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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

她一袭月牙长衫,飘然风中。

书生布衣,风度依旧。

她不怒,也不悲,她不愤,也不怨。

依旧是那个在君前跟雪狼国来使比试的那个上官飞燕,音容笑貌,气势胆魄,不差一丝一毫

“唉——上官大人,伴君如伴虎,皇上如此行事,倒叫老夫心寒得很啊。此事大大委屈了上

官大人了,老夫身为护国大将军,却无力保得忠臣在朝,老夫愧对先帝啊。”带伤的左飞虎坚持

来送行上官飞燕,他说着说着,老泪盈眶。

上官飞燕却笑了笑,宽慰着左飞虎大将军。

“左将军言重了。皇上年幼,还需得有将军这样的臣子随侧辅佐才行。上官钦本就是一介布

衣,得幸入朝为官,全凭皇上慧眼识才。如果没有当年皇上的恩典,也就没有上官钦今日的荣耀

。如今下官明知故犯,理当受到皇上惩罚。左将军就不必为下官之事耿耿于怀了,其实皇上,是

个好皇上。”独独皇上的身份,东陵煜不失为一个好皇上。

如同上官飞燕在天牢之中所言的那般,她确实并不怨恨东陵煜。身为帝君,他所要权衡的势

力,远比她这个人要重要得多。

有时候,牺牲了她一个人,可以平衡了各方势力,那么,她的牺牲就算有所价值。至少,那

样的结果,可以换来渝城百姓从今往后稳定平安的日子。

更何况,渝城之地,本是当今太后娘娘鱼家的势力范围,她端了渝城一锅,就算皇上可以闭

眼过去,那太后娘娘焉能饶得过她?

所以,流放关外,其实并不算委屈了她。如果她留在关内,反而危险重重。

因此在她的内心里,其实很感激那个上了奏本的大理寺卿欧阳少棠,多谢他给了她一条置之

死地而后生的活路。

官场之中,风云变幻,瞬息万变。

唯有时间,是最好的筹码。

而她目前,正好缺的就是时间。她上官飞燕需要通过时间,慢慢地沉淀掉她过去过盛的锋芒

,在世人的眼中慢慢地褪去光环。

“所以,左将军,皇上以后就拜托将军多多照顾了。”

左飞虎见上官飞燕言行举止之间,丝毫未露对皇上怨恨之意,见她身处这种境地,还如此深

明大义,当下内心更为震动,大有相识太晚的悔意。

“老夫过去真的是错看上官大人了。文臣之中,若人人都像上官大人这般,我银鹰王朝统一

天下之日,指日可待也。”

上官飞燕笑了笑,并不答话。

“大人,夫人随后,过来问问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是否该启程了?”冰冷少年寒烈,寸

步不离地守护在侧。

上官飞燕朝前方的四人绿色轿子望了望。

“告诉夫人一声,本官马上就起程,叫夫人稍等片刻。”由于此刻流放关外,上官飞燕也不

知道何时才能返回,当下便派人接了云翩翩过来,一同前往关外。

那左飞虎知晓时辰不早,便不再多加寒暄几句,他拱手抱拳道:“上官大人,一路保重!”

上官飞燕同样施礼,笑着回道:“左将军,也请珍重!不必相送了,将军还是回去吧。”临

到离别之时,没想到,只有左飞虎大将军一人来送。

人情冷暖,她自然知晓。

上官飞燕苦笑一声,低头进了青衣小轿之中,随着一声起轿,慢慢地朝着关外而去。

夕阳下,一行人渐渐地缩成了一个个黑点。

山道之上,一袭骏马之上,白衣飘然,少年出尘。

他一双莹玉美眸,定定地凝视着远方,眼中莫名地起了一片水光。

上官兄,一路珍重!

远远地,梅子枫安坐马背之上,他朝着远处快要消失的人马,深深地一抱拳。

山道之下,斜坡之上,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薄翼长纱,飘飘飞舞空中。

躺在马车内的绝美男子,懒懒地绕着鬓前散乱的青丝。

他一双妖娆的单凤眼,神色复杂地望着上官飞燕离去的影子。

第94章

一个月之后,渝城新一任的各位官员到位,皇上根据魏简钟生前提拔的人才名单,一一都给予

妥善安排。--

不过那些提拔的人才身边,皇上都给安排了一个副手。

那些副手,经常在渝城走动的百姓,偶尔看到,会在那些副手的面孔上依稀看到过去故人的

影子。有江湖上的神偷我来也,有山寨的匪首黑煞,有地下赌场的一把赌手陆上千,有渝城街面

上的混混何小三,还有乞丐窝里的头头疯癫老儿等等。

不过,渝城的百姓是不敢将疑惑说出口的,因为他们是官,而他们是民。

官跟民之间,无论关系如何,都是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存在。

所以,久而久之,过去那些人的影子统统不见了,在渝城的百姓眼中,渐渐的,那些人统统

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都是他们头顶上的一片天,是他们新的父母官。

而上官飞燕在渝城的事迹,随着他们的励精图治,经过他们不断创下的赫赫功绩,慢慢地在

百姓的记忆中淡去。

就算酒楼茶馆之中偶尔还会有人谈论渝城一案,也很快被新出来的种种事件给淹没在历史的

洪流之中。

半年之后,这位曾经震惊朝野的上官飞燕,已经完全在朝廷众臣的记忆中抹杀殆尽,他们开

始关注渝城新起的能人,关注被皇上重视的臣子。

一年之后,在关外辽阔宽广、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驾驭在雪白高头大马上的俊逸少年,他穿着一袭绣云纹的月牙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银白

