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装逼,扮猪吃老虎的功夫,王芷瑶真得不怎么擅长。

“明哥儿,送父亲回府。”

王芷瑶默默的让王家仆从抬起王译信,没有哭,也没再揪着刘驸马不放,随着王译信一起返回伯爵府。

自然也没什么一边走,一边吟唱浩然正气歌什么的。

她只是默默的陪在负伤昏厥的王译信身边,好像方才大发雌威的人不是她。

刘驸马本准备王家父女进宫告状的,谁知人家回去了……这让他更困惑不解。

他在原地转了三圈,确定王译信回到伯爵,王芷瑶和蒋氏只是紧闭府门,为王译信请大夫,再无动静……刘驸马彻底的傻了,怎么不按照剧本走,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吃了大亏,受了羞辱的王家销声匿迹,刘驸马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做,让乾元帝的姐姐进宫岂不是欺人太甚?

调动陇西利益集团的人攻讦王译信?

也不行,毕竟王译信是清流词臣,此时攻讦他,只会让王译信赢得朝臣的同情,说不定被乾元帝抓住把柄,消弱刘家背后的势力。

刘驸马犹豫再三,一咬牙,还是他先进宫请罪去,占据先认错的先机,看王译信父女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想明白后,也不整理伤口,让被王芷瑶打了的侍卫扶着他直奔皇宫,门牙掉了,他说话漏风,如此足以证实王芷瑶的‘凶残’。

……

热闹散场,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人群中各方势力派来的眼线极快向主子回禀消息。

王芷瑶的选择不仅刘驸马震惊,得到消息的人大多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是害人的刘驸马去宫中喊冤?

“王家丫头是怎么想的?”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问,这么个好机会就轻易的错过了?

王译信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王芷瑶如果去皇宫告状,必然一鸣惊人,名震京城,然她沉默回府,只关注王译信的伤势,固然名声不够显赫,却被朝中老狐狸们惦记上了。

谁都明白一个道理,王译信在装逼做戏,在王译信晕倒后是打算把一切留给王芷瑶表现的。

这并不奇怪,毕竟王芷瑶将来是要做顾三好的妻子,顾三少天生富贵,耀眼到极致,如果妻子太过寻常,只被人当作幸运儿,是无法赢得国朝命妇们真正的尊重的。

搭台唱戏,本来一切都铺垫好了,结果主角王芷瑶走了……老狐狸们可不信王芷瑶胆怯,起码最开始出场的王芷瑶绝对有气势。

掉了门牙被逼得差一点不是刘家种的刘驸马和如同面人一般被踢飞的公主府侍卫着实领教了一番蒋家将门怪力闺秀的风采。

王芷瑶绝对不是胆怯了,也不是没能力去宫中告状。

便是老狐狸也弄不懂她下一步的计划。

……

“瑶儿……”王译信眼巴巴的看着王芷瑶,又不敢说女儿做得不对,可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真没有啦。

王芷瑶捧着汤碗,眼泪吧嗒吧嗒的滚落,无声的泪水哭得王译信整颗心都似被一双铁手拧住了一般,忙道:“好了,好了,一切是我的错,爹不怪瑶儿。”

等到旁边收拾医箱的太医走后,王芷瑶一把抹去泪珠,“我再也不涂姜汁了!”

王译信:“……”

蒋氏:“……”

进门的顾天泽含笑道:“聪明的小七!”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好处

顾天泽到王家从不把自己当作外人看,王家仆从也很少能拦住顾天泽,于是一路上他畅通无阻,顺顺利利的进了王译信养病的屋子。

也恰好听见王芷瑶的真心话。

蒋氏囧然之后,瞄见顾三少,忙拍了王芷瑶的后背一巴掌,“别乱说话!”

不关心父亲的伤势,还用姜汁装哭,让顾三少怎么想?

不孝,不诚实对女子来说可是大错。

万一顾三少误会女儿可怎么好?

