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徐府想来软的,只可惜没遇上吃软的人,对于不喜欢的人,连轩那是软硬都不吃。

他将果子啃完,果核一丢,又拿了一个继续啃。

边啃便道,“也就是说,徐府想稍后把十万两银子给我?”

徐总管点点头,“还请世子爷见谅,府里实在是没有…。”

呸!

连轩将嘴里的果子一吐,瞥了徐总管一眼道,“行了,你少糊弄我,徐家会缺那十万两银子?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徐总管又是一番说好话。

听到徐总管说卖铺子,安容这时才接口道,“我听说八大酒楼中的褚桂楼好像就是徐家的,还有这条街上的绿意绸缎庄也是徐家开的,这两间铺子徐家卖吗?”

徐总管被问的一愣。

褚桂楼和绸缎庄,生意极好,老爷怎么可能会卖啊?

不过安容一问这话,连轩就知道她想要褚桂楼和绸缎庄了,当即笑道,“既然是徐家的就好说了,是拿酒楼和绸缎庄抵债,还是卖掉还我银子,我都随意,明天之前,我要见到十万两银票,

送客。”

连轩的话刚落,卜达就过来送客了,“徐总管,请。”

徐总管离开之前,还规矩恭谨的行了礼。

等她走后,萧锦儿就道,“大嫂,你想要褚桂楼?”

安容摇头一笑,“徐家不会卖褚桂楼的。”

徐家可是徐太后的娘家,在皇上登基之前,徐家有多风光。

而且当年陪先皇打仗,徐家得到的好处可不比萧国公府少,只是萧国公府正大光明,徐家是闷不吭声发大财罢了,要不是徐太后的儿子病逝。徐家何至于是今日光景?

当年,为了阻止先皇立皇上为太子,徐家可是费尽心思,如今皇上登基为帝,徐家不夹着尾巴做人,那是找死。

徐家不是不能再拿十万两,只是不愿意不甘心罢了。

若是能多说几句好话。就能少掏十万两。谁不愿意?

萧怜儿给安容倒茶,笑道,“大嫂。你太坏了,只说了一句话,徐家就不得不继续掏钱了。”

连轩则好奇道,“大嫂。你怎么知道褚桂楼是徐家的?”

一句话,问的安容哑然。她讪笑两声,“你大哥说的。”

连轩碰了碰鼻子,再不问了。

只是有些郁闷,大哥很少混迹在京都大街小巷。却知道褚桂楼是徐家的,他没事瞎溜达却不知道,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正想着呢。楼下锣鼓敲响了。

卖留香阁的东西,正式开始了。

首先卖的都是大件。如红玉瓶子,玉如意,金绡扇…

这些大件,都收藏在无瑕姑娘的闺房里,极其珍贵。

今儿来醉仙楼的,有不少富商在,瞧见那些东西,心里犯痒痒,这不就出价了。

安容的目的只是把东西卖出去,至于谁买,没人介意。

看着楼下人喊价,很快就超过了安容给的底价,而且价格节节攀升,以超过预期两千两银子被卖掉了。

连轩坐在那里瞧着,眉头微挑,眸底闪过一抹亮光,道,“这*商的钱,不坑白不坑,大嫂,你们在这里吃着,我下楼了。”

说完,连轩起身便走。

萧怜儿眨巴一双眼睛,“二表哥要做什么去啊?”

萧锦儿捂嘴笑,“这还用说么,显然是去抬价了。”

安容几个坐在窗户边,看着楼下哄闹的场面。

连轩下了楼,把曾飞的位置霸占了,曾飞和许茂不得不挤一挤,两人眸底带怒,“连轩兄,你也太过分了吧,好歹我们也算是兄弟一场,你连我们都坑?”

他们也是留香阁的常客,没少往里面送东西。

连轩要卖掉留香阁的东西,卖不掉就上门找茬,两人当时没在意,怎么说也是兄弟不是。

他们今天来只是凑个热闹,结果好了,瞧见他们送的玉佩就挂在那墙上。

许茂没差点气吐血,这不坐在这里等着将玉佩买回来。

曾飞问连轩,“我们今儿要是没来,你不会真的卖不掉,就去府上找我吧?”

连轩喝着茶,瞥了两人一眼道,“说出去的话,那是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

说完,连轩喊道,“我出两千五百两!”

许茂望着连轩,“你喊什么价啊?”

还直接把两千两,加到了两千五百两。

连轩笑道,“我对这血如意的主子好奇啊,不知道是谁呢,逛青楼,居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出手大方,必为人豪迈,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曾飞扑哧一笑,对着一旁穿戴奢贵的男子道,“身为靖北侯世子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我给你一个忠告,能不和他做朋友,就不要做,被蹭吃蹭喝不算,还时不时的要帮着背黑锅,凄凉啊…。”

说着,曾飞挨了一拳,捂着胸口道,“还要忍受被打的痛苦。”

连轩一张口加了五百两,场面有些冷了。

因为,当时两千两就两个人在竞争了。

连轩一喊,好了,不敢和他争了。

楼下,安容是笑的腮帮子疼,“果真是京都的霸王啊,往那里一坐,大家就自动退避三尺了。”

萧怜儿也是笑的不行,“他这是坑人,还是坑自己呢?”

