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不急,既然王爷不愿说出,我也不能逾越。”沉玉摸摸下巴,微微笑道:“王爷肯定不想用,所以才没有告知阮大人此物的所在吧?”

“正如姑娘所说,”他皱起眉,满眼忧心。

“既是如此,大人还是先取得王爷允许才好办事。”沉玉打了个哈欠,抱着锦被在软榻上眯着眼。

阮恒一见。知晓她这是逐客令,这会也不多言,匆匆告辞。

“姑娘难道打算就手旁观,巫术的事对王爷极为凶险…”雁儿站在门前,低着头欲言又止。

沉玉阖上眼,笑道:“他做事向来有分寸。难得有任性的时候。想必是极为不情愿的,我们又何苦逼迫他?”

“这…”雁儿愕然地瞥了一眼过去,复又垂下头:“姑娘说得有理,奴婢告退。”

语气还是毕恭毕敬的,可惜关门的声音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沉玉翻了个身,无奈地笑笑。他们真当自己是江怀闲地什么人,只要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吗?

榻上的人正酣睡。掌心覆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忽然掌下之人睁大眼,伸手抓住他一扯。翻身压在了上头。

美目无动于衷地瞅了过去,江怀闲冷声道:“没有喝药?”

沉玉趴在他身上,撇嘴道:“真是恶人先告状,你在我药里放了什么,我一喝完就昏昏欲睡。”

他索性没有起来,伸手搂着她,淡淡道:“我记得交代了,不让你知道的。”

瞪了他一眼,沉玉没好气地道:“谁一大早起来,脖子上突然有了那么多痕迹…在王府里,除了还有谁那么胆大妄为?”

“添的那味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只是服下后会有些精神不济。”江怀闲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长发,目光炯炯。

言下之意,不是为了晚上方便偷袭她才下的药。

沉玉抿抿唇,俯下身,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那个千年冰枕,我在那座白玉地宫殿里见到过。”

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江怀闲蹙眉道:“阮恒太多管闲事了…”

“他这也是担心你…那个冰枕,我帮你偷回来,怎么样?”沉玉眉眼一弯,突然提议道。

他一怔:“不必,他们言过其实而已,我根本就无需那样的东西防身。”

“而且,”江怀闲侧过头贴上她的粉唇,含糊道:“小玉儿进了去,或许就出不来了。”

“我知道怎样避开池中那些食人鱼的方法,这件事除了我,看怕还没有人发现。”伸手推开他,沉玉嘟着嘴,不悦道:“我难得想要帮你,过一会可能就要改变主意了。”

“那就改吧,”江怀闲又挨了上去,薄唇细细密密地封住了她的唇舌。

沉玉挣扎着发出几声呻吟,愣是摆脱不得。直到头晕脑胀,差点喘不过气来,这人才放过了她。捏了大腿一把,沉玉连忙回神道:“别想岔开话题,难道就没想过,你如果有了什么事,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包括小玉儿么?”眸底一柔,江怀闲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

沉玉红着脸退开了几分,这妖孽的级数急剧上升,靠得那么近,她压根抵挡不住,说不准下一刻就会把持不住先扑过去了。

“当然,赵怀津恨不得把我抽筋薄皮,尤其名义上我是你的人,他还扬言要品尝一下味道如何…”

还没说完,腰上猛地被某人一勒,疼得沉玉痛呼了一声:“拜托,你不知道自己手劲多大,我的腰就断了。”

“原本想要就此收手,既然如此,让他多吃些苦头吧。”江怀闲抱着她,喃喃自语。

沉玉听得莫名其妙,三更半夜的也不想动脑子,索性窝在他地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瞌睡了起来。睡着前,还不忘冷哼道:“跟你说,要么你派人去取,要么我亲自去偷,二选

“反正你如果丢了性命,我就能摆脱你的魔掌,立刻嫁出去了…”

这嘀嘀咕咕地,前言不搭后语,江怀闲嘴角一抽,敢情她还想嫁别的男人。可那人又会是谁,萧祈么?

