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喜欢尘儿还喜欢。”夜皇眼中的笑意更深,不出意料之外的看到伊心染绝美的小脸染上了动人的嫣红。

看这丫头的表情,只怕是还没有对尘儿动心,心里仅仅有些莫名情愫罢了。

“父皇打趣九儿,九儿走了,以后不进宫看父皇了。”在夜皇的身上,伊心染感觉到了爸爸才能带给她的温暖,想到要离开,鼻头微微有些泛酸。

她也不知道,离开之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九儿要是不进宫,父皇会伤心的。”夜皇起身离开御案,揉了揉眉心,声音温和慈爱,“父皇有样东西想要送给九儿,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第一眼看到那东西,夜皇就觉得伊心染应该会喜欢。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伊心染射箭,但从夜绝尘的描述中,他知道伊心染的箭术,只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有些事情,他心中有数,但却从不点明。

正如他,莫名想要宠着伊心染,就好像是对待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希望她开心快乐。

“父皇要送九儿礼物。”

伊心染惊呼,敢情夜皇派方公公亲自去战王府接她,是因为有件礼物要送她。

“父皇不能送九儿礼物,还是九儿瞧不上父皇送的礼物。”

“怎么会,只要是父皇送的礼物,哪怕是根草,九儿也当宝贝收着。”当然,以夜皇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送根草给她。

随随便便一出手,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在九儿心里,父皇只会送根草。”夜皇故作生气状,两撇胡子一上一下的翘起来,眼里满是对她的宠溺。

越是面对这样的夜皇,伊心染心里越是不好受,想也没想就扑上前,双手抱住夜皇的胳膊,脑袋靠在夜皇的肩上,笑着道:“金草也是草,父皇送的是金草。父皇让九儿感觉到好温暖,像我爸爸一样那么疼我,宠我。”

她想爸爸了,只有爸爸的怀抱才那么温暖,那么宽广。

夜皇被伊心染的动作吓了一跳,要知道他的三个女儿里面,哪怕是他最疼爱的长公主夜月渺,都不敢像伊心染一样抱住他的胳膊撒娇。

他是一国之君,又有谁敢如此亲呢的与他亲近。

听不懂伊心染口中的‘爸爸’是什么意思,南皇不疼伊心染,夜皇自然而然的将这个词理解成了伊心染的母妃。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土语,一般人很难听懂是什么意思,夜皇也就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背,声音暗沉,“以后父皇疼你,谁敢欺负你,父皇就赏他一顿板子。”

“嗯。”吸吸鼻子,小脑袋靠在夜皇的肩上,“父皇不是说有礼物送我,在哪里,我要看看。”

“走,父皇带你去瞧瞧。”

“好。”

伊心染挽着夜皇的胳膊,同时提脚迈出了御书房,候在门外的方公公见此情景,惊得险些闪了自己的舌头,额上冷汗直冒。

皇上果然疼爱战王妃,竟然允许战王妃抱他的胳膊,这可没有哪个公主敢这么向皇上撒娇。

方公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一路上都是伊心染的妙语连珠,逗得皇上开怀大笑。他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突然觉得,战王妃就好像是一个女儿陪着父亲在说话,父女俩相谈甚欢,感情好得不得了。

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儿、、、、、、、

【V019章】出走前黑风寨

更新时间:2014-8-2023:34:05本章字数:4022

“驾、驾、驾、、、、、”

黑色的骏马在街道上急驰,带起一阵凛冽的劲风,夜绝尘一袭黑袍,墨发飞舞,薄唇紧抿,眸色暗沉。

心里有很多的话,他想要对伊心染说,不愿意在等下去,也不再计较到底是谁先开的口。他以为,他可以等到带领着大军找到黑风寨,清剿掉所有的幽冥堂成员之后,再回战王府见她。

可是,轩辕思澈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思考。

一向平静而沉稳的心,突然间就乱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伊心染在他的心里占据着怎样一个位置,他放不下她,更不能让别的男人有机会入住她的心里。

强烈到连他自己都无法自控的独占欲,或许就是爱。

在进入鬼雾林寻找黄泉河之前,不好好跟伊心染谈一谈,夜绝尘的心就一直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难受得厉害。

冥冥之中仿佛有那么一种直觉,心里那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遗憾,不适合留在他的生命里。

一旦爱上一个人,他会如同飞蛾扑火般决绝。

“伊心染,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修长的手指紧握着缰绳,有力的双腿夹着马腹,直奔战王府而去。

