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三太太气得说不出话,用力踢了唐诗一脚,叫仆妇们把唐诗拖出去杖毙,园子里知道这件事的人,统统打死封嘴。

只见犁花小院七个大丫头,简三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丫环们一起跪下,求太太开恩。

“真是反了,反了!”简三太太见是集体作案,愤怒得全身摇摆,几乎要摔倒。

秦嬷嬷忙扶住她坐下:“太太,消消气。”她又借机踹了唐诗几脚,“哎哟喂,让老婆子怎么说你好呢?唐丫头,先生见你服侍得好,才给你机会帮太太分担些杂事,你怎么就办出这样的事来!传到外头去,让人怎么看待先生哟。”

这话让简三太太出离愤怒又将起身,秦嬷嬷按住她道:“太太,不急。亏得晴丫头有大半年没服侍先生,这事儿还有转机。”

简三太太扯出手帕抚额,道:“说说看。”

“这几个死丫头也不敢宣扬,打一顿也过得去。”秦嬷嬷说道,“只要晴丫头肯把魑令收回去,不上报,这事儿可以就此打住。”

简三太太看向当事人,晚晴叩首道:“相信太太会想出万全之策周顾先生的颜面。”

秦嬷嬷忙说:“就让晴丫头专管小孩,杂事不理。若是先生问起,咱们总能搪塞过去。”简三太太嗯了声,道:“也只好如此。”她横瞪地上跪着的丫环们,“各个杖责三百!”

这打下去,不知还有谁能从杖下活着出来。

萧如月敛住心神,不去想这罪与罚是否相匹配。晚晴跪拜,回去的时候,晚晴教导小孩:“别人欺负你,你就动脑子打回来。”

“囡囡打不过唐姑姑。”

“先生、太太、秦嬷嬷能打唐姑姑,只要囡囡找到她不守规矩的地方,懂了吗?”

萧如月点头:“姑姑,这是什么?”她指向晚晴收在衣袖里的鬼面令牌,这东西真是太神奇了。

晚晴笑答等小孩长大,再说与她听。萧如月琢磨不透,便也放下,自己又不会在简文公府久呆,知与不知都一样。

这件事过后第三晚,紫煌院让信芳园再安排丫环到四少爷那楼侍候。

秦嬷嬷亲自送了个清白大闺女进去。结果,听说闹得颇不愉快。四少爷吵得厉害,让秦嬷嬷脸上也无光。秦嬷嬷回了简三太太说,那边要懂得服侍人的,语气里暗指晚晴。

晚晴注意着小孩吃饭,不让她挑食,什么话也没有。

简三太太放下刀叉,道:“把话跟前头说清楚,我这儿可是许了晴丫头万事莫理的。”

秦嬷嬷应了,匆匆去回复。

饭毕,晚晴带着小孩回小院。院门后,那片浓密的迎春花下,李明章懒懒地靠在门墙边,在嫩黄与翠绿中交错相映,少年明亮的眼如青山含笑,青春美丽如画一般。

他道:“听说,你不肯去服侍四少爷?”

晚晴跪下去,说于理不合。李明章走过来抓起晚晴的下巴,冷笑:“别给脸不要脸,少爷再不济,也是你主子!”

“婢子不敢。”晚晴直起身子回得不卑不亢,倒有几分不为瓦全宁为玉碎的刚烈。

李明章松开她,改抓旁边的小孩,将她举过头顶:“要是这小贱种死了,你就是护主不力,你们说结果会不会不同?”他问身后带来的人。

晚晴重重跪下去,李明章嗤笑,把小孩随手扔去,晚晴忙起身去接,陌生仆妇已困住小孩。李明章再甩了手,另有仆妇推晚晴出院子。

萧如月耷拉下眼皮,手边拳头紧捏:自愿与被迫哪里相同?她一夜无眠,对自己说不要管那些顾虑,想法挣足银子给晚晴赎身;然则,另一面又想到晚晴银子有多,必然招来秦嬷嬷和简三太太的注意。

总得想个万全之策。晚晴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这夜晚晴回来后,异常沉默,萧如月看到她眼底仅有的那点生气消失了。

萧如月心里突惊:她忘了若是这年头的姑娘想不开呢?什么也顾不得,小孩拽晚晴的衣服,缠人要去外面买大风筝。晚晴神情僵硬很久,才回过神,说好。其实,整个人还是魂不守舍。

“银子,姑姑,要带银子。”

晚晴轻应一声,取了两张小额票,要走时,又想起什么,打开首饰匣拿出厚叠大额银票收好,抱小孩告假出门。即使瞧着晚晴抱累额上沁出汗,萧如月也赖在她肩头不下地。晚晴无可奈何地笑笑,心思多少转正,应该也无力去想前晚的事。

买好大蝴蝶的风筝,晚晴带小孩到府衙买田地。

小孩问道:“为什么买地?地里会生银子么?”

