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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死死的盯着书房的门,一双昏黄的眼睛里若毒蛇吐信,阴冷而寒毒,转身缓缓走出去。

曲文昌,你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第98章 夫人又跳墙了

李氏回到自己房间,曲淼还在屋里等着,见她回来,忙迎上前,“娘,爹怎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李氏脸色难看,神情恍惚,抬头怔怔的看着曲淼,半晌,突的阴阴一笑,抬手抚上曲淼的头发,“淼儿,你爹、你爹说让咱们去你外婆家躲一躲,等事情过去了,再让咱们回来。”

“啊?”曲淼愣了一下,慌声问道,“爹有没有说是谁要杀咱们?”

李氏摇了摇头,“你爹也不知道,你回去收拾行李吧,悄悄的,别让人知道,免的让人发现咱们要走!”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来?”曲淼还记挂着纪余弦,自是不愿离开靖州。

“不知道,去吧!”李氏推了一下曲淼的肩膀。

曲淼无奈,只得回房收拾行李。

李氏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忍不住眼泪流下来,她跟了曲文昌二十年,竟然不如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他还要为了她杀了自己,何其狠心?

二十年,两人说不上多恩爱,却也是相敬如宾,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枕边的人早已对自己动了杀心!

这些年,她压着他,不让他纳妾,就是因为怕妾侍生了儿子,在这家里再没有自己的地位。

他就是因为这个恨自己吧!

他和元珠的事其实她之前已经有所察觉,才着急将元珠嫁出去,只是不曾想,两人孩子都有了!

这几日她心灰意冷,却还不至于绝望,而今日,心彻底死了!

他不单想杀了自己,竟然连女儿都不放过!

对,她们死了,他就彻底没了顾虑,可以和那贱人一起过日子了。

什么夫妻情分,都是笑话!

李氏心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恨,扑在床上哭了一会儿,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身边的丫鬟进来,掌了灯,见李氏在床上哭,忙过来劝解,“夫人别伤心了,老爷定是被那贱人勾引的,等想明白就会把她赶出去!”

这几日李氏为了元珠的事伤心,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此时也以为她是为此难过。

李氏擦了擦眼泪起身,问道,“老爷呢?”

丫鬟踌躇了一下,才低声道,“方才前院里来人说那贱人腹痛,把老爷叫过去了!”

幽暗的光影下,李氏眼里沁着刻骨的恨意,幽幽的看着窗外。

她这一走,只便宜了元珠那贱人!

而如今,她已顾不上了,听曲文昌的意思,今日杀她不成,还会再有第二次,她要尽快离开靖州,保命要紧!

“夫人您别生气,都是那贱人的狐媚招数蒙蔽了老爷,看她能嚣张多久!”丫鬟为李氏捏肩劝道。

李氏抬手拢了拢头发,淡声道,“让下人摆饭吧!”

饭后李氏便开始收拾东西,衣服,首饰,这些年自己私存下来的金银、银票,还有一些古董花瓶,整整两大红木箱子。

下人来报,老爷今晚不舒服就睡在书房不过来了!

李氏知道曲文昌一定是陪着元珠,也不去闹,只道知道了。

次日一早,曲淼过来,告诉李氏自己行李都收拾好了!

李氏双眼哭的红肿,拉着曲淼的手,“淼儿先陪娘吃饭,等太阳升起暖和了咱们再走。”

曲淼心不在焉,讷讷点头。

一直过了巳时,日上三竿,李氏招来下人问道,“老爷呢?”

“回夫人,老爷今日陪着长公子去绸缎铺查账了,让小的告诉夫人,晌午不回来用饭了!”

“嗯,下去吧!”

李氏斥退了下人,让曲淼在自己房里等着,一个人往书房而去。

她不能就这样白白走了,跟了曲文昌二十年,她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况且,总要有些东西在手,曲文昌才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氏进了书房,将下人远远退开,窗门都紧紧关好。

走到书架前,李氏左右看了看,手放进格子内摩挲。

她是个妇人,曲文昌有些事并不会让她知晓,但并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知道,至少,有几次她偷偷瞧见过。

果然,书架的第三排一个木阁是活动的,她轻轻握住往里面一推,只听“咔咔”木板移动的响动,很快书架向两侧移开,中间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铜箍红木箱。

李氏看了看身后,伸手将木箱抱了出来。

放在桌案上,李氏用提前预备好的铁锤将铜锁砸开,打开后,顿时双目一亮。

木箱分三层,第一层,是成摞的银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拿眼一扫,至少上百万两银子!