“可是老奴哪里照顾不周,这才让柳小姐如此委屈?”忠伯看着柳依依,面色平静,语气不卑不亢。

正如伊心染所说,真正尊贵的人,哪怕用最低贱的词称谓自己,骨子里也有一股傲气,不是谁都有的。

他虽说只是战王府的总管,但除了战王夜绝尘,王妃伊心染之外,整个战王府里,还没有谁受得起他一拜。他是伺候夜绝尘的老人,也是看着夜绝尘长大的,夜绝尘对他一向敬重,伊心染也从不在他的面前摆王妃的架子。

嘴上称呼柳依依一声‘柳小姐’,可不代表她真就有多金贵。

“依依没有委屈,忠伯将依依照顾得很好。”唇红齿白,肤如凝脂,柳依依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她的五官很是立体深邃,颇有几分西方人女人的味道,眉宇间有着一股英气,性情理应是不拘小节,野性豪迈的,但她偏偏将自己骨子里最吸引人的特点都隐藏了起来,扮演成一个端庄大方的名门淑女。

孰不知,这样的装衣打扮,娇柔做作,不禁让她的美貌大打了折扣,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那柳小姐何以用如此委屈的神情看着老奴,若是让王妃知道,定会以为是老奴苛待柳小姐。”

忠伯知道柳依依的心思,那是在王爷还没有娶王妃之前,柳依依借故住进西院之后,他本来还希望王爷跟柳依依能擦出点儿火花,成为一对。

战王府有专门的客房供客人居住,柳依依的父亲死后,她无亲无故住进了战王府,起初忠伯对她同样是心生同情,处处都对她格外的关照。他也能理解,柳依依为了爱王爷做出的一些出格事儿,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现在没有感情,或许以后就会培养出来。

但在柳依依住进西院之后,忠伯对她不抱任何希望的,这样的女子,配不上他家王爷。

再然后,王妃伊心染远嫁和亲而来,他眼看着王爷因为王妃而有的变化,虽说很细微,但他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

原来,只有遇到对的人,才能相亲相爱。

不是对的人,哪怕相遇了,纠缠了,也走不到一起。

王妃伊心染才是最适合他家王爷的女人,不为别的,只为他家王爷会在看到王妃笑起,情不自禁的嘴角牵起浅笑。

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明媚,亦是那么的宠溺。

王爷处处都在回避柳依依,更是交待他好好在城里为柳依依挑一门好的亲事,忠伯自然不会傻到说‘王爷会责怪他’,王爷换成王妃,才能彻底绝了她的心思。

“依依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二师兄,再过三日是家父的生祭,这才想请忠伯帮帮忙,告诉二师兄一声。不管二师兄会不会去给依依的父亲烧上一柱清香,到时都请忠伯告诉依依一声。”

低垂的眼眸里掠过一抹狠毒,柳依依咬着唇瓣,明知道她跟伊心染不对盘,忠伯还要刻意提起,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南荣浅语不是二师兄心里的结么,都算不得什么了;伊心染才进战王府多少时间,她又算得了什么。

总有一天,她会让二师兄喜欢上她,非她不娶的。

到时候,她要让那些瞧过她笑话的人,再也笑不出来。

抬起头双眸隐隐闪烁着难过的泪花,柳依依拿出绣着兰花的丝帕轻捂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望着忠伯。

“人死不能复生,柳小姐要想开些。”忠伯不痛不痒的安慰一句,沉声道:“老奴若是见到王爷,一定转告。”

夜国注重孝道,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柳依依的父亲,曾经是夜绝尘的授业恩师,就算是再忙,也会空出时间为亡师上一柱清香的。

距离那一天还有整整三日,这便迫不急待的提醒,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真实目的。

“如此,依依便先谢过忠伯。”夜绝尘在躲着她,不管她怎么机关算尽,除了能探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之外,想要见他一面简直难于上青天。

战王府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哪怕是的闯鬼那也能遇上一次。试过无数次的结果证明,她压根就见不到夜绝尘。

柳依依知道,不管夜绝尘怎么回避她,父亲生祭的日子,她是一定能见到他的。往年,她都可以借着父亲的祭日要求夜绝尘陪她,今年同样可以。

“门口风大,柳小姐回房歇着吧。”

“都这个时辰了,忠伯为何要在王府门口守着。”

“皇后娘娘接了王妃入宫,老奴是在此等候王妃回府的。”上午,他领着那个送衣服的人见过王妃之后,心里就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说不清楚是什么,见不到伊心染,忠伯提起的心就放不下。

“原来如此,那依、、、、、、”柳依依刚想说离开,听到熟悉的马蹄声,立马就抬起头望着由远及近,策马朝着王府门口奔来的夜绝尘。

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就是站在门口,迎接夫君归来的幸福女人。

美丽幸福的梦境,在夜绝尘暗磁的声音响起时,瞬间仿佛玻璃摔在地上,碎得彻底。

“王妃在哪里?”

