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夫人大吃一惊,赶紧收手。忽然,屋子里面的煤油灯全部熄灭,黑暗顷刻将这间屋子团团包围住。

红莲夫人没想到屋子里还有一人,急忙从红袖中甩出五枚银针。对方侧身一转,也是极快地避开了她的银针。红莲夫人后退几步,然后凭借一点点月光,再次挥剑刺向了床上熟睡的东方不败,但是对方未等她靠近东方不败,就挥剑袭来,两剑相击,发出刺耳的铿然之声。

两人在黑黢黢的屋中展开了激战。黑暗中,人只能靠七分听力三分感觉判断方向。

红莲夫人闻声辩位的本事不高,但是对方却是一位闻声辩位的好手,剑剑都准确无比。渐渐的,红莲夫人不支了,想赶紧离开这里,于是出手一招必杀绝技。对方却舒展开长袍,一卷一舒间,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她的剑法。红莲夫人心中大骇,心知遇到了厉害的对手,于是赶紧跳窗逃走。

花满楼顾不及去追,他心里惦记着东方不败的情况,赶紧来到床边,颤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幸好,她平安无事。花满楼轻吐一口气,刚才的事情真是吓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句:“花满楼!”

花满楼听出来这是鹰眼老七的声音,但是不可为何,语气里面充满了恐惧。他赶紧推门而出。

他首先辨认出门外站立着的有三个人,一个是鹰眼老七,一个是布袋和尚,另一个是赵把头。三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而且心跳声很不正常。

花满楼不解地开口问道:“怎么了?”话音刚落,夜风中传来另一个人的心跳声,花满楼心下一惊:这个人的声息十分微弱,应该是修炼过武当派的龟息真定功。

花满楼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于是问道:“阁下挟持我的三位朋友,是为何故?”

那人道:“花七公子好耳力!”

花满楼的表情十分复杂,说道:“你是上官前辈?”

上官云笑道:“正是!”

花满楼问道:“为何要与白莲教同流合污?”

上官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花满楼问道:“你想做什么?”

上官云道:“花家富甲天下,倘若你能归顺白莲教,将花家的财宝全部奉上,我保证将来花家不仅能成为天下第一富,还能成为武林的主宰!”

花满楼了然道:“你是想威胁我帮助你?”

上官云道:“不错,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料到我会拿你的父亲威胁,所以布置了一步好棋。倘若不是我技高一筹,也会栽在你的手上了。”

花满楼摇摇头,说道:“我不可能帮助你的。”

上官云动了动剑刃,说道:“他们会死!”

花满楼回答道:“那么我会比他们先死。”

上官云赞叹道:“你虽然是个瞎子,倒是有几分明眼人都没有的骨气。但是自古成王败寇,你坚持的东西,多少年之后会被说成是逆大道,叛正统而行。就这样搭上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花满楼坦然地说道:“起码,我从来不认为我是错的。而且,我的朋友们也是这样认为。”

上官云一笑,收起了全部的同情和怜悯。不错,只有“战胜”了心中的善念,才可以成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为此,出卖朋友,出卖灵魂算什么?

他拔剑出鞘,准备杀死这个不识抬举的宵小之辈,让他在黄泉去坚持什么“正义”的屁话吧!

却被一个悦耳的,带着讥诮之意的女声,打断了攻势:“他是我的人,你也敢动?!”

花满楼错愕地回首,然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17美救花花

此刻,夜色冥冥,银河淡淡。

东方不败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的步履轻盈,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如翼的睫毛下,双眸露出阵阵杀意。她的双肩虽然单薄,但是身姿挺拔,那种长年身居高位,杀人如麻的生活,让她磨练出一种凌厉的威势。寻常人,若是在黑夜中瞧上她一眼,也能吓得肝胆俱裂。

东方虽未明,但她却不败。

东方不败看了花满楼一眼,此刻的花满楼的心情甚是平静,他无须什么欢愉,什么激动,他只需一个安心就好。他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不需其他什么姿态,只是侧耳聆听她的声息。

