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送回家去。”

邹铭盯着一额头汗,小声说道:“抱歉,我没拦住。”

趁着季长风蹙眉之际,秦凉马上冲过去开了门,门外季姿衣服都没换,还是昨晚那件暴露性感小礼服,头发也乱糟糟,一见到秦凉就撅着嘴道歉:“嫂嫂,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昨晚给你惹了那么大麻烦……”

秦凉微微一怔,忙摇头说:“没事没事……进来吧愣着干什么啊。”

季姿胆怯看了眼身后季长风一眼,旋即扑进秦凉怀里哇哇大哭:“嫂嫂,你帮我跟哥哥说说,我不要去国外,我不要我不要……”

“没得选,求你嫂子也没用。”

秦凉为难看了眼季长风还不待她开口,季长风就冷冷说。

季姿这次是知道真惹毛季长风了,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完蛋了,但是要是真被送到国外,那才是真完蛋了……说什么也不撒开秦凉手,整个人挂她身上。

季姿偷偷打量了一眼哥哥,又举着手跟季长风发誓:“哥哥我下次再也不带嫂嫂去那儿了!”

季长风没说话,双手插*着裤袋身姿笔挺站着。

秦凉见着怀里小姑娘哭成泪人儿,忙开口劝道:“别哭了,你哥哥说着玩,还真放心里去了啊。”

小姑娘还是一抽一抽哭着,同时又偷偷打量着边上季长风,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哭便大声了,秦凉无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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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姿连着闹了几天,季长风都没再让她见到秦凉……

周子腾与邹婷婚礼办很盛大,周子腾背景有些复杂,原先是混黑道,捞偏门,这几年倒也开始做些正当生意,黑白两道倒也通吃。

家里大家长倒觉得没必要办太铺张,周子腾年轻气盛,这几年靠着点儿手段能北川混到这位子也实属不易,周子腾想很少,只是觉得能把自己所有搬到邹婷面前,并且献给她,幸福还能多复杂……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秦凉跟季长风前脚刚踏进宴会厅,周子腾跟身边宾客打了招呼便迎上去:“哥……嫂子,婷婷楼上等你呢……”

三楼化妆间。

邹婷端端坐镜子前,冲镜子里秦凉一笑,说道:“来了?”

秦凉点点头,“还有一会儿仪式开始了吧。”

镜子反射,可以看到邹婷低着头,一手抚着肚子,脸上洋溢着满满幸福:“凉凉,还记不记得,人流室外,我跟你说过那句话?”

秦凉慢慢走到她面前,微微一怔,蹙着眉想了想,说道:“记得。”

邹婷抬头瞧了她一眼,“我叫袁媛来,没别意思,我就是想叫她看看清楚,这世界上,不是只有程思远一个男人,周子腾有好几个兄弟都单身。”

邹婷又说:“凉凉,你看,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那时我,万念俱灰,以为这一生这么漫长,我算是走到头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可是,又有谁能算到,就连我自己都不敢想,幸福之外,还有幸福……”

邹婷遇到周子腾时候,那是她一生之中黑暗一段日子,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和他发生后续牵绊。

偌大空旷化妆室,镜子前美娇娘,脸上洋溢着幸福散发着流光溢彩,秦凉瞧着瞧着便笑了,大学时候,邹婷跟郭江静换寝室之前,四人也不是没闹过别扭,现想来,曾经隔阂,曾经为之吵翻天大打出手理由,现想来,都是多么可笑、幼稚……

原来,这就是,一笑泯恩仇。

过了一会儿,仪式便开始了,季长风跟着秦凉辛琪那一桌入座。

秦凉老远就看见辛琪冲他们招手,走近发现,辛琪跟袁媛表情都有些尴尬,辛琪憨笑着冲季长风说:“款爷,借老婆一用。”

季长风只是面不改色挑了挑眉,辛琪忙拉着秦凉走到一边,悄声说:“白墨来了,你带着你们款爷去别处坐,别让你们家款爷看见就成。”

秦凉立时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嗯~啥也不说了~

明天那集预告一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乃们猜猜是谁伤~

哈哈哈哈好想看季公子反应啊~~~

嗯,腾仔目前已经超越了小受,荣获亲妈芳心了嘎嘎嘎嘎~

44第43章

整个宴会厅灯火辉煌,大厅顶部亮着纷繁复杂地水晶吊灯,闪着熠熠光芒,空气中静静地流淌着音乐如泉水一般滑过秦凉心,满场宾客云集,来都是一些上流社会人士西装革履、光鲜亮丽穿梭人群中。