忠伯先是一愣,连礼都忘了要行,声音有些急切的道:“回王爷的话,早些时候皇后娘娘接了王妃入宫至今未归,老奴就是在此等候王妃的。”

昨夜王妃跟长公主后半夜回府时,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城外雁不归的事情,忠伯以为夜绝尘短时间内不会回府。

突然见他回来,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些。

“长公主何时回的宫?”

“回王爷的话,长公主殿下比王妃先进宫。”宫里派来的软轿接王妃进宫时,长公主已经离开王府两个时辰。

瞧着夜绝尘一双墨瞳幽深晦暗,忠伯卡在喉咙里的话,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才好。

“本王现在就进宫,若是王妃回了府,立马让隐卫通知本王。”

不想像上一次那样错过,夜绝尘做了两手准备,无论如何他必须看到伊心染站在他的眼前。

“老奴知道。”

夜绝尘调转马头,双腿夹着马腹,沉声道:“你去萱月阁看看伺候她的六个丫鬟在不在,仔细询问她们王妃离开王府前,有何异常?”

心越沉越深,手心里冒出冷汗来,伊心染你要是敢跑,本王就打断你的腿,将你绑在身边,哪里也不让你去。

“、、、是是是、、、老奴马上就去。”他就说,有哪里不对劲,敢情王妃这是要离家出走,难怪他有不好的预感。“王爷,王妃进宫前收了一套定制的衣服,老奴站在房外远远的看到一眼,好像是、、、、、”

已经勒马调头的夜绝尘扭过头,瞪着忠伯,“像什么?”

“好像是、、、是是一套黑色的骑装。”从未见过伊心染身手的忠伯,一心以为伊心染就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儿,还是需要人疼,需要人哄的年纪。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那套黑色的骑装,他的心里就擂了半天的鼓,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驾——”夜绝尘眸色一沉,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如箭般飞射出去。

南荣浅语瞪着夜绝尘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

、、、、、、、、、、、、、、、、、、、、、、、、

黑风寨

“二弟,夏奇醒了没有。”

这是一间全木制的正堂,左右两边摆放着数十张椅子,正中的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义’字,下方是一张铺着虎皮的腾龙椅。格局摆设,处处都透出一股强盗土匪气。

说话的男人有着如刀斧雕琢而出的深邃五官,眼眸狭长而冰冷,鼻挺直,唇薄薄的,给人的感觉除了冰冷,还有阴沉。

他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黄硝。

“夏奇刚醒,说话还有些不利索,大哥要是现在就想见他,我这就吩咐人把他带进来。”石斑坐在黄硝的下手位置,五官立体清秀,举手投足间莫不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一袭墨绿色的长袍衬得他身形颀长,肤色白晳,眉眼里满是柔和的微笑,整就一只笑面虎,深藏不漏。

“老三的死,只有他一人亲眼瞧见,总是该要给兄弟们一个交待的。”

“来人,去把夏奇带来。”

“是,二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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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0章】夏奇心中惊惧

更新时间:2014-8-2023:34:05本章字数:7139

一洗如碧的天空上白云飘浮,一望无境深山树林间,青草葱葱,随风摇曳。满是参天大树环绕的山腰上,高高低低的竹制木制房屋沿着山势而建,远远望去,甚为壮观。

在山顶之上,一座檀木制仿如宫殿般的房屋尤为惹眼,似一只翱翔在山峰之上雄鹰般傲视着天下。华丽的房屋,阳光洒落在透明的玻璃瓦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像无数瑰丽的宝石,耀花世人的眼眸。

手脚上都还缠着纱布的夏奇站在走廊上,仰着头打量山顶之上的房屋,心里尤如吊了七八只水桶,各种忐忑不安。

大当家黄硝行事素来狠辣果决,谁落到他的手里都没有好下场。虽说,他有二当家石斑为他撑腰,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大当家跟二当家再不和,那人家也是兄弟,他算个毛。

