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敢让王妃向自己赔礼,王妃是长辈,更是个爱体面的人,传扬出去,让王妃情何以堪。

她连连摇头。“瞧,你想过以后吗?万一她还是厌恶我。我和她相处不来,你该怎么办?帮着她,我会难过;帮着我,你又做了不孝子…”

宇文琰道:“我娘一早说了,等我和你成亲,她就跟我爹回封地去。皇城左肩王府的事都给我们做主。”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妥,“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你怎么能不在他们跟前尽孝。”

“封地那边,还有我姐姐一家,姐夫本是我母亲娘家的侄儿,她们会替我们孝敬好他们。”

素妍还是觉得不好。

就在她沉思的刹那,宇文琰拉了她的手就往如意堂去。

花厅上,虞氏就在担忧,好好的女儿,怎就生了出家修道的想法。

这不好!

很不好!

如花似玉的年纪,才貌双绝的妙人儿,怎就不享天伦之乐。还说要出家修道。

这边正愁着,青嬷嬷神神秘秘地进了花厅,欠身道:“老太太不必忧心,琰世子听说郡主拒婚,这会子正在后花园劝着呢。”

好好的良缘,一对男女倒先伤了,一个不想嫁生了出家的念头,一个非她不娶。左肩王立时去了愁容。或许宇文琰当真能说服素妍也不定,他们到底好了那么长时间。

福媒婆笑道:“天赐的良缘,棒也打不散。且多坐会儿等消息。”

虞氏只想自己女儿能够快乐、平安,好好的女儿被傅家姐妹一折腾。也心伤不已。傅宜心下了大牢,虽只关了几天,到底是名声坏了,哪有大家小姐下大牢的。江家也不与人为难,见傅右相一片真心,江书鸿亲自从大理寺牢里接出了傅宜心,将她交还到傅右相府上。

傅右相第二日就遣了家奴把傅宜心给傅翱夫妇送回去了,还说“早些找个婆家嫁了吧”,出了这种事,再无贤名了,门第好的人家谁还愿要,也只落个做继室填房或给人为妾的命运。

傅二太太自是怨恨上傅宜慧,好好的女儿,到皇城投靠伯父,本是要学了规矩做高门大户的奶奶,亦或入宫做秀女,如此一来都落空了。

傅宜慧的日子也不好过,先是十王妃被傅翔夫妇责令不许再与傅宜慧来往;十一王府里,原本是罪臣之后,破落无靠的闻雅云,飞上了枝头,傍上镇江候夫人,被石家收作了义女,竟突然又风光起来了,联合王妃与一帮姬妾,正想着法儿地欺辱傅宜慧…

原本嫁入柯姓小吏为继室的傅宜慧亲娘,也被休了,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傅翱听说原配未死,还背着他嫁了两回人,直叫嚷着要将她沉塘。

后花园里,宇文琰一脸情深地道:“好,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么,往后我都听你的。”

“你若敢惹我生气,我拿了休书就走人,再不理你了。”

宇文琰蓦地忆起,第一次订亲时,他可是被她哄着、骗着写了几张休书。他这辈子,算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做了他的人,他还不能拴住她的心。

“好!我往后再不瞒你。”

素妍笑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宇文琰像哄小孩子般,赔着笑脸,“现在,你总该同意了吧?”

“唉…先看看如何?”

她还能了,看在是他对不住她的份上,他也不计较了。

宇文琰厚脸拉着她:“不行!腊月十二百年难遇的好日子,我们就在这日成亲。”

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成亲的好。

宇文琰依昔听人说,近来皇帝有点犯混。一听说素妍入宫看太后,他就去康宁凑热闹。人太好,惦记的人就多。

“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不?”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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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4 舍不得为难

素妍想说孩子的事,现在还没成亲呢,脸涨得通红,“你应下就是。定是合理的,我自不为难你。等过几日再说!”

宇文琰连连应是。

见她应了,宇文琰吐了口气,“得与你娘说一声,不然,她就不同意。”

素妍低着头,一阵风过,脸上有冰冷的东西落下,像是有人哭泣的泪凉透她的心。“我让白菲陪你去。”她对白菲道,“你回了老太太,就说我应了。”

白菲应声,领着宇文琰往如意堂去。

怎么就应了呢?

