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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再来。”他深深地瞥她一眼,纵身自窗户里跃了出去,匆匆融入黎明前的黑暗……

双色曼陀罗(一)文 / 一溪明月

似乎刚刚合眼,就被孤岚唤醒——今日没有圣旨,必需在辰时之前赶到凤仪宫给淑妃,德妃请安,这就是所谓的每日定省。

孤岚捧着衣服进来侍候她着装:“请小主更衣。”

唐意摆端坐在妆台前,微蹙着眉忍耐着寻雁摆弄她如云的秀发,借着铜镜,瞄了一眼她手中那条华美的蓝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摇了摇头:“这件不妥,换件素雅些的。”

孤岚微微一愣,尽责地提醒:“小主第一次给淑妃和德妃请安,是否应打扮得更隆重些?”

唐意自妆盒里挑了枝碧玉簪子固定发髻,示意寻雁拿了铜镜给她照,一边吩咐:“我记得箱子里好象有条藕色的薄纱裙,就穿它吧。”

“是~”孤岚眼中虽有疑惑,却不再问,依言换了,侍候她穿了。

长裙拽地,裙裾飘飘,更显得腰肢纤细,轮廊柔和静美,清雅中揉和了妩媚,质朴却不失高贵。

唐意揽镜自照,总觉缺了些什么,正低头沉吟间,目光忽地触到窗外围墙上那一丛丛怒放的迎春,不觉笑了。

出了寝殿,直奔宫墙,踮起脚尖摘下一串迎春,随手绕成一串花环,往手上一套,已成一只艳丽的手镯,凭添几分娇俏活泼之色。

孤岚几人追上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不得不承认,这只花环确实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走吧~”唐意嫣然一笑:“去凤仪宫。”

淑妃是太后的侄女,父亲户部尚书掌一国之财力;德妃为太傅之嫡孙,父亲掌一国之兵力。

由于澹台凤鸣登基七年以来,以二妃为代表人物的后党和相党之间的权力斗争一直未曾停歇,导至了迟迟未曾册立皇后。

这也使得东晋后宫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二妃共执凤印的局面。为了调和她们之间的矛盾,每日的定省既不往淑妃的华清宫,亦不去德妃的兰陵宫,而订在了前皇后所住的凤仪宫。

这当中曲折复杂的过程,唐意初进后宫,立场又如此尴尬,自然没有人给她解说。

好在她对后宫该有的礼仪规矩一无所知,根本不觉得有何异常和不妥。

自秋阑宫出来,初时清冷,越往东走,渐渐热闹起来。由各宫赶往凤仪宫的妃子们络绎不绝,太监宫女更是往来穿梭不停。

每个人见到唐意,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或明或暗地看这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究竟美到何等程度?

“孤岚,”唐意不自觉地停步,指着与她擦肩而过的肩辇上盛装华服的丽人悄声询问:“今儿是什么日子?”

怎么她们全都一副迎接盛大节日的模样?

莫非,淑妃有孕已隆重到举国欢庆的程度?

双色蔓陀罗(二)文 / 一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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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岚微微欠身,平淡无波地回道:“四月初十。”

如果为贺淑妃怀孕,不该着装如此隆重,抢了她的风头。所以,这些人竟全是冲着她来,想跟她别别苗头的?

唐意不觉哑然而笑:“走吧~”

凤仪宫前人头攒动,各宫妃嫔按品级排开,如众星拱月般捧着一位紫裳丽人。

她年约二十上下,梳着如意高髻,两边各插八枝碧莹莹的扁子,正中一枝丹凤朝阳金步摇,凤嘴中衔着两串珍珠蜜蜡鱼及点翠华盖,镶着碎珠流苏,红宝石坠角,几乎与肩同齐,随着她的举止,摇曳生姿,光芒四射。

唐意拿眼一扫,不见另一人与她齐肩,已猜到德妃不愿被淑妃抢尽风头,因此托辞未至。

“臣妾云清歌,参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唐意缓步穿过人墙,在众人的注目中盈盈下拜。

戚雅兰并不答话,却望了一眼贴身的宫女映雪。

映雪会意,斟了一杯茶,幽绿晶莹的液体,以一定的节奏徐徐落入杯中,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茶水在白玉盏里慢慢回旋,清幽的香气,悠然弥漫。

戚雅兰轻啜了一口,笑道:“这雨前倒也不错,汤色嫩绿清辙,叶底柔和明亮,滋味鲜美甘甜,清香持久。”

“是啊,映雪姑娘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众妃嫔忙交口称赞。

“多谢娘娘夸奖。”映雪神色淡定。

季婕妤假做拈酸,跺脚扭腰嗔道:“皇上果然偏心,怎么今年的雨前,就只给姐姐呢?妹妹求了好几次都不曾得呢!”