其实他早就醒了,就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才一直假装昏昏沉沉,要是可以,夏奇还真希望自己一睡不起。

那样,至少可以不用每晚都做噩梦。

梦到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箭头射穿他的脖子。

不管他怎么跑,怎么逃,如何闪射,那锋利寒凉的箭尖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最后一刻都会射穿脖子。而他,就那么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插在喉间的箭,呼吸变得急缓迟钝,眼看着身体里的血一点一滴的流尽,最后才痛苦的死去。

“你怕什么,天大的事都有二爷担着,别看了咱们快走,省得大当家等得不耐烦,心里不痛快。”

一左一右扶着夏奇胳膊的都是二当家石斑的人,眼见夏奇望着山顶的房屋发呆,他们多少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怕什么。

黑风寨上上下下,没有谁不惧怕大当家的。

要说三位当家的里面,谁好相处,绝对是他们二爷。不过,也只有他们这些近身的人才知道,二爷平时虽说笑眯眯的,但他的手段绝对不比大当家逊色。

谁要是落到二当家的手里,那也是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场。

“走吧。”

山顶的房屋是大当家的住的,二当家跟三当家的住所分别位于山顶的左右两边,也有一种地位不分大小的意思。

夏奇闭了闭眼,猛然又睁开,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就让他看看等待他的到底会是什么。

“夏奇,二爷交待小心说话,你懂的。”

“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三当家刘培是大当家的心腹,而他又是二当家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四个人之间那种玄妙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十年前,大当家三兄弟感情非常好,凡事都商量着办,从未发生过分歧。直到发生那件事情,大当家与二当家发生争执,从此兄弟两人都是面和心不和,私底下较着真。

三当家就好像是大当家的影子,事事向着大当家,与二当家的兄弟感情也越来越淡泊,因此,黑风寨的势力分成了两股。

一股是向着大当家的,一股是向着二当家的,表面上没有发生过大的冲突,背里小打小闹几乎是家常便饭,时常都有争斗。

夏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二当家提拔成长起来的。本来,夏奇就心高气傲,不服三当家刘培,大当家跟二当家这两股势力的明争暗斗,便在刘培与夏奇的身上越演越烈,谁也不让谁。

上面的两个当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年双方都有损伤,谁也不好把话摊到台面上说,也就只有在动手的时候下狠手,生死各安天命。

“你是最懂二爷心思的人,就算大当家因为三当家的死,非要牵怒于你,置你于死地,相信二爷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嗯。”

夏奇低应了声,垂眸不语,任由一左一右两个人扶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朝着象征着黑风寨权威的地方走去。

“老二,老三已经下了葬,但他死得不明不白,咱们两个做哥哥的,总该给他们给他一个交代,你说是这个理么?”黄硝半瞌着眼,阴沉的眸光瞧得人瘆得慌。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但石斑依旧笑得温和,眼神清澈仿佛什么心机也没有,“大哥说得对。”

刘培死了,他少了一个地位与他不相上下的死对头,乐得清闲。

夏奇是他一手培养的,虽然行事莽撞,没什么头脑,好歹也是他的人,断然不能让黄硝拿他的人去给刘培陪葬。

他不看重夏奇的命,但他看重他的脸面。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夏奇就算是他的狗,死之前也不能让别人拂了他的面子,否则以后他石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那、、、、、”

“大哥,咱们兄弟三人当初结拜时就发过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老三不在了,我这个做二哥的心里也很难受,如果夏奇来了,咱们问清楚老三的死因,要是那个狗东西胆敢见死不救,我就第一个宰了他给老三出口怨气。”知道黄硝想要说什么,石斑干脆打断他的话,先下手为强。

想要不问缘由,走个过场就处决了他的人,那也得问问他石斑答不答应。

要不是这些天夏奇总是昏昏沉沉,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晕迷的,石斑一早就从他的嘴里打听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夏奇那小子要是真出手干掉了刘培,说什么他也要保住他的小命,就因为他够狠。他的手底下不养废物,越狠的他越是喜欢,越是倚重。

“有老二这句话大哥就放心了,毕竟夏奇是你的人,大哥有所担心也是不可避免的。”黄硝憋了一口怨气,不管夏奇怎么说,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取他的命,替老三出气。

