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娘和…皇上…”那位夕妃,窦暮霭方才已经见过。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合该被捧在掌上细心呵护的娇柔女子。皇上会动心,并不意外。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就说过了,你娘和皇上认识在先的。而夕妃,不过是将军府以不能混淆皇室血脉为由送进宫的胜利者罢了。”说起夕妃,皇后的语气甚是鄙视,有股说不出来的不屑。

见窦暮霭神色怔住,皇后眼神一闪,狡黠的笑了笑:“当然,夕妃也不算大获全胜。她最想要的皇后一位,还是被横□来的我给抢了去。”

“皇后娘娘您…”不知为何,窦暮霭总觉得在皇后的身上有种无法猜透的违和感。一般而言,正室不是没法容忍夫君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吗?就算她娘跟皇后是关系极好的闺蜜姐妹,也不该完全不在意才对啊!

就如月瑶,因着误会了她和二弟,立刻就狠心断了与她相交五年的情谊,不仅对她横眉冷眼,还拔刀相向…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般平静?至少不该一味帮着情敌说话?”不需多想就明白了窦暮霭未尽的话语,皇后轻轻笑笑,眼中没有半点失意抑或落寞,“因为我是皇上和你娘相识相爱相许相诺的见证人啊!”

“我们三人认识的时候,年少懵懂,最珍视的是那份难能可贵的真心以待。你娘和皇上也不是一动心就互相表明心意的。这其中,我可没少出谋划策,费了不少的心思。而且不单单是为你娘出谋,还为皇上献策哦!”正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摆正了位置,所以即便是现今身为皇后,她也不曾动半点不该有的情意。而这,也是她保全自己不受伤害的根本所在。

“皇后娘娘真的很豁达。”窦暮霭想了想,寻了一句她所认定的最贴切她心意的所感,“暮霭愚笨,可做不到呢!”

“是了,我都忘了暮霭也是有心上人的。”窦暮霭的后一句话虽说只是低喃,依然没法避免的入了皇后的耳。眼中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欣慰,皇后的话锋陡然间转了开来,“那么暮霭,接下来给姨姨说说你和你娘的故事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人在老家,昨晚才回来,呜呜~~~~~~~~~~~~起早码字有木有?今天争取双更有木有?

争宠

自从来到金陵城,先是将军府再是皇宫,都是窦暮霭从未想过的地方。而第一个想要知道她和她娘过去的,好像只有眼前的皇后娘娘。也或许,是大家所在意的事情不一样吧…

说是安慰自己,窦暮霭的心里仍是无法避免的对皇后娘娘的感观好了又好。在皇后的眼里,她看不到丝毫的虚假。而且皇后方才的那些话,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听了进去,也全都当了真。

故而不过是转眼间的功夫,窦暮霭就对皇后增添了几分亲近。默默点点头,缓缓的将她记忆中的娘亲呈现在皇后的眼前。

听着窦暮霭口里的陶朝阳,皇后一会点头微笑,一会无奈的摇头,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追忆。不敢去问陶朝阳是否早已不在世上,不敢追问陶朝阳是否黯然失神度日如年,不敢细问陶朝阳是否…

然而,再多的不敢,在不留意间触及站在窦暮霭背后不远处的那抹明黄色时,化作了烦躁和厌恶。这种时候还不忘带着陶夕鸳招摇过市,他真的有想过朝阳吗?

皇后的脸色慢慢的冷了下来,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阴冷:“暮霭是个好孩子,尽捡好听的说。姨姨不相信暮霭没有受过半点委屈。所以不许把那些不好的事全都藏在心里不说,姨姨给你做主!”

委屈吗?窦暮霭可以听出皇后对她的真心关怀,可也正是这样她更不可能说些让皇后难过的事。只是有些事,还是必须告诉皇后的:“我娘…是病逝的。大夫说是积劳成疾,忧思过重。暮霭听娘提起外公外婆、舅舅还有小姨的时候,都是些高兴的事。所以暮霭一直想不通,娘的忧思到底是从何而来。直到现在,暮霭好像懂了一些。”

“你娘最在意旁人对她的好,自然不可能记恨将军府那群人对她的恶。这一点,是姨姨再努力也及不上你娘的。积劳成疾,如若不是将军府步步相逼,你娘怎么可能孤身离去?忧思过重,呵…有些人的自以为是,害的又何尝只有他自己一人?”即便皇后竭力掩住满腔的愤怒,不自禁泛红的眼圈依然彰显出她此刻的不平静。抓着窦暮霭的手加大了力道,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的将悲伤收敛住。