晚晴笑容清浅,答说地上会长稻子,卖掉稻子就有银钱。

小孩摇头:“囡囡不要稻子,囡囡喜欢蛋蛋,地上会长蛋蛋吗?”

“当然会,囡囡喜欢什么,地上就长什么。”

晚晴选地的动作慢下来,似乎在沉思。令尹不敢打扰,过了一会儿,晚晴问令尹,可懂养鸡?令尹倒也明白,在地籍册上连翻数页,说津东区有片山谷最适养鸡,那儿有草有北地少见的小湖。

“地价如何?”

“银钱九万贯。”

晚晴讶然,令尹解释,山不高,湖不大,京津区达官显贵嫌它小家子气,有些家底的人家又嫌进城道路不畅,高不成低不就就搁了许多年。

“山不要,湖不要,”晚晴还价,就要那块草地,“三万贯。”

令尹哑口无言,简文公府要了那块地,那山那湖那林谁还敢要?晚晴看起来温温柔柔,心底也是自有主意的人。萧如月心底暗笑:仗势欺人其实也不坏。

这回,小孩拖着风筝,叭嗒叭嗒自己走。晚晴没有急着回府,她带小孩走访郊区农户。晚晴细细地问农妇养鸡要考虑哪些事,农妇说最怕就是鸡瘟,其他山鸡天生天养,肉质最鲜美云云。

“那鸡粪怎么处理?”

“多是就地埋,或填湖,也能作肥料浇地。”

即使回府后,晚晴也在思索竹子、饲料、苗种的事,手抓毛笔不时在纸上画写些什么。晚晴不笨,做事又有条理,很快理顺个中环节,在鸡粪那块犹豫不决,人力与费用是其一,最要紧的是把它运到哪儿,远了不便,近了又怕鸡染病。

“填湖,太可惜,”晚晴喃喃自语,“卖农户,也没人收吧?埋山上,开头还行,以后。。。”

萧如月在小书桌后,低头咧嘴轻笑:就这样,让那些事见鬼去。

隔天,晚晴起大早,把昨晚定下的事项计划放入荷包,收拾妥当,叫小孩起床。

待两人吃过早饭,晚晴检查小孩的衣饰没有缺漏后,正要送小孩出屋,小孩叫道:“果果,姑姑,囡囡还要果果。”晚晴笑笑,去取水果,把苹果放到小孩手里时,低语声:“不新鲜了,还是再买些。。。”

蓦地,她怔住沉思。萧如月抱着大红苹果低眉抿唇忍笑,这个时节水果贼贵,一定要想到哦。

“有了,种些桔子树、雪梨,还有苹果树。”苦思一晚的难题有解决之道,即便她足够沉稳,晚晴面容上也不由得流露出兴奋之意。

她小碎步走向梳妆台,打开首饰盒,取出去年芳客们送的饰物,她问小孩换成银钱去买小孩爱吃的果果好不好?小孩高兴地直点头。

问题解决,晚晴送小孩到章华楼后,直接出府去。

晚晴做事有条不紊,而且也愿意告诉小孩她把银子用到什么地方,尽管一个三岁的小孩根本听不懂。晚晴做事也素有行动力,物美价廉的材料供应商,恳干精诚的工人很快到位,开工那天晚晴还特地带小孩去看。

有了需要操心的事,晚晴整个人都扑在弄好养鸡场上。

也许是心理作用,萧如月觉得晚晴整个人的精神气质较先前大不同,她暗地里高兴。她希望晚晴能够谈谈,小孩子固然听不懂,夜半私语也好。但是没有。晚晴把心思埋在深处,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遥望章华楼,淡淡的忧、淡淡的伤笼上那如玉的眉眼。

这样哀愁与美丽并重的风情,深深地网住了李明武,那个大约只懂得横冲直撞不知怜惜的小毛头。在晚晴的脖颈与手臂处,萧如月常常能看到乌青的淤痕。总是前天未消去,又添新的。晚晴夜夜消瘦,衣带宽,人消黄。