素妍暗问自己,不是想要出家修道,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么?却甘愿为他放弃,看到他的憔悴不忍,看到他的情深更不忍拒绝。

在他的面前,她只是一个陷入情网难以自拔的女子。

宇文琰,我对得住你,你切莫负我。

她不再想下去,只静静地立在凉亭,决定了便要勇往直前,在她面前只得两条路,要么嫁宇文琰为妻,要么就真的出家修道。

不嫁宇文琰,她原是没想过再嫁旁人的。

他吻过她的唇,他牵过她的手,他也曾拥她入怀…在她的心里,如果真能嫁人为妻,也只得宇文琰一人了。

虞氏听说素妍应了,婚期还订在腊月十二,心下欢喜,同时想到左肩王妃未出面,到底为素妍的未来担心。

不光是虞氏,就是白芷和青嬷嬷也是如此。

前些日子,素妍一日未吃饭。好些天闷闷不乐,瞧得得月阁上下个人心疼。

青嬷嬷不解抱怨,“郡主,你也太好说话了。左肩王妃早前相中傅三小姐,要不是傅三小姐声名尽毁,只怕一早就将傅三小姐抬回王府做世子妃。”

素妍何曾没有想过,就一口咬定不答应。可她到底心软,看到宇文琰瘦了一大圈。心下不忍。

左肩王爷与退亲的事原无甚关联,却态度诚恳地给江家赔礼道歉。虞氏本就不是个好说话的,能说得虞氏同意,许也是瞧见真心与诚意的。

虞氏不愿为难左肩王爷,素妍又怎忍心为难宇文琰。

西北大半年,订亲近一年,她与宇文琰也好了这么久。无数次夜里相见,对案而坐,说着温情话,聊着心里语,这点点滴滴,又哪里是说忘便能忘的。

好女子,从一而终。

这是她骨子里认定的事。要么嫁给宇文琰,要么就出家修道,既然无法走后者,何不嫁给宇文琰的好。

素妍轻声道:“我若为难王妃,便是为难琰世子。昔日我不愿为难他,方愿意退亲。今日也不愿为难他,才答应结亲。”

说来说去,自家的郡主还是动情了,退亲也罢,结亲也好。全都是为了宇文琰。青嬷嬷动容,“郡主这般待他,他若再对不住郡主当真是天理不容。”

素妍垂下脑袋,她与曹玉臻的母亲无法和平共处,即便她如何讨好、用心,到底难换她心。

这一次,她和左肩王妃难做一对好婆媳。

她不强求,但也不怪左肩王妃。

能做好。她自是欢喜。

倘若不能,她亦只能顺由下去。

她不会再刻意去讨好谁,也不用放弃自我地屈从。

素妍道:“劳嬷嬷代为转告左肩王爷,就说过去的事便过去了。还请王妃莫要记挂于心。在我心里,左肩王妃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爱子之心我深为感动。”

青嬷嬷道:“郡主处处为琰世子所想,如若王妃刁难郡主,郡主也不必再退让。”

素妍轻叹一声,“怕是我与她,虽有婆媳之缘,却难有婆媳之情,能挽回几分便算几分,要是挽不回,我也不会强求。照我的话转告左肩王爷。”

待青嬷嬷候在二门时,左肩王爷正领了福媒婆、宇文琰出来。

虞氏与左肩王爷又重新订了亲。婚期还在腊月十二,这样算来,只剩下六日时间,虽然一早的陪奁都是备好的,可酒宴上的食材、好酒都得重新准备。

青嬷嬷行了个万福礼,低声转告了素妍的话。

左肩王爷听罢,到底是个有情有义的善良女子。

青嬷嬷又回头看着宇文琰,道:“不怕琰世子多心,这次再订亲,老候爷、大老爷他们几个都有些不乐意。然,我家郡主却说‘我若为难王妃,便是为难琰世子。昔日我不愿为难他,方愿意退亲。今日不愿为难他,亦答应结亲。’”

她低垂着头,“昔是退亲,郡主有多难过、伤心,也只老奴知道,为不让老太太、老候爷知道,她独自一人承受着,两日没吃一口饭,好些日不说一句话…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琰世子自个儿在外面招惹了情债,倒累了郡主吃苦。往后琰世子在外行事,可得多想想我家郡主。休再害她为你伤心!让她因你之故被人伤害、毁谤。”