“皇上,姐姐她…”夕妃本是跪在御书房外静待皇上的雷霆大怒。没料想皇后进了御书房又很快的走了出来,连带还拉走了窦暮霭。窦暮霭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需想想当初皇上待陶朝阳那个贱、人的好就能揣度一二。

夕妃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如陶文雯那般愚蠢的将所有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是以看着皇上的身影跟随其后,夕妃二话不说就焦急地站起身,作势意欲追上窦暮霭。然后,不如她所料的被皇上拉了回来。

一脸担忧的指着离去的窦暮霭,夕妃满眼含泪的望着魏南,几度伤心预言又忍了下来。最终,便颤抖着身子无力的埋在魏南的胸前,无声的垂起了泪。

夕妃的此般用心,当然没有白费。被魏南拉着手来到距离窦暮霭几步远的位置站定的这一刻,她的心中是万分雀跃的。果然,只要她稍稍耍点手段,拿下魏南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被皇后发现她的所在,夕妃更是得意万分的刻意朝着魏南的身上靠了靠。那不为人知的挑衅,足以将这后宫所有的宫嫔气的跳脚失态。但是皇后,从没有一次的如夕妃的愿。

之前在御书房外,她好不容易才挑的皇后怒起,哪知还是被窦暮霭的出现给遮掩了过去。这一次,眼看皇后又一次的从窦暮霭的身上下手,夕妃不禁有些恼了。几滴眼泪落下,无助的攀附在魏南的身上轻轻喃道。

这是进宫后,陶夕鸳头一回在魏南的面前提及陶朝阳。是以陶夕鸳不知道,一旦触及了魏南的逆鳞,将会是多么的悲惨。猝不及防被魏南甩开,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的那一刻,自诩皇宫最为尊贵的夕妃娘娘惊呆了似得忘记了继续掉泪。

粗鲁的一把推开夕妃,魏南居高临下的瞪着夕妃,脸色狰狞的吓人:“不许提她!”

仅仅四个字,夕妃彻底慌了。不顾仪态的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柔若无骨的手紧紧地抓着魏南的裤腿:“皇上饶命,是鸳儿错了,鸳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提姐姐…啊…”

重重的一脚踹过去,魏南的心被人用手揪住似的疼。恨陶夕鸳,更是恨他自己:“朕说过,不准你提她!你、不、配!”

她不配?不过是个出身下、贱的女人,居然说她不配提起?活该陶朝阳早死下十八层地狱!心中的怨恨无以复加的涌出,陶夕鸳再强的自制力也无法避免的泄露了那么一丝丝怨毒在眼中。随后,好死不死的被震怒的魏南撞了个正着。

“你敢瞪朕?来人!把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给朕拖下去,打进冷宫!”不需多说的绝情命令,魏南的声音仿若万年冰窖中渗出来的,冷的彻骨。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没有啊…”陶夕鸳不敢置信的愣在当地,直到被侍卫拖着往外走,方反应过来惊叫道。

陶夕鸳的求饶,自是不会有人理会的。这便是皇宫,是除了九五之尊谁也无法轻易左右的皇宫。皇后淡淡的撇了一眼再也不复高贵的陶夕鸳,以手帕掩住嘴巴,嗤笑了一声。

不若皇后的淡定自若,窦暮霭不适应的挪了挪身子。直到看见柳唯泽站在另一个方向望着她,这才慢慢平复了心头的忐忑。四处弥漫着危机的皇宫,直到此刻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实面貌…

与此同时,看了一眼身旁面不改色的太子,柳唯泽亦是更加坚定了带走窦暮霭的念头。皇宫,不适合窦暮霭,一点也不适合!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亲们看着偶只码了这么多,可是小白花那边也照样在更新有木有?

三公主

三公主魏音薇接到消息的时候,夕妃已经被送进了冷宫。初始的怔愣后,魏音薇立马拉着陶文雯赶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出宫又进宫,根本不是为着忘了东西没拿?”

“我…”同样被吓得不轻的陶文雯嘟嘟嘴,想说又不敢说。小姑姑交代了,不能告诉表姐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什么你?快说!再不说就给我滚出皇宫,再也不要进来了!”文静如魏音薇,此刻也被陶文雯的不知所谓给惹怒了。母妃已经被打进冷宫,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真要等到闹出人命才肯老实坦白吗?

被魏音薇如是一威吓,陶文雯再也顾不上其他,身子抖了抖,乖乖将来龙去脉交代个一清二楚。

陶文雯所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根本不曾听说过前因后果的魏音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也就是说,你口中的那个窦暮霭,是陶朝阳为我父皇生下来的公主,我的皇姐?”

