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番外(慎买) ...

不手下留情。

直到——她似乎喜欢上了定疆。

他当真坐不住了,也冷静不下去了。

有时候真觉得他和齐团,不过是重谦和齐鸿雁的翻版,只是他远远没有重谦幸运,齐鸿雁回齐国的时候怀着他的孩子,一心一意只爱重谦一个,而团团甚至不知道他喜欢她…

兴许吃掉她,就不会又那么多麻烦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而且也真的这么做了。

当晚她疼得够呛,他内疚却不后悔,齐团本来就是他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齐国的公主们一向滥情,喜新厌旧,男宠成堆,床榻边夜夜换人,据说这是传统。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她的娘亲,那个傲慢的齐鸿雁。

而齐团,她更是休想有一个男宠!他知道她更喜欢漂亮的美少年,可是很抱歉,她一辈子只能有他一个了。

45、故意误会 ...

秋蝉鸣叫响起来的时候,天气也渐渐转凉,齐团回家的时候有些冷,接过银锭递来的斗篷,垂眼自己系上,顺口回头问道,“要你查的事情,找出来证据了么?”

银锭回答,“属下无能。”

齐团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她摇摇头,道,“我想杀了她,随时都可以,只是在那之前,我想让她身败名裂,受尽白眼,这些…”她顿了顿,“都是她欠我的,欠我娘的。”

“是。”

齐团不再说话,朝公主府走去,仆人尚且等在府门口,提着灯笼靠着柱子打盹,见到她回来赶快迎了上来,照实禀告了傍晚容青主寻找她的事情。

齐团面容僵了僵,勉强道,“他倘若询问我去向,瞒过去就是,听清楚了?”

家仆赶紧点头。

齐团又回头,“还有你,银锭,你也一句话不准告诉他。”

她没想到什么解决办法,所以只能躲着,这种行为银锭颇看不上,不过身为一个暗卫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主人的话是万万不能违背的,他也只是暗自替容青主抱怨一下齐团这个负心女,把人家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唉,可怜国师牺牲了色相,失宠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银锭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不可思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扩大成了不可置信。

这天早朝,齐团提出要升职些官员,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不过大家都知道,不过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罢了。小皇帝自然也清楚,他坐在对他来说尚有些高的御座上,脚尚且挨不上脚踏,敏锐的大臣注意到小皇帝袖子里的手缩成了个拳头,又慢慢松开。

“那就按姑姑说的办吧。”

小皇帝的口气天真无害,像个完全信任长辈的小孩。

“陛下英明。”齐团跪地谢恩。

小皇帝没有问她想提拔谁,也懒得问,他垂袖坐在御座上,用尚且稚嫩但已经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说道,“众爱卿可还有本启奏?”

无人应答。

似乎大家都觉察出小皇帝心情不好,当然了,任谁被剥夺了手中生杀予夺的权力,心情都不会好的。

“那就退朝。”

小皇帝挺直这脊梁,脚步纹丝不乱的离开了,众位大臣跪在他两侧,他回头看了眼只是垂首恭敬站在原地的齐团,扯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齐团温和地回应了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拢在袖子里的双手自己掐着自己,疼得发抖。

不管小皇帝满意与否,齐团手里都握着一张空白圣旨,任凭她填上谁的名字,谁就能一步登天荣华富贵,知道消息的大臣,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

可是怎么试探倒成了大问题,齐国的公主们其实有个共同的缺点,好色爱收男宠,纵使曾经专一如齐鸿雁,年少时候也荒唐过,后来成亲,虽说不曾收过男宠,可是对美好皮相的喜爱那也是丝毫不曾掩藏过的,想来齐团也不会例外。

试探这种事情,大臣们犹豫了再三,推举了沈苏去请公主殿下吃顿饭,先探探口风。其一,沈苏的皮相好,说不定公主她一时心情好,就吐露了心思,其二,沈苏身后是太后的母族,虽说不怎么受宠也没有多大的实权,但是公主毕竟还是得存着拉拢的心思的。

果不其然,沈苏硬着头皮上去邀请齐团的时候,她笑眯眯的同意了。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可是待他们看着公主殿下跟沈苏一道离开之后,心中不约而同的犯起了嘀咕,——沈苏那性子,让他去真的是对的么?