素妍同意订亲,又愿意依照之前的婚期成亲,于宇文琰就如重生了一回。

听青嬷嬷不紧不慢,又不失分量地说出这番话,他心潮翻滚。

宇文琰用沉重的语调道:“嬷嬷放心,我往后自会小心。”

青嬷嬷想到第一次订亲时就有波折,要成亲了就出了这么一岔。“但愿往后能够平平安安的。老奴这些日子见郡主这样子,就连自个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回。”

宇文琰抱了抱拳,眼里含着泪,以前他哭,是因为思念,这一次哭则是为自己得遇素妍。

青嬷嬷行了告退礼,自二门处回转如意堂。

左肩王爷颇有感触地道:“你倒是一个有福的。没想安西待你胜过一切,处处以你为念…”

宇文琰想到十一王府的傅宜慧,紧握着拳头:“本世子饶不了那该死的毒妇!若不是她。我与弱水何故受这番折磨。”

跃上二门上的骏马,领着几名护卫就往十一王府奔去。

当他借酒买醉时,素妍也过得不好,她将万千的痛楚都深埋在心底,甚至不愿让父母兄嫂们知道,这样的女子,只会让她的家人更为怜惜,便是宇文琰听到。心头也是刺痛的。

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免于伤害,他还算什么男人?

几人近了十一王府,宇文琰跃下马背,抬手将缰绳递给护卫,自己则大踏步近了大门,“告诉你家王爷,本世子求见!今儿他就得还安西郡主一个公道。否则,江家人不予追究本世子绝难善罢干休。”

门丁见一脸肃色,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转身奔往上房禀报。

宇文琰站在后面,无人敢拦,由得他进了花厅。

今儿特别冷,十一王爷抱着汤婆子。坐在暖榻上,榻前摆着银炭火炉,一边服侍的是近来复宠的闻雅云,正给十一王爷煮八宝茶喝,每一盏都搁几颗冰糖上,又拿了小匙轻轻的搅动。

十一王爷听罢禀报,“阿琰来了,好些日子没…”

宇文琰打起帘子,进了偏厅,冷笑道:“是不是好些日子没见。早无昔日情分了?”

十一王爷见他来了,立时让闻雅云给自己穿冬靴。

宇文琰手里拿着鞭子,“傅氏毁谤安西,江家人给你几分薄面,不予追究,我还没发话呢?”

十一王爷笑道:“江家人不是与官府打了招呼,傅氏姐妹…都不予追究的么,惩罚坏事的婆子和乞丐…”

素妍与宇文琰退亲之后。傅氏姐妹的事就在皇城传遍了,而傅宜心更被抓入大牢关押了三日,这对官宦人家来说,是丑闻。

真相大白时。百姓对素妍被毁谤、陷害的事更是倍加同情,亦有御史联手上书,弹劾傅右相教女无方,竟有这等恶毒女中伤当朝郡主,皇帝对此只作不知。可朝中的清流则担心再有下次,要是有人伤害他们的女儿,只怕他们也是痛彻心扉的,纷纷要求严惩事主。

十一王爷虽知此事,可傅宜慧到底是新皇赐婚,已经发生好些日子的事,至今也没收到如何发落的圣旨、官文。

白大虔意欲追查下去,想借此整倒傅翔。

杨云屏也怕事情扩大,寻了江家二太太慕容氏在江舜诚面前说项。

慕容氏嘴虽笨,却是直白地将皇后的意思转达给江舜诚。

看在皇后与镇国公府的面子,江舜诚与几个儿子商议后,决定点到为止。

江书鸿跑了一趟官府,把江家的意思很明确地转达给白大虔,让他就此罢手,抓了生事的婆子和被利用的乞丐,案子已草草告结。

白大虔很舍不得就此罢手,想要再查出些别的来。偏宫里的端嫔有孕,晋为端妃,又是因皇后在皇帝面前说情才如此顺遂。顾力行多少得给镇国公府几分薄面,亦让白大虔就此罢手,这案子也就简单了结。

傅宜慧的乳母(葛卢氏)一家成了朝廷要犯,一家三口发配西北长平县虎门关,此地正是江书麟镇守之处。

官府又抓了百余名散播流言的乞丐,每人赏了二十大板就放出官府,并严重告诫:不得再散播流言,这些都是婆子编排出来的。要是再有人不听,一旦抓住,一律发配西北长平县。

乞丐们平白受葛卢氏、傅氏姐妹连累,有的坐了半个多月的牢,有的平白吃了皮肉苦头,心里恨死了傅氏姐妹。出了官府,乞丐们聚在郊外破庙里,开始编排起傅氏姐妹的事来,说傅宜心如何的厚颜无耻等等之类,偏有几个乞丐在牢里见过傅宜心,便说傅宜心和牢里狱卒的闲话来,说着说着,就越发变了模样,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就说成傅宜心在牢里为了少吃苦头,与狱卒如何的颠鸾倒凤。

