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觅了李家说合,李家也是摇头赔礼道歉,只道“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倒真真难为了崔左相。

新皇与江书鹏交好,不仅仅因为江书鹏是朱武的学生,更因为这里还有一个江素妍。谁不知道新皇做吴王时,千里之遥,都是为了追江素妍,甚至放弃金殿选妃的大事…

在新皇心里,有江素妍方寸之地,这是这小小的挂怀,就足够因喜欢江素妍而善待江家。

崔珊站在门外:“祖父,崔珊来向您请安了。”

崔左相应答一声。

崔珊推门而入,脸上漾着笑,行礼完毕,看着桌上漂亮的“和”字。“祖父,听说翰林院有个修撰的空缺,你把玉臻调到翰林院当差吧。”

崔左相微愣,“你还是别打主意了。”

“祖父!”崔珊嘟着小嘴,“你是左丞相,掌管吏部,早年你若管吏部,可实权都在文忠候手里,现下是你主管了,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崔左相摇了摇头,“今时下朝时,傅丞相便与我打了招呼,那个位置有人选了。”

崔珊见计划落空,不由道:“这个傅老头当真可恶得很!”好不容易有个好缺,竟被人截足先登。崔珊在一边坐下,笑盈盈地道:“祖父,要不你让我娘收曹玉媚做义女吧,这样曹玉媚就可以介绍给江传良,若是与江家结亲,曹家…”

崔左相神色一紧,“曹玉媚什么身份?江传良什么门第?益郡王还想把嫡长女嫁入江家。”

崔珊闪动着灵眸,过了片刻方才忆起这益郡王是谁来,这不是齐惠祖皇帝时某位失宠嫔妃所生的六皇子么,年满十六岁就封了个益郡王,迁往益州为王。“他来凑什么热闹?也想巴结江家不成?”

崔左相握着笔,写了个“静”字,“先帝和新皇在晋地的所为,哪位亲王、郡王不犯怵。近来多有传言,说皇上要彻查诸王封地。”

只怕这些个亲王、郡王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否则益郡王不会让官媒去江家提亲。自来多是男方遣人去女方的,这女方派人到男方的,当真是少的。

齐惠帝愿意把最宠爱的九公主嫁入江家,旁人又有何不乐意的。

江家儿郎不纳妾,这对公主也是有诱惑的,就是寻常官家小姐,谁不喜欢这一条。

许多人家主母算计妾室,稍有不慎就落个“妒妇”之名,而这些在江家都不存在,不纳妾,一家人和和睦睦。尤其是江舜诚离开皇城后,文忠候府的几房妯娌相敬如姐妹一般,传至皇城,就是百姓人家也多有羡慕的。

崔珊见两事落空,心下烦闷,怏怏不乐回到曹府。

她嫁入曹家后,就将自己陪嫁的两处院子给了曹家大房、三房。两房自是乐意搬府另住,最重要的是,从此大家都自在。

如今,府里只得曹玉臻这一房人住。

刚入府门,曹玉媚就迎了过来,甜甜地唤了声“嫂嫂”。

崔珊无精打采地应答一声。

金钗道:“郡主,太太请你去一趟上房。”

曹老太太寡居,曹家二太太亦是寡居,婆媳二人都住在上房里,一个住东屋,一个住西屋。

崔珊近了上房院子,透过院门能瞧见花厅上站着福媒婆,还有一个穿着光鲜的妇人。

“老太太、二太太,曹公子成亲有些日子了,该把胡三小姐纳入府中做贵妾。”

458 纳妾

崔珊咬咬双唇,她曾想过,胡香灵入府就狠狠的折磨、蹂躏一番,与曹玉臻做了几月的夫妻,她不甘心了,不想与人分享丈夫,而这人更不能是胡香灵。

福媒婆对崔珊见了礼,“奶奶回来了?”

崔珊低声应答,与曹老太太婆媳俩行礼落座。

陪着福媒婆来的是,是胡祥志的妻子,此刻捧着茶盏,动作优雅而悠闲地吃着茶。“不瞒老太太、二太太,自从我家三姐知道要嫁予曹二爷,这一年多可是规规矩矩地在家里候嫁,嫁衣都绣好了,就等着曹家上门抬人呢。”

崔珊瞅了一眼,“只怕是失节嫁不出去了才赖上我家二爷。被贼所劫,天晓得做了什么样的事。”

胡祥志妻微愣,尴尬笑道:“出事之后,曹二爷说过不予追究。”

若不是如此,胡香灵怎么可以从妻变成妾,而曹玉臻更不会娶了崔珊。

崔珊冷声道:“不追究就可以忘了?曹家总还要名声。”

难道要她同意胡香灵过门,让她入府与自己平分秋色?

