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上她的脉门,清澈的瞳眸不由讶异地瞪大。

她怪了,“你从来都不会出现这种表情。”

“鸿…”他的嗓音里多了丝颤抖。

“别怕,我就是觉得血脉里有力量在流窜,热得我不舒服,不痛的。”她微笑着说,“而且我觉得身子也没之前这么虚了,应该是好转了。”

他清雅的面庞盈起复杂的狂喜,眼中有隐隐的雾气,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鸿…”

“都说了我没事。”她再次正色强调。

“你怀孕了。”他的嗓音有些哽咽。

“怀就怀…等等,你说什么?”她诧异地愣了两秒,“你说我怀孕了?”

“是。虽然我医术不精湛,喜脉还是把得出来。”他猛地将她拥入怀紧紧抱住,“你有了快一个月的身孕,有了我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

“我真的怀孕了?”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段时间没注自身体状况,也没察觉这点。

“真的。”他抱着她的力道加紧,不敢看她的表情,“你不想要孩子么?毕竟我…”

“又说这种傻话。”她回搂住他,“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要。就这么一晚上,宝宝就来了,说明跟我们真的很有缘份。”

“嗯。”他无比地激动喜悦,“想不到在有生之年,我还能做父亲。”

她也替自己把脉确定有孕后,突然说,“祁云…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我能做到的。”

“好好活着,永远别离开我跟宝宝,好吗?”她伸手抚着他绝俊的容颜,“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现在我们有宝宝了,又多了个宝宝离不开你。”

他清润的眼中雾气加重,“鸿,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她想了想,“没有吔。虽然知道你的情意,但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三个字。”

“我会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即使有一天,我的身体万不得已离开了你,你也永远嵌在我的灵魂深处。”他声音无比的真挚温柔,“鸿,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我也是,好爱你!”她感动地笑了,眼中同样不争气地盈了泪雾。

他动情地吻她,与她的舌头深深交缠,彼此的深情厚意浓浓交织,最是那缱绻的温柔,留下永恒幸福的一幕。

有点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时间却偏偏只能往前走。

绵绵吮吻后,二人紧紧相拥,上官惊鸿身躯有些发抖,祁云看她的脸,才发现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似在隐忍极度的痛苦。

赶紧抱着她走向大床,边沉喝,“快叫孙大夫!”将她放到床上,紧握住她的手,“鸿,别怕,我有让孙大夫同行,他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少许,潜守在外头的‘万象’杀手叫来了孙长鹤,同时也惊动了洛吟雪与常福。两人焦急地站在房中,洛吟雪忧心地问,“鸿儿怎么样?”

孙长鹤给上官惊鸿把过脉后,说,“郡主有了二十多天的身孕,她脉像凌乱,脏腑受损严重,体内四颗灵珠融汇的真气与灭情水之毒正在交织搏抗,所以会很痛苦。无性命之忧,休养段时间,会慢慢康复起来的。好事啊。”

祁云眉头总算舒展了少许。

洛吟雪与常福是又放心又意外,洛吟雪问,“鸿儿真的有孕了?”

“千真万确。”孙长鹤肯定。

“我要当外婆了。”洛吟雪眉开眼笑,又想起什么,“只是鸿儿毕竟是圣女,这事暂时还不便传出去。”

“都是自己人,不会传扬出去的。”祁云说罢,又问,“要不要给鸿开些药?”

