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招了招手,夜绝尘让秦风附耳过来,眸深若海的交待几句,道:“这个法子既然是你想出来的,就由你去习郁城跟南皇再细细谋划一番。”

“可是…”秦风时时刻刻都记着,他是要守护在夜绝尘身边的。

军中上下都在猜测王爷竟然什么时候会对幽冥堂动手,他们不知道却不代表秦风也不知道,当他看到东方雾跟乌拉司瀚的时候,他便明白,王爷要等的东风到了。

战事,很快就会拉开序幕。

这个时候,他如何能离开?

“没有可是,本王身边没有你,还有冷毅他们,更何况你当本王是纸糊的,谁都能伤到本王。还有,尽快平息四国之战,才能去找你的主子。”

夜绝尘的声音冷了冷,并非是他自恋,也并非是他自负,而是自从修练真阳决之后,他可以很自豪的说,整个飘渺大陆再难寻求敌手。

以前尚能与他放手一战的东方雾,乌拉司瀚,以及曾经让他另眼相看过的萧国太子,苍国太子,以夜绝尘现在的实力,便是不用全力,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击败他们。

拉雅一族的不传之秘,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武功,也并非是人人都能修练的武功。

倘若西雅女皇能看到现在的夜绝尘,她一定会惊叹,她们拉雅一族的不传之秘,竟像是为夜绝尘量身打造的一样。

竟然真的有人,不但能够冲破真阳决的瓶颈,甚至还破解出真阳决真正隐藏的秘技。

饶是拉雅一族曾经最适合修练真阳决的族人,都完全无法与夜绝尘相比。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话说到最后,直接就成了自我嘟囔,秦风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可没说王爷您是纸糊的。

要是王爷您都是纸的,那小的们岂不是…。嘿嘿,大家都懂的。

“不惜一切代价牵制住萧国,若有可能将萧国太子逼回萧国。”

伊律瑾在信中让他不必插手南国之事,他能守住南国,要他小心对付幽冥堂即可。

信中还提到,他皇姐夜月渺很好,他会照顾好她,还说他会守住南国,守着自己的命,跟他一起去找伊心染。

一天看不到伊心染,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倒下去,更不允许伊心染花了心血要守护的南国,亡在他的统治之下。

夜绝尘相信伊律瑾,他也无意插手南国的战事,但南国受腹背围攻之困乃是源于夜国,他不过只为还一个人情罢了。

南国有了像伊律瑾那样的帝王,想不国富民强都难。

“属下领命。”

“隐卫毕竟人数有限,这个令牌可以调动一支暗卫,你且收好。”

“是。”

秦风不是笨蛋,只夜绝尘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妃的哥哥,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他的计划是要暗中秘密进行的,如若稍有泄露,将导致整个计划的落败,其中就需要可以单兵作战的隐卫。因伊心染的交待,三千隐卫中抽出了很大一部分负责伊律瑾的安全,执行计划时难免他会人手不够用,有了这一支暗卫,他最后隐忧也解决了。

“去吧,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属下定不辱命,定不负王爷威名。”

手掌轻轻抚过,书案上的信封与信件,顿时化为一片虚无。

唔,其实他一直都看萧国太子不顺眼,一直都很想揍他,不过他若亲手揍他,难免会有失身份,让他的手下揍他,貌似非常不错的样子。

远在南国某边境处的萧国太子萧祺,莫名其妙的连打好几个喷嚏,本就阴云密布的脸,此时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

摸了摸鼻子,他怎么有种自己被惦记了的感觉?

奇怪,真奇怪。

“有事?”书案后,埋首于一叠叠档件中的夜绝尘头也不抬,略带寒意与警告的嗓音,飘渺仿如从云端而来。

“的确有事。”

乌拉司瀚臭着一张俊脸,语带着某种抓狂的情绪低吼出声,这家伙那天夜里突然出现,将他跟东方雾带到金鸣关军营,与其客气的说是带,不如不客气的说是抓。

对,就是抓。

想他乌拉司瀚在乌拉家族,在血月城,哪一个地方不是呼风唤雨的,何时那么狼狈过,居然沦落到被人抓的地步。

靠,他的武功到底是有多锉啊?