东方不败走到花满楼的面前,当她看着他时,杀气顿时敛去,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个笑,虽然她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笑,但是他一定能知道她在笑。一种安慰的,给予鼓励的笑。

她的眼神流连在他的身上,幸好他平安无事,但是当她看到他手中举起的长剑时,目光又冰寒了下去,然后她举起手来,她的手中没有什么至刚的武器,只不过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间,拈着几根长不逾尺的绣花针。

上官云后退几步,一柄九龙紫金吞口的单刀架在三个人质的脖子上。虽然他表面上还是有恃无恐,镇定自若,但是耳边心跳声却如雷响,好似整颗心都要碰出来一样。

东方不败的眼神落在上官云身上,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上官长老,看来你的《太极拳经》练得不错嘛,可以做到落地无声,行踪如风的境界了。”

上官云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全身都在颤抖着,问道:“你,你为何,为何知道?”

东方不败向前走了一步,上官云向后退了三步,她好笑地看着这个昔日的属下,困兽犹斗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擅自偷拿了《太极拳经》?”

她缓缓说道:“日月神教除了《葵花宝典》之外,还有三样镇教之宝:少林的《金刚经》,武当派祖师张三丰的真武剑和他亲手书的一部《太极拳经》。这三样东西本都是非教主不能动的东西,你却闯入密室,看了《太极拳经》。上官长老,你是日月神教十长老之一,又是白虎堂堂主,当然知道这该当何罪?”

上官云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会知道?”

东方不败大笑起来,道:“昔年在日月神教中,右使向问天表面上对我臣服,但是背后却一直反对我。圣姑任盈盈也是对我多加忌恨。他们两人意图谋反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你说,我不让你这个见风使舵的白虎堂长老强大起来,我该用哪条走狗对付他们呢?”

上官云涨红了脸,说道:“原来,原来你一直知道!”

她冷厉地说道:“没错,我一直知道!” 说完,她的红袖一挥,指间的绣花针犹如疾风骤雨般飞驰而去,同时,她的身影飘忽不见,好似青烟一般易散,上官云大骇,顾不得手下的三个人质,立即挥舞单刀,左右乱砍,狂刺乱劈,抵挡着针尖的细芒。

忽然,他惨叫一声,原来有一枚细针扎入了他的眉心,顿时,细小的血洞里接连不断地冒出殷红的血珠。就在他呼痛的同时,耳畔响起了东方不败略带妩媚的声音,他能感觉到温温热热的吐息近在咫尺,不禁全身一颤:

“上官长老,我很喜欢听你说: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十六个字呢,哦,对了,这是你想出来恭维我的话吧?”

上官云的脸色顿时煞白,生死紧要关头,他不顾一切地挥舞起单刀,刀锋极快,用力也极大,他试图拼死砍杀近身的一切东西。就在这时,一枚绣花针“嗖!”地一下撞到了他的单刀,小小的绣花针看似轻浮,但是此刻居然把上官云的单刀格开,与此同时,第三枚绣花针又到,直接击中了他单刀的紫金吞口,刀柄大幅度一荡,顷刻离手飞出。

刀口脱手的瞬间,第四枚银针飘然而至,直刺向上官云的右眼!

然后,“啊!!”地一声惨叫,响彻了黑夜。淅淅沥沥的血珠从上官云的右眼中冒出来,他痛苦至极地捂住眼睛,就在他捂眼的一霎那,第五根银针刺进他的人中要穴,上官云的嗓子里冒出“咕噜!”一声,全身顿时失力,庞大的躯体立即倒了下去。

东方不败还有最后一根银针。只要她轻轻一抛这根银针,刺入上官云的咽喉之中,他就必死无疑。如削葱根的双指拈起最后一针银针,她细细打量着针尖,然后,却把针收入了广袖之中。

她答应过花满楼,再也不随便杀人。

花满楼走到她的面前,一双宽厚的手包裹住了她冰冷的手背,然后温和地问道:“你不杀他?”

