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式燕》作者:十四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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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读者翘首以盼的长篇古言系列,荣获“第三届华语原创小说评选”2018年*值得期待出版新作奖。

祸国一出倾天下!从世家少女到大燕皇后的破茧蜕变之路!畅销书人气作家十四阙古风权谋传奇『祸国』系列再启新篇——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十四阙,畅销书作家、编剧,微博着名萌宠博主,粉丝数超340000。擅古风、奇幻、悬疑题材小说,文字温暖励志,直扣人心,多部作品影视化筹拍中。

《祸国》系列再启新篇,且看唯方大地风云再起,续演古风权谋群像大戏。大人物与小角色共彩,不落窠臼;政治博弈与爱恨纠葛并行,双线齐发。成功塑造了一批与众不同的风流人物和构建了一个值得深究品味的传奇世界,令读者产生共鸣,为之动容。

朕当时喜爱的、向往的,是你这样的妻子。

所以,你是一个……来迟了的人,长晏。

——彰华眼睛往上看,是人;往下看,是蝼蚁。身居高位,更应伏低己身,才能看见芸芸众生。

——谢长晏见过自由的鸟,怎么可能甘心再被关进牢笼?

——风小雅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很可怕。而当你一念即可定人生死时,别急,想一想求鲁馆的三次灭亡,想一想求鲁馆的三次重建,再做决定。

——公输蛙殿下,一出生就什么都有的人,就像攀到顶峰的旅人,之后的路,只有“下坡”二字。而您,会在此后的岁月中,体会何为“失去”。

——风乐天

内容简介

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唯方大地,燕璧宜程四分天下。

十五岁的燕太子彰华本定谢家三女谢繁漪为妃,不料谢繁漪在出嫁途中不幸殒难。

两年后,新帝另择伊妹长晏为后。

就这样,十三岁的谢长晏拜别父族离开故乡来到帝都,学习礼仪,等待及笄。

等待成为皇后。

一段传奇就此拉开序幕——“你受了伤后,才会知道怎么治疗;你吃过苦后,才会知道怎样避免;你失去东西后,才会珍惜此刻拥有;你爱过人后,才会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爱……你要经历很多很多事,变得越来越丰富,直至——柔滑圆润,无坚不摧。”

作者介绍

十四阙

作家、编剧。微博著名萌宠博主。

多才多艺的双子座,擅古风、奇幻、悬疑题材小说。

文字温暖励志,直扣人心。

多部作品影视化筹拍中。

代表作品《祸国·图璧》《祸国·式燕》《琥珀森林》《流光夜雪》《风烟引》《七夜谈》等。

第1章

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小雅·鹿鸣》

第2章 楔子

谢长晏永远记得最后一次见三堂姐时,初夏薄雾氤氲,天空飞满杨絮。

她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跑进“谢桥小筑”。

管事的齐娘指挥下人们收整行装。尽管院子里都是人,却丝毫不杂乱,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二哥哥谢知幸带着他精致的鹰眼面具,独自一人坐在游廊下吹笙。笙声清越悠扬,似有离愁,却又隐含欢喜。

谢长晏冲他吐了吐舌头,捂着鼻子飞快穿过庭院,跑上台阶,推门而入的瞬间,就见暖金色的纱帐和光影摇曳着,勾勒出一位绝世的少女。

她站在与人等高的铜镜前,伸出双臂,两名婢女展开大红色的孔雀袍为她套上,拖曳的裙摆极大极长,被风一吹,水般层层拂动。

——谢繁漪,谢长晏的三堂姐,百年世族培育出的最完美的闺秀,在及笄后的第二天,就要带着百名随从前往帝都玉京,嫁给燕国的太子彰华。

她是当今天子钦点的儿媳,是谢氏精心供养出的明珠,拥有一名皇后所应具备的一切优点:美丽、优雅、博学、谦和、善良、正直……她会成为燕国有史以来最完美的皇后!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谢长晏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彼时九岁的她,站在门口,望着铜镜前的美人,心中满是崇拜。

这是关于女子最极致的目标。

也是关于未来最明亮的演绎。

她想不出天底下还有比谢繁漪更得意的女子。

要是长大了也能像三堂姐一样就好了……谢长晏憧憬地想。这大概也是当时谢家所有女孩儿的梦想。

而三堂姐谢繁漪,穿着太子妃的盛装,看着镜子里的倒影,眼眸沉沉,眉睫静静,不喜、不悲,没有表情。

三日后,海上传来噩耗。

乘载了百名陪嫁和一百八十抬嫁妆,被誉为燕国最万众瞩目的婚船遇到了无情的暴风雨,翻了。

无人幸免。

她的三堂姐谢繁漪,十五年华,绝世的好女子,谢氏一族的骄傲,燕国的太子妃,就那样在出嫁途中香消玉殒了。

彼时的太子彰华也是十五岁。

两年后,天子出家当了道士,彰华继位登基,没有大婚,孑然一人。

又一年后,一个锦盒自皇宫送入谢家族长谢怀庸手中,里面是一条碧玉竹牍,上面刻了几行字。

谢怀庸看后脸色古怪。

当晚母亲郑氏抱着谢长晏又哭又笑,轻泣道:“晚晚,你要当皇后了。”

