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鹃不以为然,撇嘴道:“夫人本来就是长身体的时候,补药可以不吃,饭菜还是多吃一些的。”完全不理解,“瞧瞧夫人都瘦得没二两肉了,还怕胖呢?依我看,再长一圈肉才好。”

“今儿天气不错。”玉仪看向窗外,神色渐渐有些凝重。

一泓如洗的碧蓝天空中,飘着几簇洁白的云朵,想来晌午是要出大太阳的,——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原应该看看花、喂喂鸟,能出去游玩一番就更好了。

可惜自己还有一件要事得办,就是今天吧。

玉仪决定打扮的精神一点,因此挽了繁琐的高椎髻,簪了最华丽的一支九尾挂红宝石的凤钗,脸上薄施脂粉,看起来明艳又不落俗气。衣服也是相应配套,上身大红色的蹙金线宝莲纹短袄,下着黛螺色的双襕边大撒花绣裙,格外的光彩照人。

临出门时,先叫来了段嬷嬷和彩鹃、素莺,说道:“等下你们见机行事。”等她几人应了,又单独去找了蔡妈妈,嘱咐道:“按前几天我说的办,就是今天。”

蔡妈妈神色一凝,正色道:“夫人放心。”

玉仪好一段日子没来请安了,今儿并没有太赶,因此进门的时候,四房的人和五夫人都已经到了。

恭二奶奶穿了一件玫瑰紫的妆花褙子,是她一贯喜欢的颜色,先迎上来笑道:“六婶婶可是大安了?今儿瞧着,精神比从前还要好些呢。”

弘大奶奶立在四夫人旁边,一贯客气的喊了一声,“六婶婶。”

这两位侄儿媳妇比自己年纪还大,玉仪心里明白,她们不可能拿自己当长辈看,因此也就淡淡一笑,“是好了,倒是劳你们关心了。”

五夫人指了指椅子,说道:“你是大病初愈的人,坐下说话。”

小汤氏笑道:“是啊,别累着了。”

四夫人看了她一眼,但是目光很快移过去了,没说什么。

“谢谢娘。”玉仪坐下后,又打了个招呼,“四嫂,五嫂。”方才微微倾斜,让身子倚靠在后背上,——看起来虽然精神,到底还是伤了些元气,能歇就歇着,等会儿还要唱一场大戏呢。

小汤氏说起了八月中秋的事,其实眼下还早,不过这是个喜庆的话题,大家说说笑笑十分热闹,又不用担心不小心说错什么。气氛正好的时候,突然院子外一阵喧哗,一个穿桃红色比甲的丫头跑了进来,迎面哭道:“四夫人救我…”

众人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六房的连翘。

四夫人眉头一皱,冷冷道:“疯疯癫癫的,这般没规矩是做什么?!”

连翘的眼光看起来有些涣散,眼睛深处却透着巨大的恐惧,不管不顾,上前抓住四夫人的裙角,伸出微微发乌的右手,哭道:“四夫人…,婢子要死了,救我…”

四夫人的眼光顿时阴冷,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又朝身边丫头喝斥,“连翘疯了,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玉仪早有预料,假意斥道:“放肆!快拉住她,休要伤到了四夫人!”段嬷嬷等人抢先一步拥上去,将连翘往后拖开,然后死死的按在地上,但就是不把人带下去。

连翘慌张解释道:“四夫人!我被那东西扎了手,就是、就是…,就是上次章妈妈给我的那个东西。”又想向四夫人扑过去,却动弹不得,“四夫人你一定有解药的,一定有的…,救救我。”

“把她的嘴堵了!”四夫人豁然站了起来,目光冷冷的看向玉仪,质问道:“六弟妹这是什么意思?还要留下这个疯子,继续在这儿胡言乱语不成?!”

玉仪不理她,慢悠悠站起来走向连翘,“你说清楚,是被什么东西扎了?”——

果然是连翘下的毒手!

