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安虞输入的一句话,让君月月看了之后面红耳赤,又无法抗拒。

他说——要是真的要死了,我想死在你的里面,和你再也不分开。

君月月真的扛不住方安虞磨人,她感觉他状态有点不对,但是想着他肯定是害怕了,所以心一软,就让他胡来了。

真的,不是合适的机会。

外面能够听到别人在说话,方安虞又简直疯了似的,君月月咬着牙,忍得连指尖都憋得通红。

两个人手腕上系着的衣服,很有韵律地啪嗒啪嗒敲在两人腿侧,好像很久,又没有很久,全程都高速,一丁点缓气的时间都没有,如果君月月最后没有方安虞的手在她腰间捞着,会直接跪到地上。

等她把被撞散的三魂七魄都收回位,方安虞坐在马桶上,她正坐在方安虞的身上,头埋在他的肩膀,软绵绵地瘫着。

心里什么悲壮啊,什么死也要在一起啊,什么大不了一闭眼重头再来的伤感情绪,都被这不合时宜硬被推上来的巅峰给颠没了。

君月月无奈地搂着方安虞,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小时零几分钟后。

方安虞坐在马桶盖上抱着她,手指零活地翻搅着她的头发眼睫下垂,看不出情绪,但是君月月莫名地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满足,甚至是惬意。

像吃饱喝足了翻开肚皮晒太阳的狮子。

君月月把这种奇异的感觉压下去,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又积蓄起来点悲伤的时候,方安虞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打了几个字,给君月月看。

——我为什么还不变?是隔着衣服咬的,就会变得慢吗?

君月月猛的坐起来,瞪着这几个字快速抢过手机打字——你是说,刚才那个丧尸,没有直接接触到你的皮肤,是隔着你的外套把你的手腕咬翻了一块肉?!

方安虞藏起眼中的情绪,瞪着眼睛十分单纯地点头。

君月月又拉开他的手腕被咬的地方看了看,确实只是翻起来没有明显的牙印,而且……而且他的手腕处的衣服确实也没破。

君月月欣喜若狂,起身在卫生间转了两圈,想要去开门,但是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又按耐住了,反正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再等个几十分钟就能完全确认了。

虽然她没有开门,但是心里已经确信方安虞不会变异,君月月开心得不知道怎么好,抱着他一个劲儿地亲,方安虞眯着眼,勾着君月月的腰一直笑。

等到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君月月这才彻底地放心,感染变异因人而异,有人几分钟,有人十几块分钟,有人甚至只需要几十秒。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超过两个小时不变异,于是君月月在时间一到,就开心地去开门。

却在门口的时候,被方安虞捞住了腰。

君月月疑惑地转头看他,方安虞眯眼居高临下地和她对视,那瞬间君月月甚至有种压迫感,被方安虞的气势给惊到了。

接着方安虞的唇压下来,有点凶,不,是很凶,松开的时候,君月月的唇都是麻的,红艳艳的一片。

方安虞闭着眼,气息有些乱地撑着君月月的两侧,嘴角提了提,这瞬间君月月后颈的汗毛都有炸起来的趋势,咽了口口水,方安虞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君月月紧紧靠着门,对上方安虞清澈的眼神,竖立的汗毛哗啦啦地又倒回去,他眼神晶亮温柔,一如既往,手机打字给君月月看——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太开心了。

君月月其实也开心想蹦起来,得是多么的幸运,才会被丧尸咬了居然没有感染,她摸了摸嘴唇,踮起脚尖亲了亲方安虞的下巴。

这才把门打开。

外面的几个人几乎都猜到了,一见君月月和方安虞出来,君愉和方安宴同时开口。

“哥……”

“姐……”

君月月索性直接解释,“被丧尸咬到之后,感染的时间因人而异,但是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君月月冷冷地看了一眼刚才推了方安虞的小姑娘,说道,“安虞被咬了,但是他只被隔着衣服咬的,没有直接接触,又隔离了两个小时,没有感染,已经排除变异的可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午振飞要起身过来,却被明珍给拉住了。