偏偏夜绝尘这厮,把他们抓来之后,又对他们不闻不问,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夜绝尘剑眉一挑,语气比乌拉司瀚更恶劣。

他的确是需要他的能力来为即将开始的战争打下第一战,但有一点要搞清楚,不是他夜绝尘在求他们,而是他们要借助他的力量,清理门户。

幽冥堂,暂且可以算是他们血月城自己的门户,毕竟,那些阴毒的害人之物,皆是出自他们血月城不是吗?

更何况,进了他的门,他没点头,就算他让他们滚,也要他们自己滚得出去才行。

合作之前,主次是必须要搞清楚的,毕竟他可不是让他们来当佛,而他还得将他们供养起来。

“你…”乌拉司瀚觉得自己的脾气就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了,遇上一个比他还要难搞定的夜绝尘,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要走能走,他早就走了,何须等到夜绝尘出言赶他。

也不知道这厮究竟在这军营中做了什么,反正不怪他怎么走,都走不出军营这方天地。

“来,渴了吧,先喝口水。”东方雾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他可不想像乌拉司瀚一样自讨苦吃,没得被夜绝尘打击一顿。

整个军营都被夜绝尘下了结界,他们几个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鸟,有翅膀又怎么样,反正随你怎么蹦达,就是别想飞出他的手掌心。

他就是有那个自信心,他们走不出这个军营,所以就由着他们四处走,四处看,让他们折腾得累了,搞清楚主次服软之后,才会正式跟他们谈攻打幽冥堂一事。

“本少就不相信你甘心被困在这里。”撇了撇嘴,下不来台的乌拉司瀚接过东方雾递给他的茶水,顺着台阶先下来。

别的暂且都不谈,反正有一点他无比的清楚,那就是他上了贼船。

没有做出些贡献之前,他是甭想离开了。

事实上乌拉司瀚也明白,为了他的家族,为了他的族人,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伊心染已经去了乌蓬大陆,现在唯一能找到传送阵的只有夜绝尘,而他又怨恨着血月城,不主动攻击血月城就不错了,还妄想他帮助他们,简直就成了奢望。

幽冥堂显露出来的种种事迹,都与血月城有着脱不掉的关系,他们的到来说是相助夜绝尘平定四国之乱,其实不过是要清理门户罢了。

这些道理乌拉司瀚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想让夜绝尘太过得意,哪知他的下马威还没摆出来,就先不动声色的夜绝尘给消磨了锐气。

“本城主心里的确是不甘心,不过却是不得不服软。”咧嘴一笑,东方雾倒觉坦荡得很,输了就输了嘛,他又不是输不起。

打仗还有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一说,他现在输,并不代表他会一直输。

总有一天,他也会赢夜绝尘一筹的。

“哼。”

冷哼一声,乌拉司瀚别过脸去,实在不想对着东方雾那张有些献媚的脸。

啧啧,还有没有一点一城之主的风范了。

东方雾腹议,血月城都快保不住了,本城主还要城主风范做什么,是能当水喝还是能当饭吃。

真有本事现在计较什么,等回到乌蓬大陆,血脉彻底苏醒之后,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乌拉司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貌似东方雾说得挺有道理的。

他们现在被夜绝尘死死的压制,的确很丢脸,但那只是因为他们血脉尚未彻底的觉醒,输是正常的。

只等他们回到乌蓬大陆一切都会不一样,毕竟,他们天生就要优于夜绝尘的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血脉之力。

夜绝尘的确惊才绝艳,但他出生在飘渺大陆,注定从起跑线就输给了他们,他们又何必计较一时的得与失。

必须要向前看才可以,老是原地踏步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将两人的眼神交流尽数收尽眼底,夜绝尘手上动作未停,只等他们自己率先开口。