“什么公主?表姐你可别被骗了。谁知道是陶朝阳在外面跟哪个男人苟、合生下来的孽种?她一张嘴说是皇上姑父的女儿,她就是金枝玉叶了?太子哥哥也是,都不问清楚就把人给带了进来。待会见着他,表姐可得好好说说太子哥哥才行…”虽说夕妃被打入冷宫一事甚为惊悚,可也不曾减少陶文雯对窦暮霭的厌恶。不乐意的垮下脸,无所顾忌的嘀咕道。

“啪”的巴掌声起,魏音薇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陶文雯,你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嘴不要惹是生非?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母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你不赶紧帮忙想法子,反而一个劲的抹黑我皇姐和皇兄?”

“表姐!”这么些年,陶文雯肆无忌惮惯了。就连魏音薇这个公主,因着比陶文雯大,也多有让她。今日竟然为着一个窦暮霭,魏音薇居然打了她?陶文雯无法忍受的大哭了出来。

“来人,把陶小姐送出宫!”到了这个时刻才只想着自己的感受,魏音薇的修养再好也无法容忍下去了。索性挥手招来侍女,强行将陶文雯送出宫去。

“表姐,我不出宫,我不要出宫!”挣扎着脱离侍女们的束缚,陶文雯满脸是泪的抱住魏音薇,哭的好不凄惨。出入皇宫自由,是姑姑和表姐给她的恩典。不能被剥夺,绝对不能!

“那就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呆着!再敢让我听到你肆意嚼舌根子,别怪表姐不念情分!”是她们太纵容文雯了,连皇家的是非也敢搬弄,早晚掉了脑袋还不自知。

“嗯嗯,我不说,我保证不乱说话了。”点头如捣蒜的望着脸色稍霁的魏音薇,陶文雯连连保证道。

“你最好谨记你的保证。”没好气的瞪了陶文雯一眼,魏音薇快步走向冷宫。在前去求父皇之前,她必须知晓母妃到底犯了什么过错。

“薇儿…”终于等来魏音薇的身影,陶夕鸳喜出望外的扑了过去,“薇儿你一定要救母妃,一定要救救母妃!”

“母妃你先告诉我,你到底犯了什么错才惹恼的父皇。”在陶夕鸳下意识就要开罪辩驳之前,魏音薇板起脸认真道,“母妃你自己想清楚,若是不告诉我实情,我是没办法把你从这无人问津的冷宫里弄出去的!”

“我…”一套又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在魏音薇的了然眼神下胎死腹中,陶夕鸳受惊的缩了缩脖子,委屈不已的将所有的事情如实道出。

魏音薇的脸色在过往的种种被揭露出来之时,变得越来越凝重。直到陶夕鸳最后一句话说完,更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在某种程度上,魏音薇很想信任自己的亲娘不曾做过半点对不起陶朝阳的事。可是,魏音薇心下长叹一口气,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如陶夕鸳所说的那般,理直气壮去找窦暮霭算账。

“表姐,姑姑根本什么也没做!”多的话陶文雯不敢多说,但是为陶夕鸳伸冤一事,她比谁都积极。双手叉腰的站在魏音薇面前,气鼓鼓的模样犹如一只斗气的公鸡,委实好笑。

如果真的什么也没做,不可能被父皇抓着把柄打入冷宫的。眼神扫过满腹委屈的陶夕鸳,魏音薇轻叹一口气,无论如何都只能妥协:“我先去找父皇说说看。”

“嗯嗯,薇儿你慢点走,小心点脚下。”不管陶夕鸳待旁人如何,对魏音薇这个唯一的独生女儿,她是实打实的又愧疚又心疼的。如若可以,她并不想拿这些事烦魏音薇。否则也不至于连陶文雯都知晓的事,却藏着掖着瞒了魏音薇这么些年。

“我知道,母妃你也消消气,别再惹事了。文雯也不用跟着我了,好好陪母妃说说话。”其实皇后是个很好的人,这些年对她母妃的容忍也是有目共睹的。只可惜她母妃最终还是没能把握住的过了界…魏音薇语气温和的叮嘱完,挪着有些瘸的腿慢慢的走出了冷宫。

“我…好。”不放心的看着魏音薇不太方便的腿,陶文雯本想跟上去的。可是触及魏音薇不由分说的眼神,还是轻轻点点头,不再多言的扶住了陶夕鸳。

“薇儿来了。”魏音薇的到来,魏南并不意外。若有所思的盯着魏音薇有些蹒跚的腿,无法言语的愧疚无法抑制的蔓延开来。

“薇儿见过父皇,给父皇请安。”故作没看见魏南眼中的愧疚,魏音薇的笑容不带丝毫勉强。费力的来到魏南面前,清清冷冷的语气里透出不好意思,“薇儿又来求父皇了。”

“为着你母妃去冷宫的事吧!”女儿开门见山,魏南也不好兜兜转转,更何况来人还是魏音薇。手中的毛笔没留意在奏折上落下斗大一个墨点,魏南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你皇姐的事,你母妃跟你提过了?”