第二天接到他下达的命令,阮恒喜上眉梢,急忙安排人手,迅速部署,为求事半功倍。

至于沉玉,继续吃吃喝喝,只是对那碗药也不再排斥了。江怀闲一般会在亥时前来,第二天醒后床榻的另一侧早已空空如也。沉玉心情有些复杂,那位新纳地侧妃岂不是要夜夜独守空房?

虽然不排除这个宫女有赵怀津眼线地嫌疑,但既嫁入王府,却受到这般冷待,平常的女子恐怖难以忍受。尤其是自家的夫君从未留宿,却躺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

偷取千年冰枕的事,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要无声无息地潜入宫中孤岛,根本难如登天。不说皇宫守备森严,加之孤岛为禁地,明里暗里的机关不断。池水中的食人鱼更是十分难缠,一有不慎,就要被啃噬得一干二净。

若是从池面上用轻功飞掠而去,不提武功修为如何,单是怎样不被其他人发现就极为头疼。阮恒苦苦思索了,终是物色了一个适合的人选。

此人功力平平,甚至不懂轻功,可最擅长地,便是遁地。

沉玉也花了多日,把白玉宫内地地图一一描画,尤其是对于连环阵的破解,她也详细写明。如果那人误入了阵中,也要脱身而出。

宫内宫外也安排了人随时接应,于是,一切准备就绪,只差这恰当地时机了。

没想到机会说来就来,数日后,宫中传来消息,赵怀津的宠妃,即是皇贵妃有喜。龙颜大悦,大笔一挥,大肆宴请朝中大臣,普天同庆。

昨天太晚睡了,早上起来头疼滴厉害,这章写滴有点匆忙了。。。。

在外地,不常回复各位滴留言,别以为俺消失了哦,呵呵

第五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宫中喜宴

宫中赴宴,沉玉原本想同去。毕竟她对那座孤岛的位置和阵法更为了解,必要时能助江怀闲一臂之力。萧祈看了她一眼,凉凉地细数了她身上的各种虚症,言下之意,让沉玉乖乖地留下休养。

她还要争辩,却被江怀闲打断道:“解阵的方法我已经记下了,此次喜宴来得突然,小玉儿只需安心养伤便好。”

当事人发话了,沉玉也不好再说什么。萧祈见她有些担心,叹道:“如果王爷允许的话,让在下也一同前往吧。”

“准了,”江怀闲瞥了他一眼,有萧祈在,吃食和酒水就不怕有人动手脚了。

两人出了院落,萧祈改了装束,成了凌王的贴身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皇宫去了。

马车经过宫门,禁军忽然拦住了马车,声称要入内检查。随行的赤英当场就想要拔刀把他们砍了,竟然敢搜凌王的马车,还把他们放在眼内么?

江怀闲径直下了马车,淡然地扫向一众禁军,凛然肃杀的气息扑面而去。禁军皆是一惊,为首之人脸色微白,上前拱手道:“请王爷恕罪,皇上口谕,所有入宫的马车都要仔细检查,不得有误。”

他回头望见几辆一品大员的马车正被禁军拦下,一一细查,不由冷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又怎能不从,只是…”

美眸盯着那人,一字一句地道:“若是车厢的物事缺了坏了,你们可要担当这罪责?”

这话分明是威胁他们。若是凌王一口咬定车内少了什么,禁军也是百口莫辩。为首那人不是没有听明白,但一面是皇命,一面是先帝赐封的凌王,谁也怠慢不得。思前想后,终是找了个折中地法子:“属下也不敢耽误王爷,就请赤子将代为打开车门,让我等查看一下便可。”

江怀闲略微颔首,赤英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这才拉开了车门。( 君'子'堂'首'发 )车厢内宽畅舒适,整整齐齐,丝毫没有藏人的地方。为首的禁军将领细细瞧了,没有见着利器等物,躬身退下:“王爷,请!”

