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紧紧的反搂着他,她在心里想道:直至今日,我才信十八郎是爱我重我的。或者说。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占了那么重的份量。

两人又喁喁低语了一会,外面一阵喧哗声传来。却是又有人慕名而来了。

这一天,谢琅简直是足不沾地,来自陈郡各地的名流宿老潮水般地涌来,而做为近五十年唯一一个回到祖地的陈郡谢氏嫡子。谢琅也不会怠慢这些故乡人,因此。不管来了什么人,他都是亲力亲为地招待。

与谢琅的忙碌相应,姬姒也是忙碌的,她现在被谢琅正了名。要代表谢琅招待一些女眷。

傍晚时,几个士族女郎与姬姒坐在花园里。彼此说了几句闲话后,一个女郎突然说道:“听说陛下病重。国师急忙赶到了邺城。不过你们定然想不到,国师见到陛下说了什么!”

这话一出。姬姒也好奇了,她连忙问道:“你们国师说了什么?”

那女郎说道:“国师说,他掐指一算,算到国君此次之祸,有南朝国师的身影。”

那女郎这话一出,四下一静,便是姬姒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她呆呆地看着那说话的女郎,暗暗想道:明明做这事的是谢琅和崔玄,与我有什么干系?

这时,另一个女郎轻叫道:“还有这样的事?可是不对啊,不曾听人说过,南朝国师进入我北地啊?”

第三个女郎也叫道:“是呢是呢,早先听人说过,那南朝国师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大美男,其风仪容止不在谢十八郎之下。他要是来了咱北地,肯定无数人都注意到了,根本不会这么无声无息。”

“就是就是。”

“不过国师向来言不乱发,难道说那南朝国师真的来了?”

几个女郎显然对南朝国师很感兴趣,不停的在那里惊叹。而且她们的兴趣,似乎还在谢琅之上。

这北人对姬越的兴趣,确实还在谢琅之上。

与南人推崇美男,推崇无与伦比的风度和家世不同,北人更实际。对于实际的北人来说,能够与他们的国师相提并论,却更年轻俊美又神秘的南朝国师,是非常让她们渴望一见的。

却说几个女郎说着说着,一个女郎转头看到明显在走神的姬姒,突然问道:“夫人是南朝过来的,不知可有见过你们的国师?”

这女郎的话一出,众女齐刷刷转头,一个个双眼明亮地看向姬姒,等着她回答。

姬姒看了几女一眼,干巴巴地说道:“那个,自是见过的。”

众女郎同时兴奋起来,一女郎急急问道:“他是不是真那般俊美,真那么神秘莫测?”

对上几女崇仰的目光,姬姒的唇角一抽,她小声说道:“也,也还好吧。”

见她这个样子,一个女郎笑道:“夫人的心神定然都放在谢十八郎身上,你们的国师最俊最美,也是无心观看的。”

“就是就是。”众女嘻嘻笑了起来。这时,另一个女郎问道:“听说夫人同时见过我朝国师和你们南朝的国师以及北地崔郎。你觉得这三人与你的夫君谢十八相比,如何?”

这女郎的问话,同样激起了众女的好奇,当下她们双眼发光地盯向姬姒,一副非要等她答案的模样。

姬姒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后,说道:“你们北魏的那个国师,我看不透他。”略顿了顿,她还是加上一句,“他虽然有了点年纪,其实也挺俊的,而且那是一种成熟的神秘的俊,还挺吸引人的。”

在几位女郎马上变得兴奋的表情中,姬姒又道:“至于北地崔郎,就外表和风度而言,他与谢十八郎不相上下。不过谢十八郎的超逸,是真的超逸,所以谢郎具有仙鹤之姿,而北地崔郎却略显复杂。”

转眼她又说道:“至于咱们南朝的国师嘛,他也特别俊。”

当下,一女郎好奇地问道:“比之谢十八郎如何?”这些人刚刚见过谢琅,自是拿他来比。

姬姒又想了想,很是恬不知耻地回道:“唔。比谢十八俊一点。”

这个回答一出,众女欢叫起来。一时好奇,另一个女郎格格笑道:“要是当时喜欢夫人的是你们南朝国师,不知夫人是选他还是选谢家郎君?”

