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算账:少找八毛钱!

找的钱也不认真看看:有两块钱假币!

灵玉几千岁的人了啊,被一群十几岁的大孩子批得头晕,太跌份儿了。

人间好麻烦啊:贵了贱了、好了坏了、钱多钱少的…

被这群小泥人儿痛批的恶气一直被憋着,放学路上她的肺还在膨胀、膨胀…

忍无可忍,灵玉恶狠狠地决定有辱斯文一次:我要骂人!

可是,骂什么?

天庭的神仙从来都不吵架、更没有骂骂咧咧过。

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身旁几个男孩子骑着自行车追逐嬉闹着,呼啸而过。灵玉耳尖,从风尾巴里逮住一句话音,马上学以致用,从脑海里搜出闻武那张傲慢的冷脸,恨恨的道:“小兔崽子!”

一口恶气随即被宣泄而出,没想到骂人如此痛快!

灵玉怔了一下,即刻失声尖叫:天哪,竟是如此贴切的一句话!

“天赐良言”啊!

灵玉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上径自笑得前仰后合肚子疼。放学路上三五成群的学生们都怪异的看她,她也不管,边笑边蹦跳着向家的方向走。马尾甩来甩去,嘴里“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念叨个不停,心情好极,时时夹杂着清脆的咯咯笑声。

闻家和严家十几年了还是在住邻居,闻武一路不远不近的跟在严小可身后,看着她疯疯癫癫反常的样子,心里直嘀咕,后背凉凉的冒冷气。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更的有些慢,

因为办公室的外网被掐了,上不了网......

于是准备家里装宽带,嗯,估计下周就能安好了,倒是一定按时更新:)

大合唱

九世姻缘外加天作之合,果然气场强大,非一般可比。

闻武和岳静依命中注定的分在了一个班,颇有冤家路窄、比翼齐飞的阵势,一男一女摽上了:依旧是没有枪声却硝烟弥漫的争年级第一名,争得你死我活。第三名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累死追不上,哀叹生不逢时。

算起来闻武胜出的次数多一些,可其他方面他就略逊一筹了,比如:

迎新大会上,岳静依代表全体新生致辞发言;

见过高一新生一入校就当高中组学生会主席的吗?岳静依开此先河;

全市推选一名优秀高中生赴美国交流学习半个月,岳静依还没入学就被选定了;

还有什么省级三好学生、校广播站播音员、站长…

再加上,女孩子一米七零的个子已经长足,高挑苗条,婷婷玉立,举手投足间舒展轻盈,迎新生汇演时,一曲优雅舒缓的芭蕾独舞更是惊艳全场。

岳静依几近完美,风头盛极,无人可比,自然是校园里的焦点人物和话题。话题传来传去,渐渐的大家都知道,岳静依的爸爸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市里支柱企业的掌舵人。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学校把所有的好处和荣誉都内定给她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本应是公平的学生间的竞争,却原来大家都是在陪太子读书,给她当了陪衬…

岳静依的神话光芒散去,看她的目光多了异样的逆反和排斥。

灵玉对她倒不反感,玉兔千岁可是见过大市面的:朝代更迭人情百态生死轮回,什么没见过?就有人生在高官厚禄的富贵人家,那是命好,享尽人间便利更是自然。

就像太阴主生来就是九天仙尊;灵玉生来就是天界里卑微的宠物一只,虽然说到底只是神仙逗趣的玩物,可那也是长生仙灵;闻武呢,生来就是凡人一个,寿命短短几十载。所以啊,千万别认真:仙和仙、人和仙、人和人,谁都别和谁比,当然也没法比。自己过的逍遥就好,难得糊涂。

她对闻武的这个未来老婆倒是相当满意滴:闻武小子,给你找个比你还牛的老婆,看你还怎么牛?两个牛气冲天的人你侬我侬的情境,灵玉想象不出来,但是异常期待,嘿嘿…

让灵玉犯难的是,岳静依同学很有些优等生官家子弟的傲气,不合群,学生圈里更没什么人缘。而且她上学、放学、练芭蕾、学特长,进进出出都有气派的黑色专车接送,回家后更是大家闺秀,门一关不出来。她本人也不想要什么朋友,生活学习被安排的井井有条,朋友反是累赘,耽误她做自己的事。