方安虞查看了方安虞的伤势,也算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君愉和君月月说了君老爷子那边联系不上,君月月安慰她,君老爷子住在私人疗养院里面,已经到了癌症末期,他们结婚也只是发了个视频,那里封闭很严的,只要照顾的护士没有问题,就不会出问题。

其实君老爷子就算不出事,也已经没有几天了,从前段日子开始,私人医生就已经好几次要他们做好准备了,君愉搂着君月月被君月月撸了一会头发,情绪算是暂时地安稳下来了。

君月月解下了方安虞和她手腕上的衣服,重新穿上,把方安虞按着坐在沙发上,这才和几个人开始商量。

“车子在楼下,直接下去现在楼下的丧尸肯定不少,我们还得用声东击西的办法,”君月月说,“但是这个车不适合出市区,费油不说,储存空间太小了。”

姬菲点头,“对,没多少油了。”

“那我们得找个大点的车,可是比越野还大的就是货车了。”方安宴说,“货车来的时候我在路上看着街边有停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钥匙。”

历离摇头,“箱货也不行,空间太小了,咱们还得有人坐在箱子里面,换手都费劲。”

君愉也开口,“我知道丘海市有个配货站,都是大型货车。”

君月月立刻道,“就得是大货车,大货车正好,我们在回去的途中,也得想办法弄点物资,度假村的具体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已经开放,拖家带口住宿的人不少,要是没有变异还好,要是变异了我们清理也得花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到达有超市的地方。”

说起来,君月月忍不住瞪历离,“里面也没多少存量了,都让你捐出去了!”

“你放屁!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囤着,不捐难道留着长毛吗?!”历离梗着脖子又要说什么,被君愉扯了一下袖口,比拉拉链还快,嘴立马闭得可严实了。

君月月看了一眼君愉,君愉有点羞涩地松开了手,几个人继续商量,最后定下来,他们先尝试从高空朝着底下抛物,还是老方法,砸车吸引丧尸。

期间那一家三口还算老实,都贴身坐在午振飞和明珍坐着的沙发不远处,但是午振飞一直试图插话,都被几个人刻意忽视了。

但是在他们定好了方案准备实行的时候,午振飞实在是忍不住走上前拉着君月月说,“悦悦,你们别冲动,我已经和来接的人联系上了,他们马上就来接了,很快到了,你们和我们一起走吧。”

明珍咬住嘴唇,君月月是刻意回避午振飞,她能声色俱厉地去凶一个差点害死人的小姑娘,甚至对她动手,但她没办法恶言恶语地去对一个真心为她好的人。

对上午振飞焦虑担忧的眼神,君月月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所有人转头,就看到方安虞茫然地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吊灯,他站的位置,距离那个吊灯掉下来的位置,不足一步远。

君月月顿时吓得快要没脉了,一把甩开了午振飞,迅速朝着方安虞跑去。

与此同时,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开始轻微地晃动起来。

雪上加霜,地震了——

☆、她……真的爱他吗?

君月月双手捧着方安虞的头摸了几下, 又紧张地出声问他,“没事吧?”

一连问了两遍,方安虞看懂了君月月的口型, 才摇头。

屋子里其它的吊灯还在摇晃,方安宴护着姬菲, 历离护着君愉, 就连午振飞也护着明珍, 剩下的三口人蜷缩在沙发旁边吱哇乱叫,君月月拉着方安虞绕开晃悠悠的吊灯, 把方安虞就近塞在了桌子底下,自己则快速走到门口,把门先给打开了, 防止等会震荡太严重门框变形,门就开不了了, 开好门后君月月快速跑回了桌子底下,剩下的人也都快速找坚硬的家具下面躲藏。