因为甘菊、倚云和连翘都有嫌疑,没有证据说明谁是清白,也不可能期望真正的凶手主动坦白,只好施了一点小小的策略。这半个月里,三人的饮食里都加了药,一种慢性的,在达到一定剂量以后,便能使人神智暂时恍惚的药。

然后分别做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小针球,上面是毒性很弱的毒药,仅仅能使人手麻发乌,却不会因此而要人性命。在神智恍惚后,便很难再坚守当初下的死志,出于求生的本能,连翘果然跑来找四夫人了。

连翘的眼神有些挣扎,犹豫道:“是章妈妈…,让我放到夫人裙子里的东西。”——

一语石破天惊!

这下不用四夫人吩咐,章妈妈和四房的丫头也站不住了,赶紧上来拉扯,章妈妈还扇了连翘一耳光,“你个贱婢,居然敢攀诬四夫人!看不打烂你的嘴!”

玉仪知道自己该稍作休息了,故作惊恐的退了两步,不看四夫人,而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小汤氏,“娘…,连翘她在说什么?她要害我…,上次我差点死了。”

连翘可是小汤氏给的人,不信她还坐得住。

五夫人大约有些看明白了,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有嘲讽、有解恨,上前配合的扶了玉仪一把,柔声道:“六弟妹你大病初愈,快坐下。”

旁边的弘大奶奶和恭二奶奶也吓住了,四小姐罗令姝更是缩到了角落里,一副生怕麻烦沾上身的样子。四夫人则是脸色铁青,再也维持不了平日的镇定如水,怒道:“还不快把这疯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等等!”小汤氏的目光闪了又闪,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四夫人,又冷笑着看了看玉仪,开口道:“谁都别拉,让连翘把话说清楚!”

四夫人的脸色很不好,但也不能当着众人违背婆婆的命令。

小汤氏又道:“快去把国公爷请过来,也好做个明证。”手上微微发抖,——四房暗地下黑手也罢了,没想到竟然让自己背了黑锅!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死死的绑在一起?不论谁继承了国公的爵位,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凭什么,还要这样被夹在中间当枪使!——

他们要争就让他们去争好了,哪怕头破血流呢?只要不拉扯上自己就行。

玉仪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便抿嘴坐在椅子里。

五夫人多看了她几眼,——看来前儿是自己白操心了,这位弟媳年纪虽小,却并不需要别人来指点,自个儿就能把事办的妥妥帖帖的。听说小六守了整整一夜,那几天还调了假,整天在屋子里陪着自己夫人,连大门都不肯出一步。

今天“正好”是罗熙年的休沐日,请鲁国公的人去了没多久,鲁国公便坐着软椅过来了,旁边跟着的正是幼子罗熙年——到此时此刻,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了,明显六房是有备而来,今日可真是要闹大了。

“怎么回事?!”鲁国公进门在正中间坐下,沉声问道。

小汤氏急于撇清自己,抢先道:“连翘这丫头说,老四媳妇身边的章妈妈给了她一样东西,就是…,让害得老六媳妇中毒的那样物事。”

四夫人朝鲁国公福了福,说道:“爹,媳妇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六房,得罪了这等黑心的丫头,竟然胆大包天造谣生事!”

罗熙年哼了一声,冷笑道:“照四嫂这么说,是我们唆使连翘来污蔑你了?!”

四夫人冷冷道:“单凭一个丫头空口白牙胡说,就要我背这个罪名不成?那她要是说谁谋反,还不得满门抄斩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家里很多事,具体的也懒得啰嗦了,反正就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一堆事~~~所以尽量保持日更3000的速度,等时间空闲了再多更一点~~~后面的剧情想的差不多了,会一股脑全部上的~~~

PS:另外问下有宝宝的妈妈们,你们生完孩子怕冷吗?某颜现在都不敢吹空调了,一吹浑身酸疼,难受的要死,好像去建筑工地干了一整天一样~~~我这不是落了月子病吧?悲催的,考虑去看中医…

宣战(下)

宣战(下)

上房里犹如洒满了火药粉,情势一触即发。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鲁国公的表情倒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端倪,——只是他毕竟岁数大了,大约也为儿子们的争斗感到无奈,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心力憔悴。

小汤氏则是恨得咬牙,当初四房让自己给六房塞人,指了连翘过去,本来还想着只是举手之劳,不料出了这么一档子破事等着自己!又不便当面和四夫人对着干,只得恨恨的骂连翘道:“你作死!居然敢胡乱攀诬家中主母,看不打烂你的头!”

