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蠡将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拿出来,居然还是两个:“我们现在去伦敦,参加伦敦的时装周。”

覃青完全被弄懵了,她张着嘴:“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我完全都没准备。还穿着拖鞋呢。”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洗完澡后的睡衣,不过是在外面套上了一件大衣而已。

陶蠡关上后备箱,锁上车,拖着行李:“走吧,行李我都替你准备好了。鞋子咱们去伦敦了再买。”

覃青简直要疯了,这事儿她完全不知道:“那护照呢,签证呢?”

陶蠡说:“护照不是早就办好了。签证是以我公司的名义签的,我都替你办好了,走吧,青青。”

覃青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地跟上陶蠡的脚步,自己的护照和签证都在他那里,这事儿她完全不知情:“是不是虹虹拿了我的护照给你?”

陶蠡笑了:“对。好啦,这事儿是有点先斩后奏,你不会生气吧?”

覃青皱着眉,装出生气的样子:“看在时装周的份上,暂且饶过你们了。”覃虹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居然背着自己干,哪天真让他们把自己给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吧。

覃青还从没坐过飞机,结果一坐飞机就是国际长途。飞机升上天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曾经梦想过坐飞机出国,是去美国探亲,结果却从来没有成行,没想到离了婚后居然成行了,只是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人。覃青看着陶蠡,陶蠡也扭头过来:“感觉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

覃青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抓紧了陶蠡的手:“谢谢你!”

陶蠡握紧她的手,摸摸她的脸:“一晚上没睡,现在休息吧。早安!”

覃青闭上眼睛,安心地睡了。陶蠡替她扯了扯毛巾被,在她额上亲一下,也睡了。

抵达伦敦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多,覃青看着陌生的环境、听着陌生的语言,不由得有些不安,她抓紧了陶蠡的手,在这里,她唯一可依赖的便是这个男人了。陶蠡仿佛理解她的不安,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不用担心,青青,我一直都在。”

“嗯。”

第60章 相许

陶蠡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酒店地址。覃青听着他一口流利的英语,顿时满脸的崇拜。陶蠡看着她的眼神,内心得意,但是面上不表现出来,伸手理理她的头发:“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否则我会很骄傲的。”

覃青忍不住抿嘴乐,忽然又忍不住沮丧起来,自己跑到英国来学习,但是两眼一摸瞎,看不懂也听不懂说不出,能学到什么呢。陶蠡看她笑着笑着突然沮丧起来,凑到她耳边问:“青青,怎么了?”

覃青说:“早知道会来英国,我就跟妹妹好好学英语了。”

陶蠡微微笑:“现在学也不晚,我就是现成的老师,一对一教学,包准手把手教你。”

覃青看着陶蠡:“真的?”

陶蠡点头:“当然。从现在开始,我教你说英语。第一句:iloveyou!你重复一遍给我听。”

这一句谁都懂,覃青看着陶蠡,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先是不出声,后来终于憋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陶蠡,你也太会假公济私了!”

陶蠡抬眉看着她:“青青不是个好学生,居然质疑老师,看我回头怎么惩罚你。”

覃青没法忍住笑,只好捂住嘴一个劲地乐。陶蠡这个老师的高大形象在教第一句的时候就坍塌了,所以是别想再树立起威严来了。陶蠡温柔而宠溺地看着覃青乐呵,心想,来这里应该是对的。

覃青在英国相当于半个瞎子、聋子和哑子,只好乖乖地像个孩童一样跟在陶蠡身后看他安排一切事宜,她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跟着覃虹学英语,以后出门的时候不至于像个哑巴和聋子,不能全依赖别人。

陶蠡用流利的英语和酒店前台交谈着,回头看一眼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覃青,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安静而规矩地等待着,见自己看到她的时候,便露出腼腆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拿着房卡,走向覃青,弯腰下去,嘴里却又忍不住说出促狭的话来:“青青,你这么乖,不怕我把你卖了?”

覃青听到陶蠡的话,笑容忍不住变大了:“陶先生,你打算把我卖到哪里去?”

陶蠡将她用力往怀里搂了一下:“我舍不得,我想自己买了私藏起来。”

“不卖!”覃青一口回绝。

陶蠡在她额上亲一口:“当然不卖,我要三媒六聘把你娶回来。”

这是陶蠡第二次说要娶她了,覃青羞红了脸环住他的腰:“好了吗?”

陶蠡点头:“好了,走吧,上去了。青青,有个事要跟你说。”

“嗯?”