“妹妹若是喜欢,待会叫映雪拿一斤给你就是~”戚雅兰微微一笑。

“娘娘可不许偏心,咱们也要~”一时间,莺声燕呖好不热闹,只把个跪在殿前请安的唐意当做透明人。

戚雅兰志得意满,春风满面:“不过几斤茶叶又有何难?别急,都有,都有~”

“哎呀~”赵美人忽地击掌道:“说起这茶,臣妾倒有一件喜事禀告娘娘。”

“哦?”戚雅兰挑眉:“喜从何来?”

“臣妾方才自琉樱殿而来,见御花园中那株由波罗国进贡来的蔓陀罗竟开出了双色花,一朱一粉,煞是好看。”赵美人一脸诌媚地道。

季婕妤立刻惊讶地:“哟,这蔓陀罗五年来没有动静,偏在娘娘怀了龙嗣之机绽放,还是双色同开,莫非暗示娘娘要诞下龙凤双胞?”

赵美人笑道:“臣妾还听说,这双色蔓陀还有个别名,叫鸳鸯凤冠,应着景越发吉庆喜气~”

“是啊,若此番娘娘诞下龙子,统冠后宫必是指日可待了……”

戚雅兰听了这话,犹如三伏天吃了冰镇酸梅汤,浑身舒爽,假意斥道:“休得妄言,这统冠后宫四字岂是随便胡说的?”

双色蔓陀罗(三)文 / 一溪明月

赵美人一惊,都说言多必失,现场这么多人,其中定然不乏德妃的耳目,这番话若传到她的耳里,肯定又是一场是非。

淑妃有孕固然占了优势,但德妃的势力又岂可小觑?只要皇上一日不下诏,后位的归属依然是个谜。

后宫生存,最忌就是站错队,跟错主子。在局势尚未明朗之机,保持中立才是上上之策。

她自悔失言,讪讪地退到一旁。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一时间偌大的凤仪宫倒变得鸦雀无声。

淑妃暗中冷笑,佯做低头饮茶,将各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见气氛尴尬,季婕妤忙笑道:“都说这蔓陀罗稀罕,波罗国巴巴的当成宝贝送了来,臣妾见识浅陋,方才自御花园经过却不识得呢。”

“季婕妤这么一说,臣妾倒得了个主意~”祝颖儿微微一笑:“不若乘着众娘娘都在,大家一同前去开开眼界,不知淑妃娘娘意下如何?”

祝颖儿虽只是个婕妤,但她在澹台凤鸣身边的时间最长,朝中并无倚仗,却以侍女之身升到三品婕妤,且每个月必有一次翻牌,足见澹台凤鸣对她很是看重。

再加上,她的年纪在众嫔妃中最长,性子也最温和,从不论人是非,亦不与人相争,最是安静本份,是以淑妃表面上待她还算客气有礼。

“既是颖儿姐姐提议,那便去瞧瞧吧~”淑妃顺着梯子往下爬。

她既发了话,别的嫔妃自然是齐声应和,刹时间,满屋只闻环佩叮咚之声,阵阵奇香袭人。

不是吧?就这么走了,把她独自扔在这里?若是她们瞧得兴起,再整个宴会啥的庆祝一下,那她岂不是要跪到明天这个时间?

唐意正在心中哀叫,悉簌之声轻起,一道倩影已移过来停在她的身前:“你就是云清歌?”

唐意抬头,祝颖儿冲她温婉而笑。

“正是臣妾~”唐意态度从容,面带微笑,对大家的刻意忽视全然未放在心上。

祝颖儿一双妙目停驻在她的脸上,似羡似赞地道:“难怪皇上对你青眼有加,果然是天姿绝色,我见犹怜呢~”

唐意不知她存着什么心思,不敢胡乱接话,嗫嗫低声:“娘娘过奖了~”

“走吧,一起赏花去~”祝颖儿微弯腰,极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目光落到腕上那串粉嫩的迎春花上:“妹妹慧质兰心,这镯子倒别致得紧~”

