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摇头道:“这也许就是红芷的命,她的性格太激烈了,不管怎样,还是多谢秦前辈鼎力相助。”

莫七伯道:“你谢他做什么……他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他的话被秦德威的咳嗽声打断,萧七不明所以地望着莫七伯。莫七伯与秦德威几十年的友谊在哪里,自然明白秦德威的意思,只好岔开话题:“没什么,对了,女娃娃,你这回只怕又是有什么事相求吧?”

萧七被他说中心事,有些窘,却也只是笑笑,便拱手道:“实不相瞒,萧七的确还有事相求,想要向两位前辈请教‘风雨楼’。”

“风雨楼”三个字一出,场面一下子冷寂下来。秦德威和莫七伯脸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萧七忽然明白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能让这两位武林前辈都露出这样神色的风雨楼……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

罗荆荆在一旁扯了扯萧七的衣袖,低低问道:“什么风雨楼?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萧七也低低地回答她:“我也不清楚风雨楼的情况,这才像两位前辈来打听的。具体情况,晚上再告诉你。”

开口的是秦德威,他将手里的黑子放下,凝重地问萧七:“你怀疑是风雨楼灭了南宫家?”

萧七顿了顿,缓缓道:“我……并没有证据。只是,有一种直觉,一个猜测……南宫家在武林上也算是世家……没有什么恩怨,谁能出这么个手笔一夜之间灭了南宫家满门?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之前南宫傲当初为了杀我,不惜重金聘请了风雨楼的杀手黑衣,黑衣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临阵倒戈反而帮了我,中了南宫傲的暗算。”

“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风雨楼,可是,黑衣的武功却十分高超,又从别处得知风雨楼曾经风光无限……如果……如果这样的一个组织可以默默无闻,那便是它实在是太过强大。我心中也不敢胡乱猜测,所以只好来请教两位前辈。”

秦德威点了点头:“灭尽满门,只留一人。这倒的确像是风雨楼的作风。”

萧七脸色一变:“什么?”

莫七伯难得严肃地接道:“三十年前,‘风雨楼’在江湖上的名号,比如今的‘天机阁’还要响当当,只是,那名声,实在是血腥无比。‘风雨楼’是做杀人生意的,接了生意就绝不允许人悔改。而最常用的手段便是‘灭尽满门,只留一人。’”

“为什么要留一人?”罗荆荆皱眉问道,“难道是等他去报仇?”

秦德威点点头:“的确,是等他去报仇。做人头买卖的,最重要的就是斩草除根,可是风雨楼偏偏要留一人,而且还是全家中最没有报仇能力的一人,其气焰嚣张程度,令人发指。一时之间,整个江湖人心惶惶。”

罗荆荆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以前一直都听别人说明月教在西域算是横行霸道,甚至还骂他们明月教是魔教,爹爹却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可是,和这风雨楼比起来,明月教的手段又算得了什么?留下最没有复仇能力的一人,让人日日忍受仇恨的煎熬和对自己的痛恨之中……

萧七问:“可是为什么三十年前声名显赫的风雨楼现在会如此默默无闻?”

秦德威道:“三十年前,风雨楼的楼主叫做封无畏,他野心勃勃,意图称霸江湖,所以风雨楼才会这样嚣张霸道,可是,过了几年,他成了亲,娶妻生子之后他竟然收敛了不少,为了夫人孩子更是有意退隐江湖。那几年江湖的确是难得的风平浪静。七年之后,封无畏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做了楼主,这么一来,风雨楼如何不衰败?”他的言语之中有几分惋惜,毕竟风雨楼当年的盛名的确在他天机阁之上。

萧七的耳边不禁回响起毒医谷蒋劲中的讽刺来——“风雨楼……当年,在江湖上,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呵呵,只可惜,自从风雨楼换了主人,就从江湖上消失匿迹了,年轻一辈的,竟然连风雨楼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她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前辈可知道,风雨楼手下的黑衣、青衣、红衣、黄衣?”

莫七伯有些惊讶:“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萧七道:“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过。”

秦德威解释道:“风雨楼手下的确有四衣使。黑衣司暗杀,青衣司毒药,红衣司情报,黄衣司机关。这四使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又各自培养着自己的继承人,每一个都是相当厉害的人物,都是风雨楼的顶梁柱。”

“这样的人物……难道不会怕被背叛吗?”罗荆荆忽然问了一句,见众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她,她才慌忙解释,“我爹……我爹神功盖世,却也怕手下有一天会功高盖主,难道风雨楼的楼主不怕?再说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做了楼主难道能服众?那封什么……无畏的,难道就不怕那些人杀了孩子,自己做楼主吗?”