陶蠡说:“我只订了一个房间。”

覃青早就料到如此,她“嗯”了一声。陶蠡脸上的笑容放大了,去年没完成的事今年继续,他兴奋得忍不住再次在覃青脸上亲了一口。

覃青说:“别这样,都是人。”

陶蠡示意她看大厅一角的沙发上,一对外国男女吻得难分难解:“这是在国外,大家都很热衷直接表达感情,所以我们也要入乡随俗。”

覃青发现陶蠡这个人特别会讲歪理,而且还讲得一本正经。

他们住在碎片大厦的香格里拉酒店,这是伦敦的新地标,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饱览伦敦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泰晤士河在眼皮下蜿蜒流淌,曾经只能在电视图片上看到的圣保罗大教堂、伦敦桥、大本钟等地标建筑也是俯首即视。覃青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冬日薄阳下的伦敦,心情不由得分外舒畅,简直是太美了。他们的运气非常好,居然能够碰到晴天。

他们住的是总统套房,房间里豪华又舒适,陶蠡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他走过来,从身后拥住覃青,在她耳边低喃:“青青,喜不喜欢这里?”

覃青点一下头:“嗯,感觉有点像苏州的老城区。”一样的古老,一样的闲适。

陶蠡吻一下她的脸颊:“去洗个澡,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买鞋,回来好好睡一觉,倒个时差,明天咱们再去萨尔维街。”

覃青一听见萨尔维街,脸上顿时放出了光彩。洗完澡出来,陶蠡看着被热气蒸得面色红润的覃青,差点就不想走了。覃青黑亮的眼睛看着陶蠡:“我好了,咱们走吧。”

陶蠡喉头滑动了一下,压下内心的蠢动:“走吧。”

两人下到楼下31层,吃了一顿地道的英式料理。陶蠡说:“33楼有一家中餐厅,想吃中餐,咱们就去那儿。”

覃青笑了起来,跑到伦敦来吃中餐,是不是太浪费了。不过这只是她一时的想法,等她吃了几天的西餐之后,就无比怀念中餐了。可见她的胃还是更适合中国菜的。

吃完饭,两人以散步的步调在伦敦街头漫步,如果不看覃青脚上那双棉拖鞋的话,他们还真算得上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璧人,但是一看到覃青脚上的拖鞋,人们就忍不住笑出声了。

陶蠡平时总是给覃青买花买吃的,从来没有机会给她买穿的用的,这次总算逮着机会了,他一口气给覃青买了三双鞋:一双保暖皮靴、一双镶钻高跟鞋、一双方便走路的平跟皮鞋。“老外的皮鞋质量好,穿着舒服”,这是陶蠡的原话。买完鞋子,还要去买衣服,被覃青拉住了:“我好困,想回去睡觉。”

陶蠡见覃青打起了呵欠,便决定先不买,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本来是不想陶蠡给自己花钱才叫着回去的,回去之后,覃青又有些后悔了,他们这么回去,马上面对的是同床共枕的大事。覃青想到这个,脸就不由得红了。

陶蠡一手提着覃青的鞋子,一手牵着她的手,满心期待地回到房间,大年初一,他和覃青的关系要迈出新的一步,这是一个好预兆。

回到房里,覃青磨磨蹭蹭地去上厕所、洗脸、洗手,过了很久都没从卫生间出来。陶蠡敲门:“青青,你还好吗?”

覃青用手拍拍自己如喝了酒一般酡红的脸,呼出一大口气开门出来了。陶蠡伸手拉着她的手:“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冲走了。”

覃青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出来一看,发现房间里已经拉上了窗帘,灯灭了,桌子上和地板上都点上了蜡烛,房间里萦绕着浪漫的蓝调音乐,陶蠡拉着覃青坐在地毯上,递上来一杯红酒:“青青,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敬新的一年!也敬我们!”

覃青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有一点点苦涩,但是更多的却是甘甜。陶蠡一边喝酒,一边专注地看着覃青的表情,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睫毛的阴影,她的唇如花瓣一样饱满娇润,陶蠡忍不住凑过去,吻住了覃青的唇。

覃青没有拒绝,也没有闪躲,她启开唇,接受了陶蠡的舌头。也许是美酒醉人,也许是音乐动人,也或许是烛光太浪漫,覃青那一刻特别放松,坦然地接受了陶蠡。陶蠡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用心照顾着覃青的情绪和感受,他要他们的第一次完美无缺,彼此永生难忘。

覃青从陶蠡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女人的终极快乐,她在连续的抽插中激动得落了泪。陶蠡紧张地吻着她的泪水,怜惜地问:“青青,疼吗?”

