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疯婆子!又不是我让他来的!”

容爵可不是个卖面子给女人的人,这宗政贤莫名其妙的上门跟他要儿子,他本身就堵了,这女人还什么都不说的就打他!

反手抓过一个靠垫,就砸了回来,俩人就像是这么多年的无数次的一样,用打闹来发泄心里的憋闷。

直到俩人精疲力竭,在严肃的铁面管家的一脸厌恶下,双双疲倦的摊在了沙发上,大口的喘着气。

吸气…呼气…

似是弄痛了包扎的双手,容爵在拨弄着手上的纱布。

“还疼么?”

饶是再淡漠,叶安袭的心也是肉长的,容爵那伤是因为谁她不是没数,那烫掉的一层皮,要等好的彻底还有日子。

“要么你试试?”

容爵倒是没什么正型的把脚都整个抬到茶几上交叠,一脸戏谑的看着叶安袭,不知道怎么的,反正气儿不太顺。

“容爵,有些事我们真的要谈谈。”

对这个亦兄弟亦朋友的人,叶安袭真的是不太忍心说这些话,不过既然她选择了回去跟宗政贤生活,那这样的拖泥带水就必须要解决,毕竟不算小事。

“得了,甭跟我说这些,爷儿我今儿个心情好,不想听。”

眯着眼睛,像是哼着小曲儿,容爵不再理叶安袭,而是自己在那自顾自的起着京剧的调子。

“容爵…”

叶安袭知道她触碰到他的软肋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把容烨带离他的身边是件很残忍的事儿,可宗政贤…

想起刚才那个受伤的一跛一跛离开的宗政贤,叶安袭也不是滋味,从来没有被选择所困扰的她这还是第一次。

容爵对她和容烨的意义都不一般,她给不了他什么,但真是不想伤害他…

那玩世不恭的背后是多么偏执的一个人,她怎么能不清楚。

可宗政贤又是一身的伤,这么回去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叶安袭,你别婆婆妈妈的,都不像你了,要滚马上滚,我人在这容家,还没人敢说你一个不字儿。”

都没看一眼叶安袭,容爵继续在那蹩脚的找着京剧的吊嗓子,依依呀呀的却一直没找着调儿。

好吧,她承认,她现在担心宗政贤,如果刚才不是容老爷子在,她应该会第一时间追出去,那男人偏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跟儿子说一声,晚上电话。”

边说着话,容爵看着叶安袭一只脚都向着离开的方向,酸不拉几的弄出一句话。

“打电话,听你们哼哼唧唧的?我没那承受能力。”

这话叶安袭也聪明的没有去接,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她从不认为容爵对她这种偏执的占有是爱情,只不过身在其中的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还得看时间。

都走到了门口,后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

“儿子你不用担心。”

转身,看着那个没有再看她的容爵,叶安袭真心的说了句。

“容变态,谢谢。”

出门叶安袭就一个电话给卓逸打了过去,谁知到只响了一声,电话就挂了,再拨过去,还是这样的情况。

看来宗政贤真生气了,这男人的智慧呢?就看不见她使得眼色么…

皇上太监都不接电话,叶安袭这也没地方找去,不过好在,她有太皇太后的死党。

等baby回过电话来的时候,叶安袭已经在东城区瞎转,一说酒店名字,一手挂档,一脚油门,不出20分钟就到了东方君悦酒店。

几乎没有问房型,叶安袭直接就上了顶层的总统套房,要说这宗政贤今时今日的身份如果不是在这里,她才觉得奇怪。

咚!咚!咚!

咚!咚!咚!

叶安袭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有节奏,一声也比一声响,这男人的倒是挺有脾气的。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

这样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大多都会备有私人管家,这个中年男人的言行举止的得当一眼就能看出来身份。

废话不多说,叶安袭几乎百分之百肯定宗政贤在这房间里。

“我找宗政贤。”

“您稍等,我通传一声。”

通传?

叶安袭没有什么耐心等这漫长的过程,趁这管家有礼貌的点头的时候,直接绕过他,径直的进了主卧。

看见卓逸在那看电视,叶安袭死死的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就进了主卧。

卓逸被她看的一身寒战,心里觉得委屈,他这免费的司机是得罪谁了,刚才被宗政一通冷喝,这回儿又被这小弟妹杀人一般的眼神辐射,最过分的是,baby电话里说,如果这两口子回来关系还没缓和,就不让他进卧房睡!

凭什么啊?他得罪谁了?

豪华的五星级总统套,但是主卧就有70多坪,整间酒店最好的景观所在地,落地窗反射的是象征这个城市繁华的霓虹。

可叶安袭没心情欣赏这些,整个屋子扫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宗政贤的影子,当奔着浴室进来的时候,看见那隔着益善玻璃,闭着眼睛靠墙静坐的男人,叶安袭心里的火蹭蹭蹭的上窜。

这男人在桑拿房干什么?

这么个温度,自残么?

铛!

开门的声音有些大,让靠着墙壁坐着的宗政贤眉头紧皱,语气很不悦的沉声。

“滚出去!”