许茂也是笑的肚子疼,道,“你要是连着出价,大家都不用买了。”

安容吩咐了芍药几句,芍药下楼道,“靖北侯世子是卖家,他没有出价的资格,大家继续。”

说完,芍药道,“世子爷,还请你上楼。”

连轩翻了两个白眼,起了身。

临走之前,给许茂和曾飞使了个眼色。

然后,拍卖时,许茂和曾飞轮流的抬价。

两人着实招了不少愤岔的眼神。

不过好在大件不多,小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然后卖的才是玉佩、珠钗,项链等。

与卖大件不同,卖玉佩,是将许多玉佩放在托盘里,由小厮端到每个桌子,给客人挑选。

玉佩卖完了,卖玉镯,再卖戒指。

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萧锦儿手托着下颚,巴巴的看着道,“大嫂,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逛青楼呢?”

萧怜儿扭着绣帕,脸色很僵硬。

喜欢逛青楼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她怕她将来嫁的夫君也会流连青楼酒肆,送给那些青楼女子首饰玩物。

想着,萧怜儿都不想嫁人了。

察觉到她不开心,安容问道,“怎么了?”

萧怜儿把心里话一说,然后问道,“大嫂,若是大哥也逛青楼,你会如何?”

安容被问的一愣。

萧锦儿笑道,“大哥怎么会逛青楼呢?”

萧怜儿耷拉了眼神道,“我知道大哥不会,我是说假如。”

这问题还真难住安容了。

安容想了半天,依然摇头,“我不知道。”

她从未想过萧湛会去逛青楼。

萧怜儿坚定道,“若是我未来夫君也逛青楼,我就跟大姑母一样和离!”

萧锦儿咧嘴一笑,“你想多了,祖母和娘亲替你挑的夫君,品性怎么会差呢?”

说着,她起身道,“茶水喝太多了,我要出去一下,你们去不去?”

安容摇头。

萧怜儿也摇头。

萧锦儿就带着丫鬟出了屋子。

走了没几步,在转道处,萧锦儿和祈王撞上了。

萧锦儿撞的呲疼,祈王道歉道,“对不起,撞疼你了。”

萧锦儿瞧见他,脸腾的一红,摇头道,“没事。”

说着,转身便要走。

祈王伸手拦下她。

拦住萧锦儿的手上,拿着一支发簪。

那支发簪和萧锦儿头上的一支一模一样,正好是一对。

正是方才进醉仙楼,丢的那支。

萧锦儿看着发簪,望着祈王道,“我的发簪怎么会在你手里?”

祈王低低一笑,道,“你在门口说发簪丢了,我听见了,去帮你找了回来。”

说着,祈王顿了顿,道,“我弄坏了你的玉簪,赔你一支,你又不要,帮你找回来,我也心安一些。”

听着祈王的话,萧锦儿脸红如晚霞。

再抬眸,正好捕捉到祈王眼神,有钦慕,有受伤,还有怕她拒绝。

萧锦儿福身道谢,正要伸手去接发簪呢。

祈王手抬起来了。

他亲自帮萧锦儿将发簪戴在发髻上。

没人注意到,在祈王收回手时,有一些粉末从他手上掉落下来。

萧锦儿羞不自胜,饶过祈王,转身下楼。

丫鬟紧随其后。

等到无人处,丫鬟低声道,“姑娘,你不会喜欢上祈王了吧,国公府不会允许你们的…。”

萧锦儿瞪了丫鬟道,“胡说什么呢!”

ps:求推荐票~~~

第五百四十六章 尴尬

丫鬟被呵斥了,赶紧将嘴捂上,不敢再胡乱说话。

萧锦儿瞪了丫鬟两眼后,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要说之前,她对祈王确实有几分好感。