覃青抱紧了陶蠡,摇了摇头:“不是。”

陶蠡瞬间明白过来,他的信心倍受鼓舞,这一夜不知疲倦地索要着,给予着,虽然是第一夜,竟是无比地合拍,仿佛就是天生的一对。他们最后在极致的欢愉和满足中相拥着睡去。

陶蠡和覃青此刻恨不得长在对方身上,分毫都不愿意分离,两人形影不离在伦敦的街头徜徉。陶蠡简直要把覃青宠上天,多走一步怕累着,多吹一会风怕化了,恨不能在自己心口上开一个匣子,时刻都能把人放进去带着。什么叫做蜜里调油,这大概就是的。

玩了两天,两人开始办正事,时装周还没有开始,陶蠡便陪着覃青去萨尔维街。于覃青来说,这几乎相当于朝圣,她每家店子都进去逛了,陶蠡给她做翻译,她想问的,对方说的,都巨细无遗地替覃青表达到,再转述给她。英国人的服务态度也真不是盖的,就算是不买,他们也都会详尽地解说。

覃青在萨尔维街转了两天,陶蠡也完全不嫌麻烦地全程陪同。他们停下来在街角喝咖啡的时候,覃青捧着咖啡杯:“辛苦你了。等我回去了,一定把英语好好学起来。”

陶蠡看着覃青的脸:“说什么傻话,陪着你哪怕任何事都不做,我都开心,更何况是能帮你。”

覃青莞尔一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了。你的衣服我还没替你做好,这两天我学了不少新东西,回去一定替你好好做套衣服。”

陶蠡突然狡黠一笑:“网上现在不是讨论‘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这句话,我不嫌这话粗暴,要是你说,我特别乐意接受。”

覃青忍不住低下了头,笑得跟个傻瓜似的。陶蠡伸手摸摸她的脸,吻上她的唇:“青青,我不仅要你以身相许,还要你以心相许,一辈子都许给我,好吗?”

覃青看着他的眼,忍不住点下了头:“好!”

第61章 客户

年初五的时候,伦敦时装周终于开始了。论影响力,伦敦时装周赶不上巴黎、米兰和纽约的,但对覃青来说,伦敦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明显要高于其他几个城市,毕竟她是做手工西服的。

整个时装周期间,有几十位服装设计师都会举行时装秀,秀场非常多。因为时间关系,他们只打算看两天,然后回去开工,毕竟陶蠡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开工都不去,说不过去。

覃青原本的想法是主要看男装秀,然而发现时装秀主要以女装为主,也是,男装主要就是那几个款式,变来变去也翻不出多少花样来,就好比他们做西装,做了上百年,也都是只在细节上做文章。但是女装就不一样,风格变化就太多了。

他们去看的第一场秀就是女装秀,一个来自伦敦本土的服装设计师的秀场。覃青和陶蠡进去了,刚落座,便听见有人跟她打招呼:“你不是青一服装的老板娘吗?”

此时秀还没开始,场内的灯光还没灭,覃青一扭头,便看见了一个胖胖的女士,正是过年那天买了她衣服的那位张女士,不由得大为诧异:“张女士,怎么是你,真巧!你好!”赶紧伸出手来跟对方握手。

张倩看着覃青,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的陶蠡,微微笑道:“你也来看秀?”

覃青笑着点头:“对。张女士也对服装秀有兴趣?”然后她看见了张倩旁边的周雪,周雪是个女演员,在国内也算得上小有名气了,没想到会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明星,她赶紧朝周雪笑着点了一下头。

张倩笑着说:“我是陪我们周雪来看的。周雪,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手工服装店的老板娘,我那身衣服就是她做的。”

周雪看着覃青,又看看陶蠡,矜持地朝他们点了一下头:“你们好!”

覃青礼貌地打招呼:“周小姐您好,我看过您的戏。您本人比电视里更好看。”

周雪听见覃青这么夸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谢谢,你也很漂亮。”

陶蠡一直安静地听他们寒暄,没有插话,直到灯光暗下去,时装秀准备开始,陶蠡才凑到覃青耳边问原由,覃青便悄悄告诉了他,陶蠡点了一下头,没再说什么。

这是一场女装秀,展示的是秋冬装。今年的衣服主色调是粉蓝和粉红,这场秀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这个风格。t台的时装风格基本上要早大众流行两个季度,这些衣服款式非常大胆,对覃青来说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和观念上的解放,亲眼目睹模特身上的衣服要比在时尚图片看到的直观得多,还能大致估摸一下面料,所以也是受益匪浅,也令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距离,她需要学习的地方简直是太多太多了。

陶蠡陪覃青看了两天展览,就已到了年初七,两人按照原定的计划回国。覃青这一趟英国之行受益良多,回程的时候还一直都沉浸在头脑风暴中,陶蠡问了她什么也没听见,他不得不伸手摸摸她的脸:“想什么呢?”