她知道,这些都是曲文昌侵吞的纪府的财产。

第二层,是他侵吞银子的账本,和那些同流合污的商户掌柜进出的账目清算,还有他收银子的签章及那些掌柜的签章。

第三层,是这些年他收集的一些古玉珍奇,都是小巧玲珑的东西,却个个价值连城。

李氏看着这些东西,无声冷笑,又喜又恨。

喜的是有了这些金银,她和曲淼后半生无忧了,恨的是曲文昌竟瞒了她这么多!

藏了这么多银两和宝贝,她若不看到,是不是以后都给了那个小贱人母子!

李氏心中恨意难平,打算全部都带走,一样都不给曲文昌留下!

找了一个包袱,李氏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装好好,才将木箱放回,把书架恢复原样。

曲文昌,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有了这些东西,她后半生荣华富贵,还有何惧?

李氏抱着包袱,出了书房,快速往自己院子走。

回去后,让心腹的下人已经在后门备好马车,迅速的开始装车。

曲淼见李氏惶急的模样,心中疑惑,“娘,咱们不向爹爹告别吗?”

李氏讪讪笑道,“不用了,这是你爹的意思,让咱们悄悄的走。他怀疑咱们府里有内奸,所以谁也不告诉!”

曲淼了然,“是!”

两人带着行李,带着那个大包袱,匆匆上了马车,赶着向城门而去。

一路无事,很快便到了城门,城门左右站着兵丁守卫,正对着进出城的百姓盘查。

李氏坐在马车里,心里也不免慌张,只吩咐车夫快走。

到了城门下,只听守卫喝道,“停车,搜查!”

马车上坐着车夫和李氏的丫鬟,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氏也将车门推开,问道,“怎么了?”

守卫拿着长矛,不耐的喊道,“快下车,下车,搜查!”

李氏怎么敢将那么多银子让人看到,拿出几两碎银子塞给那守卫,笑道,“咱们都是妇道人家,出城上香的,里面是我的女儿,望官爷行个方便!”

那守卫收了银子,却道,“昨天城里死了人,上面下令每一个出城的人都得严查,别废话,赶紧下车!”

李氏一怔,“什么人死了?”

守卫毕竟收了银子,态度不像方才那么强横,回道,“是城中纪家盛宇掌柜家里的伙计。”

李氏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她还没抓住,身子突然被那守卫推到一旁,马车里曲淼也被人推了出来。

曲淼紧紧抱着李氏的肩膀,瑟瑟道,“娘,这是怎么了?”

李氏站在马车下,目露思忖,似是有事不对!

不待她想明白,正搜马车的守卫“咦”了一声,问道,“这包袱里是什么?”

李氏猛然惊醒,想起包袱里的银票账本,慌忙上前阻止,然而包袱已经被解开,那守卫看到这么多的银票猛然瞪大了眼。

伸手又去拿那些账本,“这是什么?”

李氏急忙上了马车,将那些银票账本抱在怀里,“别动,这是我家的东西!”

那守卫冷冷看着她,“你不说出城上香的吗?为什么带了这么多银票,这银票哪里来的?”

被守卫一喝,李氏顿时慌了神,“是我家的,我家的!”

“大人说了,行为异常者都要带过去审问,跟我走吧!”守卫道了一声,让人过来牵马车。

李氏慌忙拦住,“官爷!这真是我们家的,我是纪府曲管事的夫人,这都是我的!”

“见了大人,是你们的自然会还给你!”那守卫不耐的将李氏推开,赶着马车就往府衙走。

李氏和曲淼忙在后面跟上。

到了府衙,那守卫将情况跟靖州刘太守一说,刘太守也觉得蹊跷,一个妇人带着那么多银票出城做什么。

“把东西拿来我看看!”

“是!”

很快,李氏的那个包袱就放在了刘太守的公堂上。

刘太守看了看银票,又看了看那些账本,越看越心惊,沉眉问道,“盛京纪府长公子是不是在靖州?”

旁边师爷回道,“是,听说长公子来靖州七八日了,正在查账!”

纪家的商户在靖州都是纳税大户,官府的人自然也格外的关注些。

刘太守点了点头,道,“去把纪公子请来,若是他们家的曲大管事在,也一并请来!”

“是!”一侍卫应声,快步往外走。

李氏和曲淼此时都被安排在一旁的厢房里。

曲淼见李氏焦慌不安,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道,“淼儿,咱们家完了!”

这个是时候已经晌午了,纪余弦和曲文昌查账出来,正在一酒楼吃饭,菜刚上来,就听呼啦呼啦进来一群府衙的官差,

“纪长公子是不是在这儿?”

掌柜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慌忙道,“在,在,小的给几位官爷带路!”

进了雅房,官差捕头客气道,“纪长公子,我们大人请公子去一趟府衙!”