“哼!”江怀闲甩了甩袖袍,缓缓上了马车,这才进了宫门。

喜宴设在御花园内,此时已是晚春,百花齐放。芳香四溢。大红精致的宫灯挂在树上,园内亮如白昼,美貌的宫女与清秀的太监悄然穿梭在众位大臣的木案前,好不热闹。

凌王的到来,让一干臣工起身行礼。江怀闲睨了眼上首的空位,脚步停在了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前。他落座后,众大臣回到各自地桌前,与身旁的人小声交谈,时不时听见一阵压抑的低笑声传来。

没有人上前敬酒,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凌王素来不与朝中大臣来往。相貌俊美,却在战场多年,满身冷冽,让人近身不得。也有大胆之人曾主动向他示好,最终碰了一鼻子的灰,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敢贸然惊扰凌王了。

再说。皇上与凌王的矛盾越渐加剧。他们看在眼里,自然担心与凌王走得太近,反而被皇上猜忌…

众人心照不宣,偶尔笑着寒暄几句家常,要么沉默地品尝美酒佳肴,也算惬意。

“皇上驾到!”福如尖锐的尖声响起,大臣们连忙上前俯身跪拜。只得江怀闲站在案前,不过拱手行礼。

“众卿家平身。”赵怀津噙着浅笑。身后跟着打扮得体的皇贵妃,缓步而来。

扶着皇贵妃在右手边坐下。下首的官员不少暗暗思忖着皇上的意思,莫不是准备让皇贵妃坐上后宫之首地位子?

皇贵妃满眼惊喜地挨着赵怀津坐下,浅浅一笑,更是千娇百媚。抬眸见着江怀闲,红唇扬起一丝弧度:“王爷,青云可好,这喜事应该也不远了吧?”

当众称呼凌王侧妃的名讳,算是冒犯了。==://.junzitang. 首发 ==这青云原也是皇贵妃殿内的宫女,可惜一直不懂讨她欢心,只在外殿伺候着。谁知那日不过奉了一壶茶,就被凌王看中要了回去。

皇贵妃看着江怀闲俊雅的面容,对那个普通无趣的丫头能攀上这样的高枝,心里不由泛酸。她不知耍了多少手段与心机,才有今儿的地位,那丫头倒是好命。

大臣深知皇贵妃口无遮拦的性子,传言赵怀津喜爱的也是她的这份直率。如今她这一开口就得罪了凌王两夫妇,不禁暗地里竖起耳朵,寻思着江怀闲地反应。

“青云身子弱,需好好调理,这事不急。”难得凌王眉眼一柔,方才的冷凝之色骤然消失无踪,眉目甚至较绝色的皇贵妃更为惊艳。

周侧的大臣看得一怔,皇贵妃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苦笑道:“青云有王爷这样的好郎君,果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贵妃谬赞了,”江怀闲敛了笑,沉声应道。

“爱妃莫不是觉得,寡人对你不够好?”赵怀津转过头,看着她笑了。

皇贵妃惊得一身冷汗,娇笑着贴上他地胸膛:“皇上说哪里地话,对臣妾而言,皇上自然是天下最好的郎君了。”

“看你这小嘴甜的,”赵怀津端起酒盏,大笑道:“众位不必拘束,今晚不醉无归!”

