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转悠着手里的茶盏道,“亲事,我是不会退的,以后连轩回来了,我不希望你再随意给他希望,他是我弟弟,我不想伤害他,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一样。”

安容背脊一凉。

眸底有些惊恐之色,他肯定是知道荀止的事了!

他连靖北侯世子夜里找她的事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安容想问,但是不敢问。

安容咬紧唇瓣,萧湛继续道,“还有顾家大姑娘,我也不希望再听到将来我会娶她的话,你要再拿她做借口逃避这桩亲事,我只能送顾家上下离京了。”

赤果果的威胁,威胁的安容脸都青了。

安容很想骂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呢,能随随便便让一个大臣举家迁出京都?!

可是安容就算再气,也不得不承认,萧国公府有这个权势,要是更凶残一些,便是灭了顾家满门都行。

ps:要不要写二轩在离京路上的奇葩事迹o(n_n)o哈哈~

有人想看么?

还是将来放番外里写?

o(n_n)o哈哈~

第二百四十五章 辛苦

安容心底有些慌了,萧湛是说得出便做的到的,而且做的会比说的更狠。

就算现在的顾清颜是朝倾公主,可是要真的离京了,或者灭门,那清颜怎么办?

安容有一种七寸被人握着的无力感。

她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心里更是气恼朝倾公主,若不是她莫名其妙的霸占了清颜的身子,萧湛现在又怎么会为难她?

可是她绝对不能嫁给萧湛!

安容豁出去了,她昂着脖子道,“我都不喜欢你,甚至现在都讨厌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一句讨厌,萧湛的脸瞬间冷了下去。

沈安溪打了个哆嗦,屋子里的温度绝对是从秋天变成了冬天!

她拉了拉安容的袖子,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万一将来真的还要嫁给他,必然是失宠的下场啊。

萧湛轻轻一弹桌子上的茶盏,瞬间,那茶盏就碎成了渣渣。

安容觉得那碎的不是茶盏,是她。

可是萧湛的话,却让安容五雷轰顶。

“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等我娶了你,你必须喜欢我,”萧湛道。

安容气伤了,她还从没遇到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我以后也不喜欢你!”

“以后的事,你能保证?”萧湛轻笑。

安容背脊挺的直直的,“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你,我铁定不会喜欢。”

萧湛刚刚回暖的脸瞬间又冷了,尤其是听到四下低低的笑声,他觉得虎口有些痒,想掐死她算了。

“荀止呢?”萧湛压抑着怒气问。

就算荀止也是他,可是跟现在的他截然不同。那根本就是他硬逼自己装出来的一个人,她却喜欢,至少不讨厌。

说白了。安容就是不喜欢现在的他。

只要是他,安容就不喜欢。

这个认知他不是第一回意识到。但是却是最生气的一回。

安容嗓子一鄂,顿时慌乱不知所措。

“不许你杀他!”不知道怎么,安容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安容就后悔了,她好像不打自招了。

萧湛嘴角划过一抹笑容,那笑容就跟寒冬的太阳,像是蒙了冰块,很难觉察到暖意。

安容想哭了。他这样笑,荀止肯定是死定了。

因为萧湛笑过后,嘴角抿的紧紧的,像一条线。

他盛怒时,好像就是这样子。

安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萧湛起身站起来,安容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完全把沈安溪忘记了。

沈安溪呆呆的看着她跑开,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安容跑的时候。沈安溪发现她绣花鞋被踩了下,脚后跟露出了外面。

沈安溪囧了,若是她没猜测。四姐姐应该是偷偷后退时,没注意分寸,自己踩到自己了吧?

好胆小。

胆小的沈安溪忍不住乐了。

可是很快,她就乐不出来了。

安容刚要开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安容情急之下,没有注意,跟来人撞上了。

进来的是个男子,年纪和萧湛相差无几。模样俊朗出尘,玉树之姿。寒梅傲雪,莲出淤泥。

容貌且不必说。这会儿的他,正抱着安容的腰。

嘴角一抹笑,恍若牡丹初放般惊艳。

很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将他抱着安容的手掰开。

把安容拉到一旁。

他的怀里。

来人有些蹙眉,他在揉自己的手,“萧湛,你怎么回事啊,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掰兄弟的手吗,差点断了!”

安容在挣扎,一张脸像染了胭脂,她觉得浑身都麻差不多了,这厮有毛病是不是啊,抱她做什么?!

安容挣脱不开,时间越久,她越是脸红。

尤其是对面的俊美男子诧异的笑道,“湛兄不是一直不近女色吗,这…?”

他伸手上下一指,笑的颇有些诡异。

等他扫到一旁的沈安溪时,眉头一扭,“湛兄,你就太不应该了,这还是小姑娘呢。”

沈安溪脸一红,啐了他一口,“你才是小姑娘呢!”

男子嘴角一抽,看了看自己,他哪点像女扮男装了?

而且,他不小吧?