575 惩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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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宜心的一生算是彻底地毁了,即便在牢里几日没出甚事,可乞丐们见到过那几名不安分的狱卒借着送饭的机会摸她的手。

堂堂官家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却又不得不忍心吞声,更没想到自己的名节也毁于一旦。

偏傅宜慧虽然事情败露,依旧做她的十一王府侧妃,虽是侧妃可上至王妃、下至丫头、婆子个个都想踩上一脚。她的陪嫁丫头听说因为他们姐妹的案子被贬为官妓,勾栏卖笑,就连傅宜心的丫头也落了个同等下场。

服侍数年的贴身丫头做了官妓,这主子的脸面何在?丫头为妓,主子就算是千金闺秀,也会被人垢言,这等同是狠狠地打了傅宜慧的脸面。

宇文琰今儿拿定主意,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傅宜慧,更不会她好过。厉声道:“安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被她害得这般,江家人不追究,那是看在傅右相的面子上。老子又跟傅右相没有半分交情,凭什么要给他薄面?”

这几日,傅宜慧的事传遍皇城,在王府也很没有面子,成了人人皆知的恶妇、毒妇。

在素妍面前的温润、守礼,此刻全都抛了,宇文琰再也顾不得仪态,直爆粗话。

闻雅云笑着捧了杯八宝茶递来,“琰世子息怒,慢慢说。先吃杯茶暖暖手。”

宇文琰不理闻雅云,只对十一王爷道:“你且给个公道,往后我们还是朋友。要是不然,我宇文琰就当没认识过你。”

十一王爷心下纠结,他如何给公道?好歹傅宜慧是新皇赐给他的,再则他对她还有几分感情,傅宜慧人长得好美,又会服侍他。“阿琰。你知道的,她是新皇赐婚,我…”傅家的颜面也得给,傅宜慧比不进闻雅云和十一王妃,这二位是没娘家的人,可傅家还是当朝权贵。

“闻氏是先帝赐的婚,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不照样上奏内务府、礼部,降了她的位分?”宇文琰可不信十一王爷的这番鬼话,冷笑道:“你看上恶妇了?”

皇家王府内,姬妾诞育庶长子,这可是大功一件,便能从姬妾晋位为侧妃,若遇没有王妃的。甚至晋为王妃皆有可能。可十一王爷还是一样降了闻雅云的位分,可见在十一王爷心里,闻雅云并无分量。

十一王爷赔了个尴尬的笑脸,“怎…么会呢?”

傅宜慧人长得好看,在众多姬妾里深得十一王爷之心。

虽说狠毒了些,但将他服侍得极好。

宇文琰道:“你且说说如何给我个公道。”

十一王爷冷落傅宜慧有些日子。贤太妃严厉地训斥了她,罚她在佛堂静修。王妃、姬妾们也趁机人人踩上一脚,她的乳母、丫头下狱,陪嫁进来的另外两外丫头也陆续别了王府,重回右相府。如今身边的两个丫头。是嫁入王府后王妃拨去的二等丫头。

十一王爷面露迟疑,闻雅云心头不由得一阵冰冷,忆当初降她的位分,可曾有过半分不舍,那可是果决坚定。到了傅宜慧百般纠结、为难,傅宜慧做的事可比她更出格,可谓是名声扫地,但他还是不舍。想来。傅宜慧定是他心里的女人。

闻雅云心下苦涩,面上笑得热情,“琰世子,你且坐下喝茶。有事好好说。”

宇文琰抱拳:“十一王爷、阿琯真是情深意重,往后我们再不是朋友!”他面容一沉,绝然转身。

十一王爷看着他的背影,就算这大半年来,少与宇文琰交往,可幼时是在一起长大的。先帝疼爱十一王爷,而宇文琰因是左肩王夫妇唯一的儿子也多有偏宠。他轻呼一声:“阿琰。”

十一王爷转身,咬了咬唇,再不舍也得舍,好男儿当断则断,“你想怎样?”