不,她做不到。

丈夫,就应是她一个人的。

她不能大胆地说出心里话,心里颇感无奈。就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大公主,不也眼睁睁看着丈夫与通房丫头亲近,与两个通房你侬我侬,大公主竟一改常态,视若未见。崔珊想:母亲的心里定是苦的吧,看着最爱的男子与别人痴缠,心里苦着却说不出来。

曹玉臻每次看着她时。她总觉看不懂他,他明明看着的是她,却又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胡祥志妻道:“郡主说说如何处置胡香灵?她已经是妾,难道还能变成曹府的丫头不成?”面露委屈,眼里含着泪,似乎要替胡香灵哭上一场。

天下有那么多的男子,谁人不爱,偏来抢她的丈夫。

曹二太太瞧出崔珊不悦。甚至不想胡香灵入门。但,这是一早曹玉臻应了人的,岂能因为崔珊的缘故反悔。

曹老太太道:“挑个黄道吉日,把人抬入府。”没有多余的话,这不仅是支持曹玉臻的选择也是赞同的,好歹胡香灵也是官家嫡女。

崔珊到底做不了主,上面有曹老太太。还有曹玉臻的亲娘做主。

曹二太太缓声问:“可挑了日子?”

胡祥志妻递过一张红帖,上面是请算命先生选定的几个吉日,“老太太、二太太且看哪个日子合适。六月二十六、八月初二,还有八月十六、九月初十…”

七月半是中元节,又称鬼节,民间自来没有这月成亲的习俗。

崔珊冷着脸,挑着眉。既阻止不了,胡香灵入府后,一定会不会让她好过。

曹二太太对崔珊的不悦视若无睹,眼帘一垂,“珊瑚过门已有些日子了,得早些为曹家开枝散叶。”

这里有胡家人,还有一个媒婆,二太太毫不留情地说了来,言语颇有些怨责。

福媒婆微怔,转而笑道:“多子多福。若是珊瑚郡主一时怀不上,不是还有胡三小姐么?我一看她就是个能生的。”

崔家失势,静王身亡,就连皇贵妃也被降为贵嫔,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曹家人看崔珊的脸色便与过往不同了。他们丝毫不管崔珊初嫁,更不管她让他们过上了怎样的好日子,他们甚至怨恨崔珊,因为她的搅合未能攀娶上安西郡主。那样的女子。出身、相貌、才学样样不俗,仿佛只得安西才能得配曹玉臻。

曹二太太道:“福媒婆对皇城各家的情形熟,若有合适的小姐再帮忙说一个给玉臻为妾。”

崔珊瞪大眼睛,没想二太太不与她商量。纳一个胡香灵不够,还想再纳一个。“婆母。”

曹二太太冷声道,“你不能生,自有能生的。我们这房人丁单薄,总得给玉臻多纳几个才好,也好早育子嗣。”

崔珊的乳母翠嬷嬷按捺不住,“二太太,我家郡主过门才几月,便是世家新媳妇过门三五年无出,请了太医、郎中诊脉后,方才定为不能生养。”

曹二太太俏颜顿变,厉喝:“还有没有规矩了,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上你一个奴才了。”

翠嬷嬷脸色一凛,自打静王一家获罪,曹府就把崔珊和她不当回事。“就算我是下人、奴才,那也是有从七品的嬷嬷。”

言下之意:你们是主子,曹老太太无诰命,二太太也无诰命,这样的主子,还不如她这一介奴才呢。

曹二太太脸色俱变,“嬷嬷是有身份的人,可到底还是奴才。”

翠嬷嬷不为所动,直言反驳:“我虽是奴婢,却只是郡主、大公主的奴婢。除了她们,不是旁人能罚能骂的。”

曹二太太冷笑两声,犀厉地眸子移落到崔珊身上。

为了曹玉臻,她已经改变了太多,事事以他为先,不想让他为难。此刻迎视上曹二太太的目光,崔珊不是软弱,只不想伤了曹玉臻的心,厉斥:“翠嬷嬷还是回大公主府吧,你这样违抗主子的奴婢我可不敢用。”

“郡主…”

翠嬷嬷见曹家人欺人太甚,忍不住想要帮崔珊一把,哪里晓得崔珊竟不领情。

崔珊冷声喝训:“再有下次,你立即滚回大公主府。”末了,离座欠身,一脸寒霜:“祖母、婆母,珊瑚告辞。”明明是曹家老太太、二太太让她难堪,可这会儿竟一古脑后全都发泄到翠嬷嬷身上。

翠嬷嬷追出花厅,想要扶住崔珊,被崔珊推开,她难掩怒容,讥讽道:“你可是从七品的女官,我哪敢劳你大驾。”

“郡主,你怎么能步步退让。看她们都欺到什么地步了?”