“是。姨母的事,薇儿之前并未耳闻。今日听母妃提起,方知晓薇儿在宫外还有一位皇姐。”魏音薇的嗓音不若陶夕鸳的软腔,舒爽间带着令人信服的坚强。说起陶朝阳和窦暮霭,虽然不带丝毫的不喜和怨恨,可也隐隐透着为陶夕鸳鸣不平的意味。并不会让听的人觉得难以接受,反而勾出丝丝说不上来的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三公主不是坏人哦,偶喜欢,嘿嘿

往事重提

“朕知晓你不知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魏南的脸上少有的现出痛苦的凄色,“当年朕还不是皇上,年少轻狂,满腔抱负。朕以为,儿女私情固然重要,可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唾手可得的皇位。”

“你姨母其实并非你外婆所生,而是你外公从外头抱回来的女儿。在朕与你姨母两情相悦之际,你外婆带着你母妃去寻了太后。之后的事无需多说,顺理成章的超出了彼时还只是个皇子的朕所能操控的范围。”对上魏音薇,魏南没办法像对待陶夕鸳那般的翻脸无情。也或许,说出他的真实感受才是对这个女儿最无愧于心的解决之道?

“父皇…”魏音薇从未想过她的母妃竟然是以着如此法子进的宫,她…有些震惊的看着魏南熟悉的面容上露出深深的思念,她竟是再也没办法说出半句试图打断的话来。

“因着有了太后的许可,你外婆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你母妃即将与朕大婚的消息传至金陵城的大街小巷。然后,只是与朕私定终身的心上人成了与自己亲妹妹争抢男人的狐媚坏女人!将军府所有的人,都将你姨母当成了罪不可赦的恶人。这其中,也包括你那善良单纯的母妃。”不知为何,当魏音薇听见“善良单纯”四个字从魏南的口中说出时,总觉得隐含淡淡的讽刺和嘲弄。

“薇儿知道朕为何会迎娶皇后吗?”好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个问话,魏南也并不是真的等着魏音薇的点头抑或摇头。手中的毛笔轻轻在宣纸上划下长长的一道划痕,嘴角的自嘲意味更是明显。

“朕曾经派人给你姨母送去了一封书信。朕告诉你姨母,朕是决计不可能娶你母妃的!朕让她等朕一年,只要一年,待朕荣登大宝,定将立刻迎她进宫,哪怕力排众议也要封她为后!”很荒谬的承诺,却是那时候的魏南心心念念的所在。

“那…为何姨母没有答应?”不过是一年…姨母等不得吗?此般疑问刚起,魏音薇忽然摇了摇头,眼中闪过莫名的肯定,“姨母不可能不答应!她能独自抚养皇姐却始终不曾主动回金陵城求助…她是爱着父皇的!”

“是啊,她为何没有答应朕呢?是真的不想答应,还是被人逼着不能答应?”这么些年,魏南自问了不下千万次,却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但是窦暮霭的出现,正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将他心中所有的疑虑尽数消除,再也没有半点痕迹。

“父皇您的意思是…”魏音薇不想顺着魏南的话做出太多不必要的揣测。可是,她比谁都清楚,她的父皇是不可能骗她的。

“正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魏南看着魏音薇的眼神带着欣慰,更夹杂着说不出的纠结和复杂,“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只要你姨母离开,皇后之位定然会是你母妃的。没有人会想到,就算不是你姨母,旁的人还是照样能当上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既然这样,您又为何准许了我母妃入宫?还任由我母妃独宠后宫?”魏音薇的话刚问完,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狼狈的了然。握紧了双拳压抑住怒气,仍是免不了的带上了几分质问,“父皇您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母妃以为得偿所愿而沾沾自喜!其实不过将我母妃当成一个跳梁小丑,更甚将我母妃摆在了众矢之的的位置!”

“薇儿也说了是你母妃的以为,父皇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管不着你母妃的自以为是不是?”跟魏音薇的一长通话下来,魏南第一次自称“父皇”,却也是最刺人的一声称呼。

如若可以,魏音薇宁愿魏南始终以“朕”自称。至少她可以稍稍自我安慰,眼前这个一门心思算计了她母妃十五年的男人不是她的父皇,而是绝情冷心的皇帝!然而,魏南残忍的戳破了她心底最不愿去承认的事实,使得她不得不面对。

“父皇不是没有给过你母妃反悔的机会。在皇后成为中宫之主的那一刻,你母妃就该知晓,父皇的心里万万容不下她。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参了选,进了宫。那一次的后宫甄选,父皇从始至终都未插手。在将军府的打点下、在太后的护航下,你母妃以着无以匹敌的风头成功将皇后的重重阻扰给挡了回来。最终,你母妃独占鳌头,入宫为妃。”魏南没想让魏音薇恨他。只是很多事,他必须原封不动的告诉魏音薇。这个女儿,他很重视。所以他绝不允许魏音薇被陶夕鸳利用!