宇文琰回过身来,看十一王爷面露动容,笑道:“一个公道!”停了一下,道:“在西北,山野妇人毁人清誉、诽谤他人,证据确凿下有两条路:一,三步一磕与人道歉,每走一步就念一声自己的过错;二,割舌。阿琯以为哪条合适?”

从十一王府到江家,磕头行走,每走一步念一声自己的过错,三步一磕上门请罪,这不是比要了傅宜慧的命还难受么。

这第二条,便是割舌。是非言语都是从嘴而出,宇文琰要傅宜慧变成废人。那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从今往后不能说话,着实是可惜。

十一王爷道:“她现在到底是我的侧妻,我…下不了手。”

“你要是下不了手,我的护卫倒可以代劳。”

宇文琰这次是拿了主意要讨个“公道”。

让傅宜慧三步一磕地请罪,这个面子十一王爷丢不起,嫁给了十一王府就是十一王府的人,更是他的女人。而这第二条,他狠不下心,傅宜慧音若娇莺,听了就让人心辕意马,他如何能下手割舌,便是下令也不能。

十一王爷道:“可有第三条路。”

闻雅云现下明白了,十一王爷心坎上的人是傅宜慧,回忆当初,但凡他能如护傅宜慧的一半,她也是感动的。闻家出事,她跪在他的院外一天一夜,他却连面都不见,只着太监回了一句话“闻昭训别再跪,王爷令你回去。”任她跪多久,他也不会心软半分,即便她生育了长子,在他心里,她远不及傅宜慧来得重要。

傅宜慧真正是好本事,能拢了他的心去。

她曾以为,十一王爷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原来不是!

他的心,他的情,都系在傅宜慧的身上。即便傅宜慧做错了事,还是一样的宠他。

当傅宜慧被罚往佛堂,他也曾于夜里悄悄地探她。傅宜慧泪如雨下,如雨打梨花,声声如泣,只瞧得十一王爷心头疼惜,“妾错了。妾一心想把妹妹嫁给琰世子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王爷你么?琰世子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要是妾的妹妹嫁了他。就能帮衬王爷一把,幸许能让王爷重获得器重,早封亲王爵位,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胆颤心惊的度日…”

他初是不信的,可她信誓旦旦,一片真心,字字句句全都是为他。他又如何不感动。

宇文琰未说话。

十一王爷道:“我上奏朝廷,降她为承仪如何。”

承仪,是王府众妾之上最高位分的妾位,仅次于侧妃位,在闻雅云的昭训位之上。

闻雅云面露讥讽,为降她的位分,寻了件很久以前的事为短。如今傅宜慧出了这么大的事,十一王爷却要护她。面对这样的丈夫,她再也无法付出自己的真心,不过是想求得一份安稳,好好地活下去,没有真心就不会受到伤害。

宇文琰大笑,笑声回荡,忽尔正色道:“还真是你心上的女人,你就任她伤害安西?”

十一王爷未答,一脸为难。

宇文琰不知该感动。还是该谴责,“不妨告诉你实话,都察院御使纷纷上奏弹劾,你不上朝,不晓朝中情形。皇上能压得住一时,也不会压得太久。到时候就算你想保她,她也难逃惩罚。你道我刁难你,却不知今日你若早做决定处罚她。许还能多留她几日在身边。”

十一王爷喜欢傅宜慧,便可护着、疼着,他喜欢素妍,岂能任由他人伤她、辱她、坏她名节。

他拂袖而去。十一王爷为难中连唤了几声“阿琰”追出院门,高喊道:“我以她失德为由,请降为奉侍可好?”

宇文琰冷道声:“想必再过几日自有圣断。”

他出了十一王子府,童英等人骑马跟上。

皇上处罚那是一回事,可宇文琰出口恶气却是另一回事。

他咬了咬唇,满腹不甘。

童英道:“这女人也够狠,即便官府插手,皇城还有关于郡主的流言…”

这事儿到底传播太广、太快,而那些故事又符合了市井痞子们的心态,一传十,十传百,想到此,宇文琰心头一紧,微眯双眼,这女人害得他与素妍平白增添了风波,彼此又痛苦了一场,他岂能就此放过。

偏十一王爷还对傅宜慧动了心,真拿她当成心仪女人。

即便傅宜慧毒妇、恶妇之名传出,依旧被十一王爷视若真爱。

他绝不允许!傅宜慧最不该做的,便是毁了素妍的名声。宇文琰抬起手臂,“想办法把人给劫出十一王府,既然她如此喜欢与乞丐们混到一处,赏给乞丐们享用!”