这一次姬姒毫不犹豫,“自然选南朝国师了。”

她这个回答,再次令得众女哄笑起来。不过她们之所以发笑,却是知道姬姒是在开玩笑的缘故。这就是北地比南地开放的地方。要是在南地。姬姒这样的话一出口,不知会招来多少口舌官司,可北方女郎们却直接把它当成了一个玩笑。一个个反而觉得姬姒亲切有意思,对她更加亲近起来。

送走几位女郎后,晚间,谢琅执意的在房间点上一种特制的熏香。那熏香香味普通,却能勾起人的欲望。姬姒才闻不了一会。便已双颊晕红眼中宛有春水流荡了。而被香挑得动了情的姬姒,看到谢琅慢条斯理地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解着玉带,她按捺不住地扑了过去。

哪知。她刚扑过去,谢琅便是一闪而开,当摔倒在软榻上的姬姒晃着晕乎的脑袋。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时,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柱了上。谢琅正衣襟半解地坐在她对面的榻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这时的姬姒,实在咽干噪热得厉害,她挣扎了一阵无济于事后,不由朝着谢琅软软地求道:“阿郎……”

谢琅却在翘着长腿,懒洋洋地打量着被情潮折磨着的姬姒。

这时的姬姒,双颊晕红,眼波流转,同时,她所有外露的肌肤都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红色,而这个内媚之女,不管是朝他巴巴望来的眼神,还是轻舔着樱唇的动作,或者那无意识的像蛇一样扭动的娇躯,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之美。

这样的姬姒,实在美得惊人,让他白天想到这一幕风景时,好几次走了神……

谢琅含着笑欣赏了一会痛苦的姬姒后,他用折扇一边敲打着掌心,一边似笑非笑地道:“听人说起,阿姒白日时曾经放言,说那寇谦之极为俊美?”

姬姒一怔,她睁大水汪汪的双眼,不解地问道:“这话说错了吗?”

“唔,你没有说错。”谢琅欠身站起,他迈开长腿,缓缓走到姬姒面前,倾身把她压制得整个人后仰起来,他低下头,唇瓣含着她的耳际低语道:“可这句话的后面那句,我听了着实不喜。”

声音一落,谢琅已俯下身,深深地吻上了姬姒。

就在这时,外面“咚咚咚”几声急促的鼓响后,突然间红光大作,竟是被燃烧的火焰熏染了半边夜空的样子。

姬姒一奇,连忙睁眼转头看去。

就在这时,谢琅踱了过去,他轻轻姬姒左侧的一个窗帘,让她可以看到外面。

外面,漫天的白雪皑皑中,天空却是火红一片,却原来,数以万计的孔明灯正飘飘冉冉地升向天空,那代表着喜庆和光芒的红色灯笼,以及红色的火焰,直把这白茫茫的大地都染得无比的明亮辉煌。

再一定睛,姬姒赫然发现,那些孔明灯上都写有字,略略一看,那飘得最近的几个孔明灯上,写着“愿生同榻死共穴”“浮生若梦,唯卿长怜。”“我不知死期何日至,唯知有卿相伴,一切无惧矣。”“愿生生世世,都有今年今日。”“黄泉之侧,奈何桥畔,等卿百年,携手共归!”

一句又一句,赫然都是海誓山盟!都是在相约同生共死,都是在说今世今世还不够,还在期待来生来世再如此!

一时之间,姬姒泪如雨下!

