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猫咪跟在他身后。这很罕见。那只橘猫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醒来也是在吃饭或者晒太阳,今天竟然主动来到了庭院,于是姜锦年也惊讶了。

傅承林静立原地,许久没有移动。猫咪也停下,趴在他的脚边。他弯腰,抱起了猫,听见姜锦年问道:“我画得不成功,是不是?”

她叼着毛笔,扶正了画架,邀请傅承林鉴赏品评:“老公,老公你看!我开始想走写实派风格,但是黄色太灿烂,不好掌控。我就想转变为印象派…”

傅承林心道: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抽象派。

姜锦年感慨道:“我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晾干了水墨,以毛笔题下“姜锦年”三个字,字体写得极其遒劲浑厚,铁画银钩。倘若只论字迹,那是一副好作品。

姜锦年也对自己的书法有信心。她点了下头,摘掉画布,交予傅承林:“送给我的老公,藏在他的书房。别挂在外面,给别人看见,我会不好意思。”

傅承林重新摊开画纸:“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说:“年年画的鱼,年年有余,具有很高的纪念和收藏价值。”

姜锦年一听他叫自己的小名,耳根便有些软。池塘边交织一片绿荫,鸟雀栖在枝头,发出清脆的啼鸣。姜锦年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应道:“年年也是你的。”

他回握她的手。

*

姜锦年原本打算,画出几幅锦鲤,随便挑一个送给杜兰薇,当做她远行的礼物。然而家丑不可外扬,姜锦年放弃了亲自动笔的计划。她买下一条手链,交给杜兰薇,附赠一张祝福卡片。

杜兰薇调笑道:“我历任男朋友都没送过这么贴心的礼物呢。”她这句话,当着沈达观的面,竟然直接说了出来。姜锦年立刻圆场道:“女生的心思更细腻一些,会使用粉红色的小卡片。”

杜兰薇在机场大厅外侧,和她的母亲,继父,以及姜锦年挥手作别。傅承林工作太忙,与杜兰薇的交情又浅,果然没有抽空送她。

不过杜兰薇也没什么牵挂,走得干脆利落。迈向机舱时,她主动牵住了沈达观的衣袖。沈达观以为她在犹豫,安抚道:“你不要担心,那边又不是说外语的地方。我们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你这么怕冷,南方多暖和啊。”

杜兰薇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怕冷?”

他说:“冬天你一出门就抖。你这体格,去不了北欧、俄罗斯和加拿大。”

杜兰薇坦然道:“如果我去那些地方,在室内也会难受。”她握着姜锦年送的幸运手链,忽然拆开包装,请求道:“帮我把它戴上。”

沈达观依言照做。

杜兰薇晃了晃手腕:“好看,姜锦年有眼光。”她拎着随身行李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如同奔赴明天的朝阳而去。目标越发清晰,她并非为谁而活,也并非受谁束缚。凡事已成定局,她将有崭新的开始,像是抬手一挥袖,擦干净一面蒙尘的镜子,忽然感觉很轻松。(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