王芷瑶在蒋氏眼里是好的,可配顾三少还差一点,另外蒋氏也盼着王芷瑶能过得幸福,自然盼着他们和和美美的。

王芷瑶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姜汁太辣眼儿。”

“……”

王译信拽住蒋氏,咳嗽两声,“阿泽来了,坐下说话。”

顾天泽坐在王芷瑶旁边,从袖口掏出帕子塞在她手上,含笑的眼底扯出一抹的心疼,嘴上却道:“你随着师傅回府不要紧,他们一个个疑神疑鬼……我以为你会去见陛下。”

从王芷瑶出现,到结尾顾天泽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生怕出现一点纰漏,让小七受伤。

“最近有人看我的目光都不大对头。”

“三少还怕看?”

王芷瑶擦了擦眼睛,顾天泽送过来的帕子比她得绣帕还好,透着干净,阳光的味道,吸了吸鼻子,“看你作甚?”

“猜测我能在你的拳脚下熬过几招……嗯……”

顾天泽毫无意外的抓住王芷瑶袭击自己的粉拳,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刘驸马都被你吓破了胆子,你踢飞砖头,踩碎路面的事情已经传得神乎其神,我看有刘驸马的前车之鉴,以后怕是没人敢在你面前呲牙。”

“顾大人。”蒋氏担忧的问道:“外人拿瑶儿的力气说事?”

她看了一眼颇为以女为荣的王译信,提醒道:“四爷,这事可大可小,以后命妇不同瑶儿结交怎么办?”

“瑶儿的脾性本就稳当,不会随随便便同人交恶,被人欺负到头上,瑶儿尽管出手,我给你兜着。”

“您还是养好伤口再说这话更有说服力一点。”

王译信豪气干云似什么难题都能给女儿解决的气势,在听到王芷瑶这话后,他满脸的尴尬,“这个……这个……”

碰了碰脸上的伤口,王译信小声道:“意外,意外。”

被女儿拯救好几次的慈父伤不起。

如果不是顾三少在,蒋氏一准再教训王芷瑶不知轻重,最近瑶儿所作所为蒋氏很伤心,觉得瑶儿越来越偏激。

顾天泽看了蒋氏一眼,问道:“我以为你会去皇宫。”

主动岔开话,蒋氏总不至于再教训小七,也省得小七再为此伤心。

蒋氏并非是坏人,也不是像定国公夫人虚情假意,可蒋氏所思所想同小七就没在一个点上过。

王译信也把耳朵竖起来,状似在认真喝药,其实也更注意王芷瑶的回答,任他想破脑袋,也弄不懂瑶儿为何没去皇宫……怎么看去皇宫告状都是最好的选择,莫非瑶儿所想已经超乎寻常人了?

他一直冥思苦想没得出答案来。

“其实……其实……”王芷瑶缓缓的低头,明显躲不过去了,把眼睛一闭,“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去皇宫说啥……不说陛下,刘驸马一定也会去,那点主子奴才的把柄当街说说无所谓,可在陛下面前,显然不能像在市井上随便,况且如果陛下相信宠爱刘驸马,一句无心之失足以打发了我。”

“……”

任王译信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答案。

“告状是有难度的,我怕说不明白,父亲白挨了一顿打。”

王芷瑶分得轻自己几斤几两,在武力上她不一定吃亏,然面对乾元帝,告状不一定管用。

王译信艰难的说:“陛下还是挺看重你的,皇宫没你想得可怕,陛下……许是会偏向你……”

“谁保证陛下一定会听我说?”王芷瑶自嘲之色一闪而过,“不是看在三少的面子,陛下早忘了我是哪个。”

她从不奢望被乾元帝另眼相看,但凡皇帝都对女主刮目相看,把女主当作至亲晚辈疼惜这种事儿,王芷瑶自认落不到自己头上。

“最重要得是父亲又没同我说刘驸马的罪证,我到皇宫胡说,哭天喊地的大哭一顿,陛下能理会我?我早就听说,如果文臣和勋贵有矛盾闹到陛下跟前,便是勋贵做错了,陛下也会对勋贵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对文臣却不一样的,王家祖上又是前朝帝师,哪敢同几次救下帝王的刘驸马抗衡?”