难怪这对小鸳鸯的进展如此迟缓。

没关系没关系,她灵玉化做凡人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找机会、拉皮条的嘛:把这对月老精心扶植多年的姻缘典范拉拢回正常眉来眼去的状态,帮他们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所谓:玉兔出马,一锤定音。

这不,只要留心,机会无处不在:元旦文艺汇演,高一年级组的大合唱要一对配乐诗朗诵。女声一如众人所料,早就内定岳静依了,男声则是待定,几个外形出挑的男生都被辅导老师叫走,要选出一个形象、气质、声线与岳静依搭配的男孩子。

闻武尽管头一低再低,最终还是被点名叫走。拖拖拉拉走在最后的闻武消失在教室门外,灵玉歪着头笑眯眯的:这个男声就由我内定了,我家闻武的老婆自然是要闻武来配,其他闲杂人等----勿近。

“严小可,大合唱你报名不?”严小可的同桌任欣悦问她。任欣悦是个长着红扑扑苹果脸的活泼女生,她也只是象征性的顺口一问,想也不用想,依严小可一贯孤僻别扭的个性肯定不会凑这种热闹。

不料严小可竟兴冲冲的追上她:“报名报名,等等我。”

她怎么能不参加?还要监督那对配乐诗朗诵私底下的“友情”进展呢。任欣悦着实被这意外惊了一下:她是不是听错了,不合群的严小可居然要参加百人大合唱?

“快走快走,去晚了名额一满是不是就没机会?”严小可反而冲在了任欣悦前面,任欣悦呆了呆,追上去拽住她:“喂,跑错方向了,跟我走。”

“哦!大合唱,一百人呢,热闹,快、快。”严小可一派憧憬神情,从未有过的开心雀跃样儿把任欣悦逗乐了。两人挎着胳膊,立刻就变得亲密了。

女孩子的友谊最好建立,到放学时,任欣悦就领着土老帽似的严小可去小吃街吃烧烤了。

任欣悦和同桌严小可关系原本挺紧张的,她开朗活泼爱说爱笑,严小可却总是冷着一张没有生气的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这一学期下来,着实把任欣悦憋了个够呛,她连橡皮都不想跟严小可借,宁可舍近求远借别人的。

没想到临近放寒假的时候严小可忽然“原形毕露”,又随和又爽快,两人的友情破冰后突飞猛进,第二天就形影不离了。严小可还迅速融入了任欣悦的朋友圈,也就几个课间休息的功夫,从高一到高三,一楼到五楼、男生女生,严小可拉拉杂杂的认识了一群人,就连放学路上都有形形□的各式学生不停的和她打招呼。

闻武照往常一样跟在严小可身后:照顾保护妹妹。

这个良好的习惯从小学被两家家长训导养成后,一直保持至今,看到严小可忽然而来的“好人缘”,闻武也是讶异不已。

当一个溜着滑板、发型像鸡冠子一样的男生追上严小可和她说笑同行时,闻武忍无可忍,加快脚步走进两人中间:“严小可,今天的数学笔记你记了没,一会儿借我。”

“鸡冠子”见是闻武,胳膊搭在他肩上:“呦,这不是闻武吗,名人啊,你和小可也认识?”

都叫成“小可”了!?