覃青终于回过神来:“啊,什么?”

陶蠡叹气说:“回去之后你要开始忙了,我也要忙,咱们又是三天两头见不着面了。真是不想回去,要不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覃青红了脸:“这不太好吧。”

陶蠡笑了一下:“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算了,我每天去接你好了。”

覃青眨一下眼,接自己去哪里?但也没好意思追问。这几天跟陶蠡在一起,处处都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一旦回去了,不能抬头便看见他,伸手便能摸到他,只怕还有点不习惯。然而不管是同居还是结婚,她都觉得为时过早,自己这边倒是无所谓,但是陶蠡父母那边呢,她有些害怕面对他们,所以需要给自己留一点转圜的余地。想到这些现实的问题,覃青不由得有些惆怅了。

陶蠡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似的:“什么时候去见见我父母,他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

覃青心不由得一颤,到底还是来了啊:“不急吧。”

陶蠡笑了:“你不急,我妈急,她急着抱孙子。”

覃青无奈地笑了一下:“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以后再说好吗?”

陶蠡点头:“那行吧,尊重你的意见。”

回到苏州,覃青少不了要被妹妹盘问一番。覃青将从英国带回来的化妆品塞到她怀里:“这还不能堵住你的嘴?”

覃虹笑嘻嘻的:“这点就想贿赂我了?不行,得交代。你和陶总发展到哪一步了?”

覃青红了脸,佯装生气抬手要抽妹妹:“你还说,这不是你的馊主意?先斩后奏,合着外人出卖你姐。”

覃虹赶紧抱着脑袋:“好了,姐,我错了。我不问了行吧,不过要记得戴套啊,千万别意外中奖了。”然后又嘀咕一句,“意外中奖也没什么,早点去扯证好了。”

覃青听见妹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心里却不由得有些担心,好像那几天他们还真没有做过避孕措施,不会真的中奖了吧,她可是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再说目前的情况,她还真没打算就结婚生孩子,起码得店子步入正轨再说。

所以这天陶蠡接她去他家的时候,覃青用手抠着座椅支支吾吾说:“那个,你买了吗?”

陶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覃青咬着牙:“就是那个,安全套。”

陶蠡笑了起来:“你怕中奖?”

覃青咬着下唇点头:“嗯,我现在比较忙,不想出意外。”

陶蠡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跑了一趟屈臣氏,回来的时候交给覃青一个小袋子:“听你的。”覃青拿着那个小袋子,真是如烙铁一样,拿着也不是,扔也不是,尴尬死了。

回国之后,两人都开始上班。刚回来那几天,陶蠡舍不得覃青,每天下班了都来接人到自己公寓去过夜,结果累得覃青早上根本就起不来。陶蠡不得不节制一些,改成每周两晚。平时见面也都是吃饭约会,覃青还真把英语学起来了,见到什么都要用英文说,陶蠡不得不化身为老师,教覃青学英语。覃青以前学习的时候成绩就不差,重新学起来也不算是零基础,加上她聪明,进步还非常快。

这天中午吃了饭,覃青坐在沙发上翻常用英语九百句。有客人进来了,问:“覃老板在吗?”

覃青猛地抬头,看见了张倩,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你好!张女士。”

张倩提着一个袋子,笑着说:“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覃青问:“什么事呢?”

张倩说:“是这样的,周雪年前从法国订了一套礼服,当时试穿还可以。现在她减肥瘦了,礼服稍微有些大了,需要改改。巴黎那边说要送过去,还让周雪亲自过去量身才行,她有工作走不开,又马上要用,所以想就近找个人改一改,我就想到了你。你看能不能改?”

覃青看着张倩从盒子里取出来的礼服,是一件v领高腰长裙,做工和面料都是一流的:“改是可以。可是张女士,我改衣服也是需要量身的,否则还真不敢乱改。”

张倩说:“那这样好吧,周雪在这边拍戏,只是没时间过来,你能抽个空去帮她量身吗?”

覃青点头:“这是可以的。”

张倩指着同来的小姑娘说:“这个是小芬,周雪的助理,以后这件衣服的问题就由她和你对接好不好?”