纳一个不够,还想再纳一房。

曹二太太被翠嬷嬷顶撞几句,脸色难看,这便是迎娶高门女的后果,说上几句,连个下人都可以反驳。

如若曹玉臻能步步高升,她们婆媳也能得个诰命,也不至被人小窥了去。

曹二太太调匀呼吸。按捺住心里的冲天怒火,“就定在六月二十六日,先抬了胡氏过门。福媒婆若是在皇城瞧见合适的,便介绍一个给我家玉臻为良妾。”

曹玉臻乃是曹家二房之后,玉字辈里二房只他一个男丁,多几房妻妾许能多子多福。曹二太太被翠嬷嬷顶撞了几句,这会子全都记恨在崔珊身上。崔珊不许纳妾,她还偏要多纳几个。

福媒婆想了片刻,“二太太想寻个什么样的?”

今儿被翠嬷嬷惹得不乐,要是不再纳一个,二太太难掩这口气,不仅是给曹玉臻纳良妾杀崔珊的锐气,更是因为崔家如今失势。“若是能和胡三姐儿一样,自是好的。”

福媒婆道:“这可难了…”

官家小姐再落魄,寻个商贾人家为正妻还是成的,为甚非得嫁给曹玉臻。这曹公子相貌俊美,才华亦有,可那也是前两年的事,这一年多名声远不如罗思源、江书鹏这些人。

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一浪推一浪。曹公子曾经的才名,早因静王、宁王的案子被淹没了。近来百姓们议论最多的是镇国公府杨家、右丞相傅翔、文忠候江家这样的权贵门第。就连舒太后的娘家、许淑妃的娘家也是新秀贵门。

福媒婆眼前一闪,道:“我倒还真想起了一个。这模样、出身倒也不错的。”

曹老太太问道:“说来听听。”

福媒婆道:“罪臣闻其贵的庶女闻八姐儿。年纪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出挑,听刑部的人说,这案子快要定下来。届时要贬为官奴,若在闻家案子定罪前有人愿意纳娶,给一百两银子就成。”

曹玉媚一怔,闻家得势时,她也曾去过闻家的酒宴见过闻雅雾。倒真真是个出挑的美人,“一百两银子就…”那时,闻雅雾光是头上的几件首饰就得好几百两银子。转眼间,她的身份竟不过百两银子而已。“她不是还有位做十一王府侧妃的姐姐么?”

福媒婆轻叹一声。“如今这节骨眼上,谁敢与闻家搭上关系,这可是钦定的罪臣,不仅蛊惑宁王世子收藏龙凤袍,便是静王谋逆案也有闻家的影子。听说闻侧妃在十一王府处罚姬妾,害得宠妾滑胎,已被贬为正七品的昭训,若非十一王爷念着她育有庶长子,恐怕会更惨。”

堂堂侧妃,因犯了过错,竟被怒降为侍妾,还是小小昭训的位份。若闻家得势,十一王爷定不会降了闻雅云的位份。十一王爷这么做,便是忌讳闻家的罪名,生怕沾惹上身。

虽知这人选不错,曹家可不敢和皇亲国戚比,连十一王爷都忌讳的人,他们不得不有所顾忌。万一落个叛臣孽党的罪名,一家上下都难保性命。

胡祥志妻道:“听闻,文忠候府的五太太可是闻家嫡长女。”

曹二太太道:“胡三奶奶有所不知,这闻家早在二月十八时,于江六老爷大婚那日闹翻了。在场的人都说是闻家欺人太甚,当着众宾客羞辱文忠候夫人。这才多少日子,闻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可见得意时万万不能猖狂,谁知道往后是个什么状况。”

福媒婆道:“我听与江家交好的人说,闻家的嫡长女不是个贤惠的,江家后悔结了这门亲。江五老爷去了江南任职,江家逢年过节都给江五老爷送礼。一年多的时间前前后后得有十几回,竟被闻大姐儿给瞒下,非说成是闻家给的东西,还借此取笑江五老爷,说他是江家的弃子。江五老爷是个爱面子的,因此与江家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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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隐秘的事,众人未曾听到,倒是福媒婆因在皇城各公候、豪门走动,听人说了。

