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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马上就改口道:“老太君要见傅氏。”

“是谁在老太君面前提了傅氏?”护国公道:“将这个人抓了,处置了。”

这是要在府里杀人了?管事的心里一哆嗦,应了一声是,忙不迭地跑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护国公身旁茶几上放着的茶水由热变冷了,小池子才跟着莫福从内室里出来,双眼发红,一看就是哭过了。

“你让太后娘娘暂且宽心,”护国公神情疲惫地跟小池子道:“但凡有一丝希望,老夫都会救自己的孙儿的。”

小池子一听护国公这话,差点又哭了,他怎么听着这些人的话,总觉得莫少将军是没救了呢?

第127章 被堵在门里的严冬尽

小池子被莫福送走了,护国公走出满是药味的屋子,刘氏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迎面走了来,看见自己的夫人来了,护国公等在了廊下。

丫鬟婆子们不敢上前,都留在了院子里,刘氏夫人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护国公的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护国公问。

刘氏夫人道:“老爷要抓今日跟老太君提过傅氏的人,这可怎么抓?今日伺候老太君的人有好些个,这会儿将人都抓了,一审就互相攀咬,你也提过姑,傅氏,她也提过傅氏,找不出这个人来啊老爷。”

“找不出来,那就将人都换了,”护国公想也没想的道:“你守着老太君不要离开了,新去的人,敢无故与老太君的搭话的,不管说的是什么,一律都不要再用。”

刘氏夫人沉默了片刻,问护国公道:“若是老太君自己问起傅氏呢?”

为了不刺激老太君,护国公没让人将实情告诉老太君,这会儿老太君若是问起女儿,这要刘氏夫人,和伺候在老太君身边的人怎么回话?

“就说她现在宫里陪傅妃娘娘,”护国公道:“其他的事,你不用跟老太君说。”

刘氏夫人叹道:“妾身不说,老太君就不问了?今日老太君还念叨六殿下做圣上,说不定傅氏的诰命就得升一级了。”

护国公笑了一声,道:“她还惦记这个?”

刘氏夫人道:“老太君疼了傅氏这么多年啊,老爷。”

“老太君已经是超一品的诰命夫人了,再想往上升是没可能了,”护国公冷声道:“下回老太君再提这事儿,你就这么回她,让她不要想这些事了,安心养病才是正经。”

刘氏夫人这回在心里叹了口气,身为儿媳妇,她敢这么跟老太君说话吗?

“秀云的家人安置好了,”刘氏夫人又跟护国公道:“老太君先前答应了那丫鬟,免了她大哥的奴籍,现在?”

护国公看了夫人一眼,道:“将那一家人看好了,别再让他们跑了就行,其他的,夫人不用管了。”

看来秀云大哥的奴籍是不可能消了,刘氏夫人点一下头,恭顺道:“妾身知道了。”

护国公说:“你去老太君那里吧。”

刘氏夫人犹豫了一下,手往护国公身后的房门指了指,低声问道:“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护国公简单地回了刘氏夫人一句。

听说莫桑青的情况不好,刘氏夫人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护国公妻妾众多,但庶子只有一个莫望北,虽说那个奴妾生产之后就死了,可嫡母庶子相处难,更何况刘氏夫人没将莫望北带在身边养过一天,所以刘氏夫人跟莫望北这个庶子是谈不上什么母子之情的。待莫望北在辽东闯出了一番天地,封妻萌子,成了护国公五个儿子里最有出息的那一个,刘氏夫人是听见莫望北这三个字心里都不舒服,上不来气的那种。

一个奴妾的种,成了坐镇辽东的封疆大吏,手中雄兵几十万之众,而她的儿子,除了最小的五子仍在外游学外,老四病弱无法入仕外,另外的两个只能在朝中,受着父亲的萌荫熬资历。要说刘氏夫人对此有点在意,那都是扯谎,这事简直就是刘氏夫人的心魔!