“谢皇上,”大臣伏地叩谢,一时觥筹交错,美艳的舞姬曼妙的身姿,让御花园平添了丝丝春色。

江怀闲独自一人静静品酒,自得自乐。身后的小厮时不时为其添满酒盏,又悄然退下。

猛地一声吆喝,禁军绑着一人闯了进来。舞姬花容失色地退了出去,官员们一脸莫名,明眼人早知今夜的晚宴不能善了。于是静候着下文。

“发生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赵怀津抿了一口美酒,懒洋洋地问道。

“此人蓄意谋害统领,请皇上示下。”禁军扬声说着,又将那人往前一推。这人手脚被缚,满身地血迹尤为刺目,踉跄着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这是何人?”赵怀津定睛一看,忽然笑了起来:“看起来面善得紧,凌王怕是不陌生。”

江怀闲侧过头。不甚在意地瞧了过去,剑眉不禁一蹙。脸上地血污与青肿,几乎辨认不出原貌。但此人跟随他多年,又如何会看不出来。魁梧的身形,粗壮地手臂,不是孙文康又是谁?

当初兵符给了赵怀津,数万将士被收归禁军之下。孙文康为大将军,自然也随军回了汴梁。听说被调往离此地百里外的矿场看守,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待他细想,只闻孙文康连叩了两个响头。哑声道:“皇上,末将冤枉,冤枉啊!”

听罢,身后的禁军怒喝着揣了他一脚:“皇上面前,怎容你这般无礼?”

“不妨事,”赵怀津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睇着底下的人:“孙将军,既然有人亲眼目睹你意图谋害禁军统领,你还有何冤屈可言?”

“皇上明鉴,此事请容末将详细道来…”浓眉大眼瞪着周围的大臣。孙文康蓦地住了嘴。

见状,赵怀津挑眉道:“今儿是大喜之日,不要扰了众位的兴致。福如,让乐师继续。”

“奴才遵旨,”福如拍拍手,悠扬地乐曲又响了起来。

赵怀津挥手让孙文康与禁军都退下。与皇贵妃轻声低语了片刻。亦起身离去。早已前来,正悉数跪在正中央。赵怀津落座后,品着新茶,许久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孙将军有什么冤屈,不妨道来。若真是误会,寡人自会为你做主。”

“叩谢皇上,”孙文康又叩了几个响头。这才娓娓道来:“末将原是守在矿场。数日前偶然发现禁军统领深夜前来,便起了疑。跟了上去…”

略微一顿,他迟疑道:“后来看见好几人帮忙着把挖掘出的新矿石搬了出去,用马车拖到码头,运走了。末将把这事记在心上,发现统领每隔三四十天便要去矿场一回。原想私下解决,寻了他当面对质,谁知被统领反咬一口,说末将要谋害其性命。皇上英明,末将句句属实,可对天发誓,绝无虚言。”

“一派胡言!”后头的禁军抽出佩剑,涨红着脸就要给他一刀,了结这人,被赵怀津冷声一喝。

“寡人还没说话,你便做主了?”

那禁军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此人根本就是陷统领于不义,根本不可信。”

“信和不信,也轮不到你决定。”赵怀津眯起眼,福如冷着脸就让人把这禁军拖了出去。

“孙将军,可有其他人看见了这事?”

孙文康摇头:“回皇上,只得末将见着了,并未告知他人。”

猛地抬起头,他虎目一睁:“若然皇上不信,末将愿意自断一臂,再发下毒誓。”

赵怀津略显诧异:“孙将军是芮国有名的大将,如果失了手臂,如何出战?寡人倒是不明,为何将军对此事这般执着,甚至不惜断臂明志?”

“皇上,末将平日最看不起的便是禁军统领那样的人。矿场所得都将充实国库,如此监守自盗,我芮国日后如何能强大,位居众国之首?”孙文康满目凛然,激动地说道。

他这样的莽夫,一眼就看透,赵怀津并不担心他会对自己耍心机,且这话听起来倒是顺耳,当下便道:“此事寡人记下了,派人查明后,若事情属实,定然不会冤枉了孙将军。”

早上起来去西湖看音乐喷泉,回来晚了更新滴说!O()O哈哈

第五卷 第一百是十四章 一场赌博

“你不该自作主张,”幽静的御花园的一隅,江怀闲负手而立。

树影中一人的衣袂若隐若现,闻言,低笑道:“只要能成事,何必拘于细节。”

“也幸好赵怀津信了,不然孙文康的手臂怕是要保不住的…”

江怀闲转身瞥了那人一眼:“那个所谓的巫师,如今身处何地?”

