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景色与回汾洲时大不一样,远没了什么山清水秀,一处处码头林立,来往的船只往来穿梭,岸边的行人匆匆忙忙,一派繁荣兴旺景象。

黎洲码头前来迎接古皓然一行的,乃是古浩影所掌管的茶业黎洲总管,那胖胖的中年人先是给古浩影行了礼后,才与古皓然行礼,结果一看见古皓然旁边的蝶衣,顿时张大了口楞在一旁,玲静见古皓然一脸不悦,不由笑着道:“材总管,这位就是我们浩然的新婚妻子。”

那材总管方一惊后回神,顿时满脸尴尬的道:“六少爷与六少夫人真的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老材今日得见才知道世上居然有这样超凡脱俗的两人,真的让老材大开了眼界,六少爷,恭喜,恭喜。”

古浩影邪笑道:“走了,这十日船坐的我都闷死了,还不前面带路。”这十日上算是见识了古皓然与蝶衣的相处,没事都要咬一口,反正就是不让人安生,乐得看了十天你来我往的交流,古浩影算是彻底佩服了蝶衣,私下与古皓然说,这女人这个性子就天生一块冰块,要是想让她有人气,这任务任重而道远,你就慢慢磨吧。

一大行人带着两个大铁箱,入住古家置办的一处私宅,虽没有古家那么富丽堂皇,辉煌大气,但也是秀美儒雅,令人感觉自在舒服。

晚间饭桌上古皓然瞪了蝶衣一眼后道:“我要其他九家所来参加的宝物资料,你动作越快越好。”虽然明争但是在做事上,古皓然豪不含糊。

蝶衣微一沉吟便明白,这要的是知己知彼,各门庭拿出来的东西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这是大家竞相的默契,过高则未免天子妒,虽说最后会献给皇帝,但保不准皇帝想要第二件,那时候找什么地方要去。过低则明显受人讥讽,家族颜面无存,所以这就要有个度,若是知道对方拿出的是什么,自己在来挑选无疑就会面子里子全收。

蝶衣微点了点头,冰祁一上岸就已经指派人去了,提前二十天来说的准备,就是对这些方面的准备,至于其他小事一桩。

消息这些东西急也急不来,第二日把准备工作交给材总管和风等几个,古皓然等一行五人大摇大摆的逛起街来。这几日快临近百宝大会,整个黎洲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人流也比平日多了两三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个满脸兴奋,因为百宝大会是允许众人观看的,依仗十大门庭的势力,自然不怕什么人来抢劫之类的事情发生。

一行五人容貌太过出众,走到那里都吸引着百分之一千到一万的回头率,古皓然等早习以为常,蝶衣更是无所谓,冷着的脸更是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玲静容貌虽不十分出众,气质到是一流,一路上淡淡微笑着给蝶衣讲解路边卖的是什么,有什么好吃的,这地方出什么特产,蝶衣虽不回话,倒也睁大眼把一切都收在眼里。

正边聊天边行进时,前方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茗清和古浩影都是个好热闹的人,忙拉着几个人就凑上前去。

第二十七章 心底深处

只见围成一圈的人群中,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满脸怒气正挥舞着皮鞭,狠狠的抽打地上一个披头散发哭声震天的女人身上,边打边骂道:“我叫你不要脸,我叫你不要脸,你他妈的烂女人我揍死你。”

蝶衣见那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被母亲紧紧的护在怀中,微弱的哭声实在是抵不上女人的哭嚎,不由皱了皱眉。

古皓然面色一冷正欲上前,古浩影却扯了他一下,古皓然微微楞了楞,耳中便听见周围人叽里咕噜的鄙视声音,原来这个女人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却品行不端,嫌弃男人老实没钱,便出去勾兑了不少的男人,怀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现在自己的男人终于知道追上门来,她勾兑的男人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维护,这样的女人又会有什么人来维护。

古皓然等听了不由都面冷下来,这女人不知廉耻到极点,打死也不会违反圣天王朝的王法,顿时都一脸鄙夷的转身离开。

蝶衣冷冷的看着挨打的女人,这女人爬在地上背上已经被打的血迹斑斑,哭嚎的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来,一双手臂却牢牢的护卫着怀中的孩子,硬是没有让皮鞭碰上襁褓一下。蝶衣看着那颤抖的身体如风中之烛一般残弱,但是却像林中之竹一般挺拔的维护着自己想维护的人,一直放在身侧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握成拳。