这个老二是越来越不听他的话,处处与他作对,不给他情面。老三刘培可说是他的左膀右臂,眼下老三死了,为了不让老二做大,他必须要有所准备,否则指不定哪天,他的命也会被老二给灭了。

明知道他的心思,还敢拂他的面子,显然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兄弟,他黄硝可要不起。

“大哥过虑了,小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老三是我的兄弟,一个小小的夏奇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结拜之初,石斑是非常喜欢刘培那个弟弟的,兄弟之情何时变了,他也想不起来,更不愿意回头去想。

虽是异姓兄弟,却是情同手足,胜似亲兄弟。

“报——”

“说。”

门外响起传报声,黄硝斜坐在铺有虎皮的腾龙椅上,粗哑的嗓音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霸道的杀气。

“夏奇带到。”

“让他独自进来。”

夏奇两只手上都有伤,缠着厚厚的纱布,右腿上伤得最是严重,独自行走异常的困难,俊秀的眉头堆成两座小山峰,愁云惨雾化都化不开。

几乎是一步一顿的缓慢移动着,走进正屋大堂时,额上已经密布一层豆大的冷汗,腿上的纱布渗出血水来,疼得他咬紧牙关。

“夏奇见过大当家,二当家。”

屈腿准备下跪行礼,石斑眼中的笑意依旧,嘴角微微勾起,朗声道:“你腿上有伤,大哥素来公私分明,不会介意的。”

夏奇一愣,低垂着双眸,没有抬头,保持着双腿微屈的姿势。

他承二当家的情,但也不能拂了大当家的面子,大当家没有开口,他就得这么僵着。有那么一瞬间,夏奇甚至觉得二当家是故意的,要说一下子跪了下去,他最惨不过多在床上躺两个月,但这要跪不跪的,当真是让他苦不堪言,虚汗直发。

许是他脸上万分痛苦的表情,取悦了胸中怒火燃烧的黄硝,阴沉着声道:“起来回话。”

“还不快谢谢大当家。”

“夏奇谢过大当家。”

咬着牙站直身子,夏奇面色苍白如纸,冷汗直冒。不等黄硝开口询问他三当家的死因,哑着声道:“首先,夏奇要向大当家跟二当家请罪,要不是夏奇嫉妒三当家劫了那一批美人儿回山寨,就不会在没有接到大当家的命令,就私自领了一队人马想要出去劫回更美的一批女人回来。”

石斑垂眸,视线落在翘起的脚尖上,白晳的手掌握着茶杯送置嘴角,轻轻的抿了一口,静静的听着,沉默不语。

“接着往下说。”短短五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从嘴里蹦出来的。长袖中双拳紧握,果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教养出什么样的奴才。

夏奇就跟石斑一样,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该死。

不等他问话,就抢在他开口之前回话,将他置于何地。谁先开了口,主动权就落在谁的手里,他已然失了先机,怎能不怒,心里怎能不窝着一把火。

好,好得很,就让他好好的听听,夏奇能不能说出一朵花来。

“在锦城外的几个小镇里,的确劫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回来的途中在雁不归外,捡了一个受伤昏迷倾城绝色的女人,后来又有个绝色美人冒出来说是昏迷女子的姐姐,属下就把她们两个一同带走了。”

夏奇咽了咽口水,当日他所带出去的人,无一生还。三当家刘培带去的人,也无一生还,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要怎么说,全凭他一张嘴。

大当家心思缜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忽悠得了的,他所说的话,只能半真半假,让他即便是心中起了疑,也无从查起。

同时,他也不敢肯定,二当家石斑会实心实意的维护他。人都是自私的,只看重自己的利益,他若是无法带给二当家利益,他又为何要保全他。

此时此刻,除了他自己,夏奇谁也不相信。

“谁曾想,属下劫来的两个女人,身份尊贵得不了了,一个是当朝长公主,一个是南国远嫁而来的九公主,战王夜绝尘的女人。她们两个人被属下给劫了,战王夜绝尘带着人包围了雁不归,一寸一寸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属下以为自己抓了两只小猫,谁知道抓回了一只带爪的猛虎,战王妃醒来之后,就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嗜血女修罗,出手又快又狠,被她所杀之人,皆是一招毙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属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她的脚下,长公主趁机逃走,回去求援。属下与战王妃交手,屡屡吃亏,负伤不敌,请求三当家的帮助,但是三当家说他要追回长公主,不能让她带着战王的军队找到我们的据点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