童英心头一沉,傅宜慧使的是人言,宇文琰却要把事做实,这是要致傅宜慧于死地。“若十一王爷知晓了,这…”

“不就是一个女人,连傅家都弃之不用了,还能有甚用处。事成之后,本世子送十一王爷三五个美人。出了差错,只有本世子担着,你只管去做,可别让白菲小瞧了你。”

童英应声是,与韦雄使了个眼色。

当天夜里,十一王府的傅妃失踪,不知去向,府中上下寻觅许久未能找到其人。

这一夜,西城郊外的破庙里,来了一个身中媚毒的美貌女人,衣衫不整,乞丐们疯了一般地扑了上去…

宇文琰得到禀报后,狠毒的眸光一闪,“告诉瘸腿乞丐,想要她做他的女人,就把肚兜、亵裤收好,改日去十一王府寻妻。”

阿琯,不是我要逼你,是你不给我面子,她既敢伤弱水,我又何必要手下留情?

狠也好,毒也罢,全都是那恶妇该有的下场!

ps:

感谢亲们的评论,豆豆暖房《琰世子更痴情》;水瓶的白羊《我越来越讨厌安西》;洛瑀书皇 《拖的够扯》;无人可应《唐观其人》;a羽之灵《为何非拉唐观手》;长辩子姑娘《马氏那段是败笔》。每一次评论,浣浣都有用心看哦,并收录在《精彩评论集》里,一面是给其他读友作参考,更重要的是用本子记下来,尽量在下部新文里避开犯下同样的问题,浣浣每写完一本文,会认真写总结的,是您们让浣浣知道自己的不足,感谢写评的亲!辛苦了!!

576 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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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六早朝后,新皇听江书鹏说了无名子的才华,颇是心动。

江书鹏抱拳道:“安西说,无名子此人性子高傲,但绝不自负,对他要三顾茅庐。昨日微臣听他讲过几课,听过之后,颇有胜读十年书之感,虽说的是贤臣魏征、名将卫青的故事,却令人感慨良多。尤其是听他讲授诗词之后,传远、传达也会写诗了…”

新皇也听素妍几番提及此人,当即道:“朕今日去文忠候府,拜会一下这位世外高人。”

当即更换龙袍,着好登基前最喜欢的玄色锦袍,领着几名护卫,唤上杨云简出了宫门。

为免惊扰更多人,新皇下令从偏门而入,兜转之间到了青竹苑。一行几人又进了青竹苑的偏厅坐下,新皇坐在暖榻上,怀里抱着汤婆子,烤着炉火,品着清茶,吃着糕点,耳边却用心地聆听从花厅传来的声音。

江家的男人们汇聚一处,又有朱武,虞建柏、虞正豪、虞正禄也都到了,他们得了消息,听说江家来了位世外高人,善于授学,也恭谨地坐在一边,听无名子谈论诗词。

如此毫无枯燥的授课,脱口妙语连珠,辞藻精美绝伦,常常听得人拍案叫绝。

每讲完一种风格的诗词,无名子就让众人写上一首,供他点评,他总能中肯地进行分说。在座众人个个亦是心悦诚服。

江书鹏小心进了花厅,附在江舜诚耳边说“皇帝到了,莫要惊慌,只视成一般学子”,江舜诚会意,将同样的话捎给了江书鸿、江传远等人,众人心下了然。

申时一刻,讲完了诗词几大风格。

无名子道:“大家且用午饭。吃过休息一回,回头再聊。”

新皇只觉这人口才厉害,用词恰当,就似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让人无法忽视。抱拳道:“敢问道长,若使天下昌盛又当如何?”

无名子审视着新皇。

新皇恭谨抱拳,“还请道长指点一二。”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转而。他面露沉色,“贫道以为天下昌盛与否,有几大评论标准:一,政通人和是为繁荣;二,那一时期能出数位流传千古诗词的文人、名士是为文化盛世;三,经济繁荣,国库有腐烂的系钱麻绳…”

无名子用自己近*十年的才学。加上自己对历史和政治的了解,侃侃而谈,分列了八大方面。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方面概总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