“蝶衣,你怎么还不走?别看了,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活该。”玲静走了几步方发现蝶衣没有跟来,忙又回头找过来。

蝶衣冷冷的点了点头道:“她是活该。”话音未落人已经快速跨出一步,一把抓住了男人愤怒的皮鞭,唰的用劲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我教训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怒气冲天的男人本欲一拳砸向多管闲事的人,却看到蝶衣的面容后,忙收手喝止了起来。旁边的众人也都纷纷附和,说这个女人怎么怎么活该,不值得出头什么的。

蝶衣扔下皮鞭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抓住她翻过身来,女人已经面色发青,显然是打的狠了,蝶衣伸手抓住她怀中的襁褓,稍微用力却没有带动,那女人死死的护在怀里,蝶衣冷声道:“放手。”

那女人浑身一颤,睁开无神的双眼对上蝶衣冷漠的眼睛后,突然缓缓松了手喃喃道:“救他,救他。”

蝶衣看了一眼哭背过气去的婴孩,伸手抱过就往外走,那男人顿时喝道:“你干什么?把那孽种留下,这样的孽种不该留在这个世上。”说罢就要过来夺蝶衣怀中的婴孩。

蝶衣站着还未动身旁一道风声响过,那身后扑上来的男子已经坐在了地上,蝶衣看了一眼出手的古皓然,抱着婴孩冷冷的道:“小孩没错,他没有要求生来就是这种命运,你也没资格决定他这样的命运。”说罢抱着小孩缓缓的朝古皓然等站立的地方走去。

坐在地上的男人楞了楞后怒道:“他的母亲不要脸,他就是个野种,就是个野种,他就没资格活在这世上。”

蝶衣冷哼一声转过身来提着婴孩道:“他可有不要脸?他杀人放火?他强奸妇女?他杀了你老子还是毁了你全家?”

男人顿时语塞,被蝶衣摇晃着缓过气来的婴孩,小声小声的又哭了起来,围观的众人不由都楞在了当地,这样的言论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过一想到也真的没有,不由都静了下来。

蝶衣缓缓复抱着婴孩冷漠的道:“没有任何生命生来就是为了死亡的,也没有任何生命注定不容与世。”说罢抱上婴孩就走,身后的女人嘶哑着声音断断续续的道:“谢谢,谢谢,他……没有……错。”

看着怀中的婴孩,听着身后微弱的哭声,蝶衣衣袖下的拳头却握的更紧了,自己本来懂事的比较早,三岁左右就有了比较深的意识,那紧紧抱着自己的温暖怀抱,那浓浓的爱意,那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手,一切都是心底最深处的烙印,本来以为十几年的杀手生涯,已经忘却了最后的温暖,却不知刚才那一幕没来由的勾起了自己心底唯一的珍藏,那是母亲浓浓的爱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是心中最后唯一剩下的痛和柔软,是自己拼命生存下来的唯一动力。

蝶衣看着婴孩,婴孩已经停止哭泣的睡了过去,蝶衣从来平静无波的眼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沉痛,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的神色,但是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哀伤,却被一直注视着她的古皓然看在眼里。

古皓然微微楞住的看着蝶衣从身边走过,眼底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异色,这样的蝶衣让人陌生,楞了两秒后几步跟上前,却见蝶衣顺手把婴孩递给了玲静,那股从心底发出的深痛气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复到以前冷若冰霜的蝶衣,古浩影眼珠一转一挑眉笑道:“自己救了他,为什么要交给别人?这孩子看挺喜欢你的。”

蝶衣看着本来在自己怀中睡着,此时却突然醒过来的婴孩,正在玲静怀里细声细气的哭着,沉默了半响冷淡的道:“我不想有第二个我。”古浩影等都没怎么明白蝶衣的意思,古皓然和茗清却是明白了,要让这孩子跟着蝶衣,少不得会被她训练成另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待别人好,只知道怎么把一个人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特别是从小开始培训。

古皓然微微挑眉的看着蝶衣的背影,第一次听见她关心别人,虽然很隐晦,但真的是在替这个孩子操心,在古家的时候也是孩子比较能够接近她,古梦心还能肆意的让她抱他,然后亲她,细细一想古皓然突然有点明白了,蝶衣的戒心太大了,任何成年人都不会去相信,冰冷的外表和性情,只是不相信外人的一种最直接的方式,而只有小孩子像一张白纸,他们无法伤害她,所以她才允许他们接近她,这样高度到深入骨髓的不信任和防备,需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环境,才能形成这样一种性格,古皓然盯着蝶衣的背影,没来由的皱了皱眉。