闻武扫眼对方:肥大的衣服上乱七八糟全是大补丁一般的兜子,挂着几根明晃晃的金属链,裤子更肥,把一双长腿甩得像罗圈腿。脖子以上就更不像正经人了,耳朵沿上打了一排耳洞,挂满了银圈圈。那张脸也属于“名人”行列:正是本校地头蛇----曹铮。

“小可是我妹妹,我们在一个班。”闻武侧过身把严小可挡在身后,直视对方,目光里的潜台词是:“离我妹妹远点儿。”

严小可惦记着闻武的事儿:“喂,朗诵的男声定的是你吧,好好和岳静依配合哦。”

闻武不答反问:“你笔记呢,现在就给我。”

严小可从书包里翻找,地头蛇曹铮等不上两人,吹声口哨和严小可挥挥手先走了。严小可埋头乱刨着书包,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排练?地点儿在哪儿?就你俩还是辅导老师也在?都什么时间?我看就放学以后吧,顺便你送她回家。闻武啊,主动点儿,要认真的、反复的排练,多难得的机会…”

“你哪来儿这么多话?不学好,以后少跟那些流里流气的人来往。”闻武笔记也不要了,丢下严小可先走。

严小可慌慌张张的边塞书包边追他,莫名其妙的问:“给你笔记,不要了?等等我呀,我是关心你。唉,说真的,你和岳静依挺般配的…”

“胡说什么呢?”闻武猛的就恼了,停住脚转身瞪着严小可,因为带了怒气,声音低沉,有几分威严气势。

哎呀,忘了忘了,少男少女都害羞、面皮儿薄,她急于求成说得太露骨了。看,闻武都不好意思了,得赶快给个台阶:

严小可嘻嘻笑着掩饰:“别误会嘛,我是说你们俩诗朗诵搭档一定很协调、很般…很、很、很…..”

闻武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变得这么俗不可耐。”

“咦,你怎么知道我变成俗人了?这样好还是像原来那样好?”这闻武还颇有慧根,能看出她曾经很不俗。灵玉好奇的睁着水灵灵的眼睛问,这副表情让闻武想气都气不起来,只得端出班长的架势:

“马上期末考试了,有时间瞎琢磨不如好好学习,总分排名前进几名,考个倒数第十让叔叔阿姨高兴高兴。这两天从哪儿认识的乌七八糟的人,近墨者黑,刚才那种人你也来往?”

“刚才?哦,你是说曹铮啊,他人挺大方的,还让我玩他的滑板----你说的对,近朱者赤,你要多和岳静依来往、共同进步…”

“严小可!”闻武真生气了。

“干嘛这么大声音叫我?我能听见,我的听力天上人间都没几个及得上的。”严小可认真的强调。

闻武个子高,俯视着严小可,本应是很有压迫感的,奈何严小可不能参透此时高气压:她不知道闻武素来情绪克制内敛,现在这个表情已经是很少见的怒形于色了。

近距离对视,严小可仰头研究着闻武隐忍怒火的脸,看到了他脑门上那弯白皙的月牙形疤痕,想来还是自己挠破留下的,现在几乎要看不到了:“你真的没小时候长得可爱了,怎么长了这么高?呀,你的睫毛又黑又长,都快有我的漂亮了。嗯,笑一笑应该会好看很多,喂,给我笑一个。”

“严小可!”

“干什么?你小点儿声,镇耳朵。对了,你是不是现在就开始练声了?那你大声说吧,越大越好,哎,你和岳静依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严小可完全不理会闻武的愤怒,不按套路杂七杂八的说着,越说眼光越兴奋。闻武气得快要背过去了,心里默念二十八遍“冷静”,提醒自己“风度、风度”,这才说:“我的事你别管。”

“你的事儿我怎么能不管?哎呀,你这个发声不对,要像电视里纪录片的配音那样,气沉丹田,气息匀畅些,来,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严小可有个外号:“沙枣树”。

玫瑰带刺增加了采摘的难度,让人更加留恋忘返;干巴巴的树枝带着刺只会让人退避三舍,比如说沙枣树,连开的花、结的果都没有情趣。

“沙枣树”严小可冷不防忽然变得如此棘手陌生,闻武措手不及,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了。

近朱者

百人大合唱选定《黄河大合唱》等几首磅礴恢弘的曲目,歌曲之间用意气激昂的配乐诗串联承接,最后一首《爱我中华》配合一组靓丽女孩子的集体舞华丽收场。

配乐朗诵者确定为闻武和岳静依,伴舞的人选也好定,最兴师动众的是合唱的百人名单:身高要均匀、体型要适中、还要声音宏亮唱的好,男女比例也要考虑。辅导老师考虑来考虑去:严小可没入选。

出师未捷身先死,严小可根本无法接受,她就没想过自己会落选:“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参加?”