魏音薇的脸色一片惨白,无力的张嘴想要为自己的母妃辩解些什么,却终归只是徒劳。她比谁都清楚她母妃那张纯善的面孔下,究竟掩藏着何等的野心。以往只当她母妃是因着太爱父皇,故而心有不甘。现下才知晓,原来从一开始,她母妃就…

只是,即便如此父皇便能将计就计的将她母妃捧到最高点,再狠狠的摔下吗?心念翻转间,魏音薇忽然就觉得她的世界蒙上了一层虚假得令人憎恶的面纱。不管是陶夕鸳,还是魏南,她都难以接受。

紧抿着嘴唇离开御书房的时候,魏音薇好似忘了来此地的真正目的。明明是有些跛的脚,却给人一种急速离开的感觉。消瘦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的薄弱…

“也就是说,三公主无功而返了?”当着窦暮霭的面,皇后的笑容颇具深意,彰显着她此刻的好心情。连三公主都没能将陶夕鸳弄出冷宫,看来皇上是真的狠下心了呢!

“敢问皇后娘娘,那位夕妃娘娘就是将军府小姐口中的小姑姑吗?”虽然有过两面之缘,可窦暮霭依然不确定那人是否就是她娘口中天真烂漫的小姨。

“是了,都忘了跟暮霭说说那一位的丰功伟绩了…”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皇后毫不客气的将夕妃这些年如何在后宫风光显赫的张狂尊贵描述的淋漓尽致。当然,也没少提及宫女口中的三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相见

皇后口中的陶夕鸳,并不算是愚笨之人。至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她成功的挡下了各色争宠的黑暗手段,稳坐最高的那个位置始终不曾被人推下。然而窦暮霭却是越听越不明白,明明皇后娘娘给她的感觉才是真正的智者,又为何会甘于屈居陶夕鸳之下?

“我不喜欢皇上。”这么多年了,难得寻到一个可以放下心防坦诚一切的人,皇后娘娘轻轻勾起嘴角,笑的淡然,“当初答应嫁给皇上,一是故意想要阻扰将军府的算计,二也是为着我自己。”

“我的家族,也需要扶持一位皇子呢!”好似叹息又好似解释,皇后的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迷雾,“想必暮霭也知道,太子并非皇上亲生,而是当年的三皇子之子。三皇子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争权范围之外,却依然没能逃过被人踩着尸体往上爬的命运。这便是皇家,残忍无情,毫无人性而言。”

“太子是皇上亲自交由我手上的。自打抱着太子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也已注定,无从更改。”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女人能企及的至高无上,却也是束手束脚的牵制。只不过,在皇后而言,也是一种难言的解脱。每个人都有必须坚持的一件事。而她,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和东西。

皇后的话,明面听来好像并无什么问题。可偏生,窦暮霭就是敏感的觉得皇后的话里有话,说不出的飘渺。就好像…对了,就好像在说心爱之人的少女朦胧情怀。只是,皇后娘娘已经明确的挑明不喜欢皇上了啊…

“母后,您再不把皇妹还回来,有人会急的发狂的。”能不经通报便接近皇后的周遭,这个皇宫之内也唯有太子魏朔了。此刻的他正带着柳唯泽优雅闲适的慢慢踱步过来,丝毫不顾及柳唯泽越来越黑的脸色。

“行了行了,母后也不做坏人了。暮霭,你今日姑且随你夫君在宫中住下,过几日再行离去可好?皇上那里,姨姨会帮忙去说服的。”纵使皇后的权力再大,也不可能公然违背皇上的意思。今日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剩下的便只看皇上如何抉择窦暮霭的去留了。

“是。”心知皇后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对她的恩典和宽容。窦暮霭从来都不是得寸进尺之人,自然顺坡直下的起身退了出去。

魏朔没有送窦暮霭和柳唯泽出去,而是招来心腹跟了上去。此时此刻,他更需要知晓的是母后作何想法才能决定之后该怎么做。

魏音薇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与窦暮霭遇上。偌大的皇宫内院,早一步晚一步,她们姐妹俩竟然就这样诡异的面对面碰上了。说不清心中翻腾的情绪到底是恨意还是自嘲,魏音薇就连最简单的无视都做不到。

紧抿着嘴角目无表情的看着容貌并不出众的窦暮霭,魏音薇的嗓音出乎意料的清冷:“恭迎皇姐回宫。”

本欲与来人擦肩而过的窦暮霭瞬间愣住,诧异的望了过来。如若她没猜错,这位跛脚的富贵少女便是三公主了吧?