皇后……

遥远的记忆在这一瞬打开,暖金色的光摇摇晃晃,映出了穿着红袍站在镜前的少女,那才是谢长晏脑海里“皇后”二字的鲜明定义。

要是我长大了也能像三堂姐一样就好了。

——一语成谶。

第3章 帝妹归姊(1)

〖卦辞原文〗

咸:亨。利贞。取女吉。

〖译文〗

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亨利贞,取女吉”也。

白话:咸,象征着灵感、感应的意思。阴阳感应缘于男女心灵相互爱慕,如男子以礼下求女子,所以“亨通顺利,利于坚守正道,娶妻吉祥”。

风过竹林,枝叶摇曳着,在绿棂窗上投下重重阴影。

窗边的长案旁,坐着个白衣人。

修长如玉的手指握住卷轴,将素绢缓缓展开,衣袖被灯光一照,隐约闪烁着浅银色的白泽纹理。

一名左眉上文了一条三爪小红龙的大汉躬身立在案前,道:“燕王日前选定了新皇后人选。”

白衣人浏览着卷轴,轻轻念出上面的名字:“谢……长晏?”

“是。谢繁漪的堂妹,族中排行十九,今年刚满十二岁。”

白衣人“唔”了一声,放下卷轴,用指关节在上面轻轻敲打着,半晌后,才道:“有点意思。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大汉脸上露出些许古怪之色:“是个……挺普通的小姑娘。”

“哗哗,哗啦!”

铜钱摇了六次,落到矮几上,整个大厅寂静无声。

郑氏立在队伍末端,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难宁。

一袭道袍的谢怀庸端坐几后,盯着自己摇出来的卦象沉吟许久,才抬眼看向堂内众人——

“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

众人听了各有表情。

郑氏松口气,眸间露出一抹喜意,宛如漂浮在忧愁海面上的一片浮萍。

谢怀庸转头看向一旁的青衣少年:“取来。”

少年取来七本书册,毕恭毕敬地摊平翻开,每本的扉页上分别写着“琴、棋、书、画、骑、射、数”。

“这是我命知微从族学处取来的十九娘这三年的课目簿。”

郑氏闻言面色微白,俊美少年谢知微已拿起第一本册子念了起来:“第一课,琴,成绩乙乙乙。评语‘技艺娴熟,惜无天赋,勤奋有余,灵性不足’。”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郑氏面颊羞红地低下头去。

谢知微拿起第二本:“第二课,棋,丙丙丁。心无城府,早日放弃。”

众人的叹息声越发大了。郑氏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第三课,书,丁丙乙。进步可见,然,难成大才。”

“第四课,画,丙丙丙。评语‘过于匠气’。”谢知微念完前四本,众人脸上全是一副完了的沮丧表情。他勾勾唇角,似笑了一下,才开始念后三本。

“第五课,骑,甲甲甲。灵韧佳,性奔放,善于马。第六课,射,甲甲甲。目力超卓,可深造。第七课,数,甲甲甲。聪慧善思,举一反三。”

谢怀庸环视众人,缓缓道:“诸位以为如何?”

一长者答道:“此女偏才,性好动,不适合当皇后。”

此言一出,附和一片。

另一人叹道:“想当年,繁漪可是七科全优,且容貌之美,举国无双。”

“是啊是啊,可惜了繁漪。十九娘子处处平庸,这对比也太……”

郑氏暗暗捏紧双手。

谢怀庸眼底闪过一丝悲色,但很快压了下去:“圣旨已下,无更改可能。今日召诸君来,是商量一下该如何教导长晏。她如今不过十二岁,离及笄还有三年,还来得及补救。”

众人交换着眼神,有为难的,有不屑的,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木然的。

谢怀庸看向郑氏:“十弟妹。”

郑氏连忙出列:“五伯。”

“毕竟是你的女儿,你如何想?”