任欣悦也奇怪:严小可身高够、体型正常,怎么就落选了?想来想去她只能找到一个原因:“你从来都没在大家面前唱过歌,老师可能忽视你了,以后多表现自己,这种机会多的是,小可你别灰心。”

灵玉恨恨的:早知这样,那天她半夜穿墙钻进老师办公室,把朗诵者男声的名字改成闻武时就应该顺手也把严小可的名字加进大名单里去。现在晚了吧,都公布了,没法做手脚了。

严小可刚活泼几天,任欣悦怕她受打击又变回从前的孤僻偏执,一时意气慷慨:“没有你,我也不参加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耽误那么多时间还不如咱俩去玩儿。”

严小可不同意:“别啊,你唱你的,我想想别的办法,每天跟着你们看个热闹也行。”

任欣悦想了想:“要不你做后勤吧,平时跟我们一起排练,演出时你在台下帮我们鼓掌喝彩看衣服?”

“不就是打杂跟班儿?那我也太惨了点儿吧。”严小可郁闷的叹口气,双手托着腮趴在走廊通道的护栏上。

楼下空地上生龙活虎的男孩子们围成圈玩排球。闻武和岳静依就是这个时候商量完朗诵的事儿从实验楼出来,像两株移动的向日葵般朝气挺拔,并肩穿过篮球场,在严小可的眼皮子底下向教学楼走来。这两人就是打眼儿,一个娴静一个俊朗,同样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校服,穿在他们身就是格外齐整得体,模特一般。

严小可眼睛一亮,唇边荡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秘笑意,恰好看到一颗排球刚被抛起来,她轻快的眨眨左眼,向东南飞的排球轨迹陡的一变,半空中被鬼踢了一脚般的直飞西北,冲着岳静依“嗖”的就过去了。

闻武听见一缕尖利的啸声凌空飞来,直觉不好,来不及看,大步一迈护在岳静依身前,胳膊本能的挡在头侧。这一挡真是救命,“嘭”的一声,球狠狠的砸在他胳膊肘上又被弹飞。饶是被篮球、足球、排球砸惯了的闻武也疼得抱着胳膊肘吸凉气,直呼侥幸:怎有这么大力道?砸在头上不晕才怪,砸在岳静依这种女孩子身上还不知怎么样呢。

球来得突然,岳静依素来柔弱文静,体育课次次都不及格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球飞到近前不知该怎么办,只会紧闭双眼准备结结实实的挨这一下子。

不想闻武挺身而出替她挡了,岳静依满心感激,上前仰头关切的询问:“很疼吧,砸在哪儿了,要不要紧?”

清灵的声音饱含了焦急和担忧,极是温柔。

闻武和岳静依一直都是官方往来,听过她的声音都是课堂回答问题、发言、互相交代老师安排的事情,从未如此细致柔软过,闻武心神一荡,不由得抬眼,正正的撞上水汪汪的眸子清澈不见底,岳静依来不及掩藏的关心就这样毫无遮拦的一览无余,闻武心中又是一软。

目光相撞,岳静依也呆了,第一次如此之近的看男孩子,还是俊朗优秀的闻武:浓眉黑眼,消瘦端正的脸庞锋芒毕露,星子般明亮的目光摄人心魄。

蓝天、白云、阳光、和风、校园,两个少年静静的相视而立,眼里只有对方青春美丽的影子,忘记了周遭的喧嚣,也忘记了自己。

“闻武,你没事儿吧。”几个同学见闻武被球砸了,赶上来拉着闻武看,两人于是被拉开了距离,这才都恍然回神。

闻武揉揉胳膊,对大家笑笑:“没事儿。”目光找到岳静依,问:“你没事儿吧?”