“这其中必然有牵制的办法,至于什么办法,老夫也不知道。”秦德威摇了摇头。

“前辈……也不知道?”

秦德威长长一叹,回忆了起来:“风雨楼……当年是何等风光……他既然能雄霸一时,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这样的机密,天机阁怎么打听,都是打听不出来的。”

萧七点了点头。单单那四衣使就让萧七觉得,风雨楼绝对不简单。

“不过……有一件事,我怀疑也和风雨楼有关。”

“什么?”

秦德佑沉吟道:“四年前的谢家堡灭门案。”

“谢家堡灭门案?”萧七心中“咯噔”一下,竟然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四年前的谢家堡灭门案,只有谢家的小儿子一人活了下来,而那个小儿子似乎……”

秦德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七接过:“是个病秧子。”

灭尽满门,只留一人。留下的那人还是全家最没有反抗能力的一人……

罗荆荆奇道:“你怎么知道?”

萧七苦笑了起来:“四五年前,我去过一次谢家堡。”

作者有话要说: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请自动配上命运交响曲的音乐)小剧场来也!

某叶:今天我们的小剧场人物是……

莫七伯:叶娃娃,你终于记起我了!老夫以为你早已把我们跑到九霄云外了!

某叶汗:哪敢哪……晚辈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此处省略无数字)对了,前辈,您是不是管谁都喜欢叫‘娃娃’?

莫七伯:无论是谁,到了老夫跟前,不都是一个小娃娃么?

某叶:是么……难道没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比如前尘往事心理阴影什么的……

莫七伯怒:敢打听老夫的隐私,活得不耐烦了么!相不相信我让你陪我下一辈子的棋!每一局棋都至少让我悔十子!

某叶:%>_<%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挖您的隐私了!就让您的前尘往事随风逝去吧……

某叶告读者书:所以,莫七伯的往事大概是没有了……

某路过读者:切,谁会对这老头的往事感兴趣啊!

某叶:……千万不要当着老人家的面说这话啊!

有人咆哮:谁敢叫老夫老人家!!!

行不得03

萧七十四岁离开与师父萧英从小住到大的小镇,开始闯荡江湖,遇到叶九意后又救了万如烟,由此被万如烟带到了万花楼,又过了三年与世无争的日子。

天机阁寻找叶九意,找了三年都没有结果,十七岁的萧七终于等待不住,决定亲自去满江湖地寻找。第一年她叫萧四,第二年她叫萧五,第三年她叫萧六,第四年她叫萧七,第五年她叫萧七,第六年她还叫萧七……现在是第六年,她当年去谢家堡的时候,叫做萧四,十七岁,最是风华正茂。

十七岁出来闯荡江湖的萧七,其实心思还是十四岁时候的那个心思。她眼里的那个江湖,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完美了,也还是锦绣山河,豪情万丈的。

所以那时候的她见到不平的时候也总喜欢打抱打抱,出来伸伸正义。

而谢家堡的那件事其实有些啼笑皆非,也是萧七闯荡江湖的第二个血淋淋的教训。

事情的起源来自于一场婚礼。萧四姑娘那一年到达襄阳,正巧遇到一场繁盛的婚礼。敲锣的,打鼓的,红红火火,好不热闹。一顶精致的花轿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而过,而那为首一身喜服的新郎,容貌虽然比不上纪楚瑜那般妖孽,也算得上英俊。萧四也喜欢凑热闹,便问路人打听了一番,说是谢家堡的三公子大婚,可以请路过的英雄豪杰喝一杯酒,萧四一听高兴地很,就跟着迎亲的队伍行了一路,走进了谢家堡的大门。她偷偷地跟着轿子走进了一个院子。眼看着新娘被扶进了一间屋子,萧四也在那时飞速地窜进了屋子,躲在房梁上,想要偷偷地提前一睹新娘的芳容。

根据习俗,新娘要在这里等候一会儿,待吉时到了,便与新郎一块儿进去拜堂。

可是萧四却在花轿中听到了呜咽声。

然后是媒婆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劝告:“姑娘诶,那三公子虽然是个病秧子,可好歹也是谢家的病秧子,以你的身份,嫁到谢家,给谢家冲喜,有这样一个风光的婚礼,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轿内的新娘还是低低地哭着。

萧四在房梁上纳闷:病秧子?可那新郎的模样……脸色红润,英气逼人,看上去不像是病秧子啊?