她反问一句:“你希望我杀了他?”

花满楼摇摇头,说道:“人人都会犯错,该给他们一次机会。”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然后上前一步,双臂一展,紧紧拥抱住了他,花满楼并不习惯与女子如此亲密接触,有些尴尬道:“放开。”

东方不败哼了一声,双臂反而更紧地抱住了他,然后说道:“你不是想要摸我吗?现在我让你摸个够,不要哪天我又昏过去了,你就趁人之危,摸来摸去的。”

气氛瞬间暧昧起来,似乎有馥郁的桃花香味弥漫在两人四周。

花满楼真正觉得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看不见,只能通过触摸她的身体,感觉她的安危。但是转念一想,的确是自己轻薄了她,真不好计较什么。他脸红地咳嗽几声,然后问道:“你是几时醒的?”

她凑到了他的耳边,声音轻轻的,细细的,却带着一丝窃喜,一丝欣慰:

“我不告诉你。”

花满楼头疼地以手触额,显得非常无奈:罢了,他既然栽进去了,怕是今后他对她都没办法了。

过了一会儿,向问天带人赶了回来,东方不败和花满楼一齐去迎接他们,看到东方不败时,向问天,以及他身后的锦衣教众也都怔住了,甚至有人立即跪了下来,向她五体投地地叩拜,仿佛她是神灵显现一般。

东方不败淡淡地瞥了向问天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本来就是生死对头,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向问天也识趣的很,立即带着教众撤去。失去了令狐冲和任盈盈,以他一人之力对抗东方不败简直是痴人说梦。

向问天前脚刚走,蓝凤凰后脚就提剑跟来了,她气喘吁吁地跑到花满楼的身边,说道:“外,外面埋伏的那些个人都被我放倒了,你,你没事吧?”

花满楼抱拳作揖道:“多谢蓝女侠仗义相助!”

蓝凤凰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然后凑近到花满楼的身边,暧昧地说道:“花公子,对我不需要这么客气,咋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帮助,再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天天帮助你!~”

她话音刚落,旁边冷不防传来一声冷哼,东方不败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花满楼是不能不追上去的。

东方不败却是骄傲到不肯停下脚步等人的。

蓝凤凰也是看到美男就勇往直前,坚持不懈的。

但是,为首的东方不败并不知道,花家庄后院的尽头,是一条河。大半夜的,她也看不清对岸在哪里,只好悻悻然停下。

花满楼也是在河边停下了,问道:“你在生什么气?”

东方不败望着河水,甚是淡然地说道:“我没有生气。”

他问道:“那你又在笑什么?”

东方不败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在笑?”

花满楼说道:“你欺负我是个瞎子,就看不见你笑吗?”

东方不败点头承认,她是在笑,从花满楼离开蓝凤凰,追她而来开始,她就一直在笑,不过她笑的很轻很淡,她生怕太多的快乐和喜悦,太过奢侈。尝尽世态炎凉,人心冷暖的她,不敢很大度地接受这份真诚奢侈的爱。

花满楼牵起她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东方不败生气道:“我不想回去。”

花满楼问道:“为什么?”

东方不败把脸撇向一边,然后说道:“花家庄里,有我不想见的人。”她又想到了仪琳,心中焦急起来,说道:“而且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去见一见。”

花满楼的眉头蹙起来,说道:“你会走?”

她点头称是。

然后,一个温暖的拥抱住了她,花满楼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语气中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关切之意:“你要去哪里?”

东方不败不急着回答,懒懒依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好。 今晚,足够她一生去铭记,哪怕将要面临分别,她也绝不会忘记,在这漆黑的永夜里,曾经有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给过她全副心意的拥抱。

花满楼见她沉默不语,声音沉了下去,似乎有些生气,再次问道:“你要去找什么人?”