其实玉仪并没指望太大,——即便证据确凿,也不可能将四房一举扳倒,看当年五爷的事就知道了。古代人的家族观念很重,四房多子多孙,鲁国公是不会舍得让儿孙们收到牵连的,出了丑事一般都是烂在家里,而不是连根拔起。

况且四房的罪名若是大了,很容易被和罗家不对盘的人抓到把柄,到时候闹得不可收场,弹劾一本,只怕连鲁国公的爵位都保不住。所以连翘有没有证据,区别虽有,但还真不是很大,这种事心知肚明,只要鲁国公的天平往六房倾斜就行——

但是连翘却给出了意外的惊喜。

小汤氏的恐吓,加剧了连翘对死亡的恐惧,——她甚至没有去思考,自己若是真的中了奇毒,怎么还能平安无事这么久?手忙脚乱的摸向怀里,掏出一个翡翠坠子,“这是章妈妈给我的…,四夫人你看,我真的没有撒谎…”

众人顿时神色各异,——四夫人是主持中馈的主母,又是未来国公夫人的人选,章妈妈做为她的得力干将,是在没有理由去讨好连翘。居然还私下给连翘贵重佩件,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章妈妈有求于连翘,让她帮自己办了什么要紧事。

虽然不知道是连翘当时有心机要的,还是章妈妈一时糊涂给的,但物证就在大家的眼前,到底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四夫人的脸色僵住了。

章妈妈更是神色变了又变,半晌反应过来,骂道:“你居然敢偷我的东西!还敢拿来污蔑人,你…”不等她说完,便被一记断喝打断。

“够了!”鲁国公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脸上的发须微微抖动,显然已经是气极怒极,声音苍老而悲凉,“你们闹够了没有!”说得是“你们”,目光却是直直的看向四夫人,又骂下人,“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两个反了天的东西带下去!”

罗熙年和玉仪对视了一眼,都保持了沉默——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追查下去的意义已经不大。这不是法院判决案子,一定要人证、物证和作案时间,因为这种事根本不能公开处置,查得再透彻也是一样。

五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又有一点预料之色。

早起请安请出这么一档子的破事,大家都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心情,鲁国公坐着软椅走了,小汤氏冷冰冰的甩袖回房。四夫人的眼神像把冰刀子似的,直直看向玉仪,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嘴。

既然都撕破脸了,今后自然也不用虚情假意逢迎。

玉仪没有回避,更不想给对手一个懦弱胆怯的形象,面对四夫人的目光,选择了坦荡无畏的回视,继而微微一笑。

五夫人全都看在眼里,朝她笑道:“六弟妹,我们一起走吧。”都到这步田地了,实在没必要再将那些虚假的客套,况且鲁国公和小汤氏也不在,所以不等四夫人先走,便挽着玉仪出了门。

一路上各自都有着心事,没怎么说话。

五夫人的院子里上房要近一点,临到路口分别时,说了句,“事情的结果大概不会太顺心,六弟妹凡事且看开一些,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最要紧。”

玉仪颔首道:“五嫂,我知道了。”

到了中午,罗晋年从户部公干回来。

在“听说”了章妈妈的事后,顿时大发雷霆,指责四夫人没有打理好内院,多亏众人劝着方才消了气。接着罗晋年让人送了慰问品过来,上好的官燕、人参、阿胶,说是给弟妹压惊的,零零总总装了一大箱子。

玉仪见了,对罗熙年笑道:“这要吃下去,还得需要相当的勇气呢。”——

即便知道四房不会在这上头做文章,但又怎么吃的下去?不知道罗晋年是怎么想的,莫非故意送过来恶心人?让你吃也吃不下,看着就先倒足了胃口。

罗熙年厌恶道:“都扔出去喂狗!”