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一双白鹿皮靴,方便骑马。

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文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格外鲜明,

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的红润。

看起来,他美丽的相貌之中隐隐透着一股女儿的娇态,女儿的容貌上却透着身为男儿的英姿

飒爽,清冷不羁。

总之,远远地望着他,倒觉得他,无论男人皆适宜。--他的气质介于

男女之间的妖娆,似模糊男女之间明显的界限,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若碧玉清透,若高山清流

,看起来慧黠灵敏,聪明又骄傲。微笑的时候,如沐春风,笑容之中隐隐透着女儿调皮的光彩,

淡漠的时候,直视人心,令人不敢对他生出些许怠慢之心。

岁月的痕迹,世间的磨练,并未改变他原本的风貌,书生依旧当年,风度翩翩,谈笑风生。

驾——

紧随少年身后的是一袭黑色的披风,少年五官精致,生得俊朗,却是线条冷硬,仿佛从石头

缝隙里蹦出来般,天生不会有笑容。

他脸上的表情,常年下来,只有一种表情,冷漠疏离的。

唯有面对俊逸少年的时候,他的表情之中,除了冷漠之外,还有肃然而起的敬意跟内心由衷

而发的钦佩。

“大人。”他尾随而来,朝着雪白骏马之上的少年拱手抱拳道。

“寒烈,又怎么了?”上官飞燕笑得清朗,她这一年呆在关外,心情越发地放松了,言行举

止之间越发地任意随性,在关外,逐渐地颇有少年风流不羁的美名了。

寒烈抬眸平视着上官飞燕,他淡道:“阿里酋长请大人晚上到他的帐篷**用晚餐。”

上官飞燕轻笑的容颜,忽而神色微微变了变。

难怪寒烈神情有些怪异,原来如此。她也绝对预料不到,那位阿里酋长的掌上明珠海明月竟

然对她一见倾心,整整痴迷她有一年了。

唉——

怪只怪英雄救美的声名所累。一年前,上官飞燕被皇上下旨流放关外,途径赫里舍的时候,

正好看到几位匪徒欲对一位昏迷的貌美女子行不轨之事。

当下上官飞燕出手教训了那几位匪徒,救下了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是

阿里酋长的掌上明珠海明月。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事后海明月对她念念不忘,拜托她父亲阿里酋长上门提亲,甘愿做她的

小妾。

上官飞燕听了之后,哭笑不得。--好在上官钦宠妻之名早有传闻,当

下以不负娇妻之情而回绝了阿里酋长。但是那位海明月小姐却是痴心不改,依旧如故,时常借故

父亲邀请他用餐为名,在旁痴迷地望着她。

为了这件事情,一年下来,她不知道被云翩翩取笑了多少回,也不知道回绝了多少次阿里酋

长的好意。

甚至,以后凡是遇见柔小女子被欺凌之事,上官飞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是无论

如何不会亲自出手救人了,全交代身边的侍卫出手,免得再发生像海明月这样的事件出来。

这会上官飞燕从寒烈口中得此消息,自然是神色有变了,她都快被那位刁蛮任性的海明月小

姐纠缠得快要抓狂了。

“寒烈,你话说得好听点,就说本官有重要公务在身,不便前去。”上官飞燕淡淡地笑了笑

“可是大人,恐怕不行,你看身后。”寒烈冰冷的眸子,此刻竟然有失笑之意。

上官飞燕立即警觉转身,远远地,在绿野茫茫的草原那头,有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朝着她的

方向飞奔而来。

“上官大人,上官大人——”活泼美丽的海明月在马背上朝着上官飞燕挥手招呼着。

上官飞燕立马失去了刚才的闲情逸致,她拉紧缰绳,神色微窘地蹬了蹬马。“寒烈,交给你

处理了,本官先行一步。”

马蹄催起,尘土飞扬,上官飞燕驾着骏马,飞驰而去,将海明月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哷——

海明月扬尘而来,她坐在马背上,看着上官飞燕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神情不由地有些

颓丧。

“寒侍卫,上官大人今晚会去我父亲的账下用餐吗?”她明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怀抱着一

丝丝的侥幸心态问道。

寒烈神情淡淡的,他有些同情海明月,但是——

有些事实是无法出口的,否则的话,后果是无法计量的。

所以——

少女的心,是注定要伤的。

“明月小姐,大人今晚有重要公务要处理,恐怕无法接受你父亲的邀请,还望明月小姐体谅

。”

海明月一听,希望破灭了。

她神色黯然,嘟嚷起嘴角道:“上官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她海明月在阿里一带可是赫赫

有名的美女,有多少阿里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追求她,她都不屑一顾,唯独对着那上官钦,她不知

道怎么的,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

就算明明知道他已经有一位温柔可人的夫人,她还是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他。因此,才厚着

脸皮,拜托父亲登门去向上官钦求亲,不惜甘愿做小,只希望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不但

一口回绝了,就连父亲邀请他上门做客,他都用各种借口回绝了她。

想着想着,海明月漂亮的大眼睛里扑扇扑扇地有了泪光,她心里觉得憋屈得很,从来没有向

一个男人如此低头过,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死缠烂打上一个男人。

可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喜欢上了上官钦,那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所以,所以就算上官钦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她还是一直痴心未改,想着总有一天他会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