她微微一笑,然后回答道:“恒山,去找我的亲妹妹。”

花满楼更紧地拥抱住她,用尽全副的力气,似乎想要就此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只是片刻的想法,他不够自私,也不会自私到让她留下。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淡柔和,像是春风吹拂在耳畔:

“我会等你回来。”

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她失去了全部的言语,没有话语可以表示她的心情。这不是山盟海誓,只是告诉她,他会等着她,然后,她就可以走。

只剩下了紧紧的拥抱住他。

这个怀抱是如此紧密,又是如此安静。

有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情人之间的相处,无论怎么久都不会嫌漫长,漫长是分别后的时光。

所以,打断这个场景的人,都是非常可耻的…

可耻的人就在此刻出现了,只见他身着日月神教弟子的锦衣,一路跌跌撞撞而来。当他看到湖边相拥的两人时,也不停下脚步,还想不知死活地打破这难得的氛围。

但是,这位仁兄大煞风景的举动泡汤了,因为这里还是有人知情知趣的。

就在这位仁兄快要靠近湖边时,从一棵大树后伸出芊芊玉手一只,不待他反应过来,这只手就快速地点了他的穴道。仁兄顿时动弹不得,他费力地斜眼看了一下,只见树后,有美一人,苗女打扮,身材高挑,更兼泪眼汪汪,真是我见犹怜。

这位仁兄很郁闷,蓝凤凰也郁闷。然后两个郁闷的人一齐往前看去,前面就是河边…

于是,两个人就更加郁闷了。

幸好,不一会儿,花满楼就听到了树后的响动,然后两人极快地放开了手,东方不败咳嗽了几声,走到树后。

蓝凤凰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只剩下这位被点了穴道的仁兄一枚。

东方不败认识此人,是日月神教青龙堂的一名弟子,曾是童百熊的副香主,名叫袁天望。童百熊是东方不败最好的“兄弟”,袁天望沾着童百熊的光,曾经一度得到了东方不败的重用。此人又擅长见风使舵,见到杨莲亭得势后,又立即归顺了杨莲亭,才能在杨莲亭诛杀童百熊时幸免于难。

东方不败虽不喜欢此人,但看他不识抬举地出现在这里,必有蹊跷,于是出手解开他的穴道,

袁天望的穴道一被解开,就立即跪了下来,急忙道:

“东方教主,大事不好了!向教主被人抓去了!”

18六扇门中

此话一出,花满楼吃了一惊。日月神教最有名望的三个人都在应天府失踪了。日月神教这下是群龙无首了,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相比之下,东方不败倒显得十分无所谓,她冷冷看了一眼袁天望,那眼神分明是告诫他:向问天失踪,关她何事?

袁天望看她并不为之所动,不死心又是一拜,抬头,有些激动道:“教主,属下一直铭记您当日提拔属下的大恩大德,现在日月神教群龙无首,属下愿意辅佐教主夺回大统之位!”

东方不败笑了,这个袁天望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呐。眼下向问天失踪,倒真是她夺回教主之位的好机会。她想到什么,问道:“你说日月神教现在群龙无首,那么任盈盈和令狐冲呢?”

花满楼叹息一声,说道:“他们两个也失踪了。”

“什么!”她诧异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满楼轻描淡写地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东方不败的身子摇了摇,继而有一种疼痛蔓延上的她的心,身子一点点冰凉了下去。一种深深的恐惧感牢牢攫取了她的心,像是苍劲的藤萝牢牢桎梏着孱弱的树干,让她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花满楼发觉她的呼吸声凌乱起来,于是走到她的面前,安慰道:“别怕,我想白莲教的人不会对他们有所加害的。”

东方不败握紧了拳,狠狠说道:“要是他们敢碰他,我就,我就…”忽然,她说不下去了。为何自己听到令狐冲的消息,还会这么在意?毫无疑问,她很恨令狐冲的薄情,却还是为他担心。东方不败闭上眼,终于不得不承认:其实她还是在乎令狐冲的。世上的感情大抵如此,有七分恨,就会伴随着三分爱。