沈安溪往旁边站了几步,她有些怒气,不理男子,好像她们被误认为是不正经的姑娘了。

安容抬眸打量男子,方才那一眼,她觉得这人有些眼熟,这会儿多看几眼,好像越看越眼熟了。

见安容盯着男子看,萧湛抱着安容的手又加了三分力道。

安容疼的直呲牙。

她想起来了,他是裴氏族长的嫡长孙,裴度!

裴氏族长来信就是要替他求娶她!

前世,安容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瞧着很正经,正直、仁厚、无私,没想到私下却是这样油嘴滑舌。

裴度微微一笑,“湛兄,你不介绍一下,这姑娘是?”

“我未过门的嫡妻,”萧湛很爽快道。

裴度眼睛瞬间睁大。

湛兄未过门的嫡妻,不就是武安侯府四姑娘?

那个祖父没见过,却引以为知己小友的女扮男装的“沈二少爷”?

那个祖父得知是她是女儿身,想都没想就要给他定亲的沈四姑娘?

那个萧老国公和祖父争抢了许久,祖父到现在还不愿意妥协,天天骂老匹夫,甚至萧老国公约他下棋,他都甩脸色不去的沈四姑娘?

裴度眼睛一缩。

身后,有说话声传来,很愤怒,“是谁乱丢鞋,砸到我家世子爷了!”

裴度回头,就见到一个青衣小厮手里捏着一只绣着蝴蝶穿花的绣鞋。

萧湛这才发觉安容一只脚光着,踩在另外一只脚上。

安容低着头不说话。

要不是人证物证确凿,她才不愿意承认鞋子是她的呢。

可是等她抬头要认领鞋子的时候,见到的却是苏君泽。

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嘴角挂着和煦笑容,只是瞧见她时,笑容有些滞住。

芍药探过身子。发觉苏君泽胳膊到肩膀处,有很淡的鞋印。

芍药有些黑线。姑娘丢鞋的本事好高,这丢的也太准了吧。

要是再高一点点,砸到的就是东钦侯世子的脑袋了。

幸好姑娘没有脚气,不然能把东钦侯世子熏晕。

芍药扭头瞅了萧湛一眼,很想把安容从他怀里拉出来,她甚至想,要是安容有脚气就好了,这会儿脱了鞋。绝对能熏的萧表少爷立刻马上退亲。

不过芍药想想,又狠狠的摇头。

伺候一个有脚气的主子,那会把人熏傻的。

芍药走过去,要拿小厮手里的绣鞋,小厮瞪着眼睛,不给。

芍药就怒了,“我家姑娘又不是故意的,这会儿还光着脚呢,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家姑娘把鞋穿上再说么?”

她觉得,这事要怪。第一个就怪萧表少爷,是他太冷,姑娘太怕他。

第二个就是裴度。要不是他凑巧进来,姑娘怎么会差点摔倒?

小厮没想到芍药这么泼辣,一瞪眼,小厮就不敢动了,乖乖的把鞋送上。

不送也不行啊,没瞧见那鞋的主子这会儿在萧表少爷的怀里么?

不还她谢,难道要萧表少爷拿么?

芍药接了鞋子,赶紧蹲下帮安容穿起来。

安容还以为能趁机逃开萧湛的怀抱,可是他就是不松手。

安容觉得自己快冻僵了。她不得不道,“我能去烤火吗。我冷。”

萧湛脸黑了。

裴度笑了。

苏君泽笑不出来,挤都挤不出来。他觉得心堵的慌。

尤其是想到很久之前,安容对着她笑。

那个手里拿着风筝,笑的纯真无邪的安容。

萧湛略微松开安容一点,笑道,“你先回去,我会去找你的。”

安容一惊,几个字脱口而出,“别,你别去找我,我…。”

裴度笑的更欢了,这女人真是半点不知道给湛兄面子,这拒绝的也太爽快了吧?

她可知道,一般人,请湛兄去,湛兄都不去呢。

不过,湛兄那话,好像是说给他听的?

这是担心他对沈四姑娘起了争夺之心呢?

裴度眉头一挑,别说,他还真好奇了。

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姑娘,居然让眼界极高的祖父赞不绝口,不惜“兄弟反目”,让一大冷冰块近了女色,而且不是一般的女色,这都恨不得揉怀里去了。

“湛兄,你和沈四姑娘好像还没有正式定亲呢,这样抱着不合适吧?”裴度笑道。

萧湛眉头一斜,随即笑问,“你觉得武安侯和我外祖父口头亲事有返回的余地吗?”