秦凉想过千百种跟他重逢场景:也许是像上一次一样,商厦内偶遇,匆匆地擦肩而过;也许两人还能淡淡相视一笑,礼貌问一句:“你过得好么?”也许两人会当做从不曾认识过,那段漫长岁月仿佛不曾存般淡淡撇一眼至此老死不相往来。

她想过千百种,每想一种,心便痛一分。

如果可以,她宁愿相见不如怀念,又一次赤*裸裸提醒自己曾经那段痴傻岁月,便觉得这世界无望。

从来没想过会分开人,现竟会是这么陌生,拜伦曾说过:假使多年以后,我们会再相遇,该如何致候:以沉默或眼泪。

还有当年读晏几道那首: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几回魂梦与君同,秦凉念到这首词时候还心底嗤笑:不就做个梦么。可谁知,这几年来,她只做过一回关于白墨梦,还是遇见季长风之后。

辛琪见她怔愣着发呆,捅了捅她手肘,无奈翻了个白眼,说:“别找了人去厕所了,赶紧带你们家款爷去别处坐。”

“我为什么要躲着他?”秦凉低着头,闷闷说。

“不是你躲着他!”辛琪哀叹一声:“姑奶奶,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原先忍着没说,我问你,你为什么嫁给季长风?!”

秦凉侧头瞧那边望去,季长风鹤立鸡群站人群中,身姿挺拔,陆陆续续有女宾客妖娆贴上去,他都礼貌拒绝,然后又耐心站那边等她回去,神态自若瞧不出丝毫不耐。

秦凉视线重回到辛琪身上,却始终没有开口。

“季长风帅还是白墨帅?”随后辛琪冷冷勾了勾嘴角,也不顾她回不回答,继续说:“我看着差不多,本来长也差不多,不过我瞅着还是款爷帅一点。”

辛琪说完,门口处便响起了一阵喧哗声,仪式开始了,邹父挽着邹婷站宴会厅门口,周子腾站司仪一侧,秦凉离周子腾不远,依稀可以看得见他颧骨处还留有一些乌青,他大概算是她见过第一个脸上带着伤结婚郎吧。

季长风终于朝她们走来,一手自然搭她腰上,问:“聊什么?这么久?”

秦凉低着头没说话,辛琪忙笑着说:“啊哈哈哈……款爷,那个正商量着呢,实抱歉哈,都怪我们当初没说清楚,婷婷不知道我跟圆圆带男朋友来……”

辛琪话没说完,谁知,身后突然有人打断:“季先生怎么还没入座?腾哥特意交代过,您跟嫂子位置这儿。”

是酒店经理:“这不是还空着呢嘛,季先生请坐。”

辛琪半张脸顿时黑了下去,张嘴欲解释,季长风已经长腿一迈坐了下去,说:“仪式开始了,先坐吧,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秦凉始终都没有说话,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季长风小时候外面野性大,刚送回家时候,别说站坐礼仪,吃饭都是用手抓。后来,季母一点一点教他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可是学龄前那段时间是小孩子学东西,思想也是根深蒂固,一直到成人,他都喜欢一手搭着隔壁椅背,一手把玩着打火机,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又洒脱不羁样子,一直到后来,被季母几次敲打到脚都肿了才慢慢□回来。

季长风几乎没看台上,一直都盯着秦凉看,秦凉被他瞧有些尴尬,便狠狠掐了他一下,小声问道:“看我干吗!”

季长风今晚特别怪异,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看,一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就立马问道:“怎么了?”

秦凉无语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别这么盯着我看行不?别人以为你神经病呢。”

其实那时候,秦凉真没明白季长风心里是怎么想,还以为是刚刚跟辛琪话被他听见了,莫名竟然有些心虚。

“周子腾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娶邹婷小姐为妻,按照圣经教训与他同住,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这世界”

整个宴会厅是司仪朗朗回旋誓词,秦凉心底不住喟叹。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低声音:“你这黑土,怎么去那么久。”是白墨当年室友。

秦凉猛然抬头便装进那双熟悉又缱绻眸底,曾经那双眸子充斥着热血激情,现却只余深邃一抹,淡淡望着她,周身嗡嗡嘈杂细碎人声仿佛都安静下来,一头干净短发,好像比以前成熟了。

她小脸干净白皙一如从前,那双澄澈有神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雾气,一如大四毕业那年,早晨盛开学校花坛里还带着雾气洁白纯净栀子花,那场大雨,把那些栀子花也打七零八落,奄奄一息。

辛琪一脸懊恼拍了拍额头,低声袁媛耳侧说:“邹婷搞什么鬼?嫌日子过太清闲?”

其实,季长风跟白墨没有辛琪说那么像,季长风成熟跟稳健是白墨无法比拟,要说像也只是那双眼睛跟轮廓吧,辛琪只能心底暗暗祈祷,季长风对自己长相不那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