真有脾气,可周围的高温叶安袭现在的火气更大,想到他也不管自己什么身体就在这桑拿房坐着她就有气。

“你活够了?”

气就气,就非要糟蹋自己身体么?

这狭窄的空间里,清灵的女声都有着回音,来回碰撞着耳鼓,宗政贤倏地睁开了眼睛,言语间尽是冷嘲。

“还死不了。”

该死的!

她都想过来到这被他暴怒的掐着脖子狠咬了,却不想他竟是这样一副样子,就算是满心的歉意,也都消弭殆尽了。

“宗、政、贤!”

叶安袭这样很少动怒的脾气,这一瞬间真的是像是暴怒了一般,气的只能一字一顿的叫着他的名字。

“叶安袭,这算是你送我的礼物么?”

靠着墙壁的宗政贤一直闭着眼像是十分疲倦般的喃喃自语,眉宇之间的褶皱一直没有平息。

因为声音太小,叶安袭没有听清,她也没想再听,只是上前一把拉住宗政贤,想要把他拖出这间桑拿房再说。

可一碰到他的身体,才发现这身体全身发烫,这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过滤了氤氲的浴霸才发现宗政贤的脸色白的不正常。

他生病了?

“宗政贤,你可真能作!”

本身就只是一个小误会,只要说清楚了并没有什么,叶安袭就是不想让这矛盾扩大,她知道他会理解这背后的理由。

可事实的情况是,就算受伤了,男人的体力也不是女人可以比拟的,叶安袭一个没稳住,反而是被宗政贤拖进了怀里,死死的箍住。

“再呆一会,这屋子暖。”

这屋子的高温让叶安袭整个一个人喘不上来气,她可不觉得这样的温度除了燥热有什么温暖可言。

“宗政贤,对不起。”

男人最重要的都是面子,叶安袭知道刚刚的做戏伤到他了,既然决定要两个人好好的走下去,有错误她就要道歉,她不想再让什么误会没完没了的挡在两个人中间了,这样很麻烦,而且她也很怕麻烦。

似是感觉颈间的颈窝处的宗政贤在抽搭着,皮肤上的湿润也让叶安袭皱眉。

不会吧…

他…又哭了?

“叶安袭,你跟容爵真的没什么么?”

抽噎而沙哑的男声像是塞到了叶安袭的心里,说的她有点不舒服,心里叹了口气,伸出小手像他每次揉她的脑袋一般,也胡乱的揉着宗政贤的脑袋,柔软的发丝让叶安袭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情不自禁的多揉了两圈儿。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话很少,这样的重复语气就真的是像誓言一般的在告诉宗政贤,没有,从来就什么都没有。

大手紧紧的抱着她,叶安袭觉得自己脖颈间的湿润像是变多了,不禁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哭的这么凶?

“宗政贤,容爵不想结婚,我和儿子只是他骗老爷子的权宜之计,这几年容爵对我和儿子付出了很多,所以今天这事儿…”

感觉到他似是难过的流了太多的泪,叶安袭一反常态的精简的解释着所有的事儿,却不想才说了一半就被宗政贤打断。

“别说了,我懂了。”

人最先伤害的总是感觉和自己最近的家人,因为这样的伤害可以轻易原谅,也可以立即弥补。

一晚的别扭似是马上就消弭殆尽了,其实宗政贤从来就没怀疑过儿子的身份,但叶安袭一副自己是容家人的画面确实刺伤了他,这么远折腾来北京,他仅仅只是想…

不过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晕的要命,全身发冷…

满心感动的端着叶安袭的小脸,他很想吻她…

可叶安袭一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嫌恶的推开了宗政贤!

崩溃…

看着宗政贤干涩的眼周,再扫一眼英挺的鼻子下的晶莹…

叶安袭第一时间出了屋子,开了水龙头,冲洗脖子上的‘泪水’…

她就说么,鳄鱼的眼泪,何来第二滴?

等叶安袭处理完脖颈间的温润之后,再回来的时候,宗政贤已经烧得睡了过去,想她也弄不动他,就出去叫人。

卓逸和管家把人弄了出来,接着就开始安排了私人医生,不出半个时辰就输上了液。

整个人也在麻黄碱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原来事实是这样的,宗政贤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些烧了,可偏偏不言语的撑到了北京。

等从容家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开始晃了,可他不说,卓逸又没看出来不对劲儿。

但叶安袭还真是有些抱怨卓逸,怎么他疯,他也陪着他疯?

这兄弟情义固然重要,可这么冲动的事儿,这两个都是而立之年的事业有成的男人怎么谁也没个数呢?

儿子本来就要回去了,非要差这一天两天的么?

看着床上那个脸色恢复点正常颜色的人,叶安袭还是满肚子的怨怒,从他受伤以来,就没好好休息过,这折腾什么呢?

铁人也就罢了,可这现在伤上加病的,真是…

“这是折腾个什么呢?”

虽然没明说,但叶安袭看像卓逸的眼神明显是有些不高兴

这话说的卓逸委屈,他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得罪谁了,兄弟怒,老婆怨,这兄弟老婆也不满意他。

算了,什么道义不道义的,他才不替宗政瞒着了,坦白交代,剩下的事儿,他们自己处理,他一会就直接回家抱着老婆睡觉。

“宗政明天生日。”

他生日?

