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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澜玥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心中那个疑团愈来愈明了,心中只能冷冷地笑看此时发生的一切。

当施静柔被侍卫带下去的那一刻,夏澜玥突然间明白了许多,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是可以为了江山不择手段,而她在夙宸的心中即使有地位,将来若危害到他的江山,也是会不顾一切的铲除吧。

不该再存有幻想,不能被他的表面所欺骗,否则她便会是下一个白馨。

经历了这么多,她如今不想再受欺骗,再被人利用,她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如今这个世上,只有腹中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必须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这个孩子。

☆、第150章 韶华逝(7)

皇后暴毙而死之事算是告一段落,夙宸屏退了所有人,而夏澜玥却是站在皇后的寝榻边许久都未离去,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也不知在想些何事。

夙宸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此时心中难受,便也未出声打扰,只是站在一侧静静地陪着她。

“你伤心吗?”夏澜玥突然出声问道:“皇后死了,你伤心吗?”

夙宸答道:“自然是伤心的。”

夏澜玥侧首,盯着他的瞳子,摇头道:“可是为何我在你的眼中找不到伤心的情绪呢?”

夙宸淡淡地道:“朕不喜欢将情绪表露在脸上。”

夏澜玥勾了勾嘴角,嘲讽地笑道:“如果有一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皇上会流泪吗?”

夙宸看着异样的她,眉头微蹙:“朕知道皇后的死让你很伤心,但是朕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只要有朕在一日,你和孩子必然会平平安安的活着。”

夏澜玥黯然垂首,眼眶却是泛酸,她的心十分明了,此时此刻的夙宸对皇后的死有惋惜,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心痛,他真的是一个无情的帝王。

“皇上真的认为皇后是贵妃谋害?她不傻,怎会留下如此多的证据等人去搜出来,况且她一个贵妃,下毒之事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动手。皇上你如此睿智,怎会就凭这一点就定了贵妃的罪,的确难以服众。”夏澜玥切入正题,也不等他答话,继续道:“贵妃是齐国的公主,她怀有皇上你的龙嗣,若她生的是个儿子,也许将来魏国的江山要改姓齐,所以皇上您设计了这样一出戏来打压贵妃,让她止步于贵妃之位,对吗?”

夙宸没想到夏澜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这样一番话是没有任何人敢当他的面讲出来:“你确实懂朕,知道朕的每一个心意。”

听到夙宸大方的承认,夏澜玥的心又冷下了许多:“可皇后呢?你要打压贵妃,为何要用皇后的性命?她还这样年轻,她还有许多美好的年华,可你却要用她的性命来成全你的江山稳固,你的心在哪里?”

听着夏澜玥字字句句地斥责,夙宸却是极为冷静,怒道:“朕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人?”

“皇后不是你杀的吗?”

“不是!”

夙宸回答的异常坚决,声音中隐隐含着怒气,夏澜玥低眉沉思许久才喃喃道:“那皇后是谁杀的?”

夙宸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朕猜,也许皇后她是自杀的。”

夏澜玥猛然打了一个冷颤,惊道:“为何要自杀?”

“因为辰君她想为这魏国做一些事,而且她早已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夙宸上前坐在寝榻边,深深地凝望着万辰君那安详沉睡的面容道:“朕与辰君从小一块儿长大,虽然是青梅竹马,却也只有兄妹之情,朕与她无话不谈,便也知道她心中有一个喜欢的人。你一定很好奇,为何自她嫁给朕成为皇后不久便久居慈念斋礼佛,不问宫中之事。”

☆、第151章 韶华逝(8)

夏澜玥问:“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人?”