地狱之渊毕竟是地狱之渊,它横亘在金鸣关与独孤城之间,就是最难以跨越的天险。李天承也许并不只有一支飞禽大军,但他赌不起。

又何况,上了一次当,怎么着也会学一次乖,夜绝尘才刚刚吃了飞禽大军的亏,他又怎么可能让李天承以同样的方式再攻击他一次。

因此,在李天承没有见到夜绝尘有任何动作之前,他不会冒会发动第二次进攻。

于是,才有了这般悠闲的夜绝尘。

幽冥堂对夜国的围攻是有计划,有部署的,并且这个计划还不是一天两天就形成的,而是反反复复如同演练过无数次才形成的,否则,夜国也不会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

倘若不是夜国还有那么几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势如破竹般的幽冥堂,只怕已经逼近夜国都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夜国在几乎四面楚歌的逆境中,奇迹般的生存了下来,并且立于不败之地,甚至还能腾出手来主动攻击幽冥堂。

若非有这种种因素,夜绝尘也不会如此淡定,除了制定金鸣关的作战策略图之外,还能同时兼顾全国其他战区的情况。

有了夜绝尘的指挥,除开金鸣关之外,其他几个备受幽冥堂连番进攻的战斗区,也渐渐稳定下来,短暂的平静背后,酝酿着的将是能够毁天灭地的惊涛骇浪。

“咳咳。”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见夜绝尘仍是头也未抬,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施舍给他们两个,东方雾也淡定不了了,“不知战王有何打算?”

出于直觉,东方雾觉得夜绝尘根本就没有全相信他那天夜里说的话,就在他以为夜绝尘会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后者再没问过他别的问题。

那种感觉,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背直发毛。

占卜之术是一门玄之又玄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他幼时占卜过的一些事情,在后来的日子里都一一实现过,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他的预言之能,的确尚未觉醒,但他已能窥见其中一小部分的未来之事。那些事情,会变成一个又一个破残的,不完整的画面,相继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都分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

莫名的,东方雾觉得其实夜绝尘知道的事情,貌似比他自己所以为的要多得多。

而他是如何知晓的,东方雾却是百思也不得其解,只能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积压在内心深处。

说到底,他自己还是个一知半解的,就不花心思探究别人的秘密了。

“本王觉得在讨论本王打算怎么办之前,两位应该向本王解释一下李天承弄出来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一听夜绝尘这话,东方雾跟乌拉司瀚不由面面相觑,随即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脑门上的黑线都快能下面条吃了。

李天承用的那些毒,有的出自血月城城民之手,有的出自城主府,也就跟他东方雾脱不了干系;李天承的飞禽大军,要知普通人是没有驯兽之能的,也就跟乌拉司瀚脱不了干系了。

换句话说,夜绝尘这是要他们自己去收拾幽冥堂,他貌似不想插手。

“李天承既然犯了本少的忌讳,本少向你承诺幽冥堂将不能再操纵任何野兽为他们做事,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

乌拉家族自存在以来就拥有驯兽之能,他们虽然驯兽,但却不会伤害兽。整个家族里面,除了那些天生心术不正之辈,每一个族人几乎都能兽当成是自己的朋友对待,李天承将瘟疫种在飞禽身体里面,已然真正的触怒了乌拉司瀚。

作为乌拉家族驯兽血脉最为纯正的子孙,也是家族近代里面唯一血脉觉醒的子孙,他为人虽喜怒无常,做事不讲规矩,我行我素惯了,但他也谨守着自己的底线,不允许任何人挑衅于他。

那数以千计的飞禽,与其说是葬身于夜绝尘之手,倒不如说是毁在李天承的手上,别说他本就是为助夜绝尘一臂之力而来的,就单单是听闻那场惨烈的飞禽之战,乌拉司瀚也会毫不留情的催毁李天承操控野兽为他战斗之事。

有他在,李天承的野兽军队,就已然注定毫无用武之地。

“本王可以信任你么?”

“本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有违誓,天打雷劈。”该死的,居然质疑他的话,他承认败给夜绝尘他心里不舒服,所以想着法的折腾,不过他好歹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闹也闹过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罢了,本少再立一个誓,如果本少因为自己而坏了你的大事,就罚本少跟本少的族人永远都无法回到乌蓬大陆。”

挑衅的目光望向夜绝尘,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带领自己的族人回到乌蓬大陆,这样的誓言不可谓不毒。

“本王没说不相信你。”

“你…。”乌拉司瀚险些气得吐血,他是被黑了吗?