她忽然有些没有主张,于是将目光移向了花满楼,只见他也仿佛陷入了沉思。过了半饷,花满楼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那个什劳子教主,我早已经是厌倦了。”她的思绪飘回到了从前,淡然道:“想当年,我竭尽心力参透《葵花宝典》。其中有一句是说‘修炼此功,当先养心,令心不起杂念,超然于物外方可’。后来我失去了权势,方才懂得了这句的真谛。世间的繁荣全部都是如白云般易聚易散。我若是还是揪住这些东西不放,后世人未免会嘲笑我太吝啬了。”

花满楼欣慰地点点头。就在这时,东方不败又说了一句:“但是眼下,敌人暗我在明。倘若他们人多势众可就难办了。届时我接手日月神教的人马,也未尝不可。”

花满楼的笑容僵住,然后问道:“你还是想要回归日月神教?”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凡事都要量力而行,纵然我有绝世神功,也不能与千军万马相对抗。”

花满楼无奈地说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当教主了。”

东方不败问道:教中弟子现在在哪里?”

袁天望说道:“就在应天府之外。”

花满楼问道:“现在是谁在统领?”

袁天望低下头,小声说道:“现在,没有人在统领。”

花满楼一听这话,立即生气了,怒道:“你就这样把他们放在郊外?”

日月神教的弟子三教九流无一不全,除了些有地位的堂主和香主之外,大都是一些江洋大盗,就这样将他们放在郊外,简直就是把应天府百姓们放在刀尖之上。

事不宜迟,东方不败和花满楼在袁天望的带领下立即赶到了郊外。彼时,曙光乍现,郊外人烟寂寂,葱绿的芳草一直绵亘到鱼肚白的天际,草上朝露未干涸。袁天望凭着记忆来到了日月神教弟子的集结之处。

此处当然有人马,却是死人和死马。大活人不见一个。

袁天望勒住马,望着草地上横七竖八的弟兄们的尸体,结结巴巴道:“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不败环顾了一周,目光停留在了一具尸体上,这具尸体明显是个六扇门中的皂隶打扮,她心下了然道:“恐怕是他们遇上了六扇门的人,然后被抓去了。”

袁天望慌了神,沮丧地问道:“那,那如何是好?教主,你可要救救他们!”

东方不败看他如丧家之犬一样,漫不经心道:“我若是去六扇门要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立在她身边的花满楼此时开口道:“东方,你先回去,我去六扇门一趟。”

东方不败好奇地问道:“这件事与你何干?趟这趟浑水做什么?”

花满楼道:“因为你不愿意他们身陷大牢。”

东方不败终于笑起来,花满楼为什么总能猜中她的心思呢?不错,她知道自己的手下都是些作恶多端的人物,倘若落入官府之手必无活路。但是令她不安的是,这些人的罪过,很多是她推波助澜造成的。

花满楼是想帮她偿还一些罪孽。

她认真地吩咐道:“你一定要早去早回,万一你到了中午还不回来,我可是会杀进六扇门的把你夺回来的。”

花满楼笑着点点头。

两人分别之后,花满楼策马西向,向六扇门而去。此刻,已经打过了五更鼓,通报雨讯的朝霞布满了清晨的天空,彤云之下,原本安静的应天府渐渐苏醒了。大街上,吆喝声,喝道声,避轿声,马蹄声,唱喏声交杂在一起。

花满楼在巍峨的六扇门前勒住了马。他先在门口通报了自己的名号,然后随着两个衙役进了六扇门的大门。三人沿着中轴线上砖铺的甬道,绕过屏墙,来到了六扇门的仪门前,然后再由仪门前两个看守者进去通报欧阳师爷。

不一会儿,一个个子矮小的差役走了出来,他打量了下花满楼,然后抱拳作揖道:“来者可是花家七公子?”

花满楼点头称是,然后问道:“这位官爷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