曹老太太闷声道:“这等闻家女儿,曹家可不敢要,要是再变了方儿来挑驳玉臻,岂不连祖母、母亲都不认。”好像不是忌讳闻家获罪的事,反是因闻家女儿不贤而不能接受。

胡祥志妻惊道:“江五老爷获罪下狱,只怕也是受闻家所累。”

福媒婆道:“江家几位老爷近来正在气头上呢,要让江五老爷长长记性,只怕用不了多久,江五老爷就要出狱的。江南官员贪墨案,江五老爷也是被闻家利用。”

曹玉媚听得认真,“江五老爷出狱,会不会因此休了闻氏?”

福媒婆一脸茫然,“谁能知道呢,江家最是重情义的,曹家如今安然无事,多是江家周旋;靖南候府贬为庶民,李家却安然无恙,也是因江家缘故;江三老爷的岳丈家何家,虽被降了官职,到底保住了性命,也是因江家的缘故。通常这种时候大家都是自保,江家不弃反助,谁不说江家是有情有义的。”

曹玉媚一脸神往,就算江五老爷休弃闻氏,在皇城也是许多女儿欲嫁的门第。江家的家风好,现下皇城的公候豪门,谁不念江家的好。

只是江家自与有交情的几家往来,寻常人家想要攀附上,还真不容易。

几个人都在想着江家的事,福媒婆惊呼一声:“瞧我,把话扯远了。六月二十六日黄昏,胡三姐儿风风光光的从后门抬入曹府。”

曹二太太令下人取了封红,赏了福媒婆。

福媒婆与胡祥志妻双双离了曹府。

曹家婆媳俩不由一阵感慨,家家都有些隐秘室,瞧着江家是个和睦的,没想还有个多事的闻氏。

崔珊回到寝院。一路无语。她在心里暗怪翠嬷嬷多事。

翠嬷嬷一路跟随,嘴里不停的说着自己的道理。“郡主,你不能总是退让,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她们是什么人,你可以让她们行君臣之礼,而不是每次见她们还行礼问安。老太太、二太太都是被你给惯出来的…”

让曹家人行君臣礼?这是大公主生气时罚崔家人做的事,大公主是皇族,而崔珊原是姓崔的,但自小因着大公主的缘故,也是崔家人人礼让几分的郡主。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住口!”崔珊挑着秀眉,“胆子不小。竟然训斥我?这些事我知晓分寸。”她猛地挥手,厉声道,“你再多说,立马滚回大公主府。”

翠嬷嬷沉默了。

郡主变了,曾经最听她和金钗的话,现在却有了自己的主意。

曹家老太太、二太太分明就是欺负人,她们娶了崔珊不知感激。反而吃崔珊的、用崔珊的。崔珊嫁入曹家,带有多少丰厚的嫁妆,哪件东西拿出来变卖成钱后不能让他们吃上好一阵子。

她们就变着花样的让崔珊出钱出力,若不是崔珊求了大公主、崔左相,以曹玉臻的能耐,早就外放为知县。

曹玉臻是有些才华,人长得英俊,可在这皇城有这两样的人比比皆是,皇城、鹿鸣书院才貌双全的比比皆是。偏崔珊就看中了曹玉臻。为他沉陷其间、难以自拔。

夜,很静。

崔珊躺在榻上,借着光亮看着沉睡着的曹玉臻,他睡得很香,一动不动。原来,躺在他的身边,可以觉得这般开心而踏实。如若没有他,她又该怎样熬过漫漫长夜。

不知过了多久,曹玉臻一觉醒转,见身侧躺着崔珊,迷蒙之间,又隐隐觉得躺在身边的应该是江素妍,定睛细瞧时却依然是崔珊。她睡着时的模样平静安祥,神色里有淡淡的倦意。不由自己的探手,揽住她的腰身。

这一刻,他本能的骚动。正要低头吻她,却见她漂亮的睫羽如同夏蝉的薄翼一般扑闪开来,两泓秋水闪耀的眸子像明珠般发光。对上他的视线,她眉眼含笑:“醒了?”

他应答一声,亲吻着她的额头,这样的轻浅而温柔。

崔珊抬头望着窗棂,外面已近天亮,远处传来雄鸡报晓的声音,“我去为你准备晨食,衙门的事多,你得吃好。”

某个地方已不听使唤的昂然挺立,自他醒来便是这般。

曹玉臻灿然一笑:“我想吃你!”