岳静依低下头,眼神闪烁掩饰着什么,声音轻柔依旧:“我没事儿。”

“她又没被砸着,能有什么事儿?喂,你们几个怎么玩球的,把学习最好的闻武砸坏了你们赔得起吗?”热心的同学们讨伐着远处的肇事者。

那几个玩球的同学还都怔怔的站在原地懵懂着,他们都被刚才排球划出的匪夷所思的轨迹惊着了,以为自己花了眼,愣在那里任人质问。

“算了,都不是故意的,我也没伤着。”闻武劝散了大家,也来了兴致,挽起袖子加入了玩排球的圈子,修长矫健的身手热力四射,球场上更是醒目。

岳静依远远的看着,唇角缓缓抿出轻浅的弧度微微一笑,转身回教室自习。从此,一个身影印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再也无法擦去。

楼下萌动着青涩之情,四楼之上的灵玉仿佛看到两人间电光交错、火星纷飞,也被这涟漪荡漾得心襟摇曳。极目远眺,一片开阔世界,忍不住舒展双臂拥抱自然,无限向往的幽然叹息:“怦然心动,情窦初开,惟有少年心。”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话把任欣悦吓一大跳:“你怎么了?发烧了?”

严小可还沉浸在甜蜜里,歪着头闭着眼,一派憧憬的幸福摸样:“啊,爱情…”

任欣悦扑哧笑了,附耳低声问:“好好的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地头蛇曹铮正巧从两人身边经过,他方才和最近喜欢上的女孩子说了几句话,满心甜蜜欣喜正在心海里激荡着,此起彼伏、按捺不住。严小可的感叹钻进他耳朵,恰恰说在心窝里,忙站住,动容的仰头望天,双手用力伸向空中像是要抓取什么,旁若无人的一声长啸:“啊!爱情!”

突兀的一声咏叹调近乎竭斯底里,远不如严小可说时那般有小儿女的烂漫温馨,声音震天,嗡嗡的回荡在走廊里,嘈杂的楼道一下子静悄悄的,大家都看着他。曹铮发作完,愈发激动了,众目睽睽下跳着爵士舞、哼着周杰伦的歌,泥鳅一样人群里见缝插针的游走了。

严小可被他的纵情感染了,学着曹铮抖着胳膊把腰扭来扭去,好奇的问任欣悦:“曹铮这样是跳什么舞?还挺好看的。”

任欣悦忽然就警惕了:“你注意他干什么,不能学他,他是坏学生。”

严小可疑惑的睁大眼睛:“坏学生?不能一起玩儿吗?他这样跳很好看啊,你不觉得?”说着,忍不住又学着曹铮样子扭了几下。

灵玉每天和谁厮混?嫦娥之流啊。

天庭里终日无所事事,最不缺的是什么?时间啊。

美丽的仙子们无聊之时干什么?穿着漂亮衣服翩跹起舞呗。

耳濡目染几千年,笨拙的吴刚都能踏歌起舞,况乎灵玉?

曹铮那几下花架子本就是看着学来的皮毛,同龄人面前显摆一下而已,不值得推敲。灵玉只需瞥一眼、练一下,已然心领神会,得了爵士舞的精髓,青出于蓝扭的煞是好看。她舞的随性,哪里晓得人间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们肢体动作方面最拘谨不过,鲜少有当众舞蹈的,何况还是外放、热烈的爵士舞。严小可立刻吸引周边无数眼球。

一声声长长的口哨接连响起,尾音上扬、很是热烈,是走廊里的男生们,还夹杂着零落的喝彩和掌声。

灵玉觉得这是欣赏和鼓励,得意高兴的心花怒放;任欣悦却知道这是无聊男生在起哄,忙拽了严小可回教室。

这一幕被走廊尽头刚上楼的闻武尽收眼底,不禁皱了眉黑了脸:越来越不像话了,规规矩矩的严小可什么时候背着他学会跳这样的舞?女孩子不自重,还当众表演!再这样下去难保不学坏,他怎么跟严家伯父伯母交待?不行,得管住她,把坏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闻武身后是杀了个回马枪的曹铮,斜歪的依着门框琢磨不通:不起眼儿的严小可原来是深藏不露啊,爵士跳得那么HIGH,简直压他风头。不行,得找机会和她单独切磋切磋。

默默无闻的严小可这一亮相可不得了,声名鹊起。放学时,大合唱的辅导老师把她叫到了办公室,捏捏她的胳膊、腿和腰,问:“严小可,大合唱里有个三分钟的集体舞,你参加不?”