“姑娘呦,你可是还想着以前的情郎?这可不行,嫁到了谢家,以后就要一心一意地服侍三公子,万万不能有二心!更是不能对大公子二公子有非分之想!待会儿虽是二公子来迎你成亲,与你拜堂,可是你的夫君是谢家的三公子。可别记错了!”

萧四越听越气,原来这么热闹的一场婚礼,竟然是一出逼嫁的戏码,新郎还要李代桃僵。她心中不平之气越来越厉害,跳下来就打晕了媒婆,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她眼前看到了一副梨花带雨错愕的脸庞。

萧四那时候很嚣张,迎头盖面一句:“你想不想嫁给那个病秧子?”

求救摇头。

萧四一咬牙:“那就脱衣服!”说着自己就先脱了起来。

新娘惊恐地望着她。

“你想不想逃走?我来扮新娘,你待会等没人的时候溜出去方便多了!”萧四的眼底涌动着兴奋的光芒,说实话,她早就想过一把当新娘的瘾了。

等外头来人的时候,萧七已经在床上正襟危坐,而正牌新娘已经被她塞到了床底下。

“孙媒婆,孙媒婆?怎么回事?竟然睡着了?没用的东西!”

“哎呀,别管她了,新娘子,吉时已到,该拜堂了~~”说着有人将萧四扶了起来,萧四婷婷袅袅地在人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然后便是拜堂成亲。在红盖头下的萧四听着外头的喧嚣声,听到了司仪高呼的拖得长长的“一拜高堂——”时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亏了,连可是怎么也得拖延时间让新娘赶紧逃跑了才是,她刚想咬牙拜下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按着她的头往下压了下去!

她立刻就明白了,有人知道新娘子不乐意成亲,便在旁边搞鬼!她火冒三丈,可是还是咬着牙,继续拜着,心里想着,待会儿定要好好惩治那个恶妇!等那声“夫妻对拜——”终于传进她的耳朵的时候,萧四的脑海里“轰——”地一声炸开。

她当真要拜吗?

可是,她还在犹豫,那个人已经按着她沉沉的凤冠拜了下去——

木已成舟,严格算来,那是萧七的第一场婚礼……

后来……其实也简单得很。她原本还想搅得谢家天翻地覆,但是终究想到谢家与她无冤无仇,自己还拐了他谢家堡的新娘。于是她只是很低调地在被送入洞房的路上,劈晕了身旁的丫鬟婆子,逃之夭夭。

她在离去之前,地上用石子划下了八个大字——谢本名门,奈何做匪!

至于那个正牌的新娘,她也想要到处搜寻过,可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一个人,如何找?她打听谢家堡的消息,发现并没有什么流言传出来,想来谢家堡也不想要流言蜚语。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然后,第二年,她在一个小镇上喝茶的时候,听到了谢家堡被灭门的消息,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顿时喷了满桌。

她不是菩萨,江湖恩怨她管不了。所以,她当时也只是这么惊动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想法。她的要紧事,是寻找叶九意。

而今,思绪纷至沓来,没想到四年后会因为风雨楼的事情再次被提起。原本,谢家堡一事早已被她淡忘,毕竟,谢家堡整个家族早已被武林淡忘。

萧七自然没有提起她那段荒唐的往事,只是问秦德威:“不知前辈可知道谢家三公子如今在何处?又过得如何?”

“我不知道。”秦德威摇摇头,“也许,世上除了他本人,也没有人知道。”

萧七点点头,遭了灭门之祸,一个武林世家的公子哥儿能做什么?若是这个公子哥儿还是个病秧子,又能做什么?挣扎,徒劳。挣扎,徒劳……

萧七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那么最后,还请前辈指点风雨楼的位置。”

莫七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了平时的那种玩世不恭:“你当真要去风雨楼?”

“没错。”

莫七伯看了一眼秦德威,一旁的秦德威却是将目光投向了棋局。萧七也不禁往棋局看去,罗荆荆惊呼一声:“洞庭!”没错,在棋盘之上,正是白子黑子交错摆成的两个大字——“洞庭”!

萧七忽然想起了黑衣,他同她告别之时,似乎也说了一句,自己要在洞庭下船……

看样子,风雨楼的老巢,就应该在洞庭湖附近了……

“多谢两位前辈。萧七这就告辞!”

待待两人的身影在树影中淹没,莫七伯才懒懒地开口问秦德威:“你说,萧七这女娃娃,会不会把风雨楼一锅端了?”

秦德威叹了一口气:“若是世上真的有人能动摇风雨楼,似乎也只有她了。”

莫七伯啧啧叹道:“你说这封孤情何时起认识的这个小姑娘?简直没道理啊?”