“皇姐应该不认识我。”对上窦暮霭的疑惑眼神,魏音薇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我是三公主,夕妃的女儿。皇姐从将军府进宫,不知可有听说夕妃是何人?”

“嗯。”轻轻点点头,窦暮霭仍是没能找到该如何与这些凭空冒出来的亲人相处的心态。而面对眼前这位似敌非敌的三公主,她的心里亦是各种复杂滋味涌现,酸涩难言。

“看皇姐的反应,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母妃这位亲小姨呢!”听说窦暮霭是被皇后带走了?想必很多事也已得知了吧?魏音薇心下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真不知该说命运弄人,还是该感叹善恶有报。她母妃自以为聪明的压制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被扳倒了…

三公主的问话太过直白,窦暮霭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对那位与她娘恩怨纠缠的夕妃娘娘,她确实谈不上什么好感抑或亲近。

“其实草民始终很难理解,为何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完全无法接受的变故,宫里的贵人们却能面不改色的视之为理所当然。果然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太过愚笨了,看不透世事变迁吗?”相比窦暮霭的心头所想,柳唯泽的讽刺则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溢于言表。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好,眼前这位自称皇妹的三公主也罢,似乎都理所当然的认定了窦暮霭一定会感激涕零的高攀上皇室贵族吗?柳唯泽的心底泛起一阵强烈的不爽,忍不住就失了身份。

“放肆!”果不其然,皇室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即便魏音薇未开口,也会有身边的宫女嬷嬷们挺身相护。而此刻,柳唯泽毫无疑问的成为了这些人眼中犯下大不敬之罪的不赦之徒。

眼尖的发觉窦暮霭眼底的一丝担忧及愠怒,魏音薇扬了扬手,止住了身边人的斥责。她没想跟窦暮霭为敌。如若可以,她希望能离窦暮霭远远的。

但是,想着御书房内父皇所说的话,想着还在冷宫的母妃,魏音薇不得不卸下一切不该有的负面情绪,认真的去面对这位意外归来的皇姐:“皇姐息怒,妹妹并无恶意。如若妹妹方才有何不对,还请皇姐见谅。”

“三公主言重,民女不敢。”没错,只是“民女”,并非他们口中的金枝玉叶。在窦暮霭的心中,她只是一个默默不起眼的乡野女子,根本担不起这些贵人的另眼相待。更何况,她的的确确也不想跟这些人有太深的牵扯。

“皇姐千万不要此般言语,妹妹惶恐。”虽然只是虚假的客套,魏音薇仍是没办法避免的福了福身子。不过下一刻,魏音薇好像忽然就消失了与窦暮霭继续攀谈下去的势头。而是神情冷淡的转过身,选择了离去。

看着三公主稍显不自然的走姿,窦暮霭本欲出口的话尽数咽回,有些无措的转过头望向柳唯泽。虽然已经从皇后那里知晓了三公主与常人有异,可是真正亲眼看到,却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与你无关,不需要多想。”外界甚少有关于三公主的传言,原来是内有隐情。连皇家都没办法诊治好的脚疾,想来是天生的吧?无论如何,柳唯泽并不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拉肚子拉的快要虚脱了,明天赶火车,回去后补上更新,么么亲们

正义的化身

窦暮霭和柳唯泽就这样在皇宫住下了。其实皇宫的生活,并不若他们两人所想的那般煎熬。至少在陶文雯到来之前,除了皇上皇后以及太子,再无人前来叨扰他们的清净。

“我很意外你居然能厚着脸皮在这里住下。”看着换了一身宫装的窦暮霭,陶文雯高高在上的眼神满是鄙视,“难道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我为何要觉得羞耻?”她的出身吗?窦暮霭静静的坐在那里,并未受陶文雯的语气所激怒。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吧?我告诉你,你娘根本就不是我将军府的嫡女小姐!不过是个洗脚丫头生的下贱女人,得了我们将军府的恩德才能过着华贵的日子。没想到居然恩将仇报的抢我小姑姑的夫君,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早该丢在外面任其自生自灭!”知晓了陶朝阳的不堪身世,陶文雯对窦暮霭更加的瞧不上眼。一想到她的小姑姑受尽屈辱的待在冷宫,她就说不出的怨怼。