毕竟她养在深闺,除了父亲兄弟之外,没和几个男人近距离接触过。

那回,在大昭寺,她不小心掉温泉里去,是祈王救了她。

后来又送她玉簪,说实话,萧锦儿是心动的。

不是一支玉簪就收买了她,她还没有那么肤浅,只是喜欢被人放在心上惦记的感觉,她觉得祈王人很不错,既幽默,又风趣。

可惜,那支玉簪被安容一闹,萧锦儿赶紧还给祈王了。

那点旖旎的心动也被安容给掐死在了摇篮里。

再到比武夺帅,祈王武功卓绝,本来很不错。

可惜人倒霉,遇到了连轩励志要夺帅,两人周旋了许久,未分胜负。

这也就罢了,偏偏他自己要作死,非要和萧湛比武。

还被萧湛一脚踹飞了,那形象…

瞬间坍塌。

本来和连轩比武,在萧锦儿心目中,形象就很不咋地了,要知道在萧锦儿心里,连轩是武功平平,也就能在街上欺负一些地痞流氓,武功稍微高一点的,他就会浑身是伤的回来。

哪怕连轩武功变高了很多,可是印象摆在那里,改不掉的。

这不和连轩一比试,祈王的武功在萧锦儿心里,只有五个字评价:真不怎么样。

再和萧湛一比,祈王的武功在萧锦儿心底,就只剩两个字评价了:真弱。

萧锦儿也到了许人要出嫁的年纪了。多少都会幻想将来的夫君会怎么样,要像外祖父一样霸道,像父亲一样深沉。

她可不想将来嫁的夫君在大表哥手底下一招都过不了,那不是笑话吗?

这不,对祈王那一点点旖旎的念头,也被彻底掐死了。

不过,方才祈王那么体贴。萧锦儿还是很感动。很害羞的。

至于其他,没了。

萧锦儿下楼,要找茅厕。

因为今儿醉仙楼客人太多。小厮不够用,这不问了茅厕在哪儿,小厮随手一指,就赶紧去送菜了。

萧锦儿朝茅厕走过去。主仆两个谁也没说话。

看着茅厕,萧锦儿的脚步停了。

眼睛四下扫了下。萧锦儿眉头轻皱,“怎么茅厕附近都没地方洗手?”

丫鬟绿意扑哧一声笑了,“姑娘,这里不是国公府。哪有那么多讲究啊?”

萧锦儿扭眉看着绿意,“那最起码的卫生也不讲了吗?”

萧国公府的规矩,解手后必须洗手。

而且。萧锦儿有点小洁癖,要不是忍无可忍了。她宁愿憋着回府,实在是憋不住了。

绿意见萧锦儿不走了,大有没法洗手,就不解手的架势,丫鬟没辄了,只得道,“我的好姑娘,我这就给你打水来。”

萧锦儿催她道,“那你快些。”

绿意点点头,就撒丫子跑了。

萧锦儿朝茅厕走去,她鼻子紧紧的捂着。

刚如厕到一半,有人敲隔板了,“兄弟,带纸了吗?”

萧锦儿的心没差点吓停。

她死死的捂着嘴,不敢吭一声。

嗝屁继续敲,“兄弟,出门在外,行个方便,我在茅坑蹲了快一刻钟了,实在蹲不下去了…。”

说话声倒是醇厚,只是怎么听怎么无奈。

不过,萧锦儿比他更无奈,几乎无奈的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的地步。

她长这么大,很少在外面解手,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尴尬的局面。

而且,方才被隔壁男子一吓,她手里拿的绢布掉茅坑里了!

她也要借纸了!

萧锦儿吓的快哭了。

好在隔壁敲了两下之后就不敲了。

萧锦儿的心稍稍放松了些,然后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绿意端了铜盆打了水来,道,“姑娘,你好了没有?”

隔壁某男听得,脑袋一懵。

脸瞬间从脖子红到耳后根,头还有些晕。

他一个大男人,方才居然跟一个姑娘借纸…

萧锦儿咬了牙,轻声吩咐丫鬟道,“给我拿绢布。”

说话声太小,绿意根本听不见,大声道,“姑娘,你说什么,奴婢没听见。”

萧锦儿又咬牙说了一遍。

绿意扭了眉头道,“姑娘?”

萧锦儿呲牙,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道,“我绢布掉茅坑里了,给我拿绢布来!”

她真是快被人气死了。

绿意囧了,不就是拿绢布吗,至于说的那么小声吗?

绿意赶紧给萧锦儿拿绢布。

远处,一小厮跑过来。

绿意脸一红,赶紧走了,做出一副刚刚如厕完离开的样子。

小厮也没在意她,老远的就喊,“崔大少爷,你在不在啊,靖北侯世子等不耐烦了,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掉茅坑里去了,你要爬不起来,他来捞你…。”

崔尧抚着额头,嘴角直打抽抽。

“给我拿纸来,”崔尧磨牙道。

小厮一脸黑线,谁上茅厕用纸啊,就算读书勤奋,也不至于用功到这等地步吧?

“崔大少爷,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纸来。”

说完,小厮一阵风跑开。

绿意赶紧把绢纸送给萧锦儿。

刚塞给萧锦儿呢,好了,那讨人厌的小厮又跑来了,手里不但拿了纸,还有笔墨纸砚。

绿意不得不再次躲起来。

然后崔尧和萧锦儿就郁闷了。

谁也不好意思先出去,脸皮薄啊,万一撞见了,多尴尬啊。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估计也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心态。

而且,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打算闷不吭声的离开。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