这样一闹几个人也没兴趣逛街了,五个大人抱着个小孩一摇一晃的闪了回去。接下来黎洲是越来越热闹,其他六个门庭也先后来到,余下三个门庭多半也就是这几天前来,日子也分外的近了。

这日待蝶衣和玲静带了婴孩来到前厅时,古皓然,古浩影和冰祁已经都等在那里了,蝶衣无视古皓然带火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冰祁一眼,冰祁忙上前交过这些日子调查的结果,古皓然看着蝶衣漠然的翻了两眼,心下极不舒服,这冰祁本来听他的,现在却只听蝶衣一个人的,让他把调查结果拿出来,弄死也不干,说什么只能给蝶衣过目,气死个人。

第二十八章 完了

蝶衣看了两眼伸手就扔给了古皓然,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东西,不过有看没有懂,对什么珍奇宝物珍物的,蝶衣是一窍不通。

古皓然看了一眼便给了玲静,玲静乃是众所周知的才女,胸中所知所学极广,鉴赏珍奇古玩也是一把好手,这次跟着来的目的就是分辨对手的宝物,所以古皓然一见里面有不认识的玩意,便直接给了玲静。

玲静看着收集上来的资料,边看边解释道:“林家要送来的是麒麟飞鱼,此物乃白玉做底,翡翠镶边,本身工艺并不出众,不过贵在两者浑然一体,白玉与翡翠已经融合,其价值大概在十五万两银子左右,至于另一件则没什么新意,不过凑数来的。”

说罢翻过接着道:“风家要比试的则是天青图和鸟语翎,前者是两百多年前流传下来的古物,是画界国手章丘的收笔之做,价值大概在二十万两左右。至于后面那件是取飞熊颈项一下撮白毛,和青鸟头上的红毛所做,工艺复杂尚且在其次,原料极其稀少才是重点,这鸟语翎怕最低也要三十多万。”

蝶衣抱着婴孩漠然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古皓然和古浩影则不停的讨论着什么,玲静一页一页解说给两人听,到最后蝶衣就听见一句,这些门庭里位列第二门庭的山家宝物是最贵重的,名字是什么搞不清楚,价格到听明白了,两件都价值七十多万两。

古皓然待到听完便点点头道:“还好我们准备的充分,这次带着琉璃非椅和火龙盏,不管是价值和本身都稳拿第一,这样看来则是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古浩影笑着道:“有什么好担忧的,走,我们去看看两样东西去,我只听说过还没见过实物,马上就要送人了,怎么也得自己先见识一下。”边说边就直接把古皓然给拽了起来。蝶衣也被玲静给拉了去,自己人都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东西,上台后怎么说的过去。

茗清抱着婴孩站在了门口,因为放置宝物的屋子是密封的,这么小的小孩进去不窒息才怪,蝶衣等四人走了进去,冰祁则继续去处理他手上的事情。

一进小屋子古浩影便取出几颗照明的夜明珠,顿时柔和的光线就照亮整个不足十平方的屋子,古皓然上前把屋子正中摆放着的两个铁箱打开,蝶衣只觉得眼前一亮有如白昼,两个箱子一个发出绯红的光芒,一个则是白色与黄色交相辉映的光芒。

古皓然从铁箱里把两件宝物取出来放在桌子上,古浩影满脸微笑的上前饶着相看,玲静则轻声解释着它的成分和价值。

蝶衣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巴黎卢浮宫,阿拉伯王室等都因为任务去过,自然也是见过些市面的人,此时也不由难得的仔细看了几眼,只见那散发着火红光芒的火龙盏,乃是一个灯盏,大概三十公分上下,通体透明,那薄薄的外壁中光彩流离,一丝一丝的红丝在里面来回流动,晶莹润泽,更难得的是还散发着暖暖的热度,不用专业知识也知道这是一件宝物。

那琉璃非椅则是一个小凳子,大概有四十公分高矮,整体也是玉石构造,但是其特殊地方乃是全部乃挖空,雕刻,拼装而成。玉石本极脆弱,极难雕刻,一般整块整块的稍微整理就好,从没有把大块的玉石一点一点挖空,让后做成一个灯架子一般美伦美幻的艺术品的,现在这琉璃非椅就是这样一件东西,去了百分之九十的玉,雕刻成了一件脆弱的无法想像,但是却美的惊人的宝物。

“这玩意除了好看真的百无一用,我觉得还没有我的床实用。”古皓然听古浩影极赞琉璃非椅的精美,不由挑眉冒了一句。

古皓影一巴掌拍到古皓然肩上道:“你小子少给我提你那床,明知道你老哥我挖空心思想要那宝贝,你就少给我一天提起我的念头,哼,你个千年檀木的,有价无市,你少得意。”

古皓然得意的敲打着手心道:“我就得意了,你拿我怎么着?”