“别…”玉仪拦着他,笑道:“这一箱子少说也值个七、八百两,咱们虽然吃不下去,拿出去买了换银子也是好的。”又对倚云笑道:“给你们一人做两套新衣服,算是压压惊。”

自从出了事以后,倚云的魂儿都快吓没了。

但凡牵扯到这种污糟事里,有时候即便自己是清白的,最后也说不清,被冤死屈死的人更不是少数。要不是夫人看得真真的,想的法子也好,只怕自己这会儿已经是一个屈死鬼,哪里还能够再站在这里?

倚云忍不住哽咽,“夫人…”

落英在旁边拉了拉她,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然后朝玉仪笑道:“那咱们可是沾了夫人的光了。”彩鹃等人也在旁边笑着附和,气氛还挺不错。

没过两天,四房那边又传出消息。

说是四夫人的头风病犯了,大夫瞧了,需要好生静养一段时间,后面便一直呆在屋里没出过门。主持中馈一事,也落在了弘大奶奶的身上,好在她一直帮着婆婆做事,倒也难不倒她。

玉仪心下苦笑,自己差点九死一生,却换了这么一个温吞水的结局。

可是对于鲁国公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有一块已经烂掉了,那也始终是自己的,——只能忍着恶心难受,最终还是无法轻易割舍。

罗熙年心里自然更不痛快,但也一样没办法。

于是化悲愤为力量,把精力和体力都消耗在了房事上面,要不是考虑玉仪大病初愈受不住,差不多就要每日一滚了。

玉仪对他的发泄方式表示不满意,戳他道:“今晚不许胡闹了,我要睡觉。”

罗熙年跟牛皮糖似的,粘在妻子的身上不下来,笑嘻嘻道:“好,今儿听你的。”手上却不老实,摸着摸着就伸到衣服里面去了。

“热死了。”玉仪对古代的夏天很不满,原先一个人就够热了,再贴上一个火炉似的大男人,只觉浑身汗津津、油腻腻的,推了推人,“等下弄得一身汗,还怎么睡?你松开。”

“那咱们一块儿去洗一洗?”

玉仪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便点了头,但是很快就发现了某人的阴谋,——哪里是去洗澡的,简直就是…,呃…,鱼水之欢鱼水之欢啊。

某条鱼没洗两把就开始乱来,又亲又啃的,抓了玉仪的手,往自己的要害部位放过去,“想你了,不信你摸摸看。”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里却全是笑意。

饶是玉仪的心理是一个现代人,也忍不住有些窘迫害臊,握着那□了的东西,一脸恨恨的看向某人,嗔道:“胡说八道!也不嫌累得慌。”

罗熙年暧昧笑道:“累什么?还没干活呢。”

“…”

“今晚就一次,等下一定好好陪你睡觉。”

“…”

“真的,不骗你。”

“…”

“小辣椒,你这儿有点甜…”

“…!!”玉仪终于忍无可忍,啐道:“别说话了。”

“哈哈…”罗熙年一副得意的样子,“呼哧”将人抱了起来,溅起一桶水花,走到旁边的凉榻放下,“让我再尝一尝,看看到底哪儿才是辣的?”

玉仪咬着嘴唇瞪他,但下一刻,就被另一张温热的唇印了上去,继而传来一点湿漉漉的感觉,“嗯…”话音淹没下去,陷入了漫长而缠绵的热吻里,

罗熙年的喘息声更甚,在耳畔低语,“我尝了,都是甜的…”

慢慢的玉仪开始有些情动,身体跟着有了反应,不自禁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双腿环绕其腰间,彼此面对面的看着,眼睛里面好似都要喷出火来。正在喘息间,一个火热的东西填进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深入,有一种微微发胀的充实感。

罗熙年一脚半跪在榻上,一脚站在地上,因为有了支撑,而让腰间的力量更强,不停的一抽一送,弄得原本不结实的凉榻吱吱乱响。

玉仪羞红了脸,娇喘道:“声音好奇怪…,还、还不如…”身体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打断了底下的话。

“不许走神!”罗熙年趁着间隙低头吻她,声音压抑,“专心点…”片刻的养精蓄锐时间后,又开始了下一轮的猛烈攻击,凉榻的声音更响了,屋子里的温度更高了,散发着浓浓的□味道。