“我娘与皇上相识之时,夕妃娘娘与皇上并无婚约。”所以她娘没有对不起夕妃,更不是陶文雯口中的坏女人。窦暮霭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淡然无波。

陶文雯冷笑一声,根本不去理会窦暮霭的辩解。语气铿锵有力,气势义薄云天:“你外婆是上不了台面的恶毒丫头,你娘是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你这个无媒苟合的孽种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爹爹杀了人,儿子就必须也得杀人,孙子更是不得好死是吗?”对于陶文雯自诩为正义的化身,第一个质疑出声的,却是打外面走进来的魏朔。

没有人认为陶朝阳的娘亲是对的,也没有人认为陶朝阳的出生是对的。但是仅仅因为这样,陶朝阳就该背负莫须有的恶名,死后亦不得安宁?那么接下来陶文雯是不是该说,母债女偿。陶朝阳的娘亲算计了老将军夫人的夫君,陶夕鸳抢走陶朝阳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

“父债子还。爹爹杀了人,儿子至少该懂得感恩,而非恩将仇报不是吗?”他们将军府不计前嫌的养大了陶朝阳,难道就是等着陶朝阳反咬他们一口?即便眼前之人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陶文雯依然不认同。这个世上还有没有正理?为何所有人都站在陶朝阳那边?

“我娘何时对将军府恩将仇报过?在我的记忆里,我娘从不曾说半句将军府的不是。反之,我娘始终对将军府的这些亲人心怀愧疚。”窦暮霭话音刚落,便见陶文雯得意洋洋的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脸色。

“我想陶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娘自始至终都不知晓她的身世。她的愧疚不是因为她的出身玷污了将军府的名声,而是无法随侍长辈身旁的难受和痛苦。”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出生。无论是陶朝阳还是窦暮霭,她们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为何一定要被盖上耻辱的印章?

“呵…你当然认为你娘没错。”陶文雯撇撇嘴,心底的火气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咱们将军府没有其他庶女吗?怎么她们就安安分分的过着自己的日子?除了你娘!不知天高地厚的跟我小姑姑争抢,她凭什么?”

其实这是一个怪圈。陶文雯自认她是正义的。因为她小姑姑是正室所生,而陶朝阳不过是个洗脚丫头的阴谋奸计得逞之后留下的野种。所以在她心中,陶朝阳没资格跟陶夕鸳争抢。哪怕陶朝阳认识魏南在先,哪怕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陶夕鸳强行抢走了陶朝阳的幸福…

“所以我娘输了不是吗?”窦暮霭不想跟陶文雯就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多做口舌之争。她们不是当事人,无权凭借片面之词憎恨彼此。她娘当初没有恨将军府的所作所为,现如今的她也不会。至于将军府和夕妃娘娘作何想法,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了。

说心里话,窦暮霭不愿揭开过往的面纱,也从未想过认祖归宗。之前是因着她娘的意愿,而此时此刻,则是为着所有人的安宁。她不被认回,不管是皇宫还是将军府,都会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她被认回,诸多被遗忘的怨恨尽数被引发,源源不断的烧着自己也伤着他人…

“可是你现在又回来了!”如若没有窦暮霭的出现,陶朝阳就是个被所有人嘲笑的可耻女子。离开将军府,才是她最好的决断。没有了陶朝阳,将军府和和美美的过了十五年,小姑姑尊贵显赫的过了十五年。既定的局面不该被打破,也没人可以打破!

“够了!”尽管魏音薇已经很努力的加快了脚步,仍是免不了的来迟了,“文雯,你马上回将军府。打今日起,不经许可不准入宫。”

“表姐!”她明明是为小姑姑鸣不平!明明是为着小姑姑好!为着将军府好!陶文雯绞着手中的绣帕,心底的委屈越演越烈,憋屈的难受。

“我亲自送你出宫。”魏音薇没有看向窦暮霭,甚至连魏朔都给忽视了去。一手扯过陶文雯,半刻不多留的迈步走了出去。

被魏音薇拉着,陶文雯是不敢随意挣扎的。伤着她自己不要紧,要是伤了三表姐,不止小姑姑,将军府的所有人也都不会站在她这边的。闷闷的随着魏音薇往外走,陶文雯的小心思异常活跃,一个又一个除去窦暮霭的点子层出不穷的冒出…

“正义的化身呢!”目送魏音薇和陶文雯消失,柳唯泽扬了扬眉,说给窦暮霭听,更是说给魏朔听。

“皇妹,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因着皇后的潜移默化,魏朔对窦暮霭相比其他皇弟皇妹要亲近上许多。皇家的孩子,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娘亲是谁。更不必说,他才是这个皇宫内最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