“妾惭愧,未能教好长晏,令诸位长辈担忧。”

“长晏性子娇俏,是个好孩子。作为谢家的女儿来说,并无不足。只是天恩盛降,谁也没想到陛下会在那么多人中,偏偏点了她的名字。”谢怀庸拈起几上的碧玉竹牍,上面刻的是:定谢氏十九女长晏为后。

谢怀庸眼底浮起很多情绪,然后那些情绪一一沉淀淡化,变成了担忧:“若想做天子妻,这样的资质却是不够。”

“妾愿听从诸位长辈安排,协同名师,力勉长晏。”

“好。那就从明日起,为长晏独自授课,一年之内,七科必须全部到甲。”谢怀庸说完,将桌上的铜钱一枚枚重新收入筒中,喃喃道,“六五爻乃兑卦,也是唯一的好变繇。十九娘虽天赋不足,却是个有福气的。而福气有时候,比任何天赋都要重要……”

一片漆黑的水底世界里,唯独前方的几点萤火在游弋。

谢长晏一手提着装有石块的篮子,一手划水,灵巧地在几块礁石中穿梭,追随着前面萤火的步伐。

一口气憋到实在憋不住了,才从腰囊上摘下一个皮囊裹住的猪尿泡,极珍惜地吸了一口,赶紧又扎紧了。再一抬眼,前方的萤火已远了许多。

她连忙追上去。

再穿过一块黑礁后,就见萤火们停了下来,却是七八个身穿水靠的采珠人。为首的男子比画了个手势,几人取出铲子,将礁下的水藻刨开,便看见了底下的一只巨型蚌贝。

谢长晏顿时大喜,当即就要游近些围观,这时身上绳索突然一紧,她一愣,下一刻,绳索上扯,竟将她生生扯了上去。

“等……”谢长晏刚想惊呼,就被灌入了大口水,连忙憋住,眼睁睁地看着蚌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哗啦”一声,她被扯出水面,拉上船只。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喉,她连忙张大嘴巴连吸几口,等缓过气来后,便笑骂道:“你们就这么怕我赢?居然作弊提前拉我回来,可惜了那么大一颗珠子啊……”

船头围着她的人们都笑了,还有人拼命向她挤眼睛。

谢长晏一愣,顺着众人的身影往后看,就见青衣少年站在桅杆旁,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果然在这里。”

“九哥?你怎么来了?”谢长晏再看船只,果然是开始往回划了。

“等等!”她急了,“罗叔他们还在下面呀。”

“自有别的船接他们。你别担心他们了,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谢长晏不明白:“我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

提及此事,谢长晏便笑了,一把摘掉鲛皮头罩,接过老妪递来的布巾,一边绞头发一边示意谢知微跟自己进舱:“来来来,看这个。”

船舱内有一张矮几,上面铺着一张舆图,绘制的乃是燕国东境,图还未全部完成,但沿海的几个主要州县俱已标出。

谢知微一见之下,面色顿变:“这是父亲……”

“放心,不是五伯的,是我偷偷溜进五伯书房看了回来自个儿画的。”

“什么时候?溜了几次?你……”

“啊呀那些都不重要啦!你看这儿——”谢长晏比画着图上的位置,“从隐洲到玉京,走陆路需两个月。走水路则一个月。而其中,迷津海为必经之地。”

提到“迷津海”三字时,谢知微的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我查了一下,十年来,此处海域共遭遇三十四次飓风,常为六七月发生。飓风来前,多有炼风。三年前,三姐姐出发时北风催郁,有晕如虹,此乃飓母之兆,本不应上路。五伯伯的占卜结果却是令伊必须按时出发……”

谢知微眉头微皱:“所以?”

“所以,我担心到时候我也要过迷津海,万一遇到飓风怎么办?正所谓未雨绸缪,这不,我就来跟这些采珠人练练水技……”

谢知微看着眼前扬扬得意的谢长晏,从她湿嗒嗒的头发,看到身上的紧身鲛衣,再看到脚上那对鸭蹼般的鞋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考虑周全。”

谢长晏老气横秋地摇头晃脑道:“居安思危,居安思危嘛。”

居安思危是谢怀庸的人生格言,见她如此模仿父亲,谢知微当即抬脚要踹。

“啊呀呀,斯文公子打人啦,还是打小女孩啊!”

“你都定亲的人了,算什么小女孩!”

两人笑闹了一阵,各自气喘吁吁地在榻上累坐下了。

谢知微收起笑容,正色道:“十九,你有磨炼水性的心,是好事。但飓风来时,水性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谢长晏怔了怔。

“且不说单凭一己之力能否游回岸,就算到岸也未必得救。你既查了古籍,当知海啸时不止沉舟船,还会决海塘,卤死庄稼,人畜之尸浮游千里,大疫递染。”

谢长晏愣住了。

谢知微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所以,一人之力无可捍天。”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