萧如月拽她衣袖,问道:“姑姑,有人欺负你了吗?囡囡帮你打回来。”

晚晴摸摸小孩的头,从外出包里拿出一条粉嫩的新裙子,给小孩换上,看得很欢喜,晚晴贴着小孩的脸蛋:“真好看,囡囡要让少爷喜欢哦。”

萧如月华丽丽地抽了。

晚晴很认真,她每天都给小孩梳流行的发髻,戴漂亮的坠饰,把小孩打扮得贵气大方,不输那些大家小姐半分。送小孩去章华楼后,又匆匆赶往府外忙养鸡场的事。

009.烟花烂漫

更新时间2009-6-29 22:06:02字数:3418

 五月初,公孙红锦回转津洲。

那天稍早,讲学夫子还未来,课堂里充斥着少女们娇嗲声。萧如月照例坐在窗角,谁也不看,专注写字。课堂另一端,公孙红锦甫现身,就受到后来者排挤的苏贞秀和曲有容的热情欢迎。仨人扎堆咬耳朵,也不知嘀咕些什么。

忽地,屋子里响起李明武的怒吼:“你烦不烦,滚远点!”萧如月一惊,看了过去。

李明武刚进教室,似乎苏贞秀在门口就贴近。只见李明武满脸厌烦地推开苏贞秀故作怯懦的痴缠,在课堂里找小孩,确定方位后,瞬间川剧变脸,挤出邻家哥哥般的亲和笑容向她走来,手上拿着一个扣金链的笔记本。

“囡囡,”李明武坐到小孩的旁边,摊开本子,笔记是波斯语课内容,“四少爷教你好不好?”

萧如月惊悚万分,一时摸不清情况,也未答话。她四顾,其他三兄弟没什么表情,显然,李明武提前知会。苏、曲、公孙仨位少女看向小孩的目光是复杂的,其他少女们,好奇的目光中闪烁算计之光。

在诡谲多变的低气压中,午间休息时间到了。

很意外地,晚晴提个食篮给小孩送食,说吃完饭带小孩去东郊看鸡棚完工。

萧如月避开众人,选在湖边柳树下,拿出两份吃食,刚把筷子拿在手上,要和晚晴一起吃时,李明武从后面跑来,非常无耻地抢走小孩手上的食盒,迅速扒三四口,还恬着脸说,晚晚亲手做的就是香。

晚晴低垂浅笑,李明武眼睛都直了,饭食卡在喉咙里呛起来。晚晴忙递上清汤,细心地喂少年喝下,轻拍他的后背,还拿了手绢细细地抹去他嘴角沾上的汤汁。李明武脸上的红,慢慢漫延,他刷地抓住晚晴柔若无骨的手,动情地叫道:“晚晚,晚晚。。。”

萧如月觉得天旋地转,天大地大什么都没这一幕的冲击来得大。

苏贞秀领着两个丫环,踩着重重的步子跑过来:“明武哥哥,秀儿做了你最爱吃的。。。”

“烦死了。”李明武立即放开晚晴的手,转头骂苏贞秀不知羞耻,就算是庶出的也该知道分寸等等比较恶毒的话。苏贞秀委屈地哭出来,看着冷酷的少年郎,无声地流泪,李明武就回一个字:“滚!”

晚晴就坐在那儿,气定神闲地喂小孩吃饭。萧如月一口接一口咽着精致的饭食,目不斜视,心底说,个个都是强人,自己果然只适合看戏。

“囡囡在这儿等姑姑,不要乱跑,不吃别人的东西,不收礼物哦。”晚晴喂完饭,给小孩擦了擦嘴,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李明武听到话,忙拍胸脯保证,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孩,不让那个做作恶心的女人欺负了去。

晚晴感激地笑道:“多谢四少爷。”

“晚晚。。。”李明武似乎有话,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急得挠头抓耳,面红耳赤。晚晴小小地笑了一口,压低了声音道:“明天好不好?四郎。”

李明武的脸顿时像烧着了一样冒出浓浓的烟,他胡乱地点了个头,同手同脚地跑开。晚晴咬唇低笑一声,牵起小孩的手,带她离开湖边,让她跟着李明武:“姑姑很快就来。”