“不知道,”树后的人耸耸肩,无奈地答道。

“他还没有完全信你?”江怀闲挑挑眉,神色略显诧异。

那人摇头:“这巫师狡猾得紧,连赵怀津也不能确切地掌握他的行踪。许是亏心事做得多了,疑神疑鬼的吧。”

“至于冰枕,我在孤岛附近做了些手脚,能为王爷争取些时间。”

说罢,夜风渐起,枝叶微动,转眼便不见了这人的身影。

半晌,江怀闲抬步走出,一名宫人已候在前头。见着他,躬身行礼:“王爷,这边请。”

宴席上,赵怀津早就回到了上首:“凌王,寡人的御花园景色如何?”

“不错,”江怀闲略略点头,方才他便是用如厕的借口,绕着这里转悠了一圈。显然,赵怀津并不放心,仍派人跟在他身后。

“是么?”赵怀津举起酒盏,笑道:“来,寡人敬你。”

“谢皇上,”江怀闲让人添了酒,轻抿了一口:“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祈恩年纪小。早早便睡了。”皇贵妃赶在赵怀津之前,回答道。

“本王记得当年皇上五岁之龄,马术已经小有所成了,是么?”江怀闲笑了笑,示意桌旁的小厮又添满了酒盏。

“凌王好记性,祈恩确实不是个娃娃了,明儿就让他开始习剑和马术,免得出去让人笑话。==://.junzitang. 首发 ==”赵怀津大掌一挥,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皇贵妃没有再说什么。皇后身子孱弱,生下太子后就不久就病逝了。正宫的位置一直空缺了下来,她趁着太子年幼,这几年对他百般宠爱。太子如今俨然当她是娘亲一般,皇贵妃没有子嗣,多年相处,早就把赵祈恩看作是亲儿。

他这才五岁,手板小小地,如何拿得起沉重的短剑,又怎样去驯服比他高上两三倍的马匹?

可皇上决定的事。谁也反驳不得。尤其是赵怀津在凌王面前应允了,太子如果做得不好,丢了皇上的面子,恐怕严惩是逃不了的…

越想越是担心,赵祈恩是她登上后位最大的筹码,若是因为此事,皇上对他的期待落空,以后再无翻身的机会。皇贵妃柳眉微蹙,寻了个不适地由头,早早退席了。

她得赶紧想个办法。好让太子有些准备,别令皇上失望了…

皇贵妃眼底的急躁,对面的江怀闲看得一清二楚。黑眸低垂,唇边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骤然一股冷意扑面而来,他连忙侧身避开,十数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握大刀。齐齐奔向上首。

“保护皇上!”福如面色苍白,大叫着朝赵怀津身边跑去。一柄尖刀突然从他后背穿透,汩汩的鲜血顺势喷洒开来。他瞪大着眼,颓然倒下。

黑衣人并分两路,一批扑向赵怀津,另一拨人则着重对付江怀闲。显然后者的武艺高强,他们半数以上的人都包围了过来。

入宫前被禁军除去了武器,赤英狼狈地躲过横刺过来的几把大刀。随手抓起木案上的酒壶和瓷杯丢了出去。他忿忿地想着。若是有佩剑在手,这些人又怎能如此嚣张?

