就听见扑通一声有东西掉下水的声音,接着就传来好些人的呼叫:“有人掉水了,有人掉水了。”

陆小青好奇的睁开眼一看,只见前方一艘两层大小的画舫上,正立着好些人在向水里看。水中一男子正扑通扑通的向这边游过来,画舫上有人高声笑着道:“华兄真是见不的美人啊,哈哈。”

“自古美女配才子,想华兄如此文采风流之人,当世只有面前这“洛神”可堪匹配。”

“不错,不错,华兄好眼力,此女之貌实是举世无双。”

陆小青听着这杂七杂八的声音,注视着朝自己游过来的男子,轻轻放下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微笑,看着正不断与湖水怒力不懈搏斗的男子。

船沿,一只湿漉漉的手搭了上来,接着冒出一个看不清鼻子和眼睛长什么样的脑袋。只见他动作超帅的把湿发往后一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来。恩,有鼻子有眼承认有点帅,不过脂粉味太重,没有天宇和无焱好看。陆小青暗暗在心中评价。

此人露出一个自认为相当勾引人的笑容向陆小青道:“不才华彘山见过姑娘。”

双手抱胸的陆小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那华彘山也不气馁接着道:“可否请教姑娘贵姓?”

陆小青蹲下身来,看着只露出一个头的华彘山道:“你拉着我的船做什么?有什么事?”

华彘山听陆小青问起,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在下偶然路过,见姑娘芳容,惊为天人,愿与姑娘携白首之约,成秦晋之好,可否?”

陆小青一脸恼火的望着华彘山,半响转头向着立在船头看好戏的俩人道:“麻烦过来一个,这人掉文,我听不明白。”

一直微笑着的天宇正欲走过去,无焱一把抓住他小声道:“我去,还不知道她搞什么把戏。”说罢径直走了过来。

陆小青站起身来仰头望着无焱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无焱看了一眼水中的华彘山冷冷的道:“他想娶你做老婆,明白了。”

陆小青闻言点点头道:“OK,直说不就结了,文绉绉的麻烦死了。”边说边上前向着华彘山回道:“NO。”说完就向华彘山搭着船沿上的手就是一脚。一声惨叫,华彘山扑通再度掉进湖里,不过,这次不是他自己愿意。

看着掉下去的华彘山,陆小青转过身来向着船家道:“船家,开船。”说完自顾自立在船尾。

立在船头的天宇看着陆小青的举动,先是惊奇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而立在陆小青身前的无焱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前这个一脸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陆小青,在瞟了一眼身后在水中不停扑腾的华彘山,不由挑高了眉道:“就这样?”

陆小青白了一眼无焱道:“不然怎样?嫁给他?我没兴趣,光想着跟他说话我就要累死。”

无焱在看了一眼水中的华彘山问道:“不怕他淹死?”

陆小青奇怪道:“他能游过来,还游不回去?哼,给他一脚算是轻的了,要是在我家乡,准告他性骚扰。”

“性骚扰?什么东西?”无焱一脸疑惑。

陆小青顿了顿挥挥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地方话而已。”边示意船家开船。

这夏天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起来,事先没一点朕兆。船家有斗笠有蓑衣到不惧风雨,这三人可就没那么有勇气仍立在外间,忙都钻进船篷里来。

船篷中,陆小青看着外面的世界,一时心血来潮随口吟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正说了开头,无焱凉凉的插口道:“这是夏天。”陆小青一楞半响脸有点红的道:“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心里却恨不得把这多嘴的无焱掐死,害她在不知不觉中丢脸。

夏天的雷阵雨来势汹汹,三人就算有个船篷遮着,也有遮等于没遮,飘进来的雨水把三人都淋湿了。陆小青扯着自己湿透了的衣裳有点冒火道:“我是不是跟这水犯冲,一天之内湿了两次了,真是的。”说完话半天没人开口,陆小青疑惑的抬头看着对面的天宇和无焱,见天宇一脸温柔的注视着外面的雨,不过嘴角却在抽筋。而无焱则是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眼里有着嘲弄和一丝自己看不明白的东西。

怎么了?我有什么说错了吗?陆小青暗自在心中思索。糟糕,裸体,糗大了。陆小青瞬间觉得满脸发烧体温少说也有九十度,离沸腾不远亦。在看无焱的眼神,不仅站起身来伸过手,捧着无焱的头,把他转了个方向,对着外面的雨去。自己则双手遮脸不好意思说话。