就在她激动得无以复加时,谢琅冰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划过。然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房中已被炭火熏得温暖如春,而谢琅那双手,正游走在姬姒身上。他的手法实在巧妙,总是随便拔弄几下,姬姒便娇喘细细起来。在她眼泪汪汪中,谢琅才用牙齿一点点拔开她的肚兜和亵裤。便是做这种事,他的动作也优美至极。只是太缓慢太折磨人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挺入她的体内,姬姒在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依旧被缚。

厢房中春光一片时,外面的雪地上,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整整一夜,那孔明灯都围绕着这间厢房不高不低地飘着,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在华美中,说尽了人世间所有的情热和痴喜。

姬姒不会知道,这一晚上,无数的阳夏人都站在外面,他们仰望着头顶上宛如繁星一样的孔明灯,不时交头接耳着。

那孔明灯上写了那么多字,自是许多人都看到了,一时之间,男人们看着那些孔明灯时,不免摇头想道:这谢琅如此名传天下的大名士,竟也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名士行事,向来都是随心所欲,超出世俗理解之外,因此,这些人也就只是摇一摇头。

只是,这一个晚上,不知多少女郎们无法入眠,她们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觉得,若是换了自己,那这一生,真是什么也不求了。

姬姒更不知道的是,一直到了深夜,还不停的有孔明灯放出,几乎整个陈郡,几乎所有下过雪的地方,这一晚上都飘起了无数的孔明灯,据说少也有十数万。当然,在外地飘着的那些孔明灯上,并没有写上那些词语罢了。

这一晚,大地是一片白,天空是无尽的红,到得天明雪尽时,所有的孔明灯也渐渐燃烧殆尽重归大地。不过,因大地刚刚下过雪,所以这孔明灯虽多,昨晚的火焰虽盛,却也不曾引起过事故。

第二天,众人还为昨晚上谢琅的举动而震惊,而议论纷纷时,姬姒一行人已经在整备行李,准备离开。

谢琅不管是做为名士,还是风华江南第一的美男,他的名声都太大名望太著,每天都有无数对他感兴趣的人涌入阳夏,再呆下去,也就惊动太多了。

六天后,谢琅便与众人道别,踏上了回国的路。

这一天,前来相送的人绵延了数十里。

每个人都有千言万语,在这样的时代,这般跋涉半年甚至一年,路中历尽无数辛苦,好不容易来到祖地,却呆不了几天就要离去,实在是让人一想就心生黯然……

此时正是五六月间,按谢琅估计,如果行程顺利的话,应该能回到刘宋的境内过年了。

而接下来的行程,还真如众人渴望的那般,一路上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如此,跋涉了半年后,姬姒和谢琅,终于再次出现在长江码头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见袁娴

这般腊月时节,长江进入枯水期,大多数船只早就停运,不过姬姒却是十分高兴,因为,他们现在的落脚点却是荆州赤壁。

记得上次来到赤壁时,姬姒不过十四岁,那时她为了接近谢琅,还曾绞尽脑汁地抄袭他本人的琴曲,而她现在已快二十二了,与谢琅已是心心相印,已经结缡为夫妻。

再次来到这处著名的古战场,姬姒目光闪动,她还没有说话,身后,谢广大步走来。

谢广来到谢琅身后,低声禀道:“郎君,只怕短时间内回不了建康了。”

谢琅一怔,他略一寻思,问道:“是刘义康?”

“是!刚才得到消息,说是刘义康的人已经拿下了荆州城。同时,通往建康的所有道路,如今都已阻断!”

听到这个消息,姬姒一惊,谢琅却浑不在意,他朝着远方看了一会后,微笑道:“那就在荆州呆一阵子吧。我本也需要找个机会彻底解决陛下盯迫一事。”

听到他这句话,谢广等人心神大定,他们喜笑颜开地应道:“郎君说的是。”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谢净来到谢琅身后,恭敬地说道:“郎君,卢子由发来了飞鸽传书,他说,他顺着夫人给的那副山水图,寻到了一处姬氏藏宝。”

几乎是姬氏藏宝四个字一出,姬姒便双眼灼亮,她涨红着脸,兴奋无比地盯着谢净,等着他说下去。

早在徐夕那晚,谢琅找到她时。姬姒便把自己得自广陵郡守的财宝,以及谢琅给她的玉佩和那副山水画一并给了谢琅。然后,她便再也没有去操过这份心了。

当时,谢琅一看那副山水画,便说像是北地的山水。现在看来,那藏宝地还真在北魏境内?