君月月把方安虞的头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这一次末世来得出乎意料, 但是君月月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会突然末世, 方安虞在她的身边,好好地和她在一起,君月月暂时想不到其它的什么原因会影响到末世来临。

她甚至想过, 会不会是因为她重生, 两个世界因为她重新和方安虞交集,所以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君月月很确定, 末世里面, 最开始是没有地震的。

这地震和末世一样来得太诡异了,君月月抱着方安虞, 紧张地祈祷着,大概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很快,屋子里轻微的晃动感消失了。

众人陆续从躲避的家具下钻出来,君月月和几人对视一眼,根本连话都没用说,众人就默契地迅速散开行动。

方安宴和姬菲快速到窗边,打开窗子,按照原定计划,找到屋子里的实木椅子,顺着高空朝着底下的一排车砸下去,扔完了之后,他们也顾不上到底有没有砸中,就赶紧都朝着门口跑。

这时候真的是不能再等了,谁也不知道第二波地震会什么时候来,来了又会有多大。

君月月在屋子里找了好多圈,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像盘子纪念奖章的东西,不过比正常的盘子要大很多,是酒店获奖的,她把大盘子让方安虞拿着,叫他顶在头上,也拉着方安虞朝外跑。

到那时走到门口,君月月看着还在实木茶几下面窝着的午振飞和明珍,顿住了脚步。

君月月抓紧方安虞的手,纠结了片刻还是喊道,“午振飞,带上明珍,跟我们走,这里不安全。”

君月月喊了一声之后,就迅速抓着方安虞朝外朝着步梯的方向跑。

她已经喊了,这时候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他们真的留在这栋楼里面,才是危险的,就算是要等军队,也要去个安全的地方等,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二次地震,不知道二次地震的程度。

午振飞几乎是在听到君月月喊他的一瞬间就应声了,接着直接拱翻了茶几,拉着明珍朝着门口跑。

那吱哇乱叫的三口人本来也就是死盯着午振飞的,见他一起来,也迅速从沙发的后面跑出来,跟着众人朝外跑。

进步梯,没有人有时间回头去看,二十几层楼,他们现在就是争分夺秒地朝下跑,君月月的手心全都是潮乎乎的汗,拉看方安虞快速向下,她没看到方安虞在中途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因为那个梦,他已经知道了这是自己的世界,知道一切重来了,后面的这个人,他再也不用像上辈子那样,嫉妒到发狂,却只能看着君悦和他鬼混。

方安虞想到曾经的那些事情,就心中一阵阵的翻腾,他说不出,也听不到,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知觉,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他在漫长的折磨中学会了恨,恨他身边的所有人,他恨君月月利用他接近他弟弟,恨他弟弟为了君愉怀疑他,恨君愉总是假好心,却在关键的时候不解释。

他当时在君悦离开之后,之所以和君愉走得那么近,只是为了打听君悦的下落。

他恨午振飞总是能够和君悦混在一起,恨君悦整夜整夜地不回家,恨她对他恶语相向,恨她对他苛刻,恨她不肯接受自己的善意,不肯相信他一次,不肯给他一次机会。

恨她连死都死在他触及不到的地方,但是方安虞更恨的是自己。

他恨自己喜欢君悦,喜欢到得知她不在了之后,连活着都觉得痛苦。

他爱上一个人渣,但是她给他的一切都太浓烈了,无论是爱是恨还是难以言说的欲,都已经让他无法自拔。

在他空白的人生浓墨重彩地乱涂乱画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恢复原本的平静,他捧着自己一团糟的人生奉送,她却义无反顾地死在了天上。

方安虞恨她恨得心疼,他在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在气息淹没在苦咸的海水中的时候,他诅咒她尝过背叛和所有他经历的痛苦,但是又忍不住冒出一丝妄想,如果重新来一次……她会不会爱上自己?

方安虞从来没敢想过,世界真的重新来过,她真的爱上了自己,甚至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可是他根本不敢相信,她……真的爱他吗?