“是的,那个男人叫魏青,是她府上的护院,身份并不能容许他们在一起,可是辰君却执意想要与他在一起。于是,朕的母后便派人杀了魏青,造成他意外死亡的假象,便让辰君死了心,这才同意成为朕的皇后。可她的人在宫中,心却早已随着魏青死了,她开始每日在慈念斋吃斋念佛,只为帮魏青超度,一待便是数年。若非有施静柔的出现,也许她如今还安然地待在慈念斋,不问这些红尘俗事。”此时的夙宸,眼中才闪现出悲伤的情绪。

夏澜玥恍然明了一切:“那皇后若是自杀,定然是发现了当年魏青死的真相,所以才决定陪魏青一块儿死,然后用生命去嫁祸施静柔?”

夙宸却是摇头:“朕也只是猜测,但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辰君是自杀的,她素来与施静柔无往来,为何突然会去施静柔的宫中小坐,回来后便暴毙而亡,恰巧中的毒正好是白花曼陀罗。”

“皇后其实也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她知道施静柔的寝宫中定然会备有白花曼陀罗,于是便用这一种药毒自己。可她的代价太大了,用生命去打压施静柔,真的值得吗?”

夙宸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万辰君那苍白地容颜许久都不言不语。

夏澜玥上前一步,低声道:“对不起,嫔妾误会皇上了。”

夙宸握住夏澜玥地手,笑得苍凉。

夏澜玥感受着夙宸握着自己手的温度,于他身边坐下,笑着问:“皇上真的打算处置施静柔吗?”

夙宸摇摇头道:“朕只是要借这一次的事件让她的皇后梦彻底破灭,朕还需留着她来稳定魏国与齐国的关系。”

夏澜玥有些担心地问:“你就不担心齐国的皇帝因为你囚禁他最疼爱的女儿,与你反目成仇?使得两国的关系恶化?”

夙宸淡峻眼中清光微闪道:“施静柔谋害皇后的证据虽然不足以让人完全信服,但却是有动机与证物,况且朕只不过圈禁了她,并未废她的妃位,齐国没有理由与魏国反目。他是个聪明人,明白施静柔只是一颗牵线搭桥的棋子罢了,只要她活着,魏齐两国便不可能解盟。”

听着夙宸说的话,夏澜玥的心中却是寒冷一片,几次想要问到嘴边的话却是生生地咽了回去,此时此刻她若是问了当年魏国灭燕国之事,便极有可能与夙宸扯破脸皮,也许下一个被圈禁的人便是她。

若只是她一个人,她便也无欲无求,即便是死也不会有一丝畏惧,可如今她有孩子,便多了一份牵挂,她不想连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失去。

她深深地明白,要在这个后宫生存下去,只有得到皇上的宠爱,还要不停地算计谋划,否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夙宸的一句话便灭了她的国家,那她便要自己的孩子成为这魏国的皇帝,用这魏国江山去祭奠父亲母亲以及燕国所有死在那一场战役的臣民的在天之灵。

☆、第152章 韶华逝(8)

夏澜玥问:“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人?”

“是的,那个男人叫魏青,是她府上的护院,身份并不能容许他们在一起,可是辰君却执意想要与他在一起。于是,朕的母后便派人杀了魏青,造成他意外死亡的假象,便让辰君死了心,这才同意成为朕的皇后。可她的人在宫中,心却早已随着魏青死了,她开始每日在慈念斋吃斋念佛,只为帮魏青超度,一待便是数年。若非有施静柔的出现,也许她如今还安然地待在慈念斋,不问这些红尘俗事。”此时的夙宸,眼中才闪现出悲伤的情绪。

夏澜玥恍然明了一切:“那皇后若是自杀,定然是发现了当年魏青死的真相,所以才决定陪魏青一块儿死,然后用生命去嫁祸施静柔?”

夙宸却是摇头:“朕也只是猜测,但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辰君是自杀的,她素来与施静柔无往来,为何突然会去施静柔的宫中小坐,回来后便暴毙而亡,恰巧中的毒正好是白花曼陀罗。”

“皇后其实也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她知道施静柔的寝宫中定然会备有白花曼陀罗,于是便用这一种药毒自己。可她的代价太大了,用生命去打压施静柔,真的值得吗?”