现在莫望北有可能要失掉唯一的儿子了,刘氏夫人松了一口气,甚至高兴,可是想着,莫良缘已经被毁了后半生,自己又在为莫桑青的死高兴,刘氏夫人又觉着自己让恶心,这位护国公府的当家夫人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你去吧,”护国公跟刘氏夫人说。

刘氏夫人低头往廊外走,来的时候心事重重,走的时候,刘氏夫人更加的心事重重了。

莫福在刘氏夫人走后没多久跑了回来,跟还站在廊下的护国公禀道:“主子,夫人将今日伺候老太君的人都抓了。”

护国公道:“你再去傅府一趟。”

莫福的脸马上就苦了下来,他奉护国公的命令,跟着严冬尽去傅府,没想到到了傅府门前,严冬尽就将他赶了回来,这会儿他再去,那位严小郞君就能让他进傅府了?

“没用的东西,”护国公看着哭丧着脸的莫福道:“你说奉老夫的命令,他严冬尽凭什么赶你走?”

莫福想说,那小子连国公爷您的面子也不给啊,可是看看护国公冷冰冰的脸色,莫大管家就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他若是已经将傅氏父子抓了,”护国公道:“你就去大理寺跑一趟。”

“是,”莫福应声,随后就问了护国公一句:“那奴才若是在傅府遇上了傅氏,奴才要怎么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护国公冷道:“你跟傅氏说,损了皮肤都是不孝,她如今连命都不要了,这样不孝的女儿,我们莫家要不起。”

“哎,是,奴才,奴才知道了,”莫福应着声跑了。

莫福带着人赶到傅府所在的天福街时,这条街上已经聚了大批的京师百姓。骑马进不了天福街,莫福只得下了马,拉住了一个在街上驻足的路人问情况。

“傅夫人在傅府大门前挂了条白布,”一个路人跟莫福说:“傅夫人说了,带队抓人的那个小将军要是敢从傅府带人走,她就将自己吊死在傅府的大门前。”

莫福听了路人这话,就觉着脑子发涨,以前看不出来,现在在莫大管家看来,这位莫家娇养出来的姑太太那就是一个十足的泼妇,还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泼妇。莫四小姐,现在的太后娘娘担过这个名声,可事实证明,太后娘娘精明的要死,所以这人啊,莫大管家边苦着脸往人群里挤,边想,所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得就事来看。

傅府的前门庭院里,严冬尽负手站着。

莫姑太太就站在大门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严冬尽。

而莫姑太太身后,除是封门的护国公府侍卫、家丁外,就是看人潮堪称汹涌的闲人们了。

“要么我们从侧门走?”一个护国公身边的侍卫长小声问严冬尽道:“老这么被堵着,不是事儿啊。”这事拖得越久,对严冬尽没什么损失,受损的是他家国公爷的名声啊,门前撒泼的那位是他们国公爷的亲妹妹啊!傅家丢尽颜面不提,你莫家又是怎么教养自家小姐的?

第128章 康王,秦王

严冬尽往门前走,随着严冬尽离自己越来越近,莫姑太太就越觉得心慌,下意识地要往后退,可是看见院中被护国公府的侍卫们反剪了双臂押着的丈夫和儿子,莫姑太太就又有勇气站着不动了。

“若是我家老爷真的犯错,”莫姑太太看着严冬尽道:“大理寺要抓我家老爷,那应由大理寺的衙役来抓人。”

严冬尽走到了门前站下,扫一眼门外黑压压一片的人群,目光落在莫姑太太的脸上,“你还死不死了?是这白布挂得太高,你够不着?要不要我命人帮你?”

严冬尽说话的声音不算高,不过足够门外的人听见了。

“噢!”

门外响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莫姑太太双腿一软,人就跌坐在家门外。

“慈不掌兵,”人群外,康王掩嘴边咳,边小声跟身边的幕僚道:“傅氏怎么就会觉得自己能拿捏得住严冬尽?”