方安虞回想起她说漏嘴的一次,带着上一辈子的那些记忆,知道她自己经历的凄惨都来自于他。

她这辈子爱的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如果知道了这一切又是源自于他无法控制的憎恨,才把好好的世界演化成了这样,她还会爱他吗?

方安虞不敢让她知道,这世界已经失控了,末世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身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唯一还能做的事情,就是操纵这种不痛不痒的地震,以及操纵个别靠近他的丧尸,仅仅只是个别。

但是这个别的能力,也能让他在混战中轻易地杀了午振飞,他想着,如果他这一次杀了她身边围绕的人,她是不是就只能看自己了……

方安虞这样阴暗地想着,被君月月拉着朝楼下跑,没注意踉跄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朝下面摔,君月月反应迅速地迈了一大步,在最后一层接住了方安虞,惯力冲得她整个人撞在墙上,撞得胸腔里面的内脏都要移位了,但是她疼得小脸煞白,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就问撞在她身上的方安虞,“你没事吧……”

她见方安虞发愣,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方安虞看懂了她的口型,又把视线落在她关切的眼中,君月月的眼睛看着他,只有他。

方安虞在她的视线中被狠狠地安抚,刚才那种阴暗的情绪都一点点地消失了,摇了摇头,伸手搂过了君月月,变成他带着她一起朝下跑。

他们全都从步行梯跑出来的时候,都短暂地聚集在大厅里面,不过这一次不光是他们一行人,还有感觉到了地震,躲在房间里其他的幸存者。

当然了,大厅里也多了一些丧尸的尸体,这些幸存者,身上也都很狼狈,还有人在哭,显然也是先前在楼层的走廊里,经历了一番苦战。

君月月撞得后背还有些疼,被方安虞扶着,她索性把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方安虞的身上,放松自己。

姬菲在整合幸存者的队伍,有战斗能力的男人或者女人都分别去寻找趁手的武器,并且教他们要攻击哪里,才能够有效地杀死丧尸。

午振飞在吧台里面找了个钳子拿着,一直跟着他身后的那三个人却缩着,谁也不肯出来,姬菲直接不客气道,“你们如果不出战力,没人会保护你们。”

姬菲顿了顿又说,“再敢推搡,害别人被咬或者落后,我会亲手把他的脑袋崩开。”

那个叫娇娇小姑娘顿时崩溃地又哭起来,吵得人脑袋疼。

迅速整合完毕,众人才打开了侧门,由有战斗力的人打头,外面的丧尸有一部分被刚才姬菲和方安宴扔下的椅子砸到车吸引过去了,但是还有一部分就游荡在外面,众人从屋子里一出来,就开始朝着人群扑过来。

就算是手里都有家伙,到底也还是普通人,一直跟着午振飞屁股后头的一家三口,出来了一个男人拿着吧台摸的酒瓶子,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众人虽然效率不算高,但是也匀速地在推进,君月月虽然没有变异,对付丧尸也足够干脆利落,主要她杀得多,熟知丧尸弱点,知道从哪里能够最轻松快速地捅破丧尸的脑壳。