夙宸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万辰君那苍白地容颜许久都不言不语。

夏澜玥上前一步,低声道:“对不起,嫔妾误会皇上了。”

夙宸握住夏澜玥地手,笑得苍凉。

夏澜玥感受着夙宸握着自己手的温度,于他身边坐下,笑着问:“皇上真的打算处置施静柔吗?”

夙宸摇摇头道:“朕只是要借这一次的事件让她的皇后梦彻底破灭,朕还需留着她来稳定魏国与齐国的关系。”

夏澜玥有些担心地问:“你就不担心齐国的皇帝因为你囚禁他最疼爱的女儿,与你反目成仇?使得两国的关系恶化?”

夙宸淡峻眼中清光微闪道:“施静柔谋害皇后的证据虽然不足以让人完全信服,但却是有动机与证物,况且朕只不过圈禁了她,并未废她的妃位,齐国没有理由与魏国反目。他是个聪明人,明白施静柔只是一颗牵线搭桥的棋子罢了,只要她活着,魏齐两国便不可能解盟。”

听着夙宸说的话,夏澜玥的心中却是寒冷一片,几次想要问到嘴边的话却是生生地咽了回去,此时此刻她若是问了当年魏国灭燕国之事,便极有可能与夙宸扯破脸皮,也许下一个被圈禁的人便是她。

若只是她一个人,她便也无欲无求,即便是死也不会有一丝畏惧,可如今她有孩子,便多了一份牵挂,她不想连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失去。

她深深地明白,要在这个后宫生存下去,只有得到皇上的宠爱,还要不停地算计谋划,否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夙宸的一句话便灭了她的国家,那她便要自己的孩子成为这魏国的皇帝,用这魏国江山去祭奠父亲母亲以及燕国所有死在那一场战役的臣民的在天之灵。

☆、第153章 幕红妆(1)

半年后

一夜雷雨交加惊了半宿,风雨惊了琼枝,打落了一地残叶,合欢宫内灯火通明,来来去去的宫人进进出出,脸上都有着浓重的焦急。

就在寝宫外,这魏国的皇上顶着雷电交加,站在宫外的琉璃瓦檐下满脸凝重地看着紧闭的宫门,时不时有宫人端着血盆出来,他的眉头也深深地蹙在一起。

“已经四个时辰了。”此时的夙宸丝毫没有睡意,一直守候在外,只为能第一时间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

“皇上莫急,珍妃虽是难产,但宫中所有的产婆都在里边想办法,定能安然无恙。”此时的安遥心中虽急,却只能如此安慰皇上。

四个时辰前合欢宫便传来珍妃要生的消息,比产期足足提前了半个来月,一时间合欢宫乱作一团,而正在处理国事的皇上也丢下手中所有的事即刻赶往合欢宫。

当产婆禀报皇上珍妃难产时,皇上更是严令宫中所有产婆进入合欢宫中想办法为珍妃接生,务必确保母子平安。

可这四个时辰都过去了,只闻宫内珍妃的呼痛声,却迟迟未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可见其情势依旧危险。

夙宸在外边等得不耐,便要迈步进入寝宫中,却被安遥拦下:“皇上不可,您是天子,可不能见了红。”

“此时此刻还顾忌这些吗?”夙宸挥开挡在身前的的手,不顾阻拦,大步朝寝宫内走了进去。

安遥一见此状况,即刻要跟进去,却在此时瞧见一个身影在雷雨中匆匆朝这边奔来,口中还呼喊着:“皇上,皇上!”

安遥见那人影要冲向皇上,即刻上前拦住:“何人在此大呼小叫,还不退下!”