古浩影顿时一脚就向古皓然小腿踢去,古皓然一个闪身便让了开去,两人本极有分寸的打闹着,那想正好蝶衣与玲静走上前欲看个仔细,古皓然一退正好撞上蝶衣,蝶衣习惯性的伸手一推边连带的一让,古皓然一个没防备往前便撞上一步,正撞在桌子角上,引的桌子摇晃了两下。

古皓然顿时转身瞪着蝶衣道:“你干什么?居然推我。”蝶衣扫了他一眼懒的理他转过头看东西。

古皓然满不高兴的正欲在说,眼光中站在蝶衣身旁的玲静脸色巨变,背后一阵清脆的碎裂声轻飘飘的传来,古皓然顿时微微一楞后,唰的转过身去,只见那精美异常,举世无双的镂空雕刻精品,正好像白雪被烈日融化一般,从上到下开始支离破碎,细如青丝的小胳膊小腿,正哗啦啦的倒塌下来,只一个眨眼就成了一堆废墟。

古皓然脸色铁青的瞪着废墟,半响做声不得,一旁的古浩影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摸着下巴站在原地苦着个脸,玲静则悄无声息的转到古浩影背后站立,因为此时古皓然身上散发的杀气很可怕。

蝶衣没什么感觉的伸手抓了一把废墟,看了一眼冷冷的道:“比世贸大厦还烂,原来所谓的珍贵,就是石头做成纸样子,纸糊的。”边说边稍微用了点劲,青丝般的废墟就成沙砾从指缝间落下,在桌子上堆了个小坑。

古皓然嘴角迅速抽筋,双手在桌子下早已经紧握成拳,唰的转过身朝着蝶衣怒吼道:“谁叫你推我的?谁叫你推我的?”

蝶衣冷声道:“是你撞我。”

古皓然铁青的脸已经瞬间变成了紫红,咬牙切齿的道:“我撞你,你让一下不行,你个该死的,还手,还手,我又不是故意的。”

蝶衣眉头一皱声音冷了几分道:“自己做的就自己承认,别找借口。”

古皓然当下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古家此时只有这两件东西可以压的住名头,其它的不是太高就是太低,同样等值的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绝对赶不过来,现在打碎这一件,那还比个什么。

第二十九章 这下真的完了

古皓然越想越气,怒极攻心的想都没想一拳头就朝蝶衣挥去,古浩影一楞后忙道:“不可,老六……”边欲扑过来抢救,脚下才一动嘴里却咦了一声,生生收回前扑的身子站在原地。

只见蝶衣身形一闪,贴着古皓然一拳的来路就顺了过去,同时一个肘拐就攻向古皓然胸膛,古皓然斜里一退一脚踢向蝶衣下盘,蝶衣一声冷哼,变肘拐为抓,抓住古皓然肩膀,在空中一个翻身跃过他头顶,顺便在来一个过肩摔,古皓然也是身法灵活,俩人就在这寸大的地方打了起来。

古浩影和玲静退到角落上站定,看的满眼惊奇的古浩影盯紧了蝶衣的身法,不由喃喃的道:“这是什么功夫,怎么从来没见过?没有内力,没有招式,这到底是什么?”