她把方安虞护在身后的中间,跟着一群人朝着停车的方向去,丧尸逐渐少了,他们也快要到大停车场,有些人已经拿着车钥匙离开,去找自己的车了,剩下的就继续聚拢起来。

听不到丧尸的声音,停车场这边相对安静,众人才松一口气,在拐过停车场的时候,突然间从侧面窜出了一只丧尸,正好扑在先前那一家三口那个男人的身上。

尖锐的叫声在空荡半封闭的停车场简直像是加了扩音,他和丧尸面对面来了贴面礼,手里拿着的酒瓶子不光没有往丧尸的头上招呼,甚至还高举了起来生怕打着丧尸似的。

他被撞到在地上,幸亏他身边的一个穿着西装的大肚子男人反应过来,快速地用手里折成三角的铁托盘,一下下朝着丧尸的脑袋上扎下去。

鲜血四溅,被丧尸压在身下的男人还在尖叫,张着大嘴哇哇哇的,最后被另一个拽着脖领子拎起来,捂住了嘴,才终于不叫唤了。

有两个男人拉着他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身上没有伤口,这才稍稍地放心。

但是就在众人分头去找车的时候,那个被丧尸扑在地上乱吼乱叫的男人,却突然暴起,把他身边妻子的脖子给咬开了。

这一次不光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叫起来,在他们旁边的好几个人也吓得叫了。

接着一切就失去了控制,他咬完自己的妻子又就近把另一个女人给咬了,本来还算成型的队伍顿时一哄而散,此起彼伏的叫声迅速将外面的丧尸吸引过来了。

这本来算安全的地下车库,顿时变成了丧尸追逐人类的游乐场。

被撕咬过的人类,用不了多久又站起来,迅速地攻击身边的人类,君月月和历离他们始终没分开,且战且退,迅速缩到了车边上。

可是这吉普车空间虽然还算大,但能够盛装的人也是有限的,后面两排座位再能塞也塞不下这一个小队伍所有的人。

“有人有车能开吗?!”君月月低喊了一声没人回答,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丧尸从门口的方向跑进来,众人一时间进退两难,都是从里面一起拼杀出来的,这时候要是把人扔下了,和直接杀人没有区别。

君月月他们虽然没有圣母心,但是不能丧失最基本的人性,眼见着所有其他的幸存者都已经被感染,越来越多的丧尸朝着这边过来,众人,重新组成队形,姬菲技术比较好,她上车开车,带着不善战的妇女,在前面开路,后面的背靠着背准备杀出一条路,先跑出去再说。

他们要做的就是速度够快,下手够准,姬菲车一冲出去,直接把两个丧尸撞飞,车轮子从丧尸的身上碾过,后面的人连忙跟上,咬着牙边补刀边应对从旁边扑过来的丧尸。

但是丧尸太多了,姬菲能够撞死的有限,很快后面也开始有丧尸追上来,跟在车后面的人三面受敌,有人被咬了之后短暂崩溃,趁着还没发病,继续帮着杀丧尸,边杀边哭着求众人,“帮帮我妻子,帮帮她,她有心脏病……”

君月月绷紧侧脸,一转头看向车里,正对上一个按着心口,眼神绝望的中年女人。

后面袭击上来的丧尸太多了,众人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个还没来得及变异的人,突然间扔了武器,朝着丧尸群跑过去,丧尸一拥而上,大多数都开始停下啃食,给众人争取了时间。

那人始终一声也没吭,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车里,君月月却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了起来,她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

但这一个人的牺牲还远远不够,丧尸实在是太多了,众人跟在车后面,从大厅出来这么长时间,都开始变得疲惫,战斗力减弱。

君月月看了一眼一直被她护在身后的方安虞,正准备拍车门让姬菲停下,让方安虞进去,相比妇女他更是个残疾人,他平时也不太运动,这会脸色已经白得不像样,不应该留在外面。

方安虞先前抓着君月月死活不肯进去,他一直在暗地里帮着君月月,控制着冲到她身边的丧尸,一开始可以让丧尸掉头,但是越到后面,就只能减缓丧尸的动作,而且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脸色已经白得不能看了,冷汗顺着脸上流下来,头疼欲裂。

突然间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正朝着门口冲的丧尸,被这声音吸引,转头朝枪声的方向跑去,与此同时,午振飞的电话震动起来。

他快速接起电话,迅速报告了所在地点,很快就有端着枪穿着迷彩衣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了停车场,迅速扫清了丧尸,将所有人都解救了出来。