“只是这样?”顾天泽好笑的摸了摸下颚,“你把刘驸马坑苦了。”

“有吗?”

“还装傻。”

顾天泽眼睛亮晶晶,赞道:“小七蕙质兰心,便是你去皇宫,陛下也会听你诉苦,不是因为我或是师傅,只因为你!”

王芷瑶害羞中蕴含着一丝丝小狐狸般的狡猾,“不是三少提过太祖高皇后的轶事,我也想不到坑他,不过,我坑成功么?陛下相信刘家站在他那边并非是对太祖高皇后的支持,而是政治博弈?”

乾元帝是一位合格的帝王,他心中亦有柔软之处。

他对顾天泽宠爱是真情实意的话,那么他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王芷瑶赌得就是乾元帝对太祖高皇后的感情。

一旦刘家只是因为利益,投机支持太祖高皇后,乾元帝只会给刘家赏赐,而不会投入更多的关注和情感。

王译信一下一下拍着额头,漆黑的眼睛眨呀眨,慢慢的竖起大拇指,“错有错着,阴错阳差,瑶儿反倒得陛下另眼相看,是不是?”

顾天泽点了点头,“陛下欣赏潇洒,爽快的女子,陛下也是难得的孝子。不管师傅当时的伤重还是轻,小七不顾师傅的伤势,并抬着师傅去宫里哭诉委屈告状,陛下便是处置刘驸马,心里也不会太高兴。争权夺利远不如亲情更可贵,真正的孝顺孩子只会关心父亲的伤势而不是千方百计去陛下面前扬名。”

“相比较小七而言,去陛下面前哭诉的刘驸马就……就庸俗了许多。”

顾天泽见王芷瑶得意的眯起了眸子,似傲娇的猫儿一般,语气轻快的说道:“纵使他再能言善辩,陛下也不会站在他这边,何况陛下本来就有心给刘驸马以及刘家一个教训。”

“所以……”

“刘驸马被陛下骂得很惨,直接夺了镇守江南的差事,后来福寿公主听到消息进宫找陛下哭诉,陛下都视而不见,过几日刘家的姻亲党羽都跑不掉,端看师傅这次打算闹多大了。”

“陛下看他们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以前一直没有机会,顾念当时他们同太祖高皇后的情分。”

王译信也不是白给的,点明一切:“瑶儿的神来之笔,让本来只打算小惩大诫的陛下下了决心,以前陛下越是看重这份患难中‘情谊’,此时就越是恨刘家的欺骗,并非我想闹得很大,而是陛下想弄到什么程度。”

“师傅……”

顾天泽犹豫了一会,问道:“您是打算放弃吏部侍郎的官位?此后再晋升天官机会很渺茫,他们不敢对陛下如何,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家背后的利益集团糟了大难许是报复师傅。”

“啊。”

蒋氏不禁脱口而出,“四爷会有危险?”

“娘,先听父亲说。”王芷瑶抬眼认真的看着王译信,“吏部尚书即将致仕,这可是您的好机会呐,也是入阁的契机。”

“我为官,只求问心无愧,为民尽力。若说私心的话……”王译信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只想着能护着瑶儿,抬一抬瑶儿的身份,关键时帮阿泽一把,不是如此,我宁可在翰林院熬一辈子,做一个只想风花雪月的诗人,词臣,或是画家。”

从前生到今世,王译信真正的理想一直没有改变过。

“有权有势,权利地位这些……”王译信苦涩一笑,舔了舔嘴唇,“旁人会喜欢,我……”