不多会,晚晴重新从信芳园出来,抱起小孩要出府。李明武巴巴地跟在后头,问他的晚晚去哪里,他一定要跟。晚晴无奈,分出一半的马车给这位少年。

参观初举雏形的养鸡基地,那些划分明确的场地养殖计划,李明武嘴巴大张,一路上不住口地夸他的晚晚聪明、能干、没有人能比得上。这少年越看越激动,几乎就要不顾工人的目光抱住晚晴表达他压抑不住的爱慕之情。

晚晴借给小孩抹汗,避开去。

李明武抬起的手放下,似有所觉,粗壮的身子一转,跑到工人休憩地,取来油伞和湿汗巾,脸涨得红红的,流着汗,憨厚地笑着,乌黑发亮的眼里闪着最真诚的恋慕光芒。

“晚晚。”他把东西双手送到晚晴前头,晚晴抿唇温颜而笑,取过湿巾反过来替少年拭汗。这一下,李明武兴奋得全身癫痫,蓬地一声仰面倒地,嘴巴大咧,唇角有可疑的液体。

“四少爷,”晚晴急急地蹲下扶起少年,将他半搂在怀里,抹清凉油,自语,“是中暑了么?”

萧如月冷眼瞟那个在晚晴胸前磨蹭、幸福到快要昏死过去的少年,心底是好气又好笑:也太早熟了吧?

晚晴招呼工人把李明武搬回马车,李明武握着晚晴的手,深情款款:“晚晚,四郎天天来陪你。”晚晴拒绝,李明武执拗,“四郎也可以帮晚晚。一定。”

后来,晚晴也松口,要少年一定要带上小孩,她自有打算让小孩和少年多亲近。李明武身陷情网,不论晚晴说什么,都应好。

此后,这块意味着麻烦的牛皮糖,日日缠着晚晴跟她去东郊养鸡基地。李明武日日春风满面,激情昂扬;视他为所有物的苏贞秀脸色阴沉,越来越愤怒。

终于有一天的傍晚,小孩在犁花小院那儿吃过晚饭,由晚晴相陪在园子里惯常散步时,苏贞秀、曲有容、公孙红锦屏退了丫环仆妇,拦住侍女和小孩的去路。

苏贞秀双眼像兔子一样红肿,看着抢走她未婚夫的女人默默地流泪;晚晴温温淡淡,送上白帕,苏贞秀拍掉晚晴的好意:“把他还给我!”她哭喊得厉害。

晚晴淡然如初,没有任何表示。

曲有容冷然道:“好个奴才,爬到主子头上来了!”

晚晴微转了脸,道:“曲小姐,少年几多长情?有容乃大。”四个字立即压下曲有容的气势,她的李明文将来,不,也许现在就已有通房丫头陪着了。

公孙红锦上前,道:“不是我们容不得人,而是你做得太过分了。我看你是故意要让李明武远离秀儿!”

晚晴拿着丝帕的手,微微撩了撩头发,婉转一笑:“公孙小姐,情之所钟,在所难免。”

这话对公孙红锦的打击,远甚于给曲有容的。萧如月见那个一向大笑尤如热力放射的快乐少女,脸上唇中血色顿无,她的眼中突地沁出一颗透明的泪,夕照下,晶莹透亮,让人知道她心中藏着悲恸的伤。

晚晴微微侧身行礼,扔下三个不堪一击的少女,带小孩回屋,教她念书写字,平常得就像绝杀仨女一事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晚晴等仨人到东郊时,管事拿来一叠酒楼账单要报销,说是津州地面上几位官老爷带着京官吃喝的费用。

自隶属简文公府的养鸡场开工以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官员盘剥的事。晚晴奇怪,问道:“这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姑娘走后不久。那几位官爷,咱们得罪不起。。。”管事小声地说着官名和人名。

就在这当口,一班捕快大大咧咧地走进鸡场呦喝,要酒要肉吃,否则这治安就不管了。李明武卷起袖子,刷地冲上去,将那些酒囊饭袋打得满地找牙:“狗娘养的,本少爷罩的地盘也敢来撒野!”

“武、武少爷,卑职也不想,职责所在啊。。。”

刚驱走捕快,又来一帮税官,他们倒聪明,在李明武开打前就拿出官文,说是上头亲命严查此地偷漏税情况:“这个、武少爷,也就五百两的银子,您看?”

“滚!”