“不用。”孙长鹤摇头,“郡主服过的四颗灵珠就是最好的药了。再开药方只会是多此一举,药吃多了反而不好。”

“祁云,我没事的。”上官惊鸿安慰他。

祁云又在床沿坐下,其余人此见,都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祁云的目光很温柔,默默地陪伴她。她拉了拉他的手,“陪我睡会儿吧。”

“嗯。”她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怀拥有着她娇小的身子,手掌贴在她肚子上,她的腹中有着他的骨肉,他的心充斥着喜悦,久久无法平静,却又总掩不住会天人永隔的哀伤。

她将头枕靠在他怀里,同样是幸福与悲伤交缠,一想到他身中多年的铁线蛊,心几乎痛碎。

隔天,上官惊鸿下令允许凤族女子婚配,并照之前的想法推行了细节,对日、月二长老谋杀圣女,定罪处以火梵极刑。两大重要决策引起凤族上下轩然大波,终归还是绝大多数人赞同,并没引起族人叛乱。同时,上官惊鸿在凤族聚集了万人的圣台,接受圣女加冕仪式,按规矩正式成为凤族新一代圣女。

又过了十天,上官惊鸿经过一翻悉心调养,体内灭情水之毒已被四颗灵珠的力量彻底清除,不但恢复了健康,功力更胜从前,最开心的也莫过祁云了。

听竹居院外是更大更广阔的庭园,园中亭台阁楼雕梁画栋,各式繁花争妍斗丽,精致的碎卵石小道,青青的草皮,幽碧的树木,风景美不胜收,几十个单独的小院落连成了一座大的宫殿——圣女宫。

圣女宫不止是凤族圣女的居所,还有四大长老,不少小的分支领袖也居于此,方便统一管理。

宫内的大庭园中,上官惊鸿慢悠悠地散步,祁云陪伴在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深怕她有什么闪失。

“你不必紧张,我没事的。”上官惊鸿咕哝,“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快临盆一样,这不是才一个多月嘛。”

祁云脸上浮起温存的浅笑,清越的眸光中满是宠溺。

说到时间,她的心浮起酸楚,肚子里的宝宝每长大一天,就会想起祁云的生命也少一天。按照时间推算,到她怀孕三个半月时,祁云就会毒发身亡了。

眼里盈里泪雾,看着眼前宁静如玉的男子,真的无法想像,失去他,会是怎么样。光是想,心就好痛好痛。

她已经不能没有他。

在找不到办法解毒铁线蛊前,她只能万分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段时间,她与祁云几乎是形影不离。

“鸿…”他担忧地看着她目光中隐藏的雾气,心知她又想起他身中的蛊毒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别难过…”

提起这事,只会令两个人伤怀。她苍白无力地摇首,“你会错意了,我是在想,没有向族人解释你的身份,族人只当你是我身边的男奴,太委屈你了。”

“我们出入成双成对,你不是以实际行动昭告全族人,我们的关系了么。”祁云不在意,“只要你跟宝宝安康,我就很开心了。”

“我在意。”上官惊鸿吃醋地说,“最近族里有不少姑娘打听你是什么来头,还有妄想的从我这把你买去的人。”

“我是你的。”他温柔地承诺。

在附近干活的侍婢都朝祁云看过来,偷瞥,趁上官惊鸿不注意,暗送秋波的,总之,祁云所过的地方,总是惹来了女人的注目。

“当然。前些天是碍于凤族女子不得成婚,我做为圣女,又不方便刚改了新规矩就立马成亲。我今晨已传令全凤族,表明你东祁国安王、水族圣王的身份,是我的未婚夫,谁也别想抢走你。”

他微笑地握紧她的手,“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抗议,“那怎么行?不能光有我一个人。”

“…”他皱眉,“可是,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不管男女。”

看着他为难表情,她坏笑,“再怎么容不下,也得记挂着我肚子里这个。”

他伸手轻轻撩拨着她鬓边的发丝,在她颊上低下宠溺一吻。

不远处,洛吟雪看着前方女儿与未来女婿之间温馨的一幕,心里是又感动又酸楚,“若是祁云能够一生都陪着鸿儿,那该多好。”

“一定会的。”在她身边的常福说,“圣女吉人天相,连中了天下无药可解的灭情水之毒恢复健康,祁公子不会有事。”

“但愿吧。”洛吟雪似不经意地说,“连鸿儿都认可我们在一起。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年。”

常福心中激动,悄悄拉住她的手,“吟雪,可以这样叫你么?”