“不喜欢?”王芷瑶话语里满是嘲讽,就没见过不喜欢权利富贵的人,说得好像王译信为她牺牲多少似的。

“不是,不是。”

王译信忙对王芷瑶解释,“我也喜欢。”

随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王译信的目光越过身边的人,看着窗外宜人的景色,“我曾经吃过没权没势的亏,也曾经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下,按说我该死命的谋求升官,瑶儿说我虚伪也好,做戏也罢,总之,我始终记得我为何要升官。”

“……”

王芷瑶在王译信的目光中扭头,起身拽住顾天泽,“我有事同你说。”

顾天泽看了看王译信,又看了看明显有点窘迫的王芷瑶,顺着她的意思出门,迈出门前,高声说:“陛下下旨吏部暂时由首辅暂行职权,六皇子坐镇吏部,师傅……胆大妄为,冒犯皇亲国戚,陛下命你将功赎罪,贬为军机参赞。”

王译信回了一句,“谢主隆恩。”

王芷瑶脚下一顿,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还是该多看点书,该去宫中告状的。”

“用不上。”

顾天泽眸光深沉,“当朝不会再有刘驸马,刘家的世袭爵位被夺,而且……陛下撤销福寿公主封号,逐出皇室族谱。”

“这么说是皆大欢喜,喜大普奔?”

“也不尽然,小七被老狐狸们盯上了。”

顾天泽把王芷瑶禁锢在怀里,低声道:“你是我的!”

……

乾元帝处事干净利落,旨意很快下达到内阁,还在猜测王芷瑶怎么没去入宫告状的老狐狸被这道宛若惊雷的旨意震得发懵。

方才,乾元帝还安慰进宫哭诉委屈的刘驸马和福寿公主,当着太后的面保证会严惩目中无人,蔑视皇亲国戚的王译信,转身功夫,乾元帝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夺了刘驸马的一切,把刘家彻底的压下去,没等刘家背后的势力发难,就形成了明旨,这……刘驸马是进宫告状去了,还是进宫找死去了?

莫非乾元帝不喜欢告状的人?

总之靠近陇西勋贵的官员都或多或少的受到牵连,一时之间实力大损。

至于王译信官职被贬为军机参赞,更让内阁无语,甚至不知该注明几品官合适。

乾元帝在明确注明军机参赞的职权,参赞军机,监管粮饷,代天子督查川中……这还不算,甚至可在关键时候命令厂卫听命行事。

这是军机参赞么?这是被贬官了么?

整个一个西南总督好吗?

内阁大学士的脸跟便秘一样很难看。

不是没人提醒乾元帝此举过格,乾元帝笑呵呵说:“王卿目中无人,朕懒得见他,让他出京反省,本来朕想听听他女儿代父鸣冤,结果……他‘教女无方’,把个好好的丫头教得眼里只有他,王译信罪加一等,不是看他有几分才干,朕早就撸了他的官职,你们不必为他求情了,朕非给他们个教训不可。”

“……”

谁为他们求情?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奈的摇头,王译信是占了大便宜。

国朝非军功不能封爵,明摆着乾元帝为顾天泽铺路,苗疆之战定然马到功成,王译信做了军机参赞,一旦战事顺利,还少得了王译信的好处?

王译信因救驾之功被封了世袭伯爵,等到凯旋,不知道会不会被提升为世袭侯爵。

世袭爵位,谁不眼红?

可除了开国列侯外,乾元帝极少封世袭爵位,像蒋大勇也是征战了十几年,几度出生入死,放弃西北,才被封为世袭爵位的,随蒋大勇征战的将领大多只给个将军头衔,想得世袭爵位?做梦去吧。

“仔细想一想。”

“什么?”

重臣似被雷劈过一般从御书房走出,首辅抗打击能力显然是最强的,主动说:“如果王家丫头进宫告状会怎样?”

