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京城都指挥使顾三少,顾大人!”王二爷冷静的分析,“若论圣宠,哪怕是西宁伯都比不上顾指挥使一半,而京城唯一能有驻军的衙门就在顾大人麾下,蒋家找来的人根本不敢同顾大人手下起冲突……只要顾大人肯为咱们说一句话,王家就会平安渡过这次难关,蒋家再上蹿下跳就是眼中没有顾大人……”

王家人低头思索怎么才能走通顾三少的门路,王译信手掌盖住了额头,挡住眼睛,他能说,顾三少和王芷瑶是认识的么?

虽然,王译信不晓得他们的关系有多亲近,但王芷瑶几次拿顾三少说事,王译信看得出,他们认识,相熟……万一顾三少看上了王芷瑶,王家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

“瑶儿恨我,她……”王译信痛苦的合眼,她不肯原谅我!

“老四?”

虽然冠文候很生王译信的气,但他同妻子有一点看法是一致的,唯有老四才有可能振兴王家,此时,冠文候有点后悔,他应该多教导老四仕途的,老四太谪仙,太蔑视富贵荣华,最后……最后受苦得只能是教子无方的父母。

养不好儿子,父母跟着倒霉。

“你怎么了?头疼?”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疼爱的儿子,冠文候还盼着王译信能哄回蒋氏。

“……”王译信强忍着头疼,缓缓的说道:“父亲莫要责怪瀚哥儿和璇儿,他们没做错什么。”

“你?”

冠文候怒道,“直到现在你眼里还只有他们?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王家衰败落魄,他们将来又该怎么过活?”

“儿子还有俸禄,也能画画,写字,润笔费足以养活他们,父亲,他们不是爱慕富贵的人,平淡的生活许是更好……”

王译信说着说着,方才痛苦,纠结,恼恨的神色逐渐消失,他身体一下子子轻松上许多,好像脑子也清醒了,不再总是被什么东西缠住,“我能养活他们!”

冠文候一把将炕上的文氏提起来,双目赤红:“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好好的一个儿子,被你毁了!贱人!你是我王家的罪人!你当初作甚把官奴给了老四?当娘的是贱种,生养出一对丧门星。当年,你怎么不把五丫头交给蒋氏?她才是他们的嫡母,在嫡母手下吃点亏,受点苦,才能让他们明白天有多高,明白什么是礼教!”

“老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文氏呜呜的哭泣,“谁能想到他们的心会这么大?他们……还有将来……”

“王家都没了,他们还有什将来?纵使五丫头绝色,想给人家做小妾,还不见得有人要。”

“父亲,璇儿不会为妾,我答应过她,一定不会让她给旁人为妾。”

“……”

冠文候不舍得打儿子,可舍得打妻子,当着儿子,儿媳,孙子的面,冠文候扇了文氏两巴掌,怒道:“以后老四的事情我来教,我不能再让你把好好的儿子给我养成了被小妾庶女操控的男人,至于殷姨娘……”

王译信道:“我是璇儿的父亲,我一定会保护他们兄妹无恙。”

冠文候深深吸了一口气,该说王译信是个好父亲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疼爱的儿女,“七丫头也是你女儿,你怎么不把疼爱的心思分给七丫头一点?若是你也疼七丫头,至于让蒋家这么折腾么?”

“我……”

“你不知不知道,蒋家三代只有七丫头一个女娃?你知不知道,西宁伯给七丫头当马骑?”

“除了我以外璇儿什么都没有,我想这瑶儿有外公疼惜,她的性情又不讨喜,我就……父亲,我也有心疼她,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好了,好了,我把五丫头和你的爱妾交给你母亲,想来她会好好的照顾她们的。”

冠文候目光在儿子们身上转了一圈,说不心疼是假话,“你们先回去梳洗一番,最近几日你们别外出了,蒋家不会只闹腾一次。”

“老四,你同我来。”

冠文候领走了不放心爱妾爱女的王译信。

围在文氏身边的儿媳们请辞回去照料丈夫和儿子,文氏捂着给丈夫打红的脸庞……这回她不用再怕找不到借口了,田氏的掌印被丈夫的掌印彻底的覆盖了。

……

皇宫大内,乾元帝看着蒋大勇,笑呵呵的问道:“可是后悔了?”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蒋大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解的问道:“臣后悔什么?”