她回握住他的手,“是鸿儿下令特赦,才免了我去族外私下产女的罪,能多活些时日,我已很满足。上官宗桓现下过得很好,可我名份上还是他的妻,我也不会再回他身边。但实在无颜改嫁。在人前,我们依旧是主仆,在人后,我们相依相伴。”

常福眼中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动容,“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只要余生能常伴你左右,是常福的荣幸。”

她亦感动地笑了。人生过半,原以为会孤独终老,有生之年能与鸿儿相处一段时日,又能有个真心相爱的人陪伴,余愿足矣。

凤灵珠‘失踪’的消息不迳而走,圣女宫门口聚集了千余人质问凤灵珠下落,三千护卫出动维持秩序。宫门打开,原本哄乱的凤族子民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徐徐走来的白衣女子。

高贵清雅,冷傲非凡,犹如下凡的仙女,圣洁得不染尘埃。

哄乱的场面变得安静,上官惊鸿冷然启唇,“凤灵珠做为我凤族至宝,我知道各位都很关心。然,四大古族历来都有规矩,但凡族之首领,有权处置凤灵珠。”

“听闻凤灵珠是被圣女吃了,圣女此番做法,为免亵渎了我凤族信仰的神灵!”有人不服气地叫道。

“何谓亵渎神灵?”上官惊鸿神色淡定,“已被南权国所灭的北齐国师追鹤道长曾亲口断言本圣女是九世圣女转世。因本圣女中灭情水之毒,需要四颗灵珠维持生命,是以,自是服用了四大古族的四颗灵珠。其中就包含了凤灵珠。雷族已灭,血族与水族人都没意见,尔等何必不满?本圣女就是转世神灵!灵珠在我体内,也该天经地义!”

有大部份人开始跪下信服,也有人不满,“圣女说是神灵转世,我们就该相信吗?”

上官惊鸿当即施展特异功能,那不满的人突然身体飘了起来,脚离地面十余米,“这就是本圣女的神力。”

“哗…圣女真的有异能!”

“她真的是天神下凡…”

“真的是九世圣女,我族能有圣女庇护,一定风调雨顺…”这回跪下的是所有人。

砰一声,那个被升到半空的人坠落地上,也马上服贴地跪了下去。

凤族人有信仰,圣女并非每一代都有异能,但凡有异能的圣女,绝对是神明转世,没有人会不服从,不服就是叛族。

至此,上官惊鸿权倾凤族。

一道青影在转角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是一贯的宁静温柔。

又过了三天,上官惊鸿将族里的事务全权交由洛吟雪打理,与祁云一同离开凤族。暗中随护的‘万象’杀手与孙长鹤自是一道离开。

听竹居院内,洛吟雪美丽而落了岁月痕迹的面孔布满泪痕,只因上官惊鸿留下的一纸信笺:娘,女儿不告而别,是不想离别的忧伤。

“鸿儿她肯认我这个娘了,原以为她一生都不会认我。她在信中叫我娘呢!”洛吟雪哭倒在常福怀里,“但愿鸿儿一生都能快乐幸福!”

常福搂着她,诚挚地说,“会的,鸿儿是那么聪慧无双的女子。”

“是啊,我的鸿儿才貌双全,不会有事情难得倒她。”

“鸿儿离开前叫我好好照顾你,希望你开心。”

洛吟雪露出美丽的笑,她与常福都明白,能做的,就是不鸿她操心,在凤族里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

外面的世界,北齐国已被南权国吞并,君烨熙并两国为一国,开创新国号——南齐。

在此期间,西靖国太子燕流风与三皇子燕玄羽死在南齐国的谣言满天飞。西靖国内乱,又出兵攻打南齐国,被东祁国有机可乘,出兵一举歼灭西靖政权,东祁国与西靖国一统,改号为——东靖。

凤平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停于枫桥夜泊客栈门口,祁云率先下了马车,体贴地亲自扶上官惊鸿一道甜密地进入客栈内。

暗处,燕玄羽充满嫉妒,曾经的痴恋已蒙上了复仇的愤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夜色漆深,乌云遮月,空气阴沉沉的,似有风雨欲来的征兆。

枫桥夜泊客栈后院一间安静豪华的厢房门被叩响。

“谁?”房内传来上官惊鸿宛若天赖的声音。

燕玄羽语气保持平稳,“是我。”

“燕玄羽?”上官惊鸿讶异,并无开门的意思,“你来找我干嘛?”