“想来陛下会给刘驸马留一条活路。”

“……”

这丫头太狠了!杀人不见血呐。

在王芷瑶不知道的地方,她阴险,老谋深算的形象已经得到了官场老狐狸们的一致承认。

王芷瑶听顾天泽说起这桩事后,道:“我挺冤枉的,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进宫该怎么说。”

第二百四十七章 帝怒

常言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话用在被夺爵的刘家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进宫告状的刘驸马不仅把媳妇的公主名分弄没了,刘家被夺爵,甚至支持刘家的背后势力也受到乾元帝的打压。

相反,被揍了一顿的王译信占尽好处,就算他被乾元帝一脚从吏部侍郎踢到军机参赞位置上,王译信依然可以风风光光的做官,前程异常被看好。

原本,乾元帝也没打算把刘家整得这么惨,毕竟是开国功臣,又曾经帮过太祖高皇后,乾元帝只想趁着王译信挑起的契机给刘家以及背后的利益集团一个教训,告诉他们天下是皇帝的,不管他们有多大的势力也影响不到皇权的更迭。

但是,王芷瑶在街上说得话,乾元帝显然听说了,对刘家的慈悲之心去了大半,以前乾元帝觉得刘家欣赏太祖高皇后,谁知……他们只是在做政治投资。

政治投资也好处置,他们的确帮了当时的太子,乾元帝给刘家十几年的恩宠足以偿还当时刘家‘仗义执言’。

如今刘家不老实,骄横跋扈,殴打朝中重臣,贪污受贿,乾元帝可以忍,让乾元帝忍无可忍得是刘家背后的势力竟然看不起皇族,鄙视皇族血统,谁能忍得了?反正乾元帝绝对忍不了。

累宦世族经过战乱已然凋零,乾元帝可不想在国朝培养出能对抗皇帝的世族来。

见刘家以及陇西贵胄有苗头,乾元帝自然会在萌芽阶段就出手打压,王译信此时正好送了个‘枕头’过来,乾元帝也晓得王译信是为顾天泽铺路,便是王译信做得过分点,看在他为阿泽好的份上,乾元帝也不会怪罪王译信。

王译信两世为人自然知道的比别人多,下了狠心后,把刘家的罪证弄成铁证,专挑最犯乾元帝忌讳的说,所以刘家有如今的凄惨的下场,他一点都不意外。

“陛下……”

顾皇后晓得阿泽出征在即,趁着乾元帝来得时候,询问起乾元帝对顾天泽的安排来,“阿泽看着好,可没征战的经验,又是年少气盛,臣妾担心阿泽辜负陛下厚望,也担心阿泽有危险。”

“皇后同朝臣一个论调,朕听这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乾元帝满不在乎摆了摆手,斜睨收敛衣物的顾皇后一眼,问道:“给阿泽准备的?”

“臣妾不放心他,不亲自给他收拾行囊,总怕他忘记点什么,听说苗疆蚊虫多,臣妾特意寻了太医给阿泽准备点外用药。”

“这倒不必,朕听说瑶丫头也连吃穿住用都想到了。”

“……臣妾。”顾皇后手中的衣衫,药品略显单薄,听皇上的意思王芷瑶给顾天泽废了不少心,顾皇后安心的一笑,“以前看不出她有多好,单看她对阿泽这份心,臣妾就更看重她几分。”

毫无疑问,乾元帝是一位偏心的帝王,看顾天泽好,对顾天泽好的人,在乾元帝眼里也是好人。

他同太祖高皇后母子感情很深,母后怎么对他,他还不知道?

所以顾皇后为顾天泽收拢行囊的举动蕴含几分真情,乾元帝也是明白的,顾皇后最近想把新出生的皇子记在名下的举动越发明显,此时在阿泽出征前,乾元帝显然不打算多说:

“瑶丫头没日没夜的读书,王卿如今看阿泽眼睛都是青的。朕把王卿弄到阿泽身边,也可让他体会到瑶丫头的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