111 今天也是我生日

就诊,挂水,拔了针之后,在麻黄碱的作用下,宗政贤整整睡了2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里,叶安袭做了很多事情,比如送走了卓逸,遣散了房间的私人管家。

看了眼腕上那男人强硬带上的过大的表盘,指针显示,已经快21点了。

蹙眉沉思,可纠结再三,叶安袭还是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嗯哼~”

容爵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又有些不耐烦,像是十分不愿意接听这一通电话,叶安袭也知道时间很晚了,但是…

“容变态,容烨睡了么?”

其实这个时间段折腾儿子,叶安袭心里才过意不去,不过一来她真是想见儿子,二来,她确实有点可怜床上躺着那个半残体。

拖着这么个身子,千里迢迢的折腾,就是想找儿子过个生日。

这个愿望,很小,但实际上确实挺难的,至少现在叶安袭没有找到任何儿子能立即接受宗政贤是亲生父亲的说辞。

“儿子没睡,我也没睡,要不你回来,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睡?”

戏谑的口气,轻挑的邀请,容爵说的很惬意,也很自然,就像是下午那一幕不快完全不曾发生过一般。

其实这话叶安袭听着有点不是滋味,容爵这个人几乎没有朋友,也许在她认识他这三年,似乎只有她和容烨能够走进他的生活,现在她这样任性的把容烨带离他的身边,说真的,叶安袭很过意不去,可吞吞吐吐也不是她的style。

“容爵,宗政贤过生日,我想去接…”

铛!

电话那边像是响起一道猛砸东西的声音,震得叶安袭那话筒的手一个激灵。

“容爵?”

呼呼…

一阵呼吸过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的那端才响起有些沙哑的声音,只不过,不是叶安袭想的气愤难当,而是依旧玩味。

“几点了?接个屁,我给你送去,等着!”

说了这句话,电话就挂断了,接连着‘嘟嘟嘟…’的忙音,让叶安袭确实错愕了有一会儿。

说真的,她觉得自己是了解容爵的,其实更多的时候,她发现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只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来看,这么痛快利索的答应,绝对没什么好事。

拿起电话愁,放下电话还是愁,这个火上的无关其他,而是叶安袭对庆祝生日完全没有概念。

好像追溯到上一次过生日貌似是在7、8岁的时候,而这几年唯一庆祝过的就是儿子的生日,也是她死里逃生的日子。

可大多数这些都是容爵在张罗,而容爵安排的那些活动,她也不觉得是正常百姓会理解以及喜欢的上去的活动。

比如儿子一岁的时候,容爵带着俩人坐在竹排上,在人工湖里漂了一晚,平日话多的闹人的他,反倒是一句话都没说,三个人活生生的喂了一晚上蚊子。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乱七八糟的来一句。

“有没有一家三口相依为命的感觉?”

“没有。”

当时的叶安袭冷冷的回绝了他,看着儿子身上被蚊子咬的红肿的包,就发誓容爵的idea下次绝对不能直接服从,一定得考虑一下。

等去年儿子生日的时候,叶安袭都不想提,大清早的不知道打哪儿找来一个茅山道士还是什么仙人的,二话不说的剪了三个人的头发,念念叨叨的做了个什么法事,最后把那一个包着三个人头发的红三角带着了儿子的脖子上。

她就纳闷了,不管怎么说,他容爵也是个高学历的知识分子,什么时候又在信这些玩意儿了?

所以说,叶安袭对生日大多数是藏着噩梦的,具体怎么过,完全没有概念。

可叶安袭今天是真的挺有诚意要给宗政贤庆祝个生日。

要么说生在这个信息时代的人有属于这个时代的幸福,因为这个时代有百度。

要说这个时代的智者是谁?

毫无疑问——百度是也。

吃蛋糕,吹蜡烛,喝酒,唱k,最多的网友再讨论这几个被玩腻了的过程。

可叶安袭无所谓,对她这样的精神生活空白的人来说,什么都是节目,而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宗政贤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这总统套里有厨房,可就算叶安袭善心再大,也不会这个时间段去亲手做一顿所谓的爱心晚餐,因为如果现在她做一餐出来有灵魂的话,大多应该是怨怒居多。

五星级的饭店好处多多,总统套房的好处更是多多,就算现在已经快要22点,可叫一餐精致的料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就连生日蛋糕也一样叫的到。

想着等儿子到了就去叫醒宗政贤,他的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一天也折腾的够呛,叶安袭也没怎么矫情的冲了一个凉。

叮咚!叮咚!

还没有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围着浴巾,叶安袭就小跑了出来,蹙眉暗咒。

早知道不把私人管家遣散了…

一拉开门,看着这一大一小,一身粉蓝色t恤亲子装,叶安袭觉得蛮好笑的,她还没见过这容爵穿这么粉嫩的颜色过。

“妈妈!”

小孩子毕竟都是恋母的,看见叶安袭,小容烨直接就扑了上来,可这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