一旁古皓然一个长拳攻到蝶衣面门,蝶衣一个后空翻正好落在桌子上,看着古皓然腋下露出破绽,顿时一个扫荡腿就直接踢了过去。

啪,很清脆的一声响声,蝶衣踢到半空的腿突然定在了那里,古皓然欲往后跃的身子也停在了那里,俩人诡异的保持着原形,不动如山。

“我的天拉,你们俩个……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这下好了,一人一件,谁也不吃亏,谁也怨不了谁了,这才是我的好祖宗。”本来看的正起劲的古浩影一声哀号,身体一歪靠在墙壁上,面上上半面像哭,下半面像笑,整个一扭曲到无法理解。

只见桌子上蝶衣姿势相当完美,整个人斜斜的舒展着身形,流畅的身手和气势,就如一矫捷的豹子,攻防漂亮,脚尖上挂着的更漂亮,那火龙盏正标标准准的挂在蝶衣的脚尖,此时正开始发生从有到无的变化,与琉璃非椅前仆后继的壮志成仁了。

蝶衣看见从脚尖上跌落地下的碎片,难得打架没有分出个上下生死就住了手,收回脚盘膝在桌子上坐下,漠然的望着面色已经不在铁青,而是已经灰白的古皓然。古皓然也盯着蝶衣,俩人眼对眼,面对面的瞪上瘾了。

“浩然,刚才的动作很漂亮,要放其他时候我绝对赞美你武功上的进步,蝶衣,你那不是武功相似武功的身手也很不错,难怪浩然拿你没有办法,不过目前为了见识到你们夫妻俩的切磋,我们花费了至少一百六十万两银子的出场费用,我个人认为你们的表演不值这个价码,所以我要求赔偿。”此时古浩影一本正经的走上前来,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俩人。

蝶衣一听一个飞跃从桌上跳下,转身就走,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一贯是蝶衣的宗旨,现在这个情况属于无法控制范围,不想领任务的最好应对,就是在没下达之前,走人。

时逢古皓然正处在门口那边,一见下顿时闪电一伸手就抓住欲闪人的蝶衣,蝶衣也没挣挑眉看着古皓然,古皓然狠狠的瞪着蝶衣,要是眼光能杀人,蝶衣早去阎王那里再报道了,只听他牙齿磨的森森做响,阴森森的道:“想跑。”

蝶衣对古皓然对视道:“你是当家,你处理。”

古皓然冷哼一声怒道:“我是当家,你闯出来的祸,凭什么要我给你解决。”

蝶衣漠然道:“那你想怎么样?”

古皓然狠声道:“我想怎么样?妈的,我怎么自从遇上你这个女人,就这么倒霉,这是古家第一次以这种名声前来,这下要我怎么交代。”越说越气的古皓然忍不住对着蝶衣怒吼道:“混帐,混帐,这下叫我到什么地方在弄这些东西出来,都是你这个死女人,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想气死我?”

蝶衣冷冷的看着发怒的古皓然道:“你挑起的。”

古皓然顿时气的抓狂,但是确实是自己先动的手,不由瞪着蝶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多的怒气聚集在心中,反而发不出来了。

玲静看着对视的俩人压了压眉心,缓缓的道:“这离大会还有三天多时间,还是先别顾着生气了,还是想想怎么弥补的好。”

古皓然耳里听着玲静的话,怒视着蝶衣没有答话,心里却早已经在想怎么进行弥补,古家三天内路程的库房都没有合适的,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名家珍宝,不过都是下下之选,一件八十万两左右的东西,是遍地都有的吗?

古浩影见古皓然没有答话,便道:“小六,我等着你的赔偿。”

蝶衣看古皓然冷着张脸瞪着自己,眉头却紧锁着显然在想其他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钱赔,当下接过话来道:“一百六十万赔偿我出。”既然是自己失手,推卸责任不是她的作风,再说月堂的黑道生意可不是白做的,这还不是一点小数目。

古浩影哑然的看着蝶衣,古皓然一挑眉瞪着蝶衣道:“我没答应,你以为能从漾居调这么多银子?”

蝶衣冷漠的道:“不需要。”

古浩影顿时望向古皓然,俩人都知道蝶衣来时是什么背景的,除了从古皓然那里拿钱之外,就只剩下月堂了,可月堂据他们所知,并不具备拿出这么多银子的能力。古浩影不由道:“我怎么不知道月堂也是个有钱的地方?”说罢,笑着向玲静道:“唉,有钱人啊,以后我们可得好好巴结这小两口,怎么着也要落点他们的残渣下来。”玲静则但笑不语。

古皓然此时也没心情关心月堂是不是个有钱的主,正努力搜索着弥补的方案,蝶衣则拖起古皓然的手,冷冷的看着古皓然道:“我已经连你那份都赔了,你还不放?”