纪余弦气质慵懒镇定,不见慌张,只浅笑问道,“现在?”

“是,劳烦公子跟咱们走一趟!”

房间里除了纪余弦和曲文昌还有几个商户的掌柜,均是一脸惊讶,好端端的,太守大人传唤纪余弦做什么?

“对了,大人交代,请曲管事一同过去!”那头领又道了一声。

曲文昌倏然抬头,目光闪烁,问道,“官爷可知道大人找我们何事?”

“曲管事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是!”曲文昌精目沉着,淡淡点头,跟在纪余弦后面往酒楼外走。

一炷香的功夫,众人到了府衙,衙役直接领着两人向着大堂走去。

一进去,见李氏和曲淼也在,曲文昌立即惊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曲淼忙道,“爹,您让我和娘去外婆家,我们刚一到城门就被拦住带来这里,你赶快带我娘亲回家吧!”

曲文昌更是惊讶,“我什么时候让你和你娘去你外婆家?”

“昨天我和娘被刺杀,不是您让我和娘出去躲躲的吗?”曲淼问道。

曲文昌瞪大了眼,看向李氏。

李氏低着头,将整件事前前后后的考虑了一遍,倏然问道,“刺杀我和淼儿的人,不是你派去的?”

“夫人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派人杀过你和淼儿?”曲文昌越发的心惊。

“那你昨日在书房里说人没杀死,要继续派人去、”李氏说到这猛然停下,倏然转头。

刘太守冷冷的看着他们一家人,淡声道,“李氏继续说啊,曲文昌要杀谁?”

李氏脸色霎时惨白,惶恐后退。

曲文昌更是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人明鉴,内子昨日受了惊吓,没听清楚,下的并没有说杀谁?”

刘太守冷笑一声,“那个暂且不提,纪长公子,过来看看,这账本可是你们纪府商户的?”

纪余弦微一点头,上前一步,上面衙役已经竟包袱拿下来,在纪余弦面前解开。

曲文昌抬头瞄了一眼,浑身一抖,瘫坐在地,脸色顿时变成了死灰色!

瞬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回头狠狠的瞪着李氏。

李氏知道犯了错,低头不敢看曲文昌。

纪余弦拿起账本缓缓翻开,一连看了几本,扔在曲文昌面前,“曲叔,你有什么话说?枉我纪家这样信任你,你竟这样做!”

曲文昌跪伏在地上,

“老奴、知罪!”

李氏愣愣的看着,扑通一声也跟着瘫坐在地上。

快傍晚的时候纪余弦从外面回到别苑。

苏九正坐在木栏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认真的读着上面的字。

下人远远退开,夕阳下,少女墨发如云,身上披着一件白裘,面容灵动精致,似谁家初长成的小姐,带着明媚的朝气。

纪余弦让锦枫等人留在院外,一人缓缓走过去,站在梅花树下,一双微挑含春的凤眸斜斜的看着少女,唇含浅笑,似三月春风拂过,满园梨花盛开。

苏九抬头看过来,双手撑着木栏,双腿晃动,映着夕阳弯眼一笑。

那一笑若浮云落在心湖,荡起片片涟漪,纪余弦缓步走过去,伸臂将少女抱在怀里,目光温润,“世人都说为夫姿容无双,他们只是没见过夫人罢了!”

苏九不理会他贫嘴,只笑道,“事情解决了?”

纪余弦抱着苏九回身坐在木栏下的美人靠上,轻笑点头,“解决了!”

证据都在,没什么好抵赖的,曲文昌雇凶杀人的事也全部已经交代,数罪并罚,被判抄家,压入死牢。

和他同流合污的那些掌柜也全部都已经认罪,欺上瞒下,做假账,私吞东家银两,数额巨大,家当没收,一律按大律法惩处。

“我们还要在靖州多留两日,十三家商户中有六个掌柜涉及此事,为夫要重新安排掌柜的人选。”事情虽了,善后的事却不简单,好在他提前已经有所安排,不会影响商铺的生意。

苏九点头,“好!”

纪余弦俯身抵上苏九的额头,一双狭长的凤眸似梅瓣上的初雪,清透中带着妖娆,长眸一眨,眼睫扫着苏九的眼睛,带起串串酥麻。

男人微微低头,在苏九的唇上一点,低沉笑道,“这次能这样顺利夫人功不可没,想要什么奖励?”

苏九被这妖精瞧的浑身软麻,含糊道,“那卖画得的三千两银子就算奖赏了!”

“夫人这般容易满足?”男人声音性感,低柔惑人,幽暗的光线上,眸子紧紧的锁着少女,低低道,“给你亲,好不好?”