乾元帝嘴角翘起,瞄了一眼在一旁软榻上专注读书的少年,欣慰的笑容越发的明显,“阿泽,你歇一会。”

顾天泽早已经换下了清晨出门时穿得衣服,一身宝蓝色直缀衬着他俊美英气的容颜,“您问也是白问。”

“就你敢这么回朕。”乾元帝丝毫不觉得顾天泽说得不好,“大勇啊,你也同朕耍心眼了。”

“陛下,臣……”

“姑父。”顾天泽从软榻上撑起身子,走到乾元帝面前,“这句话怎么解?”

书本上只有一句话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若是西宁伯再不知思考,您能把他放到中军都指挥使的位置上?”

“臣的确不后悔。”蒋大勇见乾元帝神色缓和,晓得顾天泽的话和那本攥在陛下手中的书本起了作用,“若是没有陛下,臣就是一个土鳖,不知在哪里刨食呢,陛下,您封臣公爵也好,封伯爵也罢,臣只有感激,感激您当年肯听臣的请求……王家做事不地道,臣心疼女儿,然也欣慰臣有一个出色的外孙女,臣的小妞妞就是臣这辈子最宠的人。”

乾元帝含笑摇头,“行了,朕还能为王家几个没用之人责怪你?朕今日叫你来,想让你把当初西部反击战的经过讲给阿泽听,也让他长长见识,朕可不想养出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臣以征战多年的经验保证,顾三少绝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他将来必然是一位名将,陛下,您就放心吧。”

“不是糊弄朕?”

“臣敢对天发誓!”

“既然你看他可用,下次有战事的时候,你领他去疆场历练一番,把阿泽交给你,朕才能放心。”

“臣遵旨。”

怀恩公公进来道:“启禀陛下,都察院都御使刘大人请见。”

刘三本?乾元帝愣了一会,他怎么来了?一听刘三本,乾元帝都头疼,可他又不能不见……

“阿泽,你同蒋卿先去后面研读战法。”

“遵旨。”

蒋大勇和顾天泽行礼后,去了乾清宫东屋,蒋大勇低声道:“顾少,谢了。”

“不用,你没欠我的。”顾天泽淡淡的回了一句,眼见刘三本捧着奏折走进乾清宫,清澈的眼底闪过点点的笑意:“我也不是帮你。”

第六十四章 绝境

冠文候在书房教导王译信,每每都被王译信气得肝痛,对疼爱儿女的王译信颇为无奈,而且王译信擅长辩解,冠文候一时也说不过他,只能不停的罚王译信抄书。

“父亲……我从没想过宠妾灭妻。”王译信为自己辩白。

“你……继续抄书,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你再出门。”

冠文候把王译信关在了书房中,经史子集一股脑得让他抄写百遍。

在冠文侯心底对妻子文氏更为痛恨,对王端瀚和王芷璇越发的不待见,不是担心弄死他们,王译信同他拼命,他都有心给这对惹祸的兄妹弄个暴毙而亡了。

并非他不知道王端瀚是读书种子,也不是不清楚王芷璇绝色对男人的吸引力,可是这一切建立在冠文候府还是勋贵的基础上,一旦冠文候爵位被夺爵,王家还剩下什么?