“无碍的。”别人要怎么说、怎么想,就算是太子也不可能全数掌握手中。窦暮霭不是三言两语就会被伤的体无完肤之人。只要是事实,她都甘愿承受。

“太子殿下不如帮帮我们离开皇宫?”与其费心去理会旁人的口舌,何不先将他们送出皇宫?只要窦暮霭不在宫中,就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父皇不放人。”这几日的接触下来,魏朔明了窦暮霭并非虚假托辞。她是真的不愿呆在皇宫,更想随着柳唯泽远离眼前的是是非非。但是魏南不放人,纵使他是太子,也无济于事。

“皇上可真麻烦。”说是麻烦,倒不如说是心计太深。柳唯泽自认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可也架不住魏南的种种处事谋略。除了认同魏南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而为人父、为人夫…柳唯泽尽数无法苟同。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被质疑三观了,o(╯□╰)o

话说偶好像从来没说过暮霭的外婆没有错,也丝毫没有故意抹黑过正室的老将军夫人。偶没有宣扬过真爱无罪,更没肯定过小三就是无敌。个人认为,在陶朝阳和魏南的爱情上,不能因为陶朝阳是私生女就说她活该被抢走爱人,被强行拆散幸福。小三,其实偶怎么都觉得跟偶这个文文不太搭边。在古代,想要攀附权贵的丫头应该不会少。真爱不真爱的,毕竟不能当饭吃...

陶夕鸳是知道魏南爱陶朝阳的,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他们拿出身说事,也成功的将陶夕鸳送上了夕妃娘娘的位置。之后种种,是魏南身为皇帝的个人行为。爱或者不爱,不是陶朝阳是私生女就能一句话定论的。现在暮霭被寻回来,她没想过报复任何人,也没有自诩正义的复仇者,所以个人不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何不对,o(╯□╰)o

以上,亲们能理解的就继续看哦,不能接受滴偶也只能说抱歉啦!因为工作原因,这篇文文不会很长,继续努力中,握拳ing~~~~~~~~

示弱

凡事有一就有二。陶文雯被魏音薇送出了皇宫,将军府的长辈却在相隔不过半日的第二日清晨递了帖子进了宫。不是为着夕妃,而是为着窦暮霭。

其实将军府的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夕妃之所以被打进冷宫,绝对跟窦暮霭脱不了干系。只要将窦暮霭安抚住,夕妃就不可能有事。

进后宫,当然是女眷。身负陶老将军和陶磊的殷切期望,陶老夫人和姜冷菱携手站在了窦暮霭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她们的态度相比初见时,少了些疏离,多了丝戒备。

“暮霭丫头啊…”长叹一口气,陶老夫人的姿态则是比不上之前的那般高,“瞧瞧,这都闹的什么事啊!自家人不让自家人好过啊…”

老夫人的话里有话,含意颇深。窦暮霭眨眨眼,顿了顿还是没接话。如若是为着夕妃而来,老夫人似乎不该找她。在夕妃这件事上,她并未使半点手段,更不曾与将军府为难。

“就是说啊!再多的不愉快,关起门在自家解决不就行了?哪还真的闹到外面来啊?之前是舅母不对,先在这里跟暮霭赔个不是。”想着在将军府的不愉快,姜冷菱扯了扯嘴角,尴尬不已的先低了头。

姜冷菱此般态度摆出,窦暮霭急忙站起身,没有接下姜冷菱这个礼:“将军夫人言重,暮霭不敢。”

“还喊什么将军夫人啊?莫不是暮霭真跟舅母生气了?”窦暮霭的疏远犹如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姜冷菱神情讪讪的干笑道。自打窦暮霭被接进宫,陶磊好几日都没理她。其实打一开始,她也没想跟窦暮霭为敌的。不过是个外来的丫头,又是皇上的女儿,她哪里会傻傻的自讨没趣?这不是被窦暮霭和柳家四兄弟给气得失去理智了吗?说到底吃亏的还不是她家文雯?

“没有的事。”尽管并未把将军府发生的不痛快放在心上,窦暮霭依然没办法将其视为毫无隔阂的亲人。轻轻摇摇头,不缓不慢的回道。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不管窦暮霭是真没有生气还是假没有将她视为敌人,姜冷菱乐见这表面上的和平。稍显局促的笑了笑,开门见山的道明了心中所想,“是这样,舅母今日进宫前,你舅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暮霭接回将军府。是以皇上那里,暮霭可方便去说上几句话?”

“暮霭已经跟皇上提过离宫,只是未得许可。”窦暮霭口中的离宫,当然不是为着去将军府。窦暮霭顾全将军府的颜面故而不将话说明,想必姜冷菱也不会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