男人墨眸中染着霞光,朦胧如丝,红唇艳艳,异常诱人,苏九似受了蛊惑,脑子里一片混沌,看着他潋滟的薄唇,不受控制的微微仰头,启唇吻在上面,只觉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水莲香,丝丝缕缕,入心入肺,生根发芽,再驱赶不出去。

男人的唇瓣微凉,苏九闭上眼睛,张口含住。

她吻的轻缓,似在品尝美味,浅尝辄止,男人突然呼吸一重,手扶着她的后脑,重重吻下来。

夕阳一点点消逝,光线变的黯淡,两人似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吻的痴缠不休。

夜里,太守府内,已经二更天了,刘太守仍旧在整理白日里的卷宗。

师爷陪在一旁,执笔将案件记录在册,眼睛一转,淡声笑道,

“这纪家长公子果然不一般!”

他们整理整个案件,其中的种种缘故自然心知肚明。

刘太守捋须点头,“纪长公子必然一早就知道这个曲文昌有问题,若是直接查账点明,一是怕曲文昌不承认,二是怕外人说纪府卸磨杀驴,坑害元老。所以干脆将所有的账本都直接交到了本大人面前。”

“是!”师爷轻笑,“帐查出来有问题,因为曲文昌在纪府的名望和功劳,纪长公子顾及颇多,也不可能报官,而这样一来,不但让官府惩治了曲文昌,他还将所有的事他都撇的一干二净!”

在旁人看来,纪余弦可没怀疑曲文昌,甚至非常尊敬,而曲文昌不但欺主昧下,忘恩负义,还想让夫人卷款私逃,甚至对朱掌柜杀人灭口,只是“巧合”下被官府抓到。

好一个借刀杀人!

“哈哈,连本大人也被他摆了一道!”刘太守摇头失笑。

师爷也跟着笑了笑,心里对这位纪家掌门人不由的多了几分钦佩。

两日后,苏九和纪余弦离开靖州。

靖州的事情都已经料理好,十三家商铺有六家换了掌柜,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影响,铺子里迎来送往,生意兴隆,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曲文昌倒了,曲府被纪家收回,李氏和曲淼不知道去了何处。

纪余弦和苏九坐着马车出了靖州城,和来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车厢内多了一个红木箱子,里面装着自曲家和其他六个掌柜家里收缴回来的一百多万两银票。

马车内,纪余弦躺在苏九腿上,半闭着眼睛,表情悠哉,低低徐徐的道,“夫人,为夫比来时身价更高了,一路还要靠夫人保护!”

苏九瞥他一眼,转眸看向窗外,眼眸含笑,

“骚包!”

快到年节了,盛京城里定然还有许多事等着纪余弦去办,所以出了靖州后,快把加鞭的往盛京方向赶。

七日后的傍晚,马车到了盛京城外,跟着进城的百姓一起进了城门。

苏九在马车里闷了七八日,此时恨不得立刻冲出去,迫切的想见到长欢和乔安他们。

看到少女脸上的雀跃,纪余弦也忍不住跟着心情愉快。

马车一路向着纪府而去,此时纪府的人得到消息也全部在门口等着。

二夫人,锦宓,纪余弦的三房侍妾,奶娘,长欢,甚至连一向不怎么出房门的纪家二公子纪泽也出来了。

远远的就看到马车驶过来,谢盈激动的道,“来了,来了,公子回来了!”

今日的谢盈打扮的尤其的明艳照人,上身穿着桃花云雾烟罗裳,下穿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外罩狐毛披风,墨发高挽,两鬓个带四支赤金碧玺簪,珍珠珊瑚的流苏垂在发鬓两侧,衬的她一张芙蓉面娇艳欲滴,直直将任芷儿和陈玉婵全部都比了下去。

寒冬腊月,风很大,刮脸如刀,众人目光殷切,也不觉得冷。

马车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了下来,谢盈双眸灼灼的看着车门,面容激动。

锦枫将车门打开,纪余弦自马车里走出来,一身银色暗纹长袍,外罩黑色大裘,将他欣长的身形衬托的清俊矜贵,他没下车,只等在门口,等着里面苏九出来,将她披风上的风帽帮她戴好,才握着她的手腕踩着脚凳往下走。

谢盈看着纪余弦温柔的神情脸上的笑容猛的僵住。

二夫人眼尾在谢盈身上一扫,无声轻笑。

长欢站在人群后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目光微微一黯。

唯有奶娘最高兴,看到苏九高兴,看到纪余弦对苏九这般爱护更高兴。

两人一下来,谢盈锦宓几人顿时围上前,“公子,您总算回来了!”

二夫人笑的慈和,“一路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