这时,谢净继续道:“卢公说了。那姬氏的藏宝还真是不少。里面居然有一处二万亩良田和一座十分不错的庄子,那庄子里面有山有水还有一个盐井。那些姬氏留下的旧仆为了保有那些财产,还建了一个坞壁。不过时间毕竟过去了好几十年。那些老仆早就死的死残的残,建好的坞壁,也被其中一个老管事的赘婿据为己有,还连坞壁名也改成了孟氏坞壁。不过卢公得了郎君的吩咐。自是一番详细调查审慎追讨,现在那赘婿一家已经被赶走。那些良田和庄子也被卢公派了得力的人在管理。”

说到这里,谢净拿出一叠契书转过身放到姬姒手中,笑道:“卢公说了,有所谓狡兔三窟。那处姬氏坞壁山灵水秀的,他看了都舍不得离开。要是夫人和郎君在南地呆不下去,不妨到那里去当个逍遥隐士。”

以卢子由的眼光。他说那地方极好,定然就是真的不错。一时之间姬姒喜笑颜开,谢琅也颇有点遗撼地说道:“若是这信早到些时日,倒可以转道去看一看。”语气之中,还颇有点向往。

因得了这个好消息,接下来姬姒的心情都极好。

一行人既然打定了主意在荆州留一阵子,谢琅等人离开赤壁返回荆州城时,便都易容改扮了一番,至于姬姒,自然还是扮成男子。

用不了两天时间,他们便进入了荆州城。

刘义康入驻了的荆州,确实是不同了,城墙上还有着残余的血迹,街道上的行人也明显带了几分戒备。

谢广离开不到一个时辰,便找到了一处偏静的宅子,当下一行人住了进去。

谢琅显然是真的想早日摆脱皇帝无时不在的盯迫,他一入庄子便忙碌起来,一整天下来,姬姒是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便是到了夜间,谢琅也是彻底不归。

谢琅在忙碌,姬姒则想着好不容易来到荆州,便有心想去荆县看一看。

第三天上午,姬姒在告知谢琅一声后,便带着谢广和三十几个部曲,坐上了前往荆县的马车。

荆县离荆州很近,几个时辰就可以赶到。走到下午时,姬姒远远便看到了荆县熟悉的城墙了。

一别多年,她居然回来了!

想了想,姬姒就在马车中换回女裳,并草草化了一下妆,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面目只是清丽的妇人。

越是靠近荆县,姬姒便由最开始的激动,变得眉头深蹙,谢广等人也是。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支十几人的商队,当下谢广策马迎了过去。

不一会,谢广过来了,他来到姬姒的马车旁,低声说道:“夫人,事情不太妙……那刘义康进入荆州后,第一件事就是封锁了荆县,特别是姬氏庄园,更是刘义康盯梢的重中之重。听那些人说,刘义康反叛之时,便四下派人寻找姬越,还有人说,刘义康对姬直相当看重,说过“得姬越者得天下”的话。”

听着听着,姬姒的脸色已是大变。

当然,脸色变了的不止是她,一侧的几十个谢氏部曲,这时都是表情凝重。

过了好一会,他们听到姬姒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罢了,不去了,我们马上返回荆州城。”

听她这么说了,众部曲连忙应道:“是。”于是,车队转向,朝着来的方向返回。

车队一边走,姬姒一边回头望去,谢广望着依依不舍的姬姒,心下暗自嗟叹。他还有话没有告诉她,此刻,刘义康已经派人抓了姬氏庄园里的仆役,同时放出风声说,如果这个徐夕之前,姬越不曾出现的话,他将挖了姬氏的祖坟,焚了她那祖庙,让姬越死后也无脸见列祖列宗!

这挖祖坟焚祖庙一事,实在太过酷烈,他不想姬姒听了冲动行事,准备先与谢琅商量后再说。

这时的姬姒,自是没有注意到谢广的异常,她正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从一侧岔路上驶过来的一个车队。

这是一个极豪华极气派的车队。驶在前面的一色手持长戟,杀气腾腾的悍卒,中间则是十几个衣着华丽姿容不俗的美婢,后面,则跟了几个荆州本地的世家子弟。

这样的一支队伍,自出现时,谢氏部曲们便自发地避到一旁。姬姒本来也像谢广等人一样。瞟过一眼便不经意地低头避让的。只是她无意中一回眸。竟是看到那端坐在中间那辆最华丽的马车上,做贵妇打扮的美人,赫然竟是袁娴!