“臣妾一时兴起,娘娘见笑了~”她指尖冰凉,不经意地拂上来,几瓣花瓣飘落地面,唐意略有些不自在地把手往身后缩。

“那,本宫先行,妹妹慢慢来吧~”祝颖儿也不在意,撇下她自顾自地上了肩辇去了。

无脸女尸(一)文 / 一溪明月

唐意颇有自知之明,既然大家摆明了排挤她,她对那啥双色蔓陀罗也没啥期待,当然不会巴巴地赶去招人厌。

一路上东张四望,不耻下问,倒也把自秋阑宫到凤仪宫之间各宫嫔妃的住所和名字给弄了个七七八八。

等她慢条斯理地赶到琉樱殿,那株双色蔓陀罗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远远看着那边攒动的人头,唐意略略皱眉,正盘算着要不要过去应个景,以免落个不恭之罪,微风一吹,竟带了阵阵腐臭之气。

正在诧异之时,一阵尖锐的哭泣声自人群里传了出来。

唐意心知必有变故,也顾不得会不会失礼,急急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却见翠色华盖之下,一乘华丽的肩辇停在万花之中,淑妃横躺其上,似乎已不省人事。

正值四月,天气凉爽,总不至于是中了暑,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呢?

映雪双膝跪地,眼中滴泪:“娘娘,醒醒~”

众嫔妃紧紧围绕在她的身旁,有的低泣,有的惊呼,有的咒骂,现场一片混乱——有意思的是,她们仍然按着品级依次排序,竟是丝毫不乱。

唐意有些哭笑不得,忙过去驱赶众人:“围着娘娘干什么?散开,让她呼吸新鲜空气,另外,快派人去宣太医~”

“到底怎么了?”唐意叫了半天,哪里有人理?只得随手揪了身边一个宫女,转而询问状况。

“蔓陀罗,蔓陀罗……”宫女颤着手指,语声凌乱。

“蔓陀罗怎么了?”唐意回头。

那株双色蔓陀罗迎风绽放,一朱一粉似一对双生娣妹花,美得绚目——另有两名太监跪倒在那里,身子抖得已如风中的落叶。

“蔓陀罗,蔓陀罗……”更多的宫女跟着重复,仿佛这是一个咒语。

唐意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绕到花树后面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具散发着异臭的女尸静静地躺在地上,两把锄头扔在一旁,她的身上穿着绿色的宫女裙装,一张脸被老鼠或野狗啃咬得面目全非,身上满是泥土,一只绣鞋脱落,露出被啃得只剩一半的血肉模糊的脚掌……

这么看来,是有人杀了宫女,把尸体藏在御花园里,不巧园丁整理花园挖了出来,刚好淑妃兴冲冲来赏花,受了惊吓,这才晕了过去!

唐意迅速理顺了思路,转头询问:“你们有没有人认识她?”

在场宫女不约而同地摇头。

也对,尸体如此恐怖,现场又如此混乱,别说是长在深宫中的女子,就算是男人,又有几个人能镇定下来,细心辩认?

无脸女尸(二)文 / 一溪明月

“好吧~”唐意想了想,换了种询问方式:“最近五到七天之内,宫中可有失踪或去向不明的宫女?”

“未曾听说过~”宫女依旧是齐齐摇头。

“你是何人?”清冷的女声,犹如冬天垂挂于屋檐的冰棱,尖而锐利,寒气森森:“见了本宫因何不跪?”

唐意倏然回头,一名宫装女子婷婷立在她的身后,那双凝注在她身上的美丽凤眸冷得一如冰山上亘古不化的寒冰。

“参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宫女齐刷刷跪了一地。

“臣妾云清歌,参见德妃娘娘~”唐意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好象特别青睐她。

“云宝林~”叶竹君望着她,目光森然:“你好象对尸体很关心?”

她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对尸体感兴趣!实在是这么多年以来,习惯使然,看到罪案发生就忍不住心痒,手痒……

唐意下意识地瞥一眼被两名内侍架住的赵美人,略略迟疑了一下,曲膝,恭敬地答:“臣妾只想查清事实~”

“事实?”叶竹君冷笑:“那么云宝林可否告知本宫,事实是什么?”

唐意微微一窒,垂下头去:“臣妾不知~”

“还有什么好查的?”季婕妤分开人群,冷冷地斜睨着她:“人是在琉樱殿附近死的,淑妃娘娘受惊也是赵美人造成的,其行可耻,其心可诛!”