不过总比他们一群糟老头和老大叔去的好。

他们转瞬一想,又这么自我安慰。

沈苏顽固又死板,整日挂在脑子里的除了规矩还是规矩,一顿饭结束,他愣是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于是结巴着又邀请齐团吃晚饭,齐团一愣,极力勉强自己才没笑出来,她看着沈苏纠结到头疼的模样,认真地又答应了他的邀请。

沈苏觉得齐团一定懂他的意思,可是就是在看他笑话,想让他亲口说出来,可是亲娘的,他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每次都憋得脸通红,最后只能作罢。

齐团现在十分确定,倘若沈苏背后没有个太后姐姐,是万万爬不上朝堂上的位置的,不过说来,他的位置相当于礼官,确实需要个像他那样固执死板的人。

晚饭之后,沈苏面上僵硬如纸,心中百般挠墙地要送齐团回家。

齐团也逗弄够了她,站在轿边,笑着正要揭穿,视线却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个月下美人。

那人诚然是美人,纵然美人脸色冰冷,也掩盖不了他眉眼如画,她席间同沈苏喝了几杯酒,面容酌红,遥遥看去,眼前一亮。

可待细看之下,却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师父…

他提着一盏琉璃灯,一阵秋风吹过,闪烁明灭的灯光暗了下去,他不曾垂眼看一下,只是静静望着她,明月如霜,披了他满身,他轻轻忽闪了下眼睛,平静又温柔地唤她,“团团,该回家了。”

齐团心里又软又酸。

她咬咬牙,突然狠下了心,拉住疑惑回头看去的沈苏的手,向前靠近了他怀里,在他耳边说道,“我醉了,你送我回府。”

沈苏吓坏了。

可是怀里的那人确实一身酒香,又软又柔的伏在他胸口,他立刻将刚刚对身后唤团团的声音的好奇放在脑后,急的结结巴巴起来,“殿下,你…你暂且起来,起来一下,我,你…”

他语无伦次,慌张的脸又通红起来。

容青主握紧了手中琉璃灯的柄,直到啪嗒一声,灯笼摔在地上,灯柄的粉末细细地从他指缝间渗出,他恍若未知。

几天前她尚且扑在他怀里柔柔的唤师父,不过几日时光,她竟然真的就变心了么?果真是喜新厌旧的天性…

不过,他容青主不是能任她抛弃的怨夫,她真以为他不敢动她碰过的男人?!

他沉着脸,大步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出门玩野了…

于是今天乖乖来更新了。。。顶锅盖飘走。。

46

46、留不得 ...

齐团看着师父慢慢走近,心中提心吊胆。

沈苏仍然不自知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公主,满心忐忑。

怎么办?松开还是抱着?她喝醉了要是松开她只怕是会摔倒的,可是这么抱着,他…他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突然他觉得脊背如同有一条毒蛇一般蜿蜒而上,他抖了下,下意识回头,见到刚刚叫殿下团团的那个男人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如同再看抢了自个媳妇的奸夫一般。

唔,没错,就是奸夫。

沈苏理智觉得此刻应该要撇清地放开怀里的公主殿下,可是却听见殿下在他耳边小声威胁,沈苏吓了一跳,只觉得前有狼后有虎,只怕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容青主心中的愤怒排山倒海而来,他知道正和齐团纠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有名的死板固执,可是这块硬石头居然被她啃下来了,真是有能耐。

“团团,别再逼我。”容青主这么说道。

齐团明显瑟缩了下,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被他捏的粉碎的琉璃灯柄,觉得自个还是暂时顺了他的心思,最起码,不能在大街上同他杠上。

反正,她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她看着容青主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的手,知道他已经误会了,可她心中却说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

齐团伸手推开了沈苏,抬头愧疚地看了疑惑的沈苏一眼,走向了容青主,任由他用力牵着她,然后仰头轻轻一笑,道,“师父。”