他这是被黑了的节奏吗?

“本城主也像战王你承诺,李天承派出来的那些傀儡,就交由我的人来对付好了,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

那些造就了傀儡跟毒人的剧毒之物,是自血月城流传出来的,就让他这个一城之主来善后吧!

“那些普通的士兵,用不着东方城主操心。”他手底下的精兵良将可都不是吃素的,对付那些普通的士兵,他夜绝尘从未担心过。

哪怕是那些异于常人的傀儡与毒人,他的将士们也并非是不敢与之一战,只是夜绝尘不希望他们白白的牺牲。

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哪怕死的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

“本城主也立下誓言,在与幽冥堂对战期间,本城主完全听从战王指挥,如违此誓,就罚本城主与血月城的众城民,也永远都无法回到乌蓬大陆。”

血月城即将消失在飘渺大陆,是命中注定,非人力所能更改。

如若真找不到传送阵所在,那么便是夜绝尘没了要灭绝血月城的心思,血月城也将就此消亡在这片美丽的大陆之上。

“如此,本王便将自己的后背交予你们二人吧。”夜绝尘挑了挑眉,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拂了拂袍子站起身。

闻言,东方雾跟乌拉司瀚皆是一震,又同时相视一笑,感谢于夜绝尘对他们的信任。

既然夜绝尘放心将他的后背交给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让夜绝尘失望。

“不是问本王有什么打算吗?”漆黑的眸子望着眼前沙盘,夜绝尘随意的拿起几面小巧的旗帜,又道:“过来看看吧。”

两人走到夜绝尘身边站定,顺着他的目光,目露震惊之色的望着眼前大气磅礴的战场沙盘,心里皆是无法抑制的一震。

夜绝尘战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不败神话之所以是不败神话,那也得真有那样的本事,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战场传奇。

“金鸣关与独孤城中间隔着地狱之渊,本王既然决定要在这里撕开幽冥堂的一道口子,自然不会没有准备…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只要突破这几道防线,独孤城就是本王的囊中之物,同时本王的东路军,将转道进攻萧国。”

修长的手将一只只的小旗子插到他说过的地方,东方雾跟乌拉司瀚很快就看到被夜绝尘插过旗子的地方,已然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防线,夜国被动的局面,将彻底扭转。

东方雾虽然血月城一城之主,兵书他看过不少,自认也懂什么叫做行军打仗,但见识过夜绝尘这一手,他觉得自己纸上淡兵估计可以,真要实战指不定吃多大的亏。

毕竟,血月城在他的统治下,又没打过仗,争过地盘,他哪儿会领兵作战呀。

至于乌拉司瀚,论单打独斗他行,要他领兵打仗,那不纯粹是个笑话吗?

虽然仗还没开始打,但就是听着夜绝尘的解说,再看看沙盘上两军的变化,这两个从没上过战场,从没打过仗的家伙,顿觉热血沸腾了。

果然,男人天生就是战争份子。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

“等?”乌拉司瀚呆萌反问,模样乱可爱一把的,瞧得东方雾嘴角一抽。

他怎么觉着,谈到这种事情,他们两人明明很聪明的人,瞬间就变成了白痴。

不过,真的好热血沸腾啊,快点儿打仗吧!

“就是等。”

夜绝尘勾唇冷笑,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他耐得住性子一点,还是李天承更有耐性一点。