上了年纪的幕僚叹气道:“太乱了。”

康王懂幕僚地意思,如今的时局太乱了,京师城在兴元帝一朝时,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天天上演大戏过。

“说到底,”幕僚跟康王道:“是有人不甘心。”

康王的咳嗽声突然就剧烈了起来,这个不甘心的人能是谁?无疑就是住在长秀宫里的那位的,“宋先生是说,那女人应该继续忍下去的?”

这位姓宋的幕僚摇头,道:“她忍不了了,太后娘娘,睿王爷,护国公联手将她逼到了墙角,再不争一下,那位主子怕是此后都再无机会了。”

“动手了!”宋先生的话音还没落,前方的人群里传出了喊叫声。

严冬尽走出了傅府的大门,一把将悬挂在门框上的白布拽了下来,扔在了莫姑太太的身上。

“啊!”莫姑太太大叫了一声,向严冬尽冲了过来。

严冬尽抬腿一脚,将莫姑太太踢下了傅府门前的台阶。

人群不自觉地往后退,看着莫姑太太从十来阶的台阶上滚落,最后倒在了他们脚下。

“走,”严冬尽回身冲门里说了一句。

护国公府的侍卫们押着傅庸和傅庸的两个嫡子,四个庶子往门外走。

傅家的人哭喊了起来,还有的则是目光呆滞地站着不动,似乎不知道现在这是发生了何事。比不上莫家,可傅家子孙也是穿着锦衣,吃着玉食长大的,现在变故突生,这些得家族庇护,细心养护的傅家子孙全都没了主意,甚至都不知道在反抗一下。

傅大学士脸色灰败,与莫家翻脸之后,他就在等这一天了。台阶下,他的结发妻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头下汪着一滩血,不知生死。傅大学士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就被护国公府的侍卫推搡地踉跄了一下。

“相公!”傅大公子的嫡妻在这时冲上前,伸手想抱住傅大公子的腿。

“妈的,”押着傅大公子的侍卫小声骂了一句,抬腿就将身材娇弱的大少夫人给踢到了一旁。

大少夫人跌到地上就不动弹了。

傅家女眷们看见大少夫人这样的遭遇,都歇了要上去阻拦的心思。

严冬尽走下台阶,没去管躺地上的莫姑太太,看着侍卫将傅家父子推入囚车后,严冬尽翻身上马。

“让开路!”周净带着人要前面探路。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挨了侍卫一脚的傅家大少夫人,这时在门时哭喊了起来。

原本已经没有了声响的傅府大门内,随着这声哭喊,恫哭声震天的响起。

“这是为了什么啊?”大少夫人哭倒在前门庭院之中。

傅大公子站在囚车里,默然无语,他现在说自己什么也不知情,应该是无人会相信的他的。抬眼看看自己身前囚车里关着的父亲,傅大公子心里突然就升起了恨意,为什么明明的一门的男丁,而他的父亲却偏偏要将家族所有的荣辱系在傅美景一个女人的身上?

莫福这会儿也站在人群里,看见严冬尽往自己这里来了,莫大管家忙就冲严冬尽挥手,高喊一声:“严将军!”

严冬尽打马从莫福的眼前走过,没搭理莫福。

“这人,”莫大管家张嘴就要骂,可是一想到那位在宫里的太后娘娘,莫大管事就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他装聋,”一个跟着莫大管家过来的家丁嘀咕道。

“闭嘴,”莫福回头就白了这位一眼。

家丁是老跟着莫福办差的人,算是莫福的亲信了,踮脚看着严冬尽一行人走远了,这家丁讨好莫福道:“他姓严的得意个什么劲?少将军这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

“想活你就闭嘴,”莫福沉了脸。

家丁吓得不敢说话了。

莫桑青要是真的死了,京师城得死多少人能这位辽东大将军府的少将军陪葬?莫福的心揪着,别说宫里的那位主子能干出什么事了,那大将军,莫家的二老爷就是好对付的人了?别看是庶子,现在莫望北要是往护国公府里一站,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谁敢跟这位摆嫡庶有别的谱?