众人从停车场出来,才发现已经是傍晚,夕阳如血铺,从天边撒下来,一辆军用卡车停在酒店前面的广场上,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同样一身迷彩的中年男人,穿着和小兵一样的迷彩衣,君月月看不出他的等级,但是他的气势很足,走到午振飞的身边,态度竟然很庄重,庄重到带着点恭敬的意味。

“振飞,我姓张,想必你叔叔和你说了,你叫我张叔叔就行,你叔叔让我来接你,上车吧,你妈妈正在合济省等你。”男人说着,又看了一眼午振飞身后的明珍,“这是你妻子吧,一起上前面坐。”

那个叫娇娇的爹妈都死了的小姑娘,连忙从姬菲开着的车上下来,拽住了午振飞的手臂,“振飞哥哥,你答应带着我的……”

明珍本来被吓坏了,窝在午振飞的怀里,这会儿见这个小婊子又来这套,顿时挣开午振飞的手,一巴掌就把她甩得差点跪地上。

“你再在老娘面前玩这套,”明珍指着她,“你试试。”

“明珍!”午振飞带着责备的喝止,明珍连忙就闭嘴了,那个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地上还没爬起来,脆弱小白花一样的娇娇,错开视线,说道,“车里的位置有限,剩下的人就都到车厢里面,现在就出发了。”

众人都开始由士兵们帮着,去后车厢,那个小姑娘捂着脸,咬牙也去了后车厢。

只有君月月姬菲他们六个人没动,午振飞本来都要上车了,一看君月月转头朝着吉普走去,顿时上了一半又下来了。

“悦悦,你去哪?!”午振飞几步跑到君月月的面前,正要伸手拉她,赶巧这时候方安虞眼睛一闭小脸煞白地昏过去了,君月月和站在旁边的方安宴,顿时一起架住了方安虞。

午振飞手落了空,收回来满脸着急,“你跟着我们走吧,他们有枪,更安全的,悦悦……”

“我们有其它的地方要去,”君月月转头对午振飞说,“你去吧。”

“悦悦,你别开玩笑了,”午振飞的脸色苍白,“你们这样就一个吉普车六个人太危险了,我都已经和张叔叔说好了,他会交代士兵照顾你们的!”

君月月抿了抿嘴唇,对着午振飞笑了下,摇了摇头之后,就上了吉普车。

那个姓张的男人靠在车边上,看着君月月他们开车走了,这才拉着午振飞上车,说道,“他们要送死,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午振飞皱眉,这话听了十分的不舒服,但是他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看了一眼男人,没有说话。

君月月他们的车里其实快要没有油了,首要的事情就是去找加油站,还有找大货车。

加油站不难找,但是有几个游荡在加油站的丧尸,查了一下,有七个。

他们把车靠边停下,悄无声息地坐在车上,刚才一路杀出来,几个人都是打头的,有点精疲力尽的意思,姬菲习惯高强度作战,是几个人里面状态最好的,停了车之后,一直在温柔软语地询问方安宴有没有受伤,撞没撞到哪里。

“有的话你要说话,我来帮你推拿下。”姬菲现在顶着一张重金打造的娇花脸,却在满脸宠溺地看着一个看上去比他强壮多了的爷们,这画面实在太美。

历离被酸得忍不住小声嘟囔,“我胳膊撞了,都没有人要给我推拿……”

君愉跑了一段路,腿有点疼,把脚上的假肢拆下来,听到这话侧头对上历离的视线,晃了晃自己的假肢,“我可以用它给你敲敲。”

历离叹口气,嘿嘿笑着拉过了君愉的腿,在她犯疼的地方力度适中地揉捏。

满车弥漫着酸臭味,君月月没眼看,她坐在后车座,把侧躺蜷缩在车座上的方安虞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坐着,他还在昏迷,君月月手掌覆盖在他的额头,感觉他明显在发烧。

“一会找个僻静点的药店找点药,”君月月说,“安虞在发烧,咱们也需要找一些药预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