大臣们或是抱着头躲在木案下。==://.junzitang. 首发 ==或是撩起衣袍就往外逃命,甚至有些吓得双腿软倒,晕死了过去,场面一片混乱。尤其见着大内总管福如被黑衣人一刀毙命,更是惊慌失措,众人慌不择路,只急着离开御花园,不少人仍逃不过被杀的下场。

赵怀津紧抿着唇,面色有些发白。宴席上地侍卫通通围在他周侧,阻挡着黑衣人靠近。暗卫亦现了身,把暗器一一打落。

江怀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单手大力劈下,转眼间把一名黑衣人的大刀抢了过来。手法之快,旁人根本来不及看清动作。

赤英暗叫一声好,依葫芦画瓢,也从黑衣人手里抢到了一把尖刀。掂量了一下掌心的分量,他笑了。虽然比不上自己最爱的长剑,也就凑合着用吧。

两人手中都有了利器,当下更是如虎添翼,三两下把黑衣人砍倒了大片。

诡异的是,方才刺中要害倒地的黑衣人,很快便又站了起来。赤英愕然地盯着面前这人刚刚被尖刀刺入胸口,衣襟上还留着大片的血迹,却仍握着大刀迎面而来,吓得够呛:“这些是人是鬼?”

江怀闲亦皱起眉,退到扮作小厮的萧祈身边:“跟巫师有关?“嗯,他们被控制了,只有砍掉头颅才行。”他小小声地说着,神色有些凝重:“这种巫术相当费神,而且控制的人不会在太远的地方。”

“你地意思是,那巫师就在附近?”江怀闲美目微垂,冷笑道:“本王不知宫中的守备,何时变得这么弱了?”

听罢,萧祈了然地看向他,蓦地惊讶道:“王爷,其中有三四人并未被操控,动作相当敏捷…”

江怀闲早就发现了这样奇怪之处,黑衣人有些招招狠辣,要置他于死地,有些却仅仅是虚张声势,只守不攻,还节节退让。

江怀闲目光骤寒,刀锋一平,没有理会这些,手起刀落,对准了黑衣人的脖颈。

血光四溅,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身前再无活人。下一刻,地上的黑衣人一一化成一滩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禁军如期而至,涌入了御花园,把江怀闲和赤英团团围住。

他皱起眉,没有放下手中的大刀,定定地望向上首地赵怀津。黑衣人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不由笑道:“…皇上为了除去我,真是煞费苦心。”

一人上前,大喝道:“凌王意图弑君,还不束手就擒!”

江怀闲认出这人,正是禁军副统领,不禁笑了:“副统领一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治本王地罪,未免太过武断了…”

“废话少说,人证物证俱在,在皇上面前还敢放肆,都给我拿下!”副统领手一举,大批的禁军持刀逼近,包围得密不透风。

若是这会离开,不就是如了赵怀津的愿,成了弑君的罪人。但是被关押在天牢,指不定他会会被无声无息地除掉…

江怀闲正暗忖着,忽然眼波一动,终是把沾满鲜血的大刀丢在脚下:“也罢,本王就随你走一趟。清者自清,皇上要动我,还是三思而后行为好。”

搁下话,他扫视着晚宴的狼藉,冷哼着与严阵以待的禁军一同出了御花园,往天牢而去。

赵怀津暗暗捏了把冷汗,他赌的就是凌王地高傲,诬陷之下,绝不会作出逃走地事,污了自己的名声。若江怀闲反抗,要擒获他,禁军怕要牺牲半数以上地人。

扫了一轮底下的大臣,他手臂一抬,冷然道:“不必寡人多说,你们知道怎么做了?”

“是,皇上。”副统领急忙应下,虽说不知为何先前的统领忽然被撤了职,可对自己来说却是个极为有利的机会。而今蒙皇帝重用,自然要多多表现。

堆满笑容,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恭送着赵怀津上了龙撵,他面色一整,挥手道:“兄弟们,赶快解决了,这里剩下的美酒就赏给你们。”

“属下遵命,”一听能品赏这百年美酒,禁军们立刻炸开了锅。一个两个利落地把那些手无寸铁的大臣解决了,不少人就在晕迷中莫名其妙下了黄泉。

有胆小的人悄悄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副统领,这么些大臣都死了,跟宫外的人怎么交代?”