“去大理寺,”莫大管家没好气地,又在人群里往回挤。

“王爷?”傅府门前,侍卫长小声问康王道:“我们回去吗?”

康王爷看着傅府洞开,却被护国公府的侍卫们用人墙堵死了的大门,“傅家是不是就此完了?”康王问身旁的宋先生。

宋先生看了自家王爷一眼,小声道:“其实傅家完与不完,这都与王爷无关。”

康王目光突地狠厉起来。

宋先生却是不怕,跟康王道:“王爷,在下说的是实话。”

康王转身往街尾那里走。

宋先生跟在康王身后,眼见着他们一行人要挤出人群了,宋先生才小声跟康王道:“人手已经安排下了,只是事先在下没有想到,会是严冬尽带着人来拿傅氏父子,我们的人能不能得手,现在不好说了。”

康王爷半晌没说话,张了嘴要说话时,出嘴的声音却又是一阵大咳。

“秦王已死,”宋先生跟自家王爷道:“就算傅庸将此事咬了出来,王爷不认就是。凭着傅大学士如今的名声,睿王爷信的一定是王爷。”

康王咳得涨红了脸,他的三哥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不能让秦王之死的事被翻出来!

第129章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大理寺与傅府隔了整整六条街,距离挺远,严冬尽一行人在街上走,街道两旁就没少过驻足观望的人。兴元帝一朝,虽说算不上清明,但刑不上大夫这一点做的很好,像今天这样将朝廷大员锁拿进囚车,纵观兴元帝一朝还没有发生过这等事。这会儿锁在囚车里的,是堂堂大学士,还是当今小圣上的亲外祖父,人们手指指着囚车里的傅氏父子议论纷纷,猜什么的都有,但没人能猜到点子上。

眼见着离大理寺还有两条街了,周净骑在马上跟严冬尽道:“我们在前边的十字路口往北走,直行过两条街就到大理寺了。”

严冬尽说了句:“我认得路。”

周净往后看,好笑道:“有两个少爷在哭呢,怎么京师城的少爷公子们都是这样的?这还没上堂受审呢,就掉猫尿了?”

“你,”严冬尽想让周净闭路,可刚一个你字说出口,严小将军就听见身子左侧传来弓箭离弦的声音。

乱箭由人群里射出。

“他娘的!”周净骑在马上,一边挥着没来及出鞘的战刀拨当乱箭,一边破口大骂。

这他娘的也是天子脚下?刺客满大街跑的?这是他们遇上的第几回刺杀了?在边关从军的日子,都没有他们在京师城的日子难熬!在边前打仗,他们至少知道敌人是谁,在京师城呢?周侍卫长就没看明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护着傅庸和他的长子,”在周净怒极骂街的时候,严冬尽冲身后的众侍卫下令道。

在这种关口,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和护国公府的侍卫就分出不同来了,辽东大将军的这帮人听了严冬尽的命令,呼啦一下分了两队,将了傅庸和傅大公子的囚车团团围住,将这对父子护了个严实。至于护国公府的侍卫们,也知道站队,但显然等他们往傅氏父子囚车前跑的时候,已经迟了好一会儿了。

傅庸有两个嫡子,四个庶子,都已成人,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傅庸和傅大公子被严冬尽下令护住了,剩下的五位傅家公子,几乎是片刻的工夫,就被乱箭射死在了囚车之中。

眼见着自己的儿子惨死,傅庸惨叫了一声就晕厥过去。

傅大公子没去关心弟弟们的死,眼见着飞箭如同落雨一样向自己飞来,傅大公子身下热,傅家的嫡长公子被吓得当街失禁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街上的人们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着一声杀人了的高喊,整条街道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严冬尽坐在马上,抬手放了一支袖箭,藏在人群里的一个弓箭手应声中箭,血溅了身旁的人一身,惊叫声响得更加疯狂。

“周净,”严冬尽喊住纵马要往人群里去的周净,下令道:“你带着一队人,先带着傅氏父子去大理寺。”

周净回马跑到了严冬尽的身旁,小声道:“还将人送到大理寺去?这会不会是莫潇那老东西派来的人?”