“好。”

当天下午,覃青跟着张倩去了周雪的片场给她量身。周雪看着覃青不由得笑:“没想到覃小姐还真会做衣服,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真羡慕你。”

覃青笑着说:“周小姐说笑了,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周雪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这就算是有一技傍身了,比我们强多了。”

“周小姐也很厉害啊,戏演得这么好。”覃青说。

周雪摇头:“我除了会演戏,也没别的本事了,要是有一天演不了戏,不知道还能干嘛,所以不如有一技傍身,谁也不用靠,靠自己心里最踏实。”

覃青不知道她为什么发这样的感慨,只是笑了笑,不过她心里倒是踏实的,会一门手艺,肯定不会饿死。覃青正在给周雪量身,这时剧组的一个副导演过来了,看了一眼覃青:“周雪,这位美女是谁啊?”

周雪说:“陈导,这是我经纪人认识的一个朋友,会做衣服,帮我改一件礼服。”

副导演看着覃青:“美女今年多大啊?对演戏有没有兴趣?”

覃青意识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扭头看着副导演,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会演戏。”

“演戏很简单,可以学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留个电话给我,有合适的角色我找你。”副导演说。

覃青摆摆手:“算了,我还是不了。谢谢您赏识!”

周雪听见覃青的话,只是微微笑着,什么话都没说,等副导演走了之后,她对覃青说:“刚才是我们剧组的副导演,他真能让你当演员。”

“我对当演员没有兴趣。”覃青说,“好了,尺寸我都量好了,您要急着用,我争取这两天就替您改好。到时候还得麻烦您自己来我店里试一下衣服。”

周雪说:“好,谢谢你了。”

过了两天,周雪把衣服拿走了,她对覃青修改的礼服非常满意,说以后会介绍朋友来她店里做衣服。覃青只当是客套话,也没在意。

第62章 家长

年前卖了那两套衣服,就离还上刘朝霞的债相去不远了,所以覃青才能够在伦敦玩得那么放心。回来后又赶做完了一套西服,总算是把欠刘朝霞的钱给还上了。覃青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无债一身轻,以后就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急了。

覃青好好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重新给陶蠡设计西服款式,她将从萨尔维街学来的一些东西运用进来,在细节上更为精致和讲究。从前做衣服,都是为客户制作的,如今这衣服是为爱人制作的,对象不同,心境就完全不一样,每一刀每一针都倾注了浓浓的情意,覃青也做得格外用心一些。

陶蠡得知覃青终于动手给自己做衣服了,别提多欢喜了:“青青,以后咱们结婚的时候,我就穿这一套西服。”

覃青听着他的话,只是抿嘴笑。

陶蠡又对覃青说:“青青,我妈这个月底六十大寿,家里人要给她做寿庆祝,你也去吧。”

覃青一听,手指差点被针扎了:“我也要去吗?”男朋友母亲生日,于情于理是该去的,只是覃青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家的亲戚朋友全都在场,自己一下子要面对那么多人,光想一想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还有二十多天,要不和我父母在这之前先见上一面?”陶蠡试探着问。

覃青手心里冒汗,虽然自己一直希望这天迟点到来,然而该来的到底还是要来啊。

陶蠡见她犹豫,便说:“先不跟我爸见面,就见见我妈。我们一起吃个饭,先认识一下,我妈是个挺好的人,非常通情达理。”

覃青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紧张感不由得减弱了些,她点了点头:“好。”如果陶蠡母亲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就不用去她的生日宴上给人添堵了。

陶蠡见她首肯,笑了:“我回去跟我妈约定好时间再告诉你。”

覃青心不在焉地点头:“嗯。”

在覃青的认知里,有钱人家的阔太太多半都是高贵的、冷漠的、不近人情的,挑儿媳女婿的要求都非常高,自己好像哪里都拿不出手,这一点令她心里一直都犯怵。

想到和陶蠡母亲见面,覃青就忍不住胃里跳动着。及到和陶蠡母亲见面那天,覃青一早就开始胃痉挛,有些隐隐作痛。头一天她特意去做了个头发,将及肩长发弄得比较直顺。化了点淡妆,此时天气还比较冷,因为听说陶蠡妈妈比较喜欢蓝色,覃青便穿了一身自己做的粉蓝色套装,外面套了一件自制的藏青色半长大衣,出门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觉得没问题了,这才出门。

陶蠡按时过来接她,看着她的打扮,满意地抬了一下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