她白净的面容顿时红霞满天,喝醉酒时的模样。

只有崔珊含羞的时候,他才觉得她是美丽的,令他心动的。

曹玉臻身上一阵发紧。

他手指轻抚过她的红唇,重重印上,低语:“我就想吃你。”像是沙漠中渴求了许久的旅人突见一汪清泉,饥渴难耐,便是饮鸩止渴也心甘情愿。又似饿得无法抗拒的猛虎,瞧见最美味的猎物。他轻易挑开她的芳唇汲取口中香甜的芬芳,深深地纠缠。

崔珊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她爱了,就这样无法抗拒地爱上。

她浑身忍不住紧绷,平静地接受他的吻。她想:这是她深爱的夫君,她要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想到二太太说要替他纳妾。

崔珊心头一沉,像是报复,像是发泄,抱住他的脑袋,猛列地回应他的吻。

帐影凌乱,她双颊因害怕而发红,但在朦胧的光亮下如此娇艳欲滴。

曹玉臻猛地拥住她的腰身,手指一扯,解开中衣上的系带,崔珊因他的动作而浑身颤了颤,他察觉到她的害怕与紧张,连忙一把搂住她,细细咬上她的耳垂。酥麻的感觉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海,忍不住轻吟出声。她的反应落在曹玉臻眼中,那一声轻吟竟似他听过最美的声音,令他眸中大亮,更深地缠绵吻下。

崔珊轻轻摸上他精壮的腰间,解开他早就褪至腰间的中衣,薄衫落地,珠钗横斜,她闭上眼,不去看不去想。只一心取悦身上的男人。一心享受着属于他们彼此的时刻。她吻上他的胸膛,慢慢向下,她的主动令他俊美的面上多了几分妖娆与魅惑。他脸色酡红,若有若无的玉手掠过他的肌肤,所到之处似要燃烧起来,更是令他忍不住想狠狠地与她纠缠。

可是她却始终保持着不轻不重,不慢不急地轻啄。她柔弱的身子此刻越发软的像是春水,缠缠绵绵缠绕在他精壮的身上。

眼前的她衣衫半褪,更是风情无限。所谓红颜祸水,媚乱人心。大概也就如此。

他再也忆不起心中念着的女人,唯有面前的她。却是这样真实的活着,感受到她的心跳。

他很温柔,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胸前犹如蜻蜓点水,慢慢向下,他似乎在品尝她的姣好,享受着她的温柔,不慌不忙。从从容容,既不急色,也不霸道。慢慢的,她已经沉迷在他的抚摸中,紧绷的身子渐渐柔若柳枝,韧如菖蒲,又形似缠树的牵牛,缠绕着他的身躯。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赤诚相见。外间的晨光映照着她完美无瑕的身躯,白得犹如上好的美玉。

崔珊喘息着微微睁开眼,身体已经准备就绪,而他似不餍足的小孩,继续品尝她的气息。

他投入的吻着,吻她的脸,贪恋她的唇,她未抗拒,而是迎合,他在江家宴会时就成功的打开了她的心扉。

他的心又给了谁?

死了么?

曾经几度,午夜梦回,他竟有奇怪的错觉,以为身边躺着的女子其实是素妍。

“玉臻…”她轻轻唤了一声,羞怯的眼中是渴望。不曾想过他会如此温柔,那样的第一次是怎样已不记得。

今天的曹玉臻动作却如春风细雨一般,令她畏惧的心又起了涟漪。

*如罂粟,明明知道尝过之后会欲罢不能,却还是一而再地陷入。她勾住他的脖子,这才发现他身上都是汗水。

原来他也隐忍得十分辛苦。她微微诧异,随即又一笑,猛地贴紧他,在他耳边呢喃:“我是你的…”

崔珊幽兰含香的气息喷在他耳边,令他浑身猛地绷紧。身下是她磨人的碰触,几乎要摧毁身为男人所有的意志力。

“我想再好好欣赏你,更想记住你的美…”曹玉臻一笑,更深地含住她的唇,她所有的话顿都成了令人*的低咛浅唱。

她的美…也许她可取之处,只是这样的时刻。

他自始至今都没有喜欢过她,仿佛是被她逼着娶了她。

不知是发泄,亦或是此刻的冲动,他再也无法忍耐,身下猛地一送,深深地贯穿了她的身体。崔珊惊叫一声,拱起身抱着他精壮的腰。

他叹息了一声,紧接着,他慢慢环抱着她,贴心的拥抱令昏沉的崔珊突地落下泪来,那是来自心下的泪,也是欢喜的泪。

他拭去她的泪,慢慢地动起来,动作很轻柔,每一下都试着更加接近她,仿佛要一步步探寻她所有身体深处的秘密,笃定而坚决。

她渐渐情动轻呼,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为他盛开,而他的动作开始不再忍耐,所有的理智随着他的动作开始飞出身体。