“不会,”严冬尽直截了当地道:“你带队护着傅氏父子走。”护国公想杀傅氏父子,在大理寺的天牢里做些手脚就能要了傅氏父子的命,他何必多此一举地派刺客?

周净没再多话,打开了囚车,将昏迷之中的傅庸拎放到了自己的马上,傅大公子也被一个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放麻袋一样,面朝下地横放在了马鞍上。

“走!”周净催马就往前飞奔。

周净一行人风驰电掣般地跑没影了,严冬尽跟留下的两府侍卫道:“抓活口。”

护国公府的侍卫们还站着不动的时候,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们已经挥刀冲进了四下奔逃的人群里。

严冬尽下了马,跑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群。

人群慌乱地分两头跑,一柄长枪从越过五六个人的身体,蛇信一般扎向了严冬尽的心口。

“呀!”一声女子的惊叫就在严冬尽的身旁不远处响起。

严冬尽跃到人群之前,手拿长枪的刺客眼见一枪不中,抬手就将长枪竖起,换了招式,枪身竖着一转,枪尖还是奔着严冬尽来了。

严冬尽手里拿着的是长枪,兵器没有对方的长,对方不在乎死人,严冬尽却还在乎人群里无辜之人的命,两相比较之下,严小将军怎么看都是要处于下风的那个。

“娘!”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跌坐在地上,大声哭嚎,却不见母亲到他的身前来。

严冬尽看向了这个男孩。

刺客见严冬尽分神,突然也从人群里一跃而出,单手执枪地刺向严冬尽,这一枪的奔处仍是严冬尽的心口处。

严冬尽却在这时回首又看向刺客,空着的左手半抬了起来。

刺客知道事情不对,但他这一枪拼了全力击出,想撤招已经撤不回来了。

一只袖箭从严冬尽的左衣袖里射出,短箭正中刺客的咽喉。

刺客尸体落地的时候,严冬尽也到了男孩的身前,拎起大声啼哭中的男孩的同时,严冬尽发现自己的身前多了一个人。

莫良玉脸上的神情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看着严冬尽想说话,张了嘴却喊出了一声:“小心!”

将手里的小男孩轻轻往街边的店铺檐下一抛,严冬尽侧身举刀,挡住了刺客砍向自己的一刀。

莫良玉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没动,眼睁睁看着严冬尽将这个刺客的头颅砍下,有热血甚至溅到了莫良玉的脸上,有几滴更是流进了莫良玉的嘴里,腥甜。

严冬尽将人群扫上一眼,确定这片人群里没有刺客之后,才提着滴血的战刀回身看莫良玉。

生饮了鲜血的莫三小姐,这时正弯腰当街作呕中,没能看见严小将军注视着她的冰冷目光。

吐过一回了,莫良玉这才感觉好一点了,慢慢地抬头,然后莫三小姐看见就站在自己对面的严冬尽。

严冬尽的双眼在莫良玉抬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冰封凝霜,取而代之的是多少带着些关切意味的注视,“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严冬尽问莫良玉。

想着自己方才当着严冬尽的面吐了半天秽物,莫良玉忘了害怕,反而满心懊恼地想着,我怎么这么不争气?不过几滴人血罢了,我怎么就吐了呢?

第130章 心意好,时不吉

带着莫良玉走到身后商铺的屋檐下,看见这家商铺正好是个卖成衣的商铺,木漆的柜台上放着一个木匣,木匣里是几条用作展示的绣花手绢,严冬尽进了商铺,随手就从木匣里拿了块手绢递给了莫良玉,小声道:“擦擦吧。”

莫良玉低着头,接着手绢轻拭了一下嘴角,道:“让将军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严冬尽说:“三小姐是大家闺秀,没见过死人的样子。”

严冬尽说大家闺秀时的语调很是生硬,这让莫良玉抬头看严冬尽。

严冬尽问:“好些了吗?”