只见那身影停住步伐,猛然跪在了地上,哭喊着:“安公公,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丁香,贵妃娘娘要生了,可宫中所有的产婆都在合欢宫为珍妃娘娘接生,奴婢求皇上开恩,准一名产婆去为贵妃娘娘接生。”

安遥不曾想今夜竟也是贵妃的产期,不免迟疑了片刻,可看着皇上一门心思全在珍妃身上,而贵妃如今已是带罪之身,便开口道:“珍妃娘娘难产,母子生命堪忧,宫中就几名产婆,正寻思着方法保珍妃母子平安,你就让贵妃等一等吧。”

大雨弥漫了丁香的全身,她急道:“生孩子的事如何能等,贵妃娘娘虽被幽禁在兰亭水榭,可她怀的也是皇上的骨肉,若是有个万一,是一尸两命呀。求公公为奴婢进去禀报一声,皇上定然不会对贵妃娘娘不闻不问的。”

安遥也是知轻重之人,稍作迟疑便道:“你在此处候着,我这就进去禀报。”

夙宸进入了寝宫,只觉整个宫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几名产婆面色凝重地将夏澜玥围住,冲着满脸苍白,汗水淋淋的夏澜玥喊着:“娘娘,用力呀,用力呀!”

“都让开!”夙宸一声怒喝,几名围着夏澜玥的产婆即刻散开,跪地相迎。

夙宸大步走到寝榻边坐下,望着夏澜玥憔悴的模样,面带焦灼,不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媚儿,朕来了,睁开眼睛看看朕,不要睡。”

☆、第154章 幕红妆(2)

此时的夏澜玥早已没了气力,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在生这个孩子,可这个孩子却迟迟出不来,到如今,她连一句喊叫的气力都没有了。

“皇上,珍妃娘娘已经用不上气力了,可孩子却迟迟出不来…”产婆此时的声音异常小心:“敢问皇上,是保孩子还是保娘娘?”

“你们给朕听着,必须保全珍妃的性命安危,若是她敢有个万一,你们通通要陪葬。”此时的夙宸全身弥漫着浓郁的怒火,他的声音字字句句回荡在大殿中,那声音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此时的他只是一个丈夫,面对自己生命垂危的妻子,只有担忧与紧张。

朦胧间,只见夙宸那满脸焦急的面容在眼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夙宸,她以为夙宸这一辈子只会有那副淡淡的冷傲,高高在上且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可原来她错了,夙宸会为她心急,为她而失态。

“媚儿,朕要你坚持下去,只要你能度过此劫,朕愿折寿二十年换你平安。”夙宸知道此时此刻夏澜玥是真的已命悬一线,他心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恐慌,说话的声音亦有着隐隐的颤抖。

夏澜玥听着夙宸那一声一声的“媚儿”,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过一般,疼的她无力去呼喊,却是虚弱地说道:“夙宸…孩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求皇上一定要保住孩子…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孩子的平安…”

“你说孩子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那你置朕于何地?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有,可你的命只有一条。”

眼泪,悄然滑过眼角,此时的夏澜玥多么想问夙宸,为何害她国破家亡的人会是他,他明明知道她是李媚,是李元的女儿,为何他不能像宽恕白炎一样,招降了她的父亲,却是要了他的人头。

若是父亲还活着,若是当年并非夙宸的一句话而造成血流成河,她就不会那么恨。

为何,当她快要爱上面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夙锦要告诉她这样一个真相。

若真如此,她宁愿一辈子蒙在鼓里,那样就不用再去恨,恨一个对自己这样好的男人。

可是终究,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安遥看着此时此刻的情形,深知此刻的皇上情绪极为暴怒,他根本不可能插得上话,即便是开了口,惹恼了皇上,也许是要掉脑袋的,于是便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一名产婆忽然开口道:“皇上,如今只能用催产药了。”

“催产药?”