这场仗,谁先动,谁就失了底气,趋于了弱势。

【V279章】劈开黄泉剑

更新时间:2014-9-619:16:12本章字数:19720

相较于夜绝尘在金鸣关这边的风雨欲来,战事一触即发,烽火狼烟四起,伊心染这边就要显得风平浪静许多。

至少,乌蓬大陆西悦,龙恒,南旭三国还保持着表面的平和,没有冒然掀起战争。

让得伊心染在前往雅惠城的路途上,至少没有因为战乱而耽误她的行程。

只是,她的行程虽然没有因为战乱什么的被耽误,却被她多管闲事捡回来的人给耽误了不少。

因为南宫承锐受了伤,短短几天时间也恢复不了,骑马赶路直接就被舍弃了。又加上南宫承锐这厮被人追杀,宽敞的官道也不能走,于是两人只能选择走山中小道。

从山洞出发,两人步行三天,才总算是能看到西悦边境的小镇,照他们目前这种速度,只怕等他们赶到雅惠城的时候,凤凰宴早就落幕收场了。

“把衣服脱了。”

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一容颜绝色的妙龄女子,对着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说你把衣服脱了,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让人联想翩翩呢?

南宫承锐红着脸,又窘又迫,但最后还是迫于伊心染凌厉的目光,小媳妇儿似的把上半身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

之前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伊心染脱光他衣服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又包扎伤口,他觉得没什么,反正他睡着什么也不知道。

可他清醒着的时候,伊心染他脱衣服,然后给他上药,呜呜,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总之,他就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光着身上让伊心染一小姑娘给他上药,实在…实在…。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磨蹭什么呢,脱个衣服都这么慢。”她可舍不得拿百里阳旭给她的银子替南宫承锐去买药,更何况就算她舍得,也没地儿去买药。

那些银子,她得省着些花,还有大用处来着。

走这些偏僻的小道的确浪费时间,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林间不时会有疗伤的草药,一路走来伊心染采了很多,休息的时候就捣碎成汁,然后敷在南宫承锐的身上。

就盼着他能早些好起来,至于能骑个马,或者坐个马车什么的,否则等她走到雅惠城,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要不我自己上药吧。”

“你后脑勺上也长得有眼睛?”

“没有。”

“不就是让你脱个衣服,本小姐给你上个药么,好歹本小姐才是女孩子好伐,看你光身子吃亏的本小姐,怎么搞得本小姐要强你似的。”

“我…。”南宫承锐脸更红了,而且还红到了耳朵根,连脖子也有红透的倾向,声音就更小了。

这…这这阿九姑娘说话可真是彪悍。

她强他?

怎么强?

“喂,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伊心染黑着一张俏脸,放下手中的药汁,恶狠狠的道:“你要再这么磨磨叽叽的,本小姐不介意亲手帮你脱。”

丫的,这男人是不是投错胎了。

明明该投为女胎的,怎么就投成了个男的。

换个女的,估计也没他这么能磨蹭。

昏迷的时候还好,随她怎么摆弄,弄疼了不会啃声,自他清醒后,每次给他换药,都搞得她要把他怎么着似的。

她有那么表现得很饥渴么?

就算她真的很饥渴好了,那她也瞧不上他呀,要扑那也得去扑她家夜绝尘。

“别…。我脱,我脱。”脸红如血,南宫承锐苦着一张脸,不是她占他便宜,而是他怕误了她名节,对她不好啊!

虽然乌蓬大陆民风开放,对女子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可是这到底有损她的清誉,万一她将来的夫君知道了,会对她有看法的。

他这全是为她着想呀,要是南宫承锐知道他在伊心染眼里,不但成了小媳妇儿,还成了错投男胎,本该是女儿家的,估计得立马吐血而亡。

他一定会大喊,他是男人,他是真男人。

“这不就对了么。”双手环胸,眯着眼看南宫承锐飞快的将自己上半身剥得精光,满意的扬了扬下巴,“早乖乖听话脱了不就得了。”

听着某女戏谑的话语,南宫承锐无语问苍天,欲哭无泪啊他。

难道,难道阿九纯真的脸庞,天真的性子都是假的么?

难道,他…他他他其实遇上的是个女流氓?

目不斜视,眼神干净清明的给南宫承锐上了药,又熟练的给他将伤口重新包扎一遍,道:“下次拆了纱布不用换药了,你身上的皮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等他们进入小镇之后,就可以雇上一辆马车,乔装改扮一番赶往雅惠城,终于不用再走路了啊!

她是不会承认,她这些日子估计都将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走的路给走完了。

想想就觉得好讨厌,简直讨厌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