“啊,”莫良玉觉得自己方才是多心了,摇头道:“我夫事了,多谢将军。”

严冬尽的目光越过莫良玉的肩头,往店铺外看了看,说:“三小姐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回府,”莫良玉说:“回府之前,我想来这时买些东西带回去,这家店的旁边有一家糕饼店,我娘亲最喜欢他家的糕饼。”

“要小心,”严冬尽说:“现在京师城不太平。”

“好,”莫良玉点头道:“我,我知道了。”

“这手绢我买了,”严冬尽扔了几个铜板到柜台上,跟缩在柜台里不敢动弹的老板和伙计道。

老板忙就冲严冬尽点头,严冬尽就是不给钱,他也没意见,这少年人手里的刀还要往下滴血啊!

莫良玉心里突然就泛了甜。

“对了,”严冬尽却在这时突然问莫良玉道:“三小姐,你真的看见睿王身边的侍卫长,赵季幻被人刺杀了?”

莫良玉呼吸一滞,看着严冬尽道:“是,将军为什么又问起赵季幻,是,是我那日看错了,赵侍卫长没死?”

这个女人,所有的情绪都被严冬尽藏在了眼底,严小将军面色如常地跟莫三小姐道:“他死了,我这次回京见到睿王爷后,赵季幻的死,我是要给王爷的一个交待的。”

莫良玉神情惋惜道:“我一介女子,救不了他。”

“与小姐无关,”严冬尽说:“现在街上还乱着,小姐就在这店里稍等片刻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见严冬尽要走,莫良玉突然就伸手,轻拽了一下严冬尽的衣袖。

严冬尽停步回头,莫良玉已经尽快地将手收了回去,“三小姐还有事?”严冬尽问。

“你,你要小心,”莫良玉道。

严冬尽看着莫良玉,突然就笑了起来,这笑容明朗,却又带着关外猎猎风沙的味道,与温柔无关,铁血且张狂。

莫良玉一呆。

“三小姐保重,告辞,”严冬尽转身大步往店铺外走去。

莫良玉站在店铺的门里,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生起了一片赤霞,红得剌眼,莫良玉面前的整条街似乎都被笼在霞光里,人群还是在四散奔逃,在人头攒动中,莫良玉的目光锁在严冬尽的身上,将手放在心口上,心跳得很快。

我喜欢这个人,莫良玉跟自己说。

攥在手里的绣绢上绣的是一枝红梅,梅香自苦寒来。

地上流淌着人血,人群在哭喊奔逃,侍卫和刺客在搏命。

囚车里,被飞箭射成了刺猬一般的傅家五子还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

赤霞将长街染红,所有的人都似乎笼在一层血色里。

说真的,莫三小姐确定心意的这一刻,绝对不是一个吉时。

宝珠带着人战战兢兢在候在店铺门外,这个大丫鬟现在在莫良玉不找她的时候,甚至不敢自动喊上莫良玉一声。

老板从柜头后面探出头来,看一眼门外的一片混乱中的大街,又看看站在他店铺门前不动的莫良玉,老板拿严冬尽丢在柜台上的铜板,将头又缩了回去。

小伙计也要探头往外看,挨了老板一巴掌后,老老实实地呆着不动了。

老板的年岁已经很大了,再过两年就要满七十岁了,到了老板这个年纪,见得事多了,能看穿的事也就多了。在他门前站着的小姐丢了心,而那个买了他一块手绢的少年人,心在那里就不好说了,若真是有心,给心上人的礼物哪里会是随手拿的?

老板摇了摇头,这世上,向来痴情的女子多,而儿郎多是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