“催产药可以加剧娘娘腹上疼痛的频率,但用此药也有可能引起血崩,娘娘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放肆!朕说过,必须保珍妃!”夙宸立刻否决这个提议。

“皇上,若是不用催产药,极有可能一尸两命!求皇上莫再拖延下去,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夏澜玥听到这里,即刻道:“皇上,用催产药吧,嫔妾不想一尸两命,求皇上保住孩子!”

夙宸看着夏澜玥苦苦哀求,深知此时此刻的情势危急,若不用催产药,孩子下不来同样是一尸两命,此时只能搏一搏。

“好,用催产药。但务必要母子一起保住。”夙宸说罢,便要起身,可手心却被夏澜玥紧紧地握住,夏澜玥含着淡淡地笑说道:“皇上,若嫔妾真的有何不测…求皇上能好好疼爱这个孩子,不要让他被人欺负。”

夙宸用力回握着夏澜玥的手:“朕以魏国天子起誓,朕愿折寿二十年,求上天能保全夏澜玥母子平安。如若平安,夏澜玥便是我魏国的皇后,若是儿子,便是我魏国的太子!”

“皇上!”安遥闻这一声起誓,立刻出声想要制止,此时此刻起誓非同儿戏。

夙宸却不理会安遥,对着那名产婆道:“开始用药吧。”

☆、第155章 幕红妆(3)

寝宫外依旧雷雨交加,空寂的廊外却多了一个人的身影,他伫立在雨中,全身早已被雨水拍打而尽,他却丝毫未有感觉,深邃的目光凝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密切注视着里边的动静,却是连一声呼喊声亦未听见。

跪在他身边的丁香已被雨淋得瑟瑟发抖,却迟迟等不到安公公出来,有些心灰意冷,再望着身边一直站着的慕飘羽,却是讽刺地笑了:“如今珍妃难产,慕将军竟然守在宫外,不怕被人闲话了去。”

慕飘羽像是未听见她的话一般,仍旧静静地站着。

“如今珍妃之盛宠已无人能及,她难产是命中注定,可贵妃娘娘生产却连个产婆都请不到,皇上当真是无情,为了个珍妃,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了。”丁香一瞬间只觉世间冷暖。

“慕将军,奴婢知您是一个好人,当初在迎亲路上不顾一切救了贵妃娘娘,这是一段恩情,而今日娘娘再一次有生命之危,皇上不救娘娘,只求您能再救娘娘一命,这份恩情我们都会记在心中的。”丁香猛然朝慕飘羽深深地叩首,声音中全然是真诚地乞求。

慕飘羽终是动了动,望着猛朝自己磕头的丁香,从腰间取下一枚腰牌丢掷丁香面前:“拿着我的令牌命人出宫去请个产婆。”

丁香如获至宝般地接过令牌,感激道:“谢慕将军,娘娘一定不会忘记将军您的大恩大德!”说罢也不敢再做停留,即刻飞奔而去。

慕飘羽依旧站在雨中,目光凝重地看着寝宫的大门,时不时有宫人进出,脸上皆是焦急的表情,可见此时情况之危急,慕飘羽不禁双拳紧握。

也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忽然黑夜的苍穹划过一道闪电,惊雷四起,一声声尖锐的啼哭声从寝宫内传出,慕飘羽听到这个哭声,紧握的双拳才微微松开。

他迈步朝寝宫内走去,却在檐下住了步子,面上闪过一抹淡淡的落寞。

刚从寝宫内出来的安遥诧异地看着雨中的慕飘羽,不禁狐疑地问:“慕将军,您怎会在此?”

慕飘羽收起脸上地情绪,冷冷道:“我找皇上有些事,不过看来此时的皇上并没有心思召见我。”

安遥了然,脸上闪出喜色:“珍妃娘娘刚刚为皇上添了一名皇子,奴才正准备去给太后报喜呢。”

慕飘羽勾了勾嘴角,问道:“那珍妃如何?”