“西靖国已灭,我终日东躲**过着囚犯般的日子,为的是在见你一面。断肠散之毒折磨得我生不如死,希望你看在往日我对你好的情份上,能给我些药血,助我解毒。”燕玄羽声音里满是痛苦。

咿呀~上官惊鸿打开房门,岂知燕玄羽当即点了她的穴道,一把匕首抵在了她脖子上。

“鸿儿,别怪我狠心,是你负我在先。”燕玄羽瞪着房中桌前那安然品茗的青衣男子,想祥装温和都装不出来,“祁云,你心爱的女子在我手上,你还如此悠然自得?”

“你想怎么样?”祁云放下茶杯,举手投足之间看似随意,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燕玄羽恼怒地说,“燕流风确实死在了北齐国,我却没死。你千方百计派人阻挠我回西靖主持政务,还散布谣言说我也命丧北齐,害我父皇出兵攻打北齐,与北齐新帝君烨熙争战之际,你趁机调动军队灭我西靖,好阴毒的心!”

“西靖灭得这么快,是其内乱,早已分化**。我不接收西靖,也会被君烨熙所吞并。”

“你不过是将死之人,为何还要坐拥江山?”

“君烨熙的人生里,没有放弃两个字。我要保住心爱的女人,自是需要足够与其抗衡的权势能力。”

“哈哈哈…”燕玄羽突然笑了起来,“好,你肯承认爱女人胜过江山就好。”眼神变得阴鸷,“如今上官惊鸿在我手里,我要你自杀。否则,就要她的命!”

祁云眼神清越,神色没有变化。

燕玄羽手中的匕首稍用力,上官惊鸿脖子上多了丝血痕,“你听到了没有?难道你不在乎你心爱的女人?”

一袭青衣的他依旧目光清澈,不受所扰。

相比燕玄羽落魄的暴躁,祁云沉静如玉,像清茶般淡然而不浓烈。

“明明是我占了上风,我抓住了你的弱点,你怎能无动于衷?”燕玄羽脸色抽畜,断肠散毒发的疼痛使他快沉不住气了,“难道你说爱上官惊鸿是假的?”

“这是我的地盘。”祁云终于说道,“没发现你挟持惊鸿这么久,都没人过来营救?我早就查到你躲在凤平镇,白天亲眼看到我与鸿进了客栈,想必等的就是以她作要挟。”

燕玄羽面色平静下来,“那又如何?就算你不在乎她,起码我可以杀了她,与她一起死,让你往后的日子活在痛苦里。”

“是么?”一名白衣女子从房内的柜子侧后方走出,不是上官惊鸿还能有谁?

燕玄羽并不震惊,目光痛苦而复杂,“你…”

他刚想有动作,一柄长剑从后方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执剑的是小厮夏至。夏至前段时间在北齐皇宫被祁云打伤伤后休养,复原后又跟回祁云身边。

“想不到吧?”上官惊鸿瞥了眼燕玄羽,“你用匕首抵着的人根本不是我,是祁云派人易容的。你太聪明,自知下圈套会被识破,就用计动之以情,骗我开门。你以为我对你会没有一点防备之心么?”