“啊…”半晌过去,玉仪终于在某一刻踏入了云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吟哦,继而屏住呼吸,那一刹那之后,方才大口大口的呼吸。尚未喘息待定,便感觉到一股火热的热流,冲进了自己身体的深处,滚烫滚烫的,烫得人软绵绵的不想动弹。

罗熙年也有些累了,静静的不说话,只是含笑趴在旁边看着妻子,伸手捻了一缕发丝,在指间不停的盘旋打圈儿。

拜四房的人所赐,甘菊因为牵涉到了那件事里,虽然只是无心之失,但也让罗熙年很是不满意,所以最近都没再召唤过来服侍。玉仪不用担心XXOO后,还有第三个人来观摩现场,心情十分放松,也不用像从前那样事后难以入睡了。

不过…,避孕一事就有些麻烦了。

好几次玉仪借口要过来洗一洗,罗熙年都非要跟过来一起洗,弄得她只好赖在水里不起来,左哄右哄将丈夫先行哄走。不过今天看来是哄不走了,玉仪在心里算了算,还好还好…,刚好是在安全期。

白天空了,玉仪忍不住又琢磨起甘菊来。

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甘菊再也不来服侍就好了——自己勉强能忍受罗熙年过去睡觉,反正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对于通房的功效却十分无奈,每次甘菊来了之后,都会对罗熙年产生排斥感。

“夫人。”段嬷嬷掀了帘子,从外面进来低声道:“连翘得了急症死了。”

玉仪怔了怔,继而点头,“知道了。”

段嬷嬷又朝四房那边指了指,依旧压低声音,“只怕那位替罪羊也逃不过,听说受了凉看了大夫,好些天都不好,都说怕是要转成肺痨呢。”

玉仪心下冷笑,——出了事就拿下人们顶缸,这不是大户人家的一贯手法吗?反正也不指望能一下扳倒四房,且慢慢着来吧。

事到如今,四房的风波应该暂告一个段落了。

“嬷嬷。”玉仪琢磨另一件事好些天了,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于是对段嬷嬷道:“我打算抬甘菊做姨娘。”

“啊?!”段嬷嬷十分意外,“夫人,这是什么缘故?好好的…”

“嬷嬷你听我说。”玉仪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我想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顿了顿,“眼下罗家的人都知道甘菊有事,少不得要传些流言,什么妾灭妻,什么正室压不住丫头等等,对六房都不是什么好话。”

段嬷嬷不解道:“那也用不着抬她啊?”

“我想过了。”玉仪继续道:“甘菊其实是个老实丫头,现今必定整日惶惶不安,若是再被有心人挑唆或者算计,弄出点什么事来。”抬头看了一眼,“比如…,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到时候不管是真是假,都会算在自己头上。

段嬷嬷皱了皱眉,“夫人是担心,有人会趁机造谣?说是夫人逼死了甘菊?”

“也不一定那么严重。”玉仪说道:“只是甘菊整天疑神疑鬼的,稍微被人拨弄下就难免出事,还不如封了姨娘,也好安一安她的心。”最要紧的是,做了姨娘就得守着姨娘的本分,不能无事到正房里来,这才自己最想要的。

“可是…”

“就这么办吧。”玉仪实在无法忍受在XXOO过后,被一个陌生人打量,一次又一次,那种感觉简直要让人抓狂!并且很影响自己对罗熙年的态度,有时候心里若是厌恶了,即便勉强配合,也会显得不情不愿的。

算来算去,这么着都是得不偿失。

段嬷嬷有些不情愿,不甘心,“倒是便宜了她。”

玉仪却道:“不管她是姨娘还是通房,只要六爷想去,那还不是一样的去?难道她做通房就会去的少一些?不过是个虚名儿罢了,有什么区别。”

“新封了甘菊做姨娘?”

“是啊。”

恭二奶奶想了想,忽地一笑,“六房的这位可真是有意思。”对贴身丫头道:“一来把风言风语压了下去;二来在爷们面前博了贤名儿;三来以后六爷一想起甘菊封为姨娘的缘故,心里头就是一场不痛快,还有心情再去几回?咱们这位甘姨娘,怕是从此就要被打入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