“这世上的事情,难道就事事有道理了?”秦德威白了他一眼。

“可你这样引女娃娃去洞庭找风雨楼,就不担心封孤情这小子抢了你的孙媳妇儿?”莫七伯挑眉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

秦德威一顿,自信地笑了起来:“我看中的孙媳妇儿,难道是别人随便抢得走的?”

“可是那人是封孤情!”莫七伯忽然很兴奋,让这个老狐狸吃瘪是他最喜闻乐见的一件事,他眯了眯眼,“风雨楼的人可都不是寻常人哪!这封孤情七岁当上楼主,竟然在短短十几年内,让风雨楼完全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这可不简单!再说了,你家的小子这么文质彬彬可不行!媳妇就是用来抢的!他再不行动,只怕就要为他人做嫁衣喽!”

秦德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看样子我得亲自出马去提点一下。”

两人看着这盘棋,忽然沉默了下来。

————————————————

又黑又潮湿的牢底。

整个牢狱中只有一个火把熊熊燃烧着,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氛围。月光从唯一的那一扇窗户照射下来。

往下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一步一步,脚踩在石阶上声音在地底被无限放大。

渐渐清晰的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狼狈的人的说话声,他们个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已经看不出他们在牢里呆了多少年。仅能知道的是他们都还很聒噪。

的确,在这样潮湿的牢狱里,看不见尽头的日子,在百无聊赖的生命,如果整日不说话,只怕一个个都疯了。

“老三,这个点儿了,你说怎么还有人来给咱们送吃的么?”

“送什么吃的,别是断头饭了!”

“嘿,就是断头饭我也认了!你说咱们在这里这样的日子永远没有头啊!”

“别吵,你们倒是看得起自己!都关了多少年也不自己数数,我看啊,这人定是来瞧里头的那位的!”

“我看着也像。不过那位也忒能耐了一些,都被关进来多少日子了?居然一句话都没吭过!该不会是个哑巴吧?可我看着像个硬汉子!”

“什么硬汉子!他可是风雨楼的黑衣!”

“黑衣?胡说八道,这黑衣怎么也得四五十了,怎么会……”

“别叫,安静点!那人来了!”

一人在火光的照耀下,终于从脚到脸地清晰了起来。只见这人一身青衫,容貌倒也不凡,却是从脚步声可以看出他并不会武功。只见他从容地走过一个个人,无视了所有人望穿秋水的眼神,在最里面的那一间牢房前站定。

“黑衣,没想到短短半月时日,你竟然已经沦为了阶下囚。”嘲讽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背对着的黑衣没有回答。

“怎么,你不敢见我?”那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将一只药瓶放在了铁栅栏外,“我来是给你送药的。每一年都要吃这种东西,你难道就这么甘心吗?”

黑衣还是没有回答,可是脊背在那一瞬间僵直的动作却清晰地落入了那人的眼里,他嗤笑了一声:“我已经研究出了一种可以彻底摆脱血蛊控制的解药,你难道不想尝试一下?还是你甘愿一辈子只做那人的一把剑?或者,一条狗?”

“黑衣,你应该清楚,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成为一代枭雄,建功立业也罢,名震江湖也罢,而不是一个永远见不得阳光的杀手。”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答复。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着,那人也不再等着黑衣的回答,干脆利落地转身,冷冷地扫了一眼各个牢房的人,原路返回。

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这才微微地皱了皱眉,转过身看了一眼他留下的药瓶,弯腰、拾起、苦笑,倒药、一口吞下,然后将瓷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没有人能够知道,此时此刻风雨楼的第一杀手黑衣,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叶抹着眼泪:萧姑娘,你也太傻了!就这么被人卖了!有这样拜堂成亲的猛料,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萧七擦了擦自己的弯刀,挑眉:这样的囧事你还要我天天到处宣扬?

某叶擦汗:不应该宣扬!就应该藏着掖着!

萧七哼了一声:反正谢家堡已经被灭门了,唯一活着的那个也不是那个和我拜堂的那个,有什么好担心的!

某叶阴测测地笑了:真的么?你确定?

秦德威:什么真的假的!抢我孙媳妇者,杀无赦!

某叶:秦老爷子,您什么时候也这么暴力了!

秦德威:什么暴力,这叫雷霆手段!你以为“天机阁”是这么好创立的么!

某叶腹诽:可当年“风雨楼”可比“天机阁”有名多了……

秦德威:你说什么?

某叶:没……没什么!您怎么这么凶,难道就只对萧七和善么?

秦德威:那是!人家是我的孙媳妇,你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