唐意何尝不知季婕妤这番话毫无道理可言?古有明训,最毒妇人心,谁知道冒然出头会不会惹火烧身?唯有置身其外才是明智之举。是以,她选择了沉默。

“冤枉啊!”赵美人吓得面无人色,跌跪在地上:“臣妾没有,臣妾不敢,请娘娘做主!”

“赵美人私设刑狱,逼死宫女,惊扰凤驾,谋害龙嗣,铁证如山,还敢狡辩!”叶竹君面沉如水,冷声叱道:“来人,将她除去品级,当场杖毙!”

“不是臣妾,臣妾冤枉啊~”赵美人尖叫着瘫软在地,身子拌得如风中落叶:“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啊~”

“当场杖毙?”唐意转头,错愕地望着孤岚。

孤岚不语,眼里掠过一丝不忍。

早听说过后宫争斗好比虎狼,凶险无比又残忍万分。

可唐意总以为既然是宫斗,那么总该斗得有勇有谋,斗得有理有据,才不枉它赢得的流传千古,镇古铄今之名声!

万万没有想到,德妃仅凭几句无端臆测便可随意断人生死!这教她如何能忍?那是活生生两条人命啊!

“等等!”唐意越众而出:“臣妾有话要说!”

妖妇,你好毒!文 / 一溪明月

叶竹君挑眉,语气满是嘲讽:“不知云宝林有何高见?”

唐意躬身道:“若仅凭璃樱殿与此相距不远为论据判定是赵美人逼死宫女,那么恕臣妾直言,同住在瑞仙宫其余各殿的二位亦有嫌疑;而且……”

话还未说话,御花园里已是抽气声一片。

“大胆妖妇,竟敢血口喷人!”周婕妤气得面无人色。

“云宝林!”李宝林更是冲上来,欲与唐意拼命:“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害我?”

事出仓促,加上大家不愿犯了众怒,一时无人劝解。

“哦?”叶竹君露出玩味地浅笑:“云宝林认为本宫只处置赵美人,失之偏叵,应该将周婕妤和李宝林一并治罪?”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哗然,望着唐意的目光里充满了嘲讽,怨毒以及幸灾乐祸。

唐意轻松地架住李宝林的双臂,使她近不了身,平静地接着道:“而且,若真是赵美人所为,她想方设法隐瞒都来不及又怎会自曝其罪?实在于理不通!”

“云宝林又怎知她不是忌恨娘娘怀了龙嗣,因此铤而走险?”映雪隔着人群,高声质问。

“这话乍听有理,实则仍然不通。”唐意侃侃而谈:“且不说娘娘受惊后,龙嗣是否一定被害;就算万一不幸成功,众目睽睽之下,她亦难逃法网。试问,谁又会这么笨呢?”

深宫争宠虽不择手段,但至少要留得命在,否则除掉了对手,也只是替她人做嫁衣,于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叶竹君凤眸微眯:“那么,云宝林认为谁是凶手?”

唐意微微欠身:“臣妾不知。”

“不知?”叶竹君冷笑:“云宝林慷慨激昂,句句替赵美人开脱,字字隐射本宫不能明辨是非,处事不公。事到如今,一句不知就想推卸责任?”

“臣妾以为,”唐意欠身:“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查出死者身份,从而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真凶。”

“不用问了,凶手就是云宝林!”季梦涵语出惊人。

“对,一定是她!”一时间,众女同仇敌忾,众口一词,矛头直指唐意。

得到大家的支持,季梦涵越发得意:“娘娘,必是皇上灭了西秦,她怀恨在心,设计谋害淑妃娘娘,再嫁祸她人,现在又指责娘娘处事不公,企图挑起后宫茅盾,真真其心可诛!”

赵美人见有了转机,奋力推开内侍,双膝跪地,爬到德妃脚下:“臣妾冤枉啊!是云宝林包藏祸心,请娘娘明查~”

她转而仰头瞪着唐意,目光无限怨毒:“妖妇!你好毒哇!”

唐意不禁苦笑:原来这就叫以怨报德!自己好心帮她,她不但不知感激,竟还反咬一口!

PS:今日起,双更。

惹火烧身(一)文 / 一溪明月

“云宝林,”叶竹君望着唐意,嘲讽地一笑:“你有何话可说?”

“臣妾不得不承认,季婕妤的推论的确丝丝入扣,几乎称得上完美。”唐意耸肩。

叶竹君轻启朱唇:“几乎?也就是说还有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