被,被动转过脸去的无焱,先是一呆,接着就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穿透大雨远远的传了出去。而早就转过头去的天宇也实在是忍不住,呵呵而笑。风雨交加的小船上,此时却是温暖如春的。

第四章真不适应

兴尽而归的陆小青跟着天宇和无焱进的一家酒楼,此时正是吃饭时间,只见酒楼里座无虚席,小二往来穿梭,好生繁忙。

无焱点了一桌子的菜,鸡鸭鱼肉都有,还什么小菜蔬菜的。陆小青一数不多,真的不多,才二十二道菜,而已。

翻了翻白眼,反正又不是自己出钱,陆小青才不管那么多,吃的眉开眼笑。边吃还边毫不吝啬的大力赞扬:“好,味道真是好,恩,好吃,好吃。你们不要客气哈,尽量吃,别客气。”说的好像自己是主人一般。

对面的无焱凉凉的抛来一句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还真不能不给你面子,那这顿你付钱?”

“咳咳。”筷子止住了前进的方向停在半空中,陆小青吞下嘴里的菜,脸色很诚恳的向着无焱道:“我请客,你付钱。”

无焱当下一个白眼就给陆小青摔了过去很直接的道:“理由?”旁边天宇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陆小青回答。

人帅,连白眼都是风情万种的。陆小青极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需要理由吗?”其实是没有想好理由。

无焱:“不需要理由吗?”

陆小青极快的转念头想理由,不料人吃饱了,脑子就进水了,平日的机灵劲都不见了,想了半天脑子里反复浮现的念头就是:“吃饱了,想睡觉。”不由额头的黑线三根三根的添了N多。不过想归想这话还是接着在说:“理由,就是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就是有理由。”

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俩人,陆小青装做很深沉的叹了一口气道:“孺子不可教也,不懂的话就慢慢琢磨去。”心里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芳心暗喜道:“天才,我真是个天才。”

无焱看着陆小青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在牵强附会,也就根本不打算理她,到是天宇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小青,眼光中有很复杂深奥的东西。不过陆小青没看到也意会不到,谁知道一句无心的话,被有心的人听到会想成什么?

“走了。”看着吃的差不多,天也渐渐有黑下来的迹象天宇发话道。一旁的无焱招来小二就要付帐。

陆小青看了一眼满桌没怎么动过的菜很自然的向着小二道:“帅哥,给我打包,要一次性饭盒,外面在给我套两层塑料袋,我好拿走。”

天宇,无焱,小二都一脸惊讶的望着陆小青,半响小二结结巴巴的道:“这位客官,这个……这个……。”

陆小青斜眼看着小二怪道:“快点啊,怎么还站在这里?动作这么慢,老板怎么搞的,这种服务员也请。恩,不对,糟糕,我说错了。”冷着脸的陆小青意识到自己的惯性思维出错后,脸一红喃喃道:“就是,就是,给我想办法,让我把它们带走,带走。”

小二松了一口气道:“客官是要带走啊。”

无焱双眼冒火的看着陆小青道:“你要把这些菜带走干什么?”

陆小青奇怪的道:“这些菜吃都没吃,我怎么不可以带走,浪费。”

无焱不理陆小青,脸色铁青的转过头去向着准备跑下去的小二道:“不需要。”说完一把拉过陆小青,一脸冷酷的向外走去。

陆小青不解的边被强制着往外走一边叫道:“你干什么啊?这么多东西扔了好浪费,你这人怎么搞的。”说着还频频回头看向离她越来越远的佳肴。边上的天宇眼里冒着新奇的看着陆小青,却没有说话。

坐在马背上的陆小青噘着嘴不满的瞪着无焱,无焱也冒火的瞪着她,俩人就在马背上你恨着我我盯着你。周围的人都望着他们,聪明的绕道而行,远离是非中心。

天宇看着赌气的俩人笑着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些菜,犯的着生气吗?小青,无焱是认为吃剩菜是对客人的不尊重。无焱,小青也是从节约出发,本意可是好的。”分别对俩人说过后,无焱,小青,极默契的相视冷哼转过头去。

天宇摇头苦笑道:“无焱,怎么表现的这么孩子气,你不是一向都认为自己是成熟明智的。”