她竟在这里。竟在这支也许与刘义康有点关系的车队里,看到了那个陈郡袁氏的嫡女,看到了她的仇人袁娴!

此刻,袁娴正端坐在马车中。昔日还有点青涩的士族小姑已经完全成熟了。袁小姑原本姿色普通,可也许是心境的变化还是怎么的。现在的她,竟是艳光大盛。当然,这种艳光与她五官关系不大,更多的是来自一种士族顶尖小姑固有的雍容优雅。配上强权者才有的咄咄逼人吧。总之,这是一种奇异的气质,明明优雅。却也狠辣,仿佛一朵开得正艳的罂粟花。让看的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一条毒蛇,却又深深地被其魅力所迷。

看到袁娴,姬姒大惊。

她不明白,袁娴怎么会在这里?明明,这个袁小姑中了她的暗算,落入了那个喜欢虐杀妻妾,并喜与下属分享美人的临江王手中。都落到了那般绝地,这袁娴是怎么翻了身,还变得这般风光的?

说在姬姒朝着袁娴看去时,袁娴仿佛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转头看来。

见状,姬姒吓了一跳,她迅速地低下头去。

幸好,袁娴也只是朝她的方向瞟了那么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转眼间,那支队伍便渐渐远去。当袁娴等人的身影再不可见时,四周终于可以行走的路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听说那位是刘义康的侧妃,极得刘义康喜爱。”

“刘义康那人喜爱美人,他身边一侧妃也算不得什么,关健是,听说那侧妃姓袁呢。虽然陈郡袁氏没有承认过,可很多人都说,她就是早年那个死了的陈郡袁氏的嫡女。”“真的假的?以陈郡袁氏嫡女之尊,她不但嫁给一个宗室为妃,还是区区一侧妃?这,这也太羞辱人了吧?”“是啊,大伙都不相信,可听人说,便是当面质问那位侧妃娘娘,她也不曾否认。所以这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一侧,谢广等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去的车队,他们都与袁娴熟悉,自是一眼便看出了,那侧妃便是那个陈郡袁氏的嫡女!沉默了一会,一个谢氏部曲不屑地说道:“这妇人,恁地贪生怕死!”对他们来说,袁娴这样身份的小姑,落到刘义康手中后,不去自尽,反而苟且偷生,实在是丢了她那家族的脸。

与他们的想法不同,姬姒这时却有点胆战心惊,她暗暗想道:袁娴能从那般绝境中爬出,还一步一步爬到刘义康的侧妃之位。这女人的心性城府,还真是深得可怕……

她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袁娴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她不曾向姬姒报复回来!

让姬姒一行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来到荆州城外时,后面,那袁娴的车队居然又出现了!

……明明袁娴是朝荆县方向去的,怎么现在追上来了?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就在姬姒心下一沉时,突然的,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优雅温柔的女声,“这几位甚是有点面熟,可否上前与小妇人说说话?”

开口的正是袁娴,她玉指所指的,也正是姬姒一行人!

袁娴这话一出,谢广等人都是一僵!

直过了一会,谢广才转过头,他与姬姒相互看了一眼后,最后,谢广等人簇拥着姬姒的马车来到了袁娴的车驾前。

袁娴正掀开车帘,怔怔地看向谢广等人。

她的眼神非常奇异,似是眷念,似是温柔,也似是回忆。

直过了一会,袁娴才朝着谢广轻声说道:“你过来。”

谢广顿了顿,还是策马靠了过去。

他刚刚来到袁娴面前,便听到袁娴用极低极轻的声音眷恋地问道:“他也到了荆地吗?”

这一下,谢广知道了,袁娴这是认出自己了。

略顿了顿,谢广垂眸回道:“夫人的话,在下听不明白。”

袁娴凄然一笑,她喃喃说道:“你自是明白的,谢广郎君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妾身的意思呢?”转眼她又轻轻说道:“我这几年里,之所以百般忍辱偷生,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还想再见他一面。”她说着说着,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