燕玄羽一刀杀了冒充上官惊鸿的女子,凄凉地笑道,“鸿儿,我那么爱你,你这样对我,公平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上官惊鸿冷笑,“你还有脸说爱我?还记得么?你的大皇兄燕流风死前想说的是,你让一位懂鸟的驯鸟师训练了两只鸟给我带了假消息,让我以为祁云追赶黑衣人到了长信殿。你怕他抖出这一事,杀了他。你从四年前就开始蓄谋取燕流风的性命,君烨熙以前说过,你不过是个弑兄的阴险小人,当然,这点不关我事。只不过,你因一己之私,迟早都会杀了燕流风,却推到我头上,说是为了我。你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我这一生所做的错事,就是多次利用你,没有始终如一地待你真心。最大的遗憾,就是得不到你的爱。”燕玄羽痛苦地闭了闭眼。

上官惊鸿皱了皱眉,似看出燕玄羽下了什么决定,淡声道,“我并不是不记得你曾经对我的好。情不由己,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燕玄羽面色苍白,面颊因中毒而被折磨得消瘦,“今时今日,我成亡国之奴。断肠散之毒折磨得我生不如死。复国无望,就此残躯,活着也不过是受罪。只是,我想对你说,人的一生中,有太多在乎的东西,权贵、地位,但,我是真的爱你,不是一点点的爱。诚如你所说,爱就是爱,我爱你,是由心而发。”

上官惊鸿不再说话,清冷的眼神犀利得似要看穿他的想法,“你这次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燕玄羽唇角撇了撇,“当初见你,惊鸿一瞥,惊艳霎时。即便我欲乘风归去,也希望在你的面前。”

祁云握住上官惊鸿的手,不想她看到接下来的场面。上官惊鸿沉默不语,没有移动步伐,说明已是默许。

“鸿儿,知道么?这段日子以来,我过得很苦,很狼狈。今夜来此之前,我特地沐浴更衣,扎了头发,换上了第一次见你时我穿的白裳。”折扇轻摇,燕玄羽唇角弯出了一道绝美的笑容,笑容俊逸斯文,风度翩翩,却又带着股绝望的哀伤。

眼神是那么忏悔,那么留恋不舍,“若有来生,希望能再次遇到你,到时,宁负天下,不负卿!”

鲜红的血液自他嘴角不断涌出,折扇掩住的腹部,插了匕首。

他的身躯缓缓倒下,眼睛也慢慢闭上。

上官惊鸿冷冰的眼中闪过难过。

他为了叫她一声鸿儿,不惜在众人面前投湖…

那个夜晚,烟花一遍又一遍在夜空绽放重复着五个璀璨的字——鸿儿,我爱你!

刹那纷华,璀璨只是一瞬间,却在她心底留了永恒的美丽。

向她求婚时,他曾说,“其实,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真的萌生了娶你的念头…”

“鸿儿,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使你不爱我,只要你肯试着跟我好好发展,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所望…”对她下了药后,他俊逸的脸上盈起歉意…

…若有来生,宁负天下,不负卿…

他的好,他的坏,关于他的一切一切记忆飘过脑海。

他绝了气息,面色很安祥。

对祁云来说,不杀燕,只会后患无穷。对燕燕玄羽来说,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所以,即使看出燕玄羽自我了断的意图,她没有阻拦。

喜欢穿白衣,对待人他人看似温和有礼,股子里总有股输离,唯独对她亲昵赖皮,痴缠烂打的男人,如今真的走了。

不说遗憾,却是真的悲凉而绝美。

祁云神色宁静如玉,目光清越,未受燕玄羽影响。只是担忧地看着上官惊鸿凝重、五味陈杂的表情。

“厚葬燕。”她沉重地留下了一句,离开了房间。

“照鸿的意思去做。”祁云交待夏至。

“是。”夏至颔首。

夜色深沉,上官惊鸿在客栈三楼的另一间房里,目光悠远地望着窗外。

祁云站在她身后,从背后拥住她,“鸿,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即便身躯化成黄土,灵魂依旧会守护着你。

“我没事。”她回过身,与他相拥在一起。

这一夜,她在床上辗转难眠,祁云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无声地守候,包容与理解。燕玄羽曾经对她不曾,就算一个友人离开,生者难免缅怀。

几天后,靖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