税官走了,来东区码头老头、港口搬运工头头、七八个帮会头目,他们来要拜码头费、保护费以及过路费。李明武气愤难当,啊啊吼叫两声,这些地区老大讪笑两声,说看在李明武的面子上,八百两银子可以缓两天交,但是,不给是绝对不成的。

随后,又来一波地痞流氓,这批人只远远地冲工人叱骂几句,顿时养鸡场里的工人吓得连工钱也不要就跑了。

萧如月斜睨那个除了秀拳头的少年,鄙夷:就说这头牛是祸水。

“晚晚,不要担心,我、我去找二哥。”

不待晚晴说话,李明武埋头往简文公府拔腿猛冲。晚晴神色一变:“坏了。”忙叫车夫送她和小孩回府,去阻止李明武发泄怒火。

等两人赶回简文公府,章华楼里已是一团闹哄哄,姑娘们胆小的唾泣声连绵不绝,偶尔来一句少年蒙昧不清的劝阻声,李明武又是抬桌子砸人,又是指着苏贞秀的鼻子破口大骂。根本不听劝,李明章等人也只是护着苏贞秀不给他当场打死。

等到教室里桌椅全都砸烂,李明宪轻抚衣袖,似拂去木屑:“阿武,心思该用在正道。”

“我又不考状元!”李明武轰隆隆地吼叫,“夫子讲的都是虚的,我宁可学点实在的。”

李明宪唔声,问他这些天在外面跑,学到什么。

李明武愣住,他说不出,神情惶然地看一眼门口处的心上人,憋一口气回道:“我、我学到做事前得谋划,想的事情不能只顾眼前,要考虑以后,要多问多看多听多想。。。”

李明章和李明文眼前一亮,两兄弟道:“哟,还真给这小子抓到点门道。大哥,我看行,让阿武去试试。”

李明宪再问:“今天的事,阿武怎么想?”

“要不是这个讨厌鬼,”李明武手指苏贞秀,不掩厌恶之色,“一切都好好的,下个月就可以开始孵小鸡了。”

“如果你只想到这一点,那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事。”

李明武很急,又不明白错在哪儿。他的目光在晚晴、兄长、苏贞秀之间转来转去,他向李明章求救:“二哥!”

李明章微笑拒绝:“阿武,要自己想通呐。”

李明武焦头烂额,苦恼得直抓头发:“怎么会?京里的事还有说道,码头的康叔于伯怎么会找晚晚的麻烦,以前都不会的。。。”他猛地抬头,看李明章急切地问道,“是爹说的么?是不是爹说的?”

“大哥,阿武能想到这点就不容易,放点水?”李明章问长兄,李明宪微不可察地点个头,李明章走过去,捶打李明武一记,在他耳旁嘀咕,李明武恍然大悟,头像小鸡啄米地点:“谢谢二哥。大哥,我去了。”

010.伊人临水

更新时间2009-7-2 22:41:44字数:3271

 这个少年消去怒容,就像大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跑到门边时,他笑容满面地向晚晴保证:“晚晚,一切都会好的,明天工人就会回去的。”

晚晴福身,又向其他少年致礼。

李明武一奔三跳冲出去后,李明文打开折扇,捂住嘴轻笑道:“容容,有些事不能随便插手哟。”

曲有容神色惊讶,瞄一眼苏贞秀,垂首敛神不语。

这天下午已不宜再学课,李明章打了几个手势,众人散去。回到信芳园,犁花小院的女主人已摆好阵势过问四少爷怒砸章华楼事件。苏贞秀跪倒在简三太太跟前,抱着她的腿,哭哭啼啼说晚晴是如何地阴险狡诈拐跑了李明武。

简三太太叭地放下茶碗,怒斥道:“什么你的她的?名份未定,你倒说得出口,苏老夫人怎么教的你!闺仪全无,贻笑大方!”

曲有容和公孙红锦刷地也跪下,告罪。简三太太挥挥手,秦嬷嬷上前将两位小姐扶起。简三太太继续训斥:“从古至今,男儿娶妻当娶贤,旺夫有帮夫运上上佳,丈夫越有出息做女人的面子越大,你这算怎么回事?巴不得阿武脸上无光让人讥笑是也不是?”

苏贞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简三太太茶碗端起又放下,唐诗在旁团扇摇得飞快,给女主人带去凉风拂燥意。瞅着空当,唐诗劝道:“太太,女儿家情窦初开,紧张心上人再所难免,一时犯了糊涂,念在苏小姐往日也孝顺,给个机会改过?”

“下去好好想想。”简三太太不耐烦地挥手,丫环们立即扶走苏贞秀,曲有容和公孙红锦也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