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沈苏觉得眼前一花,刚刚在他面前的公主殿下和那个容貌出众的男人居然没了踪迹,仿佛刚刚的只是他的一场梦境。

怀里尚存的温度告诉他,刚刚的并不是幻觉。

公主殿下确实被人带走了。

甚至以后,公主殿下病重,他前去看望她,她脸色苍白的靠着床榻,也是那么个愧疚的表情和转瞬即逝的浅淡笑容,那让他觉得她并不是像世人诉说那样的死于恶疾,而是被人带走了,只是不同的是,那一次她一去不再回。

···

没什么比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更让人痛苦的了。

“你再说一遍。”容青主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的茶盏发出细碎的瓷器碰撞声,昭示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我是说,我送您回梁国吧。”齐团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

他知道此刻不多问什么多说什么是最好的,她这句话已经昭示了她的无情和拒绝。

夜风荡起涟漪,一波又一波的敲打着他的心,他妄图平静,常年的修身养性让他看起来依旧优雅冷静,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已经绞痛起来。

她的眼神看起来陌生又冷漠,让他觉得一点都不像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团子,是啊,她长大了,不是小时候听他哼起一段陌生渔歌就能笑的眉眼弯弯的齐团了。

秋色如水,他转头看向梧桐树的片片落叶,轻声短促地回答道,“好。”

齐团脊背一松,几乎都要跌倒在地,她抬头看他,心中胡乱地想着,为什么他不反驳,为什么他不对她说两句软化,为什么他不多坚持一下,那样…她一定会忍不住的…

她勾着嘴角微笑了下,“那,师父想几时出发?”

如此迫不及待了么?

容青主看了她一眼,又立刻移开视线,放下茶盏起身道,“你想让我何时走,我何时走就是,即便你要我今晚消失,我自然也能办到。”

齐团赶紧摇头,“我没那个意思,你…你别乱想,我就去好好安排,我不会委屈了你。”

容青主听着她的语无伦次,只是安抚地将她脸颊边散乱的头发掖在耳后,她舒了一口气,柔柔唤,“师父。”

他立刻有些唾弃自己的行径,她都要把自己推得远远的了,他居然还见不得她为难片刻,果真是宠溺她到习惯成自然了?!还有,她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为何还要表现得这般恋恋不舍,似乎遭受拒绝的是她?无情看似有情的模样真让他气得牙痒痒,她以为他真不敢将她带走,什么齐国先皇的遗旨,什么为小皇帝铺平道路,什么摄政公主,那些虚的身份统统抛却不要,她只是他的,她以为这些他都不敢不成?!

不过是见不得她失落伤心。

她想当着摄政公主,再让她作几年就是,她要推开他,离开她一段时间就是,正好趁这个时候把这些日子一直耽搁的事情处理了。

“师父走了之后,你好生照顾自己,知道么?”他又嘱咐。“银锭愚忠,我不放心,你不可再有任性的行径,倘若被我知道,决不轻饶。”

齐团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容青主知道等她说句挽留是不可能的,放任自己捏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她的唇,带着惩罚和恼怒的亲吻落下,她仰着脸承受,他用力噬咬着她的下唇和舌头,又痛又麻,直到嘴里尝到血腥,他才醒悟过来般放开了她。

他轻轻叹息一声,抵着她的头,问,“不留我?”

齐团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你的滥情,还是你的始乱终弃?容青主想问,终究还是转身离去,他现在脑子乱的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再这么纠缠下去只怕要彻底没了理智和冷静,不如暂且离去。

他的身影在月色如霜的夜晚渐行渐远,银锭现身将站在门口的齐团扶回了房内,他忍不住一般询问齐团,“殿下,倘若真的舍不得,留下国师有何不可?”

“留不得。”齐团道。

“那你喜欢他么?”银锭又问。

齐团没有丝毫犹豫,“喜欢的。”

“那又为何留不得?!喜欢为什么不争取,当初重国师喜欢你的母亲,不照样千里迢迢追来齐国?”