冠文候虽然不大管事,但决断力和判断力还在,纵使王端瀚再是读书种子,只要蒋家还在朝廷上,王端瀚想要出头只怕是很难的,毕竟国朝的才子极多,王端瀚并非傲视群雄。

王端瀚以前常常拿着诗词,八股文向冠文候求教,老爷子清楚王端瀚的水平高低,王端瀚比不过当年高中探花的王译信。

当年,王译信也是凭着本事高中的,王端瀚的确在读书上是很有天分,然他同王译信在天资上有所差距。

如今,国朝盛世太平,尤其是最近几年,乾元帝侧重读书人的培养,涌现了大批的才子。

在科举上,眼下高中的难度越来越高,纵使王端瀚是小三元,也不一定能一次通过乡试,能够金榜题名,一旦有蒋家人作梗,王端瀚的科举之路会越发的艰难。

王译信能给他的帮助有限,除非王译信……冠文候敲了敲书房的窗棂,对里面抄书的王译信道:“你想做个疼爱瀚哥儿和璇儿的好父亲,我不拦着你,可你看看你能给他们什么?蒋家来人你也只能把他们藏起来,今日你可以庇护他们,明日,你能让他们永远不出门?瀚哥儿乡试时,填报父母出身,你让他怎么写?写他那个做官奴的娘?还是写西宁伯爱女的名字?”

“你好好想想怎么才叫一个好父亲,怎么才能让蒋家消了这口气,哄回蒋氏。”

王译信扔掉了手中的毛笔,痛苦的抱着脑袋,头又开始疼了……仿佛有人想要操控他一般……

王家男人们养伤,虽然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看着严重,但真正受到的伤害却不大。

可是他们只要一想到被关在臭气熏天的隔间里,再看任何东西都是臭的,他们所受的精神摧残,远远比肉体摧残大得多。

怕了蒋家人,他们不敢出门。

然,他们身上都有官职,纵使官职清闲,该去衙门时也得去。

不是不可以请假,但上官不给假,他们不想丢官的话,就得出门去衙门,王家少爷们也得去学堂读书……

他们每天都胆战心惊的出门,生怕在路上再碰见打群架的人,一连两日,王家的男人被折磨得身形枯瘦,精神萎靡,每日最害怕就是出门和回家。

一连两日没有动静,王家人想着也许蒋家这口气终于过去了,刚想挺起腰杆做大爷……谁想,他们再一次受到了打群架的‘波及’,这回这群打架的人做得更绝,敲昏了王家男人后,直接把染血的棍子,匕首,刀剑等物趁乱放到王家人手上。

至于是不是杀了人,谁也不知道。

但是流言永远是越传越离谱的,王家老爷少爷为官奴争风吃醋,伤人性命的事情,已经遍布京城街头巷尾。

当然有人不相信,可王家宠爱官奴,捧着官奴是‘证据确凿’的。

连谪仙都没逃过官奴的魅力,其余王家人还赶不上谪仙王四爷呢,为官奴打架伤人算什么?人家王四爷都敢让西宁伯的嫡女做小妾的挡箭牌,踏脚石……王家做出再荒唐的事也不会让人意外,不是么?

王家男人这次直接被扔进了牢房,因为这次他们手上有‘刀剑’并且对于再犯的人,五城兵马司也会严惩。

在牢房中他们受到了更深刻的折磨,听着隔壁犯人的吼叫,凄惨的求饶,王家人吓都双腿直打颤,站都站不稳了,冠文候世子也没了上一次的不服输气势,同几个弟弟们靠在一处,生怕五城兵马司的人对他们用刑。

“你们赶上好时候了,正好今日镇北府司的上差来五城兵马司教导我们怎么审问犯人……”

差役露出了凶残的微笑,给王家人指了指走进来的面无表情的壮汉,“他们都是锦衣卫镇北府司的审讯高手,据说就没他们撬不开的口,诸位,你们还是快快招了吧,省得受苦。”

“冤枉,我们真是被冤枉的。”

王家人身体颤抖若筛糠,脸色或是蜡黄,或是雪白,亦有胆小的被吓得吐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一样样染血,古怪的刑具被扔进牢房时,再看到镇北府司的人口露狞笑后,王家人晕倒了一半,剩下一半吓得失禁了,屎尿横流……甚至已经有人吓得神志不清。

西宁伯虽然给乾元帝提前说过,但王芷瑶也让他别做得太过分,吓唬可以,让王家人受罪也成,但是不能闹出人命来。

于是,差役们看状况差不多了,对镇北府司请来的人拱手道:“麻烦诸位了。”

“无妨。”

他们的确是锦衣卫镇北府司的审讯高手,带来的刑具也都是镇北府司独创的,走进牢房,取走了刑具,他们淡淡的说道:“都督指挥使有命,我等不敢不遵。”

锦衣卫都督指挥?