古皓然朝蝶衣呲牙道:“你以为就拿一百六十万两砸到比试台上去,就行了?搞清楚,百宝大会,比宝物的,不是比钱的,宝物,宝物,现在要的是同等次的宝物,不是要钱,你要是给我找的到,我拿一百六十万给你都没问题,真是的。”

蝶衣一听摔开古皓然的手就要离开,古浩影在一旁嘿嘿笑道:“小六,蝶衣可是月堂的主,你别忘了月堂是做什么的?”

古皓然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唰的抢在蝶衣前面道:“我以当家的身份命令你,尽快找到合适的宝物,找不到找你是问。”

蝶衣一听反而站在原地不走了,只是冷冷的看着古皓然,古皓然与蝶衣对视半响,见蝶衣毫不妥协,顿时怒道:“好,我们各找各的,一人打坏了一件,就一人赔一件,你不要以为我没了你月堂,就一事无成。”说罢拂袖转身就走了出去。

第三十章 路边摊的美味

玲静忙走上前拉住蝶衣道:“蝶衣,月堂是与当家相辅相成的,现在时间这么紧,浩然要是没有月堂的消息,要是弄砸了,对整个古家都不利的。”

蝶衣冷眼看了看没出声,却紧盯着她的古浩影道:“要命令我,就要拿出命令我的能力,我罗蝶衣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命令的。”说完也头都不回的走了。

古浩影和玲静对视一眼,古浩影勾起嘴角邪气的道:“我说为什么上次听,这次不听,原来是因为这个,可以听你的,但绝对不是因为命令,浩然小孩脾气,蝶衣是硬脾气,这俩人还真别扭。”玲静笑笑也不言语,俩人相谐走了出去

长亭外,古道旁,西风瘦马,多美好的画面,此情此景无不聊人诗性大发,但是此时最标准的场景则是,古皓然一脸铁青的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土坡上瞪着远处慢悠悠晃过来的绿衣轻骑。

蝶衣一身紧绷的压在马上,脸色无比森严,身躯无比挺直,气势无比强悍,任由小马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绷紧的嘴角比钢铁的线条还要僵硬。

“该死的,你到底能不能快点?你知不知道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这一去三百多里路程,不快马加鞭不说,你还给我有这些闲情逸致的溜马,罗蝶衣,我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了。”古皓然实在是看不过去蝶衣的悠闲,几鞭下去迎上蝶衣就是一通怒火。

蝶衣挑眉看了眼古皓然,依旧我行我素的慢悠悠,实则不是她不想快,三天时间要往返六百多里,中间还要留出一些时间,这时间上已经是紧的不能在紧了,但是做为第一杀手,飞机,火车,汽车等交通工具都是驾轻就熟,唯独没人要求要学习什么骑马,这么原始的东西,不是观念先进就能所向披靡的。

古皓然见蝶衣依旧慢腾腾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照着蝶衣的马屁股就是几马鞭,乖乖,不愧是古浩影挑出来的百里良驹,一吃疼唰的一下就出去了,犹如利剑一般迅捷无二。

蝶衣一个没防备身子瞬间后倒,好在反应快速忙抓紧了马绳,整个人在马背上呈现优雅的高底空跳跃练习。

古皓然先是骂骂咧咧的没个好脸色,一见蝶衣在马背上表演特技的时候,才眉头一皱快马跟上去怒吼道:“你不会骑马怎么不早说?该死,早知道我干什么要与你一路,气死人了。”边骂边抢到蝶衣前方,双骑并架一手替蝶衣控制住了宝马。

蝶衣紧皱着眉头瞪视着坐下的马匹,本来以为凭自己的本事骑个马绝对没有问题,现在看来不是把不会游泳的人,直接扔在水里让他喝两口水,他就自己会游了经典理论,这驴子就算拉到纽约还是驴子,不会就是不会。

古皓然冷着一张脸瞪着蝶衣道:“你说,你明明不会骑马,你干什么要听他们的,你知不知道这时间有多宝贵?早一刻弄到手就什么都好说,晚了那就一切都玩完。”

蝶衣冷着张脸难得有丝气恼的情绪外露,要不是说过一人一件,以为她想一起来,SHIT,自己什么时候为了交通工具这么着恼过,这般赶过去,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蝶衣瞪着坐下的马匹,眼光中一闪而过尖利,这种破玩意不如杀了干净,浪费时间。

古皓然见蝶衣不回答他的话,反而对着一匹马起了杀机,不由愕然半响后眯起眼睛道:“你想杀了它?恩,没问题,快动手,两下杀了我好赶路,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快点。”