“不一样。”齐团这么回答,然后抱着双腿窝在椅子里,不再说一句话。

她连自己的命只怕都留不住,又有什么资格让他留在她身边陪她担惊受怕呢?

齐团摸摸肚子,转头道,“银锭,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主银玩疯了~~我是存稿箱君~~【蹦跶走

47

47、离去 ...

容青主离开的早上,齐团没去早朝,坐在书房临窗的位置上一张张地临摹字帖,到最后越写越急,纸张上竟成一片狂草,齐团越看越不满意,直接将毛笔掷入砚台,墨水溅了一身,她低头看着衣袖上斑驳墨迹,忍不住又走了神。

他走到哪里了?是不是还在埋怨她?是不是以后再也不愿意见到她?

齐团捂住脸缩在椅子里,她觉得将他送走这个主意简直是在折磨自己,当初他就在府里的时候,想想就觉得安心,如今他离开,她觉得心里似乎住进了一只小耗子,总是时不时窜出来挠挠她,咬咬她,她难受得不得了。

她求助银锭,银锭一口咬定她是自作自受。可是要她劝容青主回来,她却又是万万不肯的。

银锭看不惯她苦恼的模样,告诉她多多转移注意力就会暂时忘了他。于是齐国的大臣们见到最近懒散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公主殿下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朝堂上脑子转的飞快,各种各样的改良措施像不用思考一般提出来,甚至以前一直因为优柔寡断耽于处理的事情也开始雷厉风行的去解决掉。

小皇帝坐不住了,齐团什么时辰起床他也什么时辰起,齐团什么时辰回府,他也什么时辰结束去睡觉,结果不出三天,齐团依旧神采奕奕,而小皇帝却哀怨地顶着熊猫眼打哈欠。

然而最坐不住的,却是太后。

齐团的变化让她认为那是向她宣战的预兆,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的权利同她抗衡,然而一向乖巧听话的小皇帝却厉声拒绝,甚至大声呵斥她,责备她不知好歹。

这让她恼羞成怒。

齐团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偶尔她前往后宫教导小皇帝的时候与太后走碰头,也只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那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让太后恨得牙齿痒痒,齐团的态度让她想起了齐鸿雁,那个骄傲到近乎于目中无人的女人,当年她在后勾心斗角为了一点点的宠爱明争暗斗,每逢遇到齐鸿雁的时候,那个傲慢的女人总是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极淡的笑意,就像讥讽一般,那是天之骄女的嘲讽,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她要看着那些齐鸿雁身上的傲慢和骄傲从云端狠狠摔下,惨不忍睹,任凭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模样,无论是过去的齐鸿雁,还是如今的齐团,都要化成她脚下的泥!

···

容言和容诺一大早就在汴梁城外恭候师父回来。

容青主下马将缰绳丢给容诺,一句话也没说就沉着脸往国师府方向走去,容诺好奇地戳了下容言,问道,“师父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容言耸肩表示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从师妹那里回来的么,怎么板着脸像被小师妹赶走了一样。”容诺摇头唏嘘。

容言扬扬眉毛,“小师妹哪里会敢赶走师父,你别瞎猜了,不过我倒是发现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容诺好奇。

容言冲他招手,“附耳过来。”

容言正兴致勃勃的要告诉他那个大秘密,可是冷不防正走在前边的师父回头极为阴森地看了容言一眼,容言赶紧闭嘴不敢说话,差点咬到了舌头尖。

容言小声嘟囔,“又不是什么坏事,怎么还不准人说了,难不成害羞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不过容青主还是听懂了大致的意思。

一个守身如玉的老男人总算打算开花了,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坏事,不过倘若被两个徒儿知道自己被他们的小师妹始乱终弃,吃干抹净似乎还不打算负责,而且那家伙似乎如今还挺嫌弃他,那他——

容青主脸色又阴森了些许。

“前些天我交代下的事情办好了么?”他语气不善的问。

容诺不敢耽搁,赶紧上前回话,“漯州牧李晨,可担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