凡是见过他们的五城兵马司校尉同样也浑身打寒颤,这就是业余人士和专业人士的区别,他们大多对付小混混,而被关进镇北府司的人,嫌少有能健全出来的。

镇北府司就是国朝所有人心中的阎王殿!

最近几年,乾元帝很少用诏狱,轻易不会把朝廷大员关进镇北府司,但锦衣卫镇北府司一直存在,就如同在百官头上悬着一口宝剑。

能请动锦衣卫出手帮忙,中军都督指挥使西宁伯厉害呐。

此时,关注这次事情进程的朝臣再也不敢轻易的忽视西宁伯。

……

有人把这则消息递到了乾元帝耳边,乾元帝从坚果盘中挑了一颗饱满的榛子,扬起手臂把榛子砸向了站在一旁的顾天泽。

砰,顾天泽面无表情的摸了一下被榛子砸到的额头,不惧乾元帝阴沉的面容,淡淡的说道:“我饿了。”

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件极为寻常的事儿。

“朕怎么不知道你同锦衣卫都督指挥使有交情?他肯听你的命令?”

“他来向您回事的时候,我见过几面,没什么交情。”顾天泽附身把落在地上的榛子捡起来,咔吧掰开,取出榛子仁,放到嘴边,“不怎么香,弄得不好吃。”

“阿泽……”

“西宁伯是您的宠臣,臣也是您的宠臣,锦衣卫都指挥使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臣行了个方面。您到底再生气什么?臣最不耐烦厂卫,您又不是不知?”

“那你告诉朕,你为何要帮西宁伯?”

“他教导过臣,算是臣的半个师傅。”

“你是朕养大的,他给你讲了几场战役就算是你的半个师傅,朕呢?”

“您不是我的姑父么?”

顾天泽上前,也从盘子里挑了个榛子,去了榛子仁,送到乾元帝面前,“您试试这个好吃不?”

乾元帝深沉的目光碰到了顾天泽时,眸子慢慢转为无奈,泛起淡淡笑意,“你以为一颗榛子就能让朕消气?”

“不是说陪您用膳打猎了么?下次臣猎到白虎,送给您。”

“朕缺你射猎的虎皮?”乾元帝从顾天泽手中拿过榛子,“你呀,就晓得给朕惹麻烦,一旦被御史们晓得了,又得给朕上书……”

“御史说什么?”

“说朕惯坏了你呗。”

乾元帝嘴角露出一丝对多事御史的嘲讽,不过,自打刘三本做了都察院都御使后,他已经很久没接到御史弹劾顾天泽的折子了。

对他一手养大的顾天泽,乾元帝还是很明白的,让阿泽不惹事,不惹人非议,只怕是很难。

就阿泽那身的骄傲脾性,难免有人羡慕记恨着。

“陛下您是宠着臣,可臣哪里被您惯坏了?”

“……”

乾元帝把榛子仁扔进口中,纵使旁人都算计顾天泽,乾元帝也自信能把他保护得滴水不漏,“走,陪朕用膳去。”

“嗯。”

乾元帝在前,顾天泽跟在他身后,怀恩公公垂下了脑袋,任何事在顾三少哪里都变得很简单,换个人让锦衣卫都督指挥卖人情试试?就算是蒋大勇都不行。

……

天黑时,冠文候府的男人还没回来,儿媳们再一次聚集到文氏屋里,含着眼泪哭诉丈夫儿子到现在还没回府:

“母亲,他们是不是又被抓去五城兵马司了?”

几个儿媳妇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纵是冷静的长媳纳兰氏也不由得心慌意乱,对文氏道:“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母亲,我听我娘家嫂子说过,都察院都御使前两日进宫面圣上,说是要整顿官员的官风作风。蒋家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到时候刘大人会不会拿咱们家首先开刀?”

“母亲,刘大人第一刀总是最有力的,我担心王家承受不住。”

“是啊,母亲,万一王家被夺爵了,怎么办?”