蝶衣抬头见古皓然眼里全是嘲讽,当下也不说话翻身从马背上跳下,两步走到古皓然身边,一把抓着古皓然的手臂,一个使劲翻上马背坐在古皓然身后,冷淡的道:“出发。”

古皓然一楞后转头看着坐在他身后的蝶衣,蝶衣冷着脸看着他道:“还不走,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笑话,不会骑马并不说明不会坐马。

古皓然嘴角不由抽了两抽,面色又青又红,一把抓过蝶衣的马绳,一扬手就朝前方冲去,两匹马顿时洒开四蹄飞一般前进,古皓然此时也没那么多时间跟蝶衣斗嘴,时间紧的很,回头在说。

一日一夜换着马跑,终于在傍晚到了离黎洲三百多里远的风洲,古皓然和蝶衣早已经是风尘满面,配上身上穿的不起眼的衣服,那里还有什么倾国倾城,佳人才子的面貌,完全一副流浪汉的味道。

缩在一条不起眼的小街道上,满面灰尘的古皓然和蝶衣,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汤面,一碗汤里面有黑糊糊的几根面条,陪上还算洗的干净的葱花,那还真算的上是一青二黑。

蝶衣很多年没有吃过低等的饮食了,咋然一吃面没熟透不说,还渗牙的很,只听清脆的一声噶蹦声,蝶衣从嘴里吐出一黑芝麻大小的,被咬成两半的石头,还好牙齿不错,否则多半出来的不是石头,而是牙齿。

古皓然优雅的吃着面条,嘴角早已经笑的抽筋,特别看着蝶衣再接再厉吐出第二块石头的时候,端起来的碗都开始摇晃起来,稀里哗啦的更吃的有劲,正高兴的当口,只听见轻微的唧嘎一声古皓然顿时停了下来,收回看蝶衣的眼光低头看着碗里。

 只见筷子上正留着一半被咬下来的面条,黑糊糊的中间一缕嫩绿色很显眼,是青葱的颜色,此时正胖胖的浮在筷子尖上,古皓然定睛一看,完美的震撼在当地成了化石,一碗素面里居然还有肉,这老板居然做赔本生意。

蝶衣感觉对面气氛大异,抬头看了一眼古皓然,眼光正好对上筷子上的嫩青,只见一条胖胖的菜青虫被斩断了前半截,只剩下后半截在筷子上支撑着,正顺着汤面往下流着肚子里的汁水,蝶衣不由挑了挑眉,慢腾腾站起身来端走面条,好整以暇的站在不远处。

蝶衣刚站好位置,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迅速传来,古皓然脸色铁青的抱着肚子吐了老板一桌,顿时周围吃面的人都大骂了起来,在这里吃饭的都是粗的不能在粗的人,骂的那叫一个精彩,可惜古皓然此时只顾的上狂吐,否则肯定饶不了这些个人。

蝶衣端着面也不吃了,胃口在好在这个情况下也吃不下去了,古皓然一阵狂吐后抬起头面色青幽幽的瞪着蝶衣,要不是为了整整蝶衣,自己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吃饭,虽然为了此行的目的,不得大张旗鼓的前来,少不得不敢进那些好地方吃饭,到绝对不至于来这里找过不去,现在看来真的被整的人居然是自己,古皓然一想到这脸色更青了。

第三十一章 偷入自家

待古皓然气愤过了,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蝶衣跟在古皓然身后朝此趟的目的地潜伏过去。

此次昼夜兼程跑过来,正是从冰祁那里找出来的消息,风洲方家乃是一洲大户,府里刚好有两样这样价值的宝物,乃是一份白鸟图和一件黑石手镯,这两样刚好可以抵消,而且抓紧时间应该还是来的及。

比较有利的一点是,风洲方家乃是方琉云的娘家,是古皓然的外公家,这路道什么的当然是熟的不能在熟,但是,这方琉云的爹,也就是古家的当家,是个吝啬的不能在吝啬的老头,平日里银钱方面还好说话,一关他的宝贝,那是想都不要想,曾经方震出百万银子来买,给老头子直接打出府去,这两东西可是他的宝贝,想买,没门。

所以当古浩影知道古皓然也打起他外公的主意,和蝶衣这边一模一样的想法时,直接就把两人物交给了蝶衣和古皓然两人,其他人去十成十落空,这最小的外孙和孙媳妇去,可能还有一成的把握。至于用什么办法去愣出来,那就是这两个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