“参加!当然参加!”

她正愁没法掺和呢,机会得来全不费功夫。下午被她打飞的那颗排球在那对小鸳鸯之间掀起的化学反应简直妙不可言,作用能顶过去十几年!灵玉受了鼓舞,红娘当得正在兴头上,准备借着机会大干一场,继续做强大的早恋催化剂。

出校门,就看见昏黄路灯映照着的斑驳树影里闻武,浓浓的夜色里漂亮的侧影带着几分书卷气,像在等人。严小可兴冲冲的跑过去:“喂,怎么还不走,在等岳静依?”

闻武瞪她一眼,往家的方向走:“老师找你干什么?”

“跳舞!”

“跳舞?给大合唱配舞?”闻武有些吃惊。他下午借着送作业的机会,跟班主任老师“汇报”了一下班里最近的情况,“比如”严小可和曹铮来往密切之类。严小可放学被留下,他还以为老师是找她谈话警告呢,没想到竟然是让她跳舞。他本想趁热打铁劝她以后要行止端庄,这下还怎么劝?

“对啊对啊,”严小可兴致勃勃的连连点头:“看,服装都给我了,大红裙子、大红绸子,你和岳静依是什么衣服?”

“就知道岳静依,张口闭口不离她,你倒是学学人家的气质呀,她跳的是芭蕾,你跳的那是什么?不伦不类的。”

灵玉很哥们儿的一掌拍在闻武肩上:“还不是因为关心你,你不是要近朱者赤嘛,岳静依多优秀啊,多少人等着看你们共同进步呢。”

闻武被严小可纠缠的真烦了:“赤者多了去了,我干嘛非得学她,少把我和她联系在一起,她有什么值得我佩服羡慕的?”

还嘴硬?严小可笑得贼贼的:“别跟我装,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十年以后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别打断我,别着急,让我说完,放心,我明白我明白:很多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就是不能说,对吧?”

越描越黑,闻武气得真的要冒烟儿了,严小可这几天话里有话的说什么他当然清楚,怕她到处乱说坏了他和岳静依的名声,闻武决定用威胁的方法管住她的嘴:“你瞎知道什么?我警告你,在我这儿你乱说我不计较,外人面前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否则我饶不了你!”

严小可眉毛一拧:“嘿,小子你长本事儿了你?敢这样和我说话?我也告诉你:识相点儿,赶快给我办正事儿,让我省点儿劲儿,我为你操了十几年心了,早就不想干了。还有,别以为我好欺负,当心我让你们吃苦头!”冲着闻武凶狠的晃了晃拳头,也不等他,严小可气咻咻的先走了。

闻武不可思议的看着严小可发作,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曾经的乖乖女此时气焰嚣张,活像土匪,而他呢,最近在这个土匪面前根本无法保持风度。

闻武被父母□的修养极好,不会发脾气,否则真想追上严小可和她爆吵一次。恨恨的站了半天,想想在这冰天雪里生闷气也不是个事儿,总得回家,奈何回家的路只有一条,前面还是那个臭丫头得意的背影,闻武不甘心的挪动步子跟在她身后走在一串长长的路灯下。

今天闻武和严小可间的距离比平时的要远些,这充分表达着闻武的愤怒。可走着走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距离又缩回到一直以来的长度:四十米----都是惯性,习惯成自然。

没办法,就因为这个“土匪”本质的严小可装了十几年小可怜,害得所有家长老师都让他照顾她,害得他冷冬寒天的冬夜里站了半个多小时等她一起回家,结果等来了什么?一句体谅的谢谢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的造他和岳静依的谣,然后还自不量力的冲他耀武扬威…

闻武郁闷的长长哈出一口雾气,隔着朦胧的雾气看天上那轮上弦月:上辈子也不知道谁欠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