裴度默了。

跟萧老国公出尔反尔,那是要掉几层皮的,指不定就千里之外,天天推土拉转头了。

萧湛望着安容,安容很没骨气的改口了,“我只是不想你辛苦跑来跑去。”

男人嘛,都爱面子,她给就是了。

萧湛嘴角微抽,很会顺着杆子爬,没办法,会轻功的人,爬杆子技术绝对一流,他笑道,“我不怕辛苦。”

安容牙根痒痒了,还有些内伤。

这人绝对是连轩的亲大哥,骨子里一样的傲娇,给三分颜色,扭头就把染房开了,那是浑身寒气直冒,也改变不了的本质。

安容不说话了,也不点头,只一脸娇羞表情。

她不敢答应,不然回头没法改口了,虽然她不是君子,可出尔反尔多难听啊。

萧湛就当安容是默认了,这才完全的把胳膊送开。

安容走的有些迫不及待,见苏君泽挡道,她还福身赔礼道歉了。

ps:本文最重要的四个男人聚齐了三个,连轩,你咋不能凑齐桌子再走o(n_n)o哈哈~

安容:荀止呢?他不重要?

某赢:萧湛,安容要见荀止,你去喊一下。

萧湛:来回换衣服很麻烦好么?

求粉红。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逛街

看着安容走开,苏君泽的拳头轻轻一握,神情晦暗不明,不知所思。

萧湛转身坐下,桌子上的脏乱,小厮早收拾干净了。

换了新的茶,萧湛端起来轻啜,问道,“你找我何事?”

裴度在他对面坐下,他没有端起茶盏,只是掀了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杯中茶叶。

“没什么事,只是因为我祖父和你外祖父最近有些闹腾,祖父知道你抓刺客,已经几天了,还没有抓到,存了打压萧老国公之心,我被赶鸭子上架了,”裴度轻笑。

他纯粹是躺着中枪。

就为了赢萧老国公一回,就可劲的使唤他。

他要是不胜一回,他就比不上萧湛。

他有必要和萧湛比么,人家沈四姑娘要退亲啊。

至少没退他的亲。

嗯,他想,就算定亲了,沈四姑娘也不会退他的亲吧?

容貌、家世、才华,他都不错。

重要的是,他温和啊,萧湛冷冰冰的,他要是女人,也绝对是死都不会嫁给他。

晚上睡一起,夏天也就算了,冬天,难道床中间要放火炉么?

裴度在脑中想了想那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湛抬眸扫了他一眼。

楼下,安容噔噔噔下了楼,手一个劲的拍胸口,像是被吓的不轻。

芍药紧跟其后,还抽空瞄了楼下角落一眼。

某个出门没洗脸的人回家洗脸去了。

芍药就不紧张了,道,“姑娘,慢点走,没人追咱们。”

安容脚步停顿,蓦然回头。见到是沈安溪哀怨的脸色。

四姐姐已经两次忘记她了!

安容有些讪然,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着急。一紧张,脑袋就有些周转不过来。

安容这样解释。沈安溪表示不用她说,她也看出来了。

安容囧。

迈步下楼,刚要走到门口,忽然安容耳朵一动,侧目忘了忘。

一旁桌子上两个男子在闲聊。

其中一男子道,“如意戏班进京两天了,到这会儿居然也没开场唱一首,我是天天去他们门口转。心底跟猫挠似地,听说如意戏班又来了一个花旦,那模样,只远远的瞥了一眼,就觉得*蚀骨了。”

另一男子摇头道,“你是有所不知,如意戏班班主唯一的宝贝女儿病了,戏班班主说了,什么时候治好女儿的病,什么时候开场。”

那男子恍然。“难怪这两日瞧见不少大夫登门,原来是班主女儿病了啊。”

男子点头一笑,“可不是。只要治好班主女儿的病,那可是卖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安容眸光轻动。

前世没听说过如意戏班班主的女儿病了啊。

安容轻眨眼帘,可能是她没注意,又或者这一世改变了很多。

沈安溪拉了拉安容的袖子道,“四姐姐,娘亲昨儿派福总管亲自去请如意戏班,如意戏班没答应来咱们侯府唱戏。”

安容并不意外,前世如意戏班也没有答应。

如意戏班不比寻常戏班,据说现任戏班班主的母亲曾救过先皇。

当时战乱纷争。先皇被人追杀,逃命到江边。正巧碰到如意戏班租赁的花船,是在如意戏班班主的母亲帮忙下。才逃过一劫。

后来先皇夺得天下,如意戏班进京唱戏。

又刚巧进宫献唱,先皇认出了救命恩人。

从此如意戏班名扬大周。

想想啊,先皇的救命恩人,谁敢随随便便找他们的麻烦?

便是当今圣上,也得给如意戏班三分薄面。

是以,群臣以邀请到如意戏班回家唱戏为荣,而且,如意戏班的唱功着实不错。

安容正想着呢,沈安溪一拍脑门,颇苦恼的撅着唇瓣道,“四姐姐,酒坊都开张了。”

说完,拉着安容赶紧出门,朝酒坊走去。

酒坊门前热闹依旧,进的人空着手。

出的人,都抱着或大或小的酒坛子,一脸陶醉的神情。

沈家酒坊的酒,还没开始卖,就传遍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