她看着窗外的天光明媚,一支清晨的桃树枝叶在窗外随风摇曳,那么婀娜多姿,妩媚动人,却只投下一抹最旖旎的春色。依昔之间,她似瞧见那枝上还挂了个桃果,风中那桃果在颤栗中、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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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 不失信

曹玉臻细吻着她的脖颈,缓缓动了起来。轻缓的节奏慢慢化去初入时的不适,与波潮般的刺痛,崔珊只勾着他的脖子,任由他主宰一切。疼痛褪去,身体深处的欢愉涌上,一波一浪,都是那样的别样。

迷蒙间,他吻着她的胸前,含住鲜红诱人的樱桃,继续挑逗她为他疯狂。身体已不是自己的,在狂浪大海中,沉沉浮浮,起起伏伏,愉悦酥麻的感觉主导了她的一切,她只能紧紧攀附着他的身体,索取更多。

曹玉臻看着她已是意乱情迷,眸中傲然升起,加快了动作,掠夺她的温软。看她忍不住传出一串串妙音,越发沉陷。

“你…喜欢我么?”

说到你字时,眼前掠过素妍的身影。

她的回应是一枚深深的香吻,堵住他的话语,填满他的唇舌,想填充着他的整颗身心,可他的心却是这样的空落,似被人掏空了一般。崔珊的眸光里蓄满了无限的痴情,他终于在她的眼里寻到了那一抹蚀骨的温柔与情深。

崔珊喜欢着他,而他又喜欢着谁。

她看着他精壮的上身,渐渐在极致的巅峰中昏了过去。他一声高呼,已是大汗淋漓,低头吻上她的脖颈,深情地化成一声轻叹“…”

这叹息是何意,唯有他自知。

小厮步入寝院,正要开口禀话,却顿时被屋里传出男女的喘息声而吓得凝住。

这个时候,谁敢去啊!

寝院里的值夜丫头、下人尽数避开。

崔珊如在梦中,感觉很奇特。看似对并不如预料中喜欢自己的曹玉臻,每每床榻痴缠,却又这样的温柔,令她欲罢不能。

“玉臻,我好像听到催你起床去户部的小厮声音。”

他官职卑微,还不到入议政殿参朝议政的官职。通常参朝议政的都是在京正五品以上的官员。

他一副慵懒,吐了口气,伸手握住她胸前的圆润。力度适宜地揉搓着:“再睡会儿。”

“还是先去衙门。要是迟了,旁人要说闲话的。”

他不由微微一笑,骂道:“之前勾|引了我,现在又说这番话。”

崔珊翻身下榻,自己着好中衣,寻了他的衣袍,为他着衣。

曹玉臻之前还热情如火,温柔似水,偏说出的话却似冰水一般凉透了崔珊的身心,“娘说。二十六日黄昏抬胡氏入府为妾,你记得打点周全。”他看似平静又温柔的话。却似一把最柔软的刀子,狠狠捅在她的心上,疼得滴血。

她愣在一边。

曹玉臻回眸看她,“怎么了?在我们订亲之前,就许了她贵妾位份。”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

那时候她年少不懂,心想着自己是主母。想要怎么折腾胡香灵都可以,一想到曹玉臻与她做的事,胡香灵也会与曹玉臻做,她就受不了。

“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非纳不可,是她的出身好?还是她的模样出挑?”

胡香灵是有几分容色,但与崔珊相比并无优势。

“君子一诺千金。”

只此几字,掷地有声。

崔珊浑身一颤,吃吃笑了起来,“在床上与我说的话。算是承诺?”

“你若认为是,便是。”他回答得简单。

他爱崔珊么?

更多的是被迫,如果江素妍答应嫁他为妻,他一定是欢心的。娶不到江素妍,他娶谁都无所谓,但身份尊贵的崔珊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仕途、荣华、富足…十里红妆,丰盈的陪奁是他想像不到的丰厚。

崔珊道:“胡香灵自可以嫁别人,为何非得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