安遥立刻答道:“方才使用催产药,珍妃娘娘险些血崩,幸好产婆有经验,母子平安。”

听到此处,慕飘羽始终悬着的心终是放下,点头道:“皇上大喜,我明日再找皇上吧。”说罢,便转身而去。

看着慕飘羽那挺拔的身躯隐在倾盆大雨中,直至消逝在漫漫黑夜,安遥才回神,转身朝太后宫中报喜去了。

当夜,珍妃为皇上产下第三名皇子之事传遍了整个后宫,皇上高兴之余大赦天下,并未征询太后与任何大臣的意见,当夜便册封三皇子为太子,并赐名夙天佑。

☆、第156章 幕红妆(4)

在珍妃难产时,皇上亲口言说只要珍妃能够平安,愿折寿二十年的话也被瞬间传开,宫中妃嫔皆是感慨皇上对珍妃之情意,也便是那一刻起,宫中再无人敢因夏澜玥宫婢的出身而轻视了她。

反倒是皇上立三皇子为太子之事在朝廷上下激起了千层浪,满朝文武在此次出奇地统一口径,断然反对皇上立三皇子为太子,包括太后也在反对之列。

册立太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忽略了就在兰亭水榭中,被幽禁了半年的施静柔也产下了一名皇子,却无人问津。

兰亭水榭四面密布葱郁的树林,林外环水,格外僻静,雨后的阳光异常刺目,慕飘羽下了早朝却缓步来到兰亭水榭,守在外的两名侍卫立刻拦住其去路:“宫中禁地,闲人免入。”

慕飘羽身边的侍卫面色含怒,从腰间掏出腰牌摆至他们面前:“大司马大将军慕飘羽的去路你们也敢拦,不想要脑袋了!”

两名侍卫即刻收起腰间的佩刀,恭敬地退至两旁,慕飘羽也不言语,迈步便走了进去,正好遇见出门打水的丁香,她一见慕飘羽立刻高兴道:“慕将军,您怎会来此?”

“过来看看贵妃娘娘。”慕飘羽回答的声音淡淡地,却引得丁香眼眶一红。

丁香委屈道:“幸得昨夜慕将军您相助,贵妃娘娘才能母子平安。”

慕飘羽看着丁香强忍着泪水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是皇子?”

丁香点头:“只可惜满宫都在为珍妃所生的皇子而庆祝,贵妃娘娘的皇子却无人问津…唯有将军您会来看一看。”

“带我去看看贵妃和小皇子吧。”

丁香立刻放下手中的脸盆,引着慕飘羽走入屋内,屋内极静,唯有那浅浅的呼吸夹杂着夏日的暑气萦绕。慕飘羽隔着屋内一帘屏风站定,隐约可见床榻上躺着的两人。

“娘娘,慕将军来探望您了。”丁香轻声细语地禀报着,生怕会惊扰了睡梦中的孩子。

只是闭目小憩的施静柔缓缓睁开眼,隔着屏风看着那个傲然挺拔的人影,此时的她全然没有了出进宫时的那股子傲气,苍白的脸色可见虚弱,眼神中再无神采。她看着那个身影,浅浅一笑:“权倾朝野的大司马大将军竟会来看一个被幽禁的妃子,世间冷暖,唯有你能雪中送炭…若是有朝一日本宫能离开这兰亭水榭,定不忘将军的恩情。”

慕飘羽站在屏风前,听着施静柔那轻缓而自嘲的声调,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全然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目中无人刁蛮自私的公主,而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也有弱点,也会自哀。

他低声道:“贵妃身份尊贵,况且如今又产下四皇子,离开这兰亭水榭只是早晚。”

“也许皇上早就忘记了兰亭水榭还有一个施静柔,他的眼中只有夏澜玥那个贱婢。”施静柔的话语虽尖锐,可语气却是清然而平缓:“昨夜我们母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皇上他根本不在乎,我即便离开这兰亭水榭,也永远要屈居于夏澜玥之下,那我为何要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