虽然王家今非昔比,但有世袭爵位和没有世袭爵位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文氏听说儿子孙子们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慌得有些麻爪了。

冠文候把殷姨娘三人交给她,文氏对一直很宠的王端瀚和王芷璇最近两日很看不上,儿子和孙子相比,儿子更重要,所以最近这些日子,文氏没少给他们两个脸色看。

对王端瀚还好一点,毕竟文氏还指望着王端瀚能高中,可对失去绝色资质的王芷璇……文氏就没那么客气了。

拿出了当年整治养在她身边庶女的手段,把王芷璇弄得痛苦不堪,也让她彻底领会了一番什么是庶女,什么是嫡庶的尊卑。

好在王芷璇性情坚韧,幻想着拿王四爷做靠山,在被搓磨受苦时,总会想王四爷会来救她,因此王芷璇倒是坚持了下来,只是养病的进程缓慢了不少。

殷姨娘还起不来床榻,王芷璇不仅要接受再教育,还要亲自照料殷姨娘吃喝拉撒等俗事。

以前伺候殷姨娘的下人,都被蒋氏揍怕了,轻易不敢再向殷姨娘献殷勤。

况且王家被蒋家折腾过一番后,仆从带伤得也不少,王家是积善人家,总不好让仆从带伤伺候主子吧,因此王家可用的仆从不多,纳兰氏等人也像是遗忘掉殷姨娘身边缺人一般,没有再指派仆从。

王芷璇身边的丫鬟倒是对其忠心耿耿,纵使受伤了也会赶来伺候王芷璇,只是丫鬟受伤,能做得活本来就不多,王芷璇又一项是体恤下人和有着一副心肠柔软,她也不好多指示丫鬟做事。

她白天被文氏训教,晚上回来照顾殷姨娘,王芷璇身上比以前瘦了整整一圈,不是脸庞肿着,此时会更觉显得她楚楚可怜。

只可惜,如今她只能待在后院,见不到男人,见不到王四爷,自然无法让裙下之臣为她出头。

她的美色对同为女人的文氏等人来说并不能让她们心软。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王芷璇很会哄人,前两日还对她恶言相向的文氏,最近两日被她哄得略有回心转意。

可惜,老天不保佑她。

她聪明的站在外面听了屋里的动静,眸色暗淡阴沉,屋子里的哭闹声音,让王芷瑶心情烦躁,一旦牵扯到夺爵,王家是谁都能舍下的,当年不就用王家长得最好的王译信迷惑住了蒋氏?

王芷璇可没信心自己比爵位重要,该怎么办?

她首先想到了被关在书房读书的王四爷……她可不想为了让蒋家平气而被王家牺牲掉。

权利,权利!

王芷璇清澈灿烂的眸底闪过几分狂热,如果蒋大勇不是乾元帝的宠臣,蒋家敢这么折腾么?

说王译信宠妾灭妻?哪有证据?蒋氏不还是王译信的妻子么?

殷姨娘再得王译信的心,依然在妾的位置上,百般谦让容忍,尊重着蒋氏,他们三人有哪一点对不起蒋氏?

莫非做了庶女就活该被嫡母整治?

她们也是妻妾制度的受害者!

听见慌乱的脚步声,王芷璇下意识的躲到柱子后面,来人她是认识的,为大伯父冠文候世子的长随……他进了门,听到他哭泣的诉说,“世子爷和几位少爷都被关进了牢房,说是他们杀了人,外面的消息都传遍了,奴才也不知怎么世子爷就杀了人!不过,奴才在五城兵马司外面看到了镇北府司的人,听说是专门来审问世子爷他们的,奴才不敢耽搁,赶忙回来给您送信……世子爷他们还等老夫人救命呢。”

“哄。”

文氏捂着胸口倒在炕上,她脸色铁青,明显是被一口气堵住了,纳兰氏手疾眼快,上前拍打文氏的胸口,后背,“母亲,母亲。”

此时,如果文氏去了,王家会更麻烦。

一顿慌乱,文氏总算是缓过了气息,道:“快去请老爷。”

只有冠文候出面才有可能让衙门通融,杀人的罪名实在是太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