无焱冷哼一声道:“谁跟她生气。”说完一拉缰绳就向前行去。

天宇耸了耸肩淡淡的道:“这不是生气是什么。”边说边跟了上去。

无焱面色依旧冷酷,不过望着陆小青背影的眼神,却泛着柔和的光芒,里面流露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客栈,不知道名字的客栈,对于这个时代的繁体字,陆小青是叹息,叹息,叹息到了绝望,一字不识。在二十一世纪,好歹也混了个本科,不说学历高不高,至少认几个字是完全,当然,没有一点问题的。现在到好,到处的繁体字看的是眼花缭乱,好比鬼化符,它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它。不说什么斗大的字不识两箩筐,就是箩筐那么大的字,怕是连蒙带猜也不满两箩筐。所以陆小青直接选择了忽略,径直跟在天宇和无焱俩人的身后转悠。

两间上房,天宇和无焱一间小青自己一间。夜,风轻轻的吹着,蜡烛悠悠的闪烁着,陆小青睁大了双眼,望着蜡烛一明一暗的闪烁着,窗外的树枝沙沙做响。没有月亮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夜,静的空虚,静的令人毛骨悚然,特别是惯了在灯火辉煌的现代,陆小青不由眼睛睁的越来越大。

黑,静,陆小青在心里默默的数了一千下以后,终于在看到蜡烛呼的熄灭以后,崩溃。

呼的跳下床,把被子一卷,一阵风的卷到隔壁,使劲敲打着无焱他们住的房间。

以为发生什么事的无焱,极快的打开门。陆小青也不管那么多,从无焱身边挤进去,往凳子上一坐,长出了一口气。

点亮了蜡烛,天宇坐在床沿,无焱立在门边,俩人望着紧紧抱着被子的陆小青,不由很是惊讶。

无焱站在门边,开着门,望着陆小青皱了皱眉道:“你干什么?还不睡?跑过来做什么?像什么话?”

陆小青眨了眨眼看着天宇道:“我不要一个人睡,我要睡这边。”天宇楞了楞轻声道:“你是个姑娘,怎么可以睡在男子的房间,这样对你名声不好。乖,过去睡去。”

陆小青坚决的摇头道:“不,我才不在乎什么名声,我就是不要一个人睡,我要睡这边。”

无焱走上前来俯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小青,陆小青也仰头看着他,眼里是不用质疑的坚决。半响无焱突然开口道:“你害怕。”陆小青脸一红,想强撑面子说不是,不过想想何必死要面子自己吃亏,不由喃喃答道:“这里太黑了,我不习惯。”

无焱收回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天宇,天宇向他点了点头,无焱在看着抱着被子埋着头的陆小青,声音放缓道:“要睡这边可没有床给你,你自己想清楚。”

陆小青一听高兴的道:“那没有问题。”说着把自己抱着的被子往地上一铺就睡在了上面,还边向楞楞的无焱招手笑道:“我好了,关门,关灯。”说完带着笑容闭上眼。

无焱看着就这么睡在地上的陆小青不由摇了摇头,还真没见过这么随意的女子,一点都不怕自己和天宇这俩个应该算陌生的人。

天依旧黑,不过陆小青感觉到天宇和无焱的呼吸,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心里顿时就放了下来到感觉不害怕了。

静静的夜中,天宇突然开口道:“小青,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小青以为无焱和天宇俩人都睡着了,没想到天宇突然说话,到吓了一跳不满的道:“你要吓死人啊。”

望着漆黑一片的眼前,陆小青方第一次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想着遥远已经不能用遥远两个字形容的家乡,自己的亲人。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孤单浑身都打起冷战来,是透骨的寒冷更是对未知的惧怕。不由带着忧伤恐惧轻轻叹息道:“我要说我是从一千多年后的时空来的,你们信吗?”

沉默,陆小青希望他们相信,又不希望他们相信,不由也沉默着。半响,无焱冷冷的道:“你,一个人。”声音虽冷却藏不住关心,不知道他信了还是不信。

陆小青点点头,虽然知道天这么黑他们肯定看不见,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头道:“在这里就我一个人,我没有亲人。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不知道要怎么办?这里我不熟悉。要是有一天你们离开我,我想我要怎么生活都成问题。我不习惯这里的说话,我听不懂他们掉文,也不认识这些字,更没有钱,我,我不知道怎么过活。”夜,是人最软弱的时候也是最真的时候。没有戒心,没有防备,只有倾诉。陆小青只知道黑暗中的俩个人是能够懂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也许是一厢情愿的希望他们懂吧。

说完这些话陆小青已然泪流满面,没有痛哭,没有心伤,没有抽涕,只是那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想是身不由己泪也不由己了吧。

无焱下着床来蹲在陆小青睡着的地方,轻轻拉起她靠在自己怀中,摸去小青眼角的泪水不发一言。床上天宇也坐了起来靠着墙壁,没有说话。气氛很沉默却很温馨。

陆小青拉着无焱的手臂,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轻声却坚定的道:“这是我第一次给这个世界的人说我的来历,不管你们信不信,也是最后一次。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不允许我软弱,我最真实的自己只能留给我最信的过的人。”说着抓紧了无焱的手臂,仰起头望着无焱的方向有点急促的道:“我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精神有问题的人,你们要相信我,我不需要别人相信,我只要你们相信我。”

急促的呼吸声中,天宇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相信你。”而无焱则没有说话,只是手中加劲,紧紧的拥抱着陆小青,用身体述说着自己的答案。

陆小青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很高兴,好像找到了亲人的那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要他们相信自己,怕是漂泊的浮萍急欲想抓住一根救命的草罢。

夜,很静很静,天宇和无焱相顾无言的坐着,旁边地上睡着睡熟了的小青。感觉很怪异,却很祥和。

第五章糟糕

清晨,爬在楼梯栏杆旁,无焱看了一眼冉冉升起的太阳回首向着天宇道:“我们怎么处理她?”

天宇靠着栏杆看着关着的房门,分外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一个连黑暗都怕的女孩,我想不出她能藏有什么居心。”

无焱也一笑道:“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会相信她那么怪力乱神的说法。”

天宇收起笑容回头看了一眼无焱,那个一直相当冷酷,对任何女子都不假辞色的无焱,现在脸上居然是微笑着的。天宇楞了一下,复回头望着关闭的房门没有说话。

“哎呀,好硬的床,睡的我腰酸背疼的。也,我怎么睡在床上的?”揉着发疼的颈子,陆小青一头雾水的坐在床上。望了望四周,没看见无焱和天宇俩人。下的床来边摇晃着头边走出门来。

日上三杆,嘿嘿,一不小心睡的有点过头。看着边上跑过来的小二眼中的笑意,陆小青不由脸在厚也有点红,不过仍是一脸镇定的向小二道:“跟我同来的那俩个人呢?”

那小二态度很恭敬的道:“刚碰着俩位客官,他们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离开了,叫小的把这信交给你,正好客官起来了。”说完把手中的一片布襟递了上来。

陆小青听到无焱他们走了不由心里一惊,在看手中的布襟,正是无焱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忙展开来看,龙飞凤舞的两字,不识。看那边角应该是从无焱身上扯下来的,顿时心里像失了屏障,一把抓过小二连声问道:“写的是什么?”

小二饶了饶头喃喃道:“这个,这个,我也不认识字。”

陆小青转过身来,扯过布襟就往楼下跑,心里很着急,一不小心在楼梯上与一个捧着一脸盆水的小二撞在了一起,手上的布襟飞落地上人也向后倒去。顾不上疼痛的陆小青急忙爬起来,也不管被撞下楼的小二怎样,忙去捡落在水中的布襟。

湿润,被水湿透了的布襟,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着水。陆小青颤抖着手把布襟展开,天啦,那里还有什么字只剩下一片墨汁,黑黑的,浓浓的,花里呼哨的。

“你,你,你赔我的字来,你赔我的字来。”怒中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陆小青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小二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火冲天的狂吼道。

好不容易在客栈老板及一众房客的劝阻下,客栈老板免了陆小青的房租。走在大街上,孤零零一个人的陆小青紧紧握住手中的那方衣襟,突然觉得好生悲凉,仿佛全天下都弃自己而去,只有自己,哪怕身旁在多的人,都感觉不到一点人气,哪怕正是夏天,却觉得透骨的寒冷,从此以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就自己一个人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视周围的人于无物,那些惊讶好奇不怀好意的目光统统都视若无睹,流浪,流浪。原来一个人在异乡在异世界,举目无亲的感觉是这样的,没有深入骨髓的痛,没有遍体鳞伤的悲哀,只是没有心,那里是空的,空的空洞,空的没有一丝感情。

风轻轻吹起,杨柳随风飞舞,满天的柳絮洋洋